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老伯爵他们这类家世,更多考虑的是几代人的传承,长久的存续,不困顿于一时的起落,不计较于一时的得失。
虽说如此,但无奈两个崽子都不是能让人省心的主儿,继承人的问题迟迟未决,左右难以取舍,叫他又如何能够安享晚年,安心等死。
考虑到了子嗣问题,老伯爵爷也意识到了自家的疏忽,这些年忙于政事,无暇过问,而两个儿子如今也已是老大不小了,却仍旧未有娶妻生子。
那二儿子少近女色且不去说,那个大的成日里天酒地的也不是个事儿,也不见其有那能耐把哪个女人的肚皮给搞大喽。
老伯爵有些疲倦,只见其放下了鹅毛笔,长舒了口气,把那身子一仰,倚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那阵子头晕目眩过去。
过有一会儿,老伯爵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发胀的脑袋,旁边的老管家见了,忙不迭走到其人身后为其按揉。
只听得老管家出声道:“老爷,您该休息了,不可操劳太过,要保重身子啊。”
老伯爵“嗯”了一声,闭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那老管家听得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这般台词真他娘的不吉利,可不就是那大反派要解决掉忠诚手下的前兆么?难道老爷知道了我跟过世的夫人的事儿,对我动了杀心?
当然了,天可怜见,他跟夫人有一腿那也是在夫人生下尤金少爷以后的事了,他可下不来如此蠢笨如猪的种。
老管家道:“我打小便随父亲进了堡来,后来跟了老爷您,那时您也还年幼,如今算来,却是有五十余个年头了。”
老伯爵叹息一声,道:“五十年了啊,风风雨雨,转眼间竟已是过了一辈子,你也老了啊,我等又不知还能有几年好活?!”
“老爷……”这话煽情,老管家哽咽出声,其眼中泛红,有些湿润,他与这老主人打小一块儿长大,虽名主从,实为知己挚友,彼此不离不弃,携手共度人生,如今忆起前尘,委实令人鼻酸,他心下里除了感动便是那深深的愧疚。
老管家一时有些许冲动,差点儿就把他与夫人的事儿给说了出来,不过他到底控制住了,这老主人虽然念着与他的情谊,但若是叫其知晓自己给其戴过绿帽子,定是会当场翻脸,将自己处死,况且老主人待他不薄,情深意重,他委实没有那个勇气说得出口。
老管家服侍了这老主人几十年,最是了解其人不过了,两位少爷里面最与其相像的莫过于皮耶尔少爷了,一样的外宽内忌,生性多疑,城府幽深。
可也或许正是因为这等性子,当年他才能在同几个兄弟间残酷的斗争中存活下来,赢得胜利,最终夺取权柄,且在下来的年月里抵挡住了那些个觊觎爱桑尼亚这块肥肉的外敌,也有了这些年的太平安生日子可过。
当年他气血方刚,一时冲动,与夫人有了一腿,铸下了大错,现如今他早已不是毛头小伙儿了,小心谨慎这么多年,对心中情思念头早已能很好把控,他立时就把那快要说出口的坦诚话语给咽回了肚子里去。
只听那老伯爵又道:“传说那精灵一族若是无病无灾,多数都是寿逾百载,足足是我等人族命数的两倍有余,实在长寿,也真是令人羡慕,你说那位英雄王者是不是真的获得了永恒不死的生命呢?”
“老爷,照传说来看,成就永恒不死的也就只有那位英雄王了,就连其后人,历任的精灵王们也是求之不得。其人的秘密这一千多年来如许多的英雄豪杰们都没能解开,我一个小小的管家又岂会知晓呢?您这个问题可算是问错人了。”老管家笑道。
“你这老小子,还是这么扫兴。”老伯爵笑骂一声,便又道:“不过我前几天收到消息,说是月前南地的加纳遗迹中有精灵秘宝问世,且那秘宝中藏有英雄王永恒生命的秘密,我想派心腹之人前去查探一番。”
老管家道:“老爷,且不说那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即便是当它为真,这消息自南地传到此间已是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了,立足于南地的各国王公,与当地的那些个强人们又岂会坐视不理?即便是真的有那精灵秘宝在也早就叫人给得了去了,现如今黄菜何止是凉了,老早就馊了。”
老伯爵道:“我如何不懂呢,据说精灵秘宝的消息在南地一经传开,离得近的各方势力尽皆都遣人前去查探,可是头批去的人全都音讯皆无,没有一个回来的,之后其等又派去了几批人手,与那越来越多收到消息的人去那遗迹搜索了几次,翻了个底儿朝天,可惜都无有任何收获。”
老管家道:“老爷,南方此刻已然是浑水一潭,南地的几个国家间一个不好便要打起来了,若是战端一启,何止是浑水,与泥泞沼泽何异。我怕是有心人刻意放出的消息,秘宝是假,搅乱局势是真,好浑水摸鱼,从中得利。”
“唔,也有这个可能,当要嘱咐其等去后须得小心行事,莫要卷入当地各国势力间的斗争中去。”老伯爵道。
见得自家这老主人已经下了决定,铁了心要派人去趟那摊浑水,老管家也无话可说了,也不敢再说,没得恶了这老主人。
不管他们之间的情义如何坚深,到底老伯爵是主,而自家是从,主人即已决意,那自家就只有尽心尽力去办好而已,这就是本份……呃……跟夫人睡觉的事儿……只是意外,意外哦,呵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