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东华门外停下,早有掌事的大宫女百灵在那儿等着。
一并等着的,还有两架步辇。
姜柔和秦曼下马车后,由丫鬟搀扶着各自坐上步辇,然后朝着太子妃所居的芷萝殿而去。
二人被带到起居间,百灵道:“娘娘才去了殿下那儿,可能还有一会才能过来,二位请先用茶。”
姑嫂俩便隔着一张方几在檀木圈椅上落座,姜柔本想四下看看太子妃住的宫殿什么样,但见一旁的秦曼安安静静坐着,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的样子,她忙收回视线,没得让人觉得自己乡巴佬进城没见过世面。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外头才传来太监的高喊,“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妃娘娘到——”
姜柔和秦曼忙放下茶盏,起身准备行礼。
眨眼的工夫,门口进来俩人。
走在前头的男子一袭尊贵的杏黄蟒袍,紫金冠束发,绣着蛟龙的锦靴踩在云纹地毯上,步伐稳健,双手负在身后,鼻梁高挺,一双细长的眸目不斜视,通身尊华而优雅,如晓月清风一般令人痴迷。
身后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一头乌压压的发绾成云鬓,两边簪赤金步摇,垂下攒珠流苏,中间篦着金凤华胜,一身绛紫繁复大袖衫衬得她高贵华美,与前头的男子自成一对,夺目而养眼。
正是太子李承鸣与太子妃高氏。
姑嫂俩屈膝请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携着太子妃落座之后,目光这才打量着下首的二人,唇边莞尔一笑,“太子妃生辰宴上得来的百子图,孤也得见了,简直堪称上品,不知出自你们哪位的手?”
姜柔心下紧了紧,稍稍往前挪一步,“启禀殿下,是臣妇所作。”
太子点点头,“你便是武安伯府世子夫人小姜氏?”
姜柔颔首。
“小小年纪能有此绣技,不错不错。”太子喝了口茶,目光流转向秦曼,“这位又是?”
姜柔道:“是臣妇的小姑,夫家妹妹曼姐儿。”
秦曼再次屈膝,“臣女给殿下娘娘请安。”
太子妃的视线在秦曼身上定了定,若有所思。
太子喝完半盏茶,站起身,“孤还有事儿,就不叨扰你们的雅兴了,先走一步。”
“恭送殿下。”
姜柔侧头,就见秦曼瞧着已经远去的太子,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舍的痴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整个人一呆。
她原本以为婆婆让自己带秦曼来东宫,是为了镀层金将来寻个好夫家,不想,人家直接冲着太子来的。
啧啧啧,野心真大!
假装不知秦曼的心思,姜柔在太子妃的示意下,施施然落了座。
太子妃笑问:“秦姑娘是不常出门吗?以前的宴会上从未得见过。”
秦曼低声道,“回娘娘,臣女自小体弱,多数时候都在庄子上养病,只年节会回来与家人团聚,如今身子骨大好,前些日子被接回府,听闻嫂嫂要来东宫赴娘娘的约,母亲怕她一个人孤单,便差了臣女一道,给嫂嫂做个伴。”
呵呵,说得好听是作伴,怎么太子一来,眼神儿就黏在人家身上了?
姜柔暗暗翻个白眼,心里一阵不屑,不懂秦曼到底哪来的自信。
太子妃出身靖国公府,两个侧妃家世也不凡,便是几位庶妃,随便单拎一个出来,背景都能强过武安伯府。
而且,太子妃、侧妃和庶妃位置都是满的,秦曼图什么?来给太子当侍妾?
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妃莞尔,瞧着秦曼,“模样生得好,但气色还是略差些,本宫这儿有些养荣丸,你若不嫌弃,便带回去试试。”
话完,给百灵递了个眼色。
百灵很快去往里间,不多会儿就抱了个红木匣子出来。
秦曼接过,跪地谢恩。
太子妃摆手让她起,这才又看向姜柔,“那幅百子图,本宫与殿下都很喜欢,当时本该赏秦少夫人的,无奈太多人围着你了,本宫便想着,何时得了空再单独邀你来坐坐。”
说着,吩咐百灵把自己准备好的凤凰锦取来。
又道:“好手艺要配好料子,但愿将来,秦少夫人能再出佳品。”
姜柔接过百灵手上她从未得见过的料子,质地细腻,触感轻盈柔滑,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子,可比什么养荣丸高贵了不知多少。
姜柔满心欢喜,忙行礼谢恩。
太子妃留了二人用饭,之后又去水榭里赏了会儿荷花,这才差人送她们姑嫂俩出宫。
关于百子图的细节,却是没怎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暗暗松口气,看来太子妃真不是奔着百子图来的,今天这一聚,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只要后面她和姜妙的关系别再出问题,东宫的帖子就能再有。
不过
想到秦曼刚刚看太子的眼神,姜柔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从未料到,婆婆竟然还存了这般野心,想踩在她肩膀上把秦曼送入东宫。
呵,死老太婆,算盘打得还挺精,她都轮不上的好事儿,能让秦曼给占了去?做梦!
那对姑嫂离开后,百灵才露出无语的表情,“娘娘方才可曾留意秦姑娘看殿下的眼神?”
太子妃还坐在上首的琉璃屏榻上,闻言,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神色从容,“殿下容貌俊美,气质尊华,会惹闺秀芳心无可厚非。”
“可娘娘分明只请秦少夫人一个,那位秦姑娘却跟了来,若只是来镀层金倒还好,偏她一双眼睛不安分,黏在殿下身上就挪不开了,奴婢瞧着,分明是动了心思”
太子妃淡淡笑着,没接话。
百灵又道:“其实娘娘很清楚,那幅百子图不可能是秦少夫人绣的,为什么还请了她来?而且,奴婢听说她跟督主夫人的关系一直很僵,从她这儿入手,只怕得不到什么好处。”
太子妃搁下茶盏,“那你可知,百子图是怎么到小姜氏手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百灵摇头,“奴婢不知。”
太子妃道:“去年小姜氏刚嫁去武安伯府不久,与秦世子闹矛盾伤着了,督主夫人与她那位姑妈第一时间就带着百子图赶过去,名义上送礼,实际上是在借机威胁武安伯府,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医治好小姜氏。武安伯夫人为了这事儿,可没少四处求人。
由此可见,督主夫人不是个拎不清的,姐妹之间,因为一点儿矛盾小吵小闹再正常不过,可一旦上升到大是大非,终究还是会拧成一股绳。到底是一母同胞,母亲又还健在,小姐妹俩哪有就这么结仇的道理?”
百灵恍然大悟,“原来娘娘早就看穿了一切,而且还考虑的那么远。”
太子妃想到什么,微勾了勾唇角,“所以,你先前数落的那位秦姑娘,她若真对殿下动了心思,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
姜柔姑嫂俩刚回府上,就被金妈妈带到武安伯夫人院里。
武安伯夫人正坐在榻上喝茶,得见女儿进来,面上一喜,“曼姐儿,外出这么久,可有觉得哪儿不适?”
完全被忽略的姜柔心下冷嗤,出门就坐马车,帘子还拉得紧紧的,不过只走了几步路而已,就问哪不适,要真这么虚弱,还巴结什么东宫,在家养病等死不好么?
秦曼走过去,依在武安伯夫人身旁,温温柔柔地笑着,说自己不要紧。
姜柔上前,给婆婆行了个礼。
毕竟往后秦曼入东宫还得靠姜柔,武安伯夫人不好对她太过冷淡,便笑着让她坐,又问去了一趟东宫,太子妃说什么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直接道:“娘娘怜惜二妹妹身子骨娇弱,特地赐了养荣丸,可见是希望你往后能好好待在家里养病,你可别辜负了娘娘的一番苦心啊!”
言外之意,既然这么虚弱,就好好待在家里,下次别跟着去东宫凑趣了。
秦曼小脸微僵。
武安伯夫人蹙起眉,“养什么病,曼姐儿的病早大好了。”
姜柔一脸嘲讽,“哦,那可能是太子妃娘娘眼拙,看错了,她当时瞧着大妹妹气色不好才赐的,既然母亲这么说,那我下次见着娘娘,便跟她提一嘴解释下。”
武安伯夫人脸色更难看。
这小蹄子,不知何时竟学得伶牙俐齿了!
秦曼眼神微闪,抱着武安伯夫人的胳膊,“娘,太子妃赐了嫂嫂一匹凤凰锦,可漂亮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料子,嫂嫂可真有福气,不像我,都插不上话,只能得一盒养荣丸。”
这婊里婊气的话是几个意思?拐着弯地想要那匹凤凰锦?
姜柔本来都准备告辞走人了,闻言,看向秦曼,呵呵一笑,“娘娘说了,好手艺配好料子,二妹妹既然知道自己连话都插不上,那往后就好好待在家练练如何说话,没得将来在贵人跟前失了分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在庄子上一住就是大半月,晴时与丫鬟们采花晒花做香囊,雨天窝在屋里做绣活儿。
小日子平淡又无聊。
青杏问她,“都出来这么久了,姑娘还不打算回去么?”
“回哪?”姜妙问。
青杏笑了,“回家呀,还能回哪,姑娘莫不是糊涂了,您如今可是督主夫人,不知多少世家夫人等着攀交情呢,想来咱们出来这些日子,拜帖都堆成堆了。”
“那才不是我家。”姜妙哼了哼,“我就觉得庄子上住着舒服,才不要回去。”
“你不回去,那我便搬过来。”
外头突然有人接了腔,声音沉缓悦耳。
青杏面上一喜,“是姑爷回来了!”
姜妙下意识朝着珠帘外瞥了一眼,当得见那抹风尘仆仆的修挺身影绕过屏风而来,她马上偏开头望向别处。
青杏马上知趣地退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解下披风挂在衣架上,走到小榻边落座,手一伸就把姜妙圈入怀里。
姜妙手中还拿着没打完的络子,挣扎两下,没挣脱,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肖彻在她耳边厮磨片刻,低声问:“有没有想我?”
“鬼才想你。”姜妙伸手捂了捂耳朵,低嗤,“松开!”
肖彻说:“我给你带了荔枝,妃子笑。”
妃子笑?
“一骑红尘妃子笑”的那个“妃子笑”?
姜妙偏头,往他身上扫了一圈,问,“荔枝呢?”
“外面。”
姜妙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玩意儿,心下好奇得不得了,直接推开他就提着裙摆往外走。
庭院里,青杏青莲、小安子和小宝几人早就围在那,又是惊叹又是流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走出去,就见好大一棵荔枝树装在桶里,树上挂了数不清的荔枝熟果,一个赛一个地大。
姜妙愣住。
荔枝在广东一带盛产,广东离着京师可不止千里,而且,他去的是江南,是怎么让荔枝在这么短时间内从广东抵达京城的?
似乎看穿了姜妙面上的疑惑,肖彻道:“大婚之前就已经让人开始运送了,只不过前些日子暴雨,行程有所耽误,所以现在才到。”
大婚之前
姜妙偏头瞅着他,“合着我不见你的那一个月,你就忙着捣鼓这个?”
肖彻但笑不语,走下石阶摘了一个最红的下来,剥了皮儿,喂到她嘴边,“尝尝,看喜不喜欢。”
姜妙瞧着那晶莹剔透的果肉就眼馋,也顾不上下人还在那儿看着了,直接就着他的手咬进嘴里,顿时一股清甜的汁水溢开来,回味悠香,果然一番好滋味儿。
小宝被勾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踮着脚要去摘,无奈小短胳膊小短腿儿地够不着,小安子忙给他摘了一个下来。
小宝接过,没指甲,剥不开,情急之下直接用嘴啃,啃破皮尝到满嘴苦涩,顿时皱着小小的眉头,“噗噗噗”往外吐,惹得两个丫鬟掩唇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宝只得把沾满口水的荔枝递给肖彻,要他爹给他剥。
“果肉里有核,不能直接给他吃。”姜妙吐出果核,提醒了一句。
肖彻剥开后,用竹签挑了核才给小宝入口。
小家伙吃得眉开眼笑,吃完还要。
姜妙便让青杏拎了小竹篮来一个个摘下,自己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分一部分给庄头一家,再剩下的,几个下人平分了。
大家都是头回吃荔枝,一个个心满意足。
青莲道:“姑爷对姑娘可真好,从那么大老远的地方让人连树带果地运来,只怕宫里娘娘都吃不到这么新鲜的。”
小安子哼了声,“你们不懂,这不叫好,叫‘宠’,宠知道吗?”
“对对,是宠。”青莲一边剥着荔枝一边点头,“姑爷可太宠咱们姑娘了。”
里间姜妙听得一阵无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个闲的没事儿干专聊人八卦的,懂个屁,他那是宠吗?本来就是欠她的,还债而已。
想着,姜妙便轻轻哼了一声。
肖彻把剥好去了核的果肉推给儿子,然后牵过她的手,“气生了,荔枝也吃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区区几个荔枝就想收买我?差得远呢!”姜妙半点不心软。
她算是发现了,就不能惯他。
以前她小心翼翼贴上去的时候,他多高冷啊,鸟都不带鸟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她还得揣摩半天,就怕一个不慎惹他不高兴了。
现在风水轮流转,换她高冷一回,不鸟他,他反而贱兮兮地想尽办法讨她欢心。
男人果然是
“那行。”肖彻道:“你不回去,我就真搬过来了。”
小宝看着他爹这样,险些被一口果肉给呛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然跟梦里面高冷尊贵的梁武帝画风不一样了!
果然还是娘亲厉害。
不过话说回来,梦里面他爹就是因为成天冷着个脸才会没媳妇儿的吧?
活该!
吐槽了当爹的一番,小宝又继续吃荔枝,但没吃几个就被姜妙给没收了,怕他吃坏肚子。
小宝只得哭丧着脸出去找小安子求安慰。
肖彻果然说到做到,隔天就让人在姜妙房里置了一张长案,他下衙后不回府,直接骑马奔庄子上而来,在她房里办公。
他办正事儿的时候,神情认真而专注,透着上位者的威严与冷肃。
姜妙撑着下巴看了许久,趁着下人们带着小宝出去玩,她忽然开口问:“你既然是那样的身份,娶了我,他们能同意么?”
“他们”自然指的是孙贵妃和老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抬眸,目光染笑,“你同意就行。”
“那将来”姜妙顿了一下,没再往下说。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作他,只是一时在气头上,也是仗着他肯放低身段来哄自己。但将来,他若真报了仇问鼎皇权当上紫禁城的主人,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了。到那时,她会是个什么下场,完全不敢往下想。
肖彻搁下笔走过来,在她旁边落座,从身后轻轻拥住她,“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你将来会纳多少妃子了。”屋里没旁人,姜妙说话便没忌讳。
肖彻沉默了会儿,“你那天还问我能做什么,那你觉得,我要那么多女人,又能做什么?”
这话,可把姜妙给逗乐了,忍不住将罗扇抵在鼻尖上轻笑,“说你能,你是真不能,可要说你不能,你又偏偏有个儿子,你怎么那么讨人厌?”
唯一的一次能,竟然就让她给碰上了,这是什么倒霉运气!
肖彻看着她那么久以来难得的一次笑,稍稍低下头,吻在她娇软的唇上。
武安伯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打上次去了一回东宫回来,就再没了消息。
姜柔已经揣摩清楚了太子妃的目的,便慢悠悠地不着急。
她不着急,武安伯夫人急上了,毕竟上次才匆匆见了一面,太子都还没怎么留下印象,若是不再次碰面,曼姐儿只怕很快就会被遗忘了。
但她又不好拉下脸直接去问姜柔有没有东宫的消息,便见天儿地往海棠院送东西,又是料子又是摆件儿。
不过短短一个月,原本紧巴得靠着典当嫁妆过活的姜柔,小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着人把那套红宝石头面赎回来,给院儿里下人们的赏钱,也渐渐多了起来。
彩芹喜不自胜,“夫人果然还是想着少夫人的。”
“呵呵!”姜柔冷笑。
那老太婆想着的,是太子侧妃的位置,反正现在有求于人的不是她,她只管安心坐着收好处就行了。
啧,东宫一张帖子是真好使,这不,在婆家的地位马上就抬高了。
简直就是风水轮流转,怎一个爽字了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饭时分秦显过来,笑得一脸温柔,说要陪她用午膳。
姜柔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你来陪我,那丽娘怎么办?”
秦显面上僵了一下,随即又笑,“我来陪你你还不高兴么?”
高兴什么?反正都是虚情假意,要不是为了秦曼那个婊里婊气的小贱人,秦显何至于对她这样?
当初秦家求娶时,武安伯夫人还说什么会把她当成亲生闺女待。
现在姜柔觉得,这句话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
她对姚氏,不管怎么作,不管话说多重,过后姚氏都不会跟她计较,但在婆婆这儿,她要敢说一句不中听的,婆婆能记上一辈子,而且还会找各种理由磋磨她。
还当成亲生闺女待,秦曼不过是出去一趟风都没怎么吹,回来就心肝肉地问着哪不舒服,而她去年被秦显踹到流血,婆婆还是受了姑妈她们威胁才肯给她请的太医。
反正这些日子她是想明白了,儿媳就是儿媳,人家永远不可能把你当成闺女待,你也别想着去当人家闺女,爱谁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天,姜柔正窝在小榻上看话本,就见彩芹兴高采烈地跑进来,手里捏着一张大红描梅花的帖子。
东宫帖子是杏黄色的。
姜柔只瞥了眼就没兴趣地偏开头,淡淡问:“哪家的?”
彩芹道:“是淮阳长公主府的。”
姜柔闻言,秀眉一挑。
上次太子妃生辰宴,就是在淮阳长公主府举行的,难不成,太子妃不好频繁邀她入东宫,便借着淮阳长公主之名下帖子,约她在公主府见面?
对,一定是这样!
姜柔接过帖子,勾了勾唇。
她又躺下继续看话本,还没看多少,金妈妈就来了,说夫人让少夫人过去陪她用饭。
呵!
竟然找人随时监视着海棠院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不用想,她那心机婆婆也是为了这张帖子才会对她这般热情。
施施然地站起身,姜柔也没多说什么,带上彩芹便跟着金妈妈去了武安伯夫人院儿里。
武安伯夫人正坐在居中的罗汉榻上,秦曼坐在一旁,整个儿柔弱无骨地倚在她娘怀里。
得见姜柔主仆进来,她才肯坐直身子,笑着道:“嫂嫂今日气色真好。”
姜柔呵笑,“对啊,我不像你,还得成天服用养荣丸,二妹妹,如今天气要开始转凉了,你可得多多注意身子啊!”
姜柔一番话,直接堵得秦曼哑口无言。
武安伯夫人不悦地皱起眉,“曼姐儿不过是夸了你一句好,你个当嫂嫂的,怎么就这般咄咄逼人了?”
“没有啊!”姜柔自己找位置坐下,“曼姐儿说话一向不都这样吗?先夸了旁人,再说她如何如何的不好,如何如何的不行,我不过是替她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而已,姑嫂俩处得默契,开个玩笑罢了,母亲一个当长辈的,又何必跟我一般见识?”
武安伯夫人狠狠一噎。
好,好得很!一段日子没接触,这小蹄子是越发牙尖嘴利了,听说前些日子回了趟娘家,想来是从姚氏那儿学到了精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那位亲家母本身就是个嘴巴厉害的,得她几句点拨,姜柔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以前姜家接二连三出事儿,只有自己这当婆婆的数落她的份,现在风水轮流转,她反倒仗着能得太子妃的帖子趾高气昂起来了。
武安伯夫人心里不快,但到底是顾及着秦曼的婚事,面上便很快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前些日子显哥儿跟我提,让丽娘入府来照顾宣哥儿,我没答应,毕竟你这个正妻过门才一年不到,他就纳些莺莺燕燕入府,多说不过去。况且,丽娘出身比不得你,跟曼姐儿也不熟,没你会疼人,上次从东宫回来,曼姐儿还在我跟前夸嫂嫂多会细心照顾人,我就知道,不让丽娘过门是再正确不过的,省得显哥儿的后宅弄得一团乌烟瘴气。”
闻言,姜柔端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
果然,老太婆还是一如既往地精明,懂得捏她软肋,知道她最恨丽娘,所以说了一番听似无关痛痒实则是在威胁她的话——往后她若是不多疼疼曼姐儿,那么离着丽娘入府的日子就不远了。
这段时日,姜柔的确是想通了一些事,当初青杏说的没错,嫁入武安伯府这样的人家,很多时候她只要不去在乎,就不会觉得日子太糟心。
所以她现在懒得去管秦显和西堂子胡同那个贱人如何恩爱了,她只想安安逸逸地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但,不管不代表同意丽娘进门。
不让那贱人入府,是她最后的底线。
否则丽娘一旦来了伯府,还得秦显百般疼爱,那就是在明晃晃地打她脸。
想到这儿,姜柔深吸口气,最终不得不妥协,“刚刚淮阳长公主府来了张帖子,二妹妹若是得空,便准备好跟我一块儿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嫂嫂。”秦曼说完,心满意足地看向武安伯夫人,“娘,您看我说什么来着,还是嫂嫂懂得疼人。”
“那是当然。”武安伯夫人意有所指地回了一句,“你嫂嫂是督主夫人的妹妹,教养摆在那儿呢,哪是丽娘那样低贱卑微的窑姐儿比得了的。”
姜柔听着母女俩的对话,心里一阵阵膈应,站起身找了个借口便很快离开,回到自己的海棠院。
到了去淮阳长公主府赴约这天,姜柔也是起了个大早精心捯饬妆容。
出垂花门时,秦曼已经由丫鬟撑伞等在那儿。
“嫂嫂。”
得见姜柔,她甜甜地唤道。
姜柔面无表情“嗯”了一声,“走吧!”
说着就带了彩芹上马车,秦曼这才跟上去。
二人到公主府后,由管事妈妈直接带着去往后宅长公主的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刚到院内,就听得屋里传来说笑声。
管事妈妈为二人打了帘子,彩芹和秦曼的丫鬟春梅等在外头,姜柔姑嫂俩一前一后走进去。
绕过屏风,果然得见太子妃和淮阳长公主坐在榻上。
姑嫂俩忙屈膝,“见过太子妃娘娘,见过长公主殿下。”
淮阳长公主笑着一摆手,“秦少夫人,咱们可好久没见了,快不必多礼。”
跟着赐了座,又让人来奉茶。
之后,淮阳长公主的目光落在秦曼身上,“这位想必就是秦家那位养在庄子上的姑娘了吧?”
秦曼有些意外,“殿下认得臣女?”
淮阳长公主道:“有所耳闻,只是从未得见过,今儿倒是有眼福。”
秦曼忙道:“殿下过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模样确实标致,可曾许了人家?”淮阳长公主忽然问。
秦曼红着脸摇摇头,“未曾。”
“瞧着年纪还小,不着急。”淮阳长公主眼神闪了闪,就笑道:“在家多学学规矩再出嫁总是好的,先前我和太子妃还说呢,太子有位侧妃,因着不识规矩,常在背后论人是非,那日正巧皇上摆驾去东宫,抓了个正着,让太子给废了。
唉,侧妃就那么两个位置,他们家当初为了把她送到太子身边,可是费了好一番心血的,就这么让她自个儿给作死了,真真是祸从口出。”
闻言,姑嫂俩齐齐一怔。
姜柔满心震撼。
淮阳长公主的目的,显然不是借此来告诫她们要遵守规矩,毕竟她们又不是一家人,规不规矩的,那都是在自家府上,谁看得见?
长公主真正的用意,分明是在告诉她们,太子侧妃空出了一个位置来!
是太子瞎了,还是太子妃疯了?还真想给秦曼留位置啊?
秦曼显然没想到自己才见了太子一回就入了他的眼,连侧妃位置都给腾挪出来了,心下欢喜,面上却越发的小心翼翼,“殿下教诲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攥着帕子,这算什么?
分明是太子妃想借着她和姜妙的关系去拉拢肖督主,现在反而把注意力转移到秦曼身上,准备把秦曼拉到太子身边。
合着她跑两趟,就是为给秦曼做嫁衣来了?
一个说话婊里婊气的小贱人,就这么招到太子身边,太子妃也不怕把自己给膈应死么?
凭什么就这么让秦曼得了便宜?姜柔觉得自己想吐血。
淮阳长公主很是热情,留了姑嫂俩用饭,又命下人上了些新鲜的时令水果招待,这才让身边的大丫鬟送着她们出府。
那二人走后,淮阳长公主看向太子妃,“你真想好了要把秦家姑娘送给太子?”
“不是送。”太子妃淡淡道:“我跟殿下商量过的,殿下也觉得不能明着拉拢肖督主,就只能拐着弯地联姻,横竖只要姚太太一日健在,姜氏和小姜氏的关系就一日不会断,虽然联的是小姜氏夫家妹妹,关系又拐了个弯,但这么做才最保险不是么?反正,将来总能派上用场的。”
淮阳长公主无奈摇头,“你们夫妻俩,我真是不明白了,太子一直以来都走得很稳那个位置,早晚是他的,又何必冒险去拉拢皇上的心头刺?”
太子妃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殿下的心太干净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于孙贵妃的事儿,淮阳长公主有所耳闻,但这是皇室秘闻,不外传的,当下听得太子妃这么说,她便明白了几分。
太子一直不满他父皇当年弑父杀君的做法,更不满他父皇强占了先帝妃子,因此很多事,他不屑,也不愿去做。
但这份“清高”,早晚会被崇明帝所察觉,到那时,崇明帝会不会废了他另立储君还很难说,所以他要早早想法子为自己拉个后盾。
说白了,崇明帝看东厂不顺眼,一则是因着东厂权势过大,二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东厂乃先帝一手创立,东厂的存在,会时时刻刻提醒着崇明帝,他能有今日,全是因为当年弑父杀君行了大逆不道之事而得来的,所以他才会做梦都想除了东厂。
而太子想拉拢东厂,一方面是给自己添助力,另一方面,也是在暗暗跟他父皇较劲。
明明生在皇家,却不肯融入这个人心复杂的大染缸,太子这性子,也不知对他将来是好是坏。
淮阳长公主暗暗叹了口气。
太子侧妃空出了一个位置,接下来要补上去就得有流程,不是随便拉个人都能填的,毕竟侧妃要上皇家玉牒,甄选得慎重,首先会有多个候选人。
毫不意外的,秦曼进入了候选之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本败落到都快被挤出圈子的武安伯府,因着秦曼成了太子侧妃候选人,一下子热闹起来,三天两头就有帖子上门。
眼瞅着家族复兴有望,武安伯夫人心下自然是高兴万分,时不时就带着秦曼出去赴宴,完全把姜柔这个“大功臣”晾在一边。
彩芹瞧着都快急死了,“当初若没有少夫人,二姑娘哪能那么顺利当上候选,如今跟世家们的来往频繁了,夫人也不想着带少夫人出去,竟把咱们海棠院给忘了,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姜柔趴在小榻上,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
毁容之后,她就不爱去人多的场合凑热闹了,那些人嘴上客套好听,私底下还不知如何聚在一块议论她,也就太子妃和淮阳长公主那样出身尊贵素养高的人才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听着彩芹还在那抱怨,姜柔才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声,“哎,好像过两日就是七夕,到时咱们出去玩儿吧!”
彩芹抿唇,“少夫人,奴婢先前说了那么多”
“什么宴会不宴会的,我不爱去。”姜柔哼了声,又指了指自己再没可能彻底复原的嘴角,“我都这样了,还往那些人跟前凑什么凑?倒不如自己出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彩芹暗暗叹了一声,少夫人最近真是变了太多,连听到世子去西堂子胡同找丽娘这样的消息都没反应了。
“别杵着了。”姜柔催促她,“还不快去搭配搭配,看七夕那天怎么穿戴。”
“嗳,奴婢这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子上,肖彻也在跟姜妙说七夕的事儿,说到时城里会很热闹,她已经来了外头这么久,也该出去走动走动。
姜妙歪在小榻上,挑眉看他,“你以前过过七夕?”
