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校园时已是傍晚,梁芙洛原是打算带江以默去高中时常光顾的店铺,男人却坚持要送她回家,说无论如何,休假还是陪家人一块吃顿饭来得好。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两人乱了阵脚,在回程路上匆匆买了伴手礼,到家时,梁芙洛紧张的像是要见家长的人是她,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才成功开了门。 江以默跟在nv孩子身後,恭谨问好,「伯父、伯母。」 梁芙洛:「哥和知凡呢?」 梁芙洛抿唇,没想到这回事态严重,她不过就是外宿了一晚啊。 林芳淑给四人添了饭,梁德修全程就端着碗安静用餐,目不斜视,谁都不理。 梁德修冷哼,「让他进门就该偷笑了,还好意思挑三拣四?」 梁芙洛没忍住脾x,回嘴:「你和妈成天要我嫁人,我这不是听你们的话吗?」 「我说要嫁他了吗?我不过交个男朋友,你就处处刁难人家,还要我怎麽嫁人?」梁芙洛也不服输,学他扬声,「爸,我都二十几岁了,你能不能别再这样?」 梁德修气不过,起身离席,走了两步又回头,瞪着nv儿身旁男人,「你跟我来。」 梁德修在方桌一端落座,转开炉火热茶,抬眸瞟了眼,「坐。」 「江先生,我就直说了。」梁德修自ch0u屉下方拿出棋盒,垂首摆棋,「如你所见,我们是很平凡的家庭,和你们那样的政治世家无法相b,我知道是我nv儿高攀了,但即使如此,我也不希望她嫁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後半生都得受苦。」 江以默早已想过这样的对白,他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不被认可,如同过往一样。 「伯父,您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他能理解,知道他无论在谁眼中,都不是最好的存在。「但我的家庭并非外界所想,我也不是什麽高不可攀的人。」 梁德修沉气,不满他反驳,却也没吭声。良久,他问:「会下棋吗?」 梁德修看了他一眼,率先动了一步棋,「这年头,会下象棋的年轻人不多了。」 「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吧?看来你最得宠。」 空气沉静一瞬。 江以默直言,「伯父,我理解您的担忧,也明白您希望我知难而退。我知道您还不信任我,但我会尽力证明任何你希望我证明的事。」 梁德修蹙眉,「你在让我?」从小学棋的人,不至於连这麽明显的诱饵都看不出。 同时,也被她ai着。 认知到自己的身分不同以後,江以默就鲜少主动与家里的人联系,大学毕业後他就搬离江宅,屋子里已经没有留下任何他的私物,即使年节他也不曾过夜。 他自杀那一年,余芊芸接获通知赶来医院,在病房外哭得泣不成声。 江以默没有拒绝这些这些关心,却也没有全盘接受,他让她进屋,让她为自己做饭,回答她大多数的提问,却不主动谈论自己。 但上一回,他主动和她说了自己有心仪的对象。 「要怎麽让人喜欢我?」 江以默敛眼,「她的家人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的家庭、我成长的环境、我这个人。他们担心她和我在一起会受委屈。」男人口吻平淡,像是早已接受这些指控,他们说的,全是他也不喜欢的。 这麽好的一个nv孩子,却可能毁在他手上,像曾经的那个她。 像他这样的人,要怎麽让人喜欢? 江以默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