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肖彻便是那个人以后,她一直很避讳这个话题,肖彻也从未主动说起过,但现在,姜妙很好奇。
肖彻让小安子把小宝抱走,这才解释道:“我那时候刚接任东厂不久,被皇上派去西北出任务,身边只带了苗老一个,回来时刚巧在路过涿县那天毒发。
苗老在跟着我去西北的途中,一直在钻研新方子,那天晚上,他想给我试试,但没有药人,就想到去牙婆手中买,结果,没有男童,便买到了你。”
姜妙有些无语,这是什么倒霉缘分,她竟然就是那个时候被卖到他手里的?
“药人是什么意思?”她继续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耐心解释,“府上养着十来个童男,他们中有一部分人是健康的,另外一部分,身上中了跟我类似的毒,苗老每个新方子出来之前,都会让他们先试一段时间才会给我服用。”
“那我既不是童男,也不是药人,他买我做什么?”姜妙暗暗翻个白眼,真是个糟老头子!要不是他,她后来能那么惨吗?
肖彻看了她一眼,道:“他大概是想换个方式试药。”
姜妙还是一脸纳闷,“你再说明白点儿。”
“去年老爷子六十大寿那天散席后,他主动来找的我,跟我解释说是因为对新方子把握很大,所以打算不经过药人,直接给我服用,但又怕药效过猛,所以,买了个姑娘来,后来发现药效过头了,就停了方子。”
“太欺负人了!”姜妙拍桌,恨恨瞪着肖彻,“所以,打从我出现在庄子上,你就认出了我?”
“没有。”肖彻如实说:“那天晚上,我自己都意识不清醒,倘若我记得这桩事,又怎会任由你和小宝流落在外这么久?”
“谅你也不敢。”姜妙哼道,“反正我这辈子是栽在你手里了,你得补偿我。”
肖彻轻笑着看过来,“怎么补偿?”
姜妙说:“你身世这么复杂,往后如何,我也料不准,反正你将来要真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不准任由其他女人来欺负我们母子,这是你欠我的。”
肖彻有些茫然,“什么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姜妙实在不懂,一个脑子那么好使的人,为什么在这方面会跟个榆木疙瘩一样迟钝。
“当我没说。”她才不要提醒他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没得给自己添堵。
这段日子流言不利,丽娘没敢住客栈,住的是个瞎眼老太太的小院,老太太的儿子出去给人做长工了,要过年才回来,家里只得她跟个手脚勤快的儿媳。
婆媳两个都是不多口舌的,当日只见丽娘主仆两个狼狈可怜,就好心收留了,从来没问过她们的身份。
丽娘从西堂子胡同离开之后,给那儿媳妇塞了些银两,答谢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细心照顾,打算过了今天,明儿一早就带着春秀出城。
她都想好了,大仇得报,京城再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出城后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偏远小镇,置办个小院,再买几亩田,往后悠闲过日子。
这天夜里又起了风雪,巷子里的狗吠得厉害。
小院年久失修,窗户破败有些漏风,丽娘被冻醒,睁眼就瞥见窗外立着一抹黑影。
她当即吓得面无人色,“啊——”地惊叫了一声。
但外头风雪太大,那对婆媳和春秀都睡沉了,谁也没醒来,只能听到犬吠声越来越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影缓缓向前,朝她走来。
丽娘吓得浑身直哆嗦,“你,你别过来!”
黑影没听她的,没多会儿,整个人就杵在了窗口。
他顺势扒开窗户,看着丽娘,开口就喊,“姐姐,你怎么扔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丽娘一僵,这才借着雪光勉强看出,外头的人是秦显。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丽娘狠狠皱了眉,下床点燃油灯,不敢惊动那对婆媳,便只黑脸瞪着他,压低声音,“谁让你来的?”
“我们的儿子呀!”秦显微笑,从背后掏出块牌位来,上面赫然写着秦宣的名字。
“他托梦给我了,说好冷好冷,想娘亲抱,呐,我给你带来了,姐姐,你抱抱他吧。”
那一声声温柔的“姐姐”,以及秦宣的牌位,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们俩曾经有过怎样一段为世俗所不容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娘脸色惨白,她白天跟秦显说了那些话以后,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告别从前重活一次了,可他现在竟然抱着宣哥儿的牌位来找她,他到底想做什么!
秦显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弯了弯眉眼,“我一无所有,只剩姐姐了,你别扔下我,从今往后,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哦,还有我们的儿子,他在天有灵看到爹娘这么恩爱,一定会很开心的。”
“啊!秦显你疯了!”丽娘攥着被角,“赶快离开这儿,否则我叫人了。”
“叫吧,反正姐姐不扔下我和儿子就行。”秦显说着,笑得一脸开心。
“闭嘴,你给我闭嘴!”丽娘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听他管自己叫姐姐,这个称呼,再配上他手里的牌位,简直就像一把尖刀直往她心脏上刺。
“姐姐,我也好冷。”秦显瑟缩了一下,“你让我进去吧。”
丽娘“嘭”一声把窗户关得死死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连秦显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后半夜丽娘都没睡,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天亮时眼下一片乌青,春秀给她上妆时问起,她只说失眠了,没睡着。
估摸着车马行开张了,丽娘带上春秀辞别那对婆媳,打算去雇辆马车出城,却不想,刚要上车时听到有人在背后温温柔柔地喊,“姐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丽娘后背一僵。
春秀闻声看来,当得见站在不远处的人是秦显,吓了一大跳,“怎么是他?”
马夫等了许久不见主仆俩上车,有些不耐烦了,问:“你们到底走不走?”
春秀忙给他赔礼道歉,又让他先把马车赶到路旁去等着,说到了会给他加一百文钱。
马夫这才停止了嘀咕声,赶着马车去了不远处的大树下等着。
丽娘僵着脸转过身,便对上秦显一双带笑的眸子,他缓缓朝她走来,面上笑容像极了当年刚在窑子里碰到她的时候。
“姐姐,带我走。”他开口,极尽温柔的声音,却让人一阵阵毛骨悚然。
春秀大惊失色,一把将主子护在身后,“我们姑娘已经跟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秦世子又何必再纠缠着不放?”
“怎么没关系?”秦显一面说一面从包袱里掏出宣哥儿的灵位,在她们二人眼前晃了晃,“他在天上看着呢,有关系的,我们是一家三口。”
“你!”
春秀气得小脸铁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娘稳住心神,上前来,“秦显,我承认之前那么多年是我利用了你,算计了你,但那是因为你娘当年没给我留活路,她让我从小就生活在窑子里,后来的一切报应,都是她应得的,事已至此,我跟你们家的账已经两清了,咱们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秦显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愈发温柔,也不反驳她,开口只喊,“姐姐”
丽娘简直要疯了,“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吗?”
他低下头,轻轻抚着宣哥儿的牌位,“我不会让儿子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我要让他每天都能见到自己的亲娘。姐姐,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他哭,他一直哭,说好冷好冷。”
丽娘一阵头皮发麻,“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显一脸无辜,“我没想怎么样,但是姐姐,不管你去哪,都别忘了带上我和儿子。”
丽娘皱了眉头,“秦显,我再说一遍”
“我知道。”他说:“你是我姐姐。”
丽娘有些头晕。
春秀慌了神,小声问,“姑娘,怎么办?”说好了今天出城的,谁想竟然会被秦世子给缠上,再这么揪扯下去,要何时才走得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娘深吸口气,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尔后看向秦显,“你不是想跟我走么?走吧!”
“啊?”春秀惊呼。
丽娘没搭理,径直走到马车旁,掀帘坐了上去。
春秀只得小跑着跟上。
没多会儿,秦显也坐了上来,他双手抱紧宣哥儿的牌位,宝贝似的。
丽娘撇开眼没去看,也不跟他说话。
秦显自顾自地说:“宣哥儿昨天晚上又给我托梦了,说他想爹娘”
春秀在一旁听得汗毛直立,瑟瑟发抖。
丽娘脊背也发凉,毕竟宣哥儿是她预谋害死的,现在秦显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宣哥儿”,简直就是在往她心窝子上捅。
秦显还在叽叽歪歪地说着什么,丽娘脑子里只剩那一声声的“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种感觉,就仿佛睡到半夜听到有东西在黑黢黢的夜幕深处,一声声地呼唤着你,让你直想闭紧眼睛往被子里躲。
“能不能闭嘴!”
脑袋嗡嗡嗡一阵响,丽娘终于控制不住,冷呵一声,瞪向秦显,“我让你闭嘴!”
“好的,姐姐。”
“!!!”
肖府,元竺在跟姜妙汇报着丽娘的最新情况,“他们已经出城了,秦世子也在马车上。”
姜妙靠在小榻上,将手中书本翻了一页,闻言,淡淡“嗯”一声。
元竺见状,犹豫道:“奴才担心,丽娘会对秦世子起杀念。”
“那正好。”姜妙勾唇,“秦显下去给我妹妹陪葬,丽娘若是杀了人,她自己往后也别想好过。”
中饭后,姜妙去了趟姜旭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日子因着武安伯府的事儿,她都把邹缨给忙忘了,听说小嫂嫂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开始胎动。
姜妙带着小宝去的,却不想,在姜旭家碰到了邹衡,他大概也是来探望妹妹的,正站在庭院里跟姜旭说着话。
少年身姿挺拔,朝考过后,眉眼间退去几分青涩,添了一抹稳重,言谈举止温文尔雅。
听说他现在很受崇明帝器重,三不五时地就传去御前侍读。
这种肥差,通常只从状元榜眼和探花这三人里面挑。
邹衡这样的二甲进士,很少有机会去御前露面,但他朝考优异,拿了第一,崇明帝手边又是缺人才的时候,自然一眼就看中了他。
为了留住他,都不惜下旨赐婚了。
可惜,赐的是户部尚书府的姑娘。
姜妙没见过小田氏,却见过小田氏的堂姐田氏,傅经纬的世子夫人,反正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
暗暗叹了口气,姜妙拉着小宝上前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旭闻言,回头看她,笑着喊了声,“妙娘。”
“表哥,邹公子。”姜妙一一打招呼,又让小宝喊人。
邹衡见到姜妙,眼睫往下垂了垂。
姜旭适时拉着小外甥走开,姜秀兰在庄子上,冯公公在肖府,下人们又在别处忙碌,眼下庭院里只剩姜妙和邹衡俩人。
“对不起。”邹衡先开的口,“如果当初我能坚持求娶,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少年提及那个已经死去的意中人,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姜妙道:“不关你的事儿,那都是她的宿命。”
又说:“其实我妹妹性子挺糟糕的,没想到,竟然能有你这样优秀的人爱慕。”
邹衡微抿着唇。
真正的喜欢,不是因为那个人有多完美,而是他愿意用完美的眼光去包容她所有的不完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让他一直囿于过往,姜妙劝道:“你已经被赐了婚,今后会有自己的人生,忘了她吧!”
少年仍旧站在那儿,沉默着不说话。
这时,邹缨得了消息挑帘出来,欣喜地唤了一声,“妙娘?”
“小嫂嫂。”姜妙说着便抬步走了过去,伸手摸摸她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小家伙最近有没有闹你呀?”
邹缨红着脸道:“偶尔会踢我,踢得可疼了。”
“真调皮。”姜妙说,“指定是个小子,闺女可乖了,才不会这样。”
邹缨一脸憧憬地摸着肚子,“反正相公说了,不管是闺女还是小子,他都喜欢。”
“啧啧啧”姜妙酸了,“真羡慕你。”
她怀孕的时候可没这么幸福。
邹缨拉着她往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俩人在暖炕上坐下。
姜妙问:“你哥哥的婚期定下来没有?”
邹缨说,“具体日子没定,但怎么着也得是开春了,到时督主夫人可一定得去给他捧捧场啊!”
“那必须的。”姜妙笑说:“听闻皇上赐婚的时候,顺带给他赐了座宅子,我还没去看过呢。”
说起这个邹缨就叹气,“我那位嫂嫂,是承恩公世子夫人的堂妹,品行如何我暂且还不知,但这立场往后我大哥只怕是有得两头为难了。”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姜妙其实并不希望邹衡娶户部尚书府的姑娘,可这是圣旨赐婚,就像当初九公主被赐婚给傅二那样,任何人都忤逆不了的。
不过话说回来,竟然敢把自己跟庶母的女儿赐给亲姐姐的儿子,崇明帝这心还真大,得亏九公主一直被监禁,否则要真跟傅二行了夫妻之实,他们家这关系可就乱大发了!
“妙娘?”见她走神,邹缨喊了一声,“过两天有个好日子,咱们一块去法源寺进香吧,婆婆让我去还愿,我之前跟她一块去的时候,有求过子嗣,后来怀上了,一直没空去。”
姜妙闲着也是闲着,就点头,“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打上次承恩公在太和殿当着百官的面提出质疑之后,崇明帝就起了疑心,总觉得肖彻便是孙贵妃背着他偷偷养在外面的孽种。
毕竟,年龄对得上。
而且当日在面对众人质疑他和李敏薇关系的时候,他直接哑口无言了。
哑口无言,那就是默认。
这么说来,肖彻还真是那个孽种?
崇明帝怒不可遏,但又不好在证据不足的前提下太过莽撞,便传了刘演进来,“你抽空去咸福宫问问那边的眼线,肖彻有没有来找过孙贵妃,上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刘演一惊,看来皇上是真怀疑到肖督主头上去了。
他没敢耽搁,匆匆去了咸福宫,一炷香的工夫又回来,如实禀道:“皇上,咱们的眼线说,肖督主确实有私底下去见过孙贵妃,上一次碰面,是九公主被赐婚那会儿。”
崇明帝闻言,老脸顿时黑沉下来。
小九被赐婚那会儿,肖彻为什么会来见孙贵妃?
因为他是孙贵妃的亲生儿子,因为小九跟他兄妹不算兄妹,叔侄不算叔侄,现在要被赐给长公主的儿子,一旦嫁过去,关系会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孽障,还真是先帝的最后一个儿子,跟他同父异母?
刘公公得见崇明帝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跟着心惊肉跳,“皇上,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毕竟老奴瞧着肖督主跟贵妃娘娘长得也不像。”
的确是不像。
那日在太和殿,崇明帝就仔细观察过了,肖彻不像孙贵妃,也不像先帝。
但如今种种证据表明,他很有可能就是孙贵妃的亲生儿子。
如果真是,孙贵妃把他养在东厂,肖宏那个老东西又是先帝的狗,他们想做什么?想造反吗!
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很可能养了头狼在身边,崇明帝太阳穴就止不住地突突跳。
然而这件事,他还不能随随便便让手底下的人去查,否则很容易就把孙贵妃的真实身份给泄露出去。
推背图还没拿到,暂时不宜太过打草惊蛇,没得让他们提前生了警惕之心,掩藏得更深。
想到这儿,崇明帝情绪平缓下来,吩咐刘演,“去把承恩公叫来。”
刘演马上坐了软轿出宫,半个时辰后把承恩公带到乾清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还坐在殿内,松弛的老脸上颜色不太好看。
“老臣参见皇上。”承恩公上前,给崇明帝行了一礼。
崇明帝让他起,又让刘演赐座,之后才问:“你是不是也在怀疑肖彻的身份?”
承恩公微愣,“老臣不明白皇上此话何意。”
崇明帝一声冷哼,“老东西,还在朕跟前装蒜,那日在太和殿,你若没有心生疑窦,怎么会突然问起肖彻和九公主是什么关系?”
承恩公说:“老臣只是做了最基本的判断。”
崇明帝见他一副敢做不敢当的模样,深深皱眉。
俩人沉默了会儿,崇明帝才又问:“孙贵妃当年那个孩子很有可能还活着,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承恩公一脸受惊,“什么孩子?”
崇明帝瞧着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这是还在记恨他把小九嫁去了傅家?
“再装蒜,拖出去砍了!”崇明帝老眼一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承恩公这才严肃下来,“据老臣所知,那孩子出生当晚就死了。”
崇明帝冷笑,“还据你所知,你亲眼得见了?”
“那倒没有。”承恩公看向崇明帝,“可当时陪着贵妃娘娘在行宫待产的都是皇上的人,她们总不能全都撒谎吧?”
“这宫里背主的事儿还少?”除了他自己,崇明帝从不会把全部的信任交给任何人。
承恩公一噎。
“朕现在怀疑肖彻就是那孽种。”崇明帝越说越激愤,“你回头想法子暗中查一查,一旦证实,朕便留他不得了!”
雪后初霁,冬日暖阳懒懒散散地照在庭院里,姜妙披上华贵的紫貂披风,手中捧着暖炉,准备带儿子陪着邹缨一块去法源寺。
然而小家伙把脸埋被子里,屁股撅着,趴着床不肯起来。
姜妙伸手揪了揪他的小耳朵,“今儿怎么赖床了?”
小宝哼哼两声,继续撅着屁股,就是不肯看姜妙,也不肯起。
姜妙吓唬他,“你再不起,我可真要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宝哼唧,“我要去找爹爹。”
姜妙说:“你爹去东厂了,不在府上。”
“那我去找爷爷,堆雪人。”
姜妙心下疑惑,索性坐下来,伸手给他拉了拉小衣裳,“你一向不是最喜欢出去凑热闹的吗?寺庙里人可多了,还能见到小和尚。”
“不去不去!”小宝严词拒绝,“不喜欢小和尚,喜欢爷爷。”
寺庙里有大师,爹爹说那大师可厉害了,之前一直恐吓他,现在他才不要主动送上门去。
姜妙无奈,“行吧,我真走了,你一会儿可不准哭鼻子。”
小宝转过脸,依依不舍地看了姜妙一眼。
他当然很想跟娘亲出去玩儿,也想见小和尚,可是他更怕见到大师。
再三思量,小家伙还是决定留在家里,家里安全。
见他怎么劝都不肯起,姜妙也不再强求,留了青杏在家照顾,带上青莲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仆二人坐上马车后直奔姜旭家。
邹缨已经准备好,来大门外跟他们汇合。
上马车后,一行人朝着法源寺方向驶去。
刚下车,姜妙就碰到个江湖神棍。
那人在法源寺外支了个桌,穿一身道袍,头上戴个逍遥巾,嘴里大声喊着,“批阴阳断五行,测风水勘六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
得见姜妙,对方眼神儿一亮,“这位夫人,您来一卦?”
邹缨闻言,扯了扯姜妙的袖子,“一看就是江湖骗子,咱们走吧。”
邹缨的陪嫁丫鬟小月也道:“竟然跑到法源寺外来抢大师们的饭碗,这人真有意思。”
姜妙盯着对方那张粘了假山羊胡的白净小脸看了片刻,笑问:“你会算卦?”
“那当然。”
小道士轻咳一声,“祖传的算卦秘方,兴国又安邦,哎,你们到底算不算,不算别拦着我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月撇撇嘴,“法源寺里那么多大师,人家要算卦的都进去了,你哪来的客人?”
“哎,看不起人呢你们?”
小道士冷哼,瞥了姜妙一眼,“我说你有大富大贵命你信不信?”
青莲“嗤”地一声笑了,“全南齐的人都知道,我们夫人是大富大贵命。”
小道士涨红了脸,“我说的才不是这个,分明是,分明是”皇后命!一眼看出来的!
“分明是什么?”青莲挑眉,见他半晌答不上来的样子,再一次掩唇轻笑,“果然是个江湖神棍,专坑人钱财,佛祖可就在这寺里头看着呢,你也不怕他老人家动怒。”
小道士暗暗翻个白眼,“得得得,反正又没收你们银钱,不看就让开,挡着我财路了。”
青莲撇撇嘴。
邹缨今儿本就是来还愿的,万事图吉利,便掏出几角碎银搁在小道士桌上,态度很是虔诚,“反正不管如何,还是谢谢大师的吉言。”
说着拉上姜妙的手朝前走了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说,“小嫂嫂看不出来吗?那就是个小骗子,年纪不会超过十六,你还给他银子,亏大发了。”
邹缨笑了笑,“我知道啊,但这是在法源寺外面,佛祖跟前,咱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跟他大吵一架吧?反正又费不了几个钱,权当是花钱买句吉利话了。”
姜妙拗不过她,“你高兴就好。”
这时,寺庙门口突然传来不高不低的喊声,“微姐儿,微姐儿——这死丫头,又跑哪去了?你们几个,再去那边儿找找。”
姜妙循声望去,就见傅经纬的正妻田氏黑着脸站在台矶上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
微姐儿?
姜妙眼眸微眯。
邹衡那位被赐婚的未婚妻,好像就叫田幼微。
邹缨也听到了田氏的声音,微微蹙了眉头,“怎么上个香也能碰到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俩人正说着话,就听得身后传来凳子被绊倒的声音。
姜妙回头一瞧,正好瞧见先前坐那算命的小道士匆匆忙忙地要逃,却不想被凳子绊住脚,身子晃了一下,头上方巾歪了歪,一头青丝毫无预兆地披散开来,她快速地伸手一绾,簪子一插,也顾不上算命摊子了,一溜烟跑得老远。
邹缨简直惊呆了,“她她竟然是姑娘?”
姜妙笑道,“我就说你上当了你还不信。”
小月跺跺脚,“哎呀真是可惜了先前那些银子。”
邹缨道:“银子倒是小事儿,我只是不明白,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也学着江湖神棍出来骗人了?”
前头不远处,田氏的声音还在叫唤,“微姐儿!田幼微——你给我出来!”
她这动静可不小,很快引来香客们的关注。
田氏大概也意识到有些失态,忙敛了声儿,提着裙摆往前小跑几步,就见姜妙和邹缨带着两个丫鬟站在一棵大大的菩提树下,她当即愣了一愣,又想到红袖楼那件事儿,当下看向姜妙的眼神便恨恨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碰都碰上了,不上前打个招呼又显得自己这个世子夫人没风度,便重整情绪,放慢脚步走到姜妙几人跟前。
姜妙淡笑,“真巧,世子夫人也来进香么?”
“原来是督主夫人。”田氏说着一脸同情,“你妹妹那事儿我听说了,真是令人遗憾,唉你们姐俩都是命苦的,一个未婚先孕,一个又在夫家受尽苛待法源寺住持大师的卦很灵验的,你要不进去求一卦,没准儿还能请大师帮着改改气运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在变相骂姜妙姐妹两个天生霉命?
青莲被气到了,神情愤懑。
姜妙怕她一个冲动站出来跟田氏对骂,暗暗递了个眼神制止,这才笑看向田氏,“原来住持大师的卦这么灵验?看来世子夫人没少求,求什么,子嗣么?”
一句话堵得田氏脸色僵硬。
“听说女人过了三十就不好生养了,您是该抓点儿紧,把去楼里抓奸的心思花在如何做人上,老天都不至于如此薄待了你。”
“姜妙!”田氏彻底被激怒,“你这是打算公然挑衅我?”
姜妙冷笑,“我还以为,我那次送了拜帖去贵府求见昭阳公主,你们夫妻准备设局害我的时候,咱们就已经势不两立了,原来是我误会了么?”
田氏脑子里又是一轰。
那次的事,确实是她出的主意,打算把姜妙引进去跟世子发生点儿什么,再借此机会彻底毁了姜妙的名声和亲事。
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直接走了,连傅家门槛都没踏进去一步!
可那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姜妙是如何得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没想跟她过多纠缠,便不等田氏反应,就拉上邹缨直接往里走。
田氏站在菩提树下,瞧着姜妙逐渐远去的纤瘦背影,想到那魅艳绝丽的脸,心中恨意直线往上升。
这时,先前去找人的丫鬟回来禀她,“少夫人,我们几个把附近都寻遍了,就是没有六姑娘的踪迹。”
田氏冷瞪了那丫鬟一眼,“找不到就算了,她自个儿会回去。”
说完,一拂袖上了马车。
姜妙陪着邹缨去了观音殿。
邹缨在小月的搀扶下缓缓跪在蒲团上,然后闭着眼,嘴里小声说着什么,大概是还愿的话。
姜妙没什么要求的,就没跪,只在一旁站着。
这时,余光瞥见外面探进来半个小脑袋,有人扒着门框正往里瞅,她偏头一瞧,正好跟那人的视线对上。
姜妙心思细,一眼认出这位便是先前穿了道袍粘了假须在法源寺大门外坑蒙拐骗的“小道士”,现在已经换了一身妆花缎对襟襦裙。
她眉梢一挑,“田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偷看被点到名的姑娘嘴角微抽,不得不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嘟囔道:“我都已经换回女装了,你怎么还认得出来?”
姜妙莞尔,“说明你先前扮演的算命先生并不成功。”
“那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她又问。
姜妙说:“因为我也会算命呀,而且算得比你还准。”
田幼微撇撇嘴,她才不信她的邪!
“你堂姐先前四处找你,你没听到?”姜妙问她。
“我好不容易才得了机会出来玩儿,可不能跟她回去。”田幼微开口就抱怨,“她老是在那儿跟我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跟着慧远老头游历那几年,虽然穷了点儿,顿顿得要饭,哦不,化缘,但我起码自由自在,哪像现在”
姜妙愣了一下,“慧远老头?”
“那就是个又穷嘴巴还毒的大忽悠糟老头,你应该不知道他是谁。”田幼微摆摆手,“好像以前给承恩公府那位二公子批过命,结果坑得人家守身如玉到二十四岁才大婚,还好他不在京城,否则我觉得承恩公能把他揍到爹娘不认。”
姜妙想起来了,当时邹衡被赐婚的时候,小安子提了一嘴,说田氏这位堂妹早些年被送了出去。
姜妙还以为,她跟秦曼一样是因为身子骨不好被送出去养病,却不想,是被送到慧远大师身边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现在接回来,是因着被赐婚,不得不回来的?