“没。”肖彻摇头。
若非小安子私底下提醒,他都不知道原来七夕这天是要两个人一块儿过的。
具体做什么不清楚,反正带她出去就对了。
“那你怎么知道如何过?”姜妙又问。
“试试。”
姜妙眼神微闪,“带上你儿子?”
肖彻纠正她,“是我们的儿子。”又说:“不带。”
姜妙笑看向一旁的小宝,“听到没,你爹不爱你。”
小宝哭唧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马上给他个眼神——大师警告。
见大师什么的,小家伙最怕了,马上背过身去,哼了哼,“不稀罕!”
七夕这日,天刚入夜,肖彻就带着姜妙离开了庄子,骑上赤风马直接入城,把马儿送回肖府才上的街。
在南齐,七夕这天多是未婚姑娘的节日,她们会摆香案拜织女求姻缘,已婚的一般不参加。
姜妙这样的,就只能来街上逛逛。
一路走来,到处张灯结彩架香桥,用好看的鲜花点缀着,少年男女来来往往,河里映着两岸绚烂的千灯万火,入眼繁华,香风阵阵。
经过一个卖面具的摊子,姜妙觉得有趣,就买了个狐狸的,肖彻上前付了银子。
姜妙把面具戴在自己脸上,仰头看向他,“你平时办案找人是不是很厉害?”
肖彻说:“看情况。”
姜妙瞧着前头有很多男男女女已经戴上面具,忽然起了玩心,“我若是戴上面具钻进人群里,你能不能找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姜妙又道:“反正一会儿面具和衣服我肯定会想法子换了的,你若是找不到我,我就自己回去了。”
肖彻“嗯”了声,“你走吧。”
姜妙:“???”
他站着不动了,“一炷香的工夫后,我来找你。”
姜妙正准备走,忽然想到什么,又朝他伸手,“银子。”
肖彻直接把钱袋都给她。
姜妙接过,往前走了一段,很快湮没在人群里。
她先去成衣铺子,买了身宽松的男式圆领袍换上,又把头上的簪子步摇全拆了,换得一顶白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来,最后换了面具。
出来时,俨然已经成了年轻俊美的翩翩少年郎。
手上折扇一摇,姜妙唇角微弯,径直朝着人多的地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走了一段,就见到个熟悉的身影,姜妙歪着头瞅了眼,竟然是秦显,他正陪着个脸生的女人蹲在香桥边许愿,没多会儿就牵着女人的手走了。
姜妙猜测,那个女人可能就是传闻中为秦显生了个儿子的外室丽娘。
七夕佳节竟然不在家陪正妻,带着外室出来许愿。
姜妙正感慨,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夫人,您跑慢点儿,等等奴婢!”
这是姜柔身边大丫鬟彩芹的声音。
姜妙回头,就见蒙着面纱的姜柔蹙着眉心,脚下带风似的往前冲。
不用想,捉奸来了。
趁她经过,姜妙一把拽住她。
姜柔没想到会有人绊住自己,回头一看,是个带着面具的少年,她一把甩开对方,声音带着恼意,“你做什么拦着我?”
姜妙这副装扮,不好发出声音暴露身份,便只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狐疑地瞅着她,“你是哑巴?”
姜妙顿了片刻,点头。
“哑巴还出来过什么七夕,让开!”姜柔愤懑不已。
本来说好了带着彩芹出来玩儿的,偏就看到了那对狗男女蹲在香桥边许愿,她心头怒火顿时噌噌噌往头顶冒,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去,谁料被个哑巴给拦了,真是晦气!
姜妙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个“忍”字。
姜柔见状,却是一下子红了眼眶,“所有人都劝我忍着,劝我大度,现在连个哑巴都这么说,分明就是你们男人的错,家里有的不知珍惜,外面的屎都是香的,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越说越激动,似乎料准对方是个哑巴答不了话,直接一股脑地倾诉出来,一边倾诉一边落泪,“我原本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可我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一声不吭地扔下我去找个窑姐儿,连这么点薄面儿都不肯给我,你让我怎么忍?”
不看见还好说,反正都麻木了,但亲眼得见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还成双成对地牵着手在香桥边许愿,许的什么?比翼双飞永结同心?
呸!恶心!
彩芹扯了扯姜柔的袖子,“少夫人,咱们出来太久了,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少年毕竟是个外男,而且还是个哑巴,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姜柔还在小声抽泣。
姜妙又拉过她的手,在掌心写下“家人”二字。
姜柔一怔,“你让我求助娘家人?”
姜妙颔首。
“我才不”姜柔话说一半,想到什么,冷哼道:“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姚氏是个和离妇人,她怎么插手得了武安伯府的事儿?
姜妙倒是能凭着督主夫人的身份来武安伯府说上话,可她们俩之前闹得那么僵,姜妙该是恨不能时刻等着看她笑话,又怎会出手帮她?
况且,她自己也拉不下脸上门去求。
抹了泪,姜柔深深吸口气,带上彩芹直接走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恍惚。
倘若当初自己跟她一样,一直被陈氏的假象所迷惑没有及时清醒过来,今日会是个什么下场?
不远处的河边已经有人开始燃放焰火,姜妙这个角度看得不太真切,她准备往前走一段,便上了一座石栏拱桥。
正在这时,焰火升到最高,幻化出五颜六色的漫天星辰,照亮了微微幽暗的墨蓝天际。
姜妙抬眸,刚巧得见桥那头迎着自己走来的男人,一袭雨过天青色广袖深衣,腰间系着麒麟玉佩,垂下青色丝绦,黑缎皂靴踩在被焰火染了色的石阶上,一阶一阶,沉稳而优雅。
他戴了面具,是她最开初买的狐狸样式。
姜妙觉得,自己装扮成这副样子,他不可能认得出来,八成是巧合,便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朝前走。
俩人刚要擦肩的刹那,他忽然拉过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问:“七夕牛郎在鹊桥上会织女,是不是就像我们这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现在是男装打扮,肖彻如此不忌讳地牵着她,马上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她心下窘然,忙甩开他的手,问:“你是不是跟踪我?”
“没有。”肖彻说:“我在你离开的地方站了一炷香的时辰。”
“那我穿成这样,你是怎么找到的?”姜妙还是很不服气,若只单单是男装打扮也就算了,她还戴了面具,街上戴面具的人那么多,挤挤挨挨的全是人头,他是有火眼金睛吗?
肖彻完全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再次牵过她的手握在温厚的掌心里,“想找,便能找到。”
姜妙忽然踮起脚尖,伸手要去摘他的面具,“你既然如此不害臊,那就让所有人都看看肖督主是个断袖吧!”
肖彻没拦着,任由她摘。
姜妙摘到一半,忽然停了手,“算了,面具挡着看不见你我还舒坦些。”
肖彻说:“我准备了画舫,去游湖。”
姜妙朝着不远处的湖面上看去,果然见到一艘挂着彩灯的朱漆画舫缓缓朝着这边来。
她微挑了挑眉,“谁教你的?”
肖彻没说话。
姜妙说:“我知道你不会这些,肯定请教了旁人,谁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非有人提点,这个木头只怕连七夕是干嘛的都不知道。
肖彻不答,却是牵着她下了石阶朝着画舫而去。
果然呆头呆脑的。
姜妙暗暗翻个白眼,回答他先前的问题,“牛郎和织女每年只得在鹊桥上相会一次,你说你像不像?”
肖彻闻言,顿了一下,“哦,那不像了。”
七夕过后,秋老虎余威不减,闷热得姜柔越发没什么食欲,成天打不起精神,整个人蔫蔫的。
彩芹发现,少夫人自打七夕那天晚上回来,就不怎么爱说话了,经常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喊了也没什么反应。
“少夫人。”刚从后厨取了午饭回来,彩芹挑帘进门就得见姜柔又坐在窗前,不知看着什么呆呆的,她道:“今儿有您喜欢的鲫鱼汤,煲得可好了,快来尝尝。”
一面说,一面把食盒里的吃食一样一样取出来。
姜柔没反应。
彩芹摆好碗筷后亲自去临窗的竹榻上搀扶她,“吃饭啦!”
姜柔这才慢悠悠地走到桌边落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彩芹先给她盛了半碗汤,姜柔端起来,都还没喝,只闻到鱼腥味儿,当即就是一阵反胃。
彩芹脸色微变,“少夫人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姜柔一阵烦躁,吩咐她,“把汤撤下去。”
彩芹赶紧撤了鲫鱼汤,给她倒了杯清水。
姜柔喝下水,恶心感有所缓和,但中饭却没什么食欲,简单吃了几口就让彩芹收拾了。
之后,她躺在小榻上一觉睡到傍晚。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姜柔老是吃什么都想吐,吐得下巴都削尖了。
彩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少夫人,要不咱们请个大夫来瞧瞧吧,再这么下去,身子骨熬坏了可如何是好?”
姜柔昏昏沉沉地歪在小榻上,没什么精气神儿回答她。
彩芹便自作主张,把府医请了来。
府医在姜柔腕上盖了丝巾,仔细探了探,不多会儿收了手,站起身拱手道:“恭喜少夫人,您这是有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有喜了?”彩芹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这,是真的吗?可千万别误诊了啊!”
府医道:“姑娘若是信不过老夫,再从外头多请几位大夫来看便是。”
张大夫在武安伯府待了那么多年,医术自然过硬,简单的号脉还不至于出错,彩芹只是太过震惊,毕竟少夫人去年可是被诊断了“恐难再育”的,现在竟然怀上了!
姜柔也是满心震撼,“我,我有喜了?”
天知道她这些日子抑郁伤神到了什么程度,每次坐在窗边看着簌簌往下落的秋叶,都感觉像看到了自己,容颜尽毁,丈夫疏远,困在这深宅大院里孤立无援。
看个落叶都能看到她想哭。
但现在,府医的话就好像给她开了一剂救命的方子,让她一下子在灰暗无际中看到了希望。
她有了!有喜了!怀上了!有秦家的种了!
府医如实道:“才一个多月,胎心尚未稳定,少夫人须得处处小心。”
说着,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
姜柔忙让彩芹去取了两个小银锭来打赏,府医谢恩之后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大夫。”姜柔突然唤住他。
“少夫人还有何吩咐?”
“这件事儿,能不能暂时先替我保密?”姜柔道:“我想寻个时机亲自告诉世子和夫人。”
张大夫笑道:“少夫人尽管放心,老夫一定守口如瓶。”
送走府医,彩芹再回来时得见姜柔满面喜色,赶紧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少夫人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姜柔到现在还如同做梦一般,伸手轻轻抚着小腹,“你说,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怀上了呢?”
明明去年几个太医会诊时都说了就算治愈,能怀上的可能性也不算太大的,况且她中间还停过好长一段时间的药。
“这是少夫人的造化。”彩芹喜滋滋的,搬个绣墩来坐在她旁侧,问她有没有啥想吃的,有没有哪不舒服。
虽然孕吐厉害导致头脑有些昏沉,但姜柔觉得,此刻自己精神百倍。
彩芹又问:“少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夫人和世子?”
姜柔想了想,“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到那时趁着全家团圆再说吧,算是在喜庆的日子里再添个喜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秋好!”彩芹不住点头,“中秋世子肯定在的,他若得知少夫人怀上,指定扔下西堂子胡同那位,成天来陪你。”
姜柔垂眸,看了眼自己尚且还平坦的小腹。
七夕那晚得见的一幕,确实让她伤透了心,但现在,她怀上了,很快就能成为孩子娘,她总不能再跟孩子爹闹别扭僵了关系,没得让肚子里的宝宝感受到爹娘不睦,都不肯好好成长了。
想到这儿,姜柔的心情又舒朗了不少。
姜妙搬去庄子上住了一个多月,心中对肖彻的郁气总算消散了大半,也知道自己既然已经成了他的妻,不能任性过头,否则就该触到老爷子和孙贵妃的底线了,便趁着中秋之前搬了回来。
元竺元奎两个等在门口,一见着人便齐声喊:“恭迎夫人回府。”
姜妙问:“我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没出什么大事儿吧?”
“没有没有。”元竺道:“只是夫人刚走那几天,武安伯世子夫人来找过您,被门房给打发走了。”
姜妙眼神微闪。
姜柔竟然来找过她?而且听起来,还是在七夕之前。
“哦。”姜妙点点头,“过两日中秋,差人去那边儿送份节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的事儿,她本不想管,可老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闹,终究还是抹不掉这层血脉关系。
最重要的是,姜妙不想看到姚氏成天为了姜柔夫家那点子破事儿伤神。
秦显这种人渣,一看就不可能真的爱上某个女人,他不过就是被武安伯夫人管控得太紧,生了叛逆之心,刚好在这时候碰上一个不受家族限制,而且又不会对他指手画脚的女人而已。
真爱?这就真爱了?
呵呵,这天底下自诩真爱的多了去了,有几个经得住考验的?
当初姜明山和陈氏,好得都把姚氏的位置给挤没了,后来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陈氏如今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马上就要处决了,她的真爱却躲在乡下瑟瑟发抖,啧啧啧
听说秦显那位外室丽娘有些段位,姜妙倒想去会会,看她是何方妖孽炼化而来的精怪,连武安伯夫人都拿她没法子。
中秋这天一大早,姜柔带着彩芹出来,打算买些适合小孩子穿的料子回去开始准备缝制衣裳。
才刚进绸缎庄,就得见柜台边站着个身量窈窕的女子,她也在买料子。
姜柔总觉得眼熟,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得见过,等女子回过头,姜柔看清那张脸,顿时狠狠蹙了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铺子里的不是旁人,正是七夕那日陪着秦显在香桥边许愿的丽娘。
姜柔瞧着她,虽然穿着上仍旧低调素净,但那张脸,却比去年看起来要滋润得多。
不用想,都是秦显的功劳。
都那么多年了,秦显对这贱人一如既往的好,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少夫人。”丽娘得见她,面上却没怎么意外,规规矩矩屈膝行了个礼。
姜柔沉着脸,理智告诉她现在自己有了孩子要大度,可脑海里仍旧会浮现七夕那天晚上的一幕幕,致使她胸口一阵阵地堵,恨不能冲上前给这贱人几个大耳刮子。
彩芹见势不对,忙暗暗扯了扯姜柔的袖子,低声提醒,“少夫人,孩子。”
对,孩子,为了孩子,她现在不能动怒,府医说了,胎心不稳,毕竟婆家那头还不知情,若是因着自己一时冲动给冲动没了,得不偿失。
想到这儿,姜柔不得不按捺住心头不快,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原来是丽娘啊,大中秋的你怎么出来买布?”
丽娘道:“春秀病了,我出来给她买药,顺道裁几尺布回去做衣裳。”
姜柔扫了眼丽娘清清爽爽的朴素穿着,以及她买到手中的普通料子,简直跟自己身上的华绸锦缎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到底,她才是秦显的正妻,现在怀上了孩子,等不久生下来,这个位置便根深蒂固,到时别说一个丽娘,便是再多来几个,也没谁动摇得了她在武安伯府的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姜柔心里便又觉得大度了些,让彩芹过来,把先前路过和丰楼买的月饼分了几个给她,“以前的事儿,过了就过了,我也不与你一般计较,今儿是中秋,既然你入不了府吃不了团圆饭,那就多带几个月饼回去。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这些月饼没下毒,你要是再吃出个上吐下泻来,可跟我没关系。”
丽娘接过装着月饼的油纸包,道了声谢,忽然问,“少夫人,宣哥儿最近好吗?”
姜柔虽然不待见丽娘,可丽娘跟秦曼那个婊里婊气的小贱人又有些不同,起码她说话不阴阳怪气,也不刻意显摆秦显如何如何地对她好,她刚刚买那些料子,姜柔看一眼就知道是给秦显做行头的,但丽娘却把重心放在丫鬟春秀生病,她出来抓药上,只说买布是顺便,也没说给谁买,买去做什么。
反正在说话和表情上,姜柔暂时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倘若这种时候再无故生事,岂不显得她善妒成性心胸狭窄?
清清嗓子,姜柔道:“三个奶娘轮班照顾着的,挺好。”
“那我就放心了。”丽娘说完,再次矮身行了个礼,告退走出绸缎庄。
彩芹瞧着人走远才暗暗捏了把冷汗。
少夫人性子冲动,说话又不过脑子,她刚刚还在担心,万一俩人当街掐起来怎么办。
但好在,少夫人总算懂得收敛了,那丽娘霸着世子是不对,但人家说话中规中矩,哪哪都挑不出刺儿,这要真掐起来,到时世子得知了,吃亏的又还是少夫人。
买了料子出绸缎庄,姜柔心里有些烦躁,蹙着眉,“你说这个丽娘,她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到底图什么?”
兴许,是真的不为名不为利只单纯喜欢世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彩芹想着。
但这些话,她不敢当着姜柔的面说。
“反正不管如何,短时间内我不会再跟她发生矛盾,现在有了孩子,一切稳妥为重。”姜柔说话间,手掌又不觉抚上小腹,心里是即将为人母的期待。
彩芹听得她有这等觉悟,一阵欢喜,“对对,少夫人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养胎,府医都说了,养胎最关键的便是要时刻保持心情舒畅,胎儿才能平平安安地成长,既然丽娘没给少夫人使绊子,咱就大度些,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主仆俩说着话,又重新折返和丰楼。
先前的月饼给了丽娘一半,剩下的拿回去不够分了。
和丰楼是京城出了名的酒楼,他们家的点心一绝,平时都得排队买,逢年过节更是一饼难求,须得等上好久。
彩芹担心姜柔等不了,便提出让少夫人先回去,自己留下来。
“没事儿。”姜柔道:“反正现在回去也是窝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做,相公喜欢茶蓉月饼,咱们多等等,把月饼连同怀孕的喜讯一并给他带回家。”
主仆俩领了号牌在和丰楼大堂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等到秦显爱吃的茶蓉月饼。
回到海棠院,彩芹把买来的东西送去屋里,姜柔直接去了西厢房。
自从去年大婚秦宣被送到这儿来,她因着心里膈应,很少来看,上一次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当时还只会“哇呜哇呜”哭鼻子的奶娃娃,现在已经会到处爬了,爬得还挺利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垫了垫子,得见有人进来,小家伙呼哧呼哧地朝着姜柔爬来,然后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她。
姜柔也垂眸看他。
虽然不待见,但她不得不承认,宣哥儿因着有充足的奶水喂养,白白肉肉的十分可爱,胖乎乎的小手腕上,用红线拴着个小铃铛。
姜柔俯下身,想摸摸他。
宣哥儿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口水鼻涕一下子喷出来,弄脏了姜柔今儿刚上身的新衣裳。
姜柔皱了皱眉。
奶娘赶紧过来把秦宣抱开,又不住地给姜柔赔不是。
刚上身的衣裳,原本是准备穿去跟公婆和相公吃团圆饭的,现在被这小崽子给弄脏了,姜柔心里膈应,但孩子养在她院里,她又不好发作,没得一会儿吼哭了婆婆过来又怨到她头上。
一口郁气憋了回去,姜柔沉着脸走出西厢房,想着等自己也生下儿子,就能光明正大地把这小贱种撵出海棠院了。
回房后,彩芹见她脸色不好,就问:“少夫人,怎么了?”
姜柔一脸嫌弃地走到里间,“快些给我翻套衣裳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彩芹不解,“不是先前出门才上身的新衣裳么,少夫人怎么又想着换?”
姜柔冷哼道:“刚刚去了一趟西厢房,被宣哥儿一个喷嚏弄脏了。”
彩芹反应过来,“那奴婢马上去翻一套簇新的。”
说话间,只听得西厢房有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呜哇呜哇”嚎个不停。
小贱种!
姜柔听得心头烦躁,弄脏了她竟然还有脸哭!
彩芹不多会儿就抱着一套保暖的桃红镶边袄裙进来,替姜柔换上的同时,眼神朝着西厢房方向瞥了瞥,“这又是怎么了?”
“自打住进来,不就成天这样么?”姜柔心情抑郁那几天,每次听到这个哭声就想抓狂,恨不能冲过去一把掐死他。
但现在,怀上了,一切都不同了,她须得学着忍让和稳重,总得先让自己肚子里的平平安安生下来才行。
“别管他,有奶娘在呢!”皱着眉低嗤一句,姜柔坐到铜镜前,衣裳换了,首饰自然也要选能配套的。
刚选了支百合簪簪上,就听得门外传来门房小厮喜滋滋的声音,“少夫人,肖府那头督主夫人差人来送节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闻言,怔了一下,问:“是肖府吗?”
“正是。”小厮语气愈发恭敬,“来了两位小公公。”
真没想到,姜妙竟然能如此不计前嫌。
姜柔忙吩咐那小厮,“快把小公公请到前厅喝茶。”
又低声对彩芹道,“准备些赏银,随我出去。”
以前她不屑去巴结姜妙,但现在为了儿子,她必须主动去维系跟娘家姐姐的关系。
毕竟她再恨,姜妙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督主夫人,不管是太子妃那头,还是武安伯府这头,都希望她能跟姜妙姐妹情深,而她也能从这层关系中得到更多好处,从而保障自己跟儿子,何乐而不为?
只是,当她打开帘子出正屋,就听到奶娘哭天抢地的声音,不多会儿,白着脸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庭院里,“少夫人,宣哥儿”
没听到孩子哭声,彩芹也着急,怒斥,“少在那吞吞吐吐地卖关子,宣哥儿到底怎么了?”
“宣哥儿他,没,没了。”奶娘浑身都在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了
闻言,姜柔脸色一白,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刹那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彩芹直接给她吓得惊叫一声,“什么没了没了的,你个作死的货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宣哥儿有三个奶娘,全天十二个时辰换着看,现在这时辰负责看守的是郑奶娘,她这会儿正跪在庭院里,面色惨白,浑身哆嗦。
听得彩芹的叱问,郑奶娘哭道:“原本先前都还好好的,可少夫人来了一趟之后,宣哥儿就不停地打喷嚏,身上和手上很快起了红疹子,他一个劲地哭,怎么哄都不乖,哭着哭着又咳嗽,最后一口气没上来,就”
听得这话,姜柔小脸一下子黑沉下来。
彩芹更是破口大骂,“下作东西,你什么意思?污蔑少夫人害了宣哥儿?”
郑奶娘不敢再说话了,低着头,一边哭一边瑟瑟发抖。
宣哥儿才一岁不到,还那么小,又是伯府金孙,她们三个平时不管轮到谁,都得眼不错地盯着,就怕一个不小心出了意外担待不起,却不想,之前都欢快地在垫子上爬来爬去的奶娃娃,一下子因着少夫人的到来又是打喷嚏又是起疹子的,最后还
想到这儿,郑奶娘眼泪落得更厉害。
姜柔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先前的确是去了一趟西厢房,但却什么都没做,才想着摸摸那小贱种,就被他一口喷嚏喷脏了刚上身的衣裳,之后她就回了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人怎么就没了呢?
她不信!
“带我去看!”姜柔面上已然没了血色,踉跄着朝前两步。
彩芹忙拉住她,“少夫人您不能去!”
姜柔偏头看她。
彩芹哭道:“倘若宣哥儿真没了,那屋里便是一团晦气,您现在这个样子,去了要不得。”
被彩芹一说,姜柔这才回过几分神来。
对,她怀了身子,有忌讳,不能去刚死过人的房间。
可不亲眼看到宣哥儿,她不信他已经没了。
咬了咬唇,姜柔吩咐彩芹,“你去看看,出来告诉我情况。”
毕竟是死人,即便生前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彩芹这会儿也觉得害怕,她不敢一个人去,就去院外叫了个洒扫丫鬟来陪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俩人才进去没多会儿,就双双惊叫着跑出来,一个个小脸煞白。
得见此情此景,姜柔心下一沉再沉,她脑子又开始混乱,“不会的,我来时都还好好的人,怎么会死,怎么会一定是你没尽心照顾!”
她忽然指着郑奶娘,眼神又冷又厉,“宣哥儿一向都是由奶娘照顾着的,今儿轮到你,偏就出了问题,现在还想赖到我头上,你个黑了心肝的东西!”
姜柔怒红着眼大声吼道。
彩芹怕她情绪失控,赶紧过来抱住她,“少夫人,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先去通报夫人,赶紧让人来处理了,不然”
一屋子的晦气,克到肚子里的怎么办?
姜柔闻言,慢慢站直身子,指挥着先前陪彩芹进去的丫鬟,“你去夫人那边儿通报一声。”
又厉喝道,“来人,把郑奶娘绑起来!”
马上进来三四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郑奶娘五花大绑踹跪到一旁的花台边。
郑奶娘大声哭求着,“少夫人明察,我没有做出过伤害宣哥儿的事,我是冤枉的!”
彩芹进屋搬了张垫着软垫的靠背椅出来,姜柔双腿已经发虚,顺势坐了下去,之后眼神冷冷地扫向郑奶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奶娘被她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吱声了,却是低下头去呜呜呜地哭着。
东次间里,武安伯夫人在跟秦曼说着候选一事。
太子准备在这一届朝考之后设宴,到时会亲自到场钦点侧妃人选。
“曼姐儿别担心,这个位置你十拿九稳的。”武安伯夫人拉着秦曼的手,“这次能当上候选,少不了你自身的优秀,但也还有一部分原因,太子只怕是想拐着弯地和肖督主攀亲戚。
只要姚氏一天不死,海棠院那位跟督主夫人的关系就不可能真的僵下来。
这不,姜氏才遣了人来送节礼,可见咱们两家的关系算是稳了,关系一稳,你的侧妃之位便也稳了,你稍安勿躁,耐心等着就是。”
秦曼有些不解,“娘,我听说今上在打压东厂,太子怎么还”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武安伯夫人捂住了嘴,警告道:“往后这种话不可再说。”
秦曼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小脸白了白。
武安伯夫人这才肯松开她,低声道:“那些朝堂纷争你不用管,学好你的礼仪规矩,到时风风光光嫁过去做你的侧妃,争取把伯府名望给挣回来,你爹是个没本事的,你大哥也不成气候,再这么下去,伯府还不知要败落成什么样子。”
秦曼点点头,说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正想说有些乏了,让秦曼回房,就见金妈妈急赤白脸地走进来,“夫人,海棠院那边出事儿了。”
武安伯夫人眼角一跳,“是小姜氏又作妖了?”
这个儿媳,自打过门的一天起,就没让她省心过。
“不是少夫人,是宣哥儿。”金妈妈声音都是颤的。
武安伯夫人脸色更是难看,“宣哥儿怎么了?”
“听海棠院那边的丫鬟过来说,宣哥儿,没了。”
“什么!”武安伯夫人眼前一黑,险些气晕过去。
秦曼忙扶住她,小脸上也是被吓得一片煞白,“金妈妈,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具体的,老奴也不清楚,恐怕还得夫人亲自过去瞧瞧。”
金妈妈说完,忙走过来和秦曼一左一右搀扶着武安伯夫人。
“我的宣哥儿!”武安伯夫人哀嚎一声,浑身发软,眼眶发红,如遭雷击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潘秀月一尸两命带走了显哥儿的骨肉,后来显哥儿一心痴缠在丽娘身上不肯续弦,她好不容易才盼得丽娘生下儿子,虽说是外室子,但好歹沾了他们秦家的血脉。
现在小姜氏又不会生,这个孙子对几代单传的秦家来说有多重要可想而知,本想着让他留在海棠院,小姜氏时不时地过去瞧瞧,日子一久,宣哥儿长大了自然会跟小姜氏亲近,往后就让小姜氏当成嫡子养着,哪里想到
金妈妈看出夫人迫切,但这样子,估计走路都不利索了,便命人备了滑竿,由几个粗使婆子扛着过去。
这会儿的海棠院里,气氛一片凝滞。
姜柔还坐在廊下的靠背椅上,神情却有些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彩芹随时关注着她的动静,就怕她精神上受不住一下子出了什么问题。
这时,外头传来说话声,“夫人来了!”
