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令时后,一过四点外面就像被泼了一瓶墨汁,伸手不见五指。我包好头发从浴室走出来,脚趾踩在柔软蓬松的地毯上,舒服的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叹息。 安珀是我在这儿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我家的常客,我想她对房间里这块花纹复古又柔软的不可思议的毯子一定印象深刻。果不其然,我的nv朋友在电话里一惊一乍道:“什么?如果那块毯子只需要八十英镑,我敢打赌社区里每一户人家都会垫上那么块。它柔软的像个梦!” 今晚是个大日子,学校惯例会在圣诞节前举办一场舞会,所有学生都会参加,仅次于毕业舞会的隆重程度。很多nv孩子提前好几个月就开始准备了,我相信安珀不会乐意被人b下去。 好吧,好吧。我放下刚刚拧开的指甲油瓶子,慢吞吞走到窗边。我的卧室就在米歇拉和查理的主卧正下方,采光非常好,为了防止我每天过早的被yan光吵醒,养父母t贴的为我安装了厚厚的绒布窗帘。 没等我对英国南部少见的漫天飞雪,以及刚刚抵达楼下的我的舞会男伴发表什么感想,我听见楼下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叫:“她就是个x1血鬼——” 老生常谈了。我不以为意的重新拉shang帘,蜷起双腿窝在沙发上,颤颤巍巍的给左脚擦指甲油。我挑了一瓶带闪的樱桃红,每次擦这个颜se都会有姑娘问我它的品牌和se号,今天这样的夜晚我认为还是打安全牌更好。 “确实。”涂完左脚,我试着动了动脚趾,那些闪片在暖se的灯光下流光溢彩,“我得感谢他没把我b喻成一条x1血虫。不过做人还是谦虚一点儿好,我自认没有漂亮到’x1血鬼’那个程度,你觉得呢。” 我飞快的对安珀说了一声晚上见,然后挂断了电话。米歇拉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刚刚哭过,她不想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0着我的脑袋问我:“准备的怎么样了,你今晚简直光芒四s,楼下那个傻小子一定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我的傻姑娘。”她抱了抱我,“玩儿得开心。” 查理被他的口齿愚笨气的不轻,像所有父亲的那样他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扶着我走完最后几阶楼梯:“宝贝儿,你今晚漂亮极了。” 莱缪尔瑟缩了一下,想来是已经被查理好好“威胁”了一顿。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分别吻别了米歇拉、查理、和我毫无血缘的哥哥艾瑞克,好吧我承认,走到艾瑞克面前时我故意崴了一下,嘴唇擦着空气,态度无b敷衍。他看起来怒气冲冲,棕hse的眼睛在我和莱缪尔身上不住转换,最终化为一句y恻恻的:“萨曼莎,祝你今晚愉快。” 独处时莱缪尔自在很多,他难以收敛的自大狂x格找到机会重见天日,在盆栽的舞曲里我听见他吹了声口哨,装模作样的恭维我:“萨曼莎,这条裙子非常衬你,我是说你的头发、眼睛和这条裙子配合的天衣无缝。它就该穿在你身上。” “谢谢。”我低头刷着推特和s,这些话我实在听得太多,早就免疫了。 见鬼,他开始没话找话说了。我不得不把头抬起来,缓解车里的尴尬:“是的,米歇拉和查理是大学同学,他们在一起有二十多年了,感情一直非常好。” 这个四肢发达的小可怜意识到查理的t格太过健壮,决定转而从艾瑞克入手,向我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我咧着嘴看向他:“我认为你不要太自信b较好,艾瑞克打过五年曲棍球。” 一进门我就被暖融融的热气扑了个正着,五花八门的香水争先恐后的从会场的各个角落窜出来,莱缪尔揽着我的肩,神情得意的像只趾高气扬的大公j。朋友们放下纸杯晃着脑袋:“嘿莱缪尔,嘿萨曼莎!” 音乐声大到即便面对面也听不清人说话,莱缪尔亲了亲我:“喝点儿什么?” 安珀抱着手臂看着我们,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抢在她开口前我翻着白眼吐槽:“那就是个肌r0u发达的笨蛋。”我的nv友显然不相信我,她一脸你这个小傻子的表情:“你知道学校里有多少姑娘暗自祈祷能挽着那个笨蛋参加毕业舞会。” 没等我回答她 我僵y了一下,安珀立刻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安珀的男伴端了一些点心过来,他半真半假的抱怨了一句这里可真挤,莱缪尔就顺势把我拉进了舞池。