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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棘门霸上徒儿戏,真将军在细柳营(1 / 1)

卷首语 《吴史?庶民传》载:"永熙十三年冬,铸币案未结,童谣祸起。顺天府捕盲艺人,谢渊循太行松烟之墨、青州硝石,竟扯出宁王旧部暗潮。九王逐鹿,童谣为刃,朝堂波谲云诡,社稷危如累卵。" 当盲艺人鞋底的徽记在烛火下显露,一场以舆论为剑的隐秘厮杀,正将诸王的野心与算计暴露无遗。 "棘门霸上徒儿戏,真将军在细柳营。" 永熙十三年腊月,凛冽北风裹挟着细雪掠过京城街巷。铸币案引发的恐慌如瘟疫蔓延,钱庄外挤满攥着私钱的百姓,他们呼出的白气在寒空中凝成霜花,"私钱贬值,官银难求" 的哭喊与掌柜推搡的叫骂声混作一团。街边茶馆的竹帘被风吹得噼啪作响,卖炊饼的老汉边揉面边嘟囔:"九子争珠玉,百姓泣寒庐",提篮卖花的妇人哄孩子时,也不自觉哼出 "齐王的秤,宁王的炉,烧尽人间苦"。这些词句如带刺的藤蔓,缠绕着每个路人的耳膜,更刺痛了顺天府尹王诚的心。 王诚的官轿在童谣声中缓缓穿行,轿帘内他捏着密信的手微微发颤。信中 "童谣暗指齐王,速办" 的字迹墨迹未干,落款火漆印泛着暗红,与齐王私军文书上特有的硝石混着朱砂的成分如出一辙。他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中暗忖:"齐王势大,若不处置,必遭怪罪;可贸然抓人,又恐引火烧身..." 顺天府大牢的腐臭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盲艺人陈阿三蜷缩在霉斑遍布的稻草堆里,粗布单衣上结着干涸的污渍。他空洞的眼窝转向牢顶漏下的月光,那双磨破的麻鞋在墙根投出诡异的影子 —— 鞋底边缘,用暗红丝线绣着的云纹徽记,正随着火把明灭若隐若现。 王诚捏着白绸帕掩住口鼻,皂靴碾过满地污秽踏入牢房。瞥见鞋底徽记的刹那,他喉头猛地滚动,袍下的手指死死攥住腰间玉带扣。"把人看好。"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任何人求见,一律..." 话音未落,转身时锦缎官袍的广袖扫过狱卒怀中的账本,泛黄纸页哗啦散开,夹层里半张写满童谣的残页飘落,露出边缘参差不齐的竹纤维毛边。王诚瞳孔骤缩 —— 这种带着太行山特有的细密纹路,分明与去年赵王府榷场走私案的记账用纸如出一辙。 当夜,王诚书房的窗纸映出不停晃动的人影。案头摊开的《大吴律》被反复翻至 "诽谤朝廷" 条目,朱砂批注在烛火下泛着血光。他抓着写满童谣的宣纸来回踱步,额角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突突跳动:"按律当斩,可齐王的密信..." 突然将纸张狠狠塞进火盆,火苗瞬间吞噬 "烧尽人间苦" 几字。就在这时,窗棂传来极轻的叩击声,他猛地转身,只见窗外黑影晃动,月光透过窗纸缝隙,将齐王密使腰间的火漆令牌投影在墙上,与他袖中那封尚未拆开的密信落款如出一辙。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裤腰,他盯着逐渐卷曲的灰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保了齐王,御史台那帮清流..." 朔风裹挟着枯叶拍打着陈阿三的破窗,窗纸簌簌作响。谢渊踏入屋内时,目光先扫过墙根堆积的落叶 —— 其中几片沾着新鲜墨渍。他蹲下身,指尖拂过炕沿裂缝,沾起的黑色碎屑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墙角的盲杖斜倚着土墙,他握住杖身的瞬间便察觉异样 —— 接口处木纹走向杂乱,显然经过重新拼接。"取《工部营造则例》,"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查青州三年来进贡竹料的产地记录,重点比对太行山脉私窑用竹。" 随从捧着卷宗匆匆返回时,谢渊正用银簪撬开盲杖暗格。一段空心竹筒滚落掌心,泛黄纸卷展开的刹那,童谣词句如毒蛇般刺痛双眼。他将纸卷凑近油灯,鼻尖几乎贴上纸面:"太行松烟混青州朱砂," 食指突然停在纸角,那里有个极浅的月牙形掐痕,"与赵王府榷场去年走私的墨锭成分分毫不差。但这掐痕..." 他眯起眼,"分明是握惯毛笔的文人指节留下的印记。" 忽然,他的目光锁定在陈阿三的鞋底。验印锥轻轻刮擦徽记边缘,暗红碎屑簌簌落在掌心。"火漆里掺着硝石," 他用拇指碾碎碎屑,"这是齐王私军特有的火药配方。" 冷笑从喉间溢出,眼中寒芒大盛:"王诚抓人时特意避开鞋底,既想灭口,又不敢彻底得罪齐王。" 他猛地转身,袍袖扫落桌上茶盏,"去查!