姜妙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邹缨进了香还了愿走过来,得见姜妙跟个不认识的姑娘在说话,她心下好奇,“这位是?”
姜妙说:“你再仔细看看。”
邹缨盯着眼前姑娘秀美的小脸看了又看,终于反应过来,“啊,你就是先前在大门外算命的小道士?”
田幼微想到自己坑了人家银子,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没办法,这是她老毛病又犯了。
以前跟着慧远老头的时候,经常没钱吃饭,糟老头就会撺掇她去算命坑钱,然后得了银子俩人一块下馆子。
她就没见过哪个得道高僧酒肉不忌还会坑人银钱的,那是高僧吗?呸!整个儿一大骗子!
青莲和小月一听眼前秀美俏皮的姑娘便是先前那小道士,二人齐齐抽了抽嘴角。
姜妙瞧着外头来了不少香客,自己几人站在门口挡了路,便拉上邹缨往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田幼微突然喊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姜妙弯唇,“自己算吧!”
话完,带上丫鬟,径直出了法源寺。
坐上马车后,邹缨才问,“那姑娘是谁呀?”
“你未来的大嫂。”姜妙说。
“啊!”邹缨满脸愕然,“她就是户部尚书府那位姑娘?”
姜妙点头。
“这也太猝不及防了。”邹缨哭笑不得,“她怎么顽皮得跟个小子似的?”
“听说是很多年前被送到了慧远大师身边,后来一直在外头,被赐了婚才接回来的,性子自然就洒脱了些。”
邹缨了然,“瞧着不像是城府深的,跟她那位堂姐区别还是挺大。”
姜妙幽幽叹口气,“但愿这会是一桩良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幼微百无聊赖地在法源寺逛了半天,觉得十分无趣,便雇辆马车直接走人,半道上又向人打听了邹衡住处,打算先去探探底。
邹衡住在河东巷邹府对面的小院儿里。
崇明帝赐给他的宅子尚在翻修,他还没搬过去。
田幼微顺着大梨树爬上墙头,探出脑袋就见院里站着个挺拔俊秀的少年,他正弯着腰往井里打水,一旁的木盆里,是刚换下来的脏衣裳,灶屋里好像炖着什么汤。
田幼微眯着眼嗅了嗅,真香。
少年并未发现她,打完水就坐下来开始洗衣服。
墙角还堆着未化的薄雪,冬日的阳光并不烈,浅浅一层洒进来,铺在少年清俊儒雅的面容上,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田幼微撑着下巴,乐了,美人未婚夫诶,竟然还会自己洗衣做饭,她可以,她太可以了!
慧远老头果然没骗她,回来这趟不会亏。
就是这婚期,好像有点儿远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欣赏完美人未婚夫,田幼微心满意足地回了承恩公府。
她跟着慧远大师在外游历多年,不太懂闺秀规矩,她爹娘把她送来了承恩公府,请田氏帮着调教,暂时住在田氏所居梅香院的西厢房。
她出去一趟有些累了,打算先回房歇息,才刚到西厢房外,都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就见正屋方向有人掀帘出来,正是田氏身边的采薇。
采薇得见她,惊呼一声,“六姑娘,您何时回来的?”
她这一喊,屋里田氏也听到了,当即冷下脸,“田幼微,你个死丫头,给我滚进来!”
得,这下躲不掉了。
田幼微暗暗撇撇嘴,挪步走进正屋,瞧着坐在上首黑沉着脸的田氏,忙扯出一抹笑,“堂姐,您有事儿找我?”
田氏瞪着她,“之前在法源寺我让你在外头等着,你跑哪儿去了?”
“没有啊,我一直在外头等着的。”田幼微满脸无辜,两根食指对了对。
“还敢狡辩!”田氏之前碰到姜妙本就气不顺,这会儿被田幼微一顶撞,更是怒火噌噌噌直往头顶冒,“给我回房去抄女训,不满一百遍,你别想吃饭了!”
“啊”田幼微垮下小脸,“堂姐你干嘛老是让我抄女诫女训的,你觉得我那位未婚夫,他真的喜欢那样的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幼微你知不知羞?”田氏让她气得不轻,“这都还没出嫁,就一口一个‘未婚夫’,一口一个‘喜欢’,你简直是”
“离经叛道,没规没矩。”田幼微一本正经地替她补充完,尾音还拉得老长,“你们成天待在大宅子里的,不就这么训人么?”
田氏威胁她,“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去,让你爹娘亲自教你何为规矩!”
“别呀!”回家更惨!
田幼微瞬间怂了,“我抄,我抄还不行吗?”
不就是一百遍,为了美人未婚夫哦不,为了能吃上晚饭,拼了!
田氏吩咐了采薇去监督着。
田幼微回到西厢房,捏着笔杆子完全不想动。
采薇在一旁催促她,“六姑娘,一百遍可不少,您还是赶快抄吧,这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再不抄,真吃不上晚饭了。”
田幼微咬着笔管,抬头看了看采薇,忽然问她,“不说二公子尚了九公主吗?我来了这么些天,怎么不见那位公主出来露个脸?”
“这”采薇犹豫,其实别说六姑娘,便是这府上的其他人,都很少能见到昭阳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是桑落院大火那几日,昭阳公主也仅仅是被二公子抱出来时露过脸,之后就被安排到了燕归堂,仍旧被廖嬷嬷几人死死看守着,二公子都见不着。
二公子虽是在大师指点的二十四岁这年成了亲,但实际上,跟没成亲没什么分别。
田幼微看出她犹豫,便道:“我只是觉得,我跟她的名儿有些像,虽然字不同,但也算是种缘分吧!”
关于昭阳公主,采薇还真说不出更多的事儿来,便只得继续催促,“六姑娘还是别耽搁了,否则让少夫人晓得,她又得罚你。”
田幼微哀叹一声,闷着头开始抄写,脑子里却在想她那位美人未婚夫。
长得好看,手脚勤快,朝考还能拿第一得皇上器重,这是什么神仙少年?竟然落到她手里,哎呀赚了赚了!
外院书房,承恩公坐在太师椅上,老脸黑沉难看。
傅经纶站在一旁,低着头。
屋子里格外安静,许久都没人说话。
过了会儿,承恩公才看向傅经纶,“皇上让你去御前侍讲?”
“是。”傅经纶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不受承恩公待见这点,其他方面,傅经纶未曾辜负过百姓们心目中“第一公子”的赞誉。
他是国子监建成以来最为惊才绝艳的学子,天赋异禀,四岁入的国子监,五岁一篇见解独到的策论被呈到御前,惊艳帝王,自此成了重点培养对象,他熟读经史,擅音律,精武艺,受尽儒林前辈们的推崇,小小年纪便冠盖南齐,无人能出其右。
然而这样一个天才,却始终得不到真正施展才华的机会,只因被当爹的踩住了尾巴。
之前崇明帝不惜把九公主嫁过来,就是为了拴住傅经纶这个人才,现在终于要开始委以重任了,让他去御前侍讲,说白了就是给皇帝当顾问,跟邹衡一样,即将得到器重。
但,承恩公并不觉得高兴,“不准去!”
他继续踩着傅经纶的尾巴,“你打小身子骨弱,在家休养才是正经,如何能担得起御前顾问这样的重任?”
二十四年来,傅经纶已经习惯了父亲否定他的一切努力,当下便只轻轻“嗯”了一声。
“皇上那儿,我会替你去说一声的,下去吧!”
傅经纶告退,走出外书房时,得见傅经纬站在外头。
“爹同意了没?”傅经纬问他。
傅经纶摇摇头,之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经纬皱皱眉头,大步走进书房。
承恩公还坐在太师椅上。
“爹,您老糊涂了吧?二弟满腹才华,既然皇上器重,您让他去就是了,拘着他做什么?”傅经纶不受待见,傅经纬一直都知道,但这次,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哼!”承恩公冷哼,“他那么有本事,你让他把你娘复活过来,我就让他去。”
“您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傅经纬嘀咕,“这都死多少年的人了还念念不忘,而且这些年,您也没少磋磨二弟,再大的怨气也该散了吧?我瞧着他挺可怜的。”
承恩公不想跟他废话,直接下逐客令,“出去!”
“爹,我说认真的。”傅经纬恳求道:“我看得出来,二弟他很想要这个机会,您就让他去呗,反正我这小辈子也就这样了,不学无术,咱家好不容易出个人才,您非拦着,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你懂个屁!”承恩公瞪他一眼,“他不短吃不短喝的,在家弄弄文墨不行?非得跑去御前嘚瑟,就算嘚瑟出个名堂来,又能如何?能上天吗?”
傅经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得知承恩公不愿让傅经纶到御前来侍讲,崇明帝气得连摔几个茶盏,让刘演去承恩公府把他传到乾清宫。
承恩公跨进殿门,瞧着一脸黑沉的崇明帝,上前几步行礼,“老臣叩见陛下!”
崇明帝没让他起,眉心揪着,“朕此前才着人去传旨,让傅二入宫来给朕当顾问,你为什么非得拦着?”
如此惊才绝艳的人,不用是要放着生锈?
承恩公直起身子,面无表情道:“当年永宁也是个惊才绝艳的妙人儿,还助陛下夺了天下,但她最后死了,如果没有傅经纶,永宁更会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所以,老臣能不短吃喝把杀妻仇人养大就已经不错了,现在还得栽培他?”
崇明帝险些被一口茶水呛住。
这老东西,果然中毒不浅。
“咳”崇明帝咳了一声,“永宁都已经死了二十四年了”
“但她仍旧是老臣明媒正娶的妻。”承恩公继续面无表情。
崇明帝说:“傅二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
承恩公:“他害死了永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正因如此,你才更得把他交给朕,让他成为朕的左膀右臂,完成永宁的心愿。”
承恩公:“他害死了永宁。”
崇明帝:“”这老东西有毒吧?
想到那个从小护佑他,后来助他登上帝位的姐姐,崇明帝幽幽叹了口气。
也难怪傅成博这老东西念念不忘,人死了都不肯续弦,毕竟,当年手执银枪,一身红金软甲,策马飞扬指挥着数万大军作战的永宁,是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的绝世女子。
后来,她卸下盔甲入内宅,为傅成博洗手作羹汤,也是因为找到了心之所属。
承恩公态度明确,“老臣只能做到把他养大,倘若皇上非得让他入仕,便是逼着老臣与他断绝关系。”
“唉”崇明是真拿他没法子了,“朕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你还较上真了,什么断绝父子关系,这不是胡闹吗!”
“老臣没有胡闹。”承恩公说:“亲手把杀妻仇人养大,皇上是体会不到这种感受的。”
崇明帝狠狠一噎。
要这么算的话,他后宫里因着难产身亡的妃子多了去了,他那些个皇子公主,全都是他仇人?那他还活不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底,还是这老东西对永宁用情太深,所以多年来无法释怀。
傅二不能入仕,崇明帝心中虽有遗憾,却不想因着这么件事儿彻底寒了承恩公的心。
“行了行了。”摆手让他起来,崇明帝道:“朕往后不会再提让傅二入仕的话了,只要留他一命,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谢皇上。”
“对了,朕让你去查肖彻,有什么进展没有?”崇明帝又问。
承恩公道:“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一时半会儿指定查不出来,更何况,皇上不想外露,能派出去的人手本身就受限制,所以”
崇明帝皱着眉头,他感觉自己多一刻都等不了。
只要一想到肖彻就是那孽种,随时有可能起兵倾覆他的天下,他就连觉都睡不安稳。
“要不这么着吧!”再三思量过后,崇明帝决定给承恩公加派人手,“朕让锦麟卫指挥使配合你,需要多少人手,只管找他要,这件事儿,最好是能早早查出来,否则朕心头的大石落不下去。”
自从有了东厂,锦麟卫早被先帝遗忘在了犄角旮旯里,崇明帝登基以后倒是想重用,却无奈大权都在东厂那边,削又削不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得有此机会,倘若他们能好好表现查出肖彻的身世将东厂一锅端了,往后他自然会把锦麟卫重新扶上来。
肖府,妙言轩。
今儿休沐,恰巧外头又飘着雪,肖彻便没出去,来这边陪姜妙用饭。
姜旭很快就要当爹,最近特别喜欢小孩子,一大早就来把小宝给抱了过去。
饭后没多会儿,元竺端来一碗汤药,“厂公,该喝药了。”
肖彻正在给姜妙剥橘子,闻言“嗯”一声,让他搁桌上。
姜妙朝着桌上的小碗望了望,尔后撇撇嘴,“成天喝,都快喝成药罐子了也不见好,我就纳闷了,你到底中的什么毒,竟然连苗老这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
肖彻已经剥好橘子递了过来,落在她面上的眼神带了几分揶揄的笑,“就这么等不及?”
姜妙被他说得一下子红了脸,“胡说!我只是想到老话说的是药三分毒,担心你再这么喝下去,让我年纪轻轻守了寡而已。”
肖彻挑眉,“都被你骂得坟头草高三尺了,还不算守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直接被嘴里的橘子汁水呛到,一阵咳之后才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们好端端的不等回京找药人试药,非要买个年轻姑娘去房里,现在酿成恶果成了罪人,还不许人骂了?”
肖彻给她递来巾帕,“许不许的,横竖你都已经骂了三年,也该消气了。”
“看见你我更生气。”姜妙擦了嘴,又把染脏的帕子扔给他,“尤其是想到在庄子上那会儿你对我爱答不理的,还那么高冷,我更来气。”
肖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这个坎过不过得去?”
姜妙一把拍开他的手,皱眉,“我捅你一刀你过不过得去?”
肖彻一副“无所谓你随便捅”的模样,“只要你能泄愤。”
简直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的。
姜妙气得直翻白眼。
片刻后,她说:“我突然,想骑马了。”
门房给肖彻的赤风马喂了些精饲料,一炷香的工夫后来通知,“厂公,马儿已经吃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应声,牵过姜妙的手走到外间。
青杏跟着去了姜旭家,只得青莲一个留在妙言轩,她忙给姜妙拿来斗篷披上,再要给肖彻披时,他自己接了过去,明显不想让旁的女人近身,哪怕只是婢女。
姜妙见状,抿唇笑了笑。
肖彻系好披风,又给她正了正头上的发钗,再把暖手炉塞她手里,这才问:“笑什么?”
“没什么,走吧!”
俩人来到角门外,雪刚停,外头铺得白茫茫一片,京城所有的繁华鼎盛都被淹没在下面。
肖彻让人备了弓箭,骑上马后侧弯下腰,长臂一伸直接把姜妙搂上去,侧坐在自己前头。
姜妙猝不及防就被抱了上来,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抱住他的腰身喘了喘。
肖彻垂眸,得见她惊惶无措的小脸埋在自己胸膛,唇角微翘了翘。
上一次带她骑马,他蒙着眼看不见,这次终于瞧真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紧我。”他说。
姜妙“哦”一声,双手紧紧环抱着他。
肖彻一夹马腹,赤风马扬蹄,溅起雪泥无数,很快消失在麒麟街尽头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冷风嗖嗖地刮在脸上,姜妙受不住,把他斗篷拉过来,往里钻。
她碰来碰去的,肖彻一阵紧绷,呼吸滞了滞。
姜妙听到他心跳有些快,仰起脑袋看了眼,果然得见他俊美绝伦的面上有些不正常的红。
“别乱动。”肖彻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扶着她防止摔下去,深邃的眼底,燃着一簇小火苗。
姜妙收回视线,再次抱紧他,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就动了,反正你又不能把我如何。”
肖彻轻笑,“那你觉得,是你难受还是我难受?”
姜妙小脸一僵,果然不敢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儿顺着官道跑了不知多久,开始进入林子。
被高大的树木遮挡,风总算没那么烈了,姜妙侧头瞅了眼,好像有看到小动物。
“厂公。”姜妙喊。
“叫相公。”
“你多射几只动物,晚上我们烤肉吃。”
肖彻说:“喊不对就不给射。”
姜妙:“”这话怎么怪怪的?
但是为了吃到烤肉,姜妙决定先把面子放一放,仰头看他片刻,喊道:“相公”
美人在怀,又听到有生以来的第一声“相公”,肖彻没忍住,扶着她的那只手改为扣住她后脑勺,俯下身俊脸凑近,顾不得马儿的颠簸,直接吻在她唇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肖彻骑射一流,不到两个时辰就收获了一堆猎物。
贵重的有狍子、獾子、鹿和紫貂,普通的野鸡兔子不计其数。
他狩猎的时候,姜妙就负责在下面捡。
大的拖不动,把小的全部堆在一块,最后发现,俩人只骑了一匹马来,带不走。
见她发愁,肖彻道:“不要了,走。”
“啊?为什么不要?”这么多猎物,岂不是浪费了,而且她还等着吃烤肉呢!
肖彻弯唇一笑,“逗你的,上马,咱们先回去,我让人来取,晚上给你烤肉。”
姜妙这才把手递给他。
回到肖府,肖彻让元竺元奎两个来取,果然没多会儿就把野味都带了回来。
姜妙瞧着堆成小山的猎物,虽然不是她猎的,但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嘱咐说皮毛别弄坏,就让二人送去了后厨。
青莲还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野味,高兴坏了,“姑娘打算怎么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说:“普通的烹煮煎炸都吃腻了,换个吃法,烤肉,晚上在水榭里烤,你现在去延寿居通知我娘,再去庄子上告诉姑太太一声,别忘了,表少奶奶他们那边也得说一下,另外,邹公子那边儿也请一请。”
青莲得了令,很快坐着小马车出去一一通知。
临近傍晚,姜妙请的客人便陆陆续续来了。
先到的是邹衡,见其他人都还没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肖彻留他在前厅喝茶。
紧跟着来的是姚氏,才听说是吃烤肉,她就猜到是野味,见着便问姜妙:“庄子上送来的?”
肖府名下的庄子不计其数,每年庄头们为了讨好,都会送些山货和野味来。
姜妙想到白天的事儿,脸颊微微有些发烫,摇头,“不是,是厂公自己猎的。”
竟然是女婿自己猎的,姚氏道:“那我一会儿可有口福了。”
姜妙瞧着她。
因着姜柔的死,姚氏伤神了好一段日子,整个儿都瘦下去了,但为了不把负面情绪带到肖府来影响她,就尽量地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娘。”
“怎么了?”姚氏问。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您,有些想了。”姜妙说着,拉了姚氏去暖榻上坐。
母女俩才说了一会儿话,外头就传来姜秀兰的笑声。
青莲打了帘子,很快,姜秀兰婆媳便带着小宝走了进来。
姜旭听说肖彻在外院,直接往那去了。
“姑妈,小嫂嫂。”姜妙一一打招呼,又问邹缨,“小宝在你们那儿乖不乖?”
“跟个皮猴子似的。”邹缨笑道:“我身子渐渐重起来了,不敢靠他太近,好在小家伙也不主动闹我,一整天都跟他表舅舅待一块儿。”
难得儿子如此听话,姜妙一阵欣慰,让他过来。
小宝钻进娘亲怀里,亲昵过后仰头看她,“娘亲,肉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邹缨就笑:“你先前不是让青莲去通知我们说晚上吃烤肉么,小家伙一听,哈喇子流了一地,恨不能插双翅膀马上飞过来。”
姜妙点了点他的小鼻尖。
姜秀兰问:“一会儿老爷子来不来的?”
姜妙道:“先前着人去通知了,老爷子那头来人回话说不吃这个。”
姜秀兰便松口气,“他不来也好,都是些年轻小辈的,有大家长在场,难免拘束。”
说话间,下人们已经在临湖的水榭里置了烤炉。
姜妙让青杏去前厅知会肖彻一声,便牵着小宝,带着姜秀兰几人先一步朝着水榭而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但因着园子里覆了雪,银装素裹的,所以隐隐透着些雪光。
一路走来,青石小道旁的石座灯被点亮,红梅枝头被雪压弯。
由一座座攒尖顶亭子连成的沉香水榭就在肖府内湖岸边,每个角都挂着一盏精致的风灯,为了御寒,三面垂下金丝竹帘,只留入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几人进去后,便见主位上设了一张长案,两旁分别是客人的案几,中间放着个绿釉陶烤炉,旁边有个四层梨木架,上面是一盘盘已经切好的鲜肉,薄厚均匀,还有不少是串成串的。
其实也没多少客人,但肖府下人们周到,弄得像摆宫宴似的。
姜妙拉着小宝在主位上坐下。
姜秀兰和邹缨分别选了左下首和右下首,各坐一边。
不多会儿,肖彻、姜旭和邹衡三人便走了进来。
肖彻直接来了姜妙这儿,姜旭走到邹缨旁边坐下,邹衡单独坐了一席。
冯公公留在老爷子院儿里,没来。
元竺元奎和小安子几人负责烤肉。
邹缨瞧着哥哥孤孤单单的模样,就笑,“等开了年成了亲,往后大哥去赴宴就能带着嫂嫂了。”
邹衡到现在还没得见过未婚妻,而且一想到对方也是被赐婚的,可能跟自己一样并非心甘情愿,还跟肖府对立,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但面上还是尽量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邹缨见状,和姜妙对视一眼。
那天从法源寺回来,俩人就说好的,不跟邹衡提起田幼微的事儿,没得早早让他先入为主有了印象,到时见着人会有心理落差。
姜秀兰偏头问他,“婚期定下没?”
邹衡摇头,“还没开始过礼。”
其实婶婶早几日前就开始催促了,但他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便一直拖着。
姜旭笑道:“我还想着舅兄早些大婚,等我出征后嫂夫人能过来陪陪缨缨呢,看来年前是指望不上了。”
“出征?”众人齐齐一惊。
邹缨更是小脸发白,紧张地看着他,“相公,你怎么要出征了?”
姜旭安抚地揉揉她发顶,语气温柔,“放心,不是打仗,是剿匪。”
尔后又跟众人解释,“漕运上一直以来都有水匪作祟,听说最近镇江一带十分猖獗,已经有好几艘官船被劫,皇上昨儿下令,让三千营前去剿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肖彻为了一顶凤冠交出三千营,现如今三千营已经是崇明帝的人。
这次剿匪,崇明帝只安排三千营去,大概是想试试他们的忠诚度。
姜妙想着,便歪头看肖彻,“这事儿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肖彻轻“嗯”一声。
“可是”姜妙有些犹豫。
剿匪那么凶险,小嫂嫂又怀着身子,表哥万一有什么不测,小嫂嫂可怎么办呀?
但这些话,姜妙没敢说。
一来,说了会更惹邹缨伤心。
二来,姜旭既然成了三千营的一份子,就理应服从朝廷的安排,三千营里头的士兵们,个个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都有妻儿,要每个人都想着亲眷不肯上阵,那还组什么军队护卫百姓,干脆解散回家算了。
姜秀兰事先并不知情,闻言深深地担忧起来,“这什么时候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再过两三日。”姜旭说:“高将军清点好人就走。”
姜旭口中的高将军,便是太子妃高氏的兄长高哲,靖国公府小公爷。
崇明帝得了三千营后,直接交给他管着,彻底绝了肖彻再将三千营收回去的可能。
“相公,那你一定要小心啊!”邹缨揪着他的袖子,眉头微微蹙起,心下担忧。
“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姜旭反握住她的小手,目光看向她小腹,“我还得回来陪你等孩子出生呢!”
邹缨红着眼眶点头,“我等你回来给孩子取名儿。”
姜旭怕她哭出来,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这才看向上首的肖彻,“我这一去,定不让厂公失望。”
肖彻看他一眼,举杯遥遥一敬,“万事小心。”
与此同时,乾清宫。
高哲被崇明帝连夜从三千营传入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公爷身披鱼鳞锁子护心甲,生得剑眉星目威风凛凛,一入殿就让崇明帝感受到少年将军的热血和活力阳刚,连带着他自己都觉得心热起来。
细数数,竟有几十年未曾上过战场了,当初习武的这副的身子骨早松散了。
“末将参见皇上。”高哲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殿内。
“免礼。”崇明帝抬手让他起。
高哲站直身子,这才问,“不知皇上传末将入宫,所为何事?”
崇明帝道:“朕听闻你这次点了一名叫‘姜旭’的新兵跟随?”
高哲想了片刻,点头,“是。”
崇明帝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语气却轻描淡写,“借着剿匪,也剿了他。”
高哲微愣,就听得上首帝王的声音幽幽传来,“三千营以前是肖彻的人,现在归到你手里,难免有人面服心不服,正好,杀了姜旭敲山震虎。姜旭是肖彻的人,他一死,其他人自然就明白往后该效忠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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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公镇守西北凤凰关,那里是南齐与北梁交界的重要关口,是国门。
他十五岁随父上阵,一战成名封了将军,是百姓们心目中驱敌除寇的少年英雄,是帝王眼中的少年将才。
但同时,整个高家也是太子妃的后盾。
原本,太子稳稳当当走了这么些年,只要安分守己等着崇明帝寿终正寝便能顺利继位的,但现在,有个东厂横在中间。
崇明帝说,东厂野心勃勃,肖彻要的,绝不仅仅是批红大权那么简单,他还觊觎着帝位。
崇明帝还说,姜旭是肖彻安插在三千营的眼线,这次南下剿匪,如果姜旭不死,肖彻就很可能借着姜旭的手从中作梗致使剿匪失败,他一旦失手,带累的可不止是远在凤凰关的靖国公,还有东宫。
呵,区区阉人也妄想登上九五?
