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栖迟说是出门“透气”，实则给纪劳伦打了个电话。 突然被叫回，纪劳伦的表情玩味又莫测。祝栖迟懒得猜对方的心思，开门见山：“我要出现在录像带里的所有人的信息，纪总应该能查到吧。” 纪劳伦打量一眼坐在对面的少女，十指交叉。那是个代表强势和轻蔑的姿势。 祝栖迟沉默片刻：“如果我不想听？” 女人向后仰，让椅背完全支撑身体，语气懒散：“你说。” 二十年前的颜西柳还很弱小，刚出来接客，谁也没得选。但他稚嫩干净，嘴甜乖巧，一阵子后，倒也在城寨中混得很开。 荷官做得好，察言观色任人调戏，哄得老板开心，还给赌场赚了不少钱。 房地产大亨的公子第一次来地下赌场见世面，还是个雏，又喜欢男人，赌场老板就叫了最得心意的男宠伺候他。 少年在那段时间里如饥似渴地学习赌场的规矩、出千的手段，以及各个阶层里的潜规则。纪劳伦迷恋他，有求必应，供给颜西柳最匮乏的、获得知识的渠道。 纪劳伦点燃一根雪茄，神色怅然。 “我以为他会死在城寨，事实证明，是我小瞧了他。” “祝小姐，颜西柳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只求利益，铁石心肠。如果你是为了钱，那么我可以给你，也能帮你离开颜西柳打造的黄金牢笼。如果你求别的，到时候想全身而退，恐怕是天方夜谭。” 她按了按因为恶心翻腾不休的胃。今天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又忍着长期休息不好带来的偏头痛，还得面对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玩意。 对方还留着那些记录颜西柳最不堪入目时的照片和录像。颜先生最痛苦的那几个月，恐怕他也掺了一脚，不觉得残忍，反而引以为豪。 祝栖迟没有感情的视线划过纪劳伦的脸。 颜西柳也许只想打垮纪氏集团，让纪劳伦变成再不能狂吠的丧家犬。但祝栖迟不一样，她一旦决定下手，就从来不留底线。 纪劳伦愣了愣，没想到祝栖迟是这样的回应。 纪劳伦压根不信她真的不在乎颜西柳的过往，觉得她是那种为了优越的生活和富贵能强忍恶心的拜金捞女，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年轻，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放心，祝小姐，哪怕无法达成共识，我也会让属下把情报整理好。这算不上什么大事。”纪劳伦挥挥手，让秘书记入备忘。 颜西柳爬到高处后，对所有曾欺辱他的人都施以残酷的报复。但这复仇仅限于故意坑害他的“老朋友”。h市的势力盘根错节，即使是他，若真要大开杀戒，也难免引火烧身。 纪劳伦眯了眯眼。 纪劳伦不喜欢这变化，可颜西柳已不是当年任人捏圆搓扁的男妓。他越想要，就越是得不到，心中瘙痒无处排解，一天比一天更为焦灼。 就在纪劳伦要踏出咖啡店时，祝栖迟漫不经心地叫了他一声。 纪劳伦顿住脚步：“不错。这个提议会始终向祝小姐开放。” “这样的人有一个特点：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毁掉，也绝不会让其逃离手心，或者便宜别人。”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平静，说的更是事实，却让纪劳伦恼得摔门而去。 十五分钟后，祝栖迟整个人被压倒在颜总裁那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 也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撕开掩藏在斯文儒雅表皮下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绵长凶狠的一吻以颜西柳咬破她的下唇为结束。 颜西柳的表情还是冰冷的，垫在她腰下的手却细致温柔，神情和动作完全是两个极端。 颜西柳能靠自己吞下h市叁分之一的博彩业，靠的可不是出卖身体，而是惊人的手段和能力。剔除无用之人，榨干有用之人，扩张的步伐快准狠，十年就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你不准出手。” “好不容易往洗白的方向走，何必为了一个小人倒退？” 祝栖迟无奈地与他对视。在黑暗泥潭里的人，一辈子也无法摆脱敏感多疑的心理，尤其是有着那样不堪过往的颜西柳。 颜西柳十分后悔祝栖迟歪缠他时没有顺水推舟去品鉴速写，而是放她一个人出去作妖。 他摸向刺绣白裙侧面的拉链，另一只手卷起了身下人宽松柔软的粉红毛衣。 祝栖迟用腿夹住他的肩膀，喉间泄出一声暧昧的叹息。 他低头探进幽暗密林掩映之处，双唇含进中央的一点红艳，缓缓地吸吮着，舌尖时不时挑逗渗着水液的花瓣深处。 男人闻声动作一顿，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侧过脸细细亲吻她的腿根。祝栖迟鸦羽似的长发披散，大半肌肤裸露在外，慵懒而放松地躺在办公桌中央，像一朵含露怒放的娇艳玫瑰。 颜西柳还没漱口，哪里能亲她，只好用一根手指抵住她娇软似花瓣的双唇：“……我没生气。” 祝栖迟在心里摇摇头，又坏心眼地用脚尖碾向他鼓胀的胯间，向后顶了顶：“好大啊，是我前两天没喂饱颜先生么？怎么这么浪？” 少女露出纯美又懵懂的笑：“什么速写？” “没有模特摆出合心意的姿势，我可画不出来。” 她饱满丰润的下唇破了一小块，红彤彤的，味道甜如蜜糖。颜西柳被她吻得意乱神迷，心尖都微微颤抖起来，模糊间，听见她撒娇似的要求：“我累了，只想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