紧跟着,就见几个婆子抬着滑竿,滑竿上坐着武安伯夫人,金妈妈和秦曼跟在后头,几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姜柔站起身,抓着绣帕的手指紧了紧,对着武安伯夫人屈膝,“母亲。”
“宣哥儿呢?”武安伯夫人一双眼睛刀子似的剜过她身上。
姜柔不明白为什么一来就质问她,心下委屈,便咬着唇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彩芹忙道:“宣哥儿还在房里。”
武安伯夫人一把甩开金妈妈,跌跌撞撞地去了西厢房。
片刻后,厢房里传来她悲痛的嚎哭声,“宣哥儿,我的宣哥儿——”
秦曼站在外头没进去,看了姜柔一眼,又见郑奶娘被五花大绑跪在花台边,不由得蹙起眉头,“嫂嫂,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关我的事。”姜柔下意识辩解道:“我才刚从街上回来,也不知他怎么突然就”
“那她呢?”秦曼指着郑奶娘,“她又是怎么回事儿?”
“郑奶娘照顾不周才会导致宣哥儿小小年纪就夭折。”彩芹大声道:“都是她的错!”
“不是的。”郑奶娘刚风干的眼泪又再次落下来,“宣哥儿一开始都好好的,后来少夫人来过之后,他就开始不舒服,一个劲地打喷嚏,之后就浑身起疹子,又哭又闹”
“贱胚子,你还想抵赖!”彩芹气得直抖。
“我没有抵赖,我说的是实话”郑奶娘满心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前后哭了有一盏茶的工夫,这才扶着门框走出来。
“娘。”秦曼走过去扶住她。
武安伯夫人的目光在姜柔惨白的小脸上定了定,随即又转向郑奶娘,闭了闭眼,沉声道:“郑奶娘谋害世孙,来人,把这杀人凶手送去顺天府依法处置!”
奶娘没有卖身契,主家不能随意发卖或是用刑。
“夫人,夫人饶命啊!我什么都没做过呜呜夫人”郑奶娘哭得满脸泪痕,但很快就被婆子们给拖了出去。
武安伯夫人狠狠攥了攥拳头。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姜柔,然而事已至此,必须要有人出来顶罪。
曼姐儿要想顺利入东宫,今后还得靠着小姜氏和姜氏的关系,倘若深挖下去真挖出来是小姜氏所为闹得大家没脸,那曼姐儿入选一事就只能泡汤了。
到底,只是个庶孙啊,难过只是一时的,为了大局,忍吧,大不了,今后给显哥儿纳妾再生就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安伯夫人没有在海棠院多留,很快就带着金妈妈和秦曼等人离开,之后又让人来把宣哥儿裹了出去。
海棠院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柔额头上都是冷汗,她捏着帕子擦了擦。
刚才婆婆那个眼神,她看懂了。
婆婆怀疑她,但最后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推出郑奶娘去顶罪。
然而,这事儿她是真不知情,为什么宣哥儿早不起疹子晚不起疹子,偏偏是在见了她之后。
姜柔不由得想起自己回府之前,丽娘问了她一句宣哥儿最近好不好。
然后原本好好的人,她一回来就不好了,甚至都没多会儿就死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丽娘?”姜柔在小榻上坐下,脸色仍旧苍白,显然还没从秦宣的死这事儿上缓过来。
彩芹闻言,怔了怔,“怎么可能呢,丽娘是宣哥儿的生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不是她,那就只能是我。”姜柔看着彩芹,“你也觉得是我?”
“不不不!”彩芹忙摇头,“少夫人怎么可能谋害宣哥儿呢,而且,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身上起疹子,没准,是吃坏了东西过敏,可见夫人让把郑奶娘送去顺天府不是没道理的。”
“可我还是觉得哪不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儿天阴的缘故,姜柔总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中秋佳节,各衙门轮班休沐,街市上比以往热闹了许多。
临街的一家酒楼,秦显正陪着几个朋友好一番畅饮,忽然听得楼下有人在议论。
“哎你们听说没,武安伯府养在世子夫人院儿里的那个外室子死了。”
“死了?真的假的?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不知道,只知最后是个姓郑的奶娘被送去了顺天府。”
“嗐,这不一听就是去顶罪的么?”
“那可不,这世家后宅啊,阴私多,牵扯也多,就算真抓到凶手,总会为了这样那样的利益忍下来,最后找个替罪羊顶了罪完事儿。更何况,那位还只是个外室子,又不是嫡子,比起利益,小命随时能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显听到这儿,脸色顿时大变,匆匆忙忙跟几个朋友打声招呼就朝着楼下跑。
回到府上时,下人们来来往往地顺着游廊和夹道穿梭着,忙碌着,全都在为了晚上的中秋赏月宴做准备。
没瞧见谁的脸上有异样。
秦显暗暗松口气,想着大概是外头百姓们胡编乱造恶意中伤伯府,宣哥儿才一岁不到,每天都有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奶娘们吃的喝的,全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食材,哪里会出问题。
然而,等他一脚踏入海棠院,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庭院里没人,连个洒扫丫鬟也不见,西厢房门窗紧闭,再听不到往日里令人心软的咿咿呀呀声,唯独正屋的门开着,但隔了夹板帘栊,瞧不清楚里头的情形。
秦显心神一凛,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抬步前往西厢房,站在房门外敲了敲,里头没人应。
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正屋这边彩芹听得敲门声,忙打了帘子出来,就见秦显站在西厢房的廊下。
“世子爷”彩芹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哥儿呢?”秦显冷着脸问。
“宣哥儿他”彩芹不知如何说,双手无措地绞着。
“我问你宣哥儿呢!”秦显语气加重,怒气也加重,一双眼睛像要喷火似的,大步流星走过来,直接揪住彩芹的衣领,“我儿子去哪儿了?”
“世,世子爷”彩芹红着眼眶,说不出话。
“宣哥儿死了。”里头传来姜柔的声音。
秦宣闻言,一把松开彩芹,直接撞开帘子走进去,冷眼盯着坐在小榻上的姜柔,“怎么死的?”
姜柔道:“母亲已经让人把谋害宣哥儿的凶手送去了顺天府,怎么死的,你去问她不就知道了?”
就知道秦显不会善罢甘休,她尽量地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露怯。
“姜柔,你敢说宣哥儿的死跟你没半点关系?”秦显怒咬着牙,冷冰冰的视线恨不能化为实质将她刺穿。
“我为什么要害他?我”姜柔本想说,自己已经怀上了,她犯不着跟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子一般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若是这么说了,似乎更会越描越黑。
因为她怀上嫡子了,所以见不得外室子,怕他受宠太过抢了原本属于嫡子的东西。
这个动机,足以让她变成杀人凶手。
可是,她真的没有!
她承认自己曾经的确有无数次地想要冲到西厢房掐死那个小贱种,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要真让她杀人在乡下那会儿,她看到人家杀鸡都会吓得直抖的人,怎么可能杀人!
“心虚了?”秦显靠近,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双目赤红,“等我找到证据,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说完松开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秦显力道很大,姜柔被掐得险些喘不过气,捂着胸口就是一阵咳。
因着差了人去武安伯府送节礼,所以肖府这边差不多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的消息说宣哥儿死了。
“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妙言轩内,姜妙让人接了姚氏来过中秋,先前母女俩正说着话,陡然听得这么一则消息,姚氏脸色就变了,“怎么死的?”
回话的正是送节礼去武安伯府的元奎,他道:“听闻是奶娘照顾不周,那奶娘已经被送到顺天府去了。”
姚氏急道:“那柔娘没事儿吧?”
“暂时没听说有什么情况。”元奎还是摇头。
“这大过节的,怎么会出这种事儿呢?”姚氏满心担忧,虽说跟自家闺女无关,可那孩子到底是养在海棠院的,奶娘失职,不就是变相说柔娘这个当嫡母的失职?
“娘稍安勿躁。”姜妙安抚着姚氏,“这事儿应该只是个意外,柔娘没那个胆子加害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武安伯夫人顶多算她个失职罪。
但即便是失职,他们家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曼姐儿还得靠着柔娘跟我的关系入东宫呢!
我先前让人去送节礼,已经表明了肖府的态度,武安伯夫人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一定不会怨怪柔娘的。”
姚氏听得直叹气,“你说她当初怎么就那么糊涂,谁劝都不听,非要往那边嫁,现在三天两头就出状况,我这悬在嗓子眼儿的心就没落下来过,往后还不知要为她操多少心。”
姜妙淡笑,“嫁都嫁了,如今再说什么都没用,只看她能不能把握机会让自己在婆家站稳脚跟过上舒坦日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堂子胡同。
得知宣哥儿的死讯后,丽娘便坐在榻上默默垂泪,一句话不说。
“丽娘。”秦显坐过来,轻轻将她搂入怀里,“我知道这事儿对你打击很大,你怨我吧,都怪我当初没能拦着母亲把宣哥儿抱到府上去,否则如今也不至于”
说着,想到那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他一阵难受,便也跟着红了眼眶。
丽娘捏着帕子拭泪,声音说不出的哽咽,“第三个了,还是没能留住。”
秦显一怔。
丽娘为他怀过三个孩子,第一个因着他娘找上门,一巴掌给扇没了,第二个刚开始探出喜脉,后来慢慢地,胎心停了。
宣哥儿是第三个,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养得格外小心,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竟然就这么没了!
秦显越想越痛心。
“我会找到证据抓出真凶为宣哥儿报仇的!”他咬着牙恨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娘倚在他怀里,想到武安伯夫人为了顾全大局竟然连问都没问姜柔一句,直接就推出奶娘去顶罪,她冷冷勾起唇角。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秦宣的死,虽然有人顶了罪,但百姓们哪里肯信,到处都是猜疑议论声,被怀疑最多的,便是嫡母姜柔。
不少人觉得,她就是善妒,连个不足一岁的小孩子都容不下,狠心害死之后又凭着娘家姐姐的身份威胁了婆家不敢对她如何,所以让奶娘成了替罪羊。
姜柔听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委屈得直想哭。
“少夫人少夫人!”彩芹从外头跑进来,“现在传言全变了。”
“变了?”姜柔一脸纳闷。
“对啊!”彩芹高兴道:“我刚刚出去一趟,听到好多人在传,说丽娘为了入府,竟然不惜买通咱们院里的人毒杀亲生儿子,只为嫁祸给少夫人。哎呀,我就说呢,怎么都想不通宣哥儿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原来是丽娘在背后作怪,这回少夫人的名声可算是保全了。”
她还在那喜滋滋地说着,姜柔的脸色却是全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彩芹说完,回头就见姜柔脸色惨白,她惊了一下,“少夫人,怎么了?”
姜柔颤着唇,“彩芹,你刚刚说什么?”
彩芹道:“奴婢在说外头的传言呢,口风已经全变了,不知是谁放出来的消息,说丽娘为了能入伯府,下毒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只为嫁祸给少夫人。”
“啊!那个贱人!”姜柔突然抱着脑袋嘶吼一声。
彩芹这才意识到不对,“少夫人,怎么”
没等她反应过来,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眨眼的工夫,一身冷气双眼森寒的秦显走了进来。
彩芹忙屈膝,“世子爷”
“滚出去!”秦显怒喝。
彩芹不敢忤逆,只得担忧地看了姜柔一眼,然后挑帘退到外头候着。
姜柔坐在小榻上,瞧着秦显满脸狰狞地朝自己走来,她害怕地蜷起手脚,瞪得大大的双眼里,写满了恐惧。
“贱人!”秦显一个巴掌甩过来,在她被打蒙的瞬间,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拽下小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已经请仵作去验过了,宣哥儿身上的疹子,就是你身上的脂粉香引起的,他对脂粉过敏,你还敢说不是你害了他?”秦显松开她头发,狠狠一脚踹过来,“你杀了我儿子,还让人出去散播流言,说什么丽娘为了入府,毒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嫁祸给你,你听听现在外头都在说什么,武安伯世子夫人蛇蝎心肠,毒杀继子让奶娘顶罪,还往一个外室身上泼脏水,姜柔,我这些日子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给你脸了?”
姜柔趴在地上,感觉头皮都被揪下了一层,疼得她全身痉挛,但更疼的,是小腹。
他又踹她,又踹在去年那个位置上,那里,才刚刚怀上了他的骨肉啊!
泪水不住往下落,姜柔拼命摇头,“我没有,相公你相信我,不是我害的宣哥儿,更不是我让人散的流言,我什么都没做过。”
“对,你什么都没做过,都是丽娘做的。”秦显蹲下身,将她翻个面儿,五指死死掐住她喉咙,“丽娘为我怀过三个孩子,前头两个都没保住,这是唯一一个顺利生下来的,刚生下来就因为你被抱到了伯府,丽娘想见他一面千难万难,还得每次我来看了再去说给她听。
被抱走儿子,被迫骨肉分离的是她,从始至终,丽娘没哭没闹,更没在我跟前诉过一句委屈,而你这贱人一入府就占了她的位置得了她的儿子,她已经够容忍了,你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她?去年若是我不及时赶到,你是不是还想杀了她?”
“我没有”姜柔痛得浑身脱了力,“相公你信我,不是我做的”
去年她的的确确因为一时头脑发热上门去找过丽娘,也因为嫉恨动手打了丽娘。
但她没有害过宣哥儿,他为什么就是不信?
姜柔艰难地伸手去捂小腹,那里很疼,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孩子大概是保不住了。
秦显嗅到血腥味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松开她时,就见她身下不知何时洇了一滩血,红得刺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眉头狠狠一皱,秦显随即冷笑,“又流血了,你娘家什么姑妈姐姐,又要因为你来我们家以权压人了是吧?贱人,我受够你了!”
他再次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啪啪又是两个耳光。
姜柔脸颊红肿,嘴角溢出血丝,她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眼前的男人浑身杀气,为了那个女人,他不问青红皂白,不给她辩驳的机会,甚至,都不在意她的死活。
一瞬间痛如刀绞,从心到身,蔓延至四肢百骸。
好疼,可是她连哭喊出声的力气都没了。
彩芹听得动静,匆匆忙忙掀了帘子进来,就见姜柔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身下全是血,头发还被秦显揪着,像是要活活揪下她一层皮。
“啊啊啊——少夫人!”彩芹惊叫着扑过去,“孩子,孩子”
姜柔一只手还捂在小腹上,疼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世子爷,您怎么能这么对少夫人,她才刚刚怀上您的骨肉。”彩芹跪坐在地上,一面去拉姜柔,一面大哭,“少夫人原本想趁着中秋告诉您和夫人的,之前我们出去,她还特地在和丰楼排队买世子爱吃的茶蓉月饼,她心里是有世子的,知道宣哥儿是您的心头肉,她怎么可能加害”
秦显原本正因为姜柔怀孕的事儿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听得彩芹一番哭哭啼啼,他马上又冷下脸来,“呵呵,就因为她怀上了嫡子,所以才会担心宣哥儿抢了嫡子的位置!这个恶毒的贱妇,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娶她进门!”
“世子爷,您快别说了。”彩芹痛哭不已,“赶紧让人请府医来给少夫人看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显冷冷盯了姜柔一眼,死了更好,正好给丽娘腾位置,他们秦家欠丽娘的已经够多了!
武安伯夫人闻讯赶来,当得见姜柔发髻散乱,脸颊又红又肿,下身全是血的半死不活样,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一栽。
金妈妈上前来把人扶到圈椅上,又是好一番叫唤和掐人中,她才重新醒过来。
“啊啊啊——显哥儿,你糊涂啊!”武安伯夫人扑上去,捏着拳头捶打在秦显身上,“你怎么能这么打她!”
“娘!”秦显红着眼,全然不觉得自己有错,指向小榻上一动不动的姜柔,“这贱妇杀了宣哥儿,被外头人议论,她怕败坏名声,就找人出去散播谣言,说丽娘为了入府毒杀自己的亲生儿子,最后嫁祸给她。死的是我儿子,杀人凶手是她,你们为什么要偏袒她?”
彩芹抽泣两声,红着眼转过身来,瞪着秦显,“宣哥儿的命是命,我们少夫人肚子里的就不是命了吗?这可是你的嫡子啊!”
嫡子!
小姜氏竟然怀上了!
但是,又被她儿子给踢没了!
武安伯夫人整个儿软倒在地上瘫坐着。
金妈妈更是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老天,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夫,大夫呢?”武安伯夫人抹着泪,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金妈妈,张大夫来了没有?”
金妈妈忙弯腰把她扶起来,“夫人稍安勿躁,应该就快到了。”
武安伯夫人站稳后,狠狠一巴掌甩在秦显脸上,“逆子!你是要反了天吗?”
“娘!”秦显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宣哥儿才一岁不到就夭折了,他有什么错,丽娘又有什么错?这毒妇杀了我儿子还要往丽娘身上泼脏水,她就该以命抵命!”
“显哥儿,你快别说了。”金妈妈劝着,怕夫人再一个巴掌招呼过来,又把他拉到一旁。
张大夫很快赶到,给姜柔吃了两粒止疼丸,这才坐下来把脉,片刻后,叹息着摇摇头,“孩子保不住了,你们先给她清洗清洗,我去开个方子。”
瞧着屋里只得一个彩芹在伺候,完全使唤不开,武安伯夫人赶紧让金妈妈去把她院里的丫鬟叫了几个过来,一番折腾下来,姜柔才总算被弄干净送到了里间床榻上。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昏厥,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仰天看着。
秦显先前说的那些话,她全听到了。
原来即便她怀上子嗣,秦显在乎的,也永远只会是丽娘和那个小贱种。
婆婆满心都是已经化成血水流掉的孩子,没人关心她疼不疼,冤枉不冤枉,难受不难受,绝望不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夫人,喝药了。”彩芹端着药进来,在榻前的绣墩上坐下,用汤匙舀了一勺喂过来。
姜柔抿着唇,偏开头不肯喝。
“少夫人,您现在身子虚,多少该喝点儿下去。”彩芹着急道。
武安伯夫人听到动静,缓步走进里间。
看到榻上的姜柔她就想到自己那白白流掉的小金孙,又是一番痛心疾首。
“柔娘,怀孕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瞒着呢?也不早早跟我们通个气儿,弄得现在”
说着,用帕子压了压眼角。
姜柔听她张口闭口提的都是已经没了的孩子,顿时心下一片寒凉。
“少夫人”彩芹再次把汤匙送过来。
“我不喝。”姜柔虚弱道:“不想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夫都说了,少夫人今后得靠这些药养着,不喝怎么行?
彩芹劝不动,只得看向武安伯夫人。
武安伯夫人心里那叫一个恨,她之前还纳闷,小姜氏无缘无故害宣哥儿做什么,但现在外面流言漫天,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合着小姜氏是自己怀了身子,嫌宣哥儿碍眼,又不想送去给丽娘,便一劳永逸直接把人弄死。
横竖曼姐儿要仗着她入东宫,就算自己这个当婆婆的得知了真相也不敢责怪于她。
本来这事儿已经有了奶娘出去顶罪,偏她不安分,还让人去散播谣言嫁祸给丽娘惹得显哥儿动怒。
结果弄到现在,两个都没了。
什么叫自作孽?这就是!
可小姜氏对伯府还有大用,正如她算计中的那样,自己这个当婆婆的暂时还不能拿她如何。
走到榻前坐下,武安伯夫人温声道:“不管怎么说,眼下身子骨要紧,你好好休养,旁的事儿往后再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肖府。
后厨忙碌了一天,总算把团圆饭准备好了,姜妙张罗着把席面设在花园里,方便一会儿赏月。
小宝跟在她屁股后头转来转去,姜妙将他拉往一旁,让他去请爷爷来吃饭。
小家伙便被青杏拉着去往德荣堂请老爷子。
姜妙回头,就见姚氏站在不远处的石座灯旁,面色不怎么好,整个人忧心忡忡的。
自打早上元奎回来说了武安伯府的情况,她就一直心绪不宁。
“娘。”姜妙走过去,“您还在想柔娘的事儿呢?”
姚氏抚着胸口,“我也不知是怎么了,眼皮老是跳。”
“想太多啦!”姜妙笑着拉过她的手,“马上就要吃饭了,厂公和老爷子很快就到,您别这样,让他们瞧着不好。”
姚氏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女俩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青莲的声音,“姑娘,太太”
姜妙回头,诧异地看着她,“不是让你去请姑太太他们吗?人呢?”
青莲见姚氏在,欲言又止。
姜妙眼神微闪,跟姚氏说,“娘您先去席上,我跟着就来。”
姚氏嗯了声,抬步离开。
姜妙走到青莲身边,问她,“怎么了?”
青莲这才白着脸道:“姑娘,是二姑娘那边,出事儿了。”
“是不是宣哥儿被害一事?”
青莲点点头,又摇摇头。
姜妙险些让她给急死,“到底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莲道:“奴婢本来是去请姑太太的,但刚走出去,就听到外头百姓在传,好像是在说,早上武安伯府的宣哥儿死了,后来武安伯夫人以照顾不周为由让人把奶娘送去了顺天府,但是百姓们不信啊,都说那郑奶娘是替主子去顶罪的。
宣哥儿是外室子,又刚好养在二姑娘院儿里,于是二姑娘成了百姓们口中的‘罪魁祸首’,好多人在骂她。中饭过后,突然有消息传出,说那个外室子的生母丽娘为了能入伯府,买通了二姑娘院里的人毒杀宣哥儿,最后还嫁祸给了二姑娘。
这种话,谁会信?丽娘可是宣哥儿的生母,虎毒还不食子呢,百姓们一致笃定,这是二姑娘狗急跳墙杀了丽娘的儿子还反咬丽娘一口,为的就是想把自己摘干净却不想,适得其反了,流言一出,反而越发坐实了她是杀人凶手心虚气短的事实。”
“然后呢?”姜妙皱着眉。
“秦世子得知以后,怒气冲冲地找上二姑娘,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反正现在都在说,二姑娘流产了,又说原来她是因为怀了身子,再容不得外室子所以才会起了歹念害死宣哥儿好给自己肚子里那个正名反正,百姓们说得可难听了,还骂她流产是活该,是报应,一命抵一命大家都在同情丽娘,觉得她又是死儿子又是被二姑娘泼脏水污蔑,秦家不让她入府简直说不过去。”
青莲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姜妙。
姜妙冷笑一声,“这个丽娘,我还真是小看她了。”
青莲没怎么接触过姜柔,但她觉得,大姑娘的亲妹妹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会动手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这里头,只怕是有什么误会。
“姑娘,现在该怎么办?”青莲问。
“先吃饭。”姜妙面色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当时武安伯夫人在场,她绝对不会允许秦显虐待姜柔,可见,秦显是私底下动的手,现在嫡孙没了,秦显又重伤姜柔酿下大祸。
该慌该乱的人是他们武安伯府,姜妙现在冲过去与吃了饭再过去,没什么分别。
但如果现在过去,撂下那么多人,会坏了老爷子过中秋的兴致。
主仆俩正说着话,姜秀兰便带着儿子姜旭和儿媳邹缨赶了过来。
外头的传言,他们一路走来也都得知了。
见到姜妙,姜秀兰脸色不怎么好,“妙娘”
“嘘——”姜妙冲几人做了个噤声手势,又道:“老爷子就快过来了,咱们先吃饭,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有什么事儿,也得吃了饭再做。”
瞧着姜妙沉静的眉眼,姜秀兰点点头,“那一会儿我陪你走一趟。”
“我也去。”邹缨站出来,显然也是被武安伯府的事儿给气到了,小脸难看。
姜妙不赞同,“嫂嫂有孕在身,就别来回折腾了,更何况,我今儿也没打算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邹缨不解,“事儿都这样了,不过去看一眼吗?”
“没那个必要。”姜妙道:“过去了,看到的无非是她虚虚弱弱地躺在榻上。然后呢?几个人抱头痛哭,最后痛骂武安伯夫人一顿?还是把秦显拖回来打一顿?我若主动去了,辈分上武安伯夫人压我一头,咱们家又没有被封诰命的长辈能压过她,我怎么跟她谈?”
姜秀兰皱皱眉,“那就只能去张帖子把人请过来了。”
“姑妈说的没错,我正有此打算。”姜妙颔首,“只要咱们不去武安伯府露面,不让人上门质问,这件事,咱们就是不知情的。今儿是中秋佳节,青莲,你去跟元奎说一声,让他去武安伯府递张帖子,就说厂公想请他们家伯爷来陪老爷子一块儿赏月。”
青莲应了声,马上跑出去找元奎。
与此同时,武安伯府。
姜柔一直不肯喝药,武安伯夫人也没辙,她在海棠院坐了大半天,等姜柔睡过去才回的房。
进门就见武安伯背着手走来走去,眉头紧紧皱着。
“老爷。”武安伯夫人唤了一声。
武安伯听得声音,脊背一僵,回头看着她,“我只出门半天而已,怎么家里就成这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宣哥儿没了,又是小姜氏流产,还闹得外头沸沸扬扬。
武安伯夫人急道:“事儿已经成这样,现在怨谁都没用了,老爷快想想法子吧!”
“想什么法子?”武安伯头疼不已,他这个人没什么追求,就只盼着平平淡淡地过小日子,奈何妻子是个要强的,非不甘心家族就这么没落下去,想方设法地要把曼姐儿塞到太子身边,然后逼着显哥儿姜氏跟前低头讨好。
哦对,家里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不安生的。
“还能什么法子?”武安伯夫人一见他这置身事外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小姜氏半死不活地躺在那儿,又不肯喝药,肖府那头一旦问罪,咱们怎么交代?”
武安伯头大如斗,他最恨成天想方设法地去讨好权贵换好处了,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家底,足够他们过活的,为什么非得往高处爬,曼姐儿当上侧妃又能怎么样?将来太子的储君位置一旦有动荡,还得连累家里跟着承担风险,一辈子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平平安安地不好吗?又不是短吃短喝,活得那么累做什么?
“爹——”秦曼的哭声从外头传来,不多会儿就打了帘子进来,一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您快想想法子吧,嫂嫂那情况,指定是瞒不住的,一旦让肖府那头动了怒,我候选的事儿只怕就”
“哎呀行了行了!”武安伯一脸烦躁,“显哥儿呢?”
“只怕又去西堂子胡同了。”秦曼恨声道:“丽娘的儿子才刚死,他还不得过去安慰安慰。”
“倒也是。”武安伯叹气道:“毕竟是亲生骨肉,就这么没了,换谁都难过的,而且还是在这种合该团圆的日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眼一瞪,险些让他这话给气出内伤来。
还没等她说点儿什么,门房小厮就在外头大喊,“老爷,夫人,肖府来人递帖子了。”
“什么?”武安伯夫人眼角一跳。
那小厮继续道:“元奎公公说了,厂公想请咱们老爷去肖府陪老爷子赏月。”
闻言,武安伯夫人惊得面色全变,脑袋发晕。
她本以为,姜妙会亲自上门的,毕竟对方是小辈,到时就算自家再理亏,只要捏准了姜柔害死宣哥儿这一点,再仗着自己的长辈身份,姜妙也不敢太过斥责。
然而现在,姜妙不来不说,竟然让人来递帖子,请伯爷去陪老爷子赏月。
老爷子
越想,武安伯夫人越心惊肉跳脸色发白,这哪是赏月,这是赴的鸿门宴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安伯闻言,当即吓得一身冷汗。
“他们肯定是知道了。”秦曼一下子急哭,“现在让爹去见老爷子,不是等同于送羊入虎口吗?”
武安伯夫人没料到姜妙会来这么一招,她皱着眉头走来走去,片刻后,沉声道:“老爷不能去!”
“可是,帖子上点明了要爹亲自去的。”秦曼想到她爹这一去,她侧妃的事儿就得彻底泡汤,心下焦灼不已,可是不去又不行。
“反正,不能去。”武安伯夫人抹了把冷汗,她自己的男人她了解,笨嘴拙舌的,那老爷子是什么人,伯爷若去了,三句话不用就能让人把老底儿都给套出来,万一要再说错什么惹得老爷子动了怒,到时伯爷还能否平平安安地回来都还两说。
深吸口气,武安伯夫人把候在外头的金妈妈叫进来,“让人去把世子找来,随着我一道去肖府。”
金妈妈一惊。
武安伯夫人道:“什么赏月不赏月的,摆明了是等着我们这头亲自上门去赔罪道歉呢!今儿个晚上显哥儿若是不露面,只怕后半夜谁都别想安生了。”
说完,瞅了眼愣在原地的金妈妈,“还不快去!”
