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颜西柳是真的身体不适，并非装病？” 老人鼻直口阔，年轻时也算相貌堂堂的人才，几十年身居高位蕴养出惊人的压迫感，肃起脸时，哪怕惯会撒娇弄痴的小孙女也不敢造次。 “是……是，据说是酒精中毒。”宓豫擦了把头上的冷汗，不自觉掂了掂脚。 “他倒是拣了个好时机走。算了，你别乱跑，计划马上开始。” 祝栖迟故意不乘电梯，扶着脚软的颜总裁沿着长长的阶梯走上游轮顶层的住宿区。海风吹着棕榈树，发出宜人的沙沙声。 穿过作为分隔之用的绿化带，两人沿着一条小径往房间走。走到拐角，颜西柳又挣动起来，浮出红晕的脸贴着她的脸不住地磨蹭，手钻进裙底，明明醉得可以，还能精准探进那处柔软。 祝栖迟将他的手抓出来。 “痒……”颜西柳低哑地哼哼着，嗓音腻得不行，黑发乱糟糟的，唇舌热得滚烫，一股脑往女人身上贴。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抚摸，鼻尖贴着她的脖颈，闻她身上的灰烬和血味儿。男人紧紧地抱住她，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她的名字，求她操他，求她别走。 女人叹了口气。 她吻住他的唇，手指灵活地解开腰间皮带。 晚宴开始前就被灌了半瓶红酒的肠道深处还水淋淋、潮乎乎的，被指尖一叩就松软地张开。不彻底的清理让里面黏黏糊糊的，手指钻进去，还能摸索出一点黏结涩意。 “继续叫啊。” 女人把他往墙上压了压，迫使他抬起头。 祝栖迟抚摸着颜西柳的肩背，感受他大腿肌肉绷紧了，于是塞进更多手指，不断在肠道里面搅动，指尖温软细腻，但手劲坚定，用力揉搓那一点。 祝栖迟抽出手，看他脱力似的垂下头，靠在她肩侧昏睡过去。她注视着颜西柳的睡颜，长眉不安稳地蹙着，眼角犹带泪痕。 说来，艺术的创作不就跟蚌孕育珍珠一样？沙粒、石子，任何能引发疼痛的东西钻进肉里，让蚌很不舒服，所以它分泌一些东西，去覆盖、去包负、去孕育，最后变成晶莹白润的珍珠。 女人舔了舔染上酒气的指尖，吮了一下，脸上波澜不惊。 —————— 有几分钟的功夫，他分不清自己置身何处。抬眼望去，只有在海上分外明亮、梦幻一般的弯月，还有深蓝色的夜空，以及暗色块似的小云岛们。 颜西柳伸出手，僵硬而缓慢地拉扯了一下她的裙摆。 祝栖迟回头，声音打破寂静。 “认得我是谁么。” “我还不至于失忆。”他说。 “……觉得厌倦了？”颜西柳没头没尾地问。 不如说很棒，打开了一扇新的门似的，透出些以往未见的风光。 那是一大一小两枚戒指。 首饰新而亮，像是刚制好的，戒圈是冷银色的铂金，戒面设计成交迭的花瓣，中间镶嵌着一枚小而精致的星蓝宝石。 嗓子干涩得可怕。颜西柳扯掉身上的毯子，向前挪了挪身体，和祝栖迟肩并肩坐在一起：“这好像不是蓝宝石？” 不等他继续问，她就主动解释起来：“它是一种陨石——其实也是一种活着的外星生物，最里面是异种晶核，中间包裹着辐射层。科学家曾从10和20号陨石里的晶核中提炼出有效的复合物，试图克制丧尸病毒。但他们受到丧尸潮的袭击，来不及大批量生产。” 只是，他觉得这种事好像不应该在醉酒之后、裤子勉强穿着但皮带散开的状态下聆听和理解。这简直是他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时机。但女人好像完全不在意。的。而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派人先接收陨石，在外界除去辐射层，只将晶核带回。” “nth30坠落后，我的基地离陨石最近，也只有我的异能，能暂时抗住异化辐射，在丧尸潮来临前把晶核送出。”祝栖迟微微一笑，神情洒然。“变异是无法完全抵抗的，不过能吸引足够多的丧尸一起赴死，倒也还算值得。” 她转过眼，目光灼灼：“至于设计——你可别和我说不喜欢，总比之前的极简风戒圈好看吧。” “咳。”祝栖迟微微脸红。 在她的构思中，伴生花两朵共枝，最开始如婴儿一般蜷起，随着精灵的成长而慢慢绽放。当主人找到心仪的另一半、并感到幸福，伴生花闭合的另一朵花苞才会跟着盛开。 “哦，对了，nth的全称是neptunehope，寓意出自潘多拉魔盒，大概象征丧尸肆虐后仅剩的一点希望吧。反正我死了，也不知道那种复合物最后究竟有没有效。” 祝栖迟双臂抱合，将脸埋在膝头，低低地说。 有评论家通过研究梵高上千幅画作，总结出一个规律：橙色代表焦虑，蓝色代表疯狂。 “喂，接受也好，不接受就拉倒，你不说点什么吗？” 然后她就被捂住眼睛按在原地。 互相依偎的地方很快被冰凉的液体打湿了，隐隐灼痛了祝栖迟的肌肤。 “别把我想得太好哦。”祝栖迟说。“到了冬天，我还会变成那个样子，或许永远都没办法痊愈了。至于上进心，我也是没有的，进修什么的别想。没有颜先生在身边，我可能会杀人，或者死掉。” “死掉不行。” 颜西柳抬起头，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有零星猫眼石碎片似的泪坠于长睫末梢。 “是伴生花的花语之一。”祝栖迟回答。“至于是什么——今天已经说了太多，颜先生就允许我卖个关子吧。” 远方有枪声传来，因为距离而显得失真，听起来像年节时分的鞭炮和烟花。 “……无论顺境或者逆境，富裕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快乐或者忧愁，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直至死亡。” 夜空的颜色像从地球中心的神秘黑暗中煎出的蓝，亮橙色的月亮和大颗大颗的橙色星子在不停颤抖。 颜西柳将另一枚戒指推向祝栖迟的无名指，低头吻上她的唇。 【尊敬的宿主祝栖迟。】系统779发出提示。【经过时空局判定，本次炮灰女配拯救任务圆满完成，世界剧情不会再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