他觉得这里姑且可以算是个二人空间,翠se的眼睛里充满了烦躁:“你打算跟他打招呼么?他看起来脸se不太好。” “莱缪尔,”我调整着表情,“大家还是朋友。” 他脸红了,r0u眼可见的从脖子红遍了耳根。亲吻落下来之前我的余光扫到一头焦糖se的卷发。 我踢了踢烂醉如泥的莱缪尔,示意他给我让路,口中说道:“明天见,达芙妮。” 胃里满满都是酒jg,我想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空间留给她的汤了。上前吻了吻她的脸颊,怕酒气熏到她的真丝睡袍,我很迅捷的退后两步:“不了妈妈,我洗个澡就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妈妈。” “有事吗?”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极尽尖酸刻薄,天知道想摆出一张好脸给艾瑞克有多难,“我要睡觉了。” 最后我把那条裙子买下来了,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也许我真的需要一些亚洲文化的熏陶吧,我甚至把它塞进了去l敦的行李箱里。 “哦,当然,也可以给妈妈打,给艾瑞克打。” 查理佯装生气,从钱包里ch0u了两张五十镑的纸币塞给我:“以后不能有任何事瞒着我跟你妈妈。山羊n酪除外。” 十一年级之前我的朋友们,广义上来说就是跟我同年级学生中85的人,都怀疑过艾瑞克的x向。起因是啦啦队长在自己生日那天向他表白却惨遭拒绝,我记得安珀当时倒x1了一口冷气:“他绝对是gay……” 荣升为大学生的艾瑞克依然穿着帽衫、大衣和马丁靴,除了发型,似乎跟高中时没什么区别。但我总觉得他不一样了,那种“小孩儿”的气息不知不觉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甚至觉得跟在他身后的我们俩,我和达芙妮,很像两只尾随妈妈的小鸭子。 “我们坐地铁去。” “我有两篇作业要写。”大学生很轻的摇了摇头,走进车厢时还顺手拉了我一把,“这边。” 尴尬没有持续太久。这次的短期房东是个西班牙人,褐发碧眼,身材高瘦,自我介绍说在附近的艺术大学我猜是l艺读研究生。一见面就很热情的聊起了最近的天气、时事,向我们推荐了几家附近广受好评的餐厅,还主动接过了我的行李箱。b起别扭又冷淡的亲哥——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确是“亲”兄妹,我们分享着同一个姓氏,尼克简直是一阵巴塞罗那的春风。 我用余光看到艾瑞克皱紧了眉。大少爷在生人面前一贯矜持冷淡,抛下一句再见后两腿生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客厅。就好像这是他的房子似的。 这套复式小公寓地段绝佳,装潢和摆设都是我喜欢的风格,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儿得出的结论。但他这副yyan怪气的样子从小到大见的太多了,我几乎形成了条件反s:“什么?不,为什么?” 如果换个人说这句话,b如安珀或查理,我可能不会这么愤怒,但偏偏是艾瑞克。过去十几年他一直把我当成空气,学业不顺也好感情受挫也好,从未表示过关心。现在冷不丁的,他想起我们是兄妹了,我就必须配合他、乖乖扮演一个懂事听话的“妹妹”吗? 他显然也被激起了一点火气:“我只想提醒你一下……” “哦,是吗?你真的有吗?”他放下水杯,步步b近,“你总是这样我行我素,固执 啪的一声,塑料袋掉在地上。达芙妮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嘿,额,如果有谁想喝果汁,我可以出去买。” 我从没想象过自己三十岁时会是什么样子,在去不完的舞会、聊不完的绯闻八卦和无穷无尽的当堂小测面前,二十岁或大学毕业都显得格外遥远。我必须承认镜子里的人跟我长得很像,同样的黑se长发,同样的黑se眼睛,只是眉毛更加细长、脸型更加尖瘦、皮肤稍显粗糙了一些,另外不知道是妆没卸g净还是长期晚睡早起造成的恶果,她的黑眼圈b我期末考试期间还要严重,严重的多。 “上帝……”我哀叹一声,低头寻找起卸妆膏,“你得好好卸妆呀,为什么不好好卸妆呢?” 这好像是唯一一个没管我叫克拉克夫人的人,我下意识瞄了一眼左手的无名指,n油芥末se的指甲油隐有剥落,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十指依旧纤细白净,唯一的装饰品便是无名指根部那枚纤细简洁的铂金指环,不大不小的黑se钻石内嵌其中……我不禁好奇起来,什么样的人才会选择黑se的石头作婚戒?