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疑惑,彩芹伸出手指“嘘”了一声,“自从孩子没了,少夫人的情绪就一直很不稳定,要我说,姐姐还是回去吧,没得你在这儿受了委屈,回头伯府还不好跟督主夫人交代。”
没得姜妙的命令,青杏不得轻易离开,但姜柔的状况,她还是得回去如实禀报。
肖府。
姜妙听说姜柔已经得知那出戏,而且情绪很不稳定,面色又沉了沉。
青杏很着急,“姑娘,怎么办?”
“我去看看她。”姜妙说着,让人备了马车,带上青杏一块儿去的伯府。
刚进海棠院,就听得屋里传来姜柔的怒吼声,“滚——滚出去!”
吼完又开始哭,声音好不凄惨。
姜妙朝前几步,就见秦曼黑着脸打帘出来。
看到她,秦曼马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督主夫人。”
姜妙问:“她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曼低下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小嫂嫂这些天情绪波动很大,安静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想说,说话的时候,不是哭就是吼,而且,她晚上都不睡的,能睁着眼就这么躺到天亮,也太吓人了。”
“大夫怎么说?”姜妙又问。
“大夫说,她是因着没了孩子,心情抑郁所致,让我们多陪陪她,多劝劝她,可我刚想跟她说两句话,就被她给赶出来了,督主夫人到底是亲姐姐,跟她亲厚些,您要不,帮忙多宽慰宽慰她吧,我是没法子了。”
秦曼说着都委屈死了,自己堂堂伯府千金,何曾受过这么多气,现在却要在这小作精跟前委曲求全。
“我知道了。”让秦曼先回去,姜妙挑帘进屋,就见姜柔抱着双膝靠着墙坐在床角,嘴里还在“呜呜呜”地哭着。
姜妙问她,“你哭什么?”
姜柔不答,仿佛压根不知道有人来。
姜妙在榻前坐下来,跟她说:“那出戏我看了,的确很有争议,但那只是戏楼为了卖座特地找人写的一出低俗剧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又有什么值得你哭的?”
姜柔没理她,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落。
“姜柔,你知不知道你因为这出戏,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姜妙攥住她的手腕,逼迫她看着自己,“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肯振作起来把精神养好,我就带你离开秦家,到时别说罗三郎,多少郎都随你挑。你要觉得秦家太吵,让你心烦,你就跟我走,去我家,我给你收拾个清净的院子让你好好养病。”
姜柔一把甩开她,惨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愤怒,“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就待在这儿,你走,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面说,一面扔枕头来砸姜妙。
姜妙问她,“你是不是在等邹衡朝考?”
姜柔一怔,随即扯开嗓子“啊啊啊啊啊——”地尖叫起来。
“疯子!”姜妙骂了一声,伸手要去扯她,打算带她回肖府。
却不想,姜柔突然从床褥底下捞出一把剪刀来,直接对准自己的脖子。
姜妙让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松开她,“你把剪刀放下,我不动你就是了。”
“出去,出去!”姜柔大声吼着,双眼赤红。
那副模样,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姜妙不得已,退出里间。
青杏小声问:“姑娘,怎么样?”
“我在这儿等着,你去请苗老过来。”姜妙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个时辰后,苗老出现在武安伯府,姜妙喊了好几个下人进来把姜柔按住才让苗老探的脉。
苗老看完后,叹息一声,“身体上的疾病,尚且能开方子用药石医治,可这精神上的,方子只能作为辅助,最主要,还得她自个儿调节,最近一段日子,最好是顺着她的意愿行事,不得轻易受刺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姜妙头疼不已。
姚氏得知后,担心坏了,索性直接住到伯府海棠院来,没日没夜地看着她。
十月朝考。
正如姜妙所预期的那般,邹衡表现优异,一举拔得头筹,很得崇明帝赏识。
但邹衡的妹妹嫁给了姜旭,姜旭的母亲姜秀兰又是给东厂做事的,所以崇明帝为了拴住这个人才,直接给他赐婚,赐了户部尚书府的姑娘,也就是傅经纬那个世子夫人的堂妹小田氏。
姜妙第一时间命人封锁消息,不让姜柔得知。
却不想,还是被伯府洒扫的两个嘴碎丫鬟叽叽喳喳地说了出来听进姜柔耳中。
这天晚上,秦曼来换姚氏守夜,她不过才打个盹儿的工夫,睁眼就见姜柔不知何时已经悬在了房梁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才刚亮,姜妙的房门便被急促敲响。
小宝被惊醒,哼唧了两声。
姜妙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继续睡。
外间守夜的青莲匆匆忙忙穿衣去开门,就见站在外头的人是小安子。
“怎么了?”青莲问。
小安子脸色很白,缓了好久才说出话来,“武安伯府派了人前来发丧,说少夫人于昨晚,没了。”
“什么!”青莲惊叫一声,尔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
俩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姜妙在里间,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心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等把小宝哄乖再度睡过去,她才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来到外间,问门口的小安子,“是不是武安伯府出事儿了?”
小安子点点头,“刚刚让人前来发丧”
听到“发丧”二字,姜妙就全明白了,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吩咐青莲,“准备洗漱。”
青莲“嗳”一声,马上去端温水和洗漱用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没耽搁多久,换了身素净衣裳便随着小安子走出垂花门,却见肖彻站在外头,像是等候已久。
姜妙一愣,“厂公今儿不去东厂吗?”
肖彻显然也是得到了武安伯府的消息,俊脸微沉,“我陪你去。”
姜妙心里装着姜柔的事儿,不想多说话,便只得点点头。
肖彻没骑马,陪她坐的马车。
半道上,肖彻说:“此案可能牵扯到武安伯府内宅的一些旧事,你让元竺一个人去查,他查不到更多的东西,我刚吩咐下去了,东厂厂役已经接了手,相信很快就能有答案。”
姜妙呆呆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听得肖彻说话,她点点头,只是眼圈有些发红,并未哭出来。
肖彻将她搂入怀里。
马车抵达武安伯府东角门外,下车就见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准备挂白。
得见肖彻夫妻,忙过来行礼。
门房小厮第一时间进去通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是厂公亲自来了,武安伯夫人忙扯着武安伯,呼啦啦带着秦曼等一大群人出来迎接。
秦曼昨天晚上被姜柔悬梁那一幕吓得险些魂飞魄散,到这会儿整个人都还是抖的,小脸上一片煞白。
姜妙见着这家人,面色就冷了下来,“不是让你们看着她么,人怎么没的?”
“这”武安伯夫人低下头,为了曼姐儿的亲事,天知道她比谁都想姜柔好好活着,可谁料得准会发生这种事?
“跟我没关系。”秦曼牙关打着哆嗦,“是她白天一直闹着要出去见邹家那位公子,我和姚太太极力拦着,又让人将她绑起来,晚上见她睡了才给她松的绑,可我我只是打了个盹儿的工夫,她,她就”
秦曼脑海里又再次浮现姜柔悬梁那一幕,便再也说不下去,只一个劲地在那哭。
“前头带路。”姜妙听不进去任何解释,面色不善。
武安伯夫人赶紧带着他们夫妻去了海棠院。
姜柔的尸身已经殓入棺木,海棠院里里外外,到处只见一片素白,丫鬟彩芹跪在棺木前,哭得眼睛都肿了。
姚氏被伯府几个丫鬟扶着,满面的悲痛与绝望。
得见此情此景,姜妙心里狠狠揪了一下,上前搀扶着姚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一见她,更是说不出来的难受,伏在她肩头就哭了起来,“你说这孩子,她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前些日子还一个劲地劝,只要身子骨养好,将来什么都还有希望,她怎么就是不听,怎么就这么傻”
姜妙抿着唇。
姜柔虽是受了那出戏的影响,但如果她本身没有抑郁,不管什么戏都影响不到她。
姜妙刚发现怀孕那会儿,心情便沉闷抑郁到有过轻生的念头,所以她能感同身受,那种念头一旦出来,如果自己没办法调节,不论旁人怎么劝,当事人都是听不进去的,反而更会让她觉得烦。
姜柔无心害宣哥儿,宣哥儿却因她而死,百姓质疑她,唾骂她,秦显不信她,打她骂她还踢她,致使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早在没了孩子那天,精神就已经不正常,只不过是一直闷在心里,不愿说话,不愿搭理任何人,所以伺候她的人没能察觉而已。
宜春楼排的这出戏,无疑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与自责中,却又没办法去挽回挑错夫婿的事实,所以受了那出戏的诱导,潜意识里想轻生,想结束一切,以为结束就能重获新生。
“姑娘,我们在二姑娘的床榻上发现了这个。”青杏抱着被套出来,姜妙侧眸一看,那上面,姜柔咬破手指用血写着:邹衡,对不起。
姜妙闭了闭眼,“拿去烧了吧!”
肖彻扫了眼屋里,最终看向武安伯,“伯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武安伯一怔,随即弓着腰道了声请,把肖彻带去前厅。
姚氏还在哭,姜妙没劝,只安静站着,过了会儿,问武安伯夫人,“你们家是打算以少夫人的名义把她葬进秦家祖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抹着泪点头,她难受,是因为姜柔一死,肖秦两家关系就算彻底完了,曼姐儿的侧妃也彻底没戏了。
姜妙眼底浮现一抹讥讽,“活着都得不到你们家的尊重,死后又何必再葬进去让她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不如,就算了吧,让我带她走。”
武安伯夫人脸色一变,“督主夫人万万不可啊,柔娘是在我们家没的,伯府理应为她安排一切后事,更何况,她生前是显哥儿的妻,死后怎么也”
“呵!”姜妙冷笑着打断她,“妻?从始至终,秦显有过一天把她当妻子看待吗?哪怕是到了现在,柔娘冷冰冰地躺在棺材里,他都不肯露面,是心虚了,还是仍旧不知悔改?”
武安伯夫人哑口无言,她早前就让人去请秦显了,无奈那叛逆儿子说什么都不肯来。
“秦显宠外室灭正妻,两次对我妹妹实施暴力,以至于她流产伤身,精神还因此出了问题,命都搭进去了,姜家不屑要这样的女婿,我在这里宣布,替我妹妹休夫,她的尸身我会带走,就不劳烦伯夫人操心后事了。”
姜妙的声音在寂静的灵堂里铿锵有力,听得武安伯夫人脑子里一片混乱。
“休夫?你凭什么休夫?”
外头突然传来一把愤怒的声音。
众人偏头一瞧,却是秦显不顾下人劝阻,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对上姜妙冷嗖嗖的一双眼,想到中秋那晚被打的惨状,又有些后怕地偏开头去,嘴上却很强硬,直接指着棺材里的人,“分明是这毒妇害死了我儿子在先我才动的手,她这是以命抵命!我纵然有错,也被你们家打了个半死,抵平了,现在你却开口就要休夫,哪来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没跟他争辩,只是嘲讽地笑了笑。
秦显心头恼怒,“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悲。”姜妙缓缓道:“从你认识丽娘开始,你所有的子嗣,不管是前妻即将临盆的,还是丽娘肚子里的,亦或者柔娘刚怀上的,没一个能活下来,到了现在你竟然还开口闭口就维护她,你都没反省过么?因为那个女人,你的两位正妻死了,孩子没了,你也成了废人,你们秦家,断子绝孙了!”
秦显猛地晃了两下,随即大怒:“胡说八道!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丽娘她内心善良,不争不抢,便是我主动提出给她名分,她都说了不想让我夹在她和我娘之间为难,这么些年对我不离不弃,她才是最干净的人,哪像你妹妹,成天不是嫉妒这个就是嫉妒那个,没脑子还爱作死,能有今日,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显哥儿!”武安伯夫人怒喝一声,“出去!”
秦显不走,双手撑在棺木上,盯着里头的人瞧了片刻,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她就是该死,凭什么不让我说,横竖我现在已经成废人了,我还怕什么?”
听得秦显那番话,姜妙反而没生气,只冷笑着看他,“你说丽娘内心善良,不争不抢,对你还千依百顺?”
“我说的是事实,我就是爱她,就是只想对她一人好,怎么了?”秦显大概是想破罐子破摔,一副要跟姜妙杠上的架势。
姜妙说:“既然丽娘这么完美,那她这些年图你什么?图你没钱没本事?图你文不成武不就?还是图你窝囊到一被打就求饶,净丢男人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一番毫不留情的打击,让秦显感觉尊严受到了践踏和侮辱,却是怒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脸上青白交织。
被骂的虽然是秦显,但武安伯夫人深深觉得丢脸,怒喝着让人把秦显拖下去。
知道姜妙是个说一不二的,撬不动,便只得看向姚氏,“亲家太太,关于柔娘葬哪的问题,您看能否再商量商量,毕竟已经是伯府儿媳妇了,而且还怀过身子,现在人都没了,自然是入土为安要紧,什么休夫不休夫的,有些过了。”
姚氏闻言,捏着帕子抹了泪,站直身子,脸色微冷,“葬进你们家祖坟也成,停灵这七日内,你想法子证明她的清白,让她干干净净地走,那我这个当娘的就没什么可说的。”
“这”这不是成心难为人么?
武安伯夫人纠着眉。
小姜氏间接害死宣哥儿是事实,而且现在小姜氏都死了,死无对证,还怎么证明清白?
“证明不了,还是不想证明?”姜妙瞧着她摇摆不定的模样,唇角嘲弄更甚,“伯夫人纵横后宅这么多年,却治不住区区一个窑姐儿,连答应好给我的交代,都只是把人赶走准备半道上暗杀这么无脑。也难怪,一个连自己儿子都教不好的人,还能指望她在旁的事儿上有什么作为?”
武安伯夫人被骂得脸色青黑。
“督主夫人。”秦曼看不下去,皱着眉出声道:“小嫂嫂的死是她自个儿想不开,跟旁人无关,您自己也看到了,又何必这般出口伤人,怎么说,我娘也是长辈。”
“长辈?”姜妙笑了下,看向姚氏,“娘,既然有人仗着辈分压我一头,那您自个儿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冷冷盯了秦曼一眼,“我闺女怎么死的,昨儿个晚上是你守的夜,你最清楚。”
“我”秦曼咬着唇,委屈地攥着帕子。
姚氏不再搭理她,目光挪向武安伯夫人,冷气森森,“咱们有一说一,当初你们家求娶,嘴上说的好听是看中柔娘这好那好,但她一过门,你这当婆婆的就把外室子抱到她院儿里来让她当了现成的娘,这是成心膈应人!
我闺女没跟你闹,没跟你计较,那是她大度,但这份大度,却成了你的理所当然,以至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儿子得寸进尺,在外头跟个窑姐儿胡来也便罢了,回家还对明媒正娶的妻子大打出手。
老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但凡是个有教养有担当的男人,都做不出这么畜生不如的事儿,而他之所以没教养没担当,全都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教好。
出嫁前,我教我女儿要孝敬公婆侍奉夫君,你呢?你教你儿子不要对女人动手了吗?你有没有告诉过他,这天下不是你们家的,王法还在,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姚氏并未咄咄逼人,然而每一句话都戳在武安伯夫人的脊梁骨上,以至于她被堵得一个字都反驳不回来,只攥着帕子青着脸,眼底神色复杂。
姚氏闭了闭眼,“和离吧,人我们会带走,打今儿起,姜家和你们秦家,再无任何瓜葛。”
武安伯夫人脸色又是一变。
然而尚未等她开口,姜妙就冷冷道,“不和离,直接休夫。”
秦曼大惊,本来姜柔一死,她的侧妃就彻底没戏了,若是兄长再让女方家给休了,那她这个当妹妹的名声也会被波及到,今后还有谁家敢上门求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家太太都说了和离,督主夫人又何必非要执着于什么‘休夫’,自古只有男人休了女人的,哪有女人休男人,这也太”
“大逆不道是么?”姜妙望着她,“假如有一天秦姑娘在夫家被打到流产,最终想不开上吊身亡了,你觉得你娘是愿意让你待在夫家入土为安,还是想就此息事宁人替你做主跟夫家和离,又或者,想为你讨个公道?”
秦曼小脸一白。
她从小就娇弱,又是伯府贵女,不管嫁到哪都是注定要当主母的,一直憧憬的都是相夫教子,亦或者入东宫做人上人,怎么可能会
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也被打到流产,最后绝望上吊
脸色越来越白,秦曼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
武安伯夫人更是死死咬着唇,片刻后,表情麻木道:“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休夫便休夫吧!”
“娘”秦曼大惊。
一旦休夫,不止她要完,整个秦家都完了!
武安伯夫人摆摆手,指挥着下人,“帮着把棺木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需你们动手。”姜妙嫌脏,“待会儿肖府自会有人过来。”
说完,又吩咐青杏,“笔墨伺候!”
青杏马上去往书案边铺纸研墨。
姜妙坐过去,没多会儿就写好了一封“休夫书”,待墨迹干后,亲手交到武安伯夫人手里。
武安伯夫人粗粗看了眼,心下沉凉,没再多说什么。
姜妙让小安子去肖府叫人,没多大会儿的工夫,那边就来了好几个下人,动作利索地把棺木运出去。
海棠院还挂着白,秦曼瞧着浩浩荡荡离去的那群人,心有不甘,“娘,您怎么能同意他们家休了大哥?”
武安伯夫人一把将休夫书捏成团扔在地上,眼神阴冷,“不过是小姜氏吊死,他们家怕外头传言更难听,想给死人找回几分体面罢了,等着吧,事儿还没完呢!”
秦曼红着眼眶,低声骂道:“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殿下要设宴的当口死,她是成心不让我好过的吧?”
太子曾说过,会在朝考之后设宴,并亲自到场钦点侧妃人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现在距离设宴,也不过只差几天而已。
但姜柔偏偏在这时候死了!
越想,秦曼越觉得憋屈。
果然是个丧门星!
武安伯夫人拉过她的手,“我们曼姐儿那么优秀,就算嫁不成太子当不了侧妃,将来也会是世家主母,别难过,在亲事上,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秦曼这才得了几分宽慰,抹了抹泪。
武安伯夫人叫来金妈妈,让她带着人把府上的白绸全撤了。
金妈妈过来后,眼神完全不敢直视武安伯夫人。
因为,她想起了一个多月前送走丽娘的时候,那贱人曾让个婆子来传话,说倘若夫人不在半路设伏安排人对付她,那她走了就走了,往后都不会再回来,倘若夫人有心置她于死地,那不出两个月,秦家一定大乱,夫人一定会后悔。
当时那婆子说得慌慌张张,她却并未当回事儿,只当是丽娘走投无路想借机恐吓夫人,得夫人放她一条生路往后好继续作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她不仅没把丽娘的话转告给夫人,日子一久,她还把那些话给忘了。
一直到昨天夜里,曼姐儿被小姜氏上吊吓到,在海棠院大喊大叫惊动了所有人,她跟着夫人过来一瞧,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坏事儿了。
但一个多月前她就瞒着没说,现在事情闹大,她更不敢说了,便只按部就班地听命办事儿,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武安伯夫人总觉得金妈妈今儿沉默得有些反常,蹙眉看着她,“怎么了?”
