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模样令姬凌玉的心脏狠狠震动了一下,她肩膀一颤,咳出道血来,击中她胸口的浊气被姬凌玉体内浓郁的光系能力压制住,暂缓了侵蚀速度。但也仅仅是暂缓而已。姬凌玉没由得浑身发冷,普通的冬季是不会令高级能力者感到寒冷的,可她此时冷得牙冠打颤,刚刚被咬中的左手变得僵紫,难以动弹。姬凌玉不清楚自己还有多少时间,阳光被怪异的乌云遮得严严实实,遍地皆是阴冷的浊气,即便不被[复制]击中,只要呼吸,便是在将浊气吸入体内。若是她倒在了这里,恐怕再无人能够阻止百里觅茶的屠杀mdashmdash或许有,姬凌玉不清楚父亲身边到底还有多少天地仁王,若他们联手,大约是能击杀百里的,但这绝不是姬凌玉想看见的后果。禹国已经亏欠百里族太多,如果不是百里族的前期支持,他们未必有今天的国力,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不能helliphellip不能再将百里族仅剩的王级牧师也以如此屈辱、狠绝的方式,合攻绞杀。身为光系的分支,即便要走,也该由她单独带走。除了这份私心外,姬凌玉还有别的担忧。这些年禹国各个领域都飞速上升,引起了它国嫉恨。全世界有无数的人盼望着百里觅茶一年两次的义诊,父亲这般攻打尧国、不惜出动倾国之力也要击杀百里觅茶,他是否明白,眼下四面楚歌的不止是尧国,他们禹国同样处于风口浪尖。想到这里,姬凌玉眸中划过一道愁绪和惘然。九国攻谷时期,她曾极力反对过父亲的决定,但事实证明,似乎是她错了,父亲才是正确的那一方。这一次也是如此么?这一次也是她的一意孤行、不明事理么?姬凌玉不知道,她实在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只是一点mdashmdash她抹开了嘴角的热血,握紧了手中的剑,盯向风阵上的百里觅茶。除非她倒下,否则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让百里恢复mdashmdash于公于私、无论如何![金光万韧]再度朝着中央的百里觅茶射去,姬凌玉侧身收线,加强了身周的[光凝空],对袭来的黑雾有聊胜于无的削弱作用。她左手控线,右手持剑斩碎浊气,脚下风阵飞驰,不断转换着方位、躲避宓茶的攻击。缠绕、放血、线断;缠绕、放血、线断helliphellip姬凌玉不断重复着这一动作,金线一次次被百里觅茶崩断,又被她一次次强行续上,不论百里觅茶扯断几次,姬凌玉都会在第一时间将新的线补充上去。她绝不会放弃,在明白了那声ldquo抱歉rdquo背后的意义、在看见了百里觅茶痛苦不堪的神情后,她绝不会明哲保身,再像九国灭谷那次一样沉默不语。百里helliphellip百里mdashmdash!仅靠这样的方法,她大约是不能完全净化宓茶体内的浊气,但至少尽可能地降低一些mdashmdash浊气在将其降低到一定浓度后,百里自身体内的牧师能力也会运转起来,回应光系的呼唤。牧师是光系的分支,绝不会臣服于黑暗,姬凌玉相信,在历经种种磨难、忍受孤寂坚持到现在的百里,绝不会被这种东西打败。她的挚友、她的净土、她的牧师只不过是暂时处于了低谷,而她要做的,就像是当年宓茶对自己做的那样mdashmdash将她拉回光明的道路!砰mdashmdash五道金丝赫然断裂,盘旋而上的五股黑雾将其拧断成无数的光之碎片,它们顺着金丝盘旋而上,如蛇首一般,聚拢在了姬凌玉头顶,随后猛然砸下!哧mdashmdash!风系法阵在昏暗的上空擦出了一道重重的绿影,这一回,姬凌玉连跪都跪不住,全然瘫倒在了阵上。她一张口,大口大口的血液涌了下来,这一次流出的血液彻底没了红意,它和宓茶七窍流出的血液一样,是骇人的黑。[复制]已腐蚀得差不多了。姬凌玉撑着剑,试图从阵上起来,她手肘一颤,又跌倒了下去。不被金丝束缚的百里觅茶不会等着她站起来,空中的黑雾凝成一团,隐约可以听见死灵的尖叫哭嚎。它落了下去,毫无意外地打入姬凌玉体内。连袁禹默和术礽都不敢踏入的领域,一个二级能撑过十五分钟,已经超乎常理,不可思议。这一击打得严严实实,姬凌瘫在阵上,没能反击、没能躲避,咳出了断断续续的黑血。她隐约听见了花百音的声音,黑雾的外围,花百音又一次召唤了亡灵。为浓郁的浊气所挡,亡灵徘徊在黑雾外沿,并不愿意进去。一股微风从姬凌玉身旁掠过,她模糊的余光瞥见远处的百里觅茶缓缓上升,脚尖脱离了下方的风阵,全身悬浮于空中。那些黑雾托着她,在她背后凝聚成了羽翼,令她向前移动,从姬凌玉的身边飞过,去寻找新的血肉。不管是在[生命感知]还是[复制]的识别中,姬凌玉都已是死人一个,只差最后半口气而已。光系威胁接触,半死不活的姬凌玉不再是宓茶的攻击目标。这识别没错,最后一次,[复制]彻底覆盖了姬凌玉全身,浊气贯通她全身血液,进入了骨髓和心脏。她身下的风系法阵开始闪烁,法光越来越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