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商暮终于停下脚步,看向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餐厅上菜的速度并不慢,可在一言不发的沉默中,这段时间便被拉得无限长。 周望川说:“你从去k市的当天起就心情不好,昨天晚上,我去查到了一些事情。那个摄影师不配合你的工作。” 商暮强压着怒气,道:“我说过我可以自己解决,说了两次。你如果把我当做一个平等的爱人,就应该尊重我。” 他这样的坦诚,这样的平静,商暮气愤地急喘了几口气,怒道:“你从来都不会尊重我!” 商暮嘲讽地勾起嘴角:“怎么,周大医生又要帮我解决吗?” “又是为我好是吗?”商暮木然地盯着他,“我大学毕业那年,你为了让他答应永远不来找我,背着我给了他一百万,你问过我吗?你凭什么就这样替我做决定?现在你倒是会来问我了,我是不是应该夸你?!” 餐厅里回响着轻柔的音乐。 商暮有一瞬间的恍惚。在摇晃的烛光下,菜肴、红酒,还有一束艳红的玫瑰,对面坐着他英俊的爱人,耐心又温柔地述说着关心和体贴。 他却在为对方周道的体贴而生气,那些愤怒和委屈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可他忍了许多年了。 他抬头望着周望川:“我已经拒绝了,你却还是这么做了。你不相信我可以自己解决。这是施舍吗?是可怜我吗?高高在上的赐予,周大医生,你很习惯这样的事情吧?” 他恨起他那过目不忘的记忆来,这一整天,录音笔里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耳边。 周望川抬起头,又说了一遍:“若我是吃醋呢。” 这句话一出,包间静默了一瞬。 “我查到,那位摄影师在国外的时候,和很多人进行过‘实践’。他和你是……”周望川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似乎不愿意说出接下来的话,“同类人。” 周望川看着他,欲言又止。 周望川本想说,他还知道摄影师对他的威胁,对他的觊觎,当他知道摄影师在屏幕那头看直播时,他有一瞬间完全无法控制怒火。 商暮没等到回答,把餐巾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 他冷冷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从六年前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了看着对方的背影远去。 周望川收回视线,慢慢喝了口酒。 周望川每周去柳林添猫粮,粮碗总是空的,另一个喂养人已经不再来了。对话框的消息也停留在过年之前,年前随处可见的偶遇,再也没有发生过。 也许是那两枝玫瑰花过了界,他想。 几乎是他看过去的瞬间,被人扶着的商暮就迅速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周望川也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早上好。” 周望川这才尴尬地回过神来,不怎么从容地笑了笑:“晚上好。” “行了,你走吧。”商暮推开那男生扶着他的手,“我让学长送我回去。” “那下次……”那男生似乎有些舍不得,颇有些敌意地看了周望川一眼。 回学校的路上,周望川扶着商暮,本想问他哪里不舒服,可又觉得多余,事情明摆着。又想问他上次拒绝那个女生,是不是因为喜欢男生,可这似乎也是多余。又想问刚才的男生是不是他新交的男朋友,可两人都从酒店出来了,这问题依然是多余。 周望川扶着他的肩膀,感觉到他的后背全部汗湿了,偏头看他:“还好吗?”对着湖边的铁长椅示意了一下。 “椅子不就是……”商暮说到一半骤然打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瞪大眼睛,“你……” 他说着话脸色又白了一层,抓紧了周望川的手臂,略弯下腰缓着,屏住呼吸强忍着喉口的痛吟。 “撞了一下……”商暮嘴唇发白,一手握成拳抵在腹部,一手仍紧紧抓着周望川的手臂。 “不用,缓一缓就好了。” 正说着话,灌木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四喜拨开树枝,好奇地往这边看。商暮唤了一声,她便轻盈地跳上了长椅,端坐着细细叫了一声:“喵。” “她问,还是你问?” 周望川道:“去开点药吧。” 商暮摇摇头:“没事,休息一晚就好了。”他摸了摸四喜的下巴,四喜立刻舒服地咕噜咕噜。 周望川扶着他走到宿舍门口,正要离开,商暮却又叫住他。 “就算我是……”商暮脸色仍然苍白,但他露出了一个近乎甜美的笑,脸上漾着两个小梨涡,“我也是1。” 当年,商暮为了和他实践,才选择和他在一起。拖拖拉拉到现在六年,两人就这个问题争吵过无数次,每一次都不欢而散。争吵的频率越来越高,争吵的架势越来越大。 为了实践而在一起,耗了六年,现在又将为不能实践而分手。 他只能用无微不至的关怀,用鞍前马后的照顾,来搏那一丝心软和留恋。 周望川慢慢喝完了杯中酒,起身离开了包间。 走出餐厅时,黑胶唱片送来了最后一句歌词。 你从未属于过我,便又谈何失去。 他拨通了电话,只有一串机械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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