不规则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的木地板上，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随后，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房内的伯塔自熟睡中被吵醒，气得抄起床头的摆件就往门口扔去，吼道：“滚！” 门外一阵窃窃低语，随后，莉莉安的声音响起：“首领大人，请原谅我们逾越——奈娜小姐来找您，她说有非常紧急和重要的事要和您讨论。” 屋内沉默了半分钟左右，才响起伯塔懒懒的声音：“你说谁？” “是奈娜小姐，就是……嗯……希克斯大人身边那个非常漂亮的小姐，之前不能说话的那位。” “……是的。” 就是不知道她现在大半夜跑过来要干嘛。 —————— “……”伯塔难得语塞，他第一次听她说话，总觉得她的声音跟他想像中不太一样，她那么小一只，所以声音应该是那种细细柔柔的感觉，在床上的话，估计也是那种会忍着不敢叫出声的类型。 奈娜见他发呆，担心他其实还没睡醒，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声：“首领大人？” “不准这么叫姐姐。”在奈娜身后不远处，隐藏在圆柱旁的阴影下的路德朝前走了一步，冷冷道。 “唰”地一声，一把匕首不知从哪里飞出，金属的材质飞速地划破阻隔的空气，又在那闪着寒光的匕刃即将刺中伯塔的时候，被某种非自然的力量所引导，硬生生转了个弯，飞回路德手里。 眼见伯塔的眼中升起一股嗜血，奈娜深吸了一口气，将累积了一天的怒火和怨气都聚到一起，朝路德呵斥：“路德，别胡闹！我有正事要说，出去等我！” 路德刚想反驳，却被奈娜又警告性地瞪了一眼，便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往外走去。 接客厅内，伯塔觉得心情好了点，便懒懒地靠坐在主座上，随手摘着面前果盘上的葡萄吃，问奈娜：“那赶紧说吧，什么正事？” 伯塔一脸理所应当地点点头，说：“当然啦。” “看来那老家伙教了你不少东西，你居然还挺了解情况的，”伯塔微微点头认同，又丢了颗葡萄到嘴里，“所以你的理由是什么？别跟我说你也跟利维那混蛋也有深仇大恨？你也想要他的命？” 伯塔耸耸肩，“随便你，不过要我带上你这么大一个拖油瓶，你总得拿些有用的东西来换吧？” 伯塔沉默了片刻，“你变了很多，小哑巴。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你是哑巴的时候。” “那好在，我并不在乎您是否喜欢我。” 满屋狼藉，空气中充斥着明显的烟草味和男女交合后留下的淫靡气息，卡吕把房内所有的窗户都打开来，手举着一捆被点燃的熏香，试图尽快驱散走这些暧昧不详的味道。 希克斯像是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动过一样，仍然坐在桌旁，神色不明地盯着手里那薄薄的一张纸，窜动的烛火映照出他脸上的疲惫。谈判一路进行到凌晨时分，但得到奈娜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的口信后，他还是决定一路赶回来看望她，确保她人没事，然而…… 希克斯骤然将手中的纸捏成一团，卡吕立刻吓得噤声。 希克斯看着手里的纸团，最终又把它展开来。他抚摸着熟悉的字迹，突然想起她在他这里的第一晚，她有些胆怯的模样，在羊皮纸上为他写下她的名字。 他早该知道，斯卡王室的后裔，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是胆小鬼。 然后他站了起来，说：“烧了。” “把这栋房子烧掉。”他说着，毫无留恋地走出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