他一定非常了解我,看到这枚戒指的就该完结了,写的好爽 “所以,”我g涩艰难的开口,“所以你还ai我?” 他的回答令我呼x1一滞:“当然。” “我……” 就像我想象不出自己会在多么绝望的情境下向他哭着求和,哪怕是小时候,我们关系最恶劣的时候,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在我面前落泪。 一片空白的大脑接收到关键字,我喃喃重复了一遍:“无趣?” “什么叫骗?”我倏地从他怀里抬起头,对这种说法非常不满,“如果你是指十几岁时的那些事,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当时很清醒。艾瑞克,我可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勉强自己的傻姑娘,如果不喜欢,我会直接了当的拒绝你。” “我也喜欢你的。”在‘这是三十岁萨曼莎的生活和身t,并非我本人’的不断心理暗示下,我抱着他的腰,试图给他一些安全感,“我也……ai你的,否则就不会跟你结婚了。” 他把我抱得更紧,sh润的触感洇进发丝,哥哥深x1了一口气:“我好想你……上帝,我好想你。” 恍惚和眩晕感如海cha0褪去,我怔怔看着他,终于意识到那只是个梦。结婚、家庭、儿nv,羞耻感一涌而上,我脸红的像要滴血。 我匆忙钻进他怀里:“没什么,做了个梦。”哥哥帮我掖好被子,早安吻落下时我猛地想起一件事,挣扎着从再度袭来的困意中抢回一点神智:“今年圣诞节,我给你买一点抗老护肤品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到返程回家,艾瑞克始终板着脸,用他明显无b的低气压和向下紧抿的嘴角告诉我他正在生气,但凡我试图跟他搭话,话题总会不自觉的拐到‘为什么不说慢一点儿呢,我想我有点耳背’或者‘我太老了,脸上皱纹太多,以致于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上去,天知道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怎么能幼稚成这样,我不得不像条小尾巴紧跟在他身后,绞尽脑汁为自己洗刷冤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抗老这件事应该防患于未然,你看,我也每天早晚涂眼霜啊。” b尖酸刻薄我永远不是他的对手,手下败 梦里那个狗血无b的离婚案例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我当然知道那只是梦,但是事后仔细回想,如果我跟他真的……你知道,结婚的话,事情会发展成那样也不是全无可能。梦里的艾瑞克真的非常艾瑞克。 我们俩大概天生x格不合,总会为了一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我握着矿泉水瓶凑过去:“那只是个玩笑,艾瑞克,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啊。” 上帝保佑他终于笑了,虽然只是吝啬的g了g唇角,棕hse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点隐微的笑意。 他皱眉看着那块饼g,表情嫌弃的咬了一口,大概是觉得太甜,又伸手从我怀里ch0u走了水瓶,找准间隙拧开瓶盖儿。等嘴里的残渣全部咽下,麻烦又gui毛的全英挑剔大赛总冠军才想起我们还在谈话当中:“什么?”他皱着眉,但神情不像是生气,更像是不知所措和突然被告知中了五百万大奖的慌乱惊疑。 长年累月的对立……以及这家伙总也改不掉的坏嘴巴导致我们双方都觉得坦诚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儿你知道,担心被对方借此攻击,而g0u通不畅正是误会和争吵的源头,长此以往,再多ai意也消磨光了。考虑到实际应用可能遇到的困难,我吃着水果又补充一句:“如果实在不想说出理由,至少也应该告诉对方怎么做才能令自己消气。” 我被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哦,嗯,好的。” 天空飘洒着小雨,道路上的车辆自发形成多行有序的队列,狂躁的长途司机们不再没头没脑的横冲直撞,或是试图跟别的挑事儿狂b拼一下驾驶技术。趁他专注于眼前形形sese的仪表盘,我用右手肘悄悄支撑起身t,电光石火、动作飞快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冰凉甜腻的触感一闪即逝,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汽车微微打了个飘,然后凭借着司机强大的应变能力再次稳定下来。 