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荫目光远去, 望向了火烧云间的那轮落日,ldquo总不能一辈子都是十七八岁。rdquo她的话语近似呢喃,双眸微微放空。这个季节, 北清难得看见一回落日,清冷的寒风拂过, 掠起柳凌荫两颊旁边的发丝。付芝忆拍上她的肩膀,措辞半晌,挤出一句:ldquo你立了大功。rdquo杀死蹇冧这个北清战神并没有让她们如释重负,反而心头还残留了两分莫名的空落。柳凌荫对着夕阳眯了眯眸,ldquo你记不记得helliphellip高中还有大学,每学期总有一两章的道德教育,告诉我们要尊重生命、尊重对手。rdquoldquo每学期都给了这种道德教育一些篇幅,但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老师们都会说lsquo这部分跳过,你们回去自己看就行rsquo。rdquo付芝忆顺着她的视线一齐看向远方,ldquo是啊,还会说lsquo考试会出五到十分的题,我就不细讲了,正常人都能拿到rsquo。rdquo柳凌荫半垂下眼睑,ldquo当年老师是这么教我们的,所以后来我们也是这么教学生和士兵的。rdquoldquo不helliphelliprdquo她停顿片刻,ldquo我好像连提都没有提过,谁会去管这种东西,把战斗素养和体能提上去才是王道。rdquo付芝忆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杀死蹇冧后,柳凌荫才蓦地发现,自己这辈子经历过的战斗不少,面对过的敌人更是不计其数,可在她回想那些战斗之时,那些面孔全都模糊生锈,能记起来的只有寥寥几个mdashmdash那寥寥几个之所以被她记住,也只是出于强度。年过半百,她杀人无数,却从没有尊重过哪怕一个对手。柳凌荫以为,从光蕖出来以后,她尝过了这世间最大的苦难,已经能够放下不可一世的狂傲了,但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通过蹇冧,她又一次看见了自己最深处的张狂。这份张狂来源于对生命的傲慢、对他人的轻视,以及深深植根于潜意识的自傲。ldquo对文人来说,看过的书越多,便越知自身渺小。rdquo付芝忆道,ldquo对我们来说也一样。每一场战斗都是宝贵的财富,是提升自我必需的营养。rdquo有些东西,课本上强调再多遍也是无用,唯有亲身经历,方能体会真意,铭记于心。她看向柳凌荫,柳凌荫的眸中晦涩不明,尚存些许愧疚困扰,但付芝忆已能感受到她体内的能力正以一种高涨的频率律动起伏。她很快就要突破了。这一次对清作战,柳凌荫有许多事情需要咀嚼、思考,待她理清这些问题之时,大约也就是突破一级之时。ldquo比起我helliphellip你变得更多。rdquo柳凌荫自言自语一般地开口。付芝忆和她恰恰相反,她看似嘻嘻哈哈、对谁都吊儿郎当,但内心异常清醒冷静。反而是她helliphellip看起来似乎变得稳重认真了,可骨子里的那份嚣张轻慢依旧磨灭不净。在她被困在种种问题织成的笼中时,付芝忆早就突破了桎梏,将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她的心比她自由太多,无拘无束,等级超过她也是必然。两人安静地坐着,冬天的夕阳短暂,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柳凌荫从情绪中拔.出,问向付芝忆,ldquo你要走了?rdquo付芝忆点头,ldquo上周一我们的军队就囤在了禹北边境。rdquoldquo什么!rdquo柳凌荫猛地一怔,ldquo我怎么不知道!rdquo付芝忆挠了挠后脑勺,ldquo宓茶不让我们跟你说。rdquo她怕柳凌荫焦急,手忙脚乱地出了错。ldquo真是的helliphelliprdquo柳凌荫不悦蹙眉,ldquo我有那么不靠谱么。rdquo付芝忆耸了耸肩。听到这一消息,柳凌荫很快把自己的情绪抛到一边,ldquo派了哪里的部队?谁领队,禹国出的是谁?rdquoldquo你的问题还真多,这又不是你的仗。rdquo付芝忆说着,被柳凌荫瞪了一眼,她笑了两声,表示只是玩笑,随后一一解答了柳凌荫的问题。ldquo东西区出了一个师,南区出了两个,再就是帝都的空军基地了。rdquo柳凌荫一惊,ldquo就这么点人?rdquoldquo国内就那么点兵力了,能出多少?rdquo付芝忆摊手,ldquo前天开会,东二师有可能要撤出北清,转移去禹国。rdquoldquo宓茶本来没想动这里的部队的,她觉得禹国会和北清达成联盟,到时候北清会进行两轮反扑。但你前天击杀了蹇冧,蹇冧死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讨论分析后,大家觉得北清内部可能出了点问题helliprdquo她话未说完,柳凌荫突然冷笑一声,ldquo可不?得出多大的问题,才能把蹇冧给活活耗死。rdquo冥冥之中,柳凌荫似乎对蹇冧的死亡感到悲愤与不满,她的语气也变得尖锐了起来。ldquo总之,考虑到这两点,我们对北清的军事评价降低了,宓茶这才考虑能不能再从这里抽出一个师来。rdquo付芝忆掏了掏耳朵,ldquo明早的会议上她应该会询问你的意见helliphellip反正你肯定同意呗。rdquo柳凌荫没有否认,她甚至还会建议宓茶把西一师也抽走。新生禹国的强大连她也有所耳闻,北清战场上留下尧北军区和那些宗族就行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