金妈妈走后,武安伯便一个劲地叹气,他早说了全家人安安分分地过,别去追名逐利的,奈何妻子瞧着娘家婆家都落败了,不甘心,打小就严格要求显哥儿,非逼着他学这学那,刚开始想让他习武,将来好上阵杀敌立下军功光耀门楣,但显哥儿软趴趴的,明显不是当将军的那块料,她又想着让他走科考,将来混个官职为朝廷做事。
然而不管是习文还是习武,都不是显哥儿想要的,日子一久被她逼急了,显哥儿自然就开始叛逆不听话,这才会出去鬼混,后来不知怎么就结识了丽娘,然后一直好到现在。
想到这些,武安伯再次叹了口气,原本想法子让丽娘换个身份入府就能万事大吉的,偏偏死活不让,结果中间闹出了多少事儿,前有个潘秀月,现在又有个小姜氏,她们二人的孩子没保住,都跟那个丽娘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秦家已经几代单传了,难道真要绝在显哥儿手上吗?
秦显被金妈妈带回来时,脸上还有些不情不愿。
武安伯夫人瞅他一眼,“换身衣裳,随我去肖府。”
“我不去!”秦显怒道:“分明是姜柔那贱妇杀了我儿子,还污蔑丽娘,凭什么要我亲自上门给他们道歉?”
这种点头哈腰的事儿,武安伯也是最恨做的,便看向武安伯夫人,“要不,找借口推了吧,既然他们没明着问,咱们也别主动往上凑,请大夫来好好给小姜氏调养调养,总能养好的,孩子还能再有。”
“呵呵!”武安伯夫人直接冷笑,“去年你儿子把她踢伤的时候,我让你去四处打点请太医会诊,你请了吗?你就只会成天提笼架鸟在街边溜达。那三位太医,是我托了多少关系求爷爷告奶奶才求来的,现在你告诉我总能养好,孩子还能再有,光是嘴上说说,没人来医她自己能好?”
武安伯一噎。
每每想到自己竟然眼瞎嫁得这么个不上进的男人,武安伯夫人就呼吸不畅,心里堵得慌,“要么,你去托关系请太医,要么,你就给我闭嘴!”
托关系什么的,最麻烦了,武安伯只得选择了闭嘴。
见状,武安伯夫人捂了捂胸口,待平息了情绪,这才看向秦显,“肖府来的帖子,说邀请你爹去跟老爷子一块儿赏月。”
秦显一怔,耳边听得他娘又道:“小姜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你踢没的,你既然觉得自己没错,自己有理,那你甭跟我说,你去肖府,当着小姜氏姐姐的面儿说。”
“我”秦显抿了抿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登时冷下脸,“怎么,让你给西堂子胡同那贱人表忠心的时候你信誓旦旦,一副为了她敢上天入地的架势,现在让你去肖府跟督主夫人理论,你又怂了?你们秦家的男人,什么时候能有个男人样?”
武安伯听着自己也被骂进去,便不停地给秦显递眼色,“一人做事一人当,反正不管怎么说,你都该去那头表个态的。”
“大哥。”秦曼抹了泪,揪着秦显的袖子,“你可一定要好好认错,别跟他们闹僵啊,否则我当选侧妃的事儿就玩完了。”
秦显偏头瞧了眼这个妹妹,之前为了她他就忍着恶心在姜柔面前各种卖乖讨好,现在死的是他儿子,被泼脏水的是他爱的女人,她们却要逼着他去给杀人凶手的姐姐低头。
“大哥算我求你了。”秦曼说着又开始落泪,“我长这么大,一直养在外头,从未求过你什么,只这一回,你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儿上,去认个错吧!”
秦显见不得她哭,闭了闭眼,“我去就是了。”
武安伯夫人总算松口气。
换了身衣裳之后,秦显跟着他娘坐上马车,直奔肖府。
到西角门时,早有人在那守着,正是元奎。
得见武安伯夫人母子下来,他笑道:“伯夫人,世子爷,我们夫人在前厅等候已久。”
闻言,武安伯夫人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果然,姜妙把什么都算准了,什么邀请伯爷赏月,那都是假的,她算准他们家不敢让伯爷前来,算准他们家会因为心虚气短而不得不上门认错,所以提前就在前厅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督主夫人,真不是小姜氏那点儿道行能比得上的。
“显哥儿,一会儿见着人,你别乱说话,听到没?”跟着元奎进了角门往里走,武安伯夫人小声提醒。
秦显抿着唇角,只心不甘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此刻的前厅内,只姜妙一个主子和青杏青莲俩丫鬟。
姜柔的事儿,她还没告诉姚氏,这会儿让姜秀兰婆媳陪着姚氏在花园赏月。
武安伯夫人母子进门时,就见坐在主位上的小妇人一袭神秘华贵的黛紫色对襟襦裙,灯火下,那张明媚姝丽的脸上噙着不达眼底的浅笑,很淡,却瞧得人不寒而栗。
走到堂中,武安伯夫人拐了拐一旁呆站着的秦显。
秦显这才拱手,“见过督主夫人。”
姜妙眼神扫过二人,“原来是亲家夫人和妹夫,我不是让人去请秦伯爷么,怎么没见着他人?”
武安伯夫人忙道:“不凑巧,伯爷今儿出去一趟,回来就染了风寒,这大过节的,带病上门做客意头不好,我就没让他来了。”
姜妙莞尔,没急着让二人坐,目光落在秦显身上,“妹夫怎么一个人来了,我们家柔娘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秦显才出口,就收到来自武安伯夫人的警告眼神。
他蜷了蜷手指,压下心头那团火,“她也病了,来不了。”
“什么病?”姜妙问。
被个妇人这么咄咄逼问,秦显满心屈辱,却又不得不答,“就”
“也是风寒么?”姜妙打断他,唇边笑意加深,可那眼神,却透着令人胆寒的冷。
“不是风寒。”眼瞅着再这么下去要把上首那位给惹怒了,武安伯夫人叹息道:“是小产了。”
“开玩笑的吧?”姜妙道:“都没听说她怀孕,怎么就小产了?”
“我们原先也不知情的。”武安伯夫人道:“孩子没了请大夫来看才知是流产。”
“我若没记错,这应该是你们家第二个嫡子了吧?”姜妙看向武安伯夫人,笑容讥讽,“看来,亲家夫人是没把我去年送的那幅百子图当回事儿啊!”
听得这话,武安伯夫人脸色一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去年姜妙跟她姑妈去伯府的时候就暗示了,那幅百子图,能寓意百子千孙,也能寓意断子绝孙。
但后来被姜柔送给了太子妃,她也因此得到东宫帖子,还让曼姐儿顺带捞了个侧妃候选。
武安伯夫人一直觉得,这是秦家要起运的征兆。
却不想,一个中秋还没过完,嫡孙庶孙双双没了。
想到今儿一大早就开始各种不顺,本该团圆的日子里,却是死的死,伤的伤,哪还看得到半点和气,武安伯夫人心下难免惊慌。
为了子嗣昌盛,她没少去庙里求菩萨,然而不管是潘秀月,还是小姜氏,她们的孩子都没能保住。
难道,真是西堂子胡同那贱人给克着了?
姜妙瞧着武安伯夫人那副皱眉沉思的模样,便知她也怀疑到丽娘头上去了,冷笑道:“去年我亲自登门送图,意在让亲家夫人给我个交代,您倒好,把儿子绑去祠堂做做样子,随便请几个太医敷衍了事就算完了,我后来没计较,是不是让你们对我的脾气有了什么误解?以至于今年又开始肆无忌惮?既然今儿你们主动送上门来了,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道歉总得有诚意,秦世子,你带着诚意来了吗?”
秦显怒咬着牙,刚要出口。
武安伯夫人一把拉住他,脸色发白地看向姜妙,“这这只是个误会。”
“我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姜妙说:“你儿子一生气就往我妹妹肚子上踢,两次都是铁铮铮的事实,这一点你无可辩驳,你若非要狡辩,那就是你这当娘的没教养,才会教儿子做这么没教养的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当即噎得脸色铁青。
她能说什么?自己没教?没教,儿子还这么做,那还是她没教好。
这小妇人嘴巴简直忒厉害!
姜妙的声音继续从上首传来,“我这人做事儿,喜欢简单粗暴,既然秦世子没带诚意,那我来教教你何为诚意。”
说着,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她话音一落,很快进来几个太监,正是以元奎元竺为首的下人,拢共五六个,小安子也在,一个个冷面肃杀。
武安伯夫人一呆,“你,你想做什么?”
一面说,一面拉着秦显想往自己身后护。
姜妙勾起唇,“这天底下,好像没有一个男人能体会女人小产或是生孩子有多痛,秦世子,恭喜你即将成为第一个。”
话完,眼神冷下来,吩咐元奎他们,“照着他小腹上踹,去年到今年他犯了两次,一次踹十下,总的二十,你们看着发挥。”
“啊——”武安伯夫人惊叫一声,“你们这是滥用私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笑了,“你在东厂督主夫人跟前说滥用私刑?”
闻言,武安伯夫人脑子里一阵嗡嗡响。
东厂向来以“专横跋扈荼毒官民”著称。
但凡不顺眼了,他们想处置就处置,从未有过“滥用私刑”的概念。
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武安伯夫人发髻散乱,形容狼狈,额头上净是冷汗。
张了张口,她还想说什么,就听得姜妙道:“秦显但凡是个男人,自己作下的孽,就大胆站出来自己承担,亲家夫人若是不拦着,我讨完债,咱们就什么事儿都没有,还是亲家。你若拦着,那么不好意思,踹完他我再送你一份‘休夫书’。”
不是和离,是休夫!
这种事儿一旦传出去,秦家祖祖辈辈的脸面都得丢光,武安伯府从今往后更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而且,小姜氏一旦离开伯府,曼姐儿的侧妃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
武安伯夫人涌到嘴边的那些话,突然就卡在嗓子眼儿里出不来。
秦显白着脸看她,“娘,我没错,凭什么要被用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现在还不知反省,再加十下。”姜妙端起茶盏,悠悠喝了一口,“开始吧!”
话音一落,元竺元奎几人便涌上来,钳制住秦显的手脚,狠狠将他踹跪在地上,又是一脚下去让他倒地仰躺着。
然后,两个人按住他的手,两个人按住他的脚,剩下两个,一人一脚地往他小腹上踹。
东厂太监不同于宫里的太监,别看这几个脸嫩,一个个都是有本事的,力道惊人,秦显被按得双手双脚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两个太监一脚一脚地踹下来。
“啊——啊啊啊——娘,救我——娘——疼——”
秦显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嘴里大声喊着。
武安伯夫人还瘫坐在地上,想求情,但又考虑到太多东西,为了曼姐儿,为了这个家,她只能忍着,眼睁睁看着,不停地抬袖子去抹泪。
“娘——”小腹那刮骨挖心般的疼,让秦显恨不能马上去死,原本俊逸的脸皱成一团,冷汗打湿了眉毛和鬓角。
“你别求我。”武安伯夫人不忍心去看,却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当初踢小姜氏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要付出代价的。”
“夫人,夫人我知错了——”才刚踢完十下,秦显就已经受不住,面上全然没了血色,冷汗滑进眼眶里,辣得他眯了眯,从眼缝间得见上首姜妙正懒懒散散地坐在那儿,单手支颐挑眉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秦显惨白着脸,“我真的知错了”
“知错是好事儿啊!”姜妙莞尔道:“不过,嘴上知错我是不买账的,嗯,继续受着吧,好好体会女人生孩子是怎样一种痛,免得你家暴成瘾,下次还不长记性。”
“我我发誓,我不会了,不,是不敢了”他疼得牙关都在打颤。
姜妙没作理会,“继续。”
那两个负责踢的太监又继续下脚。
一时间,整个前厅里只听得秦显痛苦的叫喊声和求饶声。
青杏青莲二人瞧着,齐齐打了个哆嗦。
青杏倒还好,毕竟跟着姜妙那么久,多少见识了姜妙的手段,也了解她睚眦必报的脾性。
青莲则是整个人都傻了,她一直觉得姑娘温温柔柔的好说话,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令人胆寒的一面。
想着,又是一个哆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十下踢完,秦显终于被松开,他现在的状态,就跟白天姜柔流产时奄奄一息躺在小榻前差不多。
疼,哪哪都疼,疼到生不如死。
眼泪鼻涕混杂着冷汗糊了一脸,秦显连动动手指都无力,一副随时都能咽气的模样。
武安伯夫人这才哭叫着扑过去把他拉起来搂在怀里。
她心里恨啊,自己只这么个儿子,现在被踢成这样,而且还是小腹,往后多半是废了。
可她能怎么办?她不敢劝,不敢拦,更不敢怨怪姜妙半分。
摆手让小安子几人退下去,姜妙笑看下来,“亲家夫人,明儿一早我们会亲自登门看我妹妹,到时我妹妹是个什么状态,你儿子就会是什么状态,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这是在警告她,别妄想把心里对肖府的怨气撒在姜柔身上。
武安伯夫人浑身一凛,却也只得含泪道:“督主夫人放心,既然是我们秦家欠了她的,我会让人照顾好她。”
姜妙满意地点点头,“青杏青莲,送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俩丫鬟忙上前来,齐齐道了声请。
武安伯夫人这才费力将儿子拖出去送上马车回府。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团圆饭是吃不成了,武安伯和秦曼一直在院儿里等着。
当听得下人禀报说夫人回来了,秦曼赶紧挑帘迎上去,却见秦显被几个小厮抬着,发冠早不知落哪去了,脸上一片狼狈,都分不清是鼻涕还是眼泪,嘴里低低地呜咽着。
秦曼凑近了听,听到他在喊疼。
“娘,大哥他怎么了?”秦曼惊了一大跳。
“先别问了,快让人去请府医!”武安伯夫人一把推开秦曼,指挥着小厮,“快快,进屋把人放在小榻上。”
武安伯正站在窗口,得见儿子这副模样,吓得险些说不出话,“这这这”
武安伯夫人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直接厉喝,“滚出去!”
武安伯一阵委屈,他也没做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要不,咱们先出去吧!”秦曼看出来她娘心里压着火,怕再待下去烧到自己身上,便唤上武安伯,父女俩去了外头的廊下站着。
府医张大夫正在吃月饼,忽然听得夫人院儿里的下人来报,让他过去给世子看诊,他马上搁下月饼,背上药箱,匆匆忙忙地去了正院。
进屋得见秦显躺在小榻上半死不活的样子,惊了惊,“这是,怎么弄的?”
武安伯夫人羞于启齿,抿着唇。
张大夫道:“夫人若不说明情况,老夫很难给世子确诊啊!”
武安伯夫人只得背过身去,“让人给踹了下腹,你快给他瞧瞧,将来会不会”
张大夫了然,搬个绣墩到榻前坐下,又捞个软枕过来给秦显垫手,之后开始给他诊脉。
武安伯夫人焦躁不已,时不时地就问,“怎么样?”
张大夫皱皱眉,不多会儿收了手,面色凝重,“什么人下的手,也太重了,世子这情况,除非有灵丹妙药,否则往后都没办法再生育子嗣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安伯夫人母子走后,姜妙出了前厅,打算去花园找姚氏她们。
不想,刚过穿堂,就见肖彻朝这边来。
今儿是中秋,宫里本来有宴,但肖彻没去。
得见他,姜妙脚步顿了顿。
肖彻解下肩头披风给她披上。
姜妙仰头,就着飞檐下大红绸面的灯笼光线看了他一眼。
“人都走了?”肖彻问。
“嗯。”姜妙点点头,又顿了一下,“我刚刚好像,借着你的名头耀武扬威了一把。”
肖彻笑了笑,将她拥入怀里,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
姜妙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儿,是先前在家宴上喝的,不多,很淡。
“会不会给你带来影响?”姜妙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垂眸看她,“不过是凭着身份处置几个不顺眼的人而已,你不常说自己有野心么?肖府容得下你这点野心和放肆。”
言外之意,不管她怎么任性,闯多大祸,他都给她兜着。
姜妙哼了哼,“有野心,那是你说的我,还有脸赖我头上?”
话完,一把推开他,“我要去找我娘了。”
肖彻又唤住她,问:“武安伯府那边的事处理得如何?”
“差不多了。”姜妙说:“内宅小事而已,就不累厂公操心了,若有需要,我会跟你说的。”
“是相公。”肖彻又纠正她。
姜妙偏不喊,“你还没把我哄乖呢,而且,我若没记错的话,我曾经在你面前说过自己男人作孽太多英年早逝,你也问过我怎么没回去给亡夫上坟,让我叫你相公,是想对号入座吗?”
肖彻回想起在庄子上那次,小宝病了,她抱着去找苗老,他当时就坐在屏风后,听着她咬牙切齿地形容“亡夫”:镇上杀猪的,作孽太多,英年早逝。
揉揉眉骨,肖彻无奈失笑,“你还真敢说。”
“东厂督主的儿子我都敢生,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姜妙翻个白眼,“不跟你啰嗦了,我还有正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儿白天天阴,晚上的月亮不怎么明显,老爷子吃完饭就回德荣堂去了,姜旭带着小宝去老爷子院里凑趣。
姜秀兰她们坐在花园里,说是赏月,其实光顾着聊天。
姜妙来时,正听她们聊起邹缨肚子里的孩子。
“娘,姑妈,嫂嫂。”姜妙笑着一一打了招呼。
姜秀兰得见她,眸光微动。
姚氏问:“妙娘,你怎么出去这么久?”
姜妙在石凳上坐下来,犹豫片刻,缓缓道:“娘,我要跟您说件事儿。”
见她脸色严肃,姚氏一颗心都沉了下来,“你快说,别让我着急。”
“是柔娘。”姜妙说:“她流产了。”
姚氏一大早就被接来了肖府,一直跟姜妙在一块,姜妙又有心让人瞒着,因此对于姜柔的事儿,她并不知情。
当下听得姜妙这么说,她脸色就变了,“什么?这怀孕的事儿我们都还不知情,怎么就流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怕她担心,姜妙略去秦显的暴行没说,“您今儿个晚上就住在肖府,明儿一早咱们去看看她。”
姚氏担忧不已,“难怪白天我这眼皮老是跳个不停。”
姜秀兰劝道:“孩子没了不要紧,只要大人没事儿就行,身子骨养好了,往后什么都好说。”
武安伯府。
儿子被诊断今后再无生育的可能,精神绷了一天的武安伯夫人直接晕过去。
秦显昏睡着,秦曼坐在他榻前一个劲垂泪。
武安伯沉着老脸走来走去,时不时地低嗤两声,“那什么督主夫人的,下手未免也太重了,显哥儿才这么点年纪,就往后可怎么办?”
秦曼抽泣两声,“早说了让他过去好好认错的,偏不认,现在把那头的人给得罪光了,我当选侧妃的事儿只怕是呜呜呜,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武安伯瞧着女儿哭,心下也不忍,但,“事儿都已经成这样了,要不,侧妃不侧妃的,就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秦曼落下泪来,“我好不容易才碰到自己心仪的人,原本能顺风顺水的,可现在爹,您快帮我想想法子吧,殿下他分明是中意我的,还特地给我腾了侧妃位置要不,您亲自登门道歉,争取让两家关系缓和缓和,不管怎么说,不能让殿下因着这事儿改了主意,否则我就不活了!”
武安伯一听女儿让他上肖府去道歉,当即眼一瞪,“胡闹,我道什么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秦曼还想再说。
“有什么事儿,等你娘醒过来再说。”武安伯轻哼一声,又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便背着手出去了。
摊上这么个爹,秦曼只能继续垂泪。
武安伯夫人没昏厥多会儿就醒了过来。
秦曼听得动静,马上去往里间,就听她娘道:“药,药”
“什么药?”秦曼一脸茫然。
武安伯夫人捂着胸口喘了喘,这才看向她,“曼姐儿,快去海棠院给你嫂嫂喂药。”
“这”
“明儿一早肖府会有人来看她。”武安伯夫人急道:“白天你嫂嫂一直不肯喝药,倘若就这么不管不顾,到了明天,她的情况会更糟,你快去,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让她喝下去。”
“哦,好。”秦曼马上起身去了海棠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白天又是被踢被打,又是小产,之后清理还费了好大劲儿,早没了精神,这会儿躺在榻上,因着没喝药,小脸上一片煞白,憔悴得都快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秦曼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第一时间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片刻后,后怕地抚了抚胸口,还好,还有气儿。
彩芹端了热水进来,就见秦曼站在床榻前,她吓了一跳,“姑、姑娘,您怎么来了?”
说完,第一时间往姜柔身上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分明是在怀疑秦曼动了手脚。
正事儿要紧,秦曼也不同她计较,问:“给少夫人喂了药没?”
“没呢!”彩芹摇头道:“白天喂过,少夫人不肯喝,睡着后就更难喂了。”
秦曼皱皱眉头,“你去煎药端来,我亲自喂。”
彩芹站着没动。
秦曼低喝道:“明儿一早肖府就该来人了,到时让她们看到少夫人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这丫头也别想落个好。”
彩芹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快去!”
药端来时,秦曼接过,打算亲自喂。
她从小就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对于喂药还有些经验,又让彩芹搭了把手,俩人捣腾半天,总算让姜柔喝下去半碗。
隔天一早,姜妙让人准备了马车,带上姚氏去了武安伯府。
知道她们要来,武安伯夫人为了做样子,早早就带着闺女和一帮丫鬟婆子聚在海棠院。
横竖昨儿已经撕破脸,姜妙没那闲工夫跟她们客套,都不去前厅,进了角门直接入垂花门来海棠院。
当得见一群人围在姜柔的床榻前,跟送终似的,她皱皱眉,“大夫没吩咐过吗?病人房里不能留太多人,一个个地堵在里头做什么?”
武安伯夫人听得这声音,眼皮便是一跳,随即回过头,笑看着来人,“亲家太太,督主夫人。”
又赶苍蝇似的把多余的下人赶出去。
姜妙压根不想看她那副虚伪嘴脸,直接望向床榻上,姜柔是醒的,但她就是闭着眼睛,话不想说,谁也不想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憔悴成这样?”姚氏看了一眼,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武安伯夫人忙道:“已经喝过药了,大夫说要仔细调理一段日子才行。”
“柔娘。”姚氏坐过去,拉过她的手捂了捂,小声问,“还有没有哪不舒服?肚子饿不饿?娘亲自去给你做吃的。”
听到姚氏的声音,姜柔便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天自己小产时,秦显骂她活该,婆婆满嘴都是没了的小金孙,还怨她没能早些把怀孕的事儿说出来。
口口声声说着会把她当成亲闺女待的人,从未把她当人看,到头来,只有从前被她各种疏远各种作的亲娘愿意包容她所有的不好。
偏过头,她不想睁眼,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下来。
姚氏见状,轻声哄道:“别哭,小月子里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姜柔没说话,仍旧不愿睁眼。
姜妙对武安伯夫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武安伯夫人应了声,又说:“我们就在外间,有什么需要,随时吱个声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完,便拉着秦曼走了出去。
里间一下子清静下来,只剩姚氏母女三人。
姜妙没空煽情,直接看向床榻上的人,“我来,是准备接你回去的。”
姜柔被姚氏握着的手指蜷了蜷,没作声。
姚氏道:“你姐他们家府上有个神医,医术比寻常大夫好,让他给你重新开方子,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养好的。再说,那边也比你婆家清静,对你恢复有帮助。”
“我不回去。”姜柔虚虚弱弱地回了一句。
姜妙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淡笑了笑没说话。
姚氏蹙眉,“你这孩子,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听劝呢?”
“我说了我不回去,你们走!”姜柔翻个身,将脸埋进被子里不肯再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姚氏急了,“你这个样子怎么”
“娘。”姜妙打断她,“少说两句吧。”
“可她”姚氏痛心疾首。
同样都是亲生骨肉,怎么妙娘遭了一回难能反省,柔娘就死倔,说什么都不听?
来的路上她已经逼问了姜妙,得知姜柔的孩子是让秦显给踹没的,当时就气得直骂娘。
姜明山再渣,也从未对她动过手,顶多是嘴上贱,可这位二姑爷,简直了!
姜妙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下来,“我呢,不是来求你回去的,只是来知会一声,你乐意,就跟我走,不乐意,我也不强求,横竖都是你自个儿的选择。正如同当初我们劝你不要嫁,你还埋怨我们是不盼着你好非要嫁一样,大家都是成年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造成什么后果,都得自个儿承担。”
瞅了眼榻上侧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她继续道:“两次栽在同一个男人手里,滋味儿想必不好受,但这个坎,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帮你挺过去,我当初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别说了。”姜柔突然开口,“你们走吧,我累了,想休息。”
姚氏不死心,“你真不跟我们回去?”
姜柔没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咱们走吧。”姜妙喊了一声,率先挑开珠帘走出去。
武安伯夫人原本正坐在圈椅上,得见姜妙出来,忙起身,一脸殷勤,“督主夫人放心,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肯定会给她好好医治的。”
秦曼也道:“只要嫂嫂按时喝药,身子骨很快就能调理好的。”
“你们家就这态度?”姜妙找位置坐下来,一脸冷漠。
武安伯夫人怔了怔。
姜妙接过金妈妈递来的茶,抬头看了她一眼,“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按照昨晚说的,我曝光你儿子的罪孽,再给他一纸休书,让他成为南齐第一个因为家暴被女人休弃的男人;二,三天之内,你儿子跟丽娘的事儿,你给我个交代。”
听得前半句,秦曼脸色就变了,轻轻拽着武安伯夫人的衣角,“娘”
大嫂可不能离开秦家啊,否则,她怎么办?
武安伯夫人满心为难,但脸上还是得客客气气,“孩子刚没,我能理解督主夫人护妹心切,但显哥儿已经知错了,总得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至于丽娘,我肯定给你个交代,只不过,最近家里事儿多,三天未免也太短了,起码得半个月。”
姜妙没什么耐性,“十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就十天。”武安伯夫人生怕自己再讨价还价,她会把时间再往短了缩。
秦曼揪着她娘袖子的手这才松了松。
姚氏出来时,武安伯夫人又是一脸热情,左一个“亲家太太”,右一个“亲家太太”,生怕招待不周。
姚氏坐下来,脸色不善,“你们家宣哥儿的死,查出凶手了?”
“这”武安伯夫人不知要如何说,因为宣哥儿的确是因着小姜氏而死。
确切地说,是宣哥儿一直对脂粉过敏,但小姜氏很少去看他,也很少关心他,所以不知道这事儿。那天刚好去看了,宣哥儿闻到她身上的脂粉味就开始不舒服,连番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身上就慢慢起了疹子,他身上难受,便一直哭,奶娘还没来得及请大夫,他就因为又哭又咳,一口痰卡在嗓子眼里,最后生生卡没了。
死因是显哥儿请来的仵作说的,外头传言说什么丽娘下毒,哪来的毒,压根儿都没有中毒迹象。
“死得这么蹊跷,你们家都没找仵作验验?”姜妙问。
“验了的,但”秦曼抿着唇,不知该不该说。
不说吧,弄得好像他们家冤枉小嫂嫂似的,可万一说了,惹她们生气一翻脸要把小嫂嫂带走怎么办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说个话还吞吞吐吐的?”姚氏怒道:“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难不成你们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武安伯夫人叹口气,“亲家夫人稍安勿躁,仵作来验过了,是这样的”
跟着,她便把仵作的话以及死因分析说了一遍。
姚氏听得脸色微变。
姜妙原本以为是丽娘下毒害死的宣哥儿,最后借机嫁祸给姜柔,却万万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真的是因着姜柔而死。
连庶子对脂粉过敏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情,姜柔嫁到伯府这么久,到底在干什么!