高哲冷峻的面上浮现一抹深深的讥诮。
乾清宫外有软轿等着送他出紫禁城,高哲正准备坐上去,就见东宫大太监罗忠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跑来,“小公爷,请等等!”
高哲侧眸看他,“有事?”
罗忠抚着胸口大喘了两下,见一旁有乾清宫的人,眼眸微闪了闪,道:“太子妃娘娘听说小公爷入宫了,想着您难得来一趟,请您过去坐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哲“嗯”一声,抬步上软轿。
罗忠吩咐,“去东宫。”
一行人便朝着东宫而去。
东宫重华殿。
李承鸣坐在大案后,手里随意地翻看着书本,面上却有些心不在焉。
忽听得外头传来脚步声,李承鸣抬头朝门口看去,就见一身戎装的高哲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冲他抱拳拱手,“末将见过殿下。”
“自家人,不必多礼。”李承鸣让他坐。
高哲走到一旁的圈椅上落座,罗忠马上来奉茶,之后便退了出去,顺道把书房门给合上。
屋里只剩李承鸣和高哲两个。
李承鸣问他,“父皇传你入宫,是为了镇江水匪的事儿?”
“正是。”高哲颔首。
李承鸣眼眸微闪,“是商讨策略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哲微微顿了一下,如实道:“皇上让末将借着剿匪,把肖督主安插在三千营的眼线姜旭给杀了。”
李承鸣忽然轻笑。
高哲不解地看向他。
李承鸣道:“三千营以前本来就是肖督主的势力,要说眼线,那整个营里数千名士兵都是眼线了,父皇为何单单要你杀一个刚从五城兵马司调过去的新兵?”
高哲沉默了会儿,“可能姜旭是肖督主的亲戚,杀了他更有震慑力吧?”
“那你答应了?”
“皇命不可违。”
高哲看着李承鸣,见他神情有些不快,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太子让武安伯府的姑娘入了侧妃候选一事。
虽然后来因着变故取消了那姑娘的候选资格,但他心知肚明,太子这是想借机拉拢东厂。
“殿下。”高哲提醒他,“以靖国公府目前的实力,完全能为您扫清一切障碍,助您坐上那个位置,所以,您没必要再去犯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承鸣听着高哲的话,揉了揉眉心。
科考舞弊案那次,原本是傅经纬犯下的错,最后却栽赃到了前礼部尚书刘骞头上。
这件事儿崇明帝一开始是想让他去办的,但他找借口推脱了,事后崇明帝对他的态度就有些疏冷。
上次在太和殿,由林御史打头,一堆人在那弹劾肖彻纵容妻子以权压人,承恩公更是把他推出来要明着对付东厂,他当时四两拨千斤地给拨过去了,过后他发现,崇明帝看他的眼神果然带了几分失望。
李承鸣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父皇最为属意的皇子,只要他肯安分守己,待父皇百年之后,皇位就一定是他的。
然而所谓的“安分守己”,并不是他什么都不用做,父皇不会要一个碌碌无为的皇子当储君,可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顺着父皇的意愿往下走。
倘若当初他主动安排人去刘尚书府投放“证据”证明科考舞弊案就是刘骞做下的,甚至是替父皇去刑部大牢摆平刘骞,那日在太和殿上再毫不犹豫地出面弹劾肖彻帮着父皇一起打压东厂,那么现在,父皇对他的态度会比从前好上十分。
可是,他不愿。
刘骞是不是忠臣,他不敢完全保证,但他很清楚,舞弊案是承恩公府傅经纬犯下的事儿,最后刘骞背了锅,只因他是阉党。
肖彻是不是奸臣,他也不敢完全保证,但据他所知,东厂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件案子是能让崇明帝抓出把柄的,否则以东厂那三天一小案五天一大案的频率,肖彻早死八百回了。
所以,何为忠?何为奸?何为是非黑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尚书房的先生教他励精图治福泽百姓,龙椅上的父皇,却教他利己至上。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顺着父皇的意愿帮他铲除一切他看不惯的人,将来稳稳当当坐上龙椅。
要么,起兵造反早早结束这一切他看不惯的污浊。
母后总说,生在皇室,污浊是一种常态,要习惯。
李承鸣却觉得,自己大概是投错了胎。
高哲走后,李承鸣去了一趟乾清宫。
崇明帝还没睡,伏在案上看折子。
听得刘演禀报说太子求见,崇明帝愣了愣,紧跟着眯起眼。
他所有的皇子里面,就属太子最为优秀,有帝王之才,但到底是还年轻,不够狠。
那次科考舞弊案,他原本一早就交给了承恩公,但为了磨练太子,他后来又把太子传过来,仔细交代了一番,让他想法子把所有罪过都推到刘骞这个阉党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太子直接找借口拒绝了。
他当时确实很生气,但过后想想,太子毕竟阅历少,心肠一时半会儿硬不下来也是有的,往后再慢慢磨就是了。
但上次在太和殿,那么绝佳的一个打压东厂的机会,太子却闭口不言,事先也不上点儿心找人去调查把证据坐实,结果让肖彻一番诡辩,把文武百官说得面红耳赤。
除了这两次,还有之前的无数次也是这样。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拔出东厂这颗眼中钉,太子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知道了还是从来不肯配合。
崇明帝越想越心寒。
他让他坐上那个位置,是来为他分忧的,不是来添堵的!
沉着脸,崇明帝摆手,“把人宣进来。”
不多会儿,李承鸣就进了大殿,便见崇明帝低着头,手上握着朱笔,明显在批阅奏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臣参见父皇。”李承鸣拱手行礼。
崇明帝装没听见,继续看折子,半晌没反应。
李承鸣又行了一遍礼,“儿臣参见父皇。”
崇明帝这才黑沉着老脸看他,“来找朕何事?”
李承鸣多少看出来他父皇心情不悦,便也不说废话了,直言道:“儿臣想自请带领三千营南下剿匪。”
“什么?”崇明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自请去剿匪?”
李承鸣颔首,“是。”
崇明帝老眼微闪,跟着内心一阵狂喜。
哎,好好好,这才是他的儿子,看来之前是错怪了。
三千营本来就是肖彻的势力,现在归到高哲手里,那些人难免有些不服气,倘若这种时候太子能带着他们南下剿匪一展雄风,凭实力收服他们,那些精兵,往后只会更忠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高兴得嘴角都快压不住了,但还是尽量地保持着一脸严肃,“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要去剿匪?”
李承鸣道:“儿臣从未上阵杀过敌,想磨练磨练。”
三千营是护卫京城的禁军之一,既然已经不属于肖彻,那他也想彻底收入囊中,将来总会有大用。
“好好好。”崇明帝掩饰不住地赞许,又吩咐刘演,“把朕的宝剑取来,赐给太子。”
崇明帝有一把宝剑,他自己取名“太极剑”。
其实跟兵器库里面的那些绝世宝剑比起来,太极剑很一般,但崇明帝一直收藏着它,只因他当年就是凭着这把剑一路杀到皇城的。
这把剑,一路见证了他从受尽欺凌的藩王变成紫禁城里说一不二的帝王。
刘演不多会儿就把太极剑取了来,用托盘装着,呈到李承鸣跟前。
李承鸣扫了一眼。
因着保存良好,所以剑鞘看上去还很新,是青铜的,上面錾金刻着花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柄上系着朱红色的剑穗。
儿子脑子开窍了,崇明帝心中高兴,哈哈大笑几声,跟他说:“那是你永宁皇姑母亲手做的剑穗,朕后来一直没换过。”
李承鸣从托盘中取过太极剑握在手里,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这把剑虽然没有直接刺进先帝的骨肉里,但也等同于沾了先帝的血,他父皇竟然还引以为傲。
呵呵!
崇明帝并未发现儿子眼底的异样,起身走到他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表现,别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
李承鸣闻言,握着太极剑的手指紧了紧。
肖府沉香水榭的烤肉宴还在继续。
因着邹缨怀了身孕不能多吃烤肉,姜妙吩咐人另外给她做了几道小菜,还炖了老鸭汤。
但邹缨还是望着烤炉上滋滋作响的肉直流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旭吃了两块,见她馋得不行,又心疼又好笑,“罢了罢了,我也不吃了,陪你吃这个。”
说着,用筷子夹起一个虾仁喂到她嘴边。
邹缨四下扫了眼,见其他人在说话,没空注意他们小两口,这才红着脸吃进嘴里。
姜旭问她,“好不好吃?”
邹缨点头,说好吃,但眼神儿还是一个劲往烤炉上瞟,那刷上油滋滋作响的烤肉,让她馋得快哭了,但又不能吃,便只得撇撇嘴,“妙娘太坏了,明知我不能吃还吃烤肉,弄个暖锅也行呀!”
姜旭又给她喂了块南瓜,哈哈笑了两声,“你要是想吃暖锅,明儿就让家里准备,大雪天吃暖锅,最合适了。”
邹缨总算是心理平衡了。
难得吃次烤肉,肖彻还把他珍藏的桃花酿都给搬出来了,姜妙觉得不喝两口对不住这么多野味,便就着烤肉喝了两杯。
肖彻只挑唇看着,并未进行劝阻。
姜妙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这么喝肯定是要醉的,但这儿是自己家,无需顾虑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秀兰得见她那醉得小脸通红的模样,暗暗失笑,想着厂公明儿一早还得去东厂,邹衡要去翰林院,儿媳妇也不能熬夜,便招呼着众人散了。
余下的烤肉,让下人们匀了去。
姜妙吃了个尽兴,也喝了个尽兴,起身时基本上已经六亲不认,迷迷糊糊中得见肖彻在她跟前蹲下身,她便顺势趴在他背上。
肖彻背上媳妇儿,直接出了亭子。
被遗忘在长案后坐着的小宝:“”
出生那天他明明给自己做了见证人,是亲生的!但现在被亲爹亲娘撂在屁股后头的样子,像极了捡来的!
元竺元奎几人还在那烤肉,青杏青莲坐在一旁等吃,见小家伙黑着脸嘟着嘴的奶萌奶萌样,一个个捧腹大笑。
青杏问:“小公子困不困啦?奴婢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小宝哼哼两声,就不回去,急死他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肖彻直接把姜妙背到修慎院,入了他的房间,然后放到宽阔的雕花拔步床上。
刚要转身去给她倒杯水,就感觉到袖子被人紧紧揪住。
肖彻回头,只见躺在榻上的人魅艳的小脸上晕出浅浅红晕,唇瓣娇粉,眼神迷离地看着他,“表哥他,会不会有事?”
都醉成这样了还知道关心人。
“不会。”肖彻俯下身,将她轻轻挪正,再一次想去倒水。
却不料,姜妙忽然伸出双手,顺势圈住他的脖子,娇憨地笑了笑,“我就知道唔厂公最厉害了。”
“叫我什么?”肖彻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惩罚式地往上抬了抬。
姜妙刚要说话,外头就传来冯公公的声音,“厂公,老爷子让您过去一趟。”
肖彻应了声,不得不把姜妙纤瘦的双臂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又给她盖上被子,温声道:“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冯公公打着灯笼。
肖彻跟着他,出了修慎院直接朝着德荣堂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还没休息,坐在太师椅上,屋子里有一股笺纸被烧焦的味道。
肖彻猜出,老爷子应该刚看了密信。
摆手让冯公公出去,老爷子看向肖彻,“坐。”
肖彻在一旁的靠背椅上坐下,“不知义父让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老爷子说:“我刚收到宫中密报,太子自请带领三千营南下剿匪。”
肖彻闻言,眉梢微动。
“姜旭这步棋,你走的不错。”老爷子心情愉悦,眉目都舒展开来。
肖彻淡笑,“义父过奖。”
没错,姜旭是肖彻特地安插在三千营的一步棋,而并非什么眼线。
因为三千营以前是肖彻的人,崇明帝接手以后,防范必定很高,姜旭从身份上就明晃晃写着他是肖彻的人,所以即便进了三千营,也很难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肖彻让他进去,只是为了让崇明帝起杀心,继而引出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千营是太子的小舅子高哲在管,他一旦有什么动作,太子第一时间就会得知。
而太子一直以来都想拉拢东厂,所以,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姜旭出事。
这次的镇江水匪,是老爷子一手安排。
让姜旭被高哲点中,老爷子在其间花了一番心思。
果然,崇明帝马上就起杀心了,要高哲趁着剿匪,让姜旭“英勇就义”。
然而这件事是瞒不住太子的,太子为了保住姜旭,一定会做点儿什么。
只要他生出想保姜旭的念头,那么就意味着父子离心不远了。
肖彻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身为东厂督主,处在风口浪尖上,时时刻刻都有崇明帝的眼线盯着,直接造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就只能智取。
而这智取的第一步,便是离间崇明帝和太子。
太子本性纯善,他看不上崇明帝的很多作风,更是对崇明帝当年出卖先帝弑父杀君霸占庶母一事耿耿于怀。
他要想顺顺当当坐上皇位,只有两条路能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从崇明帝的所有安排,继续助纣为虐。
二,被逼到忍无可忍时,起兵造反。
显然,太子做不到第一条,否则,当初诬陷刘尚书那事儿,他就亲自下手了。
如此一来,第二条的可能性更高。
太子背后是靖国公府,守在凤凰关的靖国公手握三十万兵权,只要计划周详,要想起兵不是什么难事。
到时太子做了捕蝉的螳螂,肖彻便做个坐收渔利的黄雀,他交出三千营,还有个五军营,五军营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大约十五万人,足够了。
老爷子端起茶盏,悠悠喝了一口,“为先帝报仇雪恨的日子,不远了。”
肖彻颔首,他终于能把母亲从那牢笼一般的咸福宫里救出来了。
“回去吧,夜深了。”老爷子说完该说的,也有些乏了,忍不住打个哈欠。
肖彻站起身,告退出了德荣堂。
他没有直接回修慎院,而是去了沉香水榭,先前急着把姜妙背回去,好像都忘了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脚步匆匆,到达水榭时,元奎他们还在那儿烤肉,青杏青莲一左一右把小宝围在中间坐着。
小家伙早就吃饱了,眼皮一耷拉一耷拉的,明显在犯困,但就是倔强地坐在那儿不肯走。
肖彻见状,抬步走进去。
元奎青杏几人忙起身行礼,“厂公”
肖彻摆手,“继续吃你们的。”
说着俯下身,望着就快原地睡过去的小家伙,问他,“还不想回去?”
小家伙突然听得爹爹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随即又哼哼着转过身去背对着肖彻,表示自己生气了。
肖彻却不管他在气什么,直接抱起来就往水榭外走。
小宝挣扎两下,泄了气。
肖彻把他抱回妙言轩。
四下瞅了一圈没见着姜妙,小家伙又嘟着嘴,“娘亲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很快就三周岁,该学会自己一个人睡了。”肖彻说着,把他放到小榻上,又亲自去打了温水来给他洗脸洗脚,最后把他抱去里间床榻。
这时,青杏青莲也吃完烤肉回来了,俩人净了手就来到里间。
没见着姜妙,不用问都知是去了修慎院,俩丫鬟心照不宣。
青杏上前道,“姑爷放心,我们会好好守着小公子的。”
肖彻点头,又看向儿子,嘱咐他好好睡觉,之后便离开妙言轩,回了修慎院。
姜妙没有睡熟,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在被子里窝了半天身上都还是僵冷的。
肖彻不同,他常年习武,哪怕是冬天,身上也跟个大暖炉似的,因此他刚一掀开锦被躺下去,寻到热源的姜妙便一点一点挪过来,跟着直往他怀里拱。
隔天姜妙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肖彻怀里。
她记得昨天晚上在水榭自己喝了两杯酒,后来应该是醉了,被他弄到修慎院来。
肖彻还没醒,修长的瑞凤眸微微阖着。
他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两道俊眉墨染一般浓密,睡着的样子敛去了白日里的凌厉锋芒,温和而又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没打扰他,只翻个身趴在床榻上,撑下巴看着。
欣赏美男子睡觉,果然是相当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肖彻醒来时,就见姜妙撑下巴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顺势揉了揉她的脑袋,“醒这么早,不难受了?”
姜妙摇摇头,问他,“昨天晚上有没有把小宝送回去?”
“送了。”肖彻坐直身子,“估摸着这会儿还在睡觉。”
“那就好。”姜妙放了心,翻个身准备起。
肖彻摁住她肩头,“天冷,多睡会儿。”
“我得回去陪小家伙。”姜妙说:“他起床气可大了,一醒来见不着我,还不定怎么折腾那俩小丫头呢!”
肖彻只得松开她。
姜妙整理了一下衣裳和仪容,没洗漱,直接回了妙言轩正屋,去往里间,小宝果然还在睡,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上去闭上眼睛,又睡了个回笼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自请率领三千营南下剿匪一事,果然在朝中呼声很高,上朝时大臣们纷纷赞誉殿下英明神武。
崇明帝感觉腰板都能挺得比往日直了,开怀大笑之后,叮嘱太子,“朕听闻那帮水匪阴险狡诈,太子此去,务必要想个周全的法子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好还镇江周边百姓和漕运上的官船一片安宁。”
太子面色淡淡,拱手,“儿臣遵旨。”
高哲清点了一千人,由太子率领。
出发这日,姜妙陪着邹缨去城门口相送。
虽然姜旭一再地保证自己会平安归来,但邹缨一看他身披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准备出发的模样,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缨缨,回去吧!”姜旭隔着大老远冲她挥手,笑道:“别哭啊,好丑的!”
邹缨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再抬头时,人已经随着大部队走远了。
姜妙能理解邹缨此刻的心情,拉过她的手,“我问过厂公了,他说表哥一定没事儿的,你别太伤神,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子自请南下剿匪立功,崇明帝一高兴,就去了魏皇后的凤栖宫。
魏皇后正坐在起居间里,先前才呼啦啦来了一群妃嫔给她请安,刚走,就听得外头传来刘公公的高喊声,“皇上驾到——”
今儿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皇上竟然会过来。
魏皇后刚开始有些意外,但一想到太子自请南下剿匪的事儿,便明白了,忙起身走到殿门口相迎,“臣妾恭迎皇上。”
崇明帝不好渔色,自他登基到现在,虽然秀女选了一波又一波,但实际上,真正被宠幸过的没多少,后来更是一心专注在朝事跟寻找地宫宝库钥匙上,众嫔妃只见他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咸福宫跑,实际上,他已经不知多少年没碰过孙贵妃,那位也不让他碰,他往那儿晃悠,纯属是去打探钥匙消息的。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一无所获。
但是没关系,承恩公已经带着锦麟卫在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有答案。
一旦找到那孽种,就能找到钥匙。
到时得了推背图,他就能提前得知南齐未来的运数与走向。
只要他是寿终正寝,而不是被篡位,那就一切好说,但若是他将来会被篡位,那就休怪他提前逆天改命了。
晃回思绪,崇明帝牵过魏皇后的手,问她,“梓童可曾用过膳了?”
“还不曾。”魏皇后摇头。
俩人走到起居间的八宝琉璃榻上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道:“那朕一会儿陪你用。”
魏皇后笑着,“皇上怎会得空过来?”
崇明帝不好说自己刚在孙贵妃那儿吃了闭门羹过来,轻咳一声,道:“太子剿匪去了,朕想着你会挂念他,就过来看看。”
魏皇后当然挂念,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虽然自小优秀,但从未上过战场,更别说剿匪,这一去,虽然带了高哲和几个幕僚,以及三千营的一千精兵,但听说镇江水匪个个彪悍,谁知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但她又不能在崇明帝跟前说这些,没得让皇上觉得她舍不得让太子吃苦,目光短浅小家子气,便道:“鸣儿此前一直跟臣妾说想出去磨砺磨砺,然而凤凰关有靖国公,南屏关有安国侯,南北两处国门都被守得死死的,边关没什么太大的战乱,便一直不得机会,此次南下剿匪,他自请出战是对的,也该让三千营那些精兵好好看看他的实力,否则将来如何服他?”
“哈哈哈,说的好!”
崇明帝心情不错,午膳摆上来时,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越接近年关,天气越寒冷,姜妙成天窝在屋子里懒得动弹。
但她知道,这段日子是姑妈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便想着去庄子上走一趟,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留了小宝在家,姜妙带上青莲,坐上马车朝着庄子方向而去,然而马车刚出麒麟街,就被人给拦了。
马车突然停下,姜妙正准备问问怎么回事儿,就听得外头传来一声悲愤交加的嘶吼声,“姜妙!你还我儿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莲一听就皱眉,“怎么是她?”
姜妙动手打开帘子,就见武安伯夫人赤红着一双眼站在外头。
她穿一件松花色滚边夹袄,以前应该是量身定做的,但这段日子因着秦显的事,整个人瘦削下去一大圈儿,眼下瞧着衣服有些宽松,那张脸更是憔悴得不成样子。
见着姜妙,她猛地一下扑过来,却被赶车的小安子跳下车辕及时制止住。
“伯夫人,这儿可是大街上,您这是想做什么?”小安子冷冷盯了她一眼。
武安伯夫人望向姜妙的眼神,活像要吃人,“我儿子不见了,你还我儿子,姜妙,你还我儿子!”
这一处动静,很快引来百姓们的围观。
面对那么多人的目光,姜妙并未胆怯,眼神淡淡,“你儿子不见了,关我什么事?”
迄今为止,姜妙还未收到任何关于秦显的死讯,可见武安伯府只是没找到人而已。
“怎么不关你事?”武安伯夫人尖叫一声,“要不是你那天在茶楼来那么一出,我显哥儿就不会大受刺激,以至于后来又被你们抓走,姜妙,你还我儿子!”
其实他们家所有人都知道,秦显是离家出走,走之前还给秦宣做了块牌位,疯疯癫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找不到人,武安伯夫人心中不忿,便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儿子是被姜妙给抓了。
姜妙唇角微翘,挑眉看着她,“茶楼哪一出?您是指亲姐弟那一出吗?”
武安伯夫人面上一僵。
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亲姐弟”这三个字。
果然,围观百姓开始指指点点。
“儿子和庶女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儿,竟然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真恶心。”
“就是,要是我,都恨不能多扯几尺遮羞布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了,还找儿子,不定哪天又钻出个不知哪位姨娘流落在外的女儿来,哎哟我的天,想想都满身的鸡皮疙瘩。”
“哈哈哈,还真没准儿,伯府这出大戏还没完呢,听说那些年被她害了的姨娘就有好几位。”
听着周遭越来越不堪的言论,武安伯夫人怒吼道:“胡扯,你们知道什么!”
有百姓不屑地撇撇嘴,“还能知道什么,你们家嫡子和庶女之间不得不说的那点事儿呗!”
武安伯夫人气得白眼一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趁机给小安子递眼色。
小安子快速坐上车辕,鞭子一挥很快驾着马车离开这一处。
百姓们看完笑话,也各自散开了。
没人看见,不远处小马车里坐着的人唇角弯了弯,眼底一抹冷光划过。
武安伯夫人跌跌撞撞地朝着就近的巷子走去。
她要去找儿子。
这些天,她徒步出来,把能找的地儿都找了,然而就是不见显哥儿。
但她总觉得,显哥儿就在京城,就在哪个她没找到的地方。
天气冷,青石巷里空无一人,两旁房檐上的雪化了,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武安伯夫人没走几步,就听得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却见是个身着绣梅花袄裙的小妇人,有些眼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是承恩公世子夫人田氏。
“伯夫人。”田氏见着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武安伯夫人这会儿没心情跟任何人客套,她满心满眼都是儿子,那是她唯一的命根。
田氏见她不搭理自己,脸色微微僵了僵,又重新笑道:“听说您在找儿子?”
闻言,武安伯夫人一下子精神起来,眼巴巴地看着田氏,“世子夫人是不是见过他?”
“好像见过。”
“他在哪儿?”武安伯夫人一激动,抓住田氏的手。
田氏嫌恶地皱皱眉,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应该是跟肖府有关,更多的,您要问我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毕竟那边儿的人背靠着东厂,小姜氏又是那样死的,他们怎可能轻易放过反正,我劝您也甭找了,还是回家操心操心闺女的亲事吧!”
田氏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武安伯夫人一个人呆呆傻傻地杵在那儿。
她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显哥儿落入姜妙手里了,再也回不来了,甚至于很可能已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氏回到马车上,采薇道:“那个伯夫人瞧着已经不清醒了,少夫人跑过去跟她说话,她能听得进去吗?”
田氏冷笑,别的可能听不懂,但关于秦显那部分,她只会印象更深。
姜妙那贱人,不是喜欢仗着肖督主的势作威作福么?先前在大街上她咄咄逼人,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过后武安伯夫人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姜妙害的!
望向采薇,田氏问:“我前两天让你收买武安伯夫人身边的丫鬟,你收买了没?”
“早就收买了。”采薇点头,“少夫人有何吩咐只管说,她一定会照办的。”
“呵呵!”田氏冷笑。
这次,定让那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一把放下帘子,田氏吩咐车夫走人。
姜妙到庄子上时,姜秀兰也刚从外面回来。
“姑妈,最近是不是忙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进屋,姜妙就笑得满脸殷勤,走过去给她捏肩捶背。
姜秀兰享受地闭上眼,问她,“怎么想起上我这儿来了?”