三日内摸清京城所有茶商账本,重点排查与宁王旧部有往来的 ' 聚贤庄 ',赵王府的墨锭、齐王的火漆、太行的竹纸..." 他抓起案头残页重重拍在墙上,"这些蛛丝马迹背后,定藏着能掀翻朝堂的大鱼!" 乾清宫内气氛凝重,永熙帝将谢渊呈上的物证逐一审视。火漆碎屑在宣德炉的热气中轻轻颤动,他忽然将齐王的密信摔在案上,龙案发出沉闷的声响:"私军火漆与童谣物证相符,王诚却只字不提?" 声音震得侍立的太监手中拂尘掉落。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乾清宫内沉香袅袅,谢渊叩首时,额头贴着沁骨的金砖,龙纹地砖的寒意顺着脊梁直窜后颈。他沉声道:"陛下明鉴!臣暗访月余,于 ' 聚贤庄 ' 茶号地窖搜出三本账册。" 说着双手呈上,泛黄纸页边缘粘着武夷岩茶的碎末,"此中记载,宁王旧部自神武年间便以茶饼为壳,暗藏私铸铜钱。" 永熙帝指节叩击《皇吴祖训》,朱漆封面震起细尘:"童谣之事,究竟何人主使?" 谢渊抬眸时目光如炬,指向账本夹层露出的半张宣纸:"请陛下细看!" 他抽出童谣手稿,墨迹未干的 "齐王的秤,宁王的炉" 旁,赫然留着月牙形掐痕,"此纸所用太行竹料、松烟朱砂,与赵王府榷场走私墨锭成分相同。但这指痕 ——" 他摊开自己握笔的右手,"唯有常年执笔的文人,方能留下如此规整的压痕。" 太子萧桓忽地上前半步,玄色蟒袍掠过金砖:"父皇,儿臣以为,谢御史仅凭残纸指痕,恐难定案。" 他指尖轻点账本:"茶商往来账目繁杂,若宁王旧部有心构陷,伪造证据易如反掌。" 话音未落,谢渊已从袖中取出验漆铜匣:"太子殿下请看!" 匣内暗红碎屑在烛火下泛着微光,"盲艺人鞋底徽记的火漆,经臣与齐王私军粮册比对,均含青州硝石。而王诚抓人时独独避开鞋底,此等刻意之举,岂非欲盖弥彰?" 永熙帝猛地拍案,震得案头玉镇纸滚落:"好个一石三鸟之计!顺天府收贿遮掩,齐王急于灭口,宁王旧部隔岸观火。" 龙目转向谢渊:"依卿之见?" "陛下!" 谢渊猛然挺直脊背,官服上的獬豸补子在火光中似欲腾跃,"当立即革除王诚顺天府尹之职,彻查其与齐王三年来的银钱往来;查封 ' 聚贤庄 ' 茶号,拘提掌柜拷问私钱流向。" 他目光扫过案头未拆封的密报,压低嗓音,"至于宁王旧部,臣已命人暗中标记其二十七个联络点。此刻若打草惊蛇,恐生不测。宜令玄夜卫佯装松懈,诱其主动现身。" 太子萧桓忽然跪伏在地,乌纱帽檐垂落的珠串轻晃:"父皇,儿臣罪该万死!此前《罪己诏》未能彻查赵王府苛政,致使奸人有机可乘。" 他抬头时眼含热泪,"儿臣愿亲率羽林卫协助谢御史,定要将逆党连根拔起!" 永熙帝凝视太子良久,龙袍下的手指摩挲着《祖训》烫金扉页:"既如此,你便与谢卿同查。但若再有差池..." 话音未落,太子已重重叩首,金砖发出闷响:"儿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三日后,革职王诚的诏书传遍京城。聚贤庄茶号内,掌柜望着熊熊燃烧的账本,绝望地扑向火盆。忽听 "轰隆" 巨响,玄夜卫破门而入,带头侍卫腰间刻着 "玄" 字的令牌在火光中泛着冷芒。掌柜僵在原地 —— 那令牌边缘的云雷纹,与宁王亲卫军的旧制分毫不差。 齐王王府内,青玉茶盏在青砖上摔得粉碎。他攥着谢渊的弹劾奏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火漆印在密信上砸出深深凹痕:"谢渊!" 他咬牙切齿,"本王私军三日后便至京城,届时定要让你知道,得罪宗藩的下场!" 窗外寒风呼啸,将未干的 "速调私军入京" 墨迹吹得扭曲变形。 永熙帝站在乾清宫的露台上,望着京城万家灯火。谢渊递来的最新密报显示,楚王已派人接触顺天府的遗旧官员。他忽然轻笑,笑声混着北风消散在夜色中:"九子夺嫡,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指尖划过栏杆上的蟠龙雕刻,"真正的棋手,从来只有朕一人。" 寒风卷起他的衣袍,帝王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既威严又孤独。 卷尾 太史公曰:童谣之祸,始于市井,终于朝堂。谢渊以松烟骨、硝石为肉,绘制了一幅人世百苦图;永熙帝借群臣博弈之势,纵横捭阖。太子自省,欲将功赎罪;诸王争权,暗藏祸心。观夫历代夺嫡之争,骨肉相残者众,君臣猜忌者多。唯愿明君贤臣共济,以律法为绳,以民心为本,方能止乱象于未萌,护社稷于将倾。喜欢玄桢记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玄桢记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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