她揉着眉心,简直无话可说。
武安伯夫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心里就憋着一团火,当下得见这对母女哑口无言的模样,终于觉得爽快一回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嫡子庶子都没了,现在小两口又都伤着,一个躺在一边,总得让他们好好休养才行。”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姜柔害死了宣哥儿,秦显踹她,让她没了孩子,昨天晚上秦显又被肖府狠狠处置了一番,算下来,扯平了,谁也没欠着谁。
姜妙以前不管收拾谁,总能有理有据噎得对方说不出话,但这次,她有些底气不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千怪万,只怪自家人没脑子在前。
姚氏也皱着眉头,原本想怨怪武安伯夫人的那些话,终究没说出口。
临走前,姚氏又进里间看了看姜柔。
先前她们在外间说的话,姜柔全听到了。
“娘,不是我,肯定不是我。”她激动地扯着姚氏的袖子,“我没有要害宣哥儿,是丽娘,都是那贱人害我。”
姚氏问她,“从你嫁过来的一天起,宣哥儿就养在你院里,你怎会不知他对脂粉过敏?”
姜柔垂下眼帘。
怎会不知?
还不是因为恨他是从那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恨不能眼不见为净,怎么可能还去关注他?反正只是在她院儿里挂了名,她基本上不会去看,连问都懒得过问。
而且,本来只是过敏的,只要大夫及时赶来就没事儿了,可偏偏他一咳嗽,被痰卡住了,奶娘拍背又不及时,最后死了,所有罪过就都到了她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想想还是不甘心,“我真不是有心的,倘若昨天丽娘不问我宣哥儿的情况,我就不会去西厢房看,我不去看,宣哥儿就不会过敏”
正巧这时姜妙挑开珠帘进来,蹙眉问,“你昨天见过丽娘?”
“见过。”姜柔弱弱点头。
“什么时候见的?”
姜柔不敢瞒着,如实道:“大概巳时,我那时候带了丫鬟彩芹出去,本想着买些料子来给孩子做衣裳,刚好就在绸缎庄碰到她,还分了她几个月饼,她临走前问我,宣哥儿最近好不好,但我好久没去西厢房了,也没亲眼得见,就说三个奶娘轮班守着的,挺好。
之后,她就走了。
我买好东西回来时,想着大中秋的,她一个人连儿子都不得见,就替她去西厢房看了眼,然后就”
话到这儿,姜柔呜呜哭了起来,“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平时疏忽了那个孩子而已,全然不知他对脂粉过敏。
姜妙在绣墩上落座,心下微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哥儿的死,要真算下来,丽娘才是真凶,但,她从头到尾除了问候姜柔一句宣哥儿还好不好,其他的什么都没做过。
然而就是这句问候,让对宣哥儿一无所知的姜柔脸都没洗直接去了西厢房,最后造成了宣哥儿的死。
看来,真不是丽娘下毒,她的招儿,比下毒更狠,精确利用了姜柔的无知和愚蠢。
一句话引发一桩命案,现在搞得两家人鸡飞狗跳。
这个丽娘,到底是什么人?她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姜柔不肯离开武安伯府,姜妙和姚氏没坐多大会儿就打了回转。
把姚氏送回延寿居,姜妙回了肖府,她当即叫来元竺,“你们能否帮我去查个人?”
“谁?”元竺问。
“秦显那位外室。”姜妙说:“就住在西堂子胡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姚氏这两天跑武安伯府跑的勤,每次都是自己煲好了汤装进食盒,然后带上露珠,让吉平驾上小马车,到了伯府直奔海棠院。
秦显自打那天晚上被踢伤之后就卧榻起不来,姜柔又需要人照顾,还得处理丽娘的事儿。
男人不顶用,武安伯夫人几头忙,实在没法子,只得让秦曼留在海棠院,白天陪彩芹照顾着,晚上睡东厢房。
这天姚氏又来了伯府。
进门就见秦曼坐在绣墩上,彩芹在给姜柔擦脸。
听得动静,秦曼忙起身行了一礼。
姚氏望向床榻上,“柔娘今儿感觉如何?”
姜柔将脑袋歪往一旁,没说话。
她这几日都这样,除了那天肯开口把丽娘的事儿道出来,之后就精神郁郁,谁来都不搭理。
姚氏把食盒放在桌上,缓缓打开盖子,炖老母鸡的香味儿马上飘散开来,就连秦曼和彩芹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姜柔却不为所动,小脸上苍白憔悴的厉害。
姚氏盛了汤端过去,用勺子舀起喂到她嘴边,“吃不下东西,煲汤你多少喝点儿,否则那嘴里都是苦药汤子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一开始不肯喝,但姚氏坚持要喂,她只得张嘴,没喝几口就摇头。
姚氏暗暗叹口气,搁下小碗,吩咐彩芹,“去煎药吧!”
彩芹出去后,秦曼也行了个告退礼,把里间留给母女俩。
姚氏拉过姜柔的手,“不管怎么说,你得自个儿振作起来才行啊,孩子没了就没了,把身子骨养好才是关键。”
提起孩子,姜柔闭上眼睛,不管姚氏说什么,她都不肯再睁眼,也不肯应声。
姚氏满脸愁容。
她向来性子耿直,有什么说什么,不擅长这么三天两头温声细语地来劝人。
当初妙娘刚怀上时,也是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饭不吃,话不说,她没怎么劝,只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后来那闺女大概是自己想通了,脑子清醒了,这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其实要说句不好听的,柔娘这情况,远没有当初妙娘那般艰难。
未婚先孕,还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上的,一旦暴露,随时都能被拉去沉塘浸猪笼。
后来生下小宝,更是连家里都不能待了,一个人带着那来历不明的孩子漂在外头多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期间经历的辛酸与苦楚,连她这当娘的都不敢想。
相比较之下,柔娘这道坎没什么过不去的,横竖孩子没了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婆家都没敢责怪,她完全没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彩芹端了药来,姚氏接过去,也是没喂几口,姜柔就闭着嘴巴不肯再喝。
姚氏无奈,搁下药碗走出来,就见秦曼在外头小榻上坐着。
“你娘呢?”姚氏问。
秦曼道:“听说去西堂子胡同找丽娘了,亲家太太,后厨已经在烧饭,您留了饭再走吧?”
“饭我就不留了。”姚氏吃不下他们家的东西,“你替我多多照看着她,我明儿再来。”
“嗳。”秦曼应声,亲自送了姚氏出海棠院。
回来时,瞅着榻上姜柔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秦曼心中暗恨,都已经这么多天了,药不肯好好喝,饭也不肯好好吃,折腾谁呢?
秦曼有时候真想她就这么死了算了,省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可姜柔是维系着伯府和肖府的纽带,她一旦没了,两家关系彻底崩裂,那么当选侧妃的事儿就只能落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其中利害关系,秦曼便只得耐着性子坐在姜柔床榻前,温温柔柔地劝着,说大哥已经知错了,让她想开些,等丽娘的事儿处理完了,往后都会好的。
西堂子胡同。
武安伯夫人带着金妈妈坐了马车过来。
金妈妈下去敲门,前来开门的是春秀。
得见金妈妈,春秀吓了一跳,继而看到马车上下来的武安伯夫人,更是小脸都白了,一时惊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丽娘呢?”武安伯夫人沉着脸问她。
“在在屋里。”春秀才说完,就被金妈妈推到一旁。
主仆俩跨过门槛,站在庭院里。
武安伯夫人四下扫了眼,这个一进小院已经买了很多年,是显哥儿买的,打那以后,显哥儿就跟被吸了魂似的,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当初扔下潘秀月,后来又扔下小姜氏。
潘秀月临盆那天,丽娘被探出有孕,秦显撂下正在生产中的妻子,不管不顾地来找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秀月本来就难产,得知秦显竟为了一个外室弃她于不顾,伤心绝望之下,最后一道力没使上来,大人孩子就这么没了。
现在轮到了小姜氏。
如果那天晚上姜妙不提醒,武安伯夫人不会怀疑到丽娘头上来,因为宣哥儿的死没有任何疑点,确确实实是因为小姜氏去看他时忘了洗脸换衣裳造成的过敏,后来又哭又咳直至一口气没缓过来被卡死。
单拎出来,宣哥儿就是被小姜氏害死的。
但如果联系到当年潘秀月的死,就会发现太巧了。
潘秀月临盆,丽娘怀孕。
后来她恼怒找上门来,一巴掌扇没了那个孩子。
丽娘的第二胎,胎心直接停掉。
再后来,小姜氏嫁入伯府,丽娘第三胎生产。
小姜氏有孕,宣哥儿死,跟着,小姜氏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事情联系在一块,让武安伯夫人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秦显所有的子嗣,一个都没能留下,全死了。
所以现在她不得不怀疑,宣哥儿的死有丽娘的手笔。
一个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能下得去狠手的女人,简直太可怕了,令人不寒而栗!
里屋丽娘听到动静,出来得见武安伯夫人和金妈妈,她矮身行了一礼,“夫人。”
武安伯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宣哥儿没了,你这当娘的想来不好受,我来看看你。”
“承蒙夫人挂念。”丽娘道:“里面儿请。”
一身素纱薄衫的丽娘的确有些憔悴,看得出来没睡好,但武安伯夫人还是没能从她面上瞧出什么端倪来,便只得抬步走进去,在圆桌旁落座。
丽娘亲自给她倒了杯茶。
武安伯夫人没喝,只望着她,“显哥儿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娘面上略有讶异,“世子他怎么了?”
“因为你,被督主夫人教训了,现在还卧榻在床动弹不得。”
越看丽娘这张脸,武安伯夫人越生气,言语之间便也不客气起来,“说吧,你要如何才肯离开显哥儿,不再祸祸我们这个家?”
“我想,夫人大概误会了。”丽娘不疾不徐道:“不是我不肯离开世子,是他不肯离开我。”
“你!”武安伯夫人大怒,“说的什么混账话,若非你赖着不肯走,显哥儿能三天两头往你这儿跑吗?”
“我从未想过要祸害谁。”丽娘说:“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倘若真有不轨之心,早该仗着他对我的宠爱呼风唤雨,甚至是入伯府当姨娘奶奶搅得你们家一团乱了。
然而事实上,我无名无分,甚至出去买个菜都得跟人讨价还价,扯两尺布做衣裳还得掂量剩下的银子够不够我和春秀两个人生活,我一没要你们家的钱财,二没逼着他娶我对我负责,哪怕有了宣哥儿,我都没为难他纳我入府。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他非得成天往我这儿跑。
夫人若非要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的话,那我觉得自己很冤枉。”
武安伯夫人气得脸色铁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妈妈更是皱着眉,“贱蹄子,事到如今还嘴硬,若非你迷惑显哥儿,他怎么可能”
丽娘莞尔一笑,问她,“迷惑?一个怀过三胎身材走样肚子上满是妊娠纹不再年轻水嫩的女人,拿什么去迷惑男人的心?”
金妈妈一噎。
丽娘垂下眼睫,“我只是住得离你们家近了些而已,他喜欢我,离不开我,那是他的事,夫人应该去找他,你来为难我一个小妇人,又有什么用呢?”
武安伯夫人攥着拳头,“那你就搬走,离他远远儿的,不准再回来!”
丽娘颔首,“我可以搬,但我有言在先,世子若是因为这事儿一时激动出了什么状况,错不在我,夫人怨不到我头上。”
“这”金妈妈担忧地看了武安伯夫人一眼,世子的确很有可能为了这个女人做出更疯狂的事儿来。
武安伯夫人深吸口气,她何尝不知秦显对这个女人着了迷,但她现在,必须得给肖府那头一个交代,“你们主仆俩收拾好东西,下晌我会安排人来送你们出城。”
一旁春秀闻言,脸色微变,却听得丽娘徐徐道:“去收拾东西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程的马车上,金妈妈问:“夫人就这么让她们走吗?”
武安伯夫人冷笑一声,眼底浮现一抹杀意,“走?害得我显哥儿子嗣尽没,她走得了么?出城后自然有人等着她们。”
金妈妈了然,又说:“这小贱人,之前不声不响的,原以为是在等待时机进府,不想,一直以来都在害人,连亲生骨肉她都不放过!”
武安伯夫人揉着眉心,只怪她前些年对显哥儿管控太严,这也不准,那也不准,这要他学到最好,那要他学得最精,把祖祖辈辈的希望都压在他一人身上,结果逼得他开始叛逆不听话,什么事儿都跟她对着来,她越不准的,他越要去碰,后来碰上丽娘更是偏激,简直像着了魔一样。
“或许伯爷说得对,我若是别存着那么多偏见,随随便便给她换个身份让她入府,显哥儿成天对着她,没准就腻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武安伯夫人说着便红了眼眶。
这些日子,她忙得连轴转,又要操心儿子儿媳的伤给他们请大夫,又得操心府上一应的大小事儿,每次去秦显院里瞧见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她就痛心疾首。
府上只得这么个嫡子啊!现在被诊断再也不能生育子嗣传宗接代,秦家的将来可怎么办?
“事已至此,夫人就别太伤神了。”金妈妈道:“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两府关系,没得再生分了,对曼姐儿不利。”
那对主仆走后,春秀看向丽娘,“姑娘,咱们真要搬啊?”
丽娘道:“伯夫人已经起了杀心,我若再不搬,她不会对我客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到底是住了好几年的地儿,春秀心下有些不舍。
“快去收拾吧。”丽娘面上淡淡的。
午饭后,伯府果然安排了人过来,要把丽娘送出城。
来的是个身材发福的圆脸婆子,并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
那婆子一来就没什么好脸色,对着丽娘主仆横挑鼻子竖挑眼,又是好一番呵斥。
丽娘上车前,对婆子道:“妈妈能否去伯府帮我传句话?”
婆子冷沉着脸,“怎么着?还想耍花样让世子救你?”
丽娘笑道:“您转告夫人,我若平安出了城,往后指定不会再回来,但她若是对我起了杀念找人在半道上对付我,那么不出两个月,她一定会后悔的。”
见婆子站着不动,丽娘又道:“您大可以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但如果两个月后我还活着,而伯府出了乱子,到时我会跟夫人说,所有的后果,都是因为你没去传话导致的。”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听着没什么力道,但就是让人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婆子暗暗心惊,等主仆俩上了马车,吩咐赶车的家丁把马车赶去武安伯府。
她下车后,从角门进,入垂花门,直接朝着武安伯夫人的院子跑。
金妈妈站在庭院里,得见她着急忙慌地跑来,蹙了眉,“不是让你送丽娘主仆出城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夫人,我要见夫人。”婆子喘着气道。
金妈妈瞧她这样子,估摸着是出了什么状况,便道:“夫人去世子院儿里了,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就是。”
婆子只得把丽娘的原话说了出来。
金妈妈听罢,不屑地冷笑一声,“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值当你急吼吼地往里冲,不过是那贱妇走投无路垂死挣扎想给自己谋条生路罢了,犯不着搭理她,去吧!”
婆子呐呐道:“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告不告诉夫人,金妈妈自个儿决定。”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金妈妈轻哼,想着夫人这段日子已经够头疼,没必要再拿这些话去烦她,便没当回事儿,回头继续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府,妙言轩。
姜妙正坐在西次间居中的小榻上,给小家伙剥橘子吃。
元竺站在一旁,小声禀道:“夫人,丽娘主仆搬走了。”
“走了?”姜妙秀眉微挑,“自己走的?”
“应该不是。”元竺道:“走之前,武安伯夫人去见过她。”
“那就是被撵走的了。”姜妙了然,“看来这便是武安伯夫人准备给我的交代。”
又问他,“我让你去查丽娘,你查得如何?”
元竺道:“她在搬到西堂子胡同之前,曾经辗转过好多地方,好几家窑子,具体来历,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出来,须得费些时日。”
姜妙点点头,“找人跟着她,别打草惊蛇。”
元竺退下去后,青杏才搬个绣墩坐过来,“姑娘是怀疑丽娘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明摆着么?”姜妙说:“一个女人,还是窑子里被赎出来无依无靠的女人,跟了秦显这么些年,孩子都为他怀了三个,却始终不主动提入府的事儿,也没要求秦显对她负责。然而,武安伯府的子嗣却一个一个的死了,全都拐着弯地跟她有关,你说她在做什么?”
“复仇?”青杏皱起眉头,“可她瞧着只二十来岁,跟伯府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让她心狠手辣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肯放过?”
姜妙塞了一瓣橘子进嘴里,“我也想不明白。”
丽娘离开没两天,武安伯夫人便主动来了肖府,跟姜妙说人已经打发走了,往后不会再发生秦显宠外室灭正妻的事儿。
姜妙淡笑:“治标不治本。”
武安伯夫人也深知这个理儿,“但不管怎么说,显哥儿都已经那样了,就算丽娘不走,他也做不了什么。”
姜妙忽然问:“你们家是不是跟人结了生死大仇?”
武安伯夫人一怔。
姜妙道:“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
武安伯夫人隐约察觉出姜妙在问什么,脸色一下子发白,随即摇头,“不会的,伯府消沉落败了那么久,已经够低调了,伯爷性子又佛,平时都不怎么跟人打交道,哪里会与人结下仇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没事儿了。”姜妙说完,让青杏送伯夫人出府。
八月一过,天气便渐渐转凉,姜妙褪下了料子单薄的轻衫,换上夹棉袄裙。
陈氏被处决这天,她还特地披了件大红镶毛边织锦缎的斗篷去午门外观刑。
青杏青莲两个胆子小,闭着眼睛背过身去,浑身都在发抖,姜妙则是一眨不眨地看完了全过程。
想到这对母子一个被处以绞刑,一个被流放塞北永远回不来,她心中就说不出的畅快。
回来时,路过常去的戏楼宜春楼,姜妙听得外头挺热闹,挑开帘子看了看,就见不少人围在戏楼前,似乎是在看新出的剧目。
青杏下去瞧了眼,回来跟姜妙说,宜春楼最近排了个新剧,叫平娘记,“听说争议很大,但也正因为争议大,所以最近特别火,有些人看了一遍,骂完又回来看第二遍,看完接着骂,但也有不少人说好的。”
姜妙心下好奇,“什么样的戏这么卖座儿?去订个二楼的官座,咱们瞧瞧去。”
座位订好,姜妙让小安子把马车靠边停,带着几人进了楼,叫了些点心小吃和一壶茶。
接下来的时间,主仆几人谁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戏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娘记讲的是一位寒门书生罗三郎和商户女柳平娘的故事。
柳平娘随父入京做生意,暂住在罗三郎家隔壁,罗三郎无意中得见柳平娘的美貌,对她心生爱慕,几番思量之下,准备上门提亲,谁料柳家嫌他家贫还一事无成,直接给拒了,转头就嫁入了富户之家当奶奶。
柳平娘一度以为自己觅得良婿,却不想,她所以为的良婿,对她并不好,稍稍不顺心便对她踢打怒骂,外表瞧着光鲜亮丽的柳平娘,日子过得并不舒坦。
后来,罗三郎高中状元,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乘龙快婿,柳平娘得知后,对当年拒婚一事悔恨不已,却因着已为人妇,再回不到当初少年时,便悬梁自尽了。
死前让人给罗三郎捎了封信,信上道尽自己满腔的悔意。
罗三郎看完信,痛惜心慕之人就这么没了,于是也撞柱跟着去了,许是老天怜悯,俩人生前做不了一家人,死后魂魄却在阴间相遇,还约定三生。
瞧着戏台上那俩“魂魄”相拥而泣,姜妙脸色黑沉下来。
青杏见势不对,忙问姜妙,“姑娘,怎么了?”
姜妙捏了捏眉心,吩咐旁边的人,“青杏,打明儿起,你暂时去武安伯府伺候二姑娘,给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杏一懵,“姑娘,怎么突然让我去伯府?”
她声音有些抖,毕竟当初被二姑娘下令打得血肉模糊的阴影,至今还没能抹去。
青莲也不解,“听说二姑娘病了之后,伯夫人还让他们家曼姐儿亲自照顾着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你们不懂。”姜妙面色凝重,“这出戏是有心人排的。”
“戏?”青莲更纳闷了,“这戏只是争议大了点儿,跟二姑娘也没什么关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青杏扯了扯袖子。
青莲只得闭了嘴。
姜妙看向青杏,“我知道你对伯府有阴影,但你是除了彩芹之外,唯一一个最了解二姑娘性子的,只有你去了,我才能放心。”又说:“二姑娘如今只能躺在榻上,她连话都不愿多说,不会再伤害你的,更何况,你现在的主子是我,过去伺候她只是出于人情,她不敢对你如何。”
青杏这才松口气,应声道:“那我明儿一早就去。”
次日一早,青杏便被小安子送着去了武安伯府,刚到海棠院,隔着锦绣门帘便听得彩芹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她正在跟姜柔说着宜春楼最近排的这出新戏。
青杏挑帘走了进去,直接入里间。
彩芹听得动静,止了声儿,回头一看,当得见是肖府那头的青杏,愣了一下,“姐姐怎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杏把手里的食盒搁在桌上,“大姑娘让我来看看二姑娘。”
青杏说完,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姜柔,见她确实如姜妙所说,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有人来了也不吭声,这才稍稍放了心,又说:“我给二姑娘带了些血燕粥,还烫着呢,得趁热喝。”
一面说,一面动手把小碗端出来,又笑问彩芹,“刚刚在说什么好玩儿的?”
彩芹便道:“在给少夫人说宜春楼最近出的新戏呢,不知为什么那么多人骂,我觉得挺好的啊,谁一辈子不犯点儿错,那个柳平娘前头虽然嫌贫爱富贪慕虚荣了点儿,但她后来悔过了,而且还是死后才跟罗三郎在一起的,但就是有人说她不配,怎么不配了?人家都死了,那么可怜,呜呜多看两遍我都要哭了。”
青杏有些意外,“原来,你们也看了那出戏呀?”
彩芹道:“这不是最近争议大么,少夫人好奇,就让我出去替她看的,我回来便说给她听了。”
青杏听罢,皱起眉头,她好像忽然之间明白了大姑娘为什么在看完那出戏之后脸色变得格外凝重。
什么柳平娘罗三郎的,不就是二姑娘和邹家公子邹衡的翻版吗?
难怪大姑娘会说,这出戏是有心人排的。
天哪,到底是什么人,安的又是什么心,太可怕了!
端着小碗坐到榻前,青杏舀起一勺喂到姜柔嘴边。
姜柔却不肯吃,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哀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杏见状,暗暗心惊,放下小碗后把彩芹拉出来。
彩芹不解,问她,“怎么了?”
青杏道:“往后少在你们少夫人跟前说那出戏。”
彩芹挠挠头,“可是少夫人很喜欢来着。”
青杏也不知要如何跟她解释,便只得严肃着脸,“反正,不准再说,我们大姑娘不准,就是不准让她听这出戏,才让我来的伯府帮着伺候的。”
彩芹还是不懂,“这出戏是怎么了吗?”
青杏瞪她一眼,转身进了里间,又重新坐回去想继续给姜柔喂粥。
谁料姜柔直接抬手将小碗打翻,“出去,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青杏无奈,“可是,二姑娘”
“还要我说几遍?”姜柔嘶吼一声,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青杏还想在说什么,就被彩芹拽着袖子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疑惑,彩芹伸出手指“嘘”了一声,“自从孩子没了,少夫人的情绪就一直很不稳定,要我说,姐姐还是回去吧,没得你在这儿受了委屈,回头伯府还不好跟督主夫人交代。”
没得姜妙的命令,青杏不得轻易离开,但姜柔的状况,她还是得回去如实禀报。
肖府。
姜妙听说姜柔已经得知那出戏,而且情绪很不稳定,面色又沉了沉。
青杏很着急,“姑娘,怎么办?”
“我去看看她。”姜妙说着,让人备了马车,带上青杏一块儿去的伯府。
刚进海棠院,就听得屋里传来姜柔的怒吼声,“滚——滚出去!”
吼完又开始哭,声音好不凄惨。
姜妙朝前几步,就见秦曼黑着脸打帘出来。
看到她,秦曼马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督主夫人。”
姜妙问:“她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曼低下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小嫂嫂这些天情绪波动很大,安静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想说,说话的时候,不是哭就是吼,而且,她晚上都不睡的,能睁着眼就这么躺到天亮,也太吓人了。”
“大夫怎么说?”姜妙又问。
“大夫说,她是因着没了孩子,心情抑郁所致,让我们多陪陪她,多劝劝她,可我刚想跟她说两句话,就被她给赶出来了,督主夫人到底是亲姐姐,跟她亲厚些,您要不,帮忙多宽慰宽慰她吧,我是没法子了。”
秦曼说着都委屈死了,自己堂堂伯府千金,何曾受过这么多气,现在却要在这小作精跟前委曲求全。
“我知道了。”让秦曼先回去,姜妙挑帘进屋,就见姜柔抱着双膝靠着墙坐在床角,嘴里还在“呜呜呜”地哭着。
姜妙问她,“你哭什么?”
姜柔不答,仿佛压根不知道有人来。
姜妙在榻前坐下来,跟她说:“那出戏我看了,的确很有争议,但那只是戏楼为了卖座特地找人写的一出低俗剧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又有什么值得你哭的?”
姜柔没理她,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落。
“姜柔,你知不知道你因为这出戏,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姜妙攥住她的手腕,逼迫她看着自己,“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肯振作起来把精神养好,我就带你离开秦家,到时别说罗三郎,多少郎都随你挑。你要觉得秦家太吵,让你心烦,你就跟我走,去我家,我给你收拾个清净的院子让你好好养病。”
姜柔一把甩开她,惨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愤怒,“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就待在这儿,你走,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面说,一面扔枕头来砸姜妙。
姜妙问她,“你是不是在等邹衡朝考?”
姜柔一怔,随即扯开嗓子“啊啊啊啊啊——”地尖叫起来。
“疯子!”姜妙骂了一声,伸手要去扯她,打算带她回肖府。
却不想,姜柔突然从床褥底下捞出一把剪刀来,直接对准自己的脖子。
姜妙让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松开她,“你把剪刀放下,我不动你就是了。”
“出去,出去!”姜柔大声吼着,双眼赤红。
那副模样,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姜妙不得已,退出里间。
青杏小声问:“姑娘,怎么样?”
“我在这儿等着,你去请苗老过来。”姜妙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个时辰后,苗老出现在武安伯府,姜妙喊了好几个下人进来把姜柔按住才让苗老探的脉。
苗老看完后,叹息一声,“身体上的疾病,尚且能开方子用药石医治,可这精神上的,方子只能作为辅助,最主要,还得她自个儿调节,最近一段日子,最好是顺着她的意愿行事,不得轻易受刺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姜妙头疼不已。
姚氏得知后,担心坏了,索性直接住到伯府海棠院来,没日没夜地看着她。
十月朝考。
正如姜妙所预期的那般,邹衡表现优异,一举拔得头筹,很得崇明帝赏识。
但邹衡的妹妹嫁给了姜旭,姜旭的母亲姜秀兰又是给东厂做事的,所以崇明帝为了拴住这个人才,直接给他赐婚,赐了户部尚书府的姑娘,也就是傅经纬那个世子夫人的堂妹小田氏。
姜妙第一时间命人封锁消息,不让姜柔得知。
却不想,还是被伯府洒扫的两个嘴碎丫鬟叽叽喳喳地说了出来听进姜柔耳中。
这天晚上,秦曼来换姚氏守夜,她不过才打个盹儿的工夫,睁眼就见姜柔不知何时已经悬在了房梁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才刚亮,姜妙的房门便被急促敲响。
小宝被惊醒,哼唧了两声。
姜妙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继续睡。
外间守夜的青莲匆匆忙忙穿衣去开门,就见站在外头的人是小安子。
“怎么了?”青莲问。
小安子脸色很白,缓了好久才说出话来,“武安伯府派了人前来发丧,说少夫人于昨晚,没了。”
“什么!”青莲惊叫一声,尔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
俩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姜妙在里间,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心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等把小宝哄乖再度睡过去,她才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来到外间,问门口的小安子,“是不是武安伯府出事儿了?”
小安子点点头,“刚刚让人前来发丧”
听到“发丧”二字,姜妙就全明白了,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吩咐青莲,“准备洗漱。”
青莲“嗳”一声,马上去端温水和洗漱用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没耽搁多久,换了身素净衣裳便随着小安子走出垂花门,却见肖彻站在外头,像是等候已久。
姜妙一愣,“厂公今儿不去东厂吗?”