姜妙说:“想姑妈了呗!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别别别!”姜秀兰忙道:“我可不敢累着你,要让厂公晓得了,有我好果子吃的。”
“您是长辈,我来帮忙,他还敢有怨言?”姜妙撇撇嘴,“您忙得连轴转,我哪好意思继续闲着呀,今儿就是跟您学掌家来了。”
姜秀兰回头,见她不像是说笑的样子,愣了愣,“真要学?”
“嗯。”姜妙郑重点头。
“那行,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翻几本简单的账册。”
姜妙便在一旁的小榻上坐下。
不多会儿,姜秀兰便捧着几本线装书样式的账册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接过,她以前没碰过账册之类的东西,扫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的,但如果现在不学,总不能指望姑妈帮她管一辈子的家吧?
耐着性子,姜妙在西院跟姜秀兰学了半天,又用了中饭,下晌才回城。
然而一入城,就听到有人在传,武安伯夫人上吊了。
姜妙脸色沉了沉,让小安子下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安子去了一旁的茶楼里打听,不多会儿便匆匆跑回来,说武安伯夫人当时在大街上跟她闹,闹完回去没多久,就吊死在了房里,死前还留下遗书,说什么姜妙害死她的显哥儿,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她就是死后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姜妙。
大众向来都会偏向弱者同情弱者,何况武安伯夫人宁愿一死也要留下那封遗书。
所以现在,外头的百姓们又开始了对姜妙的声讨和谩骂,说她冷血无情咄咄逼人,秦家都已经因着丽娘姐弟的事儿声名狼藉一片惨淡了,她还不肯放过秦世子,愣是把人亲娘给逼得上吊自尽。
青莲听罢,顿时破口大骂,“这些百姓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们完全不分的?光是瞧着谁可怜就往谁那边儿倒?
姜妙沉思了会儿,她总觉得,武安伯夫人不会那么轻易想不开,那是个性子强势的人,要真想为了儿子报仇,她应该跑到肖府大门前来死,而不是死在家里,然后留下一封没什么用的诅咒遗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肖府,姜妙把元竺喊进来,问他,“秦显那边情况如何?”
元竺道:“得了夫人的指点,秦世子是真能折腾,丽娘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这眼瞅着,精神也快崩溃了。”
姜妙点点头,“丽娘如何,咱们暂且可以不用管,但秦显目前还不能出事儿,盯紧他。”
“是。”
元竺退下后,姜妙又让元奎进来,“你去帮我打探打探,武安伯夫人今天白天都做了些什么,尤其是她回府之后,可有什么异常。”
顿了下,又说:“柔娘以前那个丫鬟彩芹还在武安伯府,你可以私底下去找她,但别让人看见了。”
“是。”元奎也领了命退出去。
青杏先前一直留在妙言轩看着小宝,肖府下人们消息灵通,武安伯夫人上吊的事儿,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得知的,但无奈姜妙在庄子上,她又得看着小宝走不了,便只得焦急地等着姜妙回来。
眼下听得这些话,青杏和青莲对视一眼,问:“姑娘怀疑,有人故意利用武安伯夫人的死来针对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点头,她确实有这方面的猜测,武安伯夫人的死,有人从中动了手脚,想借此来针对她。
不过,手段还是低劣了一些。
她之前自爆丑闻的时候,不知被百姓骂了多少,多难听的话都听过,后来宣哥儿死,她让人踹了秦显的事儿,也是被人诟病了好长一段时间。
到现在,百姓们不过是因着一时的同情武安伯夫人而把矛头指向她而已。
这在姜妙看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早就被骂习惯了的她,刀枪不入。
但,无所谓不代表原谅,谁动的手脚,还是得好好查一查。
元奎去了大半天,回来禀告姜妙,“奴才去见了彩芹姑娘,她说府上出事以后,她就被降了等,现在只是做洒扫的粗使丫鬟,并不清楚夫人院里的事儿。”
“一点发现也没有?”姜妙问。
“倒也不是。”元奎如实道:“听说最近伯夫人院里的香料用完了,是大丫鬟雪儿亲自出去采买的,伯夫人常用衙香,调香时有两味必须的鸡舌香和零陵香,最近因着年关太抢手,断货了,她一连出去了两三日,都是出去等货。”
“调香?”姜妙眼眸微闪,又问元奎,“伯夫人的死,伯府那边是什么态度,默认自戕还是报了官让官府介入调查?”
“并没有。”元奎说:“奴才去的时候,他们家在准备丧事,也没有衙门的人出入,看来是默认了自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看来,那香料肯定有问题。
姜妙又吩咐他,“继续盯着那个叫‘雪儿’的丫鬟,她若真有问题,私底下肯定会跟人交接,到时顺藤摸瓜,把背后之人揪出来。”
元奎领命,退了下去。
青杏唏嘘道:“虽然伯夫人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就这么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害死,下手之人何其心毒!”
“就是。”青莲也说,“而且现在外头都在说,是姑娘害死的秦世子和伯夫人,白天伯夫人又在大街上拦着我们的马车闹,弄得好像是我们把她如何了一般,分明是她自己要”
“算了。”姜妙打断她,“百姓们传八卦流言,无非就是人云亦云,从来不追求真相,越新鲜刺激他们越来劲,这要真跟他们计较,你只能把自个儿气出病来。”
青莲张了张嘴,终究没再继续往下说。
承恩公府,梅香院。
田氏刚回来没多会儿,武安伯府就传出了伯夫人的死讯,还有那封带着诅咒的遗书,她半点不觉得意外,面上快速划过一抹阴冷的笑。
采薇道:“没想到那边动作这么迅速,现在遗书的事儿已经闹大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姜氏害死了秦世子又逼死伯夫人,她便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从很早之前得知姜妙的存在以后,她就对她恨之入骨,那次傅二大婚,亲眼得见了姜妙那张魅艳倾绝的脸,她更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把它挠花。
然而姜妙背后是肖督主,自己跟她明着来,讨不得好,所以她一直在等机会。
正好,前些日子秦世子失踪了,秦家上下都在找,她就利用这个突破口,让人去买通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雪儿。
雪儿懂调香,只要随便在配料上动动手脚,就容易让武安伯夫人的精神越来越恍惚。
到时再寻个机会致使武安伯夫人与姜妙起冲突,让所有人都瞧见,过后伯夫人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全是姜妙的罪过。
现在,这一切都照着她的计划一步一步实现了。
只要再来最后一击,姜妙就别想再翻身!
想到这儿,田氏眼底阴冷更甚,吩咐采薇,“过些日子是我的生辰宴,给肖府去张帖子,再给武安伯府去一张,请上那位秦姑娘。”
采薇道:“肖府还好说,但武安伯府秦姑娘刚死了娘,乃是戴孝之身,她来少夫人的生辰宴,只怕会冲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想法子别让她入府。”田氏冷哼,“到时托住她,让她‘偶遇’姜妙这个杀母仇人,那场景,一定很精彩。”
田氏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憧憬了起来。
采薇听罢,眼神儿一亮。
“先有一个秦世子,再是伯夫人,倘若再来个秦姑娘,秦家的人因着那位一个接一个地出事,到时就算厂公想保她,只怕也有心无力了。”
田氏挑挑眉,可不正是么?
世子多喜欢那张脸啊!她偏要让那小贱人从今往后走到哪都恨不得把脸捂起来。
最好,这事儿能惊动皇上,一旦皇上亲自问罪,肖督主便是再能耐,他也不一定能保住那小贱人。
姜妙让元奎盯着雪儿,果然没两天就发现了新状况。
这丫头趁着伯府在办丧,偷偷溜出去会情郎,让元奎抓了个现行,直接把人拎到肖府来。
妙言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杏搬了张靠背椅出来,垫上软垫,就置在廊下。
姜妙往上一坐,面上没什么表情地看向跪在庭院里的二人。
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灰褐色袍子,模样周正,瞧上去体魄强健,应该有两下子。
女子便是武安伯夫人生前的大丫鬟雪儿,此刻跪在那儿低着头,早已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元奎走上前来,低声跟姜妙说,“先前来的路上,奴才简单盘问过,但他们俩谁都不肯多说半个字。”
姜妙点点头,眼神似笑非笑地望过去,“你们俩谁是承恩公府的人?”
俩人一听,男的脸色僵了僵,但仍旧不肯吱声。
青杏有些不解,便小声问姜妙,“姑娘,怎么跟承恩公府扯上关系了?”
姜妙但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她从肖彻那儿学来的一套审问方法。
当不确定犯人是否做过某件事时,就直接问出自己的猜测,再去观察犯人的细微表情。
这种办法,只要对方不是死士亦或者心性异常坚韧之人,基本上百试百灵。
但眼下这两个,明显不可能是死士。
所以,男子先前那一瞬间的僵硬反应,让姜妙捕捉到了。
翘了翘唇,她又问男子,“你的主子是谁,承恩公?傅经纬?还是世子夫人?”
姜妙一面说,一面观察男子在听到每个名字时的细微反应。
“田氏。行,我知道了。”姜妙摆摆手,“把人带出去吧!”
青杏青莲二人惊讶地瞪大眼睛。这这就审完了?这俩人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元奎则是难以置信地看向姜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通过细微表情从不肯开口的犯人身上找答案,这是厂公独有的审问方法,夫人竟然学会了!
姜妙望向目瞪口呆的几人,“怎么了?”
“没,没什么。”元奎马上回过神,要把那二人带出去。
雪儿忽然开口求饶,“夫人,还请夫人饶我们一命吧,我说,我什么都说。”
她原本以为自己被带到肖府,不是严刑拷打就是各种各种逼供,却不想,姜妙竟然只轻飘飘问了两句就自己猜出了答案,这更让她感到恐惧和绝望。
男子见雪儿突然招了,不免心疼,皱着眉道:“这一切都怨我,跟雪儿无关,夫人要杀要剐,只管冲我来就是了。”
还挺重情义?有种!
但姜妙对他们的故事实在不感兴趣,她要找的,是田氏。
“无非就是你们俩私底下幽会让田氏抓了把柄,逼着你们帮她利用调香在武安伯夫人房里动手脚致使她精神恍惚罢了,这有什么好推来推去的,以为我很想知道?”
那二人齐齐一僵,对姜妙的恐惧更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全暴露出来了?
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姜妙再一次吩咐元奎,“带出去。”
那俩人战战兢兢地被带走之后,青杏和青莲简直对姜妙佩服得五体投地,“姑娘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他们俩分明什么都没说,您竟然就已经把全部过程都给推出来了,也太厉害了吧?”
姜妙顺手拿起小榻上的线装书,冲二人扬了扬,“这个看多了。”
“啊!”青杏说:“是破案的书。”
姜妙点头,这书上的内容是大理寺一位负责整理卷宗的官员利用空余时间根据真实案件改编出来的,市面上基本见不着,姜妙还是通过肖彻的关系才拿到的。
上面记录的那些案子,都是比较曲折离奇的,破案过程更是精彩绝伦。
姜妙不知多久前就开始看了,时间一长,自然就跟着学到了皮毛。
哎,果然还是破案的书精彩,话本子写的太无趣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田氏生辰宴的帖子很快被送出来。
一份前往武安伯府,一份前往肖府。
武安伯府,丁香小筑。
伯夫人已经下葬,现在的伯府,七零八落比一盘散沙还不如。
兄长失踪,生母离世,亲爹又不管事儿。
秦曼一想到自己下半辈子无望,便满心的绝望,这几日都没睡好,脸色苍白而憔悴,这会儿正伏在小榻上黯然伤神。
这时,帘子被挑起,是贴身丫鬟春梅进来了,面上喜滋滋的。
“姑娘,看这是什么?”
春梅一面说,一面神神秘秘地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秦曼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张烫金描花的帖子,很精致,一看便是世家大族的。
她微愣,“你哪来的?”
“嘻嘻。”春梅笑道:“是承恩公府差人来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曼接过去一看,就见上面写着是世子夫人田氏的生辰宴快到了,特地邀请她去赴宴。
“承恩公府的宴会,怎会邀请到我?”秦曼不解地皱着眉头。
“哎呀管他呢!”春梅道:“最重要的是,姑娘一旦去了,亲事可就有盼头了,伯爷说过,姑娘年龄不小了,总不能真让您守孝三年,干脆趁着热孝给您寻个良婿嫁了,但我觉着,伯府虽然接二连三出事,但到底还是勋爵之家,家世普通的男儿,哪能配得上姑娘?所以,这次去承恩公府赴宴是个机会,姑娘到时可得好好把握。”
秦曼听着,只觉得一阵阵地心热。
春梅说的没错,她已经及笄了,倘若守孝三年,就得拖成老姑娘,到那时亲事只会难上加难,可供选择的人家也少。
而且,她不愿嫁去穷苦人家,她原本该成为侧妃的,但因为姜柔那个小作精,一切都毁了,现在即便做不了侧妃,也该是世家主母。
那就不如趁现在,趁她还年轻貌美,早早为自己做好准备。
横竖亲爹那儿是指望不上了,如今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想到这儿,秦曼又觉得看到了希望,不由得伸手一遍一遍地抚在那精致的描花帖子上。
肖府,收到帖子时,姜妙正坐在书案后,教小宝写字。
青杏说:“是承恩公府来的,五天后世子夫人的生辰宴。”
姜妙闻言,眉梢微挑,随即想到什么,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秦曼有没有收到承恩公府的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杏把帖子搁在案上,退了出去,约莫半个时辰的工夫后又回来,跟姜妙说:“姑娘料事如神,秦姑娘果然收到了帖子。”
姜妙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承恩公府这位,真是蠢得可爱。”
“她主动请姑娘去,肯定没安好心,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青杏提醒道。
“是该做准备。”姜妙把元竺叫来,跟他说:“过几天承恩公府有宴会,我准备带着秦显去,你想法子把他带来肖府,小心点儿,别让旁人看到了。”
“奴才明白。”元竺当即下去安排。
青莲道:“世子夫人的生辰宴,来的多是女眷,夫人带他去,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姜妙弯了弯唇角,“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跟我去内宅。”
肖彻下衙时,特地绕去和丰楼,给姜妙带了她最爱的点心,回府后直接来到妙言轩。
姜妙一看他拎着食盒便猜到是什么了,但还是笑问,“又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肖彻把食盒递给她,“打开看看。”
姜妙接过,缓缓打开盒盖,就见里头整整齐齐摆放着好几只猪呃,点心。
点心还是姜妙爱吃的那种点心,但就是做成了小猪形状,两只粉色的耳朵,鼻子也是粉色的,中间点了两个黑色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
肖彻说:“我觉得很可爱,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了。”
姜妙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然能分辨出可爱的东西?”
她一直觉得他像个榆木疙瘩呆头鹅,尤其是以前惜字如金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一看就是不会有媳妇儿的那种万年打光棍儿类型。
在这种人眼里,看到的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形容词。
但现在,他竟然跟她说,这个做成小猪的点心很可爱。
这反差
姜妙没忍住,笑出声,“我倒觉得,你现在比它还可爱。”
大概是头回听到有人用“可爱”形容男子,肖彻一时半会儿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憋得耳根隐隐泛着红。
姜妙挪到他旁边,伸出食指顶住他的鼻尖往上一翻,再把食盒里的小猪点心拿出来对比给他看,然后笑,“真该把你们俩现在的样子画下来,你是模子,它就是照着你做出来的。”
肖彻听笑,一把将她的手扣进自己温暖的掌心,划过她耳畔的声音低沉磁性而迷人,“那你是喜欢模子,还是喜欢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说:“我喜欢做这个点心的人吧,感觉他好厉害。”
肖彻:“”
小宝白天跟着姜妙学写字,后来被小安子带着去外边玩儿,刚回来就见桌上放着个又大又圆的盘子,盘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几只猪?
“啊,小猪猪”小宝好喜欢这种点心,嗷呜一声扑过去,手都没洗就踮着脚拿了一只在手里捏啊捏,很快捏到变形。
田氏生辰宴这天,秦显如期被带到肖府。
这段日子他跟丽娘之间的事儿,随时有人汇报给姜妙,因此这会儿也懒得问他什么了,直截了当地说要带他去参加承恩公世子夫人的生辰宴。
秦显皱眉,“这种宴会来的都是女眷,我怎么去?”
姜妙微笑,把青杏青莲两个叫进来,“给他洗脸上妆。”
说着掂了掂手里特制的宽松袄裙。
秦显瞪大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显的妆容,是在他全程黑着脸,青杏青莲两个全程憋着笑的状态下完成的。
好不容易从万恶的铜镜前站起身,回头就见姜妙扬了扬手里的袄裙,用眼神示意他去换。
秦显俊脸上又黑了几个度,表示拒绝。
姜妙说:“害死你娘的凶手就在承恩公府,你若不愿去,那我直接带丫鬟了。”
闻言,秦显一怔。
他娘死的时候,他听说了,但没赶回来,因为,无法面对。
他至今都没办法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二十多年前,因着他娘的一时心狠手辣,造成了二十多年后的这段孽缘。
即便他每天管丽娘叫姐姐,但还是没办法麻痹大脑,反而越喊越清醒。
伦理的负罪感,世俗批判的眼光,都足以将他整个人摧毁。
然而撇开恩怨,死的毕竟是他娘,他再怎么不孝,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儿,秦显放弃了挣扎,最终从姜妙手中接过袄裙,去了厢房里换。
不多会儿再进来,便只见得一个生得高高大大,头戴花钗,脸上脂粉略浓,神情僵硬的“丫鬟”。
得亏秦显这段日子暴瘦下去,那身袄裙才不至于被他穿成紧身的。
青杏青莲两个瞧着他,憋不住直想笑。
姜妙也忍不住嘴角微抽,便转头对二人道:“老规矩,你们俩留一个在家看孩子,另一个跟我去。”
“我留在家吧!”青莲自告奋勇。
她自知性子冲动,说话容易得罪人,青杏性子稳妥,还是她去的好。
更何况,青杏在她前头先伺候的姑娘,原本应该更得姑娘器重,但姑娘经常留她在家照顾小宝而带自己出去,日子一久,是个人都会有想法的。
姜妙挑眉望向青杏。
青杏道:“我没问题的,姑娘说去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点头,“那就青莲留下。”
一刻钟后,姜妙带着秦显和青杏两个来到垂花门外。
秦显被化了女妆,小安子一时没认出来,只瞧着妙姐姐身旁的婢女脸生,又高又大,没得见过,不由得惊愣了一下。
姜妙却没跟他过多解释,挑帘上车后,那二人也跟了上来,一左一右坐在侧面。
姜妙看了秦显一眼,叮嘱他,“待会儿到了承恩公府,除了见到你妹妹时想法子让她认出你之外,其他不管谁跟你说话,你都可以不必理会,只当自己是哑巴,倘若你不慎出言让人认出是男子,那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秦显抿了抿唇,本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得垂下眼睫,“哦”一声。
天寒路滑,街上采买年货的人又多,小安子放慢了速度,磨磨蹭蹭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到承恩公府所在的福隆街。
今儿是田氏的生辰宴,府上也不算大办,毕竟正门都没开,请的全是世家夫人,世家贵女,都是女眷。
姜妙她们的马车在西角门外停下。
秦曼的马车早来了,但因为一直有人在那儿跟她说话,便拖到现在都还没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管事的笑声,“呀,原来是督主夫人到了!”
秦曼抬头望去,就见正停在西角门外的宝顶华盖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华紫刻丝蝶纹留仙裙的红妆女子,肩上披着斗篷。
不是旁人,正是姜妙。
秦曼有孝在身,来赴宴不敢穿得太艳,但又不能失了分寸,便特地选的素锦,然而现在,杀母仇人就在几丈开外,打扮得如此华魅潋滟。
瞧见这一幕,秦曼顿时气血翻涌。
先前拖住她跟她说话的那位夫人趁机道:“哎呀,听说伯夫人没了当天,曾经见过督主夫人,也不知有没有什么遗言留下,秦姑娘要不上去问问?”
秦曼指头攥得紧紧的。
眼瞅着姜妙就要顺着角门进去,她突然上前,大声唤道:“督主夫人!”
姜妙闻声回头,就见秦曼沉着脸朝自己走来,她微眯了眯眼,田氏果然是特地把她跟秦曼安排到一块儿的,这都还没进门,“矛盾”就要开始了。
敛去思绪,姜妙淡淡笑着,同她打招呼,“秦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着大门外人多,秦曼想把事情闹开,横竖还没进去,不算坏了世子夫人的宴。
“听闻,我娘出事儿之前曾见过你,不知,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秦曼的声音没有刻意收敛,很快就把离得近的世家夫人和贵女们吸引过来。
当时那么多百姓瞧着的,姜妙就算想否认,也否认不了,便回道:“她来问我你兄长的下落。”
“然后呢?”秦曼红着眼眶,“我娘死的时候,留下遗书说你杀了我大哥,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姜妙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秦姑娘,你兄长是怎么不见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他既然是受了刺激离家出走,你们又何必非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要真想杀他,直接就杀了,绕来绕去地做什么?”
这话说的,何其嚣张霸道!
秦曼闻言,小脸一下子僵住。
是了,兄长是因着丽娘的事儿大受刺激才离家出走的,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可丽娘的事儿之所以会曝光出来,都是因为姜妙从中作梗,当日在茶楼,她可看得真真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姜妙一提醒,世家夫人们好像都想起了那桩丑闻,一个个看向她的眼神含讥带讽,让她只恨不能往地缝里钻。
正巧这时,秦曼看到姜妙旁边的丫鬟低头扯了扯自己腰间,那腰间挂着个香囊,是她亲自绣的,给兄长秦显绣的。
秦曼脸色微变,再看那“丫鬟”,生得比寻常女子高大了些,虽然化着女妆已经分辨不出本来面目,但那双眼睛,秦曼却认得,是秦显,他没死,他还活着!
但他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没等她多想,秦显又投过来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秦曼便越发笃定那“丫鬟”便是自己的兄长秦显。
那既然没死,她娘为何留下那样一封遗书?
秦曼蹙着眉,一头雾水。
梅香院这边,田氏已经穿戴好在厅屋坐了,田幼微就坐在她旁边的绣墩上。
这时,采薇进来道:“少夫人,督主夫人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氏问:“她们俩碰上没?”
采薇笑说:“碰上了,秦家那位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在大门外就当众质问督主夫人,瞧那架势,应该很快就能掐起来。”
田氏呵呵笑着,“让她们掐,一会儿闹大,就找借口把秦曼打发回去。”
秦曼跟姜妙掐过架,之后要出了事儿,那就又是姜妙的罪过。
啧啧,把人一大家子害得分崩离析,姜妙这罪孽啊,是别想洗清了。
田幼微在一旁听着,微微蹙眉,“堂姐,你们在说谁?”
田氏瞅她一眼,“说了你也不知道。”
田幼微撇撇嘴,“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哦对了,那位督主夫人,她真有那么不好啊?你干嘛算计她?”
“小孩子家家的,少管大人的事儿!”田氏轻嗤。
与此同时,大门外,原本故意找茬的秦曼一下子没了声儿,一来是突然得知兄长还活着,察觉到母亲的死不对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来,她也考虑到了自己今儿来赴宴的目的,是为了能被世家夫人相中,将来好顺利把自己嫁出去。
没再继续扯着姜妙不放,秦曼给春梅递眼色,让她把请帖拿出来递给管事,然后好进去赴宴。
那管事瞧着她要入府,脸色狠狠一变,这怎么跟少夫人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她讪讪笑着,望向秦曼,“我见秦姑娘脸色不大好,要不,着人送您回去休息?”
秦曼摇头:“我没事儿的,只是天气太冷了。”
那管事又道:“之前是听闻秦姑娘已经大好,我们这才贸然给您递了帖子,可如今一看,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天气又这么寒冷,秦姑娘理应多多休息,我这就去回禀少夫人,马上安排人护送您回去。”
“呵呵!”一旁姜妙闻言,突然冷笑,“都说大喜之日来者皆是客,更何况秦姑娘还是你们家亲自去帖子请来的人,现在却百般阻挠不让进府,是少夫人临时取消了生辰宴,还是这其中有什么我们不得而知的内幕啊?”
管事妈妈老脸一僵,“这老奴只是瞧着秦姑娘今儿的脸色很不好,所以”
姜妙挑唇,“那不正好,你们家府上多的是补气血的天材地宝,带进去好生招呼着,再不行,让你们家府医给她好好看看是哪儿有问题,往后好对症下药一并根治了,这不才是待客之道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一说,聚在一旁的世家夫人们也觉得这位管事妈妈阻拦秦曼入府的意图太过明显。
眼瞅着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望向自己,管事妈妈脸色更是僵硬难看,她不得不让开道请秦曼进去,却是给一旁的小厮递了个眼色。
那小厮飞快跑向梅香院。
客人们还没进来,想着应该都在外头看笑话,田氏心情大好,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喝。
这时,一个门房小厮匆匆跑到庭院里,大声道:“少夫人,秦姑娘和督主夫人他们进来了。”
“什么!”田氏脸色一变,站起身来。
田幼微还在绣墩上坐着,见状扯了扯她的袖子,“堂姐,今儿不是你生辰么,你干嘛拦着自己的客人不让进,多不吉利呀!”
采薇蹙眉道:“六姑娘有所不知,那位秦姑娘,她有孝在身,少夫人的生辰宴是喜事儿,她若来了”
田幼微挑眉,“那位秦姑娘,是不请自来的?”