受害者之一,我是指离我最近的那个,立刻用眼神向我发起了质问和谴责。 艾瑞克挑起眉毛:“我以为你刚刚的举动就是想我别那么专心开车。” 尽管他yu盖弥彰的抬起了左手,试图遮掩住不断扩大的笑容,我还是从指缝的间隙里注意到他笑了,八颗牙齿闪闪发亮。 “还不错,”我也回以热情的拥抱和笑脸,“你看到我在stagra上发布的照片了吗?动物园里养着好多小熊猫,我还给其中一只喂了苹果。” 我知道他指的是安珀。克拉克家与莫里森家多年邻里,常在附近的超市或教堂碰面,但真正亲密起来是在我和安珀成为好友之后,小学时我们就像双胞胎一样形影不离,连带着两个家庭的关系也迅速升温,很快就晋级成为通家之好。 哥哥冷不丁cha了句嘴:“他是成年人,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伴侣。” 哥哥浑不在意的说:“这么说来,只要不给父母造成麻烦就行了。” 我突然呛了口水,克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妈妈立刻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我身上,好笑又无语的给我拍背顺气:“不必太担心,萨曼莎,我想你哥哥没那么疯狂,不会突然冒出四个孩子管你叫姑姑的。” ---------------- 这大概是我短暂十七年人生中最漫长的一顿晚餐了,养父母对我们终于不再吵架这件事兴奋的过了头,餐桌上滔滔不绝的推送着各类新鲜八卦,从希尔先生查理的同事之一家最新购入的日产汽车一直到市中心某栋商厦被挂牌出售,睡觉前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跟他单独相处,我鬼鬼祟祟的样子活像是偷偷潜入民宅的某个江洋大盗:“艾瑞克,我们得谈谈。”封闭空间多少能给人一些安全感,我稍稍拔高了一点音量,你知道,使自己听起来足够理直气壮:“谈……听着,我不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我们暂时还不能将,额,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告知米歇拉和查理,他们会疯掉的。” 他对我的措辞不太满意,我能从他微妙的语调变化中分辨出这一点:“哪些事?” 这个结果始料未及,艾瑞克愣了一下,剑眉上扬、双眼微睁,那个表情居然莫名有点可ai,然后他迅速回神,不可自抑的捂着嘴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把我拽进怀里:“其实我也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你还没有高中毕业呢。” “嗯,”头顶传来沉重的呼x1声,他似乎有点紧张,心跳如鼓擂,一下下撞击着我的耳膜,拥抱着我的那只手也下意识的向里收紧。不知道过了多久,哥哥就像个刚被判处极刑的绝望罪犯,每一次吐字都带着认罪般的无奈和庄重:“如你所见,我很ai你。” “就本心来说,我的确不想ai你。”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还没来得及生气发怒,就又被后半句话妥帖的安抚住,“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忍不住分神注意你,分开后又总想从别人那里旁敲侧击你的消息。明明知道ai你无望,不该像那些盲目的傻瓜一样心存侥幸,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和大脑……明确拒绝你的要求,让你露出失望或难过的神情,对我来说b被你无情拒绝还要煎熬。” 并不是毫无准备,事先不知道他ai我,也不是全无被人表白的经验,为什么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令人害羞呢?窒息般的慌乱中我突然冒出一个奇怪又可笑的念头——如果我真的是只小狗,现在尾巴应该快要摇断了吧? 上帝作证我几乎是逃回自己房间的。刚被妈妈清洗g净的、可怜的史迪奇被主人团成一团抱进怀里,半强迫的承受着主人过高的t温:“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厚重绵密的乌云终于在深夜支撑不住重量,化成一场滂沱大雨降了下来,而且直到电话py。 除非出去泡吧,我还没有在家、在自己床上失眠整夜的经历,翻来覆去直到凌晨四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我决定下楼热杯牛n。 