肖彻显然也是得到了武安伯府的消息,俊脸微沉,“我陪你去。”
姜妙心里装着姜柔的事儿,不想多说话,便只得点点头。
肖彻没骑马,陪她坐的马车。
半道上,肖彻说:“此案可能牵扯到武安伯府内宅的一些旧事,你让元竺一个人去查,他查不到更多的东西,我刚吩咐下去了,东厂厂役已经接了手,相信很快就能有答案。”
姜妙呆呆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听得肖彻说话,她点点头,只是眼圈有些发红,并未哭出来。
肖彻将她搂入怀里。
马车抵达武安伯府东角门外,下车就见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准备挂白。
得见肖彻夫妻,忙过来行礼。
门房小厮第一时间进去通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是厂公亲自来了,武安伯夫人忙扯着武安伯,呼啦啦带着秦曼等一大群人出来迎接。
秦曼昨天晚上被姜柔悬梁那一幕吓得险些魂飞魄散,到这会儿整个人都还是抖的,小脸上一片煞白。
姜妙见着这家人,面色就冷了下来,“不是让你们看着她么,人怎么没的?”
“这”武安伯夫人低下头,为了曼姐儿的亲事,天知道她比谁都想姜柔好好活着,可谁料得准会发生这种事?
“跟我没关系。”秦曼牙关打着哆嗦,“是她白天一直闹着要出去见邹家那位公子,我和姚太太极力拦着,又让人将她绑起来,晚上见她睡了才给她松的绑,可我我只是打了个盹儿的工夫,她,她就”
秦曼脑海里又再次浮现姜柔悬梁那一幕,便再也说不下去,只一个劲地在那哭。
“前头带路。”姜妙听不进去任何解释,面色不善。
武安伯夫人赶紧带着他们夫妻去了海棠院。
姜柔的尸身已经殓入棺木,海棠院里里外外,到处只见一片素白,丫鬟彩芹跪在棺木前,哭得眼睛都肿了。
姚氏被伯府几个丫鬟扶着,满面的悲痛与绝望。
得见此情此景,姜妙心里狠狠揪了一下,上前搀扶着姚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一见她,更是说不出来的难受,伏在她肩头就哭了起来,“你说这孩子,她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前些日子还一个劲地劝,只要身子骨养好,将来什么都还有希望,她怎么就是不听,怎么就这么傻”
姜妙抿着唇。
姜柔虽是受了那出戏的影响,但如果她本身没有抑郁,不管什么戏都影响不到她。
姜妙刚发现怀孕那会儿,心情便沉闷抑郁到有过轻生的念头,所以她能感同身受,那种念头一旦出来,如果自己没办法调节,不论旁人怎么劝,当事人都是听不进去的,反而更会让她觉得烦。
姜柔无心害宣哥儿,宣哥儿却因她而死,百姓质疑她,唾骂她,秦显不信她,打她骂她还踢她,致使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早在没了孩子那天,精神就已经不正常,只不过是一直闷在心里,不愿说话,不愿搭理任何人,所以伺候她的人没能察觉而已。
宜春楼排的这出戏,无疑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与自责中,却又没办法去挽回挑错夫婿的事实,所以受了那出戏的诱导,潜意识里想轻生,想结束一切,以为结束就能重获新生。
“姑娘,我们在二姑娘的床榻上发现了这个。”青杏抱着被套出来,姜妙侧眸一看,那上面,姜柔咬破手指用血写着:邹衡,对不起。
姜妙闭了闭眼,“拿去烧了吧!”
肖彻扫了眼屋里,最终看向武安伯,“伯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武安伯一怔,随即弓着腰道了声请,把肖彻带去前厅。
姚氏还在哭,姜妙没劝,只安静站着,过了会儿,问武安伯夫人,“你们家是打算以少夫人的名义把她葬进秦家祖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抹着泪点头,她难受,是因为姜柔一死,肖秦两家关系就算彻底完了,曼姐儿的侧妃也彻底没戏了。
姜妙眼底浮现一抹讥讽,“活着都得不到你们家的尊重,死后又何必再葬进去让她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不如,就算了吧,让我带她走。”
武安伯夫人脸色一变,“督主夫人万万不可啊,柔娘是在我们家没的,伯府理应为她安排一切后事,更何况,她生前是显哥儿的妻,死后怎么也”
“呵!”姜妙冷笑着打断她,“妻?从始至终,秦显有过一天把她当妻子看待吗?哪怕是到了现在,柔娘冷冰冰地躺在棺材里,他都不肯露面,是心虚了,还是仍旧不知悔改?”
武安伯夫人哑口无言,她早前就让人去请秦显了,无奈那叛逆儿子说什么都不肯来。
“秦显宠外室灭正妻,两次对我妹妹实施暴力,以至于她流产伤身,精神还因此出了问题,命都搭进去了,姜家不屑要这样的女婿,我在这里宣布,替我妹妹休夫,她的尸身我会带走,就不劳烦伯夫人操心后事了。”
姜妙的声音在寂静的灵堂里铿锵有力,听得武安伯夫人脑子里一片混乱。
“休夫?你凭什么休夫?”
外头突然传来一把愤怒的声音。
众人偏头一瞧,却是秦显不顾下人劝阻,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对上姜妙冷嗖嗖的一双眼,想到中秋那晚被打的惨状,又有些后怕地偏开头去,嘴上却很强硬,直接指着棺材里的人,“分明是这毒妇害死了我儿子在先我才动的手,她这是以命抵命!我纵然有错,也被你们家打了个半死,抵平了,现在你却开口就要休夫,哪来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没跟他争辩,只是嘲讽地笑了笑。
秦显心头恼怒,“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悲。”姜妙缓缓道:“从你认识丽娘开始,你所有的子嗣,不管是前妻即将临盆的,还是丽娘肚子里的,亦或者柔娘刚怀上的,没一个能活下来,到了现在你竟然还开口闭口就维护她,你都没反省过么?因为那个女人,你的两位正妻死了,孩子没了,你也成了废人,你们秦家,断子绝孙了!”
秦显猛地晃了两下,随即大怒:“胡说八道!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丽娘她内心善良,不争不抢,便是我主动提出给她名分,她都说了不想让我夹在她和我娘之间为难,这么些年对我不离不弃,她才是最干净的人,哪像你妹妹,成天不是嫉妒这个就是嫉妒那个,没脑子还爱作死,能有今日,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显哥儿!”武安伯夫人怒喝一声,“出去!”
秦显不走,双手撑在棺木上,盯着里头的人瞧了片刻,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她就是该死,凭什么不让我说,横竖我现在已经成废人了,我还怕什么?”
听得秦显那番话,姜妙反而没生气,只冷笑着看他,“你说丽娘内心善良,不争不抢,对你还千依百顺?”
“我说的是事实,我就是爱她,就是只想对她一人好,怎么了?”秦显大概是想破罐子破摔,一副要跟姜妙杠上的架势。
姜妙说:“既然丽娘这么完美,那她这些年图你什么?图你没钱没本事?图你文不成武不就?还是图你窝囊到一被打就求饶,净丢男人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一番毫不留情的打击,让秦显感觉尊严受到了践踏和侮辱,却是怒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脸上青白交织。
被骂的虽然是秦显,但武安伯夫人深深觉得丢脸,怒喝着让人把秦显拖下去。
知道姜妙是个说一不二的,撬不动,便只得看向姚氏,“亲家太太,关于柔娘葬哪的问题,您看能否再商量商量,毕竟已经是伯府儿媳妇了,而且还怀过身子,现在人都没了,自然是入土为安要紧,什么休夫不休夫的,有些过了。”
姚氏闻言,捏着帕子抹了泪,站直身子,脸色微冷,“葬进你们家祖坟也成,停灵这七日内,你想法子证明她的清白,让她干干净净地走,那我这个当娘的就没什么可说的。”
“这”这不是成心难为人么?
武安伯夫人纠着眉。
小姜氏间接害死宣哥儿是事实,而且现在小姜氏都死了,死无对证,还怎么证明清白?
“证明不了,还是不想证明?”姜妙瞧着她摇摆不定的模样,唇角嘲弄更甚,“伯夫人纵横后宅这么多年,却治不住区区一个窑姐儿,连答应好给我的交代,都只是把人赶走准备半道上暗杀这么无脑。也难怪,一个连自己儿子都教不好的人,还能指望她在旁的事儿上有什么作为?”
武安伯夫人被骂得脸色青黑。
“督主夫人。”秦曼看不下去,皱着眉出声道:“小嫂嫂的死是她自个儿想不开,跟旁人无关,您自己也看到了,又何必这般出口伤人,怎么说,我娘也是长辈。”
“长辈?”姜妙笑了下,看向姚氏,“娘,既然有人仗着辈分压我一头,那您自个儿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冷冷盯了秦曼一眼,“我闺女怎么死的,昨儿个晚上是你守的夜,你最清楚。”
“我”秦曼咬着唇,委屈地攥着帕子。
姚氏不再搭理她,目光挪向武安伯夫人,冷气森森,“咱们有一说一,当初你们家求娶,嘴上说的好听是看中柔娘这好那好,但她一过门,你这当婆婆的就把外室子抱到她院儿里来让她当了现成的娘,这是成心膈应人!
我闺女没跟你闹,没跟你计较,那是她大度,但这份大度,却成了你的理所当然,以至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儿子得寸进尺,在外头跟个窑姐儿胡来也便罢了,回家还对明媒正娶的妻子大打出手。
老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但凡是个有教养有担当的男人,都做不出这么畜生不如的事儿,而他之所以没教养没担当,全都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教好。
出嫁前,我教我女儿要孝敬公婆侍奉夫君,你呢?你教你儿子不要对女人动手了吗?你有没有告诉过他,这天下不是你们家的,王法还在,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姚氏并未咄咄逼人,然而每一句话都戳在武安伯夫人的脊梁骨上,以至于她被堵得一个字都反驳不回来,只攥着帕子青着脸,眼底神色复杂。
姚氏闭了闭眼,“和离吧,人我们会带走,打今儿起,姜家和你们秦家,再无任何瓜葛。”
武安伯夫人脸色又是一变。
然而尚未等她开口,姜妙就冷冷道,“不和离,直接休夫。”
秦曼大惊,本来姜柔一死,她的侧妃就彻底没戏了,若是兄长再让女方家给休了,那她这个当妹妹的名声也会被波及到,今后还有谁家敢上门求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家太太都说了和离,督主夫人又何必非要执着于什么‘休夫’,自古只有男人休了女人的,哪有女人休男人,这也太”
“大逆不道是么?”姜妙望着她,“假如有一天秦姑娘在夫家被打到流产,最终想不开上吊身亡了,你觉得你娘是愿意让你待在夫家入土为安,还是想就此息事宁人替你做主跟夫家和离,又或者,想为你讨个公道?”
秦曼小脸一白。
她从小就娇弱,又是伯府贵女,不管嫁到哪都是注定要当主母的,一直憧憬的都是相夫教子,亦或者入东宫做人上人,怎么可能会
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也被打到流产,最后绝望上吊
脸色越来越白,秦曼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
武安伯夫人更是死死咬着唇,片刻后,表情麻木道:“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休夫便休夫吧!”
“娘”秦曼大惊。
一旦休夫,不止她要完,整个秦家都完了!
武安伯夫人摆摆手,指挥着下人,“帮着把棺木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需你们动手。”姜妙嫌脏,“待会儿肖府自会有人过来。”
说完,又吩咐青杏,“笔墨伺候!”
青杏马上去往书案边铺纸研墨。
姜妙坐过去,没多会儿就写好了一封“休夫书”,待墨迹干后,亲手交到武安伯夫人手里。
武安伯夫人粗粗看了眼,心下沉凉,没再多说什么。
姜妙让小安子去肖府叫人,没多大会儿的工夫,那边就来了好几个下人,动作利索地把棺木运出去。
海棠院还挂着白,秦曼瞧着浩浩荡荡离去的那群人,心有不甘,“娘,您怎么能同意他们家休了大哥?”
武安伯夫人一把将休夫书捏成团扔在地上,眼神阴冷,“不过是小姜氏吊死,他们家怕外头传言更难听,想给死人找回几分体面罢了,等着吧,事儿还没完呢!”
秦曼红着眼眶,低声骂道:“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殿下要设宴的当口死,她是成心不让我好过的吧?”
太子曾说过,会在朝考之后设宴,并亲自到场钦点侧妃人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现在距离设宴,也不过只差几天而已。
但姜柔偏偏在这时候死了!
越想,秦曼越觉得憋屈。
果然是个丧门星!
武安伯夫人拉过她的手,“我们曼姐儿那么优秀,就算嫁不成太子当不了侧妃,将来也会是世家主母,别难过,在亲事上,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秦曼这才得了几分宽慰,抹了抹泪。
武安伯夫人叫来金妈妈,让她带着人把府上的白绸全撤了。
金妈妈过来后,眼神完全不敢直视武安伯夫人。
因为,她想起了一个多月前送走丽娘的时候,那贱人曾让个婆子来传话,说倘若夫人不在半路设伏安排人对付她,那她走了就走了,往后都不会再回来,倘若夫人有心置她于死地,那不出两个月,秦家一定大乱,夫人一定会后悔。
当时那婆子说得慌慌张张,她却并未当回事儿,只当是丽娘走投无路想借机恐吓夫人,得夫人放她一条生路往后好继续作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她不仅没把丽娘的话转告给夫人,日子一久,她还把那些话给忘了。
一直到昨天夜里,曼姐儿被小姜氏上吊吓到,在海棠院大喊大叫惊动了所有人,她跟着夫人过来一瞧,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坏事儿了。
但一个多月前她就瞒着没说,现在事情闹大,她更不敢说了,便只按部就班地听命办事儿,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武安伯夫人总觉得金妈妈今儿沉默得有些反常,蹙眉看着她,“怎么了?”
金妈妈身子一抖,随即稳住心神,道:“老奴,老奴是被吓坏了,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武安伯夫人冷哼,“跟了我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还怕这个?”
金妈妈讪讪笑了笑,早些年夫人为了对付伯爷后宅那些女人使的多少阴招,都是她去执行的,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当然不怕一个小姜氏,
“可能是年纪大了,禁不住这么冷不丁的一吓。”金妈妈解释说。
武安伯夫人并未与她计较,摆摆手,“赶紧的让人把院儿里收拾了,再去请个大师来做做法,这屋子里停过棺材,晦气!”
“老奴这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书房里,秦显得知姜妙临走前竟然写了休夫书,气得直接摔了一方名贵的砚台,脸色铁青,“那个贱人!她凭什么!”
“现在形势对我们有利,我儿又何必动此大怒?”武安伯夫人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秦显愣了愣,随即看向门口,“娘此话怎讲?”
武安伯夫人抬步跨进门槛,嘴角噙着冷笑,“表面上看,你被个女人休弃成了笑柄,可你知道现在外头都在说什么吗?”
“说什么?”秦显没出去,完全不知外面的情况。
“外头都在传,小姜氏害死宣哥儿,嫁祸外室,奸计败露颜面尽失,畏罪自杀,娘家仗着东厂权势逼迫上门,竟然写下史上第一封‘休夫书’,活脱脱的以权压人,‘休夫书’引起的轰动可不小,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传到宫里”
秦显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心中大爽,“对对对,陛下本来就不喜东厂,咱们家可给陛下造了一个打压东厂的绝佳机会,是大功臣!”
武安伯夫人冷笑,若非姜妙那贱人咄咄逼人不留余地,她又何至于利用流言把事情闹大?
本来能相安无事做一家人的,现在既然做不了了,那就做仇人,拼个你死我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男权为尊的世道,女人依附男人而活,向来只有男人休妻,但这女人休夫,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有史以来头一遭。
姜妙“代妹休夫”的消息一传出来,坊间直接炸了锅。
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不论走到哪都能听到百姓在津津乐道。
某茶馆内,几个汉子满脸讥讽。
“休夫啊,啧啧啧,督主夫人好威风哟!”
“那可不,分明是小姜氏容不得外室子把人毒死,起初嫁祸给外室,后来又把外室逼走,被人骂得顶不住了,这才会畏罪自杀的。现在反而成了督主夫人威胁伯府的理由,说什么秦世子家暴,打女人,害得小姜氏流产。我呸!一个心狠手辣连一岁小儿都能毒害的蛇蝎女人,被打不是活该?她的孩子没了,那是以命抵命,天经地义!”
“就是,早听说那小姜氏作天作地,刚过门那会儿就嚣张跋扈地主动去找外室,不仅打人,还把人头发给揪下一撮来,最后还是秦世子及时赶到救了场,否则那天没准儿就出人命了。”
“哎呀,才过门就这么善妒呢?那后来被打不是很正常?”
“而且听说,秦世子那位外室跟他很多年了,一直没入府,没求名分,就住在外头,安安分分的,但小姜氏不容人啊,刚过门就端着世子夫人的架子找上门去。”
“啧啧啧,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家里的,外边儿的,总得换着来不是?别的女人都能睁只眼闭只眼,偏那小姜氏气量小,人家先她几年跟秦世子好上的外室都没吵没闹,她非得闹出点儿动静来,对付外室不够,前不久还把人儿子给害死了。”
“关键是,害死以后她还让人到处散播流言污蔑给外室,说人家为了入府毒杀亲生儿子。小姜氏是脑子有坑吗?那外室要想入府,早几年就入了,能等到现在?还毒杀亲儿子,这种谣言,也就她那猪脑子才能想得出来。”
“所以没人信她呀!这不外头一片骂声么?把人都给骂得无地自容,只能上吊为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真是天道好轮回!上苍有眼!”
“对对,死得好!大快人心!”
“就是可怜了那秦世子,听说被督主夫人着人教训了一顿打成了废人,现在还被休,男人的尊严和脸面,全都让督主夫人给糟践没了。”
“造孽哟,可谁让他摊上这么个大姨子,人家背靠着东厂,有厂公撑腰,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咱不敢多问,咱也不敢多说。”
紫禁城,太和殿。
崇明帝端坐在龙椅上,御前总管刘公公拿着拂尘躬身立在一旁。
下面站着文武百官,太子位于文官队列最前面,他身后是承恩公。
今儿是三日一次的早朝,刘公公刚扯着嗓子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就有都察院的御史站出来,满脸愤懑,“启禀皇上,老臣有事起奏。”
崇明帝抬手,“爱卿有何事?”
那御史道:“坊间最近出了件新鲜事儿,不知皇上是否有所耳闻?”
不就是肖彻的夫人姜氏大闹武安伯府“代妹休夫”的事儿么?崇明帝眼线那么多,早得知了,他只是在等着大臣们上奏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闻言,崇明帝掀了掀眼皮,“林御史有话便直言,不必吞吞吐吐。”
林御史组织了一下言辞,继续禀道:“原是武安伯府内宅出了些纷争,毒杀庶子的凶手世子夫人小姜氏投缳自尽了,本来这种事儿,犯不着搬上朝堂,但那小姜氏的姐姐,正是东厂督主夫人。
督主夫人得知妹妹死讯,带着厂公逼上武安伯府,不仅不问青红皂白,还逼着伯府把妹妹的棺木交出来,最后更是当场写下史无前例的‘休夫书’,伯府慑于肖督主权势,不得不作出退让,忍气吞声。现在坊间议论纷纷,都在说督主夫人仗着东厂以权压人。
东厂行事向来嚣张狂妄,荼毒官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然而这次关乎伯府勋爵之家的命案,倘若就此置之不理,百姓们往后听到‘东厂’二字,恐怕会更加惶惶不可终日,长此以往,民心必然大乱,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还望皇上能出面裁夺,起码,该给百姓们吃颗定心丸。”
不就是想借着这次事件,让崇明帝大刀阔斧地整顿一下东厂么?
太子李承鸣冷冷看了林御史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崇明帝眼神扫下来,“承恩公有何见解?”
被点到名,承恩公出列道:“皇上,这次的事儿,只怕太子殿下比老臣更有发言权。”
崇明帝眯了眯眼,“此话怎讲?”
承恩公道:“老臣听闻,太子妃娘娘曾经召过小姜氏入东宫,小姜氏的夫家妹妹秦姑娘也曾陪同,后来公布侧妃候选名单时,秦姑娘便成了其中一位,想来是殿下亲眼见着了,中意了,才会给了落败多年的武安伯府这么个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险些成为一家人,如今武安伯府被东厂这么欺压,殿下的感受应该更深刻,如何应对,还望殿下能给百官,给百姓一个交代。”
李承鸣闻言,俊美风雅的脸上快速划过一抹冷笑。
这是逼着他亲手操刀去对付东厂呢!
果然,父皇对他是有些疑心的,倘若他能在这次事件中明确表态,甚至是想法子把东厂的气焰压下去,往后储君的位置便能更稳,否则崇明帝不仅会怀疑他的能力,还很可能会质疑他让秦家姑娘成为候选的目的是不是在拐着弯地拉拢东厂。
一旦被发觉崇明帝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倘若真对他失望了,中途换储君也不是不可能。
崇明帝看向李承鸣,“太子,你有何良策?”
李承鸣当然不想就这么明晃晃地去得罪肖督主,毕竟那是自己未来君王之路上的左膀右臂。
他深吸口气,反问先前说话的御史,“林御史这般言之凿凿,是对武安伯府的案子有了确凿证据了?”
林御史大概没料到太子会当众打自己脸,老脸黑沉了一下,“殿下,事发当日秦世子曾请了仵作去验过尸,那位庶子之死,确实与小姜氏有关,她是畏罪自杀,但现在,督主夫人却仗着权势上门欺压,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有那封‘休夫书’,想必您也有所耳闻了,这些都是百姓们有目共睹的,老臣如何作得假?”
李承鸣道:“既如此,那就传肖督主来对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年冬天格外冷,才十月,第一场雪便撒盐似的飘了大半个南齐。
肖府妙言轩内。
屋子里烧了地龙和火墙,一片暖意融融。
姜妙坐在绣墩上,面前摆放着一个炭火盆,烧红的兽金炭上,烤着两个冒着甜香气儿的红薯。
小宝流着口水坐在一旁等吃。
外头冷,小家伙穿得圆滚滚,头上戴了个风帽。
姜妙拿着火钳,时不时地翻两下,然后看向一旁的男人,“你以前吃没吃过烤红薯?”
姜柔已经安葬,就葬在姜妙自己买的坟地里,肖彻见她这几日心情不大好,便没去东厂,特地在家陪她。
闻言,肖彻说:“你烤的没吃过。”
他隔她近,低沉醇厚的嗓音扫过她耳边。
姜妙想到小宝还在,耳根不由得泛了红,轻咳一声,“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到柔娘的事儿,带累了厂公的名声,实在无以为报,所以给你烤个红薯。”
肖彻问:“既然是报恩,一个烤红薯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稍稍侧头,就见他湛黑的瑞凤眸里,染了几分兴味,搁在这样的谈话背景下,多少有些暧昧。
大概是被她无措的表情逗乐,肖彻笑了笑,“两个吧。”
姜妙:“”
小宝嘴角微抽,自从大婚之后,他爹在套路媳妇儿这一块,拿捏的是越来越熟练了,张口就来。
但是,能不能优先考虑一下亲生的儿子!炭盆上就只烤了两个红薯!他已经坐大半天,屁股都快坐酸了!
这时,元竺挑了猩红毡帘进来,禀道:“厂公,刘公公来了,说是陛下有请。”
姜妙听说过,刘公公是崇明帝跟前伺候的大太监,能得他亲自来请,可见肖彻的分量有多重,同时也说明,这一去,事情并不简单。
她大概猜到了,崇明帝让肖彻入宫,为的正是最近坊间热度不减的“东厂仗势欺人”一事。
明艳的小脸微微沉了沉,姜妙没说话,只伸手用火钳把红薯夹出来,然后顾不上烫,一边吹一边剥,手指被烫了好几下,不等肖彻劝阻,她已经快速剥了一半,然后递给他,“这个你拿着路上吃,剩下的那一个,我等你回家吃。”
印象中,这是她头一次把肖府称作“家”,而且明明很担心,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肖彻心里涌上些微的暖意,一手接过红薯,另一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嘱咐,“天冷,就待在家里,别出去乱跑。”
姜妙“嗯”一声,低下头不再看他。
肖彻咬了一口红薯,然后跟着元竺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把剩下那个红薯剥给儿子,之后便歪到小榻上,捧着肖彻从东厂带回来的地志,心绪却有些烦乱,没怎么看进去。
肖彻抵达太和殿时,身上还残留着一股烤红薯的甜香味儿。
崇明帝等候已久,都快等睡着了。
听得动静,他掀掀眼皮。
承恩公看了肖彻一眼,讥讽道:“肖督主最近是越来越懒了,都还没到过年放假,就连东厂都懒得去,老爷子好歹是年过半百才让的位,您这才二十来岁,莫非就已经淡泊名利打算提前回家颐养天年了?”
有几位大臣听得承恩公这般肆无忌惮地明嘲暗讽,忍不住笑了下。
肖彻没作理会,在殿中站定后,给崇明帝行了个礼。
崇明帝问他,“你可知今儿传你来所为何事?”
“微臣不知。”
户部尚书田忠成冷哼一声,“最近坊间关于那封‘休夫书’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肖督主身为东厂厂督,手底下那么多眼线,如何会不知?”
肖彻淡笑,“刚刚承恩公才说了,我这几日懒在家,自然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户部尚书被噎得老脸难看。
林御史道:“纵使肖督主再如何抵赖,你陪同夫人姜氏前往武安伯府扭曲是非颠倒黑白威逼秦家交出小姜氏棺木,还仗着东厂权势写下休夫书一事是铁铮铮的事实。”
肖彻略微沉默了会儿,颔首道:“休夫书我认,但这‘仗势欺人’作何解?还望林御史能详细说明白。”
林御史老脸冷沉,“小姜氏手段残忍毒杀一岁不到的庶子在先,后又放流言污蔑给外室,甚至是逼走外室,事情败露后无地自容才选择的投缳自尽。她自尽与旁人无关,但在毒杀庶子一事上,她是罪人,然而肖督主和夫人姜氏去了一趟之后,秦家上下再没人敢说半句小姜氏的不是,甚至于,不得不被迫接下那封大逆不道的‘休夫书’。
敢问肖督主,若非以权压人,你们夫妻是如何做到半天时间内把小姜氏洗得清白无辜,让秦世子变成罪人的?”
肖彻深邃俊美的面容上神情平静,“本座也想问一问林御史,你是如何在未经过衙门正规调查的情况下,敢在朝议的大殿上直言小姜氏毒杀庶子还放出流言污蔑外室的?”
林御史皱眉,“那庶子身死当天,秦世子曾请了仵作去验尸,庶子死于过敏,正是小姜氏身上的脂粉所致,仵作是大理寺的,怎可能作假?”
大理寺卿怕惹祸上身,赶紧出列,“那日确实有个仵作去了武安伯府验尸,但那只是因着秦世子与程仵作的小儿子关系好,出于人情帮个忙,并非大理寺正规办案。”
肖彻闻言,淡笑了笑,问林御史,“仵作是做什么的?”
林御史一懵,随即恼道:“仵作自然是负责验尸辅助衙门查案的,肖督主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肖彻道:“你也说了,仵作只负责验尸,辅助查案,倘若光凭验尸就能验出谁是凶手,还要那么多查案的官员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御史狠狠一噎。
肖彻继续道:“林御史说那庶子对脂粉过敏,也就表明,但凡是脂粉,不管谁身上的,他都能过敏,那为何偏偏是小姜氏?你就没想过,这中间还有栽赃嫁祸借刀杀人的可能?”
林御史被堵得说不出话,老脸铁青难看。
崇明帝瞥了眼林御史,有些恨铁不成钢,他适时开口,“那‘休夫书’又是怎么回事儿?”