“倒也不是”采薇说着,为难地看了田氏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氏气得胸口起伏,骂道:“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田幼微大概明白了,合着田氏让人递了帖子到武安伯府,现在那位秦姑娘来了,她们又想着人家有孝在身,怕晦气,不让进。
“堂姐。”田幼微煞有介事地说:“你若不让她进来,那你才真是要给自己找晦气了。”
田氏一怔。
田幼微挑眉道:“我说认真的。”
田氏脸色更沉了几分,微姐儿这丫头据说是有佛缘,所以早几年就被送去了慧远大师身边,想来跟着大师学了几分本事,她自己又是个信鬼神的,眼下听得这话,不由得心里发怵。
但就这么把人放进来,便等同于她之前的计划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田氏不甘心,却也没法子,只得吩咐采薇,“让她们来。”
采薇便出去回了那门房小厮。
小厮再出去回管事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刻钟后,所有人被带到田氏的梅香院。
这院子以前叫“荷香院”,后来府上大火,桑落院还在修葺,暂时住不得人,昭阳公主李敏薇挪去了燕归堂,田氏觉得晦气,所以改了名儿寓意着新的开始,为了应景,还特地栽种了几株梅花。
姜妙等人一跨入院门,就闻到一阵清幽的梅花香。
这时,田氏挑帘迎了出来,抬眼第一个就看到姜妙,心里便说不出的膈应,恨恨咬了咬牙。
跟在她身后的田幼微则是傻了,一脸惊讶地看着姜妙,“你”
这位不就是那日在法源寺碰到的贵夫人吗?没想到第二次见面竟然是在承恩公府。
姜妙却是认得田幼微的,在这儿见到她并不意外,笑着跟田氏打招呼,“少夫人,生辰大喜。”
说着,让青杏上前来,把自己备的礼呈上。
采薇忙去接。
田氏只得陪着笑,“督主夫人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是她亲自请来的人,可一看到这张脸,一想到世子为了她朝思暮念,心里到底还是不得劲啊!
秦曼也让自己的丫鬟春梅把贺礼呈上来。
田氏上前拉过她的手,便是一阵叹气,“你这丫头,怪可怜见的,亲事都还没着落,怎么就”
说着,用帕子压了压眼角。
秦曼心里本来就因为母亲的死亲事受阻而堵着,眼下被田氏大喇喇地说出来,她更觉得难受了,不由分说红了眼眶。
秦显却是眼神一冷,垂在身侧的两手握了握。
田氏又道:“听闻当时伯夫人还留了遗书,那上面都说什么了?”
闻言,世家夫人们面面相觑。
那封遗书上写了姜妙害死世子秦显,伯夫人以死立誓,化为厉鬼都不会放过姜妙。
多恶毒的诅咒啊,当时一出来就闹得沸沸扬扬的,田氏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然而眼下却偏偏要当着姜妙的面问,摆明了是故意挑衅,故意给姜妙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刚开场,火药味就这么浓了吗?
众人齐齐一抖,看来今儿的生辰宴,注定不太平。
秦曼咬着唇,看了侧对着自己的姜妙一眼,目光如刀,心里却是忐忑,她今儿来,是为了在世家夫人们跟前露面给自己谋亲事的,不是来挑事的。
母亲的死,她有恨,但活着的人才重要,不是么?
就算知道跟姜妙有关,那又如何?
以秦家现在的实力,怎么斗得起?
可现在被田氏问起,她若是不“计较”一下,又显得自己不敬不孝。
秦曼没想到自己来赴个宴竟然会碰到这种场面,一时进退两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姜妙挑眉望着她,“秦姑娘,世子夫人都不怕在她生辰宴上说什么死人遗书的,你又何必忌讳,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听,你娘生前到底留下了什么话?”
田氏闻言,脸色僵了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陪房嬷嬷在一旁小声提醒,“姑娘,摆宴要紧。”
田氏这才不得不转移话题,笑呵呵地请着诸位贵妇和贵女进去坐。
姜妙却被田幼微拉到了一旁,她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原来你就是督主夫人?”
姜妙挑眉,“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没算出来?”
田幼微有些无语,她只是会看面相而已,哪有那么大能耐直接算出一个人的准确身份?又不是大罗神仙。
但姜妙的这个身份,着实令她震惊了一把。
姜妙是凤命,她不会看错的,可这位已经是肖督主的夫人,怎么能是凤命呢?
改嫁?还是
想着,田幼微便蹙起眉,又仔细盯着她看了看。
姜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你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幼微道:“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多看两眼。”
姜妙才不信她,哼了哼,“你可别再看了,一会儿要看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是没钱给的。”
听出她在暗指那日法源寺初遇的事儿,田幼微忍不住笑出声,“今儿免费,不收钱。”
这看美人还让美人倒贴钱的?
青杏嘴角狠狠抽了抽,她不认识田幼微,那日陪着姜妙去法源寺的人是青莲。
田氏上次在红袖楼闹了一出丑事儿,自己要脸,所以生辰宴没请太多人,尤其是平时跟她面和心不和的那些,直接过滤掉,怕来了给自己添堵。
因此宴席就摆在梅香院的厅屋里。
秦曼的位置最不起眼,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去找姜妙带来的那个“丫鬟”。
最后找到跟青杏一块儿,站在梅香院外。
秦曼假装去如厕,给秦显递了个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显瞅着四下无人,便跟了上去。
走到假山处,秦曼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身后的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大哥。”
“曼姐儿。”秦显望着她,脸色复杂。
听出真是秦显的声音,秦曼眼圈就红了,“大哥,你既然没事儿,怎么不回家,娘她已经”
“我知道。”秦显垂下眼睫,“娘是被人害死的,但跟督主夫人无关,那个人便是今儿的主角,世子夫人田氏,你要当心她。”
“什么?”秦曼闻言,整个儿一懵。
秦显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不能出来太久,得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望着秦显走远,秦曼蹲下身,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些天因着她娘的死,家不像家,她满心的彷徨无措和迷茫,在看到大哥之后仿佛寻到了避风港。
她此时只想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会进行到一半,姜妙也溜了出来,跟人打听了燕归堂的位置,便一个人去了。
只是换了个位置而已,燕归堂外跟以前的桑落院一样,仍旧由廖嬷嬷带着两个婆子守着,一个比一个神情严肃。
得见姜妙,廖嬷嬷神情略有松动。
姜妙笑眯眯的,直接问:“我能进去吗?”
廖嬷嬷正想开口,姜妙又说:“是厂公让我来的。”
廖嬷嬷皱皱眉,但最终还是让她进去了。
姜妙终于明白傅二大婚那日,为什么自己说是厂公让来的,廖嬷嬷能让她进去。
这老东西,明显是知道厂公身份的。
而且,厂公以前常来看九公主,所以用他的名头就成了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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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妙进去时,就见李敏薇坐在一张长案前,案上放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枝刚折下来的梅花,她拿着花剪在那修。
姜妙听肖彻说过,李敏薇好像不识几个字,孙贵妃连字都不让她认。
所以她一旦不能说话,就连写都写不了。
姜妙一直觉得很奇怪,就算孙贵妃介怀李敏薇的身世,要磋磨她,也不至于狠到任由下人随意打骂,不给堂堂公主吃饱饭的地步吧?
李敏薇听到声音,抬眼就见进来的人是姜妙。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面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两个小梨涡衬得她小脸越发精致可爱。
姜妙笑着走到她旁边坐下,还没等开口说点儿什么,廖嬷嬷就大步走了进来,那张老脸一如既往地冰冷没表情。
姜妙眉心微蹙。
廖嬷嬷道:“贵妃娘娘吩咐了,任何人前来看望公主,老奴都得在旁边守着。”
姜妙瞧着李敏薇看到廖嬷嬷就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疼惜,实在看不下去,便出言讥讽道:“不让说话,也不让她见任何人,娘娘这么做,会不会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嬷嬷却不生气,只冷笑着看了姜妙一眼,“督主夫人,老奴希望这是您最后一次说这种话,否则,你会害死公主的。”
姜妙袖中拳头攥了攥,再回头时,便见李敏薇已经白了小脸,一脸惊恐与无助地看着她。
姜妙抿唇。
一股很强烈的直觉冲上头顶,李敏薇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是关于孙贵妃的,很重要,而且绝对不能暴露,否则孙贵妃也会被牵连。
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地拘着李敏薇,不让任何人接近李敏薇。
可是,孙贵妃身上最大的秘密,不就是把肖彻这个亲生儿子藏在了东厂么?
难道说,李敏薇知道肖彻的身世?
可是她之前去静水庵看过李敏薇,从李敏薇的反应来看,她其实并不清楚肖彻的真实身份。
那么,到底是什么秘密如此重要?
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李敏薇,姜妙很快从燕归堂出来,却是一路上心事重重。
半道上见着青杏带着秦显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问:“怎么了?”
青杏说:“秦姑娘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
姜妙想到什么,眉目严肃地看向秦显,“你妹妹很可能会有危险,不想她出事,你就自个儿想法子保护她。”
秦显自己都是个废人,他怎么保护,本想请姜妙帮忙,但一想到对方很可能会拿小姜氏的死来说事儿,便只得把话咽回去,寻机会出了承恩公府,朝着武安伯府而去。
青杏惊了一惊,“那毒妇,害死了伯夫人还不够,还想从秦姑娘身上下手?”
毒妇,指的田氏。
姜妙嗯一声,觉得田氏真的脑子有坑。
上次刘尚书被冤枉,若换了厂公以往的性子,早就想法子整治承恩公府了,但他因着李敏薇,所以不得不暂时让刘骞蒙冤,一直没下手。
田氏可倒好,几次三番蹬鼻子上脸地主动来挑衅,这是嫌承恩公府站得太高了?
心里装着事儿,姜妙便没在承恩公府多留,找借口先行告辞回了肖府。
肖彻下衙时,来了她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把白天自己去承恩公府赴宴顺道去看了李敏薇的事告诉他。
肖彻问:“敏薇最近如何?”
“我也说不准。”姜妙摇头,“反正,她看到廖嬷嬷就整个儿脸色都变了,一副又惊恐又害怕的模样。”
说到这儿,姜妙蹙眉望向肖彻,“厂公,昭阳公主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所以贵妃娘娘才会让人监禁她。”
肖彻摇头,“我不知道。”
姜妙更觉得讶异了,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瞧出姜妙眼底的质疑,肖彻说:“我真不知道,母亲没跟我说过。”
不过他一直觉得,崇明帝要找的钥匙,可能就在敏薇身上,母亲不让她说话,是怕她走漏风声坏了大事。
“你以前去看她的时候,她是能说话的,什么都没告诉你?”姜妙又问。
“廖嬷嬷一直在旁边。”肖彻如实道:“廖嬷嬷是母亲的心腹,她会严格执行母亲的任何命令。”
这一点,姜妙看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从第一次在静水庵得见,姜妙就瞧出那老嬷嬷不似寻常人,一张脸冷冰冰地像个活死人。
但越是这样,姜妙越觉得蹊跷。
破案书看多了,她本能地从这里头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孙贵妃竟然有秘密瞒着肖彻?
什么样的情况下,亲生母亲会有秘密瞒着儿子?
姜妙想得头疼。
迄今为止,她只知道肖彻是孙贵妃和先帝的儿子,更多的,好像没怎么了解过。
“厂公,你是不是从来没问过娘娘,她为何不让公主说话?”姜妙大胆问出心中疑惑。
肖彻说:“母亲介怀敏薇的身份,一直不喜欢她。”
事实上,他怀疑那把钥匙在李敏薇身上,但因着钥匙贵重,半点风声都不能走漏,所以他通常去见孙贵妃的时候都会默认心照不宣,从未主动提起,就怕隔墙有耳。
不对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姜妙,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可是,李敏薇成天被监禁,孙贵妃又待在深宫里,她就算想查,也无从查起。
而且,肖彻自己都没有怀疑,自己若是私底下去查,到时让他发现了,少不得又是一场矛盾。
想到这儿,姜妙泄了气,又问他,“那你们准备何时起事?”
“已经在安排让皇上发现我的身份了。”肖彻说:“过不了多久。”
“啊?”姜妙彻底蒙了,“为何要暴露身份?”
肖彻把她抱入怀里,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姜妙不想再当个一无所知的内宅小妇人了,她迫切地需要知道他们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没准,有自己能帮上忙的呢?
肖彻说:“长话短说就是,让皇上知晓我的身世,他一定会让太子杀了我,太子跟皇上不是一路人,皇上总逼迫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时间一长,太子心里的怨气便会越来越重。物极必反,听说过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听得一阵心惊,“所以,你们是要利用太子?”
“嗯。”
姜妙抿了抿唇,她不了解太子,但她知道,太子一直都想拉拢肖彻,如果被利用,那他最后的下场可能会很惨烈。
肖彻似乎看穿她的想法,缓缓道:“皇上对我严防死守,我自己起兵是不可能的,只能利用有能力的人起兵。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待在龙脊山十五年只为有朝一日能救出母亲,为父亲报仇雪恨,这种时候挡在我前头的,不管是佛是魔,不管是好是坏,我都格杀勿论,绝不心软。”
姜妙点点头,表示能理解他。
毕竟,生母被同父异母的兄长囚禁在后宫那么多年,而且还有了个李敏薇的存在。
这种事搁在任何男人身上,都会觉得是奇耻大辱。
肖彻只是从来不跟她诉苦而已,实际上,他心里很难受的吧?
否则,也不可能口口声声为了救母,而不是奔着皇位去。
肖彻垂眸,望着她小脸沉思的模样,笑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姜妙摇头,随即想到什么,又说:“你是不是想着公主,才会迟迟不对承恩公府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颔首。
“可是,那个田氏三番两次挑衅我,先是武安伯夫人,现在又想着对秦姑娘下手,就是为了把所有罪过都推到我头上。”姜妙本来今天白天就想利用秦显教训她一顿了,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她怕自己出了一时的风头,会给肖彻带来无尽的后患。
因此最后只得打消了整治田氏的念头,找借口提前离开承恩公府。
肖彻说:“这件事交给我。”
承恩公府。
田氏没料到姜妙会提前走,散席之后,她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陪房嬷嬷劝她:“姑娘又何必跟姜氏计较,她本来就跟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田氏知道啊,然而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不论对方做什么,都是不顺眼的。
姜妙提前走,明显是没把她这个世子夫人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是个阉奴的女人,有什么好神气的?”田氏一掌拍在炕桌上。
“可是我瞧着,她今儿什么都没做错呀!”田幼微的声音突然从外头传进来,不多会儿就绕过屏风来到西次间,望向田氏,“堂姐,你气量太小啦!”
“你懂什么!”田氏冷着脸呵斥一声。
田幼微摊手,“我是不懂你们大人的事儿,但我知道,心中藏的事儿越多,越难受越苦恼的都是自己,堂姐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田氏闻言,越发蹙着眉,“不是让你抄华严经,你过来做什么?”
田幼微忙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今儿是堂姐生辰,大喜的日子,就赦免我一回呗,我想出去玩儿。”
主要是,好久没见美人未婚夫了。
“滚滚滚!”田氏心烦意乱,三两句把她打发走。
田幼微得了出府的对牌,也没带任何丫鬟,自己就去了,出福隆街后,雇辆马车直奔河东巷。
邹衡刚下衙不久,坐在庭院里,左手拿着一截酸木枝,右手握着刻刀,神情专注地正在雕刻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幼微再一次顺着大梨树往上爬,从墙头探出脑袋时,隐约看出他雕刻的是位姑娘。
不动声色地扶着梨枝坐在墙头,她忽然出声:“你在刻什么?”
原本正在专心雕刻的邹衡惊了一下,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墙头坐着个灵动秀美的姑娘,像是怕摔下去,她一手拽着大梨树枝,目光却是含笑望着他。
那双眼睛,清明透亮,澄澈得不染一丝杂质与污浊。
“你,你是谁?”邹衡微微蹙起眉头,神情警惕。
田幼微没回答,却是用下巴点了点他手中的木雕,笑问:“意中人?”
邹衡下意识把木雕往身后藏了藏,声音冷下来,“跟你无关,姑娘如此擅闯陌生男子的家,实在不成体统,还是快些离开吧!”
这说话的语气,怎么跟她以前见过的一个小和尚似的。
田幼微有些好笑,“好啊,我走,但是,我想要你手里的那个木雕,送给我如何?”
“不,不行。”邹衡下意识后退一步,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幼微说:“那你照着我雕,否则我就坐这儿不下去了。”
“你!”邹衡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姑娘家,哪怕是已故的意中人都没有,他没想到姑娘家还会有这般耍无赖的,一时气恼,清俊的面上都恼出了一层红晕。
田幼微见状,只觉得美人未婚夫说不出的可爱,随便逗弄一下竟然就脸红。
怕再逗弄下去会把人彻底惹怒,田幼微冲他挥挥手,“那我走啦,以后有空会再来的。哦对了,你可不能往墙上放刺藤,否则我下次直接钻你房间了。”
“你,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邹衡实在是被她的言行给惊悚到了。
田幼微轻笑着跳下墙头,拍拍手,她才不管什么体统规矩呢。
美人未婚夫明显有意中人,她若是再羞羞答答地守着规矩,他那颗小心脏就得飞到别的女人身上去啦。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早晚有一日要把他收入囊中,然后,吃拆入腹!
承恩公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幼微走后,田氏仍是觉得不甘心,让采薇去安排,务必要让秦曼出点事儿。
陪房嬷嬷不赞同,语重心长地劝道:“姑娘,上次红袖楼的事儿,公爷以及我们老爷和夫人就已经很不满了,这要再闹出点儿别的来,只怕”
田氏却不听劝,“都已经死了一个了,现在百姓们全都在骂姜妙,我若是半途而废,前头的努力岂不白费?”
陪房嬷嬷听得后背发凉,什么时候起,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竟然把杀人当作吃饭喝水那样简单了?
肖府。
肖彻出了妙言轩,便回到自己的修慎院,他叫来元竺,“安排几个人冒充田氏的亲信,假意追杀武安伯府秦姑娘,再让傅经纬撞见。”
元竺立即听懂厂公的意图,领了命下去安排。
于是这天傍晚,傅经纬刚从红袖楼回来,就见一个身姿窈窕的姑娘被人追得四处逃窜,她清美的小脸上一片仓皇无措。
啧,长得不错。
傅经纬心念一动,趁着那姑娘朝自己这个方向跑来时,一把拽住她的手直往巷子里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曼原本已经甩脱那帮人了,却没想到会半道被人截住,她惊呼一声,拼命挣扎着。
然而傅经纬力道极大,她手腕都拽疼了他也不松开。
“啊——放开我,放开我!”秦曼哭求着。
七拐八绕一阵之后,确定那帮人再追不上来,傅经纬才慢慢停下,拽着秦曼手腕的手没松,一把将她推向灰扑扑的高墙,整个人逼近她,挑眉问:“没看出我救了你么?”
秦曼跑得太急,这会儿完全说不出话,只得大口大口喘着气。
傅经纬又问,“谁追杀你?”
秦曼没见过傅经纬,但她瞧着眼前的男子锦袍缎带,贵气非常,应当是世家大族的贵公子,心中便动了念头,随即垂下眼睫,低声抽泣,“就算我说了,公子又能如何?”
“本”傅经纬顿了顿,“我能帮你。”
果然
秦曼心下一阵激荡,她猜得不错,眼前之人非富即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自己去了一趟承恩公府没能让世家夫人相中,反倒在被人追杀的途中来了这么一段缘分。
一定是娘在天有灵保佑她觅得良婿。
秦曼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傅经纬最见不得美人哭,伸手替她拭泪。
秦曼一脸无措的模样,“别,男女授受不亲,我与公子不过初识,公子莫要坏我名节。”
傅经纬粗粝的指腹在她手腕肌肤上抚了抚,语气轻佻,“我若是替你摆平外头那些人,那我算你的什么?”
“这”秦曼红了脸,赶紧低下头,小脸上很是倔强。
傅经纬越发满意,“说吧,谁追杀你。”
秦曼低泣道:“是承恩公世子夫人田氏,之前我收到她生辰宴的帖子,今儿带着贺礼去了,但他们家下人一直拦着不让进,后来好不容易进去了,她又很不喜欢我的样子,我实在不知哪儿得罪了她,怕惹她不高兴,就提早走了,没想到,她竟然又安排人来追杀我”
居然是田氏那个贱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经纬沉下脸来。
秦曼见状,眼眸微闪,尔后站起身来,弱柳扶风地朝前走了几步,声音带着视死如归的绝望,“算了,承恩公府权大势大,公子还是别掺和的好,没得最后还带累了你,小女子实在担不起,横竖我也无路可逃,他们要杀便杀吧!”
傅经纬瞧着她单薄孤绝的背影,说不出的心疼,“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个条件。”
秦曼一听,心下狂喜,嘴上却仍旧倔着,“公子,小女子出身寒微,实在不值当你如此厚待。”说着叹了口气,“我走了,后会无期。”
傅经纬哪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大步上前来拦在她前头,“不瞒姑娘,我便是承恩公府世子,关于田氏追杀你的事儿,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其他方面,你若还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
秦曼狠狠惊愣住。
怎么会眼前之人怎么会是傅世子傅经纬?
那他就是有妻室的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只能是个妾。
而且,他的正妻还是害死她娘的真凶。
真凶?对,她完全可以拿这个做文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色冷下来,秦曼别开脸,“我娘的死,跟你的正妻有关,你也能为我讨回公道吗?还是说,这件事本就是傅世子授意?”
“天地良心!”傅经纬指天发誓,“我从来不参与内宅争斗,田氏是田氏,我是我,姑娘可不能混为一谈冤枉了好人。”
秦曼冷哼,“反正你们是夫妻,谁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若是坏人,刚刚怎么会救你?”傅经纬道:“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你是谁。”
秦曼咬了咬唇,低声道:“我是武安伯府的。”
傅经纬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武安伯府么?听说她兄长跟庶姐
对于傅经纬这种人而言,看到的只有“刺激”二字。
他越发对眼前的姑娘感兴趣了,“秦姑娘,既然是傅家欠了你的,那我娶你为平妻,如何?”
傅经纬早就看田氏那贱妇不顺眼,寡淡无趣还尖酸刻薄,一脸妒妇相,多看两眼都倒胃口。
秦曼受宠若惊,他,他竟然愿意为了弥补而娶她为平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承恩公府的平妻,那地位可不是一般小门小户家正妻能比的。
她正愁自己的婚事,当然不愿错过这样的机会,可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情愿让他对自己失了兴趣,便一脸为难,“什么平妻不平妻的,世子可别再跟我说笑了。”
傅经纬说:“我认真的,只要你们家不把田氏那些破事儿捅出去,咱们就私了,我娶你为平妻,弥补你,如何?”
秦曼心里千百个乐意,平妻啊,往后再用点儿手段,直接把田氏那贱妇挤下去,自己就能变成正妻。
咬咬唇,她道:“这种事,哪里是我一个姑娘家做得了主的,我得回去跟父兄商议。”
傅经纬生怕她去了就没回音,笑说:“我陪你去。”
话完,再一次牵过她的手,动作却比先前轻柔了许多。
秦曼装作没站稳,一个趔趄,刚好扑进他怀里。
傅经纬满意一笑,顺势搂住怀中美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曼带着傅经纬回家,她不好开口,都是傅经纬在说。
武安伯听完,果然不同意,秦显更是沉了脸,把秦曼拉到一旁,皱眉问她,“傅经纬的妻子田氏是咱们的杀母仇人,你怎能嫁给他?”
秦曼道:“大哥你也说了,害死娘的是田氏,不是傅世子,我为什么不能嫁?”
“你!”秦显气结。
见他态度强硬,秦曼只好来软的,哭道:“娘不在了,爹又准备把蔡姨娘扶正,到那时,家里哪还有我的位置,蔡姨娘那些年可恨透了娘,她又能如何好好对我,要真让她来安排我的亲事,还不定得嫁到什么破落户家里去呢,现在有个大富大贵的机会摆在眼前,你自己没本事帮我找到更好的,还非拦着我做什么?”
这话,让秦显一张俊脸上又沉下去几个度,“当初小姜氏也是为了大富大贵嫁的咱们家,结果如何,你自个儿也看到了。”
秦曼一怔,随即恼道:“大哥你什么意思,非要拿我跟那个跟她比?再说了,你自己不做人,不代表全天下男人都跟你一样,傅世子是花心,但他还不至于跟自己的庶妹乱来!”
这话,刺得秦显心窝子一阵痛。
他揉了揉眉心,没再说话。
秦显不阻拦,武安伯那边就更容易得多,他一向是不管事儿的,没经住几句话就应允了。
毕竟,武安伯府现在是真落魄,曼姐儿再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姻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摆平秦家父子,傅经纬风风火火地回了府上。
以往每年田氏生辰,傅经纬为了维系这桩政治联姻,都会做做样子给她送件贺礼。
田氏以为今年也不会例外,便一直在梅香院里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采薇兴高采烈地进来禀报说世子来了,田氏眉梢眼角都染上喜色地迎出去,却是一抬眼就见傅经纬冷沉着脸,一双眼睛锋利如刀,冷冰冰地刺过来。
田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相公,怎么了?”
傅经纬上前来,抬手就给她一巴掌,“武安伯府的事儿,是你做的?”