金妈妈身子一抖,随即稳住心神,道:“老奴,老奴是被吓坏了,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武安伯夫人冷哼,“跟了我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还怕这个?”
金妈妈讪讪笑了笑,早些年夫人为了对付伯爷后宅那些女人使的多少阴招,都是她去执行的,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当然不怕一个小姜氏,
“可能是年纪大了,禁不住这么冷不丁的一吓。”金妈妈解释说。
武安伯夫人并未与她计较,摆摆手,“赶紧的让人把院儿里收拾了,再去请个大师来做做法,这屋子里停过棺材,晦气!”
“老奴这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书房里,秦显得知姜妙临走前竟然写了休夫书,气得直接摔了一方名贵的砚台,脸色铁青,“那个贱人!她凭什么!”
“现在形势对我们有利,我儿又何必动此大怒?”武安伯夫人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秦显愣了愣,随即看向门口,“娘此话怎讲?”
武安伯夫人抬步跨进门槛,嘴角噙着冷笑,“表面上看,你被个女人休弃成了笑柄,可你知道现在外头都在说什么吗?”
“说什么?”秦显没出去,完全不知外面的情况。
“外头都在传,小姜氏害死宣哥儿,嫁祸外室,奸计败露颜面尽失,畏罪自杀,娘家仗着东厂权势逼迫上门,竟然写下史上第一封‘休夫书’,活脱脱的以权压人,‘休夫书’引起的轰动可不小,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传到宫里”
秦显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心中大爽,“对对对,陛下本来就不喜东厂,咱们家可给陛下造了一个打压东厂的绝佳机会,是大功臣!”
武安伯夫人冷笑,若非姜妙那贱人咄咄逼人不留余地,她又何至于利用流言把事情闹大?
本来能相安无事做一家人的,现在既然做不了了,那就做仇人,拼个你死我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男权为尊的世道,女人依附男人而活,向来只有男人休妻,但这女人休夫,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有史以来头一遭。
姜妙“代妹休夫”的消息一传出来,坊间直接炸了锅。
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不论走到哪都能听到百姓在津津乐道。
某茶馆内,几个汉子满脸讥讽。
“休夫啊,啧啧啧,督主夫人好威风哟!”
“那可不,分明是小姜氏容不得外室子把人毒死,起初嫁祸给外室,后来又把外室逼走,被人骂得顶不住了,这才会畏罪自杀的。现在反而成了督主夫人威胁伯府的理由,说什么秦世子家暴,打女人,害得小姜氏流产。我呸!一个心狠手辣连一岁小儿都能毒害的蛇蝎女人,被打不是活该?她的孩子没了,那是以命抵命,天经地义!”
“就是,早听说那小姜氏作天作地,刚过门那会儿就嚣张跋扈地主动去找外室,不仅打人,还把人头发给揪下一撮来,最后还是秦世子及时赶到救了场,否则那天没准儿就出人命了。”
“哎呀,才过门就这么善妒呢?那后来被打不是很正常?”
“而且听说,秦世子那位外室跟他很多年了,一直没入府,没求名分,就住在外头,安安分分的,但小姜氏不容人啊,刚过门就端着世子夫人的架子找上门去。”
“啧啧啧,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家里的,外边儿的,总得换着来不是?别的女人都能睁只眼闭只眼,偏那小姜氏气量小,人家先她几年跟秦世子好上的外室都没吵没闹,她非得闹出点儿动静来,对付外室不够,前不久还把人儿子给害死了。”
“关键是,害死以后她还让人到处散播流言污蔑给外室,说人家为了入府毒杀亲生儿子。小姜氏是脑子有坑吗?那外室要想入府,早几年就入了,能等到现在?还毒杀亲儿子,这种谣言,也就她那猪脑子才能想得出来。”
“所以没人信她呀!这不外头一片骂声么?把人都给骂得无地自容,只能上吊为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真是天道好轮回!上苍有眼!”
“对对,死得好!大快人心!”
“就是可怜了那秦世子,听说被督主夫人着人教训了一顿打成了废人,现在还被休,男人的尊严和脸面,全都让督主夫人给糟践没了。”
“造孽哟,可谁让他摊上这么个大姨子,人家背靠着东厂,有厂公撑腰,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咱不敢多问,咱也不敢多说。”
紫禁城,太和殿。
崇明帝端坐在龙椅上,御前总管刘公公拿着拂尘躬身立在一旁。
下面站着文武百官,太子位于文官队列最前面,他身后是承恩公。
今儿是三日一次的早朝,刘公公刚扯着嗓子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就有都察院的御史站出来,满脸愤懑,“启禀皇上,老臣有事起奏。”
崇明帝抬手,“爱卿有何事?”
那御史道:“坊间最近出了件新鲜事儿,不知皇上是否有所耳闻?”
不就是肖彻的夫人姜氏大闹武安伯府“代妹休夫”的事儿么?崇明帝眼线那么多,早得知了,他只是在等着大臣们上奏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闻言,崇明帝掀了掀眼皮,“林御史有话便直言,不必吞吞吐吐。”
林御史组织了一下言辞,继续禀道:“原是武安伯府内宅出了些纷争,毒杀庶子的凶手世子夫人小姜氏投缳自尽了,本来这种事儿,犯不着搬上朝堂,但那小姜氏的姐姐,正是东厂督主夫人。
督主夫人得知妹妹死讯,带着厂公逼上武安伯府,不仅不问青红皂白,还逼着伯府把妹妹的棺木交出来,最后更是当场写下史无前例的‘休夫书’,伯府慑于肖督主权势,不得不作出退让,忍气吞声。现在坊间议论纷纷,都在说督主夫人仗着东厂以权压人。
东厂行事向来嚣张狂妄,荼毒官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然而这次关乎伯府勋爵之家的命案,倘若就此置之不理,百姓们往后听到‘东厂’二字,恐怕会更加惶惶不可终日,长此以往,民心必然大乱,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还望皇上能出面裁夺,起码,该给百姓们吃颗定心丸。”
不就是想借着这次事件,让崇明帝大刀阔斧地整顿一下东厂么?
太子李承鸣冷冷看了林御史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崇明帝眼神扫下来,“承恩公有何见解?”
被点到名,承恩公出列道:“皇上,这次的事儿,只怕太子殿下比老臣更有发言权。”
崇明帝眯了眯眼,“此话怎讲?”
承恩公道:“老臣听闻,太子妃娘娘曾经召过小姜氏入东宫,小姜氏的夫家妹妹秦姑娘也曾陪同,后来公布侧妃候选名单时,秦姑娘便成了其中一位,想来是殿下亲眼见着了,中意了,才会给了落败多年的武安伯府这么个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险些成为一家人,如今武安伯府被东厂这么欺压,殿下的感受应该更深刻,如何应对,还望殿下能给百官,给百姓一个交代。”
李承鸣闻言,俊美风雅的脸上快速划过一抹冷笑。
这是逼着他亲手操刀去对付东厂呢!
果然,父皇对他是有些疑心的,倘若他能在这次事件中明确表态,甚至是想法子把东厂的气焰压下去,往后储君的位置便能更稳,否则崇明帝不仅会怀疑他的能力,还很可能会质疑他让秦家姑娘成为候选的目的是不是在拐着弯地拉拢东厂。
一旦被发觉崇明帝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倘若真对他失望了,中途换储君也不是不可能。
崇明帝看向李承鸣,“太子,你有何良策?”
李承鸣当然不想就这么明晃晃地去得罪肖督主,毕竟那是自己未来君王之路上的左膀右臂。
他深吸口气,反问先前说话的御史,“林御史这般言之凿凿,是对武安伯府的案子有了确凿证据了?”
林御史大概没料到太子会当众打自己脸,老脸黑沉了一下,“殿下,事发当日秦世子曾请了仵作去验过尸,那位庶子之死,确实与小姜氏有关,她是畏罪自杀,但现在,督主夫人却仗着权势上门欺压,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有那封‘休夫书’,想必您也有所耳闻了,这些都是百姓们有目共睹的,老臣如何作得假?”
李承鸣道:“既如此,那就传肖督主来对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年冬天格外冷,才十月,第一场雪便撒盐似的飘了大半个南齐。
肖府妙言轩内。
屋子里烧了地龙和火墙,一片暖意融融。
姜妙坐在绣墩上,面前摆放着一个炭火盆,烧红的兽金炭上,烤着两个冒着甜香气儿的红薯。
小宝流着口水坐在一旁等吃。
外头冷,小家伙穿得圆滚滚,头上戴了个风帽。
姜妙拿着火钳,时不时地翻两下,然后看向一旁的男人,“你以前吃没吃过烤红薯?”
姜柔已经安葬,就葬在姜妙自己买的坟地里,肖彻见她这几日心情不大好,便没去东厂,特地在家陪她。
闻言,肖彻说:“你烤的没吃过。”
他隔她近,低沉醇厚的嗓音扫过她耳边。
姜妙想到小宝还在,耳根不由得泛了红,轻咳一声,“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到柔娘的事儿,带累了厂公的名声,实在无以为报,所以给你烤个红薯。”
肖彻问:“既然是报恩,一个烤红薯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稍稍侧头,就见他湛黑的瑞凤眸里,染了几分兴味,搁在这样的谈话背景下,多少有些暧昧。
大概是被她无措的表情逗乐,肖彻笑了笑,“两个吧。”
姜妙:“”
小宝嘴角微抽,自从大婚之后,他爹在套路媳妇儿这一块,拿捏的是越来越熟练了,张口就来。
但是,能不能优先考虑一下亲生的儿子!炭盆上就只烤了两个红薯!他已经坐大半天,屁股都快坐酸了!
这时,元竺挑了猩红毡帘进来,禀道:“厂公,刘公公来了,说是陛下有请。”
姜妙听说过,刘公公是崇明帝跟前伺候的大太监,能得他亲自来请,可见肖彻的分量有多重,同时也说明,这一去,事情并不简单。
她大概猜到了,崇明帝让肖彻入宫,为的正是最近坊间热度不减的“东厂仗势欺人”一事。
明艳的小脸微微沉了沉,姜妙没说话,只伸手用火钳把红薯夹出来,然后顾不上烫,一边吹一边剥,手指被烫了好几下,不等肖彻劝阻,她已经快速剥了一半,然后递给他,“这个你拿着路上吃,剩下的那一个,我等你回家吃。”
印象中,这是她头一次把肖府称作“家”,而且明明很担心,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肖彻心里涌上些微的暖意,一手接过红薯,另一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嘱咐,“天冷,就待在家里,别出去乱跑。”
姜妙“嗯”一声,低下头不再看他。
肖彻咬了一口红薯,然后跟着元竺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把剩下那个红薯剥给儿子,之后便歪到小榻上,捧着肖彻从东厂带回来的地志,心绪却有些烦乱,没怎么看进去。
肖彻抵达太和殿时,身上还残留着一股烤红薯的甜香味儿。
崇明帝等候已久,都快等睡着了。
听得动静,他掀掀眼皮。
承恩公看了肖彻一眼,讥讽道:“肖督主最近是越来越懒了,都还没到过年放假,就连东厂都懒得去,老爷子好歹是年过半百才让的位,您这才二十来岁,莫非就已经淡泊名利打算提前回家颐养天年了?”
有几位大臣听得承恩公这般肆无忌惮地明嘲暗讽,忍不住笑了下。
肖彻没作理会,在殿中站定后,给崇明帝行了个礼。
崇明帝问他,“你可知今儿传你来所为何事?”
“微臣不知。”
户部尚书田忠成冷哼一声,“最近坊间关于那封‘休夫书’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肖督主身为东厂厂督,手底下那么多眼线,如何会不知?”
肖彻淡笑,“刚刚承恩公才说了,我这几日懒在家,自然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户部尚书被噎得老脸难看。
林御史道:“纵使肖督主再如何抵赖,你陪同夫人姜氏前往武安伯府扭曲是非颠倒黑白威逼秦家交出小姜氏棺木,还仗着东厂权势写下休夫书一事是铁铮铮的事实。”
肖彻略微沉默了会儿,颔首道:“休夫书我认,但这‘仗势欺人’作何解?还望林御史能详细说明白。”
林御史老脸冷沉,“小姜氏手段残忍毒杀一岁不到的庶子在先,后又放流言污蔑给外室,甚至是逼走外室,事情败露后无地自容才选择的投缳自尽。她自尽与旁人无关,但在毒杀庶子一事上,她是罪人,然而肖督主和夫人姜氏去了一趟之后,秦家上下再没人敢说半句小姜氏的不是,甚至于,不得不被迫接下那封大逆不道的‘休夫书’。
敢问肖督主,若非以权压人,你们夫妻是如何做到半天时间内把小姜氏洗得清白无辜,让秦世子变成罪人的?”
肖彻深邃俊美的面容上神情平静,“本座也想问一问林御史,你是如何在未经过衙门正规调查的情况下,敢在朝议的大殿上直言小姜氏毒杀庶子还放出流言污蔑外室的?”
林御史皱眉,“那庶子身死当天,秦世子曾请了仵作去验尸,庶子死于过敏,正是小姜氏身上的脂粉所致,仵作是大理寺的,怎可能作假?”
大理寺卿怕惹祸上身,赶紧出列,“那日确实有个仵作去了武安伯府验尸,但那只是因着秦世子与程仵作的小儿子关系好,出于人情帮个忙,并非大理寺正规办案。”
肖彻闻言,淡笑了笑,问林御史,“仵作是做什么的?”
林御史一懵,随即恼道:“仵作自然是负责验尸辅助衙门查案的,肖督主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肖彻道:“你也说了,仵作只负责验尸,辅助查案,倘若光凭验尸就能验出谁是凶手,还要那么多查案的官员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御史狠狠一噎。
肖彻继续道:“林御史说那庶子对脂粉过敏,也就表明,但凡是脂粉,不管谁身上的,他都能过敏,那为何偏偏是小姜氏?你就没想过,这中间还有栽赃嫁祸借刀杀人的可能?”
林御史被堵得说不出话,老脸铁青难看。
崇明帝瞥了眼林御史,有些恨铁不成钢,他适时开口,“那‘休夫书’又是怎么回事儿?”
肖彻回过身,看向龙椅上的崇明帝,如实道:“去年十月,小姜氏嫁入武安伯府,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和外室丽娘发生矛盾,秦世子赶到后,并未对正妻与外室之间的关系进行调解,反而直接怒踹小姜氏,致使她损了身子险些绝育,关于这一点,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可以作证,因为事后,他们曾被请去给小姜氏调养。
今年中秋,养在小姜氏院里的外室子突然暴毙,秦世子仅仅是请了仵作去验尸,便主观判定凶手为小姜氏,再一次对她进行家暴,踢的仍旧是腹部,致使小姜氏调养将近一年才怀上的孩子直接没了。
小姜氏因着此事,精神出了问题,伯府安排了人不分昼夜地看着,甚至连她生母都搬过去了,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投缳自尽。
内子一怒之下扬言休夫,要说是仗势欺人,微臣还真不敢当,不过是出自一个亲姐姐对妹妹被两次家暴的愤怒与不满而已。
一个连自家内宅都处理不好,一言不合只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不休了他,莫非诸位是认同他的做法?”
众大臣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太子蜷紧的手指松了松,他就知道,仅凭林御史一张嘴想要扳倒肖督主是痴人说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对了,诸位大概有所不知,小姜氏并非是秦世子的原配,他的原配潘氏在临盆当日被他活活气死了,原配被气死,继室被家暴,这样的人不休了他示众警醒尚未出嫁的闺秀,倘若将来他再续弦,续到诸位府上的姑娘,不知你们谁乐意把女儿交给他?”
肖彻说得漫不经心,朝臣们却是小声议论起来。
“如此说来,秦世子还真是个人渣,被休也是活该啊!”
“男儿理应胸怀天下报效朝廷,他却窝在后宅数次对女人动手,成何体统!”
“难怪以前风头无两的武安伯府会落败成这样,就是因为有秦显这样的不肖子孙,身为家中独子,不想着如何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成天混在脂粉堆里,家门不幸啊!”
“嘿嘿,反正我是不会把女儿嫁给这种人渣的。”
能入太和殿议事的这些朝臣,都是在朝中有些分量的,个个要脸面,所以即便后宅再乌烟瘴气一团腌臜,也会被捂得严严实实,在同僚跟前,在皇上跟前,人人都是“君子”。
“君子”自然会对秦显那样一事无成还专打女人的败类嗤之以鼻。
于是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形势一片倒戈,先前还义愤填膺的林御史、户部尚书等人青着脸不再说话。
崇明帝揉了揉眉心,一群没用的废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时,承恩公突然笑了笑,“厂公的口才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武安伯府的事儿,是不是误会老臣不知,但老臣这儿倒是有一桩,想让厂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解释解释。”
肖彻神情如常,“公爷有话不妨直说。”
承恩公道:“昭阳公主过傅家门之前,坊间就有些不好听的传言,真假暂且不论,毕竟老臣也未曾得见过,但上次我们家后院着火,厂公却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不顾一切冲进火海去救人,不知是否得了皇上的授意前去保护公主,还是只是出自厂公本人的意愿?”
这话一出,才安静下来的朝臣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肖彻与昭阳公主的事儿,在他大婚前的那段日子,简直可以说传得人尽皆知。
有人说他暗恋昭阳公主,也有人说他们俩之间早就有猫腻。
甚至还有人拿昭阳公主不能说话这一点做文章,认为正是因着她和肖彻之间见不得光的关系,肖彻才会强行把人给变成哑巴。
当时坊间众说纷纭,但肖彻本人始终未曾站出来表态,跟着又八抬大轿娶了姜氏过门,然后日子一久,流言就慢慢淡下去了。
如今被承恩公搬到朝堂上来说,朝臣们惊愕过后,又猜疑纷纷。
崇明帝很早就听说过关于肖彻和小九的传言,但他是最清楚小九的,被孙贵妃磋磨成那样,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怎么可能跟肖彻闹绯闻?不过是坊间无知百姓们恶意揣测罢了。
但先前承恩公一席话倒是提醒了他,如果以前那些流言是恶意揣测,那么大火当晚肖彻冲进火海,又算怎么回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眯着老眼,崇明帝道:“朕从未下过命令让东厂去保护昭阳公主。”
承恩公面露讥讽,“厂公给我们解解惑吧,承恩公府在福隆街,而肖府在麒麟街,两府之间相隔甚远,你那天晚上是顺路过去的吗?”
听承恩公提起李敏薇,李承鸣眉头微蹙了蹙。
那位他不知该称作妹妹还是姑姑的公主,他基本没得见过,但这个名字却深刻得险些刻入他的骨髓。
因为“李敏薇”这三个字,时时刻刻都会提醒着他,她是个不伦之物,他的父亲是个弑父杀君霸占庶母的无耻禽兽。
承恩公接着道:“以前的事儿我不管,但现在,昭阳公主既然是老臣的儿媳,那么关乎她的名誉,我就得好好过问过问,那天晚上把公主救出来的人虽然是犬子傅经纶,但百姓们未曾得见,借此歪曲事实传出了不少难听的流言。
然而据我所知,厂公至今未曾正面表过态,那你是默认了坊间传言的爱慕昭阳公主,还是说,你跟她之间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关系?”
