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凌玉眯了眯眼,瞳孔有些涣散,她望着一身金白的百里觅茶从自己身边路过、离自己越来越远,慢慢飞向花百音、飞向远处的禹军、飞向南方的禹国。她还是没能拉住她helliphellip也罢helliphellip时候到了,她该带百里走了helliphellip大股大股的黑血被姬凌玉剧烈咳出,等她喘过气来,抬头再看时,她看见了:宓茶的身周扭曲着无数的黑烟,每一丝黑烟都像是一条死在她手下的生灵,它们在她身上悲号着、扭曲着、痛苦着,而被它们包裹着的宓茶亦是如此。她脸上的四道血泪持续不断地往下滴落,她一路飞行,一路流下泪来。姬凌玉瞌眸,半晌,她撑着薄如蝉翼的法阵,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缓缓站了起来。握着剑的指缝里全是干涸的黑血,姬凌玉摇摇晃晃地站定,这最后一份气力,原是用来带走宓茶的,可在看见那张哭泣的脸后,她还是决定将最后一丝力量堵在那渺茫的希望上。万一呢helliphellip万一她能治好百里呢helliphellip姬凌玉不再使用[金光万韧]进行攻击。她意识到了,相对比百里体内的浊气,金线释放出来的那一点黑烟根本微乎其微。那样的做法无疑是治标不治本,它或许有效,可等它生效之时,不管是她还是百里都早已撑不下去了。她需要更彻底、更直接地驱逐走百里体内的污浊,让她回到光明的行列。姬凌玉不是牧师,无法用温和的方式救人,光系所带来的救赎,便是镇邪驱恶,斩尽世间邪祟。她深吸一口气,这口气里全然都是污浊,令她的身体被腐蚀得愈加厉害。但她已不在乎,连光凝空都不再开了。拼尽最后的力气,姬凌玉驱动脚下的风阵,朝着宓茶冲去。她径直冲向宓茶,没有停顿、没有缓冲,猛地撞向了宓茶的后背、撞入那对由死亡凝聚而成的黑翼上,紧接着死死扣住了她的腰肢。百里觅茶身体一颤,不知是被惊得还是被光系所灼烧,她并没有飞行的技能,[复制]本身也不具备类似的能力,此时能够飞行,无非是依托强大的死气,但飞行的动作并不灵敏。她挣扎起来,口中发出了亡灵般的嘶吼,令人头皮发麻,胆战心惊。姬凌玉染血的双臂死死箍着她,金剑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剑气,从姬凌玉手中飞向了两人头顶,布下了一道耀眼的金光。十八道金色的小剑忽而镇下,自两人脚下布开一张金光璀璨的剑阵。浓郁的金光一下子刺破了黑雾,将被死气包围的两人照得一干二净。ldquo百里mdashmdashrdquo姬凌玉紧紧抱着失去自我意志的宓茶,任由黑气不断击向她的躯体,死也不松开。那头如金丝般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长发此时凌乱不堪,混杂着黑血、粘得到处都是,姬凌玉咬着牙,在刺眼强烈的金光里对着宓茶低吼:ldquo百里觅茶mdashmdash别忘了你是谁!rdquo这一声怒吼直冲宓茶的耳膜,震得她忽而身体一颤,似乎听见了什么。愈加耀眼的金光陡然爆发,昏暗死寂的天地间,一束金银两色的光芒直冲天际,破开了一条通往九天的光路。神使契约middot启动一张巨大的法阵赫然出现在两人头顶高空。法阵呈现金银二色,耀眼繁复,浓重的光明神圣气息如有实质般轰了下来。这张巨大的法阵下,仿佛一切邪祟、污秽都被荡碎,让人心神一凛。ldquo呃hellip呃啊mdashmdash!rdquo姬凌玉怀中的百里觅茶猛然仰颈,她身上的血管扭曲着,像是紫黑色的细蛇在体表疯狂扭动。庄严肃穆的金银法阵下,一缕缕黑烟从宓茶的身体蒸发般散出,她体表的血管从黑色逐渐变为紫红、红helliphellip最终归于正常的色泽。那双漆黑一片的双眸慢慢变得黑白分明,恢复了清明。整个过程不过三分钟,宓茶始终剧烈挣扎着、凄嚎着,试图逃离这神圣的法光,而她背后一身污血的姬凌玉则始终禁锢着她,强行让她沐浴在光明之下。ldquo嗬啊mdashmdash!rdquo在最后一声厉鬼般的长啸后,姬凌玉怀里的宓茶绵软安静了下来。四周的黑雾缓缓散去,她恢复了原本的容貌。视线、视觉helliphellip先前失去的五感悉数回归,宓茶只觉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噩梦。她被困在漆黑无光之地,忽然间,有一道阳光刺破了黑暗,照拂到了她的跟前。牧师永远是跟着光走的,即便是失去了求生意志,宓茶也下意识追着那束光、遵循光的指引。在那束纤细的光的引导下,她跑了出来,穿过长长的无人甬道,出口处是一片刺眼的光明。宓茶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还未了解自己置身何处,突然感受到了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束缚着她。一回头,她看见了一头浅金的发顶。有人自背后抱着她,并低着头,将额头抵在了她的肩上。ldquo小hellip小玉helliphelliprdquo宓茶认出了背后的人,她试探着唤了一声,一张口就是沙哑干涩的声音,难听至极。她话音刚落,身后的人没有抬头,脚下却陡然一空。那张黯淡无光的风系法阵轰然破碎,两人从半空坠落。宓茶一惊,慌忙甩出飞行器,她没有站稳,双腿发虚,连带着身后的姬凌玉一起扑倒在了飞行器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