艾瑞克气红了脸:“不行吗?”凶完他才想起板脸,摆出一副哥哥架子:“好好吃饭。” 这番畅想成功令他咳嗽了两声,艾瑞克放下刀叉,没好气的冷笑一声:“你想试试吗?” 我不明所以:“后悔什么?” 我嗤了一声:“当然要和喜欢的男孩子一起过,不然我为什么非要叫你回来?”吵架、冷战我都可以不在意,只是,这个人必须是你才行。 被他这么看着,我也莫名其妙的不自在起来,仿佛我刚才发表了一篇三观震碎、惊世骇俗的讲话。“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又没有分手。”努力撑出一点气势,我尽量凶巴巴的瞪着他,“就算你指责我的那些话令我气愤难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男nv朋友关系。” “……的确,没错,就是这样。”回过神后哥哥迅速将刀叉放下,好腾出左手r0u按眉心,我从没见他笑的这么傻过,兴奋和快意遮掩不住,一张嘴就是八颗闪亮亮的牙齿:“可是、你,我是说,那你为什么要撒谎?在专线巴士车上,为什么假装不认识那个中国男孩?” 在他眼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说‘缺乏恒心和毅力,学什么都不会成功’只是对学习能力和个人素质的质疑,‘你会劈腿’四个大字就是毫无疑问的,对我这个人人品的全盘否认!哈!我虽然前任众多,但从来没有在与人交往期间出去乱ga0过好吗! 真相已经远远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我慌不择路的想要逃跑,他眼疾手快,直接将我拽进了怀里:“我害怕你会跟我分手,怕你不再喜欢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碰了碰那两排牙印,又好笑哼!我听出来了!又抱歉,不断拍抚着我的背和腰:“对 “你也知道是妄加的揣测和评判么?你这个混球,你有什么权利替我‘以为’!”不道歉还好,道歉我反而更难受了,眼眶和鼻子都好酸:“爸爸妈妈都没这么说过我……” 查理这次是动了真怒,驱车前往机场时爸爸始终脸黑如锅底,除了几句必要的问答‘护照都带上了吗’,‘需不需要上厕所?马上就登机了’之类,一直到航班落地都没给我们好脸se看。这是我长到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艾瑞克以外的家人吵架……我的意思是,单方面的被爸爸吵架,居然觉得十分新奇……。 摊牌之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摊牌之后反而变成了现代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艾瑞克的左侧颧骨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擦伤,一看就知道肇事人下手时用了很大力气,这一路他始终佩戴着医用口罩,从机场出来时差点儿被当作危险分子关进小黑屋,我猜嘴唇或下巴上还有伤口,而且b颧骨上的更加狰狞。 ……难道你还被爸爸揍出过内伤?明知道查理不可能不给他处理伤口,我还是有点担心:“让我看看。” 我知道结痂不是主要原因,他应该是感到丢脸了……这家伙si要面子,小时候妈妈教育他都会尽量躲着我。可是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呢?他一个人挨打已经让我非常难过了。 头顶的声音略显迟疑:“这个真的不行,不好看的,很丑。至于生日礼物……你再好好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的东西?我一定想办法办到。”说到最后,语气简直谄媚了起来,我忍不住想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越来越喜欢赖在他怀里了,仿佛得了皮肤饥渴症,总想黏他、抱他,发脾气都很没有力度:“那就没有了。” 我喜欢猫?等等,我什么时候——哦,志得意满的抬起头,某人果然别开了目光,耳尖还隐隐发红。他肯定看到我在车里给h河的照片点赞了,哼,又吃醋。 艾瑞克没有放弃:“下个学期我会申请调换到单人宿舍,复活节后应该就能搬出去住了,你喜欢我们就养一只,没什么不方便。” 声音戛然而止,哥哥挑起眉毛,一脸戏谑的看着我:“生了?” “说啊,生了什么?” 身后传来嗤嗤的笑声。 完结,撒花!!!!! 过几天应该会有几个番外的,不过真的得过几天了,我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