承恩公可以说是问得毫不留情面,不仅不给肖彻留,也没给崇明帝留。
文武百官听着这满是硝烟味儿的言辞,无不倒抽口冷气。
而龙椅上的崇明帝,一张老脸更是阴沉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部分是在恼怒承恩公的口无遮拦,但更多的,是因为承恩公一席话让他联想到了某种可能。
肖彻要不是爱慕小九,那他为什么每次都会在关键时刻出面保护小九?
另外的那层关系,是什么?兄妹?
兄妹!
如果真是兄妹,那肖彻的身份
大殿上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承鸣数次去看肖彻,都没从他面上看出点儿什么来。
“怎么都不说话了?”崇明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冷沉沉的目光扫下来,“肖督主,你欠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肖彻淡淡道:“微臣没什么好解释的。”
好好好,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死死盯着他,想从这张脸上去找与孙贵妃或是先帝相似的地方。
他既希望肖彻便是自己搜寻已久的那个孽种,却又不想事实真是这样。
因为前者能让他很快拿到打开地宫宝库的钥匙,但后者,会变相证明他无能,竟任由个孽种潜伏在身边多年而无所察觉。
然而,他仔仔细细把肖彻那张脸打量了个遍,都未曾发现半点与孙贵妃或是先帝相似。
肖彻确实长得好,但跟孙贵妃的冷艳清傲和先帝的隽爽风姿完全不同。
外貌不同,气质也不同。
崇明帝不由暗暗松口气,同时又有些淡淡的失落,但心中对于肖彻的怀疑,还是没能全部消散。
“混账!”崇明帝厉喝一声,“你连自己为什么跑去救九公主都说不清楚?”
肖彻莞尔,“承恩公已经把微臣的后话堵死了,倘若微臣说是顺路,大概也没人信,那还不如不说。”
李承鸣一直在观察他父皇的脸色,对于肖彻的反应,他满心纳闷与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理说,跟李敏薇的纠葛,比先前武安伯府那桩乱子好解释多了,凭着厂公随机应变的本事,要想轻松对付过去,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那他为何不愿解释?
父皇疑心病那么重,他这含含糊糊的说辞,很容易让父皇生出别的想法来啊!
崇明帝很不满肖彻今日的态度。
二十四岁是吧?打小养在肖宏那个老东西身边是吧?让朕证实你就是那个孽种,朕一锅端了你!
“退朝!”崇明帝冷怒一喝,起身带着刘演离开。
文武百官虽然还是一头雾水,却也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纷纷退出太和殿。
肖彻抬眸,望着上首辉煌华灿的髹金雕龙木椅,很快又收回视线,准备走人。
太子留在后面,跟他一道出的门。
“厂公喜欢我九妹么?”李承鸣问。
肖彻但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刚才为何不解释?”李承鸣说:“承认喜欢公主,总比让我父皇猜疑来得强。”
肖彻说:“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君若要猜疑臣,那么臣作再多解释也是枉然。”
李承鸣却笑:“我相信你。”
肖彻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李承鸣莞尔:“与其说信你,倒不如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话完,拍了拍他的肩,“肖彻,皇家不一定都是坏人,至少,我不会对你刀剑相向。”
肖彻垂眸,“殿下抬爱了。”
李承鸣笑着走远。
肖彻回府后,直接去了妙言轩。
姜妙躺在花梨木半璧小榻上已经睡着,脸上倒扣了本线装书,正是肖彻之前从东厂带回来的地志。
炭盆里还烤着红薯,小宝坐在那翻,但人小力气弱,口水流得老长却拿不动火钳,青杏便只得耐心地手把手带着他一块儿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莲端了一筐兽金炭入院,就见肖彻刚到,她忙行了个礼,然后放下炭筐,给肖彻打开猩红毡帘,又说:“姑娘好像睡着了。”
肖彻“嗯”一声,进去后解下肩头的玄色貂绒披风挂在衣架上,径直去往里间。
小宝听到脚步声,回头得见他爹来了,忙欢快地喊了一声,“爹爹~”
“嘘——”青杏忙对他做了个噤声手势,又拿眼神指了指小榻上。
小宝反应过来娘亲还睡着,嘟了嘟小嘴没再说话,起身就往肖彻怀里扑。
肖彻刚顶着风雪回来,一身寒气,抱着小家伙如同抱了个烫呼呼的小火球。
几人的动静虽然已经放得很轻,姜妙还是被惊醒了。
拿开盖在脸上的线装书,偏头就见肖彻坐在火盆旁边的绣墩上,眉目间还未退去从外头带来的风雪寒气,清湛凛然。
“什么时候回来的?”姜妙坐直身子,想到自己说好的烤红薯等他,结果却睡着了,心下有些过意不去。
“刚到。”肖彻含笑看她,“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将书放到案几上,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玉簪,挪过来坐在他旁侧,低声问:“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习惯了。”肖彻说:“不是什么大事。”
姜妙从青杏手中接过火钳,让她退下,自己仔细地翻烤着红薯,又叹气,“往后这些内宅纷争,你不要插手了,我自己能搞定。”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带着肖彻在武安伯府露个面而已,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什么督主夫人仗着东厂权势颠倒黑白欺压伯府,还闹到朝堂上去。
这些人,简直是想黑肖彻想疯了!
肖彻听得这话,轻笑一声,“儿子都生了,还分得清你我?”
姜妙一噎,看了眼他怀里眼巴巴瞅着烤红薯的小宝,有些无语,“你先前才啃了一个,还没饱呢?”
小宝马上摸摸自己空瘪瘪的小肚子,表示又饿了。
姜妙把烤好的红薯夹出来,放在笸箩里凉了会儿,这才拿起来,给爷俩一人剥了一个。
午后雪更大,小家伙终于睡了,姜妙待在屋子里闷得慌,站到廊下赏了会儿初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出来,往她肩上罩了件羽缎斗篷,顺势从后面将她圈入怀里。
感受到他怀抱里的温暖,姜妙心中因着姜柔之死带来的郁气散去不少,又忍不住道:“你已经好几天没去东厂了,再不去,我就得变成致使‘君王不早朝’的‘祸国妖姬’了。”
肖彻道:“那正好,我成全你的野心。”
姜妙一阵无语。
这时,元竺匆匆从外头进来,得见廊下那一幕,忙背过身去,要往外跑。
姜妙忙红着脸从肖彻怀里挣脱出来,唤住他,“哎,你跑什么,回来!”
元竺轻咳一声,转过身走上前,低着头不敢看二人,“厂公,夫人,这是负责调查丽娘的厂役们传回来的情报。”
姜妙接过,打开看了眼,紧跟着,脸色变得极其古怪。
怎么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怎么了?”肖彻接过她手中的情报看了一眼,片刻后,沉默下来。
“看来我得出去一趟。”姜妙说着,拢了拢肩头的斗篷。
怕肖彻再提出陪她去,姜妙先一步道:“往后咱们家,女主内男主外,关于内宅纷争,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我可不想成天被人骂仗着你撑腰到处欺负人。”
肖彻听笑,伸手拨了拨她鬓边发丝,“有主意了?”
“嗯。”姜妙点点头。
瞧着她明艳生辉的眉眼,肖彻目光温和,“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好的,肖督主。”
肖彻说:“叫相公。”
姜妙点点头,“好的,等你哪天把毒解了我就叫。”
肖彻:“”
肖彻下晌应该是要去东厂的,姜妙怕小宝突然醒来,留了青莲在家守着他,带上青杏,又让小安子驾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杏带了伞,还给姜妙准备了一个绒布包着的暖手炉。
上车后,小安子问:“妙姐姐去哪?”
姜妙想了想,“去茶楼。”
青杏问:“要去喝茶听书吗?”
姜妙摇头,“不是。”
马车驶出麒麟街,小安子选了就近一个比较出名的茶楼。
外面还在簌簌下着雪。
青杏先下去撑伞,姜妙抱着暖手炉,刚踩着脚凳下来,就见对面酒馆外围了一群人,一个个冻得双手拢在袖子里,嘴上却挺热闹,叽叽喳喳地不知说着什么。
姜妙递个眼色给小安子,让他过去看。
小安子跑到对面看了会儿,又匆匆回来跟姜妙说,“是秦世子,他在酒馆买醉,醉了之后就坐在门外撒酒疯,边喝边哭,见着谁都拜托人家帮他寻妻。”
“寻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就是丽娘。”小安子解释道:“现在咱们跟他们家再无瓜葛,大概在他心里已经把那个外室扶正了吧?”
“是么?”姜妙讥讽一笑,“走,咱们过去瞧瞧。”
“姑娘。”青杏急道:“现在针对咱们的流言愈演愈烈,就这么过去,会不会不太妥当?”
“无妨。”姜妙道:“我就是想知道,这个痴情种对丽娘究竟用情多深。”
青杏和小安子对看一眼,二人不再说话,跟着姜妙去了对面。
“让让,让一下。”小安子拨开人群,护着姜妙走到最里面。
有人眼尖认出她来,“哎,这不是督主夫人吗?”
“好像还真是她。”
“把武安伯府害得家破人亡,她竟然还有脸来?”
“秦世子现在这么可怜,她八成是来看笑话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果然这野鸡一飞上枝头,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以前唯唯诺诺的小寡妇,现在凭着厂公的权势到处欺压人,亏我以前还觉得她被人奸污了挺可怜,现在看来,我呸!简直活该!”
秦显抬起一双醉眼,当得见姜妙,他怔了一下,随即哀求道:“督主夫人,算我求你了,把我的丽娘还给我。”
这几日的流言,大家都在说,其实丽娘不是小姜氏逼走的,而是督主夫人。
又说督主夫人明面上让她走,实际上半道安排了杀手等着,丽娘多半已经遭遇不测了。
现在的姜妙,再不是当初那个令人同情惋惜的小寡妇。
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蛇蝎心肠!
这是百姓们重新给她贴的标签。
“丽娘她只是个弱女子,你就这么赶她走,她去了别处会生存不下去的。”秦显眼里噙着泪花,落魄又可怜的模样,瞬间博取所有人的同情。
“就是,丽娘虽是个外室,可人家跟了秦世子这么些年,啥名分也没要,又威胁不到小姜氏的地位,督主夫人未免做得也太绝了!”
“听闻厂公接亲当日曾说过,这一生只娶她一妻,可能人家是习惯了厂公只得一妻,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有罪,所以才会连个不声不响的外室都容不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容不下外室把人撵走,妹妹容不下外室子把人毒死,啧啧,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我算是长见识了!”
青杏听着这些人越来越过分的言论,小脸黑沉难看。
小安子更是皱着眉,撸撸袖子想动手。
姜妙一把拉住他,“没那必要。”
小安子咽不下那口气,心中不忿,“这些人脑子有毛病吧?谁弱谁有理了还?”
姜妙完全没把百姓们的言论放在心上,只看向坐在地上的秦显,“你很爱丽娘?”
“是!”秦显直言不讳。
“那你当初为何要娶我妹妹?”姜妙又问。
秦显攥紧酒坛,垂下的眼眸里,狠狠闪过一丝厌恶。
潘氏死后,正妻位置他原本是给丽娘留着的,却不想,他娘不同意,半路还杀出个小姜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小姜氏死了,秦显便想着,自己已经死了两位正妻,而且成了废人,再想续弦是不可能的,不如趁此机会把丽娘扶正,然而他娘却告诉他,丽娘被姜妙这贱人给逼走了!
他恨啊,咬牙切齿地恨,恨不能把小姜氏的坟刨了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可他现在必须得忍,因为丽娘很可能还在姜妙手里。
他什么都没了,只剩丽娘一个,他没办法再失去她。
见他答不上来,姜妙没再强求,伸手指了指对面的茶楼,“我请你听段说书,听完,你的丽娘没准自己就回来了。”
“你想做什么?”秦显深深皱着眉。
他已经在姜妙手上吃过亏,不敢大意,当下面上满是警惕。
姜妙抱着暖手炉转过身,“机会只一个,你若来,还有几分希望,你若不来,她便再也不会出现。”
“秦世子,你可不能犯糊涂啊,那女人是天生的美艳蛇蝎,你若跟着去了,只怕没得小命活着回来!”
旁边有人劝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显现在顾不上旁的,他满心满眼都是丽娘,一把扔了酒坛,推开人群就跟上姜妙进了茶楼。
小安子订了雅座。
趁着说书先生开讲之前,姜妙把他叫到一旁,塞了个二十两的银锭子,让他帮自己讲个故事。
那说书先生每天在这茶楼说得口干舌燥也只得百十来文甚至是几十文赏钱,何曾见过这么大的银锭子,当下一听,忙不迭点头,“敢问这位娘子要讲个什么故事?”
姜妙再回来时,秦显已经落座,小安子和青杏站在一旁。
在他对面坐下,姜妙说:“前些日子有人为了加重我妹妹的病情,让戏楼排了一出没什么价值的低俗戏,我今儿便回敬她一个即将闹得满城风雨的真实故事,故事很长,说书先生会慢慢讲,你须得慢慢听。”
秦显皱皱眉,偏开头,去看台子上的说书先生。
------题外话------
丽娘的身份算了,下章揭晓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安伯府。
肖彻被崇明帝传入宫的消息,武安伯夫人是第一时间得知的,当即冷笑一声,她就知道,外头动静闹得这么大,今上不可能还无动于衷。
“娘,咱们这么闹,能管用吗?”秦曼满脸担忧。
武安伯夫人坐在暖榻上,手中捧着茶盏悠悠拂着沫儿,眼底泛出冷光,“朝中想扳倒肖彻的人那么多,皇上又一直在抓东厂的把柄,如今有个送上门的,他自然不会错过。放心吧,这事儿一旦闹上朝堂,有的是人揪着他不放,到时把皇上的情绪闹起来,有他好果子吃的。”
“只是可惜,我与那侧妃的位置无缘了。”秦曼说着,面上写满了遗憾。
武安伯夫人宽慰她,“事已至此,太子侧妃咱们不当也罢,现在所有流言都指向肖府,形势对咱们有利,我最近已经在给你物色好人家了,到时一定让你嫁得风风光光。”
秦曼小脸微红,心底却说不出的失落。
外头这些凡夫俗子,哪里及得上太子殿下的俊美风姿啊?
都怪小姜氏那个不知好歹的贱人,宣哥儿没了,家里都没怨她,还没日没夜地让人守着她,偏她作天作地,饭不吃,药不喝,最后还上吊彻底毁了这桩亲事。
每每想起,秦曼就恨得牙根痒痒,她本来能入东宫的,等将来殿下荣登大宝,自己便是皇妃,秦家也能因此繁荣昌盛起来,可现在
母女俩又坐了半个时辰左右,金妈妈才匆匆打了帘子进来,吐着白雾道:“夫人,宫里的消息传出来了,说原本林御史和户部尚书等人一致咬定东厂以权压人欺负咱们家,但最后让肖督主给驳回去了,而且林御史他们也没有确凿证据能证明宣哥儿就是死于小姜氏之手,所以这事儿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期待已久的武安伯夫人面上一僵,“圣上什么都没说?”
金妈妈摇头,“据说是肖督主顺道在御前告了咱们世子一状,说他不仅活活气死原配,还把继室肚子里的孩子给踹没了,无才无德只会家暴,合该被休,也好给京中尚未出嫁的闺秀示警,这样的人不能嫁”
秦曼整个儿愣在当场,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
武安伯夫人铁青着脸,将手中茶盏狠狠往地上一摔,“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小姜氏害死了宣哥儿,现在娘家还想着倒打一耙?
想到圣上都拿他没法子,武安伯夫人气得胸口起伏。
金妈妈抿了抿唇,“夫人,要不就算了吧,肖督主权势太大,咱们跟他斗,讨不了好。”
“算什么算!”武安伯夫人怒喝一声,“我显哥儿的名声是白丢了吗?”
“可”眼下这形势,伯府完全没有胜算,何况暗中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丽娘。
那才是真正的毒妇,伯府能有今日,全是她造成的!
但金妈妈不敢说,只得眼睁睁看着武安伯夫人在那儿一个劲地生闷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秦曼眼泪汪汪,“怎么会这样?”
大哥被肖督主在御前反咬了一口,这事儿很快就能传开来,有个只会虐待妻子的兄长,到时她还怎么找婆家?
“曼姐儿别着急,先让我想想。”武安伯夫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她才刚缓了口气,秦显的贴身小厮就匆匆跑了进来,脸上一片煞白,“夫人不好了,世子,世子他”
武安伯夫人心头一突,随即沉着脸厉喝,“莽莽撞撞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那小厮哭丧着脸道:“世子被督主夫人带到茶楼里去了,小的也不知为什么,只得先回来禀报给夫人。”
“什么!”武安伯夫人眼前一黑,姜妙那贱人,竟敢明目张胆到青天白日地对显哥儿动手了吗?
“人在哪?”事关唯一的儿子,武安伯夫人再顾不上旁的,站起身就要随着小厮去找人。
秦曼忙跟上,“娘,我也去。”
小厮赶紧奔出去给她们套马车。
一炷香的工夫后,武安伯夫人带着秦曼和金妈妈出现在姜妙所在的鼎铭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下车,武安伯夫人就急匆匆往里走,当找到香樟木盘花屏风隔断的雅座,得见儿子与姜妙坐在里头时,狠狠松了口气,同时又皱紧眉头,冷笑,“督主夫人这是做什么?休了我显哥儿不够,现在还想直接对他动手了?”
刚好说书人还没开始,姜妙听得动静,抬眸就见武安伯夫人黑着脸站在屏风外,一副她敢动秦显一分,她就敢跟她拼命,活活撕了她的架势。
青杏和小安子要出去拦人,被姜妙一个手势制止了,笑看向武安伯夫人,“我若是想动他,手底下有的是人,犯不着亲自来。”
“你!”武安伯夫人死死捏着拳头,抬步走进包厢,拽着秦显的胳膊要把他带走,“显哥儿,回家了。”
秦显挣脱她,身上醉意还没散去,脸上一片痛苦,“娘,督主夫人说,只要我陪她听完一段说书,丽娘就会回来了,我要在这儿等着她。”
武安伯夫人一怔,这贱人,到底对显哥儿使了什么妖术!
