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栖迟做了个梦。 没有比曾真实发生过的事更像噩梦的噩梦,甚至来到现实,让她分不清置身过去还是当下。 她想要尖叫、挣扎、大吵大闹,像小时候会做的那样吵醒家里每一个熟睡的人,折腾得全家都得不到一丝安宁。 现在,祝栖迟只是沉默着,目光空洞而遥远,脸色平静得好像死人一样。 耳畔传来一声叹息。 颜西柳正抱着她,两人坐在轿车后座。祝栖迟慢慢地眨了眨眼,摸了摸脖子,又发现虎口处的伤已经被涂了药,仔细包了起来,后背的擦伤传来一点点清凉。 “翟舒阳说了什么让你今天这么不对劲,嗯?” 他的神色有些许疲惫,眼中的戾气和阴霾却已消失了。 她迟钝地抬头看他:“你在说什么?不是翟舒阳的问题。” “颜西柳,你连生气都不会吗?”她闷闷地说。 他该对谁生气? 颜西柳把昏迷的女人扔进车后座时,有一瞬间,心底涌出了许多黑暗得连自己也未曾料到的想法。 然后她蜷缩在座椅上,像刚断了一条腿的幼猫一样哭了起来,那哭声多么熟悉。 在梦里窥到的、她的部分过去已太过神秘且令人畏怖,他无法想象她的过往该如何痛苦,就像她也无法想象他的。 这份感情长着牙齿,会咬人,不会使过往的伤口愈合,有时反倒会更深地撕开伤口,但里面涌出来的血或许可以让两人不至于孤独地枯死。 颜西柳看着自己逐渐失去掌控双手的能力,钻进轿车,将她轻柔地拢进怀里。 至少第一口尝到的是甜味。颜西柳托起她因噩梦而皱起的脸,想。至于吃下去对身体有什么害处……也许迟一点再说吧。 祝栖迟说了句连自己也听不明白的话,一时陷入沉默。 少女攥着他的衣襟,觉得累,又觉得冷,细密的睫毛颤得像受惊的鸟翼。 她的生殖腔——阴道,开始分泌湿润的东西,她胡乱地吻他的脖子,引导他的手向裙底摸去。 他终于垂眸看她的眼睛,用那种冷峻到骨子里的声音作出结论。 这条丝绸连衣裙因为料子太精致,已经被揉得有点破烂。 在颜西柳莫名有些得意洋洋的浅笑里,她柔弱无骨地摊在他怀里,止不住泪,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平缓下来。 “等什么?”颜西柳微微笑着,一脸不解之色。 ****** 小黑屋状态结束,系统779就在她大脑里不停嘀咕,祥林嫂一样历数“大反派的罪迹”,把她烦得不轻。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我现在还是好困。”她摸了摸颈侧已经看不出来的针孔,还是提起了这个话头。 幸好保镖总会在后备箱放一两箱矿泉水,不然地上蹭的、互相厮打出来的脏污还真难清理干净。 “知道聪明的猫碰到饲养员喂药时会怎么做吗?”颜西柳说,“偷偷藏在嘴里,找个没人的时机吐出来。” “那就别给我用的机会。”他拈起纸巾擦干双手,靠在车门旁冲她招了招。 但祝栖迟还是乖乖地走到他面前。 “手还疼么。” “好好涂药就不会。” 距离这么近,他一直保持着淡然的神情,只能从眼角处轻微的抽动看出内心的情绪。 颜西柳眼睑下的卧蚕线条明显、形状饱满,眼尾发红时卧蚕也跟着发红,简直就在引诱别人亲上去。 “我也要留一个喜欢的。”女人提出要求。 让被欲望充满的大脑转动真的很难,但祝栖迟还是强迫它转了:“你说我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几点?” 女人想起叫颜西柳到城寨本来要做的事,若有所思地说:“不算晚,不,应该说时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