田氏直接被打蒙,踉跄着后退几步,怕院儿里的人看了笑话,她赶紧把人都给呵斥出去,包括陪房嬷嬷。
等整个梅香院只剩他们夫妻俩,田氏才捂着红肿的脸颊,另外一只手紧紧攥成拳,却没敢正视傅经纬,嘴里否认,“我不知道相公在说什么。”
“装傻是吧?”傅经纬冷笑一声,“那行,本世子今儿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要娶个平妻,正是武安伯府的秦姑娘。”
田氏一听,脸色全变,“你说什么?”
傅经纬懒得跟她废话,转身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经纬你怎么可以这样!”田氏反应过来,趁他出院门之前,声嘶力竭地吼道:“平妻是低贱商户之家的做派,承恩公府乃皇亲国戚,你竟然说要娶平妻,你是疯了吗?”
“不想我娶平妻也行,你嫁入傅家多年无子,犯了七出,自请下堂,我直接续弦。”傅经纬背对着她,一番话说得决绝而冰冷。
田氏简直不敢相信,他三言两语就想让她从傅家滚出去,理由还是犯了七出之罪的“无子”。
生不出儿子,确实是她的痛,可是,她也不想的。
“相公”田氏小跑上前,从背后抱住他,“我知错了,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你不喜欢的,我都改,可平妻一事”
被田氏这么抱着,傅经纬极其不舒服,嫌恶地皱皱眉,用力将她甩开。
田氏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上。
傅经纬居高临下瞅着她,“我再说一遍,要么,你让平妻过门,要么,你自请下堂,随你选。”
嫁入傅家这么多年,也没个婆婆能帮衬帮衬她,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全是她在操劳,换不得丈夫的体谅也就罢了,现在说娶平妻就娶平妻,简直是把她这个户部尚书嫡女的脸摁在地上踩!
田氏难受到说不出话,只掩面而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经纬离开梅香院,直接去了外书房找承恩公,说了娶平妻一事。
承恩公勃然大怒,指着他,“你这孽障,一天不给我惹祸你就过不去是不是?”
“爹!”傅经纬道:“田氏那贱妇设局害死了武安伯夫人,现在人家已经拿到证据了,您是想这事儿闹上公堂,还是咱们两家私了,我把她娶过门,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承恩公气得脑袋里嗡嗡响。
傅经纬又道:“再说了,您至今没个孙子,二弟那样,想来一时半会儿他也有不起儿子,这不绕来绕去,最后还得靠我么?”
承恩公仍旧不同意,“平妻是商人做派,承恩公府乃公爵之家,纳妾可以,但绝对不允许有平妻。”
傅经纬一脸严肃,“那是为了弥补田氏那贱妇犯下的错。”
承恩公又说:“武安伯府乱糟糟的,风气太差,他们家姑娘,名声不好听。”
“所以我只让她当平妻啊!”傅经纬说:“要真那么好,我就直接娶为正妻了。”
承恩公被气得说不出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经纬却笑嘻嘻的,“您要不让我娶,我就把她塞给二弟,二弟多可怜啊,这都成亲大半年了,能看不能吃哦不,他连看都看不着,啧啧,想想我都替他难受。”
“混账!”承恩公瞪眼,“再给我胡闹,就停了你所有的零钱花用!”
“爹,我说认真的。”傅经纬收了嘻嘻哈哈的笑,“田氏害死了武安伯夫人,先前还让人去追杀秦姑娘,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横竖这罪是犯下了,您要不想惹麻烦,就同意了我把人娶进来,否则这事儿后边还有得磨,而且一旦让肖彻捏到把柄,咱们家可就被动了。”
肖府。
姜妙坐在书案前,教小宝写字。
原本那天心血来潮,只是想教小家伙如何握笔,但后来姜妙惊奇地发现,儿子竟然一学就上手,只是手小力道不足而已,但那握笔的姿势,竟然十足标准。
姜妙简直被惊到了,她这是生了个天才吗?
听说傅经纶四岁就入学国子监成了有史以来最小的学子,最后也成了最为惊才绝艳的学子。
姜妙越瞅小宝,越觉得自家儿子大有赶超傅经纶的势头。
小宝瞧着娘亲那一脸骄傲的模样,抬了抬小下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可是在梦里当过太子的人,写个字算什么,他还能作诗呢,虽然幼稚了点儿,但那也是他自己作的。
只不过,小家伙怕吓到娘亲,不敢真的写娘亲觉得他不认识的字罢了,这会儿也只是在纸上写点简单的笔画。
这时,青杏端了一盅热乎乎的炖汤进来,笑道:“承恩公府那边有消息传出,傅世子准备娶秦姑娘为平妻。”
一面说,一面把炖汤搁在书案上推到姜妙跟前。
姜妙有些意外,但随即想到是厂公的手笔,便释然了。
果然,他出手就是不一样,动作快,效果还明显。
田氏是秦曼的杀母仇人,现在她成了傅经纬的平妻,往后田氏的日子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而且,往后秦曼一旦出了什么事,那都是他们傅家的后宅争斗,跟她姜妙无关。
不愧是在龙脊山待了十五年的人,这借刀杀人的招儿是真绝。
青杏说:“虽然不是咱们亲自出手整治她,但借着旁人的手,也算是能出口恶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点点头。
青杏坐下来,瞧着小宝坐在那一脸专注的模样,夸道:“小公子好厉害哦,才两岁多就开始学写字,以后肯定是个小天才。”
说着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胖脸。
小宝傲娇地哼了哼,他本来就是个小天才。
这天晚上,崇明帝做了个噩梦,梦见孙贵妃留下的那个孽种举兵造反,数十万大军直逼紫禁城,为首的人骑在一身黄金战甲,手上握着一柄乌沉沉的弓,拉成满月后,一支青头箭刺破风雪而来,以锐不可当之势,从他喉咙穿了过去。
惊醒时,崇明帝满身冷汗,他摸了摸完好无损的喉咙,又扫了眼四周,然后庆幸地发现,那只是个梦,这儿是养心殿,没有战场,没有大军,没有迅疾的马蹄声,也没有行军时密密匝匝的擂鼓声。
“皇上”负责守夜的刘公公小跑进来,“是不是做噩梦了?”
皇帝的噩梦,那都是有一定寓意的。
崇明帝绝不承认自己在梦里让那孽种一箭给射杀了,只绷着老脸,吩咐:“摆驾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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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手里的灯笼光线昏黄,一路沿着宫道而来。
咸福宫大门早就落了锁,崇明帝事先没让人过来通传,这会儿只得现让刘公公去叩门。
孙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秋葵听到声响,急急忙忙披了衣服整理好仪容出来,打开门得见崇明帝坐在明黄御辇上,当即吓了一跳,忙跪下去。
崇明帝绷着脸问:“你们娘娘呢?”
秋葵道:“娘娘已经歇了。”
“去通报一声,就说朕今儿个晚上留宿咸福宫。”
以前皇上似乎从来没有大半夜过来的。
秋葵暗暗心惊,却是不敢多问,直接去了孙贵妃的寝殿把人唤醒。
孙贵妃听得是崇明帝来了,皱皱眉,面上带着明显的不悦,她“嗯”一声,说知道了,也没想着要穿戴好出去迎接,便又继续躺下去。
崇明帝进来时,隔着半透明的红地彩绣挂帐就见里头的人背对着自己正在睡觉。
他把刘公公和秋葵等人都遣出去,掀开挂帐在床沿边坐下,安静凝视了孙贵妃好久。
孙贵妃是醒着的,但她不想看到崇明帝,便一直闭着眼睛任由他打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朕都来这么久了,爱妃还是打算视而不见么?”崇明帝伸手,要去碰她的脸。
孙贵妃一个灵巧地侧身避开,尔后坐了起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都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崇明帝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猜猜,朕先前梦到了谁?”
孙贵妃忽而挑眉,“总不能,是先帝吧?”
听她开口就是先帝,崇明帝老脸僵了一下,随即眼底泛着冷光,“朕梦到,你当年怀的那个孩子他没死,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密谋着要造反,甚至在梦里一箭把他给刺了个对穿。
崇明帝现在想想都还后怕,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那恭喜皇上,您在梦里多了个弟弟。”孙贵妃面上笑意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慌乱。
这张冷艳的脸,让崇明帝想起了他刚登基那年。
当时先帝还在北梁皇室手中,他已经成了紫禁城的主人,入主乾清宫,让内务府遣散了后宫,独独留下她。
孙贵妃孙珂,她本不姓孙,姓杨,孙是她的母姓。
杨妃是先帝整个后宫里姿容最为出色的妃子,也最得先帝信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先帝御驾亲征前,才会放心把地宫宝库的钥匙交给她保管。
当时崇明帝本想把她包装一番,直接从先帝妃子过渡为自己的妃子,但却意外地发现,她怀了三个多月身孕,是先帝的骨肉。
崇明帝大怒,让人备了药准备滑掉那个孽种,却遭她威胁,说倘若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就跟着去,他这辈子都别想拿到那把钥匙。
崇明帝之所以留她,为的就是钥匙,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便只得送她出宫去静养,打算在临盆那边动手脚,不让孩子活下来。
半年后,她在行宫临盆。
当时给她接生的稳婆,乃至身旁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都是崇明帝安排的人。
白天发动,折腾到了大半夜才生下来。
崇明帝大晚上的没睡觉等着,焦急地在寝殿里走来走去。
最终收到飞鸽传书,说娘娘诞下死胎。
崇明帝还是没能放心,次日把那几人全都传入宫来一一盘问,尤其是稳婆。
稳婆再三保证,娘娘诞下的一定是死胎。
崇明帝这才松了口气,一回头让人把他们全杀了。等孙珂调养好身子,便亲自把她接入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有不少人见到孙珂的容貌,都惊呆了,因为像极了先帝那位十分得宠的杨妃。
崇明帝却对外解释,说此女姓孙,只是容貌肖似杨妃,而并非先帝的杨妃。
皇帝都亲自解释了,底下人自然是不敢不信,纷纷当了睁眼瞎。
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真信,因为杨妃性情婉顺,孙妃却是个冷艳的,见谁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格外难相与。
再后来,孙珂诞下九公主,被晋封为贵妃。
日子一久,不管相不相信,反正现在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孙贵妃的存在,习惯了她成为宠冠六宫的女人。
说实在的,崇明帝自己都不清楚,他对这位先帝的妃子到底有没有感情,但最起码是不讨厌的,毕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美人光是皮相就能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正因如此,他才愿意拿出最大的耐心来跟她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得到钥匙的下落。
但现在,种种证据表明,当年她生下来的孩子没死,还活着。
崇明帝心里是压着火的,尤其先前还做了那么个让他脊背发凉的噩梦。
眼下瞅着孙贵妃云淡风轻的表情,他眉头一蹙,忽然伸手掐住她喉咙,将她后脑勺狠狠撞向墙壁发出“咚”地一声响,面目狰狞地瞪着她,“说!那个孽种到底在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崇明帝力道很大,孙贵妃喉咙被死死掐住,几乎说不出话,但她看向他的眼睛却始终很平静,甚至带了一抹显而易见的讥讽。
这让崇明帝心中怒火更甚,五根手指不断收紧。
只要再用点儿力,她很快就能因为窒息而死。
但最终,崇明帝还是松开了她,在她又喘又咳的时候,趁机把她搂入怀里,将脑袋埋在她颈窝,低低道了声,“对不起,是朕失态了。”
孙贵妃闻言,只无声冷笑,并未搭理他。
崇明帝嗅着她身上幽幽的清香,只觉得烦躁的心绪一下子归于平静。
缓缓松开她,他脱了外袍掀开锦被在她旁边躺下,再一次将她搂入怀,瞧着她蹙眉抗拒的模样,他笑了笑,“朕不碰你,就抱着你睡会儿。”
镇江府府衙。
太子率领一千精兵到来,陈知府受宠若惊,呼啦啦带了一群人出来跪地迎接,之后便小心翼翼地亲自招待着。
住处就安排在衙门后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鸣南下途中已经跟高哲粗略商议过剿匪计划,这会儿一到,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让陈知府把近来这几宗案子的卷宗呈上来。
陈知府马上让师爷去取卷宗,又站在一旁恭敬地解释着,“其实水匪年年都有,不过往年只要衙门一出面,还是能很快遏制住,但今年这批,实在是精悍,他们不仅人数众多,还个个熟悉水性,能打能游的,作案手法格外娴熟,护送官粮的士兵们,压根不是对手,这些人,瞧着不像是普通盗匪,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李承鸣俊眼一抬。
陈知府哆嗦了一下,“只是下官的猜测而已,或许做不得准。”
“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高哲摘下脑袋上的头盔,搁在一旁桌上,声音泛冷。
“是。”陈知府连连点头,虽然只是猜测,但那些人必须像军队啊,否则这么久都清缴不完,还不断折损人手,现在还惊动太子亲自领兵前来,岂不是更证明了他这个地方父母官无能?
不多会儿,彭师爷就捧了卷宗来,恭敬递到太子跟前,“殿下请过目。”
李承鸣接过,认真翻了翻。
上面是前些日子遭劫的几艘官船上存活下来那些人的口述,都在说这批水匪十分强悍,人数又多,每次都来势汹汹,让人防不胜防。
李承鸣看完卷宗,递给高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哲随意扫了一眼,问陈知府,“他们大概多少人?”
“这个”陈知府抹着冷汗,那些人神出鬼没的,每次来的人数都不一样,他哪里会知道啊!
李承鸣道:“官船上那么多粮食和丝绸,他们劫走之后,总要有个去处,是找地方囤起来,还是在市面上流通,你们可曾仔细调查过?”
“市面上绝对没有流通。”陈知府忙摇头,“至少,目前镇江府没见着那么多粮食流通,想来,是被囤积起来了,只是这囤积的地儿,暂时还未找到。”
高哲冷笑,“这批人要真是军队,又靠着打劫官船囤积粮食,那可就有意思了。”
陈知府听得这话,再度吓出一身冷汗。
打劫官船,囤积粮食,这样的军队只会让人想到一件事:谋反。
啊啊啊,他的地盘上怎么会出现这样一批人?
一旦事发,他这个镇江知府别说乌纱,脑袋都别想保住了!
“殿下!”陈知府扑通一声跪下去,“镇江府原先驻军两千一百人,现如今还剩一千九百人,全凭殿下和小高将军调遣。”只求能早日解决了那些来路不明的水匪,他也好早日睡个安稳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鸣眯着眼,这么短的时间,镇江府驻军就折损了两百余人,可见这批水匪的确非同一般。
“这几日有没有官船北上?”李承鸣问。
陈知府直摇头,“前些日子去一艘被劫一艘,闹得人心惶惶,下官实在不敢”
“准备一批官船。”李承鸣说:“粮食装满,孤亲自护送。”
“啊?这”陈知府惊得脸色都变了。
太子可是储君,是东宫之主,未来的帝王,怎能亲自护送官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这个小小知府还活不活哟!
高哲听出太子想引蛇出洞,皱眉道:“殿下不必亲自上阵,有末将即可。”
李承鸣却道:“孤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一批水匪如此嚣张狂妄。”
“殿下!”高哲却坚持,“别忘了,您是储君。”
“储君如何?”李承鸣望着他,眼底是坚毅的冷色,“孤自请带兵南下,是为剿匪而来,而并非纸上谈兵,孤若不出战,如何服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哲一时语塞。
的确,南下的一路上,那些三千营的精兵只是面上恭敬,事实上并没有多听话,殿下若不趁机拿出点儿实力来,是降不住他们的,到时殿下什么都没做就带着功绩回京领赏,更会被他们瞧不起,从今往后,只怕心更会偏向原先那位雷厉风行的主子肖彻。
想到这儿,高哲放弃了劝阻,摆摆手,让陈知府下去安排。
京城,肖府。
肖彻收到密报,说太子一行人已经抵达镇江府。
肖彻看完,站起身将密信烧毁,跟着提笔回了一行字,让他们按原计划行动。
之后把密信塞进竹筒,绑在海东青的脚上。
海东青嘶叫一声,扇动翅膀,很快朝着南边而去。
肖彻收了笔墨,抬步去往妙言轩。
西次间里,小宝正趴在姜妙腿上恹恹欲睡,姜妙给他讲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挑开珠帘进来,得见这一幕,冷峻的眉眼一下子柔和下来。
“厂公。”姜妙冲他招手,“你该喝药啦!”
说着,指了指小几上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小碗,碗里是苦涩的汤药。
“我亲自煎的。”姜妙不忘邀功,眉眼弯弯。
这么多年,肖彻早习惯了汤药,并不怕苦,端起小碗一饮而尽,喝得见底。
姜妙问他,“苗老的方子都调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感觉好点儿?”
肖彻在她旁边坐下,眼梢带笑,“我好没好,你不是最清楚么?”
姜妙:“”
她赶紧望了望腿上靠着的小家伙,已经睡过去了,马上抱去里间盖好被子,再出来时,狠狠瞪了肖彻一眼,“以后不准当着儿子的面乱说,没得让他小小年纪就学坏了。”
肖彻弯起唇角,凑近她,声音压得很低,“分明是你乱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只觉得耳朵痒痒的,跟着又是一阵烫,她伸手摸了摸,抬眼看他,却见那双原本邃远幽深的瑞凤眸里流转着几分缱绻,又轻又柔。
姜妙顿时就觉得心里毛茸茸地一阵软和。
她果然对他没有任何抵抗力啊!
哪怕心里叫嚣着不能轻易原谅,然而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改,还是难免被触动到。
望着她发花痴的模样,肖彻嘴角噙笑。
姜妙晃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失态,一阵羞赧,正要说点儿什么缓解尴尬,就被他摁住肩膀,轻轻推到他腿上靠着,像小宝先前靠在她腿上听故事那样。
姜妙干脆也不挣扎了,眨巴着眼睛看他,心跳却是砰砰砰的。
肖彻垂眸,带着薄温的指腹轻轻抚过她额头。
他这样带着宠意的目光注视,姜妙完全顶不住,轻咳一声撇开眼,手指随意地在他胸膛画圈圈,扯话题道:“所以,这次镇江水匪是你们安排的,对吗?”
“嗯。”肖彻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没想到自己竟然蒙对了,她又不解,“为什么?”
“为了把三千营顺利送给太子。”肖彻说:“靖国公远在凤凰关,三十万大军若无调令,不得轻易归京,而皇宫里有羽林卫和锦麟卫守护,那是皇上的人,太子手里只得个五城兵马司,京城外的三千营、五军营和神机营全是我的人,他没有任何优势。”
“可是,三千营不是没多少人吗?”姜妙之前有了解过,三千营一开初是真的只有三千人,后来慢慢扩充的,但即便是到了现在,人数也不足一万。
“别小看他们。”肖彻道:“三千营里是南齐最为精锐的骑兵,随便拉出一人来都能以一敌十。
姜妙忍不住唏嘘,“好厉害。”
想了想,又夸他,“当然了,我家相公亲自培养出来的兵,肯定不会有差的。”
这话取悦到了肖彻,眼底宠意更明显,他牵过她的手,十指交扣,神情认真,“之前的大婚,委屈你了,等将来我会再还你一个盛世婚礼。”
姜妙故意问他:“我不过就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小寡妇,你要真坐上了那个位置,还敢让我当正妻?”
“如何不敢?”肖彻说:“规矩我说了算,谁挡杀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漕运上的官船,归漕运总督管,要装粮就得开仓,然而粮仓都在淮安府。
陈知府之前只是负责水匪案,听得太子让准备官船北上,还得装满粮食,他不得不修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往淮安府,请漕运总督唐进过来一块儿商讨。
唐进早就在收到太子落脚镇江府的第一时间动身,是在半道上收到的信,看完后加快进程,四百里地,次日一早到。
南方冬天湿冷,寒风刺骨。
李承鸣以往南下都是选在气候温暖的季节,像这样大冬天的来办案,还是头一回,难免有些不适应。
这儿没有暖炕和火墙,屋里只得一个火盆。
李承鸣坐在火盆边,肩上是御寒的厚实斗篷,手里拿着镇江这一带的舆图反复看,高哲就坐在他对面。
“殿下,漕运总督唐大人来了。”这时,陈知府亲自进来禀报。
李承鸣放下舆图,“嗯”一声,“让他进来。”
陈知府退出去,不多会儿就进来个身着锦鸡补子官袍的中年男人,一张国字脸,身材发福,蓄着山羊须。
见到李承鸣,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下官漕运总督唐进,参见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鸣摆手让他起,之后又赐座,然后商议起重新备船北上的事儿。
听得李承鸣准备亲自护送官船,唐进表示担心,“粮食被劫事小,但若是殿下因此有个什么闪失,我等承担不起啊!”
李承鸣态度坚决,“孤已经决定好的事儿,无可更改。”
唐进最终只得含泪接受了这一事实,到了陈知府给他安排的房间后,写了个纸条让信鸽传出去,上面表示,太子会亲自护送官船北上,让那些人悠着点儿。
不过写密信用的都是暗号,就算信鸽被劫,上面的内容也不会轻易泄露。
传完信,唐进立在窗前,瞧着院里结了冰霜的梅花,深深吸了口冷气。
这个天,看来是真要变了。
但愿,京城那位一切顺利。
两天后,官船准备完毕,李承鸣这一千精兵外加镇江府的一千九百驻军也部署完毕。
李承鸣于傍晚时分带着高哲登上漕船,高高的桅杆扬起帆,朝着北方京津港而去。
因着之前的官船数次被劫都是在夜间,因此一入夜,所有漕船上的士兵们都开始高度警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灯被吹得摇摇晃晃,李承鸣站到甲板上,望着两岸不断倒退的万家灯火。
高哲跟了出来。
李承鸣问他,“离京之前,父皇让你杀谁?”
高哲面无表情地回:“姜旭。”
李承鸣又问:“杀了他有什么好处?”
高哲道:“当时殿下还未请缨带兵南下,皇上的意思是让末将敲山震虎,好让三千营的士兵们收收心,看清楚新主子是谁。”
李承鸣笑了,唇边一抹讥讽,“肖彻带出来的人,跟他一样有野性,更有血性,光靠威胁,是不可能彻底降服他们的,得靠实力。”
高哲其实也不想杀姜旭,因为姜旭明显就是肖彻的人,杀了他,只会加深东厂和太子的矛盾,得不偿失。
“那么接下来,就看殿下的了。”高哲道:“您若能一举把这些水匪歼灭,必能让三千营刮目相看,也能让皇上刮目相看。”
李承鸣沉默了。
他自请南下,收服三千营是真,却不是为了讨好崇明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没有过身不由己的时候?”李承鸣目光凝在岸上,问高哲。
高哲一愣。
李承鸣回过头,望着他,“你可曾反抗过靖国公?”
高哲摇头,“父亲是长辈,更是守住南齐国门的大将,他的话,是教导,也是军令。”
李承鸣又是一笑。
高哲觉得他今天晚上十分奇怪,“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孤只是在想,假如有一天,你发现靖国公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而且他还下死命令,要求你跟着他一错到底,你是选择听令,还是反抗。”
“殿下说笑了。”高哲道:“父亲忠心耿耿,戍守凤凰关多年只为保护百姓,他怎会错?”
是,靖国公没错,但他效忠的君王错了。
李承鸣抬头,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半点星子。
就在这时,巨大的漕船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船身摇晃了一下,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下有钩子,船被勾住了!”三千营副统领在下面大声喊,“大家注意防护四周!”
“殿下快进舱!”高哲一把拽住李承鸣,要把他往下面带。
“来不及了。”李承鸣俊脸冷沉,眉峰凌厉,“唰”地一声抽出崇明帝赐给他的太极剑,迎面就刺伤一个刚顺着绳梯爬上来的黑衣盗匪。
人在水下!
竟然能憋气这么久,果然不是一般的水匪。
高哲还未想完,便只听得漕船四周“哗啦啦”一阵阵破水而出的声音,岸上竟然还有弓箭手,不断地往漕船上放火箭。
岸上有百姓见状,吓得惊声尖叫。
漕船上的打斗声还在继续,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李承鸣和高哲各站在甲板一方,与水匪们缠斗。
“殿下,殿下!”
这时,一个声音急匆匆从后方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鸣趁着得空之际,回头看了眼,竟然是姜旭。
他眉峰一凛,“你来做什么?”
姜旭道:“外头危险,卑职请殿下回舱。”
李承鸣一把推开他,“管好你自己。”
说着,又是一剑挥出去,刺中黑衣水匪的左臂。
高哲看到姜旭,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原本已经答应崇明帝,等剿完匪就以办事不利的罪名,当着三千营的士兵们处置了姜旭,但刚刚殿下的言辞之间,分明是不想姜旭死。
他若不杀姜旭,便是忤逆圣意,可他一旦杀了姜旭,殿下又会不高兴。
所以这会儿,高哲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姜旭。
“滚!”高哲应付完最近的一个水匪,对着姜旭大吼一声。
姜旭没滚,淡定道:“厂公让我保护好殿下,卑职今儿便是死,也绝不能离开殿下半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鸣闻言,愣了一下,“肖彻让你保护我?”