“丽娘早在出京那会儿就被人害了,她怎么可能会回来,我看你是魔怔了。”武安伯夫人满心的恨铁不成钢,自己拽不动,又使唤了金妈妈进来。
姜妙瞧着几人在那拉扯,唇角翘了翘,“伯夫人来都来了,不如一块儿坐下喝杯茶吧,您不是想知道我准备对您儿子如何么,顶多半个时辰,听完这段说书,您想要的答案,自然会浮出水面。”
“娘,我不相信丽娘死了,她一定还活着。”秦显醉意熏然,揪着武安伯夫人的袖子,眼眶发红,“我要等她,她会回来的。”
武安伯夫人狠狠一拧眉。
姜妙淡笑,吩咐青杏,“给伯夫人和秦姑娘看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便只得走到秦显旁边坐下,秦曼也白着小脸进来,坐在姜妙旁侧。
姜妙又叫了一壶碧螺春,让小二上了些点心吃食。
外边儿台子上,说书先生才刚把姜妙托付的故事给理通顺,往方桌前一坐,扇子一敲,开始进入状态。
说的是京中有一大户人家,老爷性子软,却娶了个掐尖要强的太太,太太过门三年肚子没动静,家里给老爷张罗了两房姨娘,其中一个姨娘才过门不到三个月就怀上了,太太担心这姨娘会在自己前头诞下长子,便暗中使招儿让姨娘的孩子流了。
却不想,那姨娘很得老爷宠爱,肚皮也争气,头胎流了没多久,二胎又怀上了。
这下真惹怒了太太,太太让人去外头找了个野男人来,借机污蔑姨娘与人通奸,怀的是孽种。
老爷心里不信,可他性子太软,又不敢跟太太对着来,便只得委屈了那姨娘,任由太太把姨娘给发卖出去。
那姨娘怀着身子就被卖到了窑子里,卖身契在老鸨手上,她走不了,又没法子接客,便只得没日没夜地干活,直到生下个女儿,没多久就积劳成疾,病死了,死前把女儿的身世说了出来。
亲娘死了,姑娘小小年纪没地儿去,便一直在窑子里长大,来了月信之后就被逼着接客。
后来有一天,她接了个很特殊的客人。
客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儒雅俊秀一表人才,对她很是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了几次之后,那少年便扬言喜欢她,要为她赎身。
姑娘心里高兴啊,从小在这鱼龙混杂的腌臜之地长大,所有人都觉得她们是脏的,唯独那眼神清澈的少年,愿意一掷千金把她带走。
她本以为自己觅得了良人,却不想出去后才知,那少年正是太太所生,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姑娘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了毁掉自己一生的仇人。
于是从那天开始,她便存了心思要复仇,要让这户人家断子绝孙。
于是,弟弟前后娶的两位妻子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死了,她自己怀的三个,也一个没留下。
终于有一天,这户人家声名尽毁,弟弟也成了废人,姑娘大仇得报,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小丫鬟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讲到最后时,说书先生吊了个胃口,说这或许并不是最后的结局,具体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客人们头回听到这么禁忌刺激的说书,一个个唏嘘不已,大堂里一片热闹的议论声。
包厢里,武安伯夫人脸色全变,手上茶盏没端稳,“啪”一声落到地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刹那间,整个包厢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止是武安伯夫人变了脸色,就连金妈妈也吓了一大跳,秦显更是怒得拍桌而起,瞪向姜妙,“你怎么个意思!”
秦曼捂着嘴巴,小脸上满是震撼和难以置信。
姜妙伸手拎茶壶,缓缓给自己续满,再抬眸时,神情依旧从容,“不过是段说书而已,你们紧张什么?”
她话音才落,外头散座上的客人们已经热闹起来。
“今儿这段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能不耳熟么,这一听就是在暗指最近沸沸扬扬的武安伯府。”
“哎呀,你一说,还真他娘的像!”跟着倒抽口冷气,“我的天,不会吧?那外室跟秦世子,同父异母,是姐弟?”
“胡说八道!”武安伯夫人早已面无血色,腾地一下站起来,一张脸僵硬难看,“姜妙,你这是明目张胆地造谣污蔑!”
姜妙淡笑:“伯夫人好生奇怪,这段评书确实是我请先生说的没错,但我故事里从未有一个字代入过武安伯府,更没有指谁的名道谁的姓,就算有人议论,那也只是百姓们的随意揣测而已,无凭无据,你说我造谁的谣?”
武安伯夫人被噎了个结结实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慢悠悠喝了口茶,“秦世子那日在棺木前,大骂我妹妹善妒不容人,既然今儿难得碰上,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两位,秦伯爷后院那几位姨娘,为什么没能生下子嗣,为什么你们家只得一个嫡子,还是独子?是她们刚巧都不会生儿子,还是你们家有比我妹妹更善妒的人,容不得她们生下儿子?”
“你胡扯什么!”武安伯夫人怒道:“那几位姨娘都是老夫人生前给他张罗的,伯爷性子佛,不好渔色,极少去后院罢了。”
姜妙望着她分明已经慌神却还是极力控制住不让自己流露情绪的样子,“哦”了一声,“伯夫人是后宅主母,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横竖也不关我的事。评书听完了,告辞。”
她说着,站起身来要走。
却被秦显一把抓住袖子,“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姜妙挣脱他,挑眉,“问你娘啊!”
秦显惨白着脸,缓缓将视线挪向武安伯夫人。
武安伯夫人呵呵冷笑,“这毒妇说的话,你也信?显哥儿,你莫不是喝多了,快跟娘回家去。”
一面说,一面要去拽秦显。
秦显明显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不肯就这么算了,赤红着眼,“丽娘,她到底是不是我姐姐?”
面对儿子的质问,武安伯夫人只恨不能马上逃离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白姨娘是她设局陷害发卖出去的,但在离开那天,白姨娘见了红,她以为孩子早就没了,却不想,孩子不仅没流掉,还让那贱人在窑子里生了下来,二十年后竟然来祸害她的亲生儿子。
简直是作孽啊!
“娘,你说话!”秦显低声咆哮,一副随时能发疯的样子。
武安伯夫人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又哄,“显哥儿,为了一个外室,你怎么能这么吼我这当娘的?”说着,用帕子摁了摁眼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金妈妈也劝,“显哥儿,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这大庭广众的,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秦显吼完,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他不敢相信,不敢面对,不敢去回想。
他需要有人告诉他,这段评书是假的,只是姜妙为了报复武安伯府而造的谣,并不真实。
然而他娘的眼神一直在闪躲,这样底气不足的否认,更让他觉得故事是真的,他爱上了自己的甚至,他们还有过孩子,三个!
“啊——啊啊啊——”再也无法接受这样毁天灭地的事实,秦显叫喊着不管不顾地冲出茶楼,他脑袋里一片混乱,漫无目的地在飘着雪花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青砖地上又湿又滑,他跑得太急,撞到了人,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对方骂骂咧咧地踹了他一脚,又往他身上吐了口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显趴在那儿,满身疼痛与狼狈,但他无知无觉一般,没打算起来,他宁愿自己就这么死了。
“显哥儿,显哥儿——”
“大哥——”
武安伯夫人带着金妈妈和秦曼追出来,当得见秦显趴在路边一动不动,全都吓了一大跳。
“显哥儿,你怎么了?”武安伯夫人惊叫一声,马上扑过来。
秦曼除了哭,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原本兄长只得个“虐妻”的名声,只要后面好好表现,就一定能挽回来的,但现在,那个叫做“丽娘”的女人,很有可能是她爹后院一位姨娘的亲生女儿,这种事一旦传扬开来,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她在这边捂着帕子哭,那头武安伯夫人和金妈妈已经把秦显拖起来扶上马车。
秦曼这才抹着泪跟了上去。
几人全程没说话,一路安静到回府。
今儿是初雪,天冷,武安伯想着去酒窖把自己去年窖藏的那两坛好酒取出来,晚上好好喝一顿,回来就在游廊上撞见武安伯夫人和金妈妈一左一右搀扶着秦显从垂花门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一怔,“这,这是怎么了?”
武安伯夫人得见他一手抱着一个酒坛子的懒散模样,心下怒火一股一股往上冒,等走到他旁边,不管不顾地一脚踹过去。
武安伯不防她会来这么一下,身子一晃,两个酒坛摔在地上碎成瓣,酒水撒了一地。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武安伯痛心不已。
武安伯夫人难受到说不出话。
武安伯多少瞧出气氛不对,便也不敢再纠结于那两坛酒了,理理衣袍跟进门,这才问:“显哥儿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武安伯夫人黑沉着脸,“要不是你这当爹的不好好教,他能十七八岁就跑出去逛窑子吗?还偏偏”
一想到丽娘那个贱人,武安伯夫人更是脸都没了。
“这怎么又成我的错了?”武安伯一阵无辜和委屈,偏武安伯夫人话只说一半,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悄悄问秦曼,“曼姐儿,你快跟爹说说,你们到底出去干啥了?”
秦曼擦了擦朦胧泪眼,低声道:“大哥今儿被督主夫人带去了茶楼,我跟娘追上去,刚好坐那儿听了一段评书,那说书人各种暗指咱们家,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什么了?”武安伯急得团团转。
“说丽娘是当年咱们府上白姨娘的亲生女儿。”
“什么!”武安伯直接跳脚,“谁造的谣?”
秦曼直接哭出了声。
金妈妈没敢接腔。
武安伯夫人攥了攥拳头,问他,“那天肖府来运棺木,肖督主把你叫出去,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武安伯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也没说什么啊,他只问我,后宅有几位姨娘,有没有发卖出去的,有没有子女流落在外。”
武安伯夫人呼吸一紧,“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我就如实说了,有发卖过一个,白姨娘。”话完,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陡然间变了脸色,“当时白姨娘离开,分明已经见了红,莫非那个孩子”
再联想到秦曼刚才的话,武安伯更绝望了,“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曼眼泪还在落,“这么说,咱们府上真有过一位白姨娘,而且还在怀着身孕的时候被你们发卖出去了?”
武安伯夫人抿着唇不答。
武安伯为难道:“当年是你娘揭发的,说她私德败坏,与人勾搭成奸,所以”
秦曼听罢,一把推开武安伯就哭着朝自己的院子跑。
她恨,满心的恨。
为什么天底下最羞耻最不能见光的事儿,全都发生在他们家?
为什么她会摊上这样一对父母,摊上这样的兄长!
要早知回来得承受这么多的非议与屈辱,她当初就该好好待在庄子上!
现在闹成这样,她还未出嫁,感觉整个人生都被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茶楼这边,武安伯夫人他们离开没多会儿,姜妙也带着青杏和小安子下了楼。
一直到上车,青杏面上都是呆愣的,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姜妙看她一眼,“傻了?”
青杏这才回神,却仍旧掩饰不住震惊,“姑娘让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是真的吗?”
姜妙笑问,“你觉得呢?”
外头小安子冷哼一声,“看武安伯夫人那做贼心虚的模样就知道了,十有八九是真的。”
“啊!那秦世子和丽娘岂不是”有生之年,青杏是头回碰到这种事,整个人都傻了,“居然还有这样的。”
姜妙说:“儿子去逛窑子,刚好就找上庶女,武安伯夫人二十多年前作下的孽,儿子来还债,真够讽刺的。”
青杏想到什么,“先前在茶楼,姑娘说听完这个故事,丽娘自己就会出现,是真的吗?”
“当然。”姜妙点头,“她的目的就是毁了武安伯府,现在我让武安伯府的丑事闹得满城皆知,出于一个复仇人的心理,她必定会现身来验收成果,她能在得知真相的前提下还为秦显怀上三个孩子,就表示把什么都豁出去了,毫无牵挂和负担,唯有看到武安伯府众人自责,悔恨,羞耻和无地自容,才是她最大的乐趣。”
其实姜妙知道丽娘在哪,因为之前有让元竺跟踪过,丽娘预料到武安伯夫人不肯放过她,还没出城就带着春秀逃了。
只不过,姜妙不能直接抓她,否则往后丽娘出了什么事儿,就成她这个督主夫人仗着权势欺负手无寸铁的小妇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娘不是擅长玩心计么?她也会。
茶楼一向是人流最为聚集的地方,各个阶层的人都有。
有人把武安伯府代入那段说书,果然很快就引起轩然大波。
这两天百姓们都没空骂姜妙了,全是讨论秦显和丽娘的,甚至还有人顺藤摸瓜,摸去丽娘以前待过的窑子里打听情况。
但因着丽娘辗转过好几个窑子,因此没什么结果。
不过,武安伯府二十多年前发卖过一个身怀有孕的姨娘这件事儿,不知为何传了出来。
这下,百姓们更加笃定那个故事是真的。
故事是真的,那么之前的很多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潘秀月一尸两命,宣哥儿的死,小姜氏的死。
秦显的两位正妻,五个孩子,全都没能留下,因为,都成了丽娘复仇的牺牲品。
“这么说来,小姜氏没有毒杀外室子,还真是丽娘自己杀的,最后嫁祸给了小姜氏,再后来,把小姜氏也给害死了,只为闹得武安伯府鸡犬不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女人太可怕了,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要我说,可怕的是那位伯夫人,咱们之前还可怜她来着,觉得他们家委屈,被督主夫人处处掣肘欺压,如今看来,那都是她自找的!呸!活该!”
“所谓一报还一报,她作下的孽,全都报应到儿子身上了,家里死了那么多人,阴气得多重啊!”
“听说死的还不止秦世子的正妻和孩子,伯夫人那会儿,可阴了不少姨娘呢,不然秦伯爷那么多姨娘,为什么生不出儿子来?只得秦世子一个?”
“啧啧啧,这才是真正的蛇蝎妇人啊,难怪督主夫人之前那么生气了,换我我也气,妹妹都被害死了,人家只是把秦世子拖去打了一顿,他们家就各种装无辜装可怜,害我们险些错怪了好人。”
流言甚嚣尘上,愈演愈烈,完全没有歇下去的意思。
而这时,东宫那头也传来消息,秦曼的侧妃候选资格被取消了。
之前因着秦曼有望成为侧妃而与他们家交好的那些世家,现如今恨不能躲得远远儿的。
武安伯夫人这几日只避在家里,哪也不敢去。
武安伯出去一趟,被人骂成狗,灰溜溜地回来后,在伯夫人的院儿里生闷气。
武安伯夫人烦透了,让他滚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一听就恼了,“这事儿明明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现在冲我发什么脾气!”
伯夫人一愣,显然没料到这男人竟然敢直接怼她了。
金妈妈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她跟在夫人身边几十年,最是了解伯爷,从来不敢在夫人跟前大声说话,今儿是头一回发飙,而且瞧着脸色十分难看。
“伯爷”金妈妈开口。
武安伯完全没搭理她,只瞪着伯夫人,“当年那孩子分明是我的,你为什么要找个野男人来栽赃给白姨娘?”
“我”伯夫人答不上来。
武安伯见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当年不敢做的事儿,今儿终于鼓起勇气,他抬手就给了伯夫人两个大耳刮子。
金妈妈吓得老脸煞白,“伯爷!”
一面喊,一面扑过来要劝住武安伯。
武安伯直接一脚把她踹开,双目冷冷地盯着伯夫人,“说话啊!哑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伯夫人被打得瘫坐在地上,红肿着脸说不出话。
武安伯悲愤交加,“祖上几代单传,是因为他们除了正妻,后院基本没什么妾室,所以老太太考虑到秦家子嗣单薄,才会给我多安排了几房姨娘。
你倒好,仗着‘秦家几代单传’的说法,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谋杀了我多少子嗣,伯府能有今日,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成天嘴上骂这个善妒骂那个没气量,你自己呢?你就是个毒妇,比蛇蝎还可怕!”
武安伯吼完,甩袖准备走人。
伯夫人一把抱住他的腿,“伯爷,我知道我当年做的不对,可我都是为了这个家。您也看到了,别的世家大族子嗣昌盛,然而为了继承人的位置,谁不是斗得头破血流?我不想我们家也这样,不想显哥儿将来跟兄弟手足相残,所以率先当了恶人,为他扫平一切障碍。我我真的只是想这个家能好好的。”
武安伯冷笑,“那你觉得现在好吗?”
伯夫人身子僵了僵,随即低下头呜呜地哭。
金妈妈道:“伯爷,眼下形势不利,咱们更不能内讧啊,罪魁祸首是丽娘,她手上沾染了那么多条人命,不论如何都不能原谅,显哥儿变成这样,夫人也痛心疾首的,现在正是需要人宽慰的时候,若是连伯爷都责怪夫人,那她往后还能有什么盼头?”
“给我闭嘴你个老贱婢!”武安伯怒指着她,“这个家里最没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当年那些脏事儿,你敢说你没在中间撺掇?”
金妈妈怔了怔,很快住了嘴。
“你们主仆俩,一丘之貉!”武安伯越骂越气,只怪当年他性子太懦弱,连白姨娘都留不下来,否则,哪里会发生今日这般骇人听闻的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还让人给传扬出去了,他这张老脸今后该往哪搁?
秦显这两日饭不吃觉不睡,整个儿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
伯夫人怕他做什么傻事,让小厮看着他,然而秦显还是摆脱小厮,自己跑了出去。
他没去别的地儿,就去了西堂子胡同。
那个小院还在,只不过,人早就搬空了。
秦显站在庭院里,瞧着多年来令他熟悉的每一个角落,感觉心痛得在滴血,像有人拿着钝刀一刀一刀地割他肉。
回头时,猛然发现门口站着个人,正是失踪已久的丽娘,她撑着伞,穿一套朱红色的镶边袄裙,在纷纷扬扬的白雪中显得喜庆又艳丽。看向他的目光却不复以往的温情柔暖,而是大仇得报过后的酣畅与快意。
“丽,丽娘?”秦显心下激动,才要上前去拉她,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往后退了两步,面色说不出的惨白,“他们都说你是我姐姐,我不信,你不是,他们在撒谎,在胡扯对不对?”
丽娘瞧着他,轻轻莞尔,“显哥儿,我是你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
“不,你不是,你骗我!”秦显抱头大叫着,“你跟他们一样,都是骗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得见秦显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声痛哭的模样,丽娘唇角勾起一抹笑。
“其实当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早就知道怀上了,之所以会挑在潘秀月临盆那天让春秀去通知你,就是不想她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伯夫人不是不喜欢侯府子嗣多么?我成全她。
小姜氏刚过门那会儿,你拿了她的燕窝来给我补身子,之后我上吐下泻,其实不是燕窝的问题,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是不是个有手段的,能否沉得住气,也顺带,想试探试探你对她的态度。
呵呵,后来事实表明,你是真的喜欢我,才会为了我把她给踢到险些绝育。”
这些话,犹如一把冰冷的刀子,一刀一刀把秦显的真心剖开,再往里灌毒药,每一句都让他五脏六腑翻搅着疼。
“别说了,别说了”他顺势翻滚在地上,捂着耳朵满脸痛苦。
雪还在下,眼前身着红色袄裙披着兔毛斗篷的女人面上似乎更快意了,撑伞的那只手瞧着纤细柔弱,出口的话却能致命。
“当年伺候我娘的一个老嬷嬷,她后来在厨房打杂,小姜氏怀孕的消息,是她告诉我的。
中秋那天我上街买东西,无意中见到小姜氏,便顺道跟她来了场‘偶遇’,她果然是个蠢的,死到临头还傻乎乎地分给我和丰楼的月饼,说要跟我不计前嫌。
临走前,我只问了她一句,宣哥儿最近还好不好。是你告诉我的,小姜氏对宣哥儿不上心,从来不关心宣哥儿,所以我笃定,她并不知道宣哥儿对脂粉过敏。
果不其然,她回去后脸没洗,衣裳没换就因为心虚急匆匆去了西厢房见宣哥儿。
我原本想着,宣哥儿顶多是过敏,毕竟这样,也足够你对她动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很意外,宣哥儿直接死了。
你娘为了让你妹妹顺利入东宫,竟然把宣哥儿的死推到奶娘头上,让奶娘去顶罪。
我不想让大好的机会白白流失,所以借机找街头的小乞丐们散出谣言,说我为了入伯府,买通海棠院的下人毒杀宣哥儿,然后嫁祸给小姜氏,我知道你不会信,外头的百姓们也不会信,不仅不会信,还会觉得这是小姜氏为了推卸责任而污蔑我的手段。
谣言一出,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直接把她踹到流产,唔,我想想,这应该是你的第五个孩子了,再一次死于你之手。
后来,小姜氏精神出了问题,也是后厨那老嬷嬷告诉我的,我本来想往她汤药里动手脚,但无奈,姜妙带了肖府的神医过去,一旦汤药有问题,很快就能被查出,所以我另外想了个招儿。
我去细查了小姜氏以前的经历,发现曾经有个年轻俊美的新科进士求娶过她,可她当时一心只想着荣华富贵,所以毅然决然嫁了你,结果却落得个数次被家暴的下场。
你说,倘若这个时候我给她编个梦,让她有再一次选择人生的机会,她会不会后悔当初没答应那个少年?”
