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奸人(1 / 1)

昨夜又下了两场雨。 还迷迷糊糊陷在睡梦中,耳边乍然响起手机铃声和面料摩擦动静,女人揉了揉眼让视线对焦,看见雷耀扬小麦色赤裸宽肩,正斜倚着撑在床沿边低声讲电话。 “抱歉,我吵醒你了?” “还不到八点,你多睡下。” 雷耀扬交代了几句正要走,齐诗允却突然拉住他右手小手指顺势从床上爬起来,她攀上男人肩背,脸颊贴在他温热颈窝里哼哼唧唧: “谁这么大face叫得动雷总?” “不过你还真是难得跟我诈娇。” “雷生,我阿妈说好久都不见你去吃饭,下个月中秋你有空吗?” “你转告伯母我会尽量,最近事很多,下月可能还要去一趟深圳。” 十多分钟后,云层后的太阳终于肯露面,光芒照耀铮亮跑车离开半山豪宅,强劲声浪缭绕许久。 卧室厚重窗帘被她拉开一隅,望向雷耀扬驱车离去的方向,不算刺眼的阳光像是薄纱,透过玻璃温柔晕在女人面庞。 即便知道他做事谨慎细致,可心里还是生出一股隐忧和疑窦…他们没见面的这一个多月里,这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挂断一通电话,女人梳妆整洁走下楼,她和装修新单位的设计公司约好了中午会面,打算早饭后离开半山直接去旺角…现在与其去操心那些她触及不到的「大事」,还不如抽空把自己一亩三分地打点好。 “欢迎大家收看《港澳盃-非常马经》!” 客厅电视里骠叔金句开场,语气诙谐用词风趣播报日赛实况,时不时犀利辣评几个骑师…齐诗允坐到沙发上有一瞬恍然,才发觉自己不关注这类型新闻已经有段时间。 待齐诗允细嚼慢咽吃完早餐,第一轮赛事快要进行到尾声。 电视前,两人都屏息凝神心脏揪紧,即便镜头只对准赛场现状,还是能听到马场内一片哗然,但好在骑师抓握稳当,幸而落后名次之外并未受伤,算是有惊无险。 “一样鬼鬼鼠鼠还长旋毛额!我早就讲呢种类型嘅马俾我我都唔要!” 不过这次忠叔喜笑颜开,他买的二号马和十号马加起来中了几千块。 “忠叔,冒昧问下,您跟雷生多少年了?” “今年是第八年喇…我以前四处做零工的,多少有点管理经验,雷生心善体恤我寡佬一个,所以让我当了管家。” 这些话,有部分自然是雷耀扬与他砌词交代好的,那男人一早就估算到齐诗允一定会有此一问。 雷耀扬闯出点名堂后打听到忠叔仍孤身一人,一把年纪还一直在辛苦做零工,在买下这座豪宅便立即将他请来做管家,薪资十分丰厚,足够他颐养天年。 听忠叔满脸堆笑说罢,齐诗允上扯下嘴角,又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而雷耀扬向来洁癖,某些生活习惯也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加上他琴技高超学识渊博,在外待人礼数周全又谈吐得宜很有修养,有时甚至不觉得他是个在江湖拼杀的黑社会。 中环昃臣道,香港会。 但在香港会,因为审核标准与入会手续之繁复严苛,能成为会员的人并不多,即便亿万富豪也不一定能够顺利进入。 又一根细长ore燃到头,雷耀扬带着股不耐烦的力度慢慢碾灭,又看向窗棂外碧空如洗的蓝天一言不发。 “特派员是不是搞错?约我们在这里见面,真是好大胆。” 乌鸦难得西装骨骨,却不改一身痞相,翘着二郎腿端起与他匪徒气质完全不符的手绘骨瓷咖啡杯,脸上似笑非笑,散漫得目中无人 他们三人已经在此静候多时,咖啡热了又冷,但会见对象却迟迟不见,即便再有耐心也被磨得扯火。 骆丙润本想叫他闭嘴,最后却有气无力叹一声,最近简直是内忧外患心力交瘁,鬓边已经好几簇银发冒出,社团未来命运如何…此刻他好像也没有更多把握。 “叼你老母…比凉茶还难喝…” 男人忍不住放下咖啡杯爆粗口,内里棕褐色液体早已凉透,对这个上流舶来品他一向嗤之以鼻,也不知道那些绅士小姐怎么会喜欢用这种苦得发颤的鬼东西扮嘢。 乌鸦松了松衬衫下禁锢他野性与狂暴的黑色领带,又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支arlboro叼在唇边点燃: “讲你那些贝多芬…还有什么什么采妮……” “乌鸦,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点?” “劝你收声,耐心点,再乱讲你绝对英年早逝。” 骆驼示意两人安静后应声,沉重雕花木门被向外拉开,进来三个男人。 不,应该是全港市民都认识。 这男人在本港背景深厚,其父是赫赫有名的航海业巨擎,也是香港会少数华人股东之一。 