肖彻回过身,看向龙椅上的崇明帝,如实道:“去年十月,小姜氏嫁入武安伯府,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和外室丽娘发生矛盾,秦世子赶到后,并未对正妻与外室之间的关系进行调解,反而直接怒踹小姜氏,致使她损了身子险些绝育,关于这一点,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可以作证,因为事后,他们曾被请去给小姜氏调养。
今年中秋,养在小姜氏院里的外室子突然暴毙,秦世子仅仅是请了仵作去验尸,便主观判定凶手为小姜氏,再一次对她进行家暴,踢的仍旧是腹部,致使小姜氏调养将近一年才怀上的孩子直接没了。
小姜氏因着此事,精神出了问题,伯府安排了人不分昼夜地看着,甚至连她生母都搬过去了,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投缳自尽。
内子一怒之下扬言休夫,要说是仗势欺人,微臣还真不敢当,不过是出自一个亲姐姐对妹妹被两次家暴的愤怒与不满而已。
一个连自家内宅都处理不好,一言不合只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不休了他,莫非诸位是认同他的做法?”
众大臣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太子蜷紧的手指松了松,他就知道,仅凭林御史一张嘴想要扳倒肖督主是痴人说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对了,诸位大概有所不知,小姜氏并非是秦世子的原配,他的原配潘氏在临盆当日被他活活气死了,原配被气死,继室被家暴,这样的人不休了他示众警醒尚未出嫁的闺秀,倘若将来他再续弦,续到诸位府上的姑娘,不知你们谁乐意把女儿交给他?”
肖彻说得漫不经心,朝臣们却是小声议论起来。
“如此说来,秦世子还真是个人渣,被休也是活该啊!”
“男儿理应胸怀天下报效朝廷,他却窝在后宅数次对女人动手,成何体统!”
“难怪以前风头无两的武安伯府会落败成这样,就是因为有秦显这样的不肖子孙,身为家中独子,不想着如何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成天混在脂粉堆里,家门不幸啊!”
“嘿嘿,反正我是不会把女儿嫁给这种人渣的。”
能入太和殿议事的这些朝臣,都是在朝中有些分量的,个个要脸面,所以即便后宅再乌烟瘴气一团腌臜,也会被捂得严严实实,在同僚跟前,在皇上跟前,人人都是“君子”。
“君子”自然会对秦显那样一事无成还专打女人的败类嗤之以鼻。
于是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形势一片倒戈,先前还义愤填膺的林御史、户部尚书等人青着脸不再说话。
崇明帝揉了揉眉心,一群没用的废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时,承恩公突然笑了笑,“厂公的口才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武安伯府的事儿,是不是误会老臣不知,但老臣这儿倒是有一桩,想让厂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解释解释。”
肖彻神情如常,“公爷有话不妨直说。”
承恩公道:“昭阳公主过傅家门之前,坊间就有些不好听的传言,真假暂且不论,毕竟老臣也未曾得见过,但上次我们家后院着火,厂公却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不顾一切冲进火海去救人,不知是否得了皇上的授意前去保护公主,还是只是出自厂公本人的意愿?”
这话一出,才安静下来的朝臣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肖彻与昭阳公主的事儿,在他大婚前的那段日子,简直可以说传得人尽皆知。
有人说他暗恋昭阳公主,也有人说他们俩之间早就有猫腻。
甚至还有人拿昭阳公主不能说话这一点做文章,认为正是因着她和肖彻之间见不得光的关系,肖彻才会强行把人给变成哑巴。
当时坊间众说纷纭,但肖彻本人始终未曾站出来表态,跟着又八抬大轿娶了姜氏过门,然后日子一久,流言就慢慢淡下去了。
如今被承恩公搬到朝堂上来说,朝臣们惊愕过后,又猜疑纷纷。
崇明帝很早就听说过关于肖彻和小九的传言,但他是最清楚小九的,被孙贵妃磋磨成那样,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怎么可能跟肖彻闹绯闻?不过是坊间无知百姓们恶意揣测罢了。
但先前承恩公一席话倒是提醒了他,如果以前那些流言是恶意揣测,那么大火当晚肖彻冲进火海,又算怎么回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眯着老眼,崇明帝道:“朕从未下过命令让东厂去保护昭阳公主。”
承恩公面露讥讽,“厂公给我们解解惑吧,承恩公府在福隆街,而肖府在麒麟街,两府之间相隔甚远,你那天晚上是顺路过去的吗?”
听承恩公提起李敏薇,李承鸣眉头微蹙了蹙。
那位他不知该称作妹妹还是姑姑的公主,他基本没得见过,但这个名字却深刻得险些刻入他的骨髓。
因为“李敏薇”这三个字,时时刻刻都会提醒着他,她是个不伦之物,他的父亲是个弑父杀君霸占庶母的无耻禽兽。
承恩公接着道:“以前的事儿我不管,但现在,昭阳公主既然是老臣的儿媳,那么关乎她的名誉,我就得好好过问过问,那天晚上把公主救出来的人虽然是犬子傅经纶,但百姓们未曾得见,借此歪曲事实传出了不少难听的流言。
然而据我所知,厂公至今未曾正面表过态,那你是默认了坊间传言的爱慕昭阳公主,还是说,你跟她之间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关系?”
承恩公可以说是问得毫不留情面,不仅不给肖彻留,也没给崇明帝留。
文武百官听着这满是硝烟味儿的言辞,无不倒抽口冷气。
而龙椅上的崇明帝,一张老脸更是阴沉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部分是在恼怒承恩公的口无遮拦,但更多的,是因为承恩公一席话让他联想到了某种可能。
肖彻要不是爱慕小九,那他为什么每次都会在关键时刻出面保护小九?
另外的那层关系,是什么?兄妹?
兄妹!
如果真是兄妹,那肖彻的身份
大殿上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承鸣数次去看肖彻,都没从他面上看出点儿什么来。
“怎么都不说话了?”崇明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冷沉沉的目光扫下来,“肖督主,你欠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肖彻淡淡道:“微臣没什么好解释的。”
好好好,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死死盯着他,想从这张脸上去找与孙贵妃或是先帝相似的地方。
他既希望肖彻便是自己搜寻已久的那个孽种,却又不想事实真是这样。
因为前者能让他很快拿到打开地宫宝库的钥匙,但后者,会变相证明他无能,竟任由个孽种潜伏在身边多年而无所察觉。
然而,他仔仔细细把肖彻那张脸打量了个遍,都未曾发现半点与孙贵妃或是先帝相似。
肖彻确实长得好,但跟孙贵妃的冷艳清傲和先帝的隽爽风姿完全不同。
外貌不同,气质也不同。
崇明帝不由暗暗松口气,同时又有些淡淡的失落,但心中对于肖彻的怀疑,还是没能全部消散。
“混账!”崇明帝厉喝一声,“你连自己为什么跑去救九公主都说不清楚?”
肖彻莞尔,“承恩公已经把微臣的后话堵死了,倘若微臣说是顺路,大概也没人信,那还不如不说。”
李承鸣一直在观察他父皇的脸色,对于肖彻的反应,他满心纳闷与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理说,跟李敏薇的纠葛,比先前武安伯府那桩乱子好解释多了,凭着厂公随机应变的本事,要想轻松对付过去,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那他为何不愿解释?
父皇疑心病那么重,他这含含糊糊的说辞,很容易让父皇生出别的想法来啊!
崇明帝很不满肖彻今日的态度。
二十四岁是吧?打小养在肖宏那个老东西身边是吧?让朕证实你就是那个孽种,朕一锅端了你!
“退朝!”崇明帝冷怒一喝,起身带着刘演离开。
文武百官虽然还是一头雾水,却也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纷纷退出太和殿。
肖彻抬眸,望着上首辉煌华灿的髹金雕龙木椅,很快又收回视线,准备走人。
太子留在后面,跟他一道出的门。
“厂公喜欢我九妹么?”李承鸣问。
肖彻但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刚才为何不解释?”李承鸣说:“承认喜欢公主,总比让我父皇猜疑来得强。”
肖彻说:“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君若要猜疑臣,那么臣作再多解释也是枉然。”
李承鸣却笑:“我相信你。”
肖彻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李承鸣莞尔:“与其说信你,倒不如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话完,拍了拍他的肩,“肖彻,皇家不一定都是坏人,至少,我不会对你刀剑相向。”
肖彻垂眸,“殿下抬爱了。”
李承鸣笑着走远。
肖彻回府后,直接去了妙言轩。
姜妙躺在花梨木半璧小榻上已经睡着,脸上倒扣了本线装书,正是肖彻之前从东厂带回来的地志。
炭盆里还烤着红薯,小宝坐在那翻,但人小力气弱,口水流得老长却拿不动火钳,青杏便只得耐心地手把手带着他一块儿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莲端了一筐兽金炭入院,就见肖彻刚到,她忙行了个礼,然后放下炭筐,给肖彻打开猩红毡帘,又说:“姑娘好像睡着了。”
肖彻“嗯”一声,进去后解下肩头的玄色貂绒披风挂在衣架上,径直去往里间。
小宝听到脚步声,回头得见他爹来了,忙欢快地喊了一声,“爹爹~”
“嘘——”青杏忙对他做了个噤声手势,又拿眼神指了指小榻上。
小宝反应过来娘亲还睡着,嘟了嘟小嘴没再说话,起身就往肖彻怀里扑。
肖彻刚顶着风雪回来,一身寒气,抱着小家伙如同抱了个烫呼呼的小火球。
几人的动静虽然已经放得很轻,姜妙还是被惊醒了。
拿开盖在脸上的线装书,偏头就见肖彻坐在火盆旁边的绣墩上,眉目间还未退去从外头带来的风雪寒气,清湛凛然。
“什么时候回来的?”姜妙坐直身子,想到自己说好的烤红薯等他,结果却睡着了,心下有些过意不去。
“刚到。”肖彻含笑看她,“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将书放到案几上,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玉簪,挪过来坐在他旁侧,低声问:“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习惯了。”肖彻说:“不是什么大事。”
姜妙从青杏手中接过火钳,让她退下,自己仔细地翻烤着红薯,又叹气,“往后这些内宅纷争,你不要插手了,我自己能搞定。”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带着肖彻在武安伯府露个面而已,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什么督主夫人仗着东厂权势颠倒黑白欺压伯府,还闹到朝堂上去。
这些人,简直是想黑肖彻想疯了!
肖彻听得这话,轻笑一声,“儿子都生了,还分得清你我?”
姜妙一噎,看了眼他怀里眼巴巴瞅着烤红薯的小宝,有些无语,“你先前才啃了一个,还没饱呢?”
小宝马上摸摸自己空瘪瘪的小肚子,表示又饿了。
姜妙把烤好的红薯夹出来,放在笸箩里凉了会儿,这才拿起来,给爷俩一人剥了一个。
午后雪更大,小家伙终于睡了,姜妙待在屋子里闷得慌,站到廊下赏了会儿初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出来,往她肩上罩了件羽缎斗篷,顺势从后面将她圈入怀里。
感受到他怀抱里的温暖,姜妙心中因着姜柔之死带来的郁气散去不少,又忍不住道:“你已经好几天没去东厂了,再不去,我就得变成致使‘君王不早朝’的‘祸国妖姬’了。”
肖彻道:“那正好,我成全你的野心。”
姜妙一阵无语。
这时,元竺匆匆从外头进来,得见廊下那一幕,忙背过身去,要往外跑。
姜妙忙红着脸从肖彻怀里挣脱出来,唤住他,“哎,你跑什么,回来!”
元竺轻咳一声,转过身走上前,低着头不敢看二人,“厂公,夫人,这是负责调查丽娘的厂役们传回来的情报。”
姜妙接过,打开看了眼,紧跟着,脸色变得极其古怪。
怎么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怎么了?”肖彻接过她手中的情报看了一眼,片刻后,沉默下来。
“看来我得出去一趟。”姜妙说着,拢了拢肩头的斗篷。
怕肖彻再提出陪她去,姜妙先一步道:“往后咱们家,女主内男主外,关于内宅纷争,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我可不想成天被人骂仗着你撑腰到处欺负人。”
肖彻听笑,伸手拨了拨她鬓边发丝,“有主意了?”
“嗯。”姜妙点点头。
瞧着她明艳生辉的眉眼,肖彻目光温和,“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好的,肖督主。”
肖彻说:“叫相公。”
姜妙点点头,“好的,等你哪天把毒解了我就叫。”
肖彻:“”
肖彻下晌应该是要去东厂的,姜妙怕小宝突然醒来,留了青莲在家守着他,带上青杏,又让小安子驾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杏带了伞,还给姜妙准备了一个绒布包着的暖手炉。
上车后,小安子问:“妙姐姐去哪?”
姜妙想了想,“去茶楼。”
青杏问:“要去喝茶听书吗?”
姜妙摇头,“不是。”
马车驶出麒麟街,小安子选了就近一个比较出名的茶楼。
外面还在簌簌下着雪。
青杏先下去撑伞,姜妙抱着暖手炉,刚踩着脚凳下来,就见对面酒馆外围了一群人,一个个冻得双手拢在袖子里,嘴上却挺热闹,叽叽喳喳地不知说着什么。
姜妙递个眼色给小安子,让他过去看。
小安子跑到对面看了会儿,又匆匆回来跟姜妙说,“是秦世子,他在酒馆买醉,醉了之后就坐在门外撒酒疯,边喝边哭,见着谁都拜托人家帮他寻妻。”
“寻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就是丽娘。”小安子解释道:“现在咱们跟他们家再无瓜葛,大概在他心里已经把那个外室扶正了吧?”
“是么?”姜妙讥讽一笑,“走,咱们过去瞧瞧。”
“姑娘。”青杏急道:“现在针对咱们的流言愈演愈烈,就这么过去,会不会不太妥当?”
“无妨。”姜妙道:“我就是想知道,这个痴情种对丽娘究竟用情多深。”
青杏和小安子对看一眼,二人不再说话,跟着姜妙去了对面。
“让让,让一下。”小安子拨开人群,护着姜妙走到最里面。
有人眼尖认出她来,“哎,这不是督主夫人吗?”
“好像还真是她。”
“把武安伯府害得家破人亡,她竟然还有脸来?”
“秦世子现在这么可怜,她八成是来看笑话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果然这野鸡一飞上枝头,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以前唯唯诺诺的小寡妇,现在凭着厂公的权势到处欺压人,亏我以前还觉得她被人奸污了挺可怜,现在看来,我呸!简直活该!”
秦显抬起一双醉眼,当得见姜妙,他怔了一下,随即哀求道:“督主夫人,算我求你了,把我的丽娘还给我。”
这几日的流言,大家都在说,其实丽娘不是小姜氏逼走的,而是督主夫人。
又说督主夫人明面上让她走,实际上半道安排了杀手等着,丽娘多半已经遭遇不测了。
现在的姜妙,再不是当初那个令人同情惋惜的小寡妇。
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蛇蝎心肠!
这是百姓们重新给她贴的标签。
“丽娘她只是个弱女子,你就这么赶她走,她去了别处会生存不下去的。”秦显眼里噙着泪花,落魄又可怜的模样,瞬间博取所有人的同情。
“就是,丽娘虽是个外室,可人家跟了秦世子这么些年,啥名分也没要,又威胁不到小姜氏的地位,督主夫人未免做得也太绝了!”
“听闻厂公接亲当日曾说过,这一生只娶她一妻,可能人家是习惯了厂公只得一妻,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有罪,所以才会连个不声不响的外室都容不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容不下外室把人撵走,妹妹容不下外室子把人毒死,啧啧,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我算是长见识了!”
青杏听着这些人越来越过分的言论,小脸黑沉难看。
小安子更是皱着眉,撸撸袖子想动手。
姜妙一把拉住他,“没那必要。”
小安子咽不下那口气,心中不忿,“这些人脑子有毛病吧?谁弱谁有理了还?”
姜妙完全没把百姓们的言论放在心上,只看向坐在地上的秦显,“你很爱丽娘?”
“是!”秦显直言不讳。
“那你当初为何要娶我妹妹?”姜妙又问。
秦显攥紧酒坛,垂下的眼眸里,狠狠闪过一丝厌恶。
潘氏死后,正妻位置他原本是给丽娘留着的,却不想,他娘不同意,半路还杀出个小姜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小姜氏死了,秦显便想着,自己已经死了两位正妻,而且成了废人,再想续弦是不可能的,不如趁此机会把丽娘扶正,然而他娘却告诉他,丽娘被姜妙这贱人给逼走了!
他恨啊,咬牙切齿地恨,恨不能把小姜氏的坟刨了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可他现在必须得忍,因为丽娘很可能还在姜妙手里。
他什么都没了,只剩丽娘一个,他没办法再失去她。
见他答不上来,姜妙没再强求,伸手指了指对面的茶楼,“我请你听段说书,听完,你的丽娘没准自己就回来了。”
“你想做什么?”秦显深深皱着眉。
他已经在姜妙手上吃过亏,不敢大意,当下面上满是警惕。
姜妙抱着暖手炉转过身,“机会只一个,你若来,还有几分希望,你若不来,她便再也不会出现。”
“秦世子,你可不能犯糊涂啊,那女人是天生的美艳蛇蝎,你若跟着去了,只怕没得小命活着回来!”
旁边有人劝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显现在顾不上旁的,他满心满眼都是丽娘,一把扔了酒坛,推开人群就跟上姜妙进了茶楼。
小安子订了雅座。
趁着说书先生开讲之前,姜妙把他叫到一旁,塞了个二十两的银锭子,让他帮自己讲个故事。
那说书先生每天在这茶楼说得口干舌燥也只得百十来文甚至是几十文赏钱,何曾见过这么大的银锭子,当下一听,忙不迭点头,“敢问这位娘子要讲个什么故事?”
姜妙再回来时,秦显已经落座,小安子和青杏站在一旁。
在他对面坐下,姜妙说:“前些日子有人为了加重我妹妹的病情,让戏楼排了一出没什么价值的低俗戏,我今儿便回敬她一个即将闹得满城风雨的真实故事,故事很长,说书先生会慢慢讲,你须得慢慢听。”
秦显皱皱眉,偏开头,去看台子上的说书先生。
------题外话------
丽娘的身份算了,下章揭晓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安伯府。
肖彻被崇明帝传入宫的消息,武安伯夫人是第一时间得知的,当即冷笑一声,她就知道,外头动静闹得这么大,今上不可能还无动于衷。
“娘,咱们这么闹,能管用吗?”秦曼满脸担忧。
武安伯夫人坐在暖榻上,手中捧着茶盏悠悠拂着沫儿,眼底泛出冷光,“朝中想扳倒肖彻的人那么多,皇上又一直在抓东厂的把柄,如今有个送上门的,他自然不会错过。放心吧,这事儿一旦闹上朝堂,有的是人揪着他不放,到时把皇上的情绪闹起来,有他好果子吃的。”
“只是可惜,我与那侧妃的位置无缘了。”秦曼说着,面上写满了遗憾。
武安伯夫人宽慰她,“事已至此,太子侧妃咱们不当也罢,现在所有流言都指向肖府,形势对咱们有利,我最近已经在给你物色好人家了,到时一定让你嫁得风风光光。”
秦曼小脸微红,心底却说不出的失落。
外头这些凡夫俗子,哪里及得上太子殿下的俊美风姿啊?
都怪小姜氏那个不知好歹的贱人,宣哥儿没了,家里都没怨她,还没日没夜地让人守着她,偏她作天作地,饭不吃,药不喝,最后还上吊彻底毁了这桩亲事。
每每想起,秦曼就恨得牙根痒痒,她本来能入东宫的,等将来殿下荣登大宝,自己便是皇妃,秦家也能因此繁荣昌盛起来,可现在
母女俩又坐了半个时辰左右,金妈妈才匆匆打了帘子进来,吐着白雾道:“夫人,宫里的消息传出来了,说原本林御史和户部尚书等人一致咬定东厂以权压人欺负咱们家,但最后让肖督主给驳回去了,而且林御史他们也没有确凿证据能证明宣哥儿就是死于小姜氏之手,所以这事儿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期待已久的武安伯夫人面上一僵,“圣上什么都没说?”
金妈妈摇头,“据说是肖督主顺道在御前告了咱们世子一状,说他不仅活活气死原配,还把继室肚子里的孩子给踹没了,无才无德只会家暴,合该被休,也好给京中尚未出嫁的闺秀示警,这样的人不能嫁”
秦曼整个儿愣在当场,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
武安伯夫人铁青着脸,将手中茶盏狠狠往地上一摔,“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小姜氏害死了宣哥儿,现在娘家还想着倒打一耙?
想到圣上都拿他没法子,武安伯夫人气得胸口起伏。
金妈妈抿了抿唇,“夫人,要不就算了吧,肖督主权势太大,咱们跟他斗,讨不了好。”
“算什么算!”武安伯夫人怒喝一声,“我显哥儿的名声是白丢了吗?”
“可”眼下这形势,伯府完全没有胜算,何况暗中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丽娘。
那才是真正的毒妇,伯府能有今日,全是她造成的!
但金妈妈不敢说,只得眼睁睁看着武安伯夫人在那儿一个劲地生闷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秦曼眼泪汪汪,“怎么会这样?”
大哥被肖督主在御前反咬了一口,这事儿很快就能传开来,有个只会虐待妻子的兄长,到时她还怎么找婆家?
“曼姐儿别着急,先让我想想。”武安伯夫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她才刚缓了口气,秦显的贴身小厮就匆匆跑了进来,脸上一片煞白,“夫人不好了,世子,世子他”
武安伯夫人心头一突,随即沉着脸厉喝,“莽莽撞撞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那小厮哭丧着脸道:“世子被督主夫人带到茶楼里去了,小的也不知为什么,只得先回来禀报给夫人。”
“什么!”武安伯夫人眼前一黑,姜妙那贱人,竟敢明目张胆到青天白日地对显哥儿动手了吗?
“人在哪?”事关唯一的儿子,武安伯夫人再顾不上旁的,站起身就要随着小厮去找人。
秦曼忙跟上,“娘,我也去。”
小厮赶紧奔出去给她们套马车。
一炷香的工夫后,武安伯夫人带着秦曼和金妈妈出现在姜妙所在的鼎铭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下车,武安伯夫人就急匆匆往里走,当找到香樟木盘花屏风隔断的雅座,得见儿子与姜妙坐在里头时,狠狠松了口气,同时又皱紧眉头,冷笑,“督主夫人这是做什么?休了我显哥儿不够,现在还想直接对他动手了?”
刚好说书人还没开始,姜妙听得动静,抬眸就见武安伯夫人黑着脸站在屏风外,一副她敢动秦显一分,她就敢跟她拼命,活活撕了她的架势。
青杏和小安子要出去拦人,被姜妙一个手势制止了,笑看向武安伯夫人,“我若是想动他,手底下有的是人,犯不着亲自来。”
“你!”武安伯夫人死死捏着拳头,抬步走进包厢,拽着秦显的胳膊要把他带走,“显哥儿,回家了。”
秦显挣脱她,身上醉意还没散去,脸上一片痛苦,“娘,督主夫人说,只要我陪她听完一段说书,丽娘就会回来了,我要在这儿等着她。”
武安伯夫人一怔,这贱人,到底对显哥儿使了什么妖术!
“丽娘早在出京那会儿就被人害了,她怎么可能会回来,我看你是魔怔了。”武安伯夫人满心的恨铁不成钢,自己拽不动,又使唤了金妈妈进来。
姜妙瞧着几人在那拉扯,唇角翘了翘,“伯夫人来都来了,不如一块儿坐下喝杯茶吧,您不是想知道我准备对您儿子如何么,顶多半个时辰,听完这段说书,您想要的答案,自然会浮出水面。”
“娘,我不相信丽娘死了,她一定还活着。”秦显醉意熏然,揪着武安伯夫人的袖子,眼眶发红,“我要等她,她会回来的。”
武安伯夫人狠狠一拧眉。
姜妙淡笑,吩咐青杏,“给伯夫人和秦姑娘看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便只得走到秦显旁边坐下,秦曼也白着小脸进来,坐在姜妙旁侧。
姜妙又叫了一壶碧螺春,让小二上了些点心吃食。
外边儿台子上,说书先生才刚把姜妙托付的故事给理通顺,往方桌前一坐,扇子一敲,开始进入状态。
说的是京中有一大户人家,老爷性子软,却娶了个掐尖要强的太太,太太过门三年肚子没动静,家里给老爷张罗了两房姨娘,其中一个姨娘才过门不到三个月就怀上了,太太担心这姨娘会在自己前头诞下长子,便暗中使招儿让姨娘的孩子流了。
却不想,那姨娘很得老爷宠爱,肚皮也争气,头胎流了没多久,二胎又怀上了。
这下真惹怒了太太,太太让人去外头找了个野男人来,借机污蔑姨娘与人通奸,怀的是孽种。
老爷心里不信,可他性子太软,又不敢跟太太对着来,便只得委屈了那姨娘,任由太太把姨娘给发卖出去。
那姨娘怀着身子就被卖到了窑子里,卖身契在老鸨手上,她走不了,又没法子接客,便只得没日没夜地干活,直到生下个女儿,没多久就积劳成疾,病死了,死前把女儿的身世说了出来。
亲娘死了,姑娘小小年纪没地儿去,便一直在窑子里长大,来了月信之后就被逼着接客。
后来有一天,她接了个很特殊的客人。
客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儒雅俊秀一表人才,对她很是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了几次之后,那少年便扬言喜欢她,要为她赎身。
姑娘心里高兴啊,从小在这鱼龙混杂的腌臜之地长大,所有人都觉得她们是脏的,唯独那眼神清澈的少年,愿意一掷千金把她带走。
她本以为自己觅得了良人,却不想出去后才知,那少年正是太太所生,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姑娘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了毁掉自己一生的仇人。
于是从那天开始,她便存了心思要复仇,要让这户人家断子绝孙。
于是,弟弟前后娶的两位妻子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死了,她自己怀的三个,也一个没留下。
终于有一天,这户人家声名尽毁,弟弟也成了废人,姑娘大仇得报,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小丫鬟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讲到最后时,说书先生吊了个胃口,说这或许并不是最后的结局,具体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客人们头回听到这么禁忌刺激的说书,一个个唏嘘不已,大堂里一片热闹的议论声。
包厢里,武安伯夫人脸色全变,手上茶盏没端稳,“啪”一声落到地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刹那间,整个包厢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止是武安伯夫人变了脸色,就连金妈妈也吓了一大跳,秦显更是怒得拍桌而起,瞪向姜妙,“你怎么个意思!”
秦曼捂着嘴巴,小脸上满是震撼和难以置信。
姜妙伸手拎茶壶,缓缓给自己续满,再抬眸时,神情依旧从容,“不过是段说书而已,你们紧张什么?”
她话音才落,外头散座上的客人们已经热闹起来。
“今儿这段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能不耳熟么,这一听就是在暗指最近沸沸扬扬的武安伯府。”
“哎呀,你一说,还真他娘的像!”跟着倒抽口冷气,“我的天,不会吧?那外室跟秦世子,同父异母,是姐弟?”
“胡说八道!”武安伯夫人早已面无血色,腾地一下站起来,一张脸僵硬难看,“姜妙,你这是明目张胆地造谣污蔑!”
姜妙淡笑:“伯夫人好生奇怪,这段评书确实是我请先生说的没错,但我故事里从未有一个字代入过武安伯府,更没有指谁的名道谁的姓,就算有人议论,那也只是百姓们的随意揣测而已,无凭无据,你说我造谁的谣?”
武安伯夫人被噎了个结结实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慢悠悠喝了口茶,“秦世子那日在棺木前,大骂我妹妹善妒不容人,既然今儿难得碰上,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两位,秦伯爷后院那几位姨娘,为什么没能生下子嗣,为什么你们家只得一个嫡子,还是独子?是她们刚巧都不会生儿子,还是你们家有比我妹妹更善妒的人,容不得她们生下儿子?”
“你胡扯什么!”武安伯夫人怒道:“那几位姨娘都是老夫人生前给他张罗的,伯爷性子佛,不好渔色,极少去后院罢了。”
姜妙望着她分明已经慌神却还是极力控制住不让自己流露情绪的样子,“哦”了一声,“伯夫人是后宅主母,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横竖也不关我的事。评书听完了,告辞。”
她说着,站起身来要走。
却被秦显一把抓住袖子,“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姜妙挣脱他,挑眉,“问你娘啊!”