秦显满脸惊恐地看着她,眼前的女人除了那张脸,已经陌生到让他完全认不出来,“所以,宜春楼那出戏是你安排的?”
“没错。”丽娘笑道:“得知小姜氏的过往后,我就已经着手开始安排了,然而这个时候,你娘为了给肖府一个交代,亲自上门要把我赶出京城,我知道她不会放过我,所以威胁她,如果让我平安离开,那我走了便走了,往后都不会再回来,但她若是半道上找人对付我,那么不出两个月,秦家一定会大乱。
可惜啊,她不懂规矩,真找人在城外等着我。索性,我也不等出城了,先一步逃走,之后就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小姜氏因为那出戏精神恍惚,日渐疯魔,一直到那位少年朝考拿了第一还被赐了婚,她终于受不住梦境与现实截然相反的痛苦折磨,三尺白绫了却残生。
你看,我算的多准,不出两个月,你们家果然大乱了。”
秦显面上落了好多雪花,但却凉不过他此时此刻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预谋,被蒙在鼓里被当成大傻子的人是他。
他所以为的与世无争,不过是因为她不能要他们家的名分。
他所有的心疼与宠爱,成了她复仇的利器,害了原配,逼死继室,也让自己成了终身再不能人道的废物。
“啊啊啊——求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她每个字都在提醒着他的愚蠢和不可挽回。
他明明能与妻子琴瑟和鸣,享天伦之乐,可现在,毁了,一切都毁了!
这个女人何其残忍,花费几年的时间,亲手给他造了个完美无瑕的梦,又亲手将真相一层层剥开,鲜血淋漓地摆到他面前让他看,让他感受。
秦显觉得自己从身到心哪哪都疼,喉咙像被人掐住,呼吸都觉得困难。
丽娘说完,缓缓转过身,踏出门槛之前,轻轻柔柔地留了一句,“后会无期。”
之后便撑着伞走出巷子,红色身影很快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秦显哆嗦着站起身,袍子上早被雪水打湿,一脸狼狈。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胡同口,却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瞧着像是刚到不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车辕上的人有些眼熟,但因着风雪太大,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定定神,转个方向准备回府,就听得马车里传来清越的声音,“秦世子”
秦显脊背一僵,尚未来得及反应,马车里的人已经撑伞走了下来,肩头华贵的紫貂斗篷衬得那张明媚姝丽的脸越发韵致精妙。
“督督主夫人。”想到姜柔的死,秦显不敢面对她,低下头去,声音都是颤的。
姜妙问他,“被人算计了这么多年,滋味儿如何?”
秦显苦笑,“原来你也是来等着看我笑话的。”
“我为何不能看你笑话?”姜妙说:“你输得彻底,今后不单单是我,全京城的老百姓,甚至是宫里的主子们,都会看你笑话,把你这桩丑事儿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显攥着拳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瞧着他苍白颓废的脸,姜妙讥讽道,“不算她怀的,你另外那两个孩子,全都被她设计死于你手上,大仇未报,你什么资格消沉?”
秦显闻言,虎躯一震,“我”
“别忘了,她的目的是复仇,你越消沉,越颓废,越没用,她只会越高兴。”
姜妙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劈开秦显混沌的脑袋,他愕然抬头,就见眼前明媚冶丽的女子眉目坚毅,眼神清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名尽毁,家破人亡,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姜妙继续说。
秦显心痛如割,他何尝不知到了现在,自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了,余生还有数十载,但他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眼前只如这大雪天一般,一片白茫茫。
姜妙问他,“你想过死吗?”
秦显认真思考了一下,马上摇头,“不不,我不想死。”
“那就给自己找个活下去的理由。”姜妙莞尔,“她能潜伏在你身边多年甚至不顾伦常委身于你只为复仇,那你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秦显皱着眉,陷入自我怀疑,“我能吗?”
“不是你能不能,而是你想不想。”姜妙换了只手撑伞,声音犹如敲击碎冰,清脆悦耳,却隐隐透着一股子冷冽,“她把你的人生变成一场噩梦,然而你却不知,现在的你,也会成为她的噩梦。
这场游戏还没完,只要你肯花心思,她就不一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秦显从未想过,在人生低谷最落魄最灰暗最绝望的时候,会是她前来点拨自己。
心中颓丧和沉郁消散大半,他慢慢挺直脊背,平视着姜妙,“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显走后,姜妙回到马车上。
青杏把暖手炉递给她,轻声问,“姑娘打算就这么放过丽娘了?”
“我从未说过要放过她。”姜妙说:“只是不想经过自己的手去对付她罢了。”
毕竟她的身份太敏感,暗处太多人盯着,稍微做了点儿什么,又会让有心人扯到肖彻头上去。
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青杏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姑娘是打算利用秦世子了,可是秦世子那么弱,他怎么斗得过丽娘?”
姜妙笑了笑,反问她,“假如你蓄谋多年,一朝大仇得报,后面最想做的事儿是什么?”
青杏仔细想了想,“我肯定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无忧无虑的生活。”
“丽娘也是这么想的。”姜妙说:“她当初给柔娘造梦,我现在就利用秦显去毁她的梦,她想象中大仇得报过后的日子有多美好,我就让她现实有多打脸。虽然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是很不幸,她碰了我的家人,触到了我的底线,付出代价是应该的。”
回到肖府时,雪停了。
姜妙进门没见着小宝,青莲也不在,叫来院里洒扫的下人一问,才得知小家伙在花园里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冷,他怎么跑出去了?”都没来得及坐下歇一歇,姜妙转头就去了花园。
老远便听到花圃方向传来嬉笑声。
姜妙走近一看,就见穿得小毛球似的小家伙正在跟老爷子在那打雪仗。
小宝手小,雪团也捏不紧,抓到雪就朝着老爷子身上扔。
老爷子故意让着他,也不躲,衣袍上让小家伙扔了不少雪。
小宝脚下没踩稳,摔了个大马趴,但却坚强地没有哭。
老爷子把他抱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小宝看了老爷子片刻,又伸手去摸他光溜溜的下巴,声音奶糯奶糯的,“爷爷的胡子又不见啦!”
姜妙:“”
她走上前,屈膝行了一礼,“义父。”
老爷子回过头看她,“武安伯府的事儿都处理完了?”
姜妙点头,“算是告一段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道:“天越来越冷了,能不出去就别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姜妙总觉得自己听到的是“要变天了,好好待在府上别出去给肖彻添麻烦”。
她从善如流,“我知道了。”
从老爷子手中接过小宝,姜妙告退之后抱着儿子往回走。
小宝还在问:“娘亲,爷爷为什么没有胡子?”
姜妙笑,“那你为什么没有胡子?”
“我还是个小宝宝。”小家伙理所当然。
“嗯。”姜妙说:“爷爷小时候也是个宝宝,所以没有胡子。”
小宝:“”
总感觉被忽悠了。
回到妙言轩,姜妙进门就见肖彻坐在她的花梨木半璧小榻上,旁边的红木衣架挂着他刚解下来的玄色貂绒披风,上面还沾着几朵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猜出他刚到,姜妙抱着儿子坐了过去,把他小手拉出来在熏笼上烘烤着。
“刚刚见老爷子了?”肖彻问。
“嗯。”姜妙神情如常。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肖彻又问。
“说让你对我好点儿。”
肖彻沉默了会儿,把小安子喊进来,让他去修慎院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妙言轩。
姜妙一惊,“你干嘛?”
肖彻说:“住得太远,怕你感受不到我的好。”
姜妙:“”
小宝:“”
他都不知是该捂眼睛还是捂耳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不!”姜妙忙婉拒,“现在就挺好的。”
他要是正常,那同房就同房,可偏偏他身上的毒没解。
这种情况下,最难受的是她好么?
在庄子上那段日子,她就被折磨得险些怀疑人生了。
想到这儿,姜妙又纳闷了,这什么破毒!
她问:“当初在涿县客栈那天晚上,你是怎么办到的?”
得知肖彻便是那个人以后,她一直很避讳这个话题,肖彻也从未主动说起过,但现在,姜妙很好奇。
肖彻让小安子把小宝抱走,这才解释道:“我那时候刚接任东厂不久,被皇上派去西北出任务,身边只带了苗老一个,回来时刚巧在路过涿县那天毒发。
苗老在跟着我去西北的途中,一直在钻研新方子,那天晚上,他想给我试试,但没有药人,就想到去牙婆手中买,结果,没有男童,便买到了你。”
姜妙有些无语,这是什么倒霉缘分,她竟然就是那个时候被卖到他手里的?
“药人是什么意思?”她继续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耐心解释,“府上养着十来个童男,他们中有一部分人是健康的,另外一部分,身上中了跟我类似的毒,苗老每个新方子出来之前,都会让他们先试一段时间才会给我服用。”
“那我既不是童男,也不是药人,他买我做什么?”姜妙暗暗翻个白眼,真是个糟老头子!要不是他,她后来能那么惨吗?
肖彻看了她一眼,道:“他大概是想换个方式试药。”
姜妙还是一脸纳闷,“你再说明白点儿。”
“去年老爷子六十大寿那天散席后,他主动来找的我,跟我解释说是因为对新方子把握很大,所以打算不经过药人,直接给我服用,但又怕药效过猛,所以,买了个姑娘来,后来发现药效过头了,就停了方子。”
“太欺负人了!”姜妙拍桌,恨恨瞪着肖彻,“所以,打从我出现在庄子上,你就认出了我?”
“没有。”肖彻如实说:“那天晚上,我自己都意识不清醒,倘若我记得这桩事,又怎会任由你和小宝流落在外这么久?”
“谅你也不敢。”姜妙哼道,“反正我这辈子是栽在你手里了,你得补偿我。”
肖彻轻笑着看过来,“怎么补偿?”
姜妙说:“你身世这么复杂,往后如何,我也料不准,反正你将来要真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不准任由其他女人来欺负我们母子,这是你欠我的。”
肖彻有些茫然,“什么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姜妙实在不懂,一个脑子那么好使的人,为什么在这方面会跟个榆木疙瘩一样迟钝。
“当我没说。”她才不要提醒他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没得给自己添堵。
这段日子流言不利,丽娘没敢住客栈,住的是个瞎眼老太太的小院,老太太的儿子出去给人做长工了,要过年才回来,家里只得她跟个手脚勤快的儿媳。
婆媳两个都是不多口舌的,当日只见丽娘主仆两个狼狈可怜,就好心收留了,从来没问过她们的身份。
丽娘从西堂子胡同离开之后,给那儿媳妇塞了些银两,答谢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细心照顾,打算过了今天,明儿一早就带着春秀出城。
她都想好了,大仇得报,京城再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出城后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偏远小镇,置办个小院,再买几亩田,往后悠闲过日子。
这天夜里又起了风雪,巷子里的狗吠得厉害。
小院年久失修,窗户破败有些漏风,丽娘被冻醒,睁眼就瞥见窗外立着一抹黑影。
她当即吓得面无人色,“啊——”地惊叫了一声。
但外头风雪太大,那对婆媳和春秀都睡沉了,谁也没醒来,只能听到犬吠声越来越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影缓缓向前,朝她走来。
丽娘吓得浑身直哆嗦,“你,你别过来!”
黑影没听她的,没多会儿,整个人就杵在了窗口。
他顺势扒开窗户,看着丽娘,开口就喊,“姐姐,你怎么扔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丽娘一僵,这才借着雪光勉强看出,外头的人是秦显。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丽娘狠狠皱了眉,下床点燃油灯,不敢惊动那对婆媳,便只黑脸瞪着他,压低声音,“谁让你来的?”
“我们的儿子呀!”秦显微笑,从背后掏出块牌位来,上面赫然写着秦宣的名字。
“他托梦给我了,说好冷好冷,想娘亲抱,呐,我给你带来了,姐姐,你抱抱他吧。”
那一声声温柔的“姐姐”,以及秦宣的牌位,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们俩曾经有过怎样一段为世俗所不容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娘脸色惨白,她白天跟秦显说了那些话以后,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告别从前重活一次了,可他现在竟然抱着宣哥儿的牌位来找她,他到底想做什么!
秦显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弯了弯眉眼,“我一无所有,只剩姐姐了,你别扔下我,从今往后,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哦,还有我们的儿子,他在天有灵看到爹娘这么恩爱,一定会很开心的。”
“啊!秦显你疯了!”丽娘攥着被角,“赶快离开这儿,否则我叫人了。”
“叫吧,反正姐姐不扔下我和儿子就行。”秦显说着,笑得一脸开心。
“闭嘴,你给我闭嘴!”丽娘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听他管自己叫姐姐,这个称呼,再配上他手里的牌位,简直就像一把尖刀直往她心脏上刺。
“姐姐,我也好冷。”秦显瑟缩了一下,“你让我进去吧。”
丽娘“嘭”一声把窗户关得死死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连秦显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后半夜丽娘都没睡,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天亮时眼下一片乌青,春秀给她上妆时问起,她只说失眠了,没睡着。
估摸着车马行开张了,丽娘带上春秀辞别那对婆媳,打算去雇辆马车出城,却不想,刚要上车时听到有人在背后温温柔柔地喊,“姐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丽娘后背一僵。
春秀闻声看来,当得见站在不远处的人是秦显,吓了一大跳,“怎么是他?”
马夫等了许久不见主仆俩上车,有些不耐烦了,问:“你们到底走不走?”
春秀忙给他赔礼道歉,又让他先把马车赶到路旁去等着,说到了会给他加一百文钱。
马夫这才停止了嘀咕声,赶着马车去了不远处的大树下等着。
丽娘僵着脸转过身,便对上秦显一双带笑的眸子,他缓缓朝她走来,面上笑容像极了当年刚在窑子里碰到她的时候。
“姐姐,带我走。”他开口,极尽温柔的声音,却让人一阵阵毛骨悚然。
春秀大惊失色,一把将主子护在身后,“我们姑娘已经跟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秦世子又何必再纠缠着不放?”
“怎么没关系?”秦显一面说一面从包袱里掏出宣哥儿的灵位,在她们二人眼前晃了晃,“他在天上看着呢,有关系的,我们是一家三口。”
“你!”
春秀气得小脸铁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娘稳住心神,上前来,“秦显,我承认之前那么多年是我利用了你,算计了你,但那是因为你娘当年没给我留活路,她让我从小就生活在窑子里,后来的一切报应,都是她应得的,事已至此,我跟你们家的账已经两清了,咱们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秦显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愈发温柔,也不反驳她,开口只喊,“姐姐”
丽娘简直要疯了,“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吗?”
他低下头,轻轻抚着宣哥儿的牌位,“我不会让儿子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我要让他每天都能见到自己的亲娘。姐姐,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他哭,他一直哭,说好冷好冷。”
丽娘一阵头皮发麻,“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显一脸无辜,“我没想怎么样,但是姐姐,不管你去哪,都别忘了带上我和儿子。”
丽娘皱了眉头,“秦显,我再说一遍”
“我知道。”他说:“你是我姐姐。”
丽娘有些头晕。
春秀慌了神,小声问,“姑娘,怎么办?”说好了今天出城的,谁想竟然会被秦世子给缠上,再这么揪扯下去,要何时才走得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娘深吸口气,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尔后看向秦显,“你不是想跟我走么?走吧!”
“啊?”春秀惊呼。
丽娘没搭理,径直走到马车旁,掀帘坐了上去。
春秀只得小跑着跟上。
没多会儿,秦显也坐了上来,他双手抱紧宣哥儿的牌位,宝贝似的。
丽娘撇开眼没去看,也不跟他说话。
秦显自顾自地说:“宣哥儿昨天晚上又给我托梦了,说他想爹娘”
春秀在一旁听得汗毛直立,瑟瑟发抖。
丽娘脊背也发凉,毕竟宣哥儿是她预谋害死的,现在秦显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宣哥儿”,简直就是在往她心窝子上捅。
秦显还在叽叽歪歪地说着什么,丽娘脑子里只剩那一声声的“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种感觉,就仿佛睡到半夜听到有东西在黑黢黢的夜幕深处,一声声地呼唤着你,让你直想闭紧眼睛往被子里躲。
“能不能闭嘴!”
脑袋嗡嗡嗡一阵响,丽娘终于控制不住,冷呵一声,瞪向秦显,“我让你闭嘴!”
“好的,姐姐。”
“!!!”
肖府,元竺在跟姜妙汇报着丽娘的最新情况,“他们已经出城了,秦世子也在马车上。”
姜妙靠在小榻上,将手中书本翻了一页,闻言,淡淡“嗯”一声。
元竺见状,犹豫道:“奴才担心,丽娘会对秦世子起杀念。”
“那正好。”姜妙勾唇,“秦显下去给我妹妹陪葬,丽娘若是杀了人,她自己往后也别想好过。”
中饭后,姜妙去了趟姜旭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日子因着武安伯府的事儿,她都把邹缨给忙忘了,听说小嫂嫂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开始胎动。
姜妙带着小宝去的,却不想,在姜旭家碰到了邹衡,他大概也是来探望妹妹的,正站在庭院里跟姜旭说着话。
少年身姿挺拔,朝考过后,眉眼间退去几分青涩,添了一抹稳重,言谈举止温文尔雅。
听说他现在很受崇明帝器重,三不五时地就传去御前侍读。
这种肥差,通常只从状元榜眼和探花这三人里面挑。
邹衡这样的二甲进士,很少有机会去御前露面,但他朝考优异,拿了第一,崇明帝手边又是缺人才的时候,自然一眼就看中了他。
为了留住他,都不惜下旨赐婚了。
可惜,赐的是户部尚书府的姑娘。
姜妙没见过小田氏,却见过小田氏的堂姐田氏,傅经纬的世子夫人,反正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
暗暗叹了口气,姜妙拉着小宝上前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旭闻言,回头看她,笑着喊了声,“妙娘。”
“表哥,邹公子。”姜妙一一打招呼,又让小宝喊人。
邹衡见到姜妙,眼睫往下垂了垂。
姜旭适时拉着小外甥走开,姜秀兰在庄子上,冯公公在肖府,下人们又在别处忙碌,眼下庭院里只剩姜妙和邹衡俩人。
“对不起。”邹衡先开的口,“如果当初我能坚持求娶,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少年提及那个已经死去的意中人,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姜妙道:“不关你的事儿,那都是她的宿命。”
又说:“其实我妹妹性子挺糟糕的,没想到,竟然能有你这样优秀的人爱慕。”
邹衡微抿着唇。
真正的喜欢,不是因为那个人有多完美,而是他愿意用完美的眼光去包容她所有的不完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让他一直囿于过往,姜妙劝道:“你已经被赐了婚,今后会有自己的人生,忘了她吧!”