若是没记错,他可明里暗里不知拉拢多少次了,然而肖彻的反应始终淡淡的,像是压根就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但这次,肖彻竟然明着吩咐姜旭保护他
李承鸣一时心中复杂,太极剑却不忘劈砍着岸上飞来的火箭与下面的水手。
“抓活口!”李承鸣下命令:“务必要审问出,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当时听陈知府说这些水匪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还没什么感触,但此刻真正交上手,李承鸣才暗暗心惊,不论是身手还是阵型,他们都有自己的精密布置,有条不紊,完全不乱,简直堪比朝廷正规军,哦不,他们或许比朝廷正规军还要精悍。
李承鸣在脑子里不断地搜索着,究竟是哪位藩王能培养出这么强悍的私兵。
可他对各地藩王的情况了如指掌,从未听说过谁暗地里养私兵的。
而且这种事,藩王们一般不敢做,否则一旦让朝廷发现,便会直接视为谋反。
崇明帝自己就是谋朝篡位,所以上位后,第一件事便是大大削弱各地藩王的权利,对藩王们的关注度,比对他这个太子还高。
若真有人养了私兵,崇明帝必然会第一时间知晓,那么现在这些人,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斗一直持续到半夜,水匪们按照上面的吩咐,降低实力,最终被生擒了。
整个过程做得毫无破绽。
双方都有死伤,风灯映照下的江面上,一片血红,就连刺骨的冷风中,都充斥着铁锈般的腥味儿。
李承鸣华贵的衣袍上溅了血花,他掏出帕子拭了拭剑,收入鞘之后抬步往船舱里走。
三千营副统领进来禀报,说生擒了三十余人,死伤人数正在统计。
李承鸣吩咐,“先带回镇江府衙。”
副统领犹豫了一下,呈上一枚缀着指环的剑穗,“这是卑职在水匪头领身上发现的。”
李承鸣接过一看,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
------题外话------
系统:叮~殿下你有一个小叔叔等待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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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认出,这是内务府的工艺。
听闻先帝在世时,曾命人用深海鱼骨打了三枚不一样的指环,一枚给了先皇后,一枚给了当时的贵妃,最后一枚,给了杨妃。
先皇后和那位贵妃早就不在人世,指环下落不得而知,现如今唯一知道指环细节的,只有孙贵妃,也就是当年的杨妃。
“殿下,怎么了?”高哲大步走进船舱,见李承鸣盯着那枚指环发呆,有些好奇。
李承鸣把副统领和其他多余的人遣出去,只留高哲一人,然后举着那枚指环问他,“你认不认得这个?”
高哲摇头,“没见过。”
也是,高哲才十九岁,先帝时期后妃们的东西,他如何会认得?
李承鸣也不气馁,将指环从剑穗上取下,然后掏出帕子包起来。
清理现场之后,漕船原路返回镇江府,水匪们被关进大牢。
前半夜的打斗消耗了太多体力,李承鸣泡了个热水澡就歇下了,次日一早吃过早饭便去了府衙监牢。
水匪们被关在好几间牢房里,李承鸣一一看过去,发现这些人哪怕是坐牢,那坐姿都跟别的犯人不一样,一看就是经过高强度训练的精卫,没有人出声求饶,全都在闭目养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到水匪头领所在的牢房,李承鸣停下来,凝视他半晌。
头领盘腿坐着,双手搁在膝上,阖了双眼,对外头的脚步声充耳不闻。
李承鸣掏出帕子缓缓打开,俯下身,问他,“这个是你的?”
头领睁开眼,瞧了瞧那枚指环,没吭声。
李承鸣说:“这是皇宫里的东西,你是如何得到的?”
头领还是没说话。
李承鸣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认识先帝的杨妃?”
头领仍旧一声不吭,眉心却不经意地皱了皱。
李承鸣得到想要的答案,将指环收起来,阔步出了监牢。
高哲等在外头,见他出来,低声问:“如何?”
“有些麻烦。”李承鸣俊脸上一片凝肃,“我得先去查明一件事。”
高哲又问:“那这些水匪,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关着吧!”李承鸣道,至少,等他查明这枚指环的来历。
回房后,李承鸣叫来陈知府,给他看了指环,让他贴出告示去找,看有没有人认得鱼骨指环,但凡知道细节的,重重有赏。
陈知府很快让人贴出告示,百姓们虽然对着高额赏金垂涎欲滴,却从未听说过什么鱼骨指环,于是一个个只得望钱兴叹。
李承鸣等了两日,都没办法得到关于鱼骨指环的任何消息,他不想再浪费时间,让高哲率领三千营的精兵们在后面押送那三十余个水匪,他则是带着亲卫先行一步。
抵达京城时,已经腊月中旬,到处都充斥着浓浓的年味儿。
太子擒获镇江水匪有功,崇明帝龙颜大悦,特地为他设了宴,还专程让刘公公来请肖彻。
肖彻心知崇明帝是想显摆一下三千营已经尽数归于太子麾下,便如了他的意。
太子一直想着鱼骨指环的事儿,开宴过程中没说几句话。
散席后,太子去了凤栖宫,把指环拿出来给魏皇后看,问她,“母后认不认识这个?”
魏皇后一看就变了脸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东西,你哪来的?”魏皇后愕然看向李承鸣。
李承鸣道:“剿匪时在水匪头领身上发现的。”
“这不可能啊!”魏皇后接过指环,仔细翻看着,的确是内务府的工艺,他们做的东西,都会在不易看到的地方刻上标识。
这枚指环上,明显就有内务府的标识。
“母后认识?”见魏皇后神情异样,李承鸣忍不住问。
魏皇后皱着眉道:“先帝时期,有一年我曾陪你父皇入京过年,当时先帝在宫宴上赐了好多东西,其中就有三枚十分特殊的鱼骨指环,一枚给了先皇后,一枚给了当时的谢贵妃,最后一枚,给了杨妃。因着材质特殊,内务府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打磨出这么三枚来,一亮相就让嫔妃们羡煞不已。”
“后来呢?”李承鸣追问,“那两枚去了哪?”
“先皇后和谢贵妃那两枚,随着葬入皇陵了。”魏皇后说:“剩下的这枚,只可能是杨妃的。”
越想越心惊,魏皇后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鸣儿你先前说,这枚指环是在水匪身上发现的?”
“是。”李承鸣道:“但事后儿臣去问了,他们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魏皇后道:“指环肯定是杨妃的,但她现在成了你父皇的贵妃,你父皇安插了很多眼线在她身边,她不可能有机会去勾结什么水匪,除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非什么?”李承鸣满心着急。
“除非是她在宫外养胎那个时候给流出去的。”魏皇后极其不愿提起这桩皇室丑闻,因此面上带了几分嫌恶。
养胎的事儿李承鸣知道,据说杨妃当时怀的,是先帝的最后一个子嗣,然而刚生下来就死了。
怎么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种事在后宫里,太常见了。
更何况崇明帝一心想把杨妃变成自己的女人,他绝对不可能再留下先帝的种。
魏皇后轻叹一声,“反正当时的知情人全都被杀了,咱们现在也只是母子两个私底下说说嘴,出了这道门,鸣儿你可要慎言。”
“儿臣知道。”
他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李公公的高喊声,“皇上驾到——”
魏皇后神情紧绷,忙给李承鸣递了个眼色,李承鸣快速将鱼骨指环用锦帕包起来塞进袍袖里,然后随着魏皇后出去恭迎崇明帝。
崇明帝意味不明地眼神在李承鸣身上扫了一圈儿,“太子先前在宴上心不在焉的,散了宴倒是兴致颇高,都不去找朕汇报汇报剿匪情况就直奔凤栖宫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鸣不疾不徐道:“儿臣只是一段时日未见母后,有些想念她。”
崇明帝冷哼一声,一改先前在宫宴上的和颜悦色,目光嗖嗖戳过来,“朕要杀的人,你为何拦着?”
李承鸣早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倘若父皇真觉得杀了姜旭便能让三千营的精兵们心甘情愿归顺于我,那儿臣现在便可快马出城去杀了他立威。”
崇明帝一阵气怒,“很好,你现在是越来越敢顶撞朕了。”
魏皇后一惊,忙出声给儿子打掩护,“皇上,鸣儿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他这么做,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够了!”崇明帝不想听任何解释,“念在你此次剿匪有功的份上,朕不跟你计较,倘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魏皇后终于得以松口气。
李承鸣谢了恩,站起身。
崇明帝发完火,直接拂袖离开。
魏皇后亲自送着出去,再回来时,见李承鸣站在廊下发呆,她耐心劝道:“鸣儿,你是太子,是储君,皇上那么多皇子里,就属你最得他看中,明明隔着那个位置只一步之遥,只要你安分守己,乖乖听话,将来就一定能继承大统的,可你怎么老是跟他过不去?”
“母后。”李承鸣抿了抿唇,“顺他的意,我心难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又忘了母后常跟你说的。”魏皇后沉下脸来,明显是有些生气了。
“生在皇家,污浊是常态,清白有罪么?”李承鸣嘴角嘲弄,“他若真觉得自己没错,为何不计一切后果把那位留在后宫也要找到推背图?”
还不就是因为心虚,想通过推背图预知后事,好提前逆天改命么?
魏皇后忙捂住他的嘴,眉目严厉下来,“鸣儿,这些话往后不可再说!”
离开凤栖宫,李承鸣发现肖彻还未出紫禁城,他坐在软辇上,看了看宫道上那抹修长挺拔的背影,出声,“肖督主,怎么还没出宫?”
“在等殿下。”肖彻停住脚步,回身冲他行了个礼。
李承鸣有些意外,“等我?”
肖彻颔首,“姜旭能活着回来,微臣得谢过殿下。”
李承鸣喊了声停,之后下了御辇,走到肖彻旁侧,莞尔道:“我说过,我不会对你刀剑相向,你的人也一样。”
话完,想到什么,他屏退左右不让他们跟上来,从袖袋里掏出锦帕打开,呈到肖彻面前,“对了,你认不认识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看了一眼,反应很淡。
李承鸣说:“我知道这天底下的事儿,但凡你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所以”
“殿下。”肖彻打断他,“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李承鸣从未与肖彻这般谈过话,心情有些亢奋。
“那此地不宜说真话。”
“肖督主不妨移步东宫。”李承鸣盛情邀请。
肖彻瞥了眼不远处的黑影,不动声色地跟着李承鸣去往东宫。
那黑影正是崇明帝的眼线,他没听到先前太子跟肖督主说了什么,却看到肖督主去了东宫,于是赶紧跑回乾清宫汇报。
崇明帝正在练字,闻言,怒得生生把笔管给折成两截。
那个孽障!先前才警告过他,他一回头竟然就给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宫,重华殿。
李承鸣带着肖彻入了书房,亲自给他倒茶,之后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问他,“先前肖督主所说的实话是什么?”
“皇上前些日子曾让微臣去查过孙贵妃的一些旧事。”肖彻道。
李承鸣面露讶异,“竟然有这种事?”他竟然丝毫不知情!
“那后来呢?”李承鸣问:“你查得怎么样了?”
“刚查到一半,就被皇上给制止了。”肖彻半真半假地说:“或许是不想让我这个当臣子的知道太多事。”
李承鸣迟疑片刻,“你查到什么了?”
“查到孙贵妃当初在栖霞山行宫养病时,曾经把一枚很特殊的指环送给了当地一个农妇,具体是什么指环,微臣没见过,不过先前殿下给微臣看的那枚,倒是颇有些符合。”
如此,就更能说明指环是杨妃的了。
那杨妃为何把指环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鸣满心疑惑,“然后呢?”
肖彻摇头,“只查到这儿,皇上就没再让继续查下去。”
李承鸣有些遗憾,但总归是有了线索。
栖霞山行宫离着镇江府并不远。
杨妃当年把它送给当地的农妇,二十四年后,指环又在镇江府出现。
李承鸣揉揉眉心,总有种什么惊天真相要浮出水面的预感。
肖彻走后,他叫来自己的亲信,“即刻前往栖霞山行宫附近打探鱼骨指环的消息。”
肖彻回到府上,姜妙还没睡,灯火幽幽。
见他回来,她起身替他解下披风,又给他塞了个暖手炉,这才问:“怎么宫宴去了这么久?”
肖彻如实道:“后来碰上太子,去东宫坐了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微愣,“你就这么去东宫,不怕皇上起疑心?”
“现在要的就是他起疑。”
肖彻被她拉着去暖榻上坐下,满身的雪寒冷气很快消散,暖呼呼的。
“那太子找你干嘛?”姜妙又问,顺手用巾布包着,把炭盆上煨着的姜汤倒进小碗里,递到他跟前。
肖彻接过吹了吹,喝下大半。
“这次剿匪,太子只得了个鱼骨指环,他要想借此查出二十四年前的事,太难了,我得提前给他一些线索。”
“这事儿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姜妙忍不住哀嚎,“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很快了。”肖彻喝完姜汤,将小碗放回桌上,“承恩公最近奉命,带着锦麟卫在查我的身份,只要我们线索给的及时,他们就花不了多长时间。”
这种时候,姜妙再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给他一句,“不管如何,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真的守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离着镇江府一百多里的江宁府,有座栖霞山。
栖霞山下有个石桥镇,镇上最近来了一批人,整齐划一的锦衣佩刀,飞马掠过之处,扬起阴风阵阵,领头之人是个华袍中年男子。
茶楼里,百姓在津津乐道。
“啊,先前过去那些人,瞧着像是京城来的。”
“那可不,锦麟卫呢!”
“锦麟卫怎么会来咱们这儿?”
提起早就不被先帝所重用的锦麟卫,百姓们并没有像听到“东厂”名头那般闻之色变。
“应该是办案吧!”
“办案不是有东厂么?”
“听说厂公娶了妻,成日里窝在温柔乡,都不大管事儿了,想来,皇上是准备扶持锦麟卫了。”
“啊!皇上英明神武,东厂嚣张跋扈作恶多端,早就该连根拔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西头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被包了场,掌柜刚退了房钱把多余的客人赶出去,回头对着大堂内坐得整整齐齐的那批人点头哈腰,“几位爷还有何吩咐?”
领头的正是承恩公,他掏出一锭银子搁在桌上,语气极冷,“打听一人。”
“谁?”掌柜的瞧着那锭银子,眼神儿直冒光。
“姓何,二十多年前曾住石桥镇。”
“这”掌柜的犹豫道:“镇上姓何的可不止一家,爷不妨再说具体点儿?”
承恩公冷眸一扫,那掌柜直打哆嗦。
“是个妇人。”承恩公指尖在水曲柳桌上轻轻敲着,“手上得过一枚鱼骨指环。”
“鱼骨指环?”这么一说,掌柜的好像有点儿印象了,“原来爷说的是何二姑啊,她早就疯了!”
“疯了?”隔着承恩公不远处,锦麟卫指挥使周岩蹙起眉头,“何时疯的?”
“二十多年前就疯了。”掌柜的说:“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他男人上山打柴被毒蛇咬死,她儿子刚生下来就夭折,后来她成天拿着一枚稀奇古怪的指环,见人就说那是宫里来的宝贝。
谁人不知他们家祖上几代贫农,八成是想钱想疯了,不知从哪弄来个破玩意儿就喜得跟捡了钱似的,还到处跟人炫耀,大家都骂她疯子。日子一久,她疯得更厉害,后来她婆婆突然死了,好多人都说是她杀的,但没证据,她也不报官,事儿就这么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原本还以为,她熬不了多久的,但没想到啊,后来竟然有人花大价钱从她手里把那玩意儿给买走了,她不缺吃喝,连田也荒废了,成天窝在家里,神叨叨的。”
“谁买的?”周岩问。
“不清楚。”掌柜的摇头。
周岩看了承恩公一眼。
承恩公道:“既然人还在,那就先休息一晚,明早再登门。”
这天傍晚,镇上又来了另一批人,身着黑袍,兜帽笼住戴了面具的脸,骑马速度飞快,像是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凶兽白天出来觅食。
这批人正是太子李承鸣培养多年的亲信。
先前才来了一批杀气腾腾的锦麟卫,现在又来一批黑袍卫,小镇上百姓人心惶惶,全都不敢在街上逗留,纷纷往家赶。
雪后湿滑的青石街上,只剩越来越急促的马蹄声。
为首的黑袍卫突然勒住缰绳,骏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他跳下来,“唰”一声抽出长剑,直接抵在小贩的脖子上,问了句什么,小贩战战兢兢地指了路,他收了剑,又扔下一锭银子,之后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人踏雪而去。
这天晚上,何二姑家里不太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来个黑袍卫将她家的土墙小院团团围住。
为首的推开木门进来,往那一站,冷气森森,好似来索命的无常。
何二姑的眼睛在儿子夭折那年哭瞎了,光线太强或太暗她都看不了路。
听得动静,她点了油灯摸索着门框出来,“谁?”
大概也是察觉到了外头的不对劲,她声儿有些颤。
“你就是何二姑?”为首的黑袍卫上前两步,仔细打量她。
“找错人了。”她“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黑袍卫撞开门进去,就见何二姑跪在地上,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虎蛋虎蛋快显灵。”
黑袍卫:“”
这些天,他们挨个儿盘查了栖霞山下大大小小的镇子,才终于查到线索,当年那个得了鱼骨指环的农妇住在石桥镇。
眼前的何二姑是最后的希望了,倘若这次再落空,殿下一定会怪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儿,黑袍卫蹲下身,面具下的声音难得的有耐性,“虎蛋是你儿子?”
听到“儿子”两个字,何二姑直直打了个哆嗦,之后,一个劲摇头,“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黑袍卫却不管她说什么,只问:“二十四年前,你得了个鱼骨指环,谁给你的?”
“我不知道,别问我”何二姑还在哆嗦,她双手往地上摸索,似乎要找什么东西。
这时,耳边只听得“唰”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很快,她就感觉脖子里凉飕飕的,那泛着寒光和冷气的利剑正抵在她喉咙口。
何二姑牙关哆嗦得更厉害。
“老实交代,饶你不死!”黑袍卫发出最后警告。
“指环不是我拿的,是我婆婆。”何二姑咬牙切齿好一阵,便呜咽起来,“我儿子没死,生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他哭了,可是,我婆婆抱了他去栖霞山上换银子,还带回来一枚指环,银子她私藏了,我就抢了她的指环。可是他们都说,那指环是破玩意儿,不值钱。
我一气之下,跑回来找我婆婆要儿子,她就打我,我不是故意杀她的,我只是被打得好疼好疼,所以就推了她一下,结果她自己撞到桌子角,所以死了。”
说到这儿,何二姑停顿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死了,死了好啊!她该死,她该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袍卫蹙眉,“所以,那枚鱼骨指环,是你们用孩子换来的?”
“死了好啊哈哈哈”何二姑还在疯癫大笑,“她杀人偿命,她该给我儿子抵命”
黑袍卫手上力道加重,何二姑的脖颈里很快出现一丝血痕,她吓得惊叫一声。
“好好说话!”黑袍卫语气冰冷,“那些人为什么要抱走你儿子?”
“婆婆说,他们需要一个死婴。”何二姑一想到那个“死婴”就是自己的儿子,忍不住涕流泪下。
所以,当年杨妃诞下的死婴,其实并非她亲生,而是从山下抱去顶替那个孩子的。
“活的呢?去哪了?”
“我不知道。”她那天晚上刚临盆,生下不久就睡过去了,哪里会晓得外头的事。
“太子殿下的人消息果然灵敏。”
小院里突然传来承恩公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袍卫愣了下,快速收了剑站起身,望向来人,就见承恩公带着周岩等一众锦麟卫,已经把何二姑的院子包围得水泄不通。
“我还打算明儿一早来,却不想让你们抢了先,问得如何?”承恩公挑眉,眼底却是冷笑。
黑袍卫沉默着没说话。
“不会问就滚出去!”承恩公直接下逐客令。
黑袍卫不想跟他发生争执,抬步走了出去。
承恩公居高临下地望了何二姑一眼,缓缓蹲下身。
前后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承恩公才推门出来。
屋里何二姑早就哭成一团。
黑袍卫上前来,“人是我们先找到的,公爷问得消息,总不能一人独吞吧?”
承恩公看他一眼,那眼神,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四年前,孙贵妃诞下先帝子嗣,与前东厂督主肖宏勾结,以死婴换走活婴,养在东厂二十余年,这个消息,够么?”
当年被换走的活婴,竟然养在东厂!
承恩公似笑非笑,“二十四岁,肖宏亲手养大的,还用我告诉你是谁?”
除了肖督主,再无第二人选。
黑袍卫面具下的脸狠狠惊住。
得了消息,黑袍卫日夜兼程,总算是赶在承恩公他们之前回到京城。
东宫。
李承鸣得了消息之后,坐在书案后半晌没反应。
肖彻竟然是他的小叔叔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整整一天,太子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传唤任何人,也没传饭。
太子妃担忧不已,来了书房外,就见房门紧闭,罗忠守在外头。
“娘娘。”得见太子妃,罗忠走过来打招呼。
太子妃面色焦急,“殿下这是怎么了?”
罗忠也不大清楚,只摇头。
太子妃上前几步,一手拎着食盒,另外一只手轻轻敲门,“殿下”
李承鸣正痛苦地伏在案上,听到声音,他下意识地问:“谁?”
“殿下,是臣妾。”太子妃温声道:“听闻你一天水米未进了,臣妾来送晚膳。”
“孤没胃口,拿走吧!”李承鸣没打算让太子妃进来。
太子行事一向稳妥,就算有拿不定主意的,也一定会跟她商议。
像这样不声不响地把自个儿关在书房里,大婚以来这还是头一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妃的心情更沉重了,“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能否同臣妾说说?”
李承鸣坐直身子,道了声,“进来。”
太子妃这才伸手推开门,缓步走到他的书案前,动手将食盒打开,把里头的吃食取出来。
“殿下饿了一天,不吃饭可怎么行?”
一面说,一面把小碗推过去,又给他递筷子。
李承鸣是真没胃口,但还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随便吃了几口。
太子妃瞧着他精神萎顿的模样,难免心疼,“殿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承鸣摇摇头,他不想说,不敢说,更不知该如何说。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信任肖彻,想拉拢肖彻,是因为有一双明辨是非的眼,能分得清忠奸。
但现在,肖彻成了先帝的最后一个儿子,他的小叔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通过那枚鱼骨指环,他不难猜出,之前那些镇江水匪,便是肖彻的人。
也就是说,肖彻在准备谋反。
那他身为太子,领兵南下剿匪,剿了小叔叔的精兵,现在全都关押在刑部大牢里,算是惩恶扬善,还是助纣为虐?
上天好像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宁儿,我似乎做了件错事。”他看向她,眼神里褪去东宫太子的孤寒傲气,只剩迷茫与纠结。
太子妃年长他两岁,见状,像以往那样让他靠在自己颈窝,然后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抚,“没关系的,圣贤都会犯错,更何况,殿下只是个凡人,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我都陪你面对,陪你承担。”
李承鸣闭上眼睛,每次碰上烦心事,似乎只有她在旁边,他才能感到少许的安宁与平静。
乾清宫里,崇明帝刚得到承恩公带回来的消息,说已经证实了肖彻就是当年孙贵妃生下来的孩子。
虽然早就有猜疑,但此刻亲耳听到被证实,崇明帝还是狠狠震惊了一把。
他这些年,果真养了头狼在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非他警惕,一直想除了东厂,只怕现在,皇位都不知落在谁手上去了。
但,崇明帝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因为这么一来,就证明他被孙贵妃和肖宏联手耍了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啊!奇耻大辱!
“会不会有误?”崇明帝面色纠结,“朕怎么瞧着,肖彻跟孙贵妃长得不像。”
承恩公道:“皇上要这么说的话,昭阳公主跟贵妃娘娘长得也不像,莫非她不是亲生的?”
崇明帝一听,恼了,“胡说八道什么!”
承恩公回归正题,“太子殿下那边已经得知了肖彻的真实身份,皇上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呵!”崇明帝冷笑,“之前没动他,是朕觉得他还有用,现在既然已经证明了身份,朕如何还能留得他?”
说着,把刘公公喊进来,“去东厂知会一声,传肖督主觐见。哦对了,把太子也传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炷香的时辰后,肖彻和太子一前一后到达乾清宫,俩人在乾清门外碰了头。
上一次见肖彻,还是庆功宴那晚,他请肖彻去东宫坐。
没想到再次相见,肖彻已然成了他的小叔叔。
一直到现在,李承鸣都还没办法接受全部的事实。
“殿下。”肖彻没有着急进去,对着他拱手行了个礼。
“小”李承鸣走过来,虚扶住他,“肖督主客气了。”
肖彻站直身子。
李承鸣又问他,“你知不知道,父皇传你来做什么?”
“不知。”肖彻面色很平静。
果然,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东厂只查出鱼骨指环的下落,父皇就把这桩案子交给了承恩公,想来,就是怕肖彻提前得知自己的身世吧?
所以,那些镇江水匪,其实是老爷子的安排,肖彻并不知情?
想到这儿,李承鸣内心更为复杂。
“走吧!”他道了声请。
俩人并肩入了乾清门,罗忠等下人远远跟在身后。
李承鸣似乎颇有兴致,跟他聊起过往,“听说肖督主很小就跟着老爷子了,你也跟东厂绝大多数人一样,是孤儿吗?”
“应该是。”肖彻颔首。
“那你能从这么多孤儿里头脱颖而出得了老爷子青眼收为义子,可见本事不一般呐!”
肖彻淡笑,“殿下过誉了。”
李承鸣又问,“你可曾想过,去找自己的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过。”肖彻说:“但没找到。”
俩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大殿。
承恩公还站在里头,见着肖彻,一双老眼似笑非笑,冰冷而漠然。
肖彻上前,给崇明帝行礼。
崇明帝皱着眉,目光如炬地盯在肖彻身上。
以前他做过猜测,做过假设,假设肖彻是孙贵妃的亲生儿子。
但又一次次地被他给否定了,因为肖彻长得不像。
然而现在,所有的猜测和假设都成了真。
那个在行宫被生下来被掉包养在东厂二十余年的孽种,就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崇明帝心里翻腾起滔天怒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他必须得忍着。
“父皇。”李承鸣也见了礼,“不知您让肖督主和儿臣一同前来,所为何事?”
