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环水村的林郎中正在为痛得直嗷嗷的大柱子的手上药止血。
桥水村村长眼前一黑。
不用说,肯定是这回到处惹事的柱子家惹到硬茬,还让村里来给他擦屁股。
果不其然,李三银这老货就差扯着嗓子在他耳边吼着他们村的无赖差点欺负了人家村里刚没了娘的年幼小哥儿。
虽然形势已经很清晰了,但桥水村村长还是想着再挣扎一下,“那你叫我们来干甚!大柱子这不是在这儿嘛?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也管不了了!”
李三银冷笑一声,“这事儿你想赖账?!”
“那好,五牙儿!你去牵牛,赶紧去县衙报案,就说大柱子偷了我们村的小牛犊,就在桥水村村东头的牛棚里!”
此话一出,就连屋内下不来炕的周檀都在心底直呼好绝。
朝廷刚打完仗,这时候村里有一头牛都是远近闻名的富村,这几个山头里有牛的,一个手掌也数得出来。
桥水村那头母牛刚生下一只小牛崽,这事儿在十里八乡都不是个秘密。
五牙儿率先带头,“没错,你们村那头牛是和我们村的大黄配的,凭什么牛崽归你们了?!乡亲们说是不是?!”
“对啊,和咱大黄配的种,怎么就给了他们村?”
“没错!村长说得好!”
院里院外的环水村本村村民纷纷回过神来响应。
桥水村村长脸色铁青,登时有些下不来台,有些沉不住气的年轻汉子愤愤地瞪着环水村人和被围在里头的柱子和他老娘。
这两个惹事精就会给村里找麻烦!
牛犊是肯定不能给的,但两村当时商议分牛犊时确实是他们桥水村承了环水村的情,先拿了牛犊子,这事儿还没法跟村里细说。
桥水村村长深深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血是不得不出了。
想到这里,他狠狠瞪了眼还在哀嚎的大柱子和他娘,一天天的净他娘给他惹祸!
从衣襟里肉痛地掏出来几枚用布小心包裹着的碎银角子,看都不舍得看,一把拍给了李三银。
“给给给!我给就是了!”
李三银掂了掂手里的银角子,连看都未看,摇头,“还有给林郎中治手的诊费。”
桥水村村长脸色愤愤,只得又从怀里掏出一串钱,划拉划拉以更大的力道拍在李三银的怀里。
怪道那五牙儿让他们多带些银两也不说缘由,他们也就这般傻颠颠地来了,不然这事儿要是他们今日不到环水村,等着环水村的人来他们桥水村时,这事儿就有很大的回旋余地了。
唉!千说万说钱都给出去了还有啥用呢!
李三银将银子当面递给了林郎中,然后回头对脸色不好的桥水村几人提醒道:“以后再让这两人进我们村里骚扰哥儿,就不会像这次这么轻易放过了。”
放完狠话,还不忘补了句,“别忘了,大花下只牛崽子是我们村的。”
桥水村几人最后是僵着脸,拖死猪般将柱子和柱子他娘一路拖回了村里。
事情完美解决。
这场贞操保卫战终于落幕。
周檀下不来炕,只得躺在炕上对出言帮助的叔伯婶娘们表示感谢,尤其是对林郎中和村长李三银。
热闹看完,人群也意犹未尽地散了。
周檀转头看向坐在炕沿上担忧的李桂,神情认真郑重,“今日还要多谢你,李桂。”
很少被人这么正经严肃地直接叫全名的李桂一愣,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没干什么,怎么说这么正经……”
周檀也笑笑,没有和他争辩这件事,他心里自有一杆称。
而且,他现在心里有个呼之欲出的问题已经到了嘴边。
不问不行了。
周檀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看向李桂,声音都紧张得微颤而不自知:
“我长得……像能生的样子吗?”
第4章 盲盒
李桂一愣,清秀的面容上出现了迟疑的神情。
周檀说完就顿觉后悔,看到李桂这样更是尴尬,在心底笑自己多心。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