少年仍旧站在那儿,沉默着不说话。
这时,邹缨得了消息挑帘出来,欣喜地唤了一声,“妙娘?”
“小嫂嫂。”姜妙说着便抬步走了过去,伸手摸摸她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小家伙最近有没有闹你呀?”
邹缨红着脸道:“偶尔会踢我,踢得可疼了。”
“真调皮。”姜妙说,“指定是个小子,闺女可乖了,才不会这样。”
邹缨一脸憧憬地摸着肚子,“反正相公说了,不管是闺女还是小子,他都喜欢。”
“啧啧啧”姜妙酸了,“真羡慕你。”
她怀孕的时候可没这么幸福。
邹缨拉着她往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俩人在暖炕上坐下。
姜妙问:“你哥哥的婚期定下来没有?”
邹缨说,“具体日子没定,但怎么着也得是开春了,到时督主夫人可一定得去给他捧捧场啊!”
“那必须的。”姜妙笑说:“听闻皇上赐婚的时候,顺带给他赐了座宅子,我还没去看过呢。”
说起这个邹缨就叹气,“我那位嫂嫂,是承恩公世子夫人的堂妹,品行如何我暂且还不知,但这立场往后我大哥只怕是有得两头为难了。”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姜妙其实并不希望邹衡娶户部尚书府的姑娘,可这是圣旨赐婚,就像当初九公主被赐婚给傅二那样,任何人都忤逆不了的。
不过话说回来,竟然敢把自己跟庶母的女儿赐给亲姐姐的儿子,崇明帝这心还真大,得亏九公主一直被监禁,否则要真跟傅二行了夫妻之实,他们家这关系可就乱大发了!
“妙娘?”见她走神,邹缨喊了一声,“过两天有个好日子,咱们一块去法源寺进香吧,婆婆让我去还愿,我之前跟她一块去的时候,有求过子嗣,后来怀上了,一直没空去。”
姜妙闲着也是闲着,就点头,“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打上次承恩公在太和殿当着百官的面提出质疑之后,崇明帝就起了疑心,总觉得肖彻便是孙贵妃背着他偷偷养在外面的孽种。
毕竟,年龄对得上。
而且当日在面对众人质疑他和李敏薇关系的时候,他直接哑口无言了。
哑口无言,那就是默认。
这么说来,肖彻还真是那个孽种?
崇明帝怒不可遏,但又不好在证据不足的前提下太过莽撞,便传了刘演进来,“你抽空去咸福宫问问那边的眼线,肖彻有没有来找过孙贵妃,上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刘演一惊,看来皇上是真怀疑到肖督主头上去了。
他没敢耽搁,匆匆去了咸福宫,一炷香的工夫又回来,如实禀道:“皇上,咱们的眼线说,肖督主确实有私底下去见过孙贵妃,上一次碰面,是九公主被赐婚那会儿。”
崇明帝闻言,老脸顿时黑沉下来。
小九被赐婚那会儿,肖彻为什么会来见孙贵妃?
因为他是孙贵妃的亲生儿子,因为小九跟他兄妹不算兄妹,叔侄不算叔侄,现在要被赐给长公主的儿子,一旦嫁过去,关系会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孽障,还真是先帝的最后一个儿子,跟他同父异母?
刘公公得见崇明帝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跟着心惊肉跳,“皇上,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毕竟老奴瞧着肖督主跟贵妃娘娘长得也不像。”
的确是不像。
那日在太和殿,崇明帝就仔细观察过了,肖彻不像孙贵妃,也不像先帝。
但如今种种证据表明,他很有可能就是孙贵妃的亲生儿子。
如果真是,孙贵妃把他养在东厂,肖宏那个老东西又是先帝的狗,他们想做什么?想造反吗!
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很可能养了头狼在身边,崇明帝太阳穴就止不住地突突跳。
然而这件事,他还不能随随便便让手底下的人去查,否则很容易就把孙贵妃的真实身份给泄露出去。
推背图还没拿到,暂时不宜太过打草惊蛇,没得让他们提前生了警惕之心,掩藏得更深。
想到这儿,崇明帝情绪平缓下来,吩咐刘演,“去把承恩公叫来。”
刘演马上坐了软轿出宫,半个时辰后把承恩公带到乾清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还坐在殿内,松弛的老脸上颜色不太好看。
“老臣参见皇上。”承恩公上前,给崇明帝行了一礼。
崇明帝让他起,又让刘演赐座,之后才问:“你是不是也在怀疑肖彻的身份?”
承恩公微愣,“老臣不明白皇上此话何意。”
崇明帝一声冷哼,“老东西,还在朕跟前装蒜,那日在太和殿,你若没有心生疑窦,怎么会突然问起肖彻和九公主是什么关系?”
承恩公说:“老臣只是做了最基本的判断。”
崇明帝见他一副敢做不敢当的模样,深深皱眉。
俩人沉默了会儿,崇明帝才又问:“孙贵妃当年那个孩子很有可能还活着,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承恩公一脸受惊,“什么孩子?”
崇明帝瞧着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这是还在记恨他把小九嫁去了傅家?
“再装蒜,拖出去砍了!”崇明帝老眼一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承恩公这才严肃下来,“据老臣所知,那孩子出生当晚就死了。”
崇明帝冷笑,“还据你所知,你亲眼得见了?”
“那倒没有。”承恩公看向崇明帝,“可当时陪着贵妃娘娘在行宫待产的都是皇上的人,她们总不能全都撒谎吧?”
“这宫里背主的事儿还少?”除了他自己,崇明帝从不会把全部的信任交给任何人。
承恩公一噎。
“朕现在怀疑肖彻就是那孽种。”崇明帝越说越激愤,“你回头想法子暗中查一查,一旦证实,朕便留他不得了!”
雪后初霁,冬日暖阳懒懒散散地照在庭院里,姜妙披上华贵的紫貂披风,手中捧着暖炉,准备带儿子陪着邹缨一块去法源寺。
然而小家伙把脸埋被子里,屁股撅着,趴着床不肯起来。
姜妙伸手揪了揪他的小耳朵,“今儿怎么赖床了?”
小宝哼哼两声,继续撅着屁股,就是不肯看姜妙,也不肯起。
姜妙吓唬他,“你再不起,我可真要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宝哼唧,“我要去找爹爹。”
姜妙说:“你爹去东厂了,不在府上。”
“那我去找爷爷,堆雪人。”
姜妙心下疑惑,索性坐下来,伸手给他拉了拉小衣裳,“你一向不是最喜欢出去凑热闹的吗?寺庙里人可多了,还能见到小和尚。”
“不去不去!”小宝严词拒绝,“不喜欢小和尚,喜欢爷爷。”
寺庙里有大师,爹爹说那大师可厉害了,之前一直恐吓他,现在他才不要主动送上门去。
姜妙无奈,“行吧,我真走了,你一会儿可不准哭鼻子。”
小宝转过脸,依依不舍地看了姜妙一眼。
他当然很想跟娘亲出去玩儿,也想见小和尚,可是他更怕见到大师。
再三思量,小家伙还是决定留在家里,家里安全。
见他怎么劝都不肯起,姜妙也不再强求,留了青杏在家照顾,带上青莲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仆二人坐上马车后直奔姜旭家。
邹缨已经准备好,来大门外跟他们汇合。
上马车后,一行人朝着法源寺方向驶去。
刚下车,姜妙就碰到个江湖神棍。
那人在法源寺外支了个桌,穿一身道袍,头上戴个逍遥巾,嘴里大声喊着,“批阴阳断五行,测风水勘六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
得见姜妙,对方眼神儿一亮,“这位夫人,您来一卦?”
邹缨闻言,扯了扯姜妙的袖子,“一看就是江湖骗子,咱们走吧。”
邹缨的陪嫁丫鬟小月也道:“竟然跑到法源寺外来抢大师们的饭碗,这人真有意思。”
姜妙盯着对方那张粘了假山羊胡的白净小脸看了片刻,笑问:“你会算卦?”
“那当然。”
小道士轻咳一声,“祖传的算卦秘方,兴国又安邦,哎,你们到底算不算,不算别拦着我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月撇撇嘴,“法源寺里那么多大师,人家要算卦的都进去了,你哪来的客人?”
“哎,看不起人呢你们?”
小道士冷哼,瞥了姜妙一眼,“我说你有大富大贵命你信不信?”
青莲“嗤”地一声笑了,“全南齐的人都知道,我们夫人是大富大贵命。”
小道士涨红了脸,“我说的才不是这个,分明是,分明是”皇后命!一眼看出来的!
“分明是什么?”青莲挑眉,见他半晌答不上来的样子,再一次掩唇轻笑,“果然是个江湖神棍,专坑人钱财,佛祖可就在这寺里头看着呢,你也不怕他老人家动怒。”
小道士暗暗翻个白眼,“得得得,反正又没收你们银钱,不看就让开,挡着我财路了。”
青莲撇撇嘴。
邹缨今儿本就是来还愿的,万事图吉利,便掏出几角碎银搁在小道士桌上,态度很是虔诚,“反正不管如何,还是谢谢大师的吉言。”
说着拉上姜妙的手朝前走了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说,“小嫂嫂看不出来吗?那就是个小骗子,年纪不会超过十六,你还给他银子,亏大发了。”
邹缨笑了笑,“我知道啊,但这是在法源寺外面,佛祖跟前,咱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跟他大吵一架吧?反正又费不了几个钱,权当是花钱买句吉利话了。”
姜妙拗不过她,“你高兴就好。”
这时,寺庙门口突然传来不高不低的喊声,“微姐儿,微姐儿——这死丫头,又跑哪去了?你们几个,再去那边儿找找。”
姜妙循声望去,就见傅经纬的正妻田氏黑着脸站在台矶上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
微姐儿?
姜妙眼眸微眯。
邹衡那位被赐婚的未婚妻,好像就叫田幼微。
邹缨也听到了田氏的声音,微微蹙了眉头,“怎么上个香也能碰到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俩人正说着话,就听得身后传来凳子被绊倒的声音。
姜妙回头一瞧,正好瞧见先前坐那算命的小道士匆匆忙忙地要逃,却不想被凳子绊住脚,身子晃了一下,头上方巾歪了歪,一头青丝毫无预兆地披散开来,她快速地伸手一绾,簪子一插,也顾不上算命摊子了,一溜烟跑得老远。
邹缨简直惊呆了,“她她竟然是姑娘?”
姜妙笑道,“我就说你上当了你还不信。”
小月跺跺脚,“哎呀真是可惜了先前那些银子。”
邹缨道:“银子倒是小事儿,我只是不明白,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也学着江湖神棍出来骗人了?”
前头不远处,田氏的声音还在叫唤,“微姐儿!田幼微——你给我出来!”
她这动静可不小,很快引来香客们的关注。
田氏大概也意识到有些失态,忙敛了声儿,提着裙摆往前小跑几步,就见姜妙和邹缨带着两个丫鬟站在一棵大大的菩提树下,她当即愣了一愣,又想到红袖楼那件事儿,当下看向姜妙的眼神便恨恨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碰都碰上了,不上前打个招呼又显得自己这个世子夫人没风度,便重整情绪,放慢脚步走到姜妙几人跟前。
姜妙淡笑,“真巧,世子夫人也来进香么?”
“原来是督主夫人。”田氏说着一脸同情,“你妹妹那事儿我听说了,真是令人遗憾,唉你们姐俩都是命苦的,一个未婚先孕,一个又在夫家受尽苛待法源寺住持大师的卦很灵验的,你要不进去求一卦,没准儿还能请大师帮着改改气运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在变相骂姜妙姐妹两个天生霉命?
青莲被气到了,神情愤懑。
姜妙怕她一个冲动站出来跟田氏对骂,暗暗递了个眼神制止,这才笑看向田氏,“原来住持大师的卦这么灵验?看来世子夫人没少求,求什么,子嗣么?”
一句话堵得田氏脸色僵硬。
“听说女人过了三十就不好生养了,您是该抓点儿紧,把去楼里抓奸的心思花在如何做人上,老天都不至于如此薄待了你。”
“姜妙!”田氏彻底被激怒,“你这是打算公然挑衅我?”
姜妙冷笑,“我还以为,我那次送了拜帖去贵府求见昭阳公主,你们夫妻准备设局害我的时候,咱们就已经势不两立了,原来是我误会了么?”
田氏脑子里又是一轰。
那次的事,确实是她出的主意,打算把姜妙引进去跟世子发生点儿什么,再借此机会彻底毁了姜妙的名声和亲事。
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直接走了,连傅家门槛都没踏进去一步!
可那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姜妙是如何得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没想跟她过多纠缠,便不等田氏反应,就拉上邹缨直接往里走。
田氏站在菩提树下,瞧着姜妙逐渐远去的纤瘦背影,想到那魅艳绝丽的脸,心中恨意直线往上升。
这时,先前去找人的丫鬟回来禀她,“少夫人,我们几个把附近都寻遍了,就是没有六姑娘的踪迹。”
田氏冷瞪了那丫鬟一眼,“找不到就算了,她自个儿会回去。”
说完,一拂袖上了马车。
姜妙陪着邹缨去了观音殿。
邹缨在小月的搀扶下缓缓跪在蒲团上,然后闭着眼,嘴里小声说着什么,大概是还愿的话。
姜妙没什么要求的,就没跪,只在一旁站着。
这时,余光瞥见外面探进来半个小脑袋,有人扒着门框正往里瞅,她偏头一瞧,正好跟那人的视线对上。
姜妙心思细,一眼认出这位便是先前穿了道袍粘了假须在法源寺大门外坑蒙拐骗的“小道士”,现在已经换了一身妆花缎对襟襦裙。
她眉梢一挑,“田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偷看被点到名的姑娘嘴角微抽,不得不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嘟囔道:“我都已经换回女装了,你怎么还认得出来?”
姜妙莞尔,“说明你先前扮演的算命先生并不成功。”
“那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她又问。
姜妙说:“因为我也会算命呀,而且算得比你还准。”
田幼微撇撇嘴,她才不信她的邪!
“你堂姐先前四处找你,你没听到?”姜妙问她。
“我好不容易才得了机会出来玩儿,可不能跟她回去。”田幼微开口就抱怨,“她老是在那儿跟我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跟着慧远老头游历那几年,虽然穷了点儿,顿顿得要饭,哦不,化缘,但我起码自由自在,哪像现在”
姜妙愣了一下,“慧远老头?”
“那就是个又穷嘴巴还毒的大忽悠糟老头,你应该不知道他是谁。”田幼微摆摆手,“好像以前给承恩公府那位二公子批过命,结果坑得人家守身如玉到二十四岁才大婚,还好他不在京城,否则我觉得承恩公能把他揍到爹娘不认。”
姜妙想起来了,当时邹衡被赐婚的时候,小安子提了一嘴,说田氏这位堂妹早些年被送了出去。
姜妙还以为,她跟秦曼一样是因为身子骨不好被送出去养病,却不想,是被送到慧远大师身边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现在接回来,是因着被赐婚,不得不回来的?
姜妙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邹缨进了香还了愿走过来,得见姜妙跟个不认识的姑娘在说话,她心下好奇,“这位是?”
姜妙说:“你再仔细看看。”
邹缨盯着眼前姑娘秀美的小脸看了又看,终于反应过来,“啊,你就是先前在大门外算命的小道士?”
田幼微想到自己坑了人家银子,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没办法,这是她老毛病又犯了。
以前跟着慧远老头的时候,经常没钱吃饭,糟老头就会撺掇她去算命坑钱,然后得了银子俩人一块下馆子。
她就没见过哪个得道高僧酒肉不忌还会坑人银钱的,那是高僧吗?呸!整个儿一大骗子!
青莲和小月一听眼前秀美俏皮的姑娘便是先前那小道士,二人齐齐抽了抽嘴角。
姜妙瞧着外头来了不少香客,自己几人站在门口挡了路,便拉上邹缨往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田幼微突然喊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姜妙弯唇,“自己算吧!”
话完,带上丫鬟,径直出了法源寺。
坐上马车后,邹缨才问,“那姑娘是谁呀?”
“你未来的大嫂。”姜妙说。
“啊!”邹缨满脸愕然,“她就是户部尚书府那位姑娘?”
姜妙点头。
“这也太猝不及防了。”邹缨哭笑不得,“她怎么顽皮得跟个小子似的?”
“听说是很多年前被送到了慧远大师身边,后来一直在外头,被赐了婚才接回来的,性子自然就洒脱了些。”
邹缨了然,“瞧着不像是城府深的,跟她那位堂姐区别还是挺大。”
姜妙幽幽叹口气,“但愿这会是一桩良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幼微百无聊赖地在法源寺逛了半天,觉得十分无趣,便雇辆马车直接走人,半道上又向人打听了邹衡住处,打算先去探探底。
邹衡住在河东巷邹府对面的小院儿里。
崇明帝赐给他的宅子尚在翻修,他还没搬过去。
田幼微顺着大梨树爬上墙头,探出脑袋就见院里站着个挺拔俊秀的少年,他正弯着腰往井里打水,一旁的木盆里,是刚换下来的脏衣裳,灶屋里好像炖着什么汤。
田幼微眯着眼嗅了嗅,真香。
少年并未发现她,打完水就坐下来开始洗衣服。
墙角还堆着未化的薄雪,冬日的阳光并不烈,浅浅一层洒进来,铺在少年清俊儒雅的面容上,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田幼微撑着下巴,乐了,美人未婚夫诶,竟然还会自己洗衣做饭,她可以,她太可以了!
慧远老头果然没骗她,回来这趟不会亏。
就是这婚期,好像有点儿远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欣赏完美人未婚夫,田幼微心满意足地回了承恩公府。
她跟着慧远大师在外游历多年,不太懂闺秀规矩,她爹娘把她送来了承恩公府,请田氏帮着调教,暂时住在田氏所居梅香院的西厢房。
她出去一趟有些累了,打算先回房歇息,才刚到西厢房外,都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就见正屋方向有人掀帘出来,正是田氏身边的采薇。
采薇得见她,惊呼一声,“六姑娘,您何时回来的?”
