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床上木乃伊似的终于坐起了个人，她才谨慎地转身，回到了二楼的楼梯口。陆鸳那头半长不长的头发被她睡得乱七八糟，她抓了抓脑袋，又把手伸进衣服里抠了抠肚皮，眼皮疲惫地耷拉着，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见她困成这样，严煦忍不住皱眉，ldquo你昨晚几点睡的？rdquoldquo七点。rdquo陆鸳慢吞吞地拉过床边的毛衣，把头钻了进去。ldquo七点？rdquo严煦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ldquo你是早上七点睡的？rdquoldquo你不知道helliprdquo陆鸳的头卡在了领口，她扭了扭后才挤了出来，ldquo巫师都是暗夜贵族么。rdquo被毛衣一撸，那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变得更加乱七八糟，严煦单手扶额，为什么陆鸳总是这么懒散邋遢。陆鸳穿完了衣服，手掌在枕头旁摸了摸，摸到了一根黑色的细发圈。她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随意地将头发砸了起来，露出了个四五寸长的小细鞭儿。看这发量，陆鸳成为暗夜贵族已经有不少时日了，至少拥有伯爵的爵位。她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从严煦身旁晃过去，进了厕所洗了把脸。严煦往前动了两步，这里没看见什么辅导书，她估计陆鸳熬夜是在使用桌上的电脑和平板。伴随着唰唰的水声，两分钟后，陆鸳从厕所走了出来。她清醒了一些，眼神清明了不少，出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ldquo你吃过早饭没。rdquo严煦定定地看着她，ldquo你问的是早饭还是午饭。rdquoldquo都一样。rdquo陆鸳不甚在意地摆手，ldquo对暗夜贵族来说，也可以叫做日宵。rdquo她捡起了靠在床头的法杖，又耙了耙自己的头发，ldquo走吧，去吃点东西，我带你去郊外，我爸下午才睡醒，我们先练着。rdquo严煦跟着她下楼，一边走一边问，ldquo你爸在哪儿？今天他上班么，会不会太麻烦他了。rdquoldquo没事，上不上班都一样。rdquo陆鸳下楼之后指了指躺在柜台后的男人，ldquo反正都是睡觉。rdquo严煦一愣，ldquo这是你爸？rdquo这个邋里邋遢的大叔居然是陆鸳的爸爸mdashmdash她还以为陆鸳的父母出自军方或是研究中心，像这样不修边幅的男人居然是helliphellip严煦本想惊讶的久一点，可当她回头，看见陆鸳乱糟糟的头发时，很快就又释然了。倒也如出一辙、别无二致。两人出了锻造铺，拐过街角后有一家快餐店，看陆鸳轻车熟路的架势，这里应该就是她日常解决三餐的地方。陆鸳点了两个汉堡，付款前扭头看了眼严煦，ldquo怎么样，还是我来付吧，拿到了十万块钱奖学金的年级第一大学霸？rdquo严煦额角的青筋一跳，陆鸳比她想象得记仇不少。她打开了支付宝，将两个汉堡的钱一并付了，让话题回到正事上，ldquo走吧，郊区离这里有多远？rdquo陆鸳递给她一个，一边走一边拆包装纸，对着汉堡咬了一大口，黏黏糊糊地答道，ldquo走半个小时。rdquoldquo不坐公交车么？rdquoldquo不直达。rdquo严煦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后，再不和陆鸳多话。对于能力者来说，慢走半个小时不算太累。她提了提左肩上的法杖盒背带，也拨开汉堡的包装纸，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一路跟着陆鸳穿街走巷，半个小时后，严煦看见了陆鸳指的郊区。说是郊区，其实还是训练场，不过和一般建造在室内的训练场不同，这间训练场拦了一块室外的草地，紧挨着一条细河，四周用防护罩划分出了场地。大门口有个保安室，陆鸳熟门熟路地走了过去，掏出手机付款，ldquo开个大场，四个小时。一会儿还有个叫陆酉纹的大叔要过来。rdquoldquo陆酉纹？rdquo严煦愕然一惊，ldquo你说谁？rdquo陆鸳看了她一眼，ldquo我爸。rdquoldquo你爸叫做陆酉纹？rdquoldquo不然要叫做严煦么。rdquo扫款成功，门口的栅栏升起，陆鸳从保安手里拿了门卡走了进去，严煦连忙紧跟上了陆鸳。ldquo陆酉纹helliphelliprdquo她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惊诧不已，ldquo你是说那个三十七岁就获得正一级教授的物理学家陆酉纹？rdquoldquo啊，应该是他。rdquo陆鸳抓了抓发痒的脑袋，有点痒，ldquo我在旧报纸堆里见过他的证书。rdquo严煦快走两步，追去了陆鸳的身前，按住了她的肩膀，ldquo你是说真的？rdquo陆鸳对上了她的眼睛，对视数秒之后，少女眼中的神色淡了下来。她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可在那双眼中，严煦看到了某扇本不该触碰的荆棘之门。她拨开严煦的手，兀自往前走去，淡淡道，ldquo这和我们今天的训练无关，和我们的未来也无关。rdquo严煦站在陆鸳身后，没有跟上去，她定定地望着陆鸳，黑眸深邃了几分。她在判断自己能不能推开这扇门，毕竟她们连朋友都还算不上。很快，严煦有了结论。ldquo八年前那件事是真的么。rdquo 她对着陆鸳的背影问。她笃定陆鸳是愿意告诉她的，即使她们说话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可陆鸳对她的学习进度、对她感兴趣的方向了如指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