崇明帝抚了抚玉扳指,视线在肖彻平静无澜的面上停顿片刻,“上次的案子已经审出来了,孙贵妃勾结水匪意图谋反,朕现在命你们二人即刻前往咸福宫,把孙贵妃抓起来。听说东厂审案的本事一流,那就关在东厂大牢,太子陪审。”
李承鸣俊脸微僵,“父皇”
崇明帝冷眼望他,“你有异议?”
“儿臣不敢。”李承鸣双手蜷了蜷,余光看向一旁的肖彻。
肖彻并没有有太大的反应,只安静站着,等崇明帝说完,应了声“微臣领旨”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李承鸣想着,他应该很难受吧?
亲生母亲被同父异母的兄长囚禁二十余年,现在明明已经得知他的身份,却不肯挑破,非要让他亲手把自己的母亲抓捕起来再严刑拷问。
这跟杀人诛心有什么分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家这潭水,真脏。
有那么一刻,李承鸣感到深深的无能为力,他选择不了出身,似乎从落地那天开始就注定了要为这桩皇室丑闻添柴加火。
一刻钟后,咸福宫。
秋葵白着脸跑进来,“娘娘,娘娘不好了,皇上下旨,要让肖督主和太子殿下一同把您给抓捕起来关入东厂大牢。”
孙贵妃正在焚香,闻言,手中镊子拨了拨瑞兽香炉里的沉水香,淡淡“嗯”了一声。
秋葵直接急哭,“娘娘,都这时候了,您怎么还无动于衷的,咱们去乾清宫,求皇上赦免,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孙贵妃拿过线香,把香炉里的沉水香点燃,待镂空香炉盖里升起袅袅青烟,她才往一旁的罗汉床上坐了,摆摆手,“你退下吧!”
“娘娘?”秋葵满脸惊愕。
咸福宫这位,可一向是宠冠六宫的主儿,虽然平时性子骄纵任性了些,但毕竟有皇上宠着,哪里就能犯下勾结水匪的大罪了?
这不摆明了有人蓄意陷害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贵妃歪了歪身子,撑着脑袋,缓缓闭上眼,没再同秋葵说话。
秋葵急得额头上直冒冷汗。
不多会儿,便听得外头传来重甲士兵们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秋葵脊背一僵,忙起了身匆匆跑出殿门,就见太子连同肖督主领着一队羽林卫进来。
秋葵扑通一声就在那二人跟前跪了,嘴里哭求着,“殿下,肖督主,我们娘娘是清白的,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宫妇人,怎么可能勾结水匪,这中间一定有误会,还请殿下明察,请肖督主明察!”
秋葵高声喊完,咸福宫其他下人也都纷纷跑来跪下,异口同声地求着饶,一个个战战兢兢。
李承鸣垂眸望着他们,他也不想的,然而镇江水匪是他亲手抓获,头领身上的鱼骨指环又出自孙贵妃之手,她勾结肖宏私养精兵是铁铮铮的事实,现在父皇下了令,他于情于理都该把孙贵妃抓起来。
想到这儿,李承鸣心一横,对身后的羽林卫道:“进去抓人!”
秋葵哭得更厉害,“殿下,殿下饶命啊,娘娘她是无辜的!”
李承鸣内心沉重,迈着步子走进孙贵妃的起居间,就见她歪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身后靠着个大迎枕,华美繁丽的宫装铺陈在罗汉床边沿,朱唇雪肤,曼妙妖娆得好似吸人眼球的曼陀罗花,却浑身是剧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鸣望着眼前既是他庶母又是庶祖母的女人,忽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回头看了肖彻一眼,却见他站在门外没进来。
考虑到肖彻下不了手,李承鸣只得蹙眉当了恶人,指挥着羽林卫,“带走!”
又拱手道:“娘娘,得罪了。”
孙贵妃缓缓睁眼,瞧着他,只笑了笑没说话。
李承鸣不敢直视她,尤其是羽林卫给她上镣铐的时候。
那哗啦啦的铁链声,听得他心里烦闷。
孙贵妃到底还是被铐了起来,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李承鸣一眼,“没想到,李硕恶贯满盈坏事做尽,竟然能养出你这样一个不同流俗的儿子来,我很意外。”
李硕,便是崇明帝的名字。
李承鸣狠狠一震,抬头时,却只见孙贵妃铐在枷锁下的孤美背影越走越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得见娘娘被铐走,秋葵嚎哭起来,膝行来到肖彻脚边,伸手拽住他的袍摆,“肖督主,娘娘一向最信任您了,求求您,救救娘娘吧!”
李承鸣呵斥一声,“胡说什么!”
又吩咐剩下的羽林卫,“即日起,看守好咸福宫,若无孤的命令,禁止任何人出入。”
话完,叫上肖彻,“肖督主,咱们该走了。”
以他父皇的手段,既然抓了孙贵妃,接下来肯定要严审,而且,还会让肖彻亲自去审。
儿子审问生母,这无异于杀人诛心。
肖彻暂且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不管如何,现在都不是对他坦白的时候,否则容易误事儿。
俩人刚走出咸福宫,朱漆大门就被羽林卫重重关上,只听得里头传来秋葵等人的痛哭哀嚎声。
肖彻充耳不闻,黑缎皂靴踩在未化完的积雪上,肩头翎羽金纹披风渗了风雪,与他此时的神色一般,冷漠而疏离。
“殿下,殿下”
这时,东宫大太监甩着拂尘小跑过来,低头禀道:“皇后娘娘有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向宠冠六宫的孙贵妃被崇明帝以“勾结谋反”之罪给抓了,这样的事自然会轰动后宫,不止后宫,很快,就会轰动全京城,乃至全南齐。
李承鸣跟肖彻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凤栖宫。
凤栖宫里,魏皇后已经得了孙贵妃被抓的消息,急得脸色发白。
李承鸣进来时,她才肯坐下来,问:“鸣儿,到底怎么回事?孙贵妃她怎么就”
“说来话长。”李承鸣言简意赅,“此事牵连甚广,一时半会儿肯定处理不好,不过母后放心,儿臣会保护好自己,现在还赶着去东厂,就不多留了,母后保重。”
说完,都没等坐下喝杯茶,便匆匆出了凤栖宫去找肖彻。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孙贵妃被抓的消息很快就水波一般漾开来,让原本就因着年关将近喜庆热闹的大街小巷更沸腾了。
肖府,妙言轩。
姜妙一大早就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出事儿,她不停地让元奎几人出去打探消息,就怕厂公有什么不测。
果然没多会儿就传来了孙贵妃被抓入东厂大牢的噩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然抓入东厂,崇明帝摆明了就是想让肖彻亲自去审孙贵妃。
怎么厂公之前没跟她说过还有这种计划?
姜妙皱皱眉头,随即拉上小宝,去了老爷子的德荣堂。
冯公公守在外头。
见到她,有些意外,“夫人怎么过来了?”
姜妙问:“老爷子在吗?”
“这”
“我有急事儿找他。”姜妙一面说,一面往里瞅。
刚好就瞧见苗老从老爷子屋里出来,肩上并没有扛药箱。
老爷子病了?
姜妙暗忖,要真不舒服,苗老过来诊脉要开方子什么的,药箱不能少啊,怎么什么都不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着,苗老已经朝院门口方向走来。
姜妙唤住他,“老爷子是哪儿不舒服吗?”
苗老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过来,愣了一下,笑道:“天寒,老爷子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我来给他按摩疏通疏通筋骨。”
“原来如此。”姜妙点点头,没再多问,拉着儿子径直往里走。
老爷子坐在罗汉榻上喝茶。
姜妙进去时,仔细看了看他,面色跟往常一样,瞧着挺精神。
“义父。”姜妙屈膝行了个礼。
小宝也喊:“爷爷~”喊完就跑过去要爷爷抱。
老爷子便笑着把他抱坐在膝上,尔后看向姜妙,“怎么过来了?”
姜妙小声说:“贵妃娘娘被抓入东厂大牢了,这事儿您听说了没?”
“刚得的消息。”老爷子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大婚那天晚上,就把他对姜妙坦白身世的事儿告诉了老爷子。
在老爷子面前,他从未有过隐瞒,更没有任何秘密。
“不知义父有没有应对之策?我很担心。”担心崇明帝会真的让厂公去严审孙贵妃。
“外面的事,无需你管。”老爷子语气淡漠,显然没想过要告诉她任何关于他们的计划,“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最好是留在府上别出去。”
姜妙一直都能感觉到,老爷子把她当外人,这大概也是孙贵妃本人的意思吧?
点点头,姜妙应声,说自己知道了。
小宝又在老爷子下巴上一阵摸,等跟着姜妙出去,他才蹙起小眉头。
姜妙心里藏着事儿,就没注意到他。
小家伙满心纳闷,他在梦里面没见过老爷子,但隐约记得好像在谁的下巴上摸到过胡须,他最喜欢扯那人的胡须了,扯得那人胡子一翘一翘的。
竟然不是爷爷。
难道他记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头时,小宝见姜妙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娘亲,怎么啦?”
姜妙抬手摸摸他脑袋,“没事儿。”
其实姜妙不说小宝也知道,爹爹要造反当皇帝了,终于要跟梦里面重合了。
只不过,梦里面没有娘亲,现实中有。
想到这儿,小家伙就觉得说不出的幸福。
姜妙回到妙言轩,就听青杏说姑太太来了。
得了老爷子警告不能出去,姜妙也怕自己拖后腿,正愁闲得无聊,不想姑妈就来了。
“快快有请。”她喜道。
不多会儿,姜秀兰就带着儿媳邹缨挑帘走了进来。
邹缨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尽管衣裳穿得很宽松,还是能看出小肚子圆鼓鼓的。
“我还以为就姑妈一个人呢!没想到,小嫂嫂还挺着肚子跟过来。”姜妙一面说,一面吩咐青莲去给邹缨温牛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闲得都快发霉了。”邹缨嘟囔着,“婆婆不让我去庄子上,相公又在军营里,妙娘你也不去找我,那我不就得自个儿来找你了吗?”
姜妙不好说自己不能出去,只道:“最近天气太冷,整个人都懒了,等过年吧,咱们再聚在一块儿吃个团圆饭。”
这时,青莲端了温牛乳进来,送到邹缨旁边的小几上,邹缨端起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胃里暖暖的。
姜妙见她喜欢,便道:“家里多着呢,一会儿我让他们给你送些新鲜的过去,反正我也不爱喝,放着浪费了。”
又问她,“表哥回京以后,有没有回家看你?”
“来的。”邹缨小脸微红,“回京当天托人来给我报平安,隔天又请了半天假回来看我,说自己安然无恙,让我放心。但我知道,这都是因为厂公,他才能平安回来,还是得谢谢厂公。”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姜妙笑道。
姜秀兰瞧着姑嫂俩聊得起劲,突然站起身来,说有事儿要找冯公公,就挑帘出去了。
她直接来到德荣堂,没进去打扰老爷子,直接把冯公公叫出来,拉到没人的地方,这才小声问,“我来的路上听说孙贵妃被抓入东厂大牢了,怎么回事儿?”
冯公公道:“应该是厂公的身世暴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秀兰吓得面色一白,“一直都瞒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暴露了,是不是有人走漏消息?”
走漏消息的人,正是厂公自己。
冯公公却不好跟她说实话,毕竟这些可都是老爷子和贵妃娘娘的计划。
“天塌了还有老爷子顶着呢,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冯公公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不该问的,你别问,否则老爷子该不高兴了。先前夫人才来过德荣堂,想打探消息来着,老爷子都没搭理她,更别说你了。”
姜秀兰没想到姜妙亲自来都不好使,愣了愣,“行吧,我不问了,既然你这么忙,把府上的账册交给我,我帮你核对了,省得你又要操心外头,又要操心内账。”
冯公公瞧着她,忽然笑了笑,“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姜秀兰斜他一眼,“都几十岁的人了,又不是拎不清的,既然你说不能问,那我就不问呗,反正我现在满心都是孙子,才懒得管你们。”
冯公公拉过她的手,“等大事成了,庄子上的活儿有的是人会操心,到那时,你就什么都别管了,回家享清福,我们俩攒了这么些年的银子,足够养活儿孙还安度晚年的。”
姜秀兰等这一天等好久了,哽咽点头,“行,那我等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承恩公府,燕归堂。
院儿里铺了不少雪,负责洒扫的两个丫鬟在低声说着孙贵妃勾结水匪意图谋反被抓入东厂大牢的事儿。
李敏薇靠坐在雕花门板后,一字不漏全听到了,然后抱着双膝,肩膀微微抖动,小脸上没了血色。
这时,只听得外头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往后谁再敢乱嚼,就拔了她的舌根子去喂狗!”
正是廖嬷嬷。
李敏薇往旁边挪了挪,不多会儿,就听房门“吱呀”一声,廖嬷嬷推门进来,四下扫了一圈才发现李敏薇竟然坐在门板后,脑袋埋在膝盖上。
她嫁到承恩公府后,吃食上有所改善,肌肤养得白白嫩嫩,以前瘦竹竿儿似的小身板也见肉了,但因着年龄小,骨架小,乍一瞧上去,还是小小的一个,尤其这会儿蹲坐在那,更是小小的一团。
廖嬷嬷也没跟她说话,只是进来确认一下李敏薇的状态,转身就要出去。
这时,院门外有婆子的阻拦声传进来,“驸马爷,您不能进去。”
廖嬷嬷眉头一皱,抬步往外走,就见傅经纶站在外头,手里拎着个食盒。
京城第一公子天姿玉容,往那儿一站便是一道风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在廖嬷嬷眼里,不管是谁,来了就得止步。
从傅经纶手里接过食盒,她面无表情道:“驸马爷请回吧!”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傅经纶每次来,都会被那两个婆子和廖嬷嬷拦在外头。
他墨眉微蹙,问廖嬷嬷,“你刚刚喊我什么?”
廖嬷嬷一愣,随即答道:“驸马爷。”
“呵!”傅经纶冷笑,“你还知道我是驸马?”
“让开!”傅经纶彻底沉下脸来。
若是往日,拦了就拦了,他把食盒交给她们便会原路返回,但现在,孙贵妃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进去看看自己的妻子,谁敢拦?
廖嬷嬷还想说什么,就见傅经纶一记冷眼斜过来,“再多嘴,拔了你舌头!”
廖嬷嬷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往里走,等回过神来,赶紧拎着食盒小跑跟上去,然而刚到正屋外,就被傅经纶“嘭”地一声关在外头。
“嬷嬷,怎么办?”其中一个婆子焦急道:“娘娘可吩咐了,不让驸马爷碰公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嬷嬷也没料到傅经纶今儿脾气这么大,只绷着脸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做不了别的,娘娘那边,先瞒着吧!”
另一个婆子道:“可我先前听说,娘娘被抓了”
“混说什么!”廖嬷嬷冷嗤,“娘娘的事儿,也是你个老货能随便议论的?”
那婆子马上闭了嘴不敢再说。
把二人呵斥出去,廖嬷嬷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眉头深深皱起。
房里。
李敏薇还靠坐在门板后,再次听到推门声,她余光瞥见一抹月白色的茧绸袍角,明显不是廖嬷嬷。
李敏薇惊愕抬头,就见来人是傅经纶,她成亲半年多也没见过几次的驸马,跟成亲那天一样,脖子里戴个小孩子才会戴的长命金锁。
“怎么坐地上?”傅经纶蹙眉,问完朝她伸出手。
像桑落院烧起来那天晚上一般,李敏薇下意识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却又想到什么,想收回来,却被傅经纶一把握住,顺势将她拉起来,指了指一旁的小榻,“坐那去。”
李敏薇比他小十岁,个头只到他肩膀,一站他旁边就显得又瘦又小,像个木偶似的一步一挪窝,去往小榻上坐好,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放,最后规矩地搁在膝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副模样,让傅经纶想到年幼时的自己,一样的不受父亲待见,做什么都是错,多说一个字都会觉得不知所措。
晃回思绪,他出声问:“廖嬷嬷有没有跟你说起什么?”
李敏薇摇头。
如此,那她便是不知道孙贵妃的事儿了。
傅经纶在她旁边坐下,又问,“你不会说话,那会不会写?”
李敏薇还是摇头,她并不认识几个字,母妃从不让她学。
“是不会写,还是不敢写?”
李敏薇低垂着头。
“不会写?”
她蔫蔫地点了点脑袋。
“那你想不想学?”傅经纶说:“我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敏薇又开始摇头,并且摇得很用力,表示自己不学。
她不学,只要不认字,不说话,母妃就能让她继续待在京城,否则,又得被送去静水庵了。
那个吃不饱睡不暖的地方,她再也不要去。
傅经纶离开燕归堂时,在游廊上碰到了刚从宫里回府的承恩公。
“父亲。”傅经纶恭敬行礼。
承恩公见他往燕归堂方向来,脸色不好看,“往后不准再去看她!”
没等傅经纶说话,他又冷嘲,“当初让你想法子推了这门亲事,是你自己没本事,现如今娶了个看不能看,碰不能碰的祖宗回来,自个儿好好受着吧!”
傅经纶无话可说。
这一幕,刚巧被偷溜出梅香院来堆雪人的田幼微看到,她手里捏着一团雪,呆呆立在墙垣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傅经纶。
被她拽出来的“同伙”采薇抿嘴笑,“六姑娘傻眼了吧,那可是我们府上的二公子,天资绝艳的京城第一公子。”
像是怕提起李敏薇会玷污了二公子的名声,采薇都不屑说他是昭阳公主的驸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二公子,还真是”田幼微收回视线,顿了顿,“人中龙凤啊!”
“那当然。”采薇提起二公子就一脸骄傲,然后吧啦吧啦地跟田幼微细数二公子的优秀事迹。
田幼微听了一耳朵,堆雪人的心情很快散去,将雪团一扔,“走了!”
“哎,六姑娘,你等等我。”采薇追上来,还在滔滔不绝地说。
田幼微皱眉,“闭嘴!”
采薇被她突然变冷的神情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田幼微威胁她,“再叭叭,信不信我开坛做法到月老那儿给你牵根红线,让你嫁个眼歪嘴斜的糙汉子?”
“啊,不要啊!”采薇一听,顿时垮下小脸来。
“那就别烦我!”田幼微一路踢踢踏踏地回了梅香院,都没去正屋见见田氏,直接进了西厢房就把自己扔在雕花拔步床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还没黑,田幼微想看看星盘都不能,躺在榻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帐顶,许久之后,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下了榻,推开房门探出脑袋,往正屋方向瞅了眼,打算溜出去。
岂料,刚蹑手蹑脚到了院门口,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田、幼、微!”
得,被抓了个现行。
田幼微无奈转身,就对上台矶上田氏一张黑沉的脸。
傅经纬的平妻要过门了,田氏这两日脾气火爆。
田幼微讪笑道:“堂姐,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田氏瞪着她,“你要上哪儿去?”
“我就随便看看,随便看看。”田幼微小心翼翼的,又说:“前两天堂姐不是让我学刺绣来着,没绣线了,我能不能自己出去买?”
“你是会挑线的那块料吗?”田氏道:“我让人出去买。”
“啊,别!”田幼微苦着小脸,“堂姐总说我这不会那不会,我早晚要学着挑的吧,就让我自个儿出去吧?回来一定给你带礼物。”
终于摆脱田氏,田幼微坐上马车,特地让马夫去麒麟街附近的绸缎庄,让他等在外头,她进去溜达了一会儿,从后门出来,直接去了肖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刚把姜秀兰婆媳送走,就听门房下人进来说田姑娘求见。
“哪位田姑娘?”对方没有拜帖,姜妙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下人说:“好像是户部尚书府的。”
该不会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田幼微吧?
姜妙想着横竖自己也出不去,有客人来挺好的,就点点头,让把田姑娘带到妙言轩来。
不多会儿,田幼微就随着下人进了妙言轩院门。
青杏为她打开帘子,田幼微绕过屏风,就见姜妙坐在火盆边的小榻上,跟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包在翻花绳。
关于姜妙的事儿,田幼微有所耳闻,想来,这小奶包就是姜妙的儿子了。
她笑着走过去,“屋里挺暖和。”
姜妙坐正身子,望着她,“田姑娘怎么会突然来我们府上?”
“你跟我那位美未婚夫不是亲戚么?”田幼微顺势搬个绣墩坐她旁边,“我就是想通过你,多了解了解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借口,完全找不出破绽。
姜妙也不吝啬,“说吧,你想问什么?”
田幼微“呃”一声,“想知道他以前有没有过通房侍妾什么的。”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被榻上坐着的小奶包给吸引了过去。
姜妙不玩了,小宝低着头,一个人在那捣鼓花绳,对田幼微的打量恍然未觉。
姜妙想着,她是不是发现了邹衡喜欢过姜柔,便道:“那可是个勤奋刻苦的好学生,前些年心思都花书本上了,而且他家境不好,哪有闲钱买通房侍妾?就算是到了现在,身边也没个丫鬟伺候的。”
田幼微点点头,突然伸手,捏了捏小宝的小胖脸,“小家伙,你在玩什么?”
小宝抬头,就见旁边坐着个年轻漂亮的姐姐,但是不知为何,他有些怕她那双眼睛。
嘟了嘟嘴,小宝一把扔下花绳,直往姜妙怀里钻。
姜妙笑着解释,“小孩子怕生,以后熟了,一见面他就能跟你打招呼。”
田幼微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问姜妙,“肖督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东厂,还没回来。”
姜妙有些好笑,打听邹衡的人,怎么就绕到肖彻头上去了。
过了会儿,她又说:“听闻田姑娘跟着慧远大师学了些本事,能不能给我儿子也批一个?”
“不不不,我批不了他。”田幼微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失态,忙道:“我的意思是,死老头就是个专门坑蒙拐骗的老神棍,当年给傅二批过一回,坑了人二十四年,结果什么事儿都没有,他当时纯属是为了赚承恩公府的银子,我跟着他,能学到什么本事?”
姜妙不再勉强,转而又跟她说起邹衡来。
离开肖府时,田幼微深深皱起眉。
姜妙的凤命没有错,可是怎么会
又想到先前那个孩子,田幼微只得仰天长叹,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跟着那老头子坑蒙拐骗它不自由么,一回来就这么多破事儿,乱七八糟的!
东厂大牢一向以“惨绝人寰”著称。
酷刑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大牢一共三层,地上一层,地下两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贵妃被关在最底层。
那是专门关押重犯的死牢,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进去,可一旦进去,必定会横着出来,无一例外。
底层也通风,但空气质量不好,比起上面两层,显得更为幽暗潮湿,阴气森森。
这会儿,底层只孙贵妃一个犯人,她若不出声,周遭便没有任何声响,安静到令人浑身发毛。
她随意拍了拍石床上的灰,便坐了上去。
哪怕隔绝了外面的光亮,她也能靠着默数来估算时辰。
午时二刻,通道尽头的石阶上传来脚步声。
不多会儿,就到了她的牢房门外。
孙贵妃抬眼一瞧。
崇明帝,太子,承恩公和肖彻。
阵势挺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望着牢房里眉眼冷艳的女子,面上再没了昔日里装模作样的宠溺,只剩滔天怒意。
纵使名不正言不顺,孙珂也是他的女人,然而这女人却跟肖宏那个老阉贼勾结,二十四年来把他耍得团团转!
这让他如何能忍!索性不装了,直接挑明来意。
“说吧,钥匙在哪?”
孙贵妃置若罔闻,继续安静坐着。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崇明帝压着怒火,“说了,朕兴许还能念在昔日情分上饶你不死,你若不说,朕就只能酷刑伺候了。”
孙贵妃突然冷笑一声,“罔顾伦常同先帝的女人讲情分,的确是你李硕一贯以来的龌龊风格,严刑逼供是么?你看我招不招。”
一直以来极力掩饰的遮羞布就这么被扯开,还撕得稀碎,崇明帝老脸阴寒下来,“如此,那就休怪朕不客气!”
话完,回头看向肖彻,眼神嘲弄,“孙珂乃重犯,一般人没资格审她,肖督主,不如你亲自来,如何?”
肖彻袖中手指微微蜷起。
崇明帝又说:“这女人嘴巴硬得很,一般的审问不管用,还是得加酷刑,那就,从鞭刑开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皇。”李承鸣出声道:“儿臣听闻,肖督主不用酷刑也能从犯人口中套出消息来,既然能省事儿,又何必费那工夫?承恩公以为如何?”
承恩公幽幽看了孙贵妃一眼,“回殿下,老臣赞同动刑。”
“你!”李承鸣被他气到。
“行了!”崇明帝冷呵一声,“肖彻,准备动刑。”
肖彻紧抿着唇,先前刚来的时候,孙贵妃就借着抚衣服的动作给他传了个暗号,意在让他顺着崇明帝的意思行事。
但现在,崇明帝点了名要他亲自给母亲上刑。
这个环节,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计划,而且事先没跟他商量过。
可他不能忤逆母亲的意思,便只得去找厂役把钥匙拿来,打开牢房将孙贵妃带到刑房。
厂役搬来几只圈椅。
崇明帝、李承鸣和承恩公依次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