她这一喊,屋里田氏也听到了,当即冷下脸,“田幼微,你个死丫头,给我滚进来!”
得,这下躲不掉了。
田幼微暗暗撇撇嘴,挪步走进正屋,瞧着坐在上首黑沉着脸的田氏,忙扯出一抹笑,“堂姐,您有事儿找我?”
田氏瞪着她,“之前在法源寺我让你在外头等着,你跑哪儿去了?”
“没有啊,我一直在外头等着的。”田幼微满脸无辜,两根食指对了对。
“还敢狡辩!”田氏之前碰到姜妙本就气不顺,这会儿被田幼微一顶撞,更是怒火噌噌噌直往头顶冒,“给我回房去抄女训,不满一百遍,你别想吃饭了!”
“啊”田幼微垮下小脸,“堂姐你干嘛老是让我抄女诫女训的,你觉得我那位未婚夫,他真的喜欢那样的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幼微你知不知羞?”田氏让她气得不轻,“这都还没出嫁,就一口一个‘未婚夫’,一口一个‘喜欢’,你简直是”
“离经叛道,没规没矩。”田幼微一本正经地替她补充完,尾音还拉得老长,“你们成天待在大宅子里的,不就这么训人么?”
田氏威胁她,“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去,让你爹娘亲自教你何为规矩!”
“别呀!”回家更惨!
田幼微瞬间怂了,“我抄,我抄还不行吗?”
不就是一百遍,为了美人未婚夫哦不,为了能吃上晚饭,拼了!
田氏吩咐了采薇去监督着。
田幼微回到西厢房,捏着笔杆子完全不想动。
采薇在一旁催促她,“六姑娘,一百遍可不少,您还是赶快抄吧,这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再不抄,真吃不上晚饭了。”
田幼微咬着笔管,抬头看了看采薇,忽然问她,“不说二公子尚了九公主吗?我来了这么些天,怎么不见那位公主出来露个脸?”
“这”采薇犹豫,其实别说六姑娘,便是这府上的其他人,都很少能见到昭阳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是桑落院大火那几日,昭阳公主也仅仅是被二公子抱出来时露过脸,之后就被安排到了燕归堂,仍旧被廖嬷嬷几人死死看守着,二公子都见不着。
二公子虽是在大师指点的二十四岁这年成了亲,但实际上,跟没成亲没什么分别。
田幼微看出她犹豫,便道:“我只是觉得,我跟她的名儿有些像,虽然字不同,但也算是种缘分吧!”
关于昭阳公主,采薇还真说不出更多的事儿来,便只得继续催促,“六姑娘还是别耽搁了,否则让少夫人晓得,她又得罚你。”
田幼微哀叹一声,闷着头开始抄写,脑子里却在想她那位美人未婚夫。
长得好看,手脚勤快,朝考还能拿第一得皇上器重,这是什么神仙少年?竟然落到她手里,哎呀赚了赚了!
外院书房,承恩公坐在太师椅上,老脸黑沉难看。
傅经纶站在一旁,低着头。
屋子里格外安静,许久都没人说话。
过了会儿,承恩公才看向傅经纶,“皇上让你去御前侍讲?”
“是。”傅经纶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不受承恩公待见这点,其他方面,傅经纶未曾辜负过百姓们心目中“第一公子”的赞誉。
他是国子监建成以来最为惊才绝艳的学子,天赋异禀,四岁入的国子监,五岁一篇见解独到的策论被呈到御前,惊艳帝王,自此成了重点培养对象,他熟读经史,擅音律,精武艺,受尽儒林前辈们的推崇,小小年纪便冠盖南齐,无人能出其右。
然而这样一个天才,却始终得不到真正施展才华的机会,只因被当爹的踩住了尾巴。
之前崇明帝不惜把九公主嫁过来,就是为了拴住傅经纶这个人才,现在终于要开始委以重任了,让他去御前侍讲,说白了就是给皇帝当顾问,跟邹衡一样,即将得到器重。
但,承恩公并不觉得高兴,“不准去!”
他继续踩着傅经纶的尾巴,“你打小身子骨弱,在家休养才是正经,如何能担得起御前顾问这样的重任?”
二十四年来,傅经纶已经习惯了父亲否定他的一切努力,当下便只轻轻“嗯”了一声。
“皇上那儿,我会替你去说一声的,下去吧!”
傅经纶告退,走出外书房时,得见傅经纬站在外头。
“爹同意了没?”傅经纬问他。
傅经纶摇摇头,之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经纬皱皱眉头,大步走进书房。
承恩公还坐在太师椅上。
“爹,您老糊涂了吧?二弟满腹才华,既然皇上器重,您让他去就是了,拘着他做什么?”傅经纶不受待见,傅经纬一直都知道,但这次,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哼!”承恩公冷哼,“他那么有本事,你让他把你娘复活过来,我就让他去。”
“您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傅经纬嘀咕,“这都死多少年的人了还念念不忘,而且这些年,您也没少磋磨二弟,再大的怨气也该散了吧?我瞧着他挺可怜的。”
承恩公不想跟他废话,直接下逐客令,“出去!”
“爹,我说认真的。”傅经纬恳求道:“我看得出来,二弟他很想要这个机会,您就让他去呗,反正我这小辈子也就这样了,不学无术,咱家好不容易出个人才,您非拦着,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你懂个屁!”承恩公瞪他一眼,“他不短吃不短喝的,在家弄弄文墨不行?非得跑去御前嘚瑟,就算嘚瑟出个名堂来,又能如何?能上天吗?”
傅经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得知承恩公不愿让傅经纶到御前来侍讲,崇明帝气得连摔几个茶盏,让刘演去承恩公府把他传到乾清宫。
承恩公跨进殿门,瞧着一脸黑沉的崇明帝,上前几步行礼,“老臣叩见陛下!”
崇明帝没让他起,眉心揪着,“朕此前才着人去传旨,让傅二入宫来给朕当顾问,你为什么非得拦着?”
如此惊才绝艳的人,不用是要放着生锈?
承恩公直起身子,面无表情道:“当年永宁也是个惊才绝艳的妙人儿,还助陛下夺了天下,但她最后死了,如果没有傅经纶,永宁更会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所以,老臣能不短吃喝把杀妻仇人养大就已经不错了,现在还得栽培他?”
崇明帝险些被一口茶水呛住。
这老东西,果然中毒不浅。
“咳”崇明帝咳了一声,“永宁都已经死了二十四年了”
“但她仍旧是老臣明媒正娶的妻。”承恩公继续面无表情。
崇明帝说:“傅二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
承恩公:“他害死了永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正因如此,你才更得把他交给朕,让他成为朕的左膀右臂,完成永宁的心愿。”
承恩公:“他害死了永宁。”
崇明帝:“”这老东西有毒吧?
想到那个从小护佑他,后来助他登上帝位的姐姐,崇明帝幽幽叹了口气。
也难怪傅成博这老东西念念不忘,人死了都不肯续弦,毕竟,当年手执银枪,一身红金软甲,策马飞扬指挥着数万大军作战的永宁,是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的绝世女子。
后来,她卸下盔甲入内宅,为傅成博洗手作羹汤,也是因为找到了心之所属。
承恩公态度明确,“老臣只能做到把他养大,倘若皇上非得让他入仕,便是逼着老臣与他断绝关系。”
“唉”崇明是真拿他没法子了,“朕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你还较上真了,什么断绝父子关系,这不是胡闹吗!”
“老臣没有胡闹。”承恩公说:“亲手把杀妻仇人养大,皇上是体会不到这种感受的。”
崇明帝狠狠一噎。
要这么算的话,他后宫里因着难产身亡的妃子多了去了,他那些个皇子公主,全都是他仇人?那他还活不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底,还是这老东西对永宁用情太深,所以多年来无法释怀。
傅二不能入仕,崇明帝心中虽有遗憾,却不想因着这么件事儿彻底寒了承恩公的心。
“行了行了。”摆手让他起来,崇明帝道:“朕往后不会再提让傅二入仕的话了,只要留他一命,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谢皇上。”
“对了,朕让你去查肖彻,有什么进展没有?”崇明帝又问。
承恩公道:“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一时半会儿指定查不出来,更何况,皇上不想外露,能派出去的人手本身就受限制,所以”
崇明帝皱着眉头,他感觉自己多一刻都等不了。
只要一想到肖彻就是那孽种,随时有可能起兵倾覆他的天下,他就连觉都睡不安稳。
“要不这么着吧!”再三思量过后,崇明帝决定给承恩公加派人手,“朕让锦麟卫指挥使配合你,需要多少人手,只管找他要,这件事儿,最好是能早早查出来,否则朕心头的大石落不下去。”
自从有了东厂,锦麟卫早被先帝遗忘在了犄角旮旯里,崇明帝登基以后倒是想重用,却无奈大权都在东厂那边,削又削不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得有此机会,倘若他们能好好表现查出肖彻的身世将东厂一锅端了,往后他自然会把锦麟卫重新扶上来。
肖府,妙言轩。
今儿休沐,恰巧外头又飘着雪,肖彻便没出去,来这边陪姜妙用饭。
姜旭很快就要当爹,最近特别喜欢小孩子,一大早就来把小宝给抱了过去。
饭后没多会儿,元竺端来一碗汤药,“厂公,该喝药了。”
肖彻正在给姜妙剥橘子,闻言“嗯”一声,让他搁桌上。
姜妙朝着桌上的小碗望了望,尔后撇撇嘴,“成天喝,都快喝成药罐子了也不见好,我就纳闷了,你到底中的什么毒,竟然连苗老这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
肖彻已经剥好橘子递了过来,落在她面上的眼神带了几分揶揄的笑,“就这么等不及?”
姜妙被他说得一下子红了脸,“胡说!我只是想到老话说的是药三分毒,担心你再这么喝下去,让我年纪轻轻守了寡而已。”
肖彻挑眉,“都被你骂得坟头草高三尺了,还不算守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直接被嘴里的橘子汁水呛到,一阵咳之后才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们好端端的不等回京找药人试药,非要买个年轻姑娘去房里,现在酿成恶果成了罪人,还不许人骂了?”
肖彻给她递来巾帕,“许不许的,横竖你都已经骂了三年,也该消气了。”
“看见你我更生气。”姜妙擦了嘴,又把染脏的帕子扔给他,“尤其是想到在庄子上那会儿你对我爱答不理的,还那么高冷,我更来气。”
肖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这个坎过不过得去?”
姜妙一把拍开他的手,皱眉,“我捅你一刀你过不过得去?”
肖彻一副“无所谓你随便捅”的模样,“只要你能泄愤。”
简直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的。
姜妙气得直翻白眼。
片刻后,她说:“我突然,想骑马了。”
门房给肖彻的赤风马喂了些精饲料,一炷香的工夫后来通知,“厂公,马儿已经吃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应声,牵过姜妙的手走到外间。
青杏跟着去了姜旭家,只得青莲一个留在妙言轩,她忙给姜妙拿来斗篷披上,再要给肖彻披时,他自己接了过去,明显不想让旁的女人近身,哪怕只是婢女。
姜妙见状,抿唇笑了笑。
肖彻系好披风,又给她正了正头上的发钗,再把暖手炉塞她手里,这才问:“笑什么?”
“没什么,走吧!”
俩人来到角门外,雪刚停,外头铺得白茫茫一片,京城所有的繁华鼎盛都被淹没在下面。
肖彻让人备了弓箭,骑上马后侧弯下腰,长臂一伸直接把姜妙搂上去,侧坐在自己前头。
姜妙猝不及防就被抱了上来,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抱住他的腰身喘了喘。
肖彻垂眸,得见她惊惶无措的小脸埋在自己胸膛,唇角微翘了翘。
上一次带她骑马,他蒙着眼看不见,这次终于瞧真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紧我。”他说。
姜妙“哦”一声,双手紧紧环抱着他。
肖彻一夹马腹,赤风马扬蹄,溅起雪泥无数,很快消失在麒麟街尽头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冷风嗖嗖地刮在脸上,姜妙受不住,把他斗篷拉过来,往里钻。
她碰来碰去的,肖彻一阵紧绷,呼吸滞了滞。
姜妙听到他心跳有些快,仰起脑袋看了眼,果然得见他俊美绝伦的面上有些不正常的红。
“别乱动。”肖彻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扶着她防止摔下去,深邃的眼底,燃着一簇小火苗。
姜妙收回视线,再次抱紧他,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就动了,反正你又不能把我如何。”
肖彻轻笑,“那你觉得,是你难受还是我难受?”
姜妙小脸一僵,果然不敢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儿顺着官道跑了不知多久,开始进入林子。
被高大的树木遮挡,风总算没那么烈了,姜妙侧头瞅了眼,好像有看到小动物。
“厂公。”姜妙喊。
“叫相公。”
“你多射几只动物,晚上我们烤肉吃。”
肖彻说:“喊不对就不给射。”
姜妙:“”这话怎么怪怪的?
但是为了吃到烤肉,姜妙决定先把面子放一放,仰头看他片刻,喊道:“相公”
美人在怀,又听到有生以来的第一声“相公”,肖彻没忍住,扶着她的那只手改为扣住她后脑勺,俯下身俊脸凑近,顾不得马儿的颠簸,直接吻在她唇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肖彻骑射一流,不到两个时辰就收获了一堆猎物。
贵重的有狍子、獾子、鹿和紫貂,普通的野鸡兔子不计其数。
他狩猎的时候,姜妙就负责在下面捡。
大的拖不动,把小的全部堆在一块,最后发现,俩人只骑了一匹马来,带不走。
见她发愁,肖彻道:“不要了,走。”
“啊?为什么不要?”这么多猎物,岂不是浪费了,而且她还等着吃烤肉呢!
肖彻弯唇一笑,“逗你的,上马,咱们先回去,我让人来取,晚上给你烤肉。”
姜妙这才把手递给他。
回到肖府,肖彻让元竺元奎两个来取,果然没多会儿就把野味都带了回来。
姜妙瞧着堆成小山的猎物,虽然不是她猎的,但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嘱咐说皮毛别弄坏,就让二人送去了后厨。
青莲还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野味,高兴坏了,“姑娘打算怎么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说:“普通的烹煮煎炸都吃腻了,换个吃法,烤肉,晚上在水榭里烤,你现在去延寿居通知我娘,再去庄子上告诉姑太太一声,别忘了,表少奶奶他们那边也得说一下,另外,邹公子那边儿也请一请。”
青莲得了令,很快坐着小马车出去一一通知。
临近傍晚,姜妙请的客人便陆陆续续来了。
先到的是邹衡,见其他人都还没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肖彻留他在前厅喝茶。
紧跟着来的是姚氏,才听说是吃烤肉,她就猜到是野味,见着便问姜妙:“庄子上送来的?”
肖府名下的庄子不计其数,每年庄头们为了讨好,都会送些山货和野味来。
姜妙想到白天的事儿,脸颊微微有些发烫,摇头,“不是,是厂公自己猎的。”
竟然是女婿自己猎的,姚氏道:“那我一会儿可有口福了。”
姜妙瞧着她。
因着姜柔的死,姚氏伤神了好一段日子,整个儿都瘦下去了,但为了不把负面情绪带到肖府来影响她,就尽量地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娘。”
“怎么了?”姚氏问。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您,有些想了。”姜妙说着,拉了姚氏去暖榻上坐。
母女俩才说了一会儿话,外头就传来姜秀兰的笑声。
青莲打了帘子,很快,姜秀兰婆媳便带着小宝走了进来。
姜旭听说肖彻在外院,直接往那去了。
“姑妈,小嫂嫂。”姜妙一一打招呼,又问邹缨,“小宝在你们那儿乖不乖?”
“跟个皮猴子似的。”邹缨笑道:“我身子渐渐重起来了,不敢靠他太近,好在小家伙也不主动闹我,一整天都跟他表舅舅待一块儿。”
难得儿子如此听话,姜妙一阵欣慰,让他过来。
小宝钻进娘亲怀里,亲昵过后仰头看她,“娘亲,肉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邹缨就笑:“你先前不是让青莲去通知我们说晚上吃烤肉么,小家伙一听,哈喇子流了一地,恨不能插双翅膀马上飞过来。”
姜妙点了点他的小鼻尖。
姜秀兰问:“一会儿老爷子来不来的?”
姜妙道:“先前着人去通知了,老爷子那头来人回话说不吃这个。”
姜秀兰便松口气,“他不来也好,都是些年轻小辈的,有大家长在场,难免拘束。”
说话间,下人们已经在临湖的水榭里置了烤炉。
姜妙让青杏去前厅知会肖彻一声,便牵着小宝,带着姜秀兰几人先一步朝着水榭而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但因着园子里覆了雪,银装素裹的,所以隐隐透着些雪光。
一路走来,青石小道旁的石座灯被点亮,红梅枝头被雪压弯。
由一座座攒尖顶亭子连成的沉香水榭就在肖府内湖岸边,每个角都挂着一盏精致的风灯,为了御寒,三面垂下金丝竹帘,只留入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几人进去后,便见主位上设了一张长案,两旁分别是客人的案几,中间放着个绿釉陶烤炉,旁边有个四层梨木架,上面是一盘盘已经切好的鲜肉,薄厚均匀,还有不少是串成串的。
其实也没多少客人,但肖府下人们周到,弄得像摆宫宴似的。
姜妙拉着小宝在主位上坐下。
姜秀兰和邹缨分别选了左下首和右下首,各坐一边。
不多会儿,肖彻、姜旭和邹衡三人便走了进来。
肖彻直接来了姜妙这儿,姜旭走到邹缨旁边坐下,邹衡单独坐了一席。
冯公公留在老爷子院儿里,没来。
元竺元奎和小安子几人负责烤肉。
邹缨瞧着哥哥孤孤单单的模样,就笑,“等开了年成了亲,往后大哥去赴宴就能带着嫂嫂了。”
邹衡到现在还没得见过未婚妻,而且一想到对方也是被赐婚的,可能跟自己一样并非心甘情愿,还跟肖府对立,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但面上还是尽量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邹缨见状,和姜妙对视一眼。
那天从法源寺回来,俩人就说好的,不跟邹衡提起田幼微的事儿,没得早早让他先入为主有了印象,到时见着人会有心理落差。
姜秀兰偏头问他,“婚期定下没?”
邹衡摇头,“还没开始过礼。”
其实婶婶早几日前就开始催促了,但他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便一直拖着。
姜旭笑道:“我还想着舅兄早些大婚,等我出征后嫂夫人能过来陪陪缨缨呢,看来年前是指望不上了。”
“出征?”众人齐齐一惊。
邹缨更是小脸发白,紧张地看着他,“相公,你怎么要出征了?”
