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腹带动重剑,剑刃挥出一轮绚烂炽热的火光,重重斩向了蹇冧。这第一次的靠近不依赖任何技能,只是最纯粹、单纯的挥剑,是她从拥有聚炎起便日复一日的、最枯燥乏味的训练。火红的剑光落入蹇冧眼帘,他猩红的瞳孔露出了一抹怔忪,很快,蹇冧迅速抽杆,贴合着柳凌荫腰侧的枪杆抽破了她的衣料,锐利的菱形枪刃就此在柳凌荫的腰上拉出一条三寸深的口子。柳凌荫没有闪避,她双眸紧盯着蹇冧,眼中只有蹇冧。聚炎落下,在蹇冧的左膀上划出一条一尺有余的剑伤,热血飞溅,抽回的枪刃再出如箭,直直地捅入了柳凌荫的腹部。她还是没有格挡,只是抬起左手。枪尖入体的瞬间,柳凌荫手上出现了一把短.枪。砰mdashmdash一管蓝色的药剂从刺来的枪杆上方,射入了蹇冧的胸膛。嗤mdashmdash长.枪抽回,柳凌荫腹前血肉飞溅,咳出一喉热血,扑倒在了地上。和她一起倒下的是蹇冧。[退狂化剂]命中了他,针对一级上阶狂战士的[退狂化剂]还不稳定,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唯一能确定的是,狂战士的狂化时间越长,它的成功率越高。柳凌荫和蹇冧双双倒下,蹇冧捂着被射中的胸口,眸中的猩红不受控制地消退,最终恢复了漆黑。他甩了甩脑袋,视线变得模糊,虚弱感不断上涌。在模糊的视野里,他看见对面的女人撑着巨剑,蹒跚、踉跄地站了起来。她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来,腹部血流如注,染红了半身衣裳。蹇冧仰头看她,ldquo为什么helliphellip不躲咳helliphelliprdquo交手多时,柳凌荫一直十分谨慎,那一记抽枪,在枪刃勾破柳凌荫皮肉之前,擦破衣料的枪杆足以提醒柳凌荫闪避,但她没躲;被伤之后,面对平刺而来的枪尖,她只需向外两步便能躲开,可她站在原地,寸步不挪。蹇冧没打算活过今日,但柳凌荫不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柳凌荫会突然改变打法,变得比他还不要命,她明明可以、也应该躲开那两枪。柳凌荫撑着剑,腰侧和腹部的血顺着大腿留下,润湿了脚下的焦土。她俯视着跪倒的蹇冧,眼中却没有半分得意和高傲。她轻声回答,道,ldquo那对您不尊重。rdquo到了最后,柳凌荫终于理解了这场战斗的意义,当对手以命相搏时,如果她不付出同样的觉悟,那就永远无法取得胜果。这是战士之间最基础的尊重。同时,当一名剑士比起自己苦练出来的剑法而更依赖上天赐予的技能时,她便已经落入了下风。这一战令柳凌荫回忆起了许多被她遗忘的珍物。大学之前,她每天都挥舞着聚炎,乐此不疲地寻找更快、更好的出剑方法;可大学之后,随着等级的提升,她的关注点全部转移到了如何充分利用能力、如何拥有更强大的技能之上。令聚炎发光的不再是她,而是能力。她彻底成为了一名能力者,而非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剑士。蹇冧瞌眸,吃吃地笑了出声。ldquo动手罢。rdquo他道。没有求饶,没有遗言。柳凌荫抬起聚炎,动作之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血液如泉而涌,可她的脸色十分平静,眸中神情复杂万分,唯独没有痛楚。最后,她用连蹇冧都听不见的声音低低道,ldquo我helliphellip受教了。rdquo轰mdashmdash蓝石海湾上,一抹高浪拍上了礁石。清朗的夜空之下,距离侗省最近的一块礁石上静立着一抹颀长的身影。大海浪起浪涌,海风将他身上的长袍与墨发掠起,那头墨发之间有一束银白色的长发。月光黯淡,灿烂的星光之下,决缡抬头,望向满天星辰。抬头之际,他鬓上两缕墨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镀上了银光。那束银发又添两缕。咸湿的海风拂过,决缡抬手,西北而来的风中夹杂了一点不知何物烧出的烟灰。它落入玉白的指尖,不等搓捻,自己便在下一股劲风之中碎作点点黑色的齑粉。尧国拿下了侗省。第五百一十章付芝忆收拾好东西后没在指挥室找到柳凌荫, 听留下来的警卫员说,柳凌荫去了后面的山坡上。辗转了半个多小时,她在山顶的草坪上看见了席地而坐的柳凌荫。夕阳残血,柳凌荫屈着一条腿, 手里提了一罐啤酒, 她的军靴上溅了泥点和血点, 三天了, 还没有擦。ldquo嘿!rdquo付芝忆在后面叫她,ldquo部队里不能喝酒!rdquo柳凌荫回头,拎起啤酒瓶对着她晃了晃, ldquo菠萝啤,一度。rdquo付芝忆走去她身边, 一把夺来仰头倒进自己的口中, ldquo没收!rdquoldquo别用白手套的语气和我说话。rdquo柳凌荫揉了揉太阳穴,眉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ldquo哈哈哈哈哈!rdquo付芝忆从柳凌荫的语气里听出了两分头疼, 她毫不客气地大声嘲笑, ldquo你年轻时候的性格,怕是没少和他们起冲突?rdquoldquo呵,起冲突?rdquo柳凌荫扯了扯嘴角,ldquo他们不挨我的揍就不错了。rdquoldquo真潇洒。rdquo付芝忆捏扁了易拉罐,ldquo你那时可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