秦显惨白着脸,缓缓将视线挪向武安伯夫人。
武安伯夫人呵呵冷笑,“这毒妇说的话,你也信?显哥儿,你莫不是喝多了,快跟娘回家去。”
一面说,一面要去拽秦显。
秦显明显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不肯就这么算了,赤红着眼,“丽娘,她到底是不是我姐姐?”
面对儿子的质问,武安伯夫人只恨不能马上逃离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白姨娘是她设局陷害发卖出去的,但在离开那天,白姨娘见了红,她以为孩子早就没了,却不想,孩子不仅没流掉,还让那贱人在窑子里生了下来,二十年后竟然来祸害她的亲生儿子。
简直是作孽啊!
“娘,你说话!”秦显低声咆哮,一副随时能发疯的样子。
武安伯夫人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又哄,“显哥儿,为了一个外室,你怎么能这么吼我这当娘的?”说着,用帕子摁了摁眼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金妈妈也劝,“显哥儿,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这大庭广众的,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秦显吼完,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他不敢相信,不敢面对,不敢去回想。
他需要有人告诉他,这段评书是假的,只是姜妙为了报复武安伯府而造的谣,并不真实。
然而他娘的眼神一直在闪躲,这样底气不足的否认,更让他觉得故事是真的,他爱上了自己的甚至,他们还有过孩子,三个!
“啊——啊啊啊——”再也无法接受这样毁天灭地的事实,秦显叫喊着不管不顾地冲出茶楼,他脑袋里一片混乱,漫无目的地在飘着雪花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青砖地上又湿又滑,他跑得太急,撞到了人,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对方骂骂咧咧地踹了他一脚,又往他身上吐了口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显趴在那儿,满身疼痛与狼狈,但他无知无觉一般,没打算起来,他宁愿自己就这么死了。
“显哥儿,显哥儿——”
“大哥——”
武安伯夫人带着金妈妈和秦曼追出来,当得见秦显趴在路边一动不动,全都吓了一大跳。
“显哥儿,你怎么了?”武安伯夫人惊叫一声,马上扑过来。
秦曼除了哭,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原本兄长只得个“虐妻”的名声,只要后面好好表现,就一定能挽回来的,但现在,那个叫做“丽娘”的女人,很有可能是她爹后院一位姨娘的亲生女儿,这种事一旦传扬开来,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她在这边捂着帕子哭,那头武安伯夫人和金妈妈已经把秦显拖起来扶上马车。
秦曼这才抹着泪跟了上去。
几人全程没说话,一路安静到回府。
今儿是初雪,天冷,武安伯想着去酒窖把自己去年窖藏的那两坛好酒取出来,晚上好好喝一顿,回来就在游廊上撞见武安伯夫人和金妈妈一左一右搀扶着秦显从垂花门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一怔,“这,这是怎么了?”
武安伯夫人得见他一手抱着一个酒坛子的懒散模样,心下怒火一股一股往上冒,等走到他旁边,不管不顾地一脚踹过去。
武安伯不防她会来这么一下,身子一晃,两个酒坛摔在地上碎成瓣,酒水撒了一地。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武安伯痛心不已。
武安伯夫人难受到说不出话。
武安伯多少瞧出气氛不对,便也不敢再纠结于那两坛酒了,理理衣袍跟进门,这才问:“显哥儿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武安伯夫人黑沉着脸,“要不是你这当爹的不好好教,他能十七八岁就跑出去逛窑子吗?还偏偏”
一想到丽娘那个贱人,武安伯夫人更是脸都没了。
“这怎么又成我的错了?”武安伯一阵无辜和委屈,偏武安伯夫人话只说一半,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悄悄问秦曼,“曼姐儿,你快跟爹说说,你们到底出去干啥了?”
秦曼擦了擦朦胧泪眼,低声道:“大哥今儿被督主夫人带去了茶楼,我跟娘追上去,刚好坐那儿听了一段评书,那说书人各种暗指咱们家,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什么了?”武安伯急得团团转。
“说丽娘是当年咱们府上白姨娘的亲生女儿。”
“什么!”武安伯直接跳脚,“谁造的谣?”
秦曼直接哭出了声。
金妈妈没敢接腔。
武安伯夫人攥了攥拳头,问他,“那天肖府来运棺木,肖督主把你叫出去,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武安伯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也没说什么啊,他只问我,后宅有几位姨娘,有没有发卖出去的,有没有子女流落在外。”
武安伯夫人呼吸一紧,“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我就如实说了,有发卖过一个,白姨娘。”话完,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陡然间变了脸色,“当时白姨娘离开,分明已经见了红,莫非那个孩子”
再联想到秦曼刚才的话,武安伯更绝望了,“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曼眼泪还在落,“这么说,咱们府上真有过一位白姨娘,而且还在怀着身孕的时候被你们发卖出去了?”
武安伯夫人抿着唇不答。
武安伯为难道:“当年是你娘揭发的,说她私德败坏,与人勾搭成奸,所以”
秦曼听罢,一把推开武安伯就哭着朝自己的院子跑。
她恨,满心的恨。
为什么天底下最羞耻最不能见光的事儿,全都发生在他们家?
为什么她会摊上这样一对父母,摊上这样的兄长!
要早知回来得承受这么多的非议与屈辱,她当初就该好好待在庄子上!
现在闹成这样,她还未出嫁,感觉整个人生都被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茶楼这边,武安伯夫人他们离开没多会儿,姜妙也带着青杏和小安子下了楼。
一直到上车,青杏面上都是呆愣的,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姜妙看她一眼,“傻了?”
青杏这才回神,却仍旧掩饰不住震惊,“姑娘让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是真的吗?”
姜妙笑问,“你觉得呢?”
外头小安子冷哼一声,“看武安伯夫人那做贼心虚的模样就知道了,十有八九是真的。”
“啊!那秦世子和丽娘岂不是”有生之年,青杏是头回碰到这种事,整个人都傻了,“居然还有这样的。”
姜妙说:“儿子去逛窑子,刚好就找上庶女,武安伯夫人二十多年前作下的孽,儿子来还债,真够讽刺的。”
青杏想到什么,“先前在茶楼,姑娘说听完这个故事,丽娘自己就会出现,是真的吗?”
“当然。”姜妙点头,“她的目的就是毁了武安伯府,现在我让武安伯府的丑事闹得满城皆知,出于一个复仇人的心理,她必定会现身来验收成果,她能在得知真相的前提下还为秦显怀上三个孩子,就表示把什么都豁出去了,毫无牵挂和负担,唯有看到武安伯府众人自责,悔恨,羞耻和无地自容,才是她最大的乐趣。”
其实姜妙知道丽娘在哪,因为之前有让元竺跟踪过,丽娘预料到武安伯夫人不肯放过她,还没出城就带着春秀逃了。
只不过,姜妙不能直接抓她,否则往后丽娘出了什么事儿,就成她这个督主夫人仗着权势欺负手无寸铁的小妇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娘不是擅长玩心计么?她也会。
茶楼一向是人流最为聚集的地方,各个阶层的人都有。
有人把武安伯府代入那段说书,果然很快就引起轩然大波。
这两天百姓们都没空骂姜妙了,全是讨论秦显和丽娘的,甚至还有人顺藤摸瓜,摸去丽娘以前待过的窑子里打听情况。
但因着丽娘辗转过好几个窑子,因此没什么结果。
不过,武安伯府二十多年前发卖过一个身怀有孕的姨娘这件事儿,不知为何传了出来。
这下,百姓们更加笃定那个故事是真的。
故事是真的,那么之前的很多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潘秀月一尸两命,宣哥儿的死,小姜氏的死。
秦显的两位正妻,五个孩子,全都没能留下,因为,都成了丽娘复仇的牺牲品。
“这么说来,小姜氏没有毒杀外室子,还真是丽娘自己杀的,最后嫁祸给了小姜氏,再后来,把小姜氏也给害死了,只为闹得武安伯府鸡犬不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女人太可怕了,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要我说,可怕的是那位伯夫人,咱们之前还可怜她来着,觉得他们家委屈,被督主夫人处处掣肘欺压,如今看来,那都是她自找的!呸!活该!”
“所谓一报还一报,她作下的孽,全都报应到儿子身上了,家里死了那么多人,阴气得多重啊!”
“听说死的还不止秦世子的正妻和孩子,伯夫人那会儿,可阴了不少姨娘呢,不然秦伯爷那么多姨娘,为什么生不出儿子来?只得秦世子一个?”
“啧啧啧,这才是真正的蛇蝎妇人啊,难怪督主夫人之前那么生气了,换我我也气,妹妹都被害死了,人家只是把秦世子拖去打了一顿,他们家就各种装无辜装可怜,害我们险些错怪了好人。”
流言甚嚣尘上,愈演愈烈,完全没有歇下去的意思。
而这时,东宫那头也传来消息,秦曼的侧妃候选资格被取消了。
之前因着秦曼有望成为侧妃而与他们家交好的那些世家,现如今恨不能躲得远远儿的。
武安伯夫人这几日只避在家里,哪也不敢去。
武安伯出去一趟,被人骂成狗,灰溜溜地回来后,在伯夫人的院儿里生闷气。
武安伯夫人烦透了,让他滚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一听就恼了,“这事儿明明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现在冲我发什么脾气!”
伯夫人一愣,显然没料到这男人竟然敢直接怼她了。
金妈妈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她跟在夫人身边几十年,最是了解伯爷,从来不敢在夫人跟前大声说话,今儿是头一回发飙,而且瞧着脸色十分难看。
“伯爷”金妈妈开口。
武安伯完全没搭理她,只瞪着伯夫人,“当年那孩子分明是我的,你为什么要找个野男人来栽赃给白姨娘?”
“我”伯夫人答不上来。
武安伯见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当年不敢做的事儿,今儿终于鼓起勇气,他抬手就给了伯夫人两个大耳刮子。
金妈妈吓得老脸煞白,“伯爷!”
一面喊,一面扑过来要劝住武安伯。
武安伯直接一脚把她踹开,双目冷冷地盯着伯夫人,“说话啊!哑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伯夫人被打得瘫坐在地上,红肿着脸说不出话。
武安伯悲愤交加,“祖上几代单传,是因为他们除了正妻,后院基本没什么妾室,所以老太太考虑到秦家子嗣单薄,才会给我多安排了几房姨娘。
你倒好,仗着‘秦家几代单传’的说法,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谋杀了我多少子嗣,伯府能有今日,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成天嘴上骂这个善妒骂那个没气量,你自己呢?你就是个毒妇,比蛇蝎还可怕!”
武安伯吼完,甩袖准备走人。
伯夫人一把抱住他的腿,“伯爷,我知道我当年做的不对,可我都是为了这个家。您也看到了,别的世家大族子嗣昌盛,然而为了继承人的位置,谁不是斗得头破血流?我不想我们家也这样,不想显哥儿将来跟兄弟手足相残,所以率先当了恶人,为他扫平一切障碍。我我真的只是想这个家能好好的。”
武安伯冷笑,“那你觉得现在好吗?”
伯夫人身子僵了僵,随即低下头呜呜地哭。
金妈妈道:“伯爷,眼下形势不利,咱们更不能内讧啊,罪魁祸首是丽娘,她手上沾染了那么多条人命,不论如何都不能原谅,显哥儿变成这样,夫人也痛心疾首的,现在正是需要人宽慰的时候,若是连伯爷都责怪夫人,那她往后还能有什么盼头?”
“给我闭嘴你个老贱婢!”武安伯怒指着她,“这个家里最没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当年那些脏事儿,你敢说你没在中间撺掇?”
金妈妈怔了怔,很快住了嘴。
“你们主仆俩,一丘之貉!”武安伯越骂越气,只怪当年他性子太懦弱,连白姨娘都留不下来,否则,哪里会发生今日这般骇人听闻的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还让人给传扬出去了,他这张老脸今后该往哪搁?
秦显这两日饭不吃觉不睡,整个儿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
伯夫人怕他做什么傻事,让小厮看着他,然而秦显还是摆脱小厮,自己跑了出去。
他没去别的地儿,就去了西堂子胡同。
那个小院还在,只不过,人早就搬空了。
秦显站在庭院里,瞧着多年来令他熟悉的每一个角落,感觉心痛得在滴血,像有人拿着钝刀一刀一刀地割他肉。
回头时,猛然发现门口站着个人,正是失踪已久的丽娘,她撑着伞,穿一套朱红色的镶边袄裙,在纷纷扬扬的白雪中显得喜庆又艳丽。看向他的目光却不复以往的温情柔暖,而是大仇得报过后的酣畅与快意。
“丽,丽娘?”秦显心下激动,才要上前去拉她,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往后退了两步,面色说不出的惨白,“他们都说你是我姐姐,我不信,你不是,他们在撒谎,在胡扯对不对?”
丽娘瞧着他,轻轻莞尔,“显哥儿,我是你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
“不,你不是,你骗我!”秦显抱头大叫着,“你跟他们一样,都是骗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得见秦显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声痛哭的模样,丽娘唇角勾起一抹笑。
“其实当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早就知道怀上了,之所以会挑在潘秀月临盆那天让春秀去通知你,就是不想她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伯夫人不是不喜欢侯府子嗣多么?我成全她。
小姜氏刚过门那会儿,你拿了她的燕窝来给我补身子,之后我上吐下泻,其实不是燕窝的问题,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是不是个有手段的,能否沉得住气,也顺带,想试探试探你对她的态度。
呵呵,后来事实表明,你是真的喜欢我,才会为了我把她给踢到险些绝育。”
这些话,犹如一把冰冷的刀子,一刀一刀把秦显的真心剖开,再往里灌毒药,每一句都让他五脏六腑翻搅着疼。
“别说了,别说了”他顺势翻滚在地上,捂着耳朵满脸痛苦。
雪还在下,眼前身着红色袄裙披着兔毛斗篷的女人面上似乎更快意了,撑伞的那只手瞧着纤细柔弱,出口的话却能致命。
“当年伺候我娘的一个老嬷嬷,她后来在厨房打杂,小姜氏怀孕的消息,是她告诉我的。
中秋那天我上街买东西,无意中见到小姜氏,便顺道跟她来了场‘偶遇’,她果然是个蠢的,死到临头还傻乎乎地分给我和丰楼的月饼,说要跟我不计前嫌。
临走前,我只问了她一句,宣哥儿最近还好不好。是你告诉我的,小姜氏对宣哥儿不上心,从来不关心宣哥儿,所以我笃定,她并不知道宣哥儿对脂粉过敏。
果不其然,她回去后脸没洗,衣裳没换就因为心虚急匆匆去了西厢房见宣哥儿。
我原本想着,宣哥儿顶多是过敏,毕竟这样,也足够你对她动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很意外,宣哥儿直接死了。
你娘为了让你妹妹顺利入东宫,竟然把宣哥儿的死推到奶娘头上,让奶娘去顶罪。
我不想让大好的机会白白流失,所以借机找街头的小乞丐们散出谣言,说我为了入伯府,买通海棠院的下人毒杀宣哥儿,然后嫁祸给小姜氏,我知道你不会信,外头的百姓们也不会信,不仅不会信,还会觉得这是小姜氏为了推卸责任而污蔑我的手段。
谣言一出,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直接把她踹到流产,唔,我想想,这应该是你的第五个孩子了,再一次死于你之手。
后来,小姜氏精神出了问题,也是后厨那老嬷嬷告诉我的,我本来想往她汤药里动手脚,但无奈,姜妙带了肖府的神医过去,一旦汤药有问题,很快就能被查出,所以我另外想了个招儿。
我去细查了小姜氏以前的经历,发现曾经有个年轻俊美的新科进士求娶过她,可她当时一心只想着荣华富贵,所以毅然决然嫁了你,结果却落得个数次被家暴的下场。
你说,倘若这个时候我给她编个梦,让她有再一次选择人生的机会,她会不会后悔当初没答应那个少年?”
秦显满脸惊恐地看着她,眼前的女人除了那张脸,已经陌生到让他完全认不出来,“所以,宜春楼那出戏是你安排的?”
“没错。”丽娘笑道:“得知小姜氏的过往后,我就已经着手开始安排了,然而这个时候,你娘为了给肖府一个交代,亲自上门要把我赶出京城,我知道她不会放过我,所以威胁她,如果让我平安离开,那我走了便走了,往后都不会再回来,但她若是半道上找人对付我,那么不出两个月,秦家一定会大乱。
可惜啊,她不懂规矩,真找人在城外等着我。索性,我也不等出城了,先一步逃走,之后就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小姜氏因为那出戏精神恍惚,日渐疯魔,一直到那位少年朝考拿了第一还被赐了婚,她终于受不住梦境与现实截然相反的痛苦折磨,三尺白绫了却残生。
你看,我算的多准,不出两个月,你们家果然大乱了。”
秦显面上落了好多雪花,但却凉不过他此时此刻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预谋,被蒙在鼓里被当成大傻子的人是他。
他所以为的与世无争,不过是因为她不能要他们家的名分。
他所有的心疼与宠爱,成了她复仇的利器,害了原配,逼死继室,也让自己成了终身再不能人道的废物。
“啊啊啊——求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她每个字都在提醒着他的愚蠢和不可挽回。
他明明能与妻子琴瑟和鸣,享天伦之乐,可现在,毁了,一切都毁了!
这个女人何其残忍,花费几年的时间,亲手给他造了个完美无瑕的梦,又亲手将真相一层层剥开,鲜血淋漓地摆到他面前让他看,让他感受。
秦显觉得自己从身到心哪哪都疼,喉咙像被人掐住,呼吸都觉得困难。
丽娘说完,缓缓转过身,踏出门槛之前,轻轻柔柔地留了一句,“后会无期。”
之后便撑着伞走出巷子,红色身影很快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秦显哆嗦着站起身,袍子上早被雪水打湿,一脸狼狈。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胡同口,却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瞧着像是刚到不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车辕上的人有些眼熟,但因着风雪太大,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定定神,转个方向准备回府,就听得马车里传来清越的声音,“秦世子”
秦显脊背一僵,尚未来得及反应,马车里的人已经撑伞走了下来,肩头华贵的紫貂斗篷衬得那张明媚姝丽的脸越发韵致精妙。
“督督主夫人。”想到姜柔的死,秦显不敢面对她,低下头去,声音都是颤的。
姜妙问他,“被人算计了这么多年,滋味儿如何?”
秦显苦笑,“原来你也是来等着看我笑话的。”
“我为何不能看你笑话?”姜妙说:“你输得彻底,今后不单单是我,全京城的老百姓,甚至是宫里的主子们,都会看你笑话,把你这桩丑事儿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显攥着拳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瞧着他苍白颓废的脸,姜妙讥讽道,“不算她怀的,你另外那两个孩子,全都被她设计死于你手上,大仇未报,你什么资格消沉?”
秦显闻言,虎躯一震,“我”
“别忘了,她的目的是复仇,你越消沉,越颓废,越没用,她只会越高兴。”
姜妙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劈开秦显混沌的脑袋,他愕然抬头,就见眼前明媚冶丽的女子眉目坚毅,眼神清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名尽毁,家破人亡,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姜妙继续说。
秦显心痛如割,他何尝不知到了现在,自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了,余生还有数十载,但他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眼前只如这大雪天一般,一片白茫茫。
姜妙问他,“你想过死吗?”
秦显认真思考了一下,马上摇头,“不不,我不想死。”
“那就给自己找个活下去的理由。”姜妙莞尔,“她能潜伏在你身边多年甚至不顾伦常委身于你只为复仇,那你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秦显皱着眉,陷入自我怀疑,“我能吗?”
“不是你能不能,而是你想不想。”姜妙换了只手撑伞,声音犹如敲击碎冰,清脆悦耳,却隐隐透着一股子冷冽,“她把你的人生变成一场噩梦,然而你却不知,现在的你,也会成为她的噩梦。
这场游戏还没完,只要你肯花心思,她就不一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秦显从未想过,在人生低谷最落魄最灰暗最绝望的时候,会是她前来点拨自己。
心中颓丧和沉郁消散大半,他慢慢挺直脊背,平视着姜妙,“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显走后,姜妙回到马车上。
青杏把暖手炉递给她,轻声问,“姑娘打算就这么放过丽娘了?”
“我从未说过要放过她。”姜妙说:“只是不想经过自己的手去对付她罢了。”
毕竟她的身份太敏感,暗处太多人盯着,稍微做了点儿什么,又会让有心人扯到肖彻头上去。
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青杏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姑娘是打算利用秦世子了,可是秦世子那么弱,他怎么斗得过丽娘?”
姜妙笑了笑,反问她,“假如你蓄谋多年,一朝大仇得报,后面最想做的事儿是什么?”
青杏仔细想了想,“我肯定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无忧无虑的生活。”
“丽娘也是这么想的。”姜妙说:“她当初给柔娘造梦,我现在就利用秦显去毁她的梦,她想象中大仇得报过后的日子有多美好,我就让她现实有多打脸。虽然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是很不幸,她碰了我的家人,触到了我的底线,付出代价是应该的。”
回到肖府时,雪停了。
姜妙进门没见着小宝,青莲也不在,叫来院里洒扫的下人一问,才得知小家伙在花园里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冷,他怎么跑出去了?”都没来得及坐下歇一歇,姜妙转头就去了花园。
老远便听到花圃方向传来嬉笑声。
姜妙走近一看,就见穿得小毛球似的小家伙正在跟老爷子在那打雪仗。
小宝手小,雪团也捏不紧,抓到雪就朝着老爷子身上扔。
老爷子故意让着他,也不躲,衣袍上让小家伙扔了不少雪。
小宝脚下没踩稳,摔了个大马趴,但却坚强地没有哭。
老爷子把他抱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小宝看了老爷子片刻,又伸手去摸他光溜溜的下巴,声音奶糯奶糯的,“爷爷的胡子又不见啦!”
姜妙:“”
她走上前,屈膝行了一礼,“义父。”
老爷子回过头看她,“武安伯府的事儿都处理完了?”
姜妙点头,“算是告一段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道:“天越来越冷了,能不出去就别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姜妙总觉得自己听到的是“要变天了,好好待在府上别出去给肖彻添麻烦”。
她从善如流,“我知道了。”
从老爷子手中接过小宝,姜妙告退之后抱着儿子往回走。
小宝还在问:“娘亲,爷爷为什么没有胡子?”
姜妙笑,“那你为什么没有胡子?”
“我还是个小宝宝。”小家伙理所当然。
“嗯。”姜妙说:“爷爷小时候也是个宝宝,所以没有胡子。”
小宝:“”
总感觉被忽悠了。
回到妙言轩,姜妙进门就见肖彻坐在她的花梨木半璧小榻上,旁边的红木衣架挂着他刚解下来的玄色貂绒披风,上面还沾着几朵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猜出他刚到,姜妙抱着儿子坐了过去,把他小手拉出来在熏笼上烘烤着。
“刚刚见老爷子了?”肖彻问。
“嗯。”姜妙神情如常。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肖彻又问。
“说让你对我好点儿。”
肖彻沉默了会儿,把小安子喊进来,让他去修慎院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妙言轩。
姜妙一惊,“你干嘛?”
肖彻说:“住得太远,怕你感受不到我的好。”
姜妙:“”
小宝:“”
他都不知是该捂眼睛还是捂耳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不!”姜妙忙婉拒,“现在就挺好的。”
他要是正常,那同房就同房,可偏偏他身上的毒没解。
这种情况下,最难受的是她好么?
在庄子上那段日子,她就被折磨得险些怀疑人生了。
想到这儿,姜妙又纳闷了,这什么破毒!
她问:“当初在涿县客栈那天晚上,你是怎么办到的?”
得知肖彻便是那个人以后,她一直很避讳这个话题,肖彻也从未主动说起过,但现在,姜妙很好奇。
肖彻让小安子把小宝抱走,这才解释道:“我那时候刚接任东厂不久,被皇上派去西北出任务,身边只带了苗老一个,回来时刚巧在路过涿县那天毒发。
苗老在跟着我去西北的途中,一直在钻研新方子,那天晚上,他想给我试试,但没有药人,就想到去牙婆手中买,结果,没有男童,便买到了你。”
姜妙有些无语,这是什么倒霉缘分,她竟然就是那个时候被卖到他手里的?
“药人是什么意思?”她继续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耐心解释,“府上养着十来个童男,他们中有一部分人是健康的,另外一部分,身上中了跟我类似的毒,苗老每个新方子出来之前,都会让他们先试一段时间才会给我服用。”
“那我既不是童男,也不是药人,他买我做什么?”姜妙暗暗翻个白眼,真是个糟老头子!要不是他,她后来能那么惨吗?
肖彻看了她一眼,道:“他大概是想换个方式试药。”
姜妙还是一脸纳闷,“你再说明白点儿。”
“去年老爷子六十大寿那天散席后,他主动来找的我,跟我解释说是因为对新方子把握很大,所以打算不经过药人,直接给我服用,但又怕药效过猛,所以,买了个姑娘来,后来发现药效过头了,就停了方子。”
“太欺负人了!”姜妙拍桌,恨恨瞪着肖彻,“所以,打从我出现在庄子上,你就认出了我?”
“没有。”肖彻如实说:“那天晚上,我自己都意识不清醒,倘若我记得这桩事,又怎会任由你和小宝流落在外这么久?”
“谅你也不敢。”姜妙哼道,“反正我这辈子是栽在你手里了,你得补偿我。”
肖彻轻笑着看过来,“怎么补偿?”
姜妙说:“你身世这么复杂,往后如何,我也料不准,反正你将来要真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不准任由其他女人来欺负我们母子,这是你欠我的。”
肖彻有些茫然,“什么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姜妙实在不懂,一个脑子那么好使的人,为什么在这方面会跟个榆木疙瘩一样迟钝。
“当我没说。”她才不要提醒他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没得给自己添堵。
这段日子流言不利,丽娘没敢住客栈,住的是个瞎眼老太太的小院,老太太的儿子出去给人做长工了,要过年才回来,家里只得她跟个手脚勤快的儿媳。
婆媳两个都是不多口舌的,当日只见丽娘主仆两个狼狈可怜,就好心收留了,从来没问过她们的身份。
丽娘从西堂子胡同离开之后,给那儿媳妇塞了些银两,答谢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细心照顾,打算过了今天,明儿一早就带着春秀出城。
她都想好了,大仇得报,京城再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出城后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偏远小镇,置办个小院,再买几亩田,往后悠闲过日子。
这天夜里又起了风雪,巷子里的狗吠得厉害。
小院年久失修,窗户破败有些漏风,丽娘被冻醒,睁眼就瞥见窗外立着一抹黑影。
她当即吓得面无人色,“啊——”地惊叫了一声。
但外头风雪太大,那对婆媳和春秀都睡沉了,谁也没醒来,只能听到犬吠声越来越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影缓缓向前,朝她走来。
丽娘吓得浑身直哆嗦,“你,你别过来!”
黑影没听她的,没多会儿,整个人就杵在了窗口。
他顺势扒开窗户,看着丽娘,开口就喊,“姐姐,你怎么扔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丽娘一僵,这才借着雪光勉强看出,外头的人是秦显。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丽娘狠狠皱了眉,下床点燃油灯,不敢惊动那对婆媳,便只黑脸瞪着他,压低声音,“谁让你来的?”
“我们的儿子呀!”秦显微笑,从背后掏出块牌位来,上面赫然写着秦宣的名字。
“他托梦给我了,说好冷好冷,想娘亲抱,呐,我给你带来了,姐姐,你抱抱他吧。”
那一声声温柔的“姐姐”,以及秦宣的牌位,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们俩曾经有过怎样一段为世俗所不容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娘脸色惨白,她白天跟秦显说了那些话以后,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告别从前重活一次了,可他现在竟然抱着宣哥儿的牌位来找她,他到底想做什么!
秦显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弯了弯眉眼,“我一无所有,只剩姐姐了,你别扔下我,从今往后,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哦,还有我们的儿子,他在天有灵看到爹娘这么恩爱,一定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