姜旭安抚地揉揉她发顶,语气温柔,“放心,不是打仗,是剿匪。”
尔后又跟众人解释,“漕运上一直以来都有水匪作祟,听说最近镇江一带十分猖獗,已经有好几艘官船被劫,皇上昨儿下令,让三千营前去剿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肖彻为了一顶凤冠交出三千营,现如今三千营已经是崇明帝的人。
这次剿匪,崇明帝只安排三千营去,大概是想试试他们的忠诚度。
姜妙想着,便歪头看肖彻,“这事儿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肖彻轻“嗯”一声。
“可是”姜妙有些犹豫。
剿匪那么凶险,小嫂嫂又怀着身子,表哥万一有什么不测,小嫂嫂可怎么办呀?
但这些话,姜妙没敢说。
一来,说了会更惹邹缨伤心。
二来,姜旭既然成了三千营的一份子,就理应服从朝廷的安排,三千营里头的士兵们,个个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都有妻儿,要每个人都想着亲眷不肯上阵,那还组什么军队护卫百姓,干脆解散回家算了。
姜秀兰事先并不知情,闻言深深地担忧起来,“这什么时候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再过两三日。”姜旭说:“高将军清点好人就走。”
姜旭口中的高将军,便是太子妃高氏的兄长高哲,靖国公府小公爷。
崇明帝得了三千营后,直接交给他管着,彻底绝了肖彻再将三千营收回去的可能。
“相公,那你一定要小心啊!”邹缨揪着他的袖子,眉头微微蹙起,心下担忧。
“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姜旭反握住她的小手,目光看向她小腹,“我还得回来陪你等孩子出生呢!”
邹缨红着眼眶点头,“我等你回来给孩子取名儿。”
姜旭怕她哭出来,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这才看向上首的肖彻,“我这一去,定不让厂公失望。”
肖彻看他一眼,举杯遥遥一敬,“万事小心。”
与此同时,乾清宫。
高哲被崇明帝连夜从三千营传入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公爷身披鱼鳞锁子护心甲,生得剑眉星目威风凛凛,一入殿就让崇明帝感受到少年将军的热血和活力阳刚,连带着他自己都觉得心热起来。
细数数,竟有几十年未曾上过战场了,当初习武的这副的身子骨早松散了。
“末将参见皇上。”高哲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殿内。
“免礼。”崇明帝抬手让他起。
高哲站直身子,这才问,“不知皇上传末将入宫,所为何事?”
崇明帝道:“朕听闻你这次点了一名叫‘姜旭’的新兵跟随?”
高哲想了片刻,点头,“是。”
崇明帝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语气却轻描淡写,“借着剿匪,也剿了他。”
高哲微愣,就听得上首帝王的声音幽幽传来,“三千营以前是肖彻的人,现在归到你手里,难免有人面服心不服,正好,杀了姜旭敲山震虎。姜旭是肖彻的人,他一死,其他人自然就明白往后该效忠于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出了乾清宫,高哲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崇明帝先前的那些话。
靖国公镇守西北凤凰关,那里是南齐与北梁交界的重要关口,是国门。
他十五岁随父上阵,一战成名封了将军,是百姓们心目中驱敌除寇的少年英雄,是帝王眼中的少年将才。
但同时,整个高家也是太子妃的后盾。
原本,太子稳稳当当走了这么些年,只要安分守己等着崇明帝寿终正寝便能顺利继位的,但现在,有个东厂横在中间。
崇明帝说,东厂野心勃勃,肖彻要的,绝不仅仅是批红大权那么简单,他还觊觎着帝位。
崇明帝还说,姜旭是肖彻安插在三千营的眼线,这次南下剿匪,如果姜旭不死,肖彻就很可能借着姜旭的手从中作梗致使剿匪失败,他一旦失手,带累的可不止是远在凤凰关的靖国公,还有东宫。
呵,区区阉人也妄想登上九五?
高哲冷峻的面上浮现一抹深深的讥诮。
乾清宫外有软轿等着送他出紫禁城,高哲正准备坐上去,就见东宫大太监罗忠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跑来,“小公爷,请等等!”
高哲侧眸看他,“有事?”
罗忠抚着胸口大喘了两下,见一旁有乾清宫的人,眼眸微闪了闪,道:“太子妃娘娘听说小公爷入宫了,想着您难得来一趟,请您过去坐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哲“嗯”一声,抬步上软轿。
罗忠吩咐,“去东宫。”
一行人便朝着东宫而去。
东宫重华殿。
李承鸣坐在大案后,手里随意地翻看着书本,面上却有些心不在焉。
忽听得外头传来脚步声,李承鸣抬头朝门口看去,就见一身戎装的高哲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冲他抱拳拱手,“末将见过殿下。”
“自家人,不必多礼。”李承鸣让他坐。
高哲走到一旁的圈椅上落座,罗忠马上来奉茶,之后便退了出去,顺道把书房门给合上。
屋里只剩李承鸣和高哲两个。
李承鸣问他,“父皇传你入宫,是为了镇江水匪的事儿?”
“正是。”高哲颔首。
李承鸣眼眸微闪,“是商讨策略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哲微微顿了一下,如实道:“皇上让末将借着剿匪,把肖督主安插在三千营的眼线姜旭给杀了。”
李承鸣忽然轻笑。
高哲不解地看向他。
李承鸣道:“三千营以前本来就是肖督主的势力,要说眼线,那整个营里数千名士兵都是眼线了,父皇为何单单要你杀一个刚从五城兵马司调过去的新兵?”
高哲沉默了会儿,“可能姜旭是肖督主的亲戚,杀了他更有震慑力吧?”
“那你答应了?”
“皇命不可违。”
高哲看着李承鸣,见他神情有些不快,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太子让武安伯府的姑娘入了侧妃候选一事。
虽然后来因着变故取消了那姑娘的候选资格,但他心知肚明,太子这是想借机拉拢东厂。
“殿下。”高哲提醒他,“以靖国公府目前的实力,完全能为您扫清一切障碍,助您坐上那个位置,所以,您没必要再去犯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承鸣听着高哲的话,揉了揉眉心。
科考舞弊案那次,原本是傅经纬犯下的错,最后却栽赃到了前礼部尚书刘骞头上。
这件事儿崇明帝一开始是想让他去办的,但他找借口推脱了,事后崇明帝对他的态度就有些疏冷。
上次在太和殿,由林御史打头,一堆人在那弹劾肖彻纵容妻子以权压人,承恩公更是把他推出来要明着对付东厂,他当时四两拨千斤地给拨过去了,过后他发现,崇明帝看他的眼神果然带了几分失望。
李承鸣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父皇最为属意的皇子,只要他肯安分守己,待父皇百年之后,皇位就一定是他的。
然而所谓的“安分守己”,并不是他什么都不用做,父皇不会要一个碌碌无为的皇子当储君,可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顺着父皇的意愿往下走。
倘若当初他主动安排人去刘尚书府投放“证据”证明科考舞弊案就是刘骞做下的,甚至是替父皇去刑部大牢摆平刘骞,那日在太和殿上再毫不犹豫地出面弹劾肖彻帮着父皇一起打压东厂,那么现在,父皇对他的态度会比从前好上十分。
可是,他不愿。
刘骞是不是忠臣,他不敢完全保证,但他很清楚,舞弊案是承恩公府傅经纬犯下的事儿,最后刘骞背了锅,只因他是阉党。
肖彻是不是奸臣,他也不敢完全保证,但据他所知,东厂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件案子是能让崇明帝抓出把柄的,否则以东厂那三天一小案五天一大案的频率,肖彻早死八百回了。
所以,何为忠?何为奸?何为是非黑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尚书房的先生教他励精图治福泽百姓,龙椅上的父皇,却教他利己至上。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顺着父皇的意愿帮他铲除一切他看不惯的人,将来稳稳当当坐上龙椅。
要么,起兵造反早早结束这一切他看不惯的污浊。
母后总说,生在皇室,污浊是一种常态,要习惯。
李承鸣却觉得,自己大概是投错了胎。
高哲走后,李承鸣去了一趟乾清宫。
崇明帝还没睡,伏在案上看折子。
听得刘演禀报说太子求见,崇明帝愣了愣,紧跟着眯起眼。
他所有的皇子里面,就属太子最为优秀,有帝王之才,但到底是还年轻,不够狠。
那次科考舞弊案,他原本一早就交给了承恩公,但为了磨练太子,他后来又把太子传过来,仔细交代了一番,让他想法子把所有罪过都推到刘骞这个阉党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太子直接找借口拒绝了。
他当时确实很生气,但过后想想,太子毕竟阅历少,心肠一时半会儿硬不下来也是有的,往后再慢慢磨就是了。
但上次在太和殿,那么绝佳的一个打压东厂的机会,太子却闭口不言,事先也不上点儿心找人去调查把证据坐实,结果让肖彻一番诡辩,把文武百官说得面红耳赤。
除了这两次,还有之前的无数次也是这样。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拔出东厂这颗眼中钉,太子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知道了还是从来不肯配合。
崇明帝越想越心寒。
他让他坐上那个位置,是来为他分忧的,不是来添堵的!
沉着脸,崇明帝摆手,“把人宣进来。”
不多会儿,李承鸣就进了大殿,便见崇明帝低着头,手上握着朱笔,明显在批阅奏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臣参见父皇。”李承鸣拱手行礼。
崇明帝装没听见,继续看折子,半晌没反应。
李承鸣又行了一遍礼,“儿臣参见父皇。”
崇明帝这才黑沉着老脸看他,“来找朕何事?”
李承鸣多少看出来他父皇心情不悦,便也不说废话了,直言道:“儿臣想自请带领三千营南下剿匪。”
“什么?”崇明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自请去剿匪?”
李承鸣颔首,“是。”
崇明帝老眼微闪,跟着内心一阵狂喜。
哎,好好好,这才是他的儿子,看来之前是错怪了。
三千营本来就是肖彻的势力,现在归到高哲手里,那些人难免有些不服气,倘若这种时候太子能带着他们南下剿匪一展雄风,凭实力收服他们,那些精兵,往后只会更忠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高兴得嘴角都快压不住了,但还是尽量地保持着一脸严肃,“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要去剿匪?”
李承鸣道:“儿臣从未上阵杀过敌,想磨练磨练。”
三千营是护卫京城的禁军之一,既然已经不属于肖彻,那他也想彻底收入囊中,将来总会有大用。
“好好好。”崇明帝掩饰不住地赞许,又吩咐刘演,“把朕的宝剑取来,赐给太子。”
崇明帝有一把宝剑,他自己取名“太极剑”。
其实跟兵器库里面的那些绝世宝剑比起来,太极剑很一般,但崇明帝一直收藏着它,只因他当年就是凭着这把剑一路杀到皇城的。
这把剑,一路见证了他从受尽欺凌的藩王变成紫禁城里说一不二的帝王。
刘演不多会儿就把太极剑取了来,用托盘装着,呈到李承鸣跟前。
李承鸣扫了一眼。
因着保存良好,所以剑鞘看上去还很新,是青铜的,上面錾金刻着花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柄上系着朱红色的剑穗。
儿子脑子开窍了,崇明帝心中高兴,哈哈大笑几声,跟他说:“那是你永宁皇姑母亲手做的剑穗,朕后来一直没换过。”
李承鸣从托盘中取过太极剑握在手里,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这把剑虽然没有直接刺进先帝的骨肉里,但也等同于沾了先帝的血,他父皇竟然还引以为傲。
呵呵!
崇明帝并未发现儿子眼底的异样,起身走到他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表现,别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
李承鸣闻言,握着太极剑的手指紧了紧。
肖府沉香水榭的烤肉宴还在继续。
因着邹缨怀了身孕不能多吃烤肉,姜妙吩咐人另外给她做了几道小菜,还炖了老鸭汤。
但邹缨还是望着烤炉上滋滋作响的肉直流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旭吃了两块,见她馋得不行,又心疼又好笑,“罢了罢了,我也不吃了,陪你吃这个。”
说着,用筷子夹起一个虾仁喂到她嘴边。
邹缨四下扫了眼,见其他人在说话,没空注意他们小两口,这才红着脸吃进嘴里。
姜旭问她,“好不好吃?”
邹缨点头,说好吃,但眼神儿还是一个劲往烤炉上瞟,那刷上油滋滋作响的烤肉,让她馋得快哭了,但又不能吃,便只得撇撇嘴,“妙娘太坏了,明知我不能吃还吃烤肉,弄个暖锅也行呀!”
姜旭又给她喂了块南瓜,哈哈笑了两声,“你要是想吃暖锅,明儿就让家里准备,大雪天吃暖锅,最合适了。”
邹缨总算是心理平衡了。
难得吃次烤肉,肖彻还把他珍藏的桃花酿都给搬出来了,姜妙觉得不喝两口对不住这么多野味,便就着烤肉喝了两杯。
肖彻只挑唇看着,并未进行劝阻。
姜妙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这么喝肯定是要醉的,但这儿是自己家,无需顾虑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秀兰得见她那醉得小脸通红的模样,暗暗失笑,想着厂公明儿一早还得去东厂,邹衡要去翰林院,儿媳妇也不能熬夜,便招呼着众人散了。
余下的烤肉,让下人们匀了去。
姜妙吃了个尽兴,也喝了个尽兴,起身时基本上已经六亲不认,迷迷糊糊中得见肖彻在她跟前蹲下身,她便顺势趴在他背上。
肖彻背上媳妇儿,直接出了亭子。
被遗忘在长案后坐着的小宝:“”
出生那天他明明给自己做了见证人,是亲生的!但现在被亲爹亲娘撂在屁股后头的样子,像极了捡来的!
元竺元奎几人还在那烤肉,青杏青莲坐在一旁等吃,见小家伙黑着脸嘟着嘴的奶萌奶萌样,一个个捧腹大笑。
青杏问:“小公子困不困啦?奴婢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小宝哼哼两声,就不回去,急死他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肖彻直接把姜妙背到修慎院,入了他的房间,然后放到宽阔的雕花拔步床上。
刚要转身去给她倒杯水,就感觉到袖子被人紧紧揪住。
肖彻回头,只见躺在榻上的人魅艳的小脸上晕出浅浅红晕,唇瓣娇粉,眼神迷离地看着他,“表哥他,会不会有事?”
都醉成这样了还知道关心人。
“不会。”肖彻俯下身,将她轻轻挪正,再一次想去倒水。
却不料,姜妙忽然伸出双手,顺势圈住他的脖子,娇憨地笑了笑,“我就知道唔厂公最厉害了。”
“叫我什么?”肖彻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惩罚式地往上抬了抬。
姜妙刚要说话,外头就传来冯公公的声音,“厂公,老爷子让您过去一趟。”
肖彻应了声,不得不把姜妙纤瘦的双臂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又给她盖上被子,温声道:“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冯公公打着灯笼。
肖彻跟着他,出了修慎院直接朝着德荣堂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还没休息,坐在太师椅上,屋子里有一股笺纸被烧焦的味道。
肖彻猜出,老爷子应该刚看了密信。
摆手让冯公公出去,老爷子看向肖彻,“坐。”
肖彻在一旁的靠背椅上坐下,“不知义父让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老爷子说:“我刚收到宫中密报,太子自请带领三千营南下剿匪。”
肖彻闻言,眉梢微动。
“姜旭这步棋,你走的不错。”老爷子心情愉悦,眉目都舒展开来。
肖彻淡笑,“义父过奖。”
没错,姜旭是肖彻特地安插在三千营的一步棋,而并非什么眼线。
因为三千营以前是肖彻的人,崇明帝接手以后,防范必定很高,姜旭从身份上就明晃晃写着他是肖彻的人,所以即便进了三千营,也很难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肖彻让他进去,只是为了让崇明帝起杀心,继而引出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千营是太子的小舅子高哲在管,他一旦有什么动作,太子第一时间就会得知。
而太子一直以来都想拉拢东厂,所以,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姜旭出事。
这次的镇江水匪,是老爷子一手安排。
让姜旭被高哲点中,老爷子在其间花了一番心思。
果然,崇明帝马上就起杀心了,要高哲趁着剿匪,让姜旭“英勇就义”。
然而这件事是瞒不住太子的,太子为了保住姜旭,一定会做点儿什么。
只要他生出想保姜旭的念头,那么就意味着父子离心不远了。
肖彻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身为东厂督主,处在风口浪尖上,时时刻刻都有崇明帝的眼线盯着,直接造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就只能智取。
而这智取的第一步,便是离间崇明帝和太子。
太子本性纯善,他看不上崇明帝的很多作风,更是对崇明帝当年出卖先帝弑父杀君霸占庶母一事耿耿于怀。
他要想顺顺当当坐上皇位,只有两条路能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从崇明帝的所有安排,继续助纣为虐。
二,被逼到忍无可忍时,起兵造反。
显然,太子做不到第一条,否则,当初诬陷刘尚书那事儿,他就亲自下手了。
如此一来,第二条的可能性更高。
太子背后是靖国公府,守在凤凰关的靖国公手握三十万兵权,只要计划周详,要想起兵不是什么难事。
到时太子做了捕蝉的螳螂,肖彻便做个坐收渔利的黄雀,他交出三千营,还有个五军营,五军营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大约十五万人,足够了。
老爷子端起茶盏,悠悠喝了一口,“为先帝报仇雪恨的日子,不远了。”
肖彻颔首,他终于能把母亲从那牢笼一般的咸福宫里救出来了。
“回去吧,夜深了。”老爷子说完该说的,也有些乏了,忍不住打个哈欠。
肖彻站起身,告退出了德荣堂。
他没有直接回修慎院,而是去了沉香水榭,先前急着把姜妙背回去,好像都忘了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脚步匆匆,到达水榭时,元奎他们还在那儿烤肉,青杏青莲一左一右把小宝围在中间坐着。
小家伙早就吃饱了,眼皮一耷拉一耷拉的,明显在犯困,但就是倔强地坐在那儿不肯走。
肖彻见状,抬步走进去。
元奎青杏几人忙起身行礼,“厂公”
肖彻摆手,“继续吃你们的。”
说着俯下身,望着就快原地睡过去的小家伙,问他,“还不想回去?”
小家伙突然听得爹爹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随即又哼哼着转过身去背对着肖彻,表示自己生气了。
肖彻却不管他在气什么,直接抱起来就往水榭外走。
小宝挣扎两下,泄了气。
肖彻把他抱回妙言轩。
四下瞅了一圈没见着姜妙,小家伙又嘟着嘴,“娘亲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很快就三周岁,该学会自己一个人睡了。”肖彻说着,把他放到小榻上,又亲自去打了温水来给他洗脸洗脚,最后把他抱去里间床榻。
这时,青杏青莲也吃完烤肉回来了,俩人净了手就来到里间。
没见着姜妙,不用问都知是去了修慎院,俩丫鬟心照不宣。
青杏上前道,“姑爷放心,我们会好好守着小公子的。”
肖彻点头,又看向儿子,嘱咐他好好睡觉,之后便离开妙言轩,回了修慎院。
姜妙没有睡熟,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在被子里窝了半天身上都还是僵冷的。
肖彻不同,他常年习武,哪怕是冬天,身上也跟个大暖炉似的,因此他刚一掀开锦被躺下去,寻到热源的姜妙便一点一点挪过来,跟着直往他怀里拱。
隔天姜妙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肖彻怀里。
她