他出现在这里除了特派员莅临外,十之八九还与年底的特首票选有关。 最后踏入的那位一身灰色中山装的削瘦男人个子不高,眉眼中亦是一股政客的精明疏离,想必他就是最近暗中与东英龙头接触的北京专员。 “这位是董生,想必几位都认识喇……” “邹生,董生,这位便是东英社话事人骆生…” 去年因为东英与洪兴的冲突这男人约见过双方龙头,想必是大陆给的好处不少,也让这个无情铁面人能给三合会成员好态度。 这里有三个是黑社会,一个是罪恶克星,还有两个或许是本港未来掌权人。 这格局,怎么看都风马牛不相及。 这句话作为开场白陡然打破房间寂静,邹生操着一口与最高领导人同样的四川普通话,无形中带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而许一与他身旁的董生一脸泰然,也在观察这三个三合会成员作何反应。 骆驼听出对方言下之意,一股血蓦然在周身滚动,他试探性开口问询: 削瘦男人沉吟片刻扫视几人,抿一口面前的资本主义红茶后将事情原委细述: “但因为自身实力不足才要与政治部欲孽勾结,他以为背靠英国人就能阻碍我们收回香港?简直是痴人说梦。” “论打仗,自新中国成立之前我们就从没怕过,只是现在已是和平年代,战争硝烟都散了几个春秋了,手段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粗鲁,也要让香港民众都知道,我党是真心实意为大家着想,不会像那帮英国佬一样虚伪至极,只会假装表面绅士。” 这狡诈男人,不久前与他们见面时仍然是那袭威仪的棕绿军装傍身,居然拿着鸡毛当令箭让东英对他俯首帖耳,几人心中同时腾起一股被耍的团团转的愤懑。 “香港遗失在外太久,说实话我们比任何人都想要加快回归步伐…或许这两位年轻人不太了解,但想必骆先生对于他们殖民时期的暴政也深有体会吧?” 对方言毕,骆丙润心中略微震惊,看来对方早已经将他的「成分」调查得好清楚。 他想起当年港人在那帮白皮猪高压政策下讨生活的困苦与窘迫,想起初入跑马地马场时只能站在看台下遭受鬼佬排挤踩踏的屈辱与悲哀… 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钟,邹生将领导人的意思向他们悉数传达,董生与许一话都不多,但许一眉眼间依旧对这个本港数一数二的大帮会产生鄙夷。 因为临近主权移交身份尴尬,香港警方还不敢同曹四直接接触,而骆丙润掌握曹四诸多秘密,现下又肯换阵营做「污点证人」,为的不过也是让社团能够在九七后继续生存。 “…那请问邹先生讲了这么多,需要我们东英怎么做?”团几十万人,我们又该怎么去整合?” 邹生听过后嘴角上扬,一个能让他们大费周章碰面的黑社会团体实属罕见,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是这个节骨眼将三合会强行整治必定会挑起不小社会冲突,也必定会正中那帮阴险鬼佬下怀。 而东英自成立起一直是较为亲中的大帮会,加之他们在台湾势力不小,也可以作为大陆执行下一步计划的渠道之一。 “实际上我对黑社会并没有太大成见,都是应时局而生的组织,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炎黄子孙,只不过是大家求生求存的方式不同罢了。” “但在香港地,目前能像骆先生这么识时务的话事人可能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我相信,即便是黑社会但大家始终都同根同源,即便是黑社会也有侠肝义胆的爱国人士。” “这么说吧,曹四带入香港的那两万多人确实是他的旧部下,不过其中只有小部分人对他忠心耿耿…因为叛国罪孰轻孰重,大家都不是傻子。” “而至于他那些军火…” “擒贼擒王,捉贼拿赃,不过都是审判他的有力罪证之一,但他也知道我们的手腕和实力,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轻举妄动。” 六人在私人包厢里会面时间未超过三个钟头,特派员将曹四的实力与弱点逐一分析,又清楚明确表明大陆对香港三合会的一系列应对与安抚措施,但不论是资金或是政治方面都会有前所未有的大力支持。 —————————————————— 明天再更一章!十八万零一百名场面~ —————————————————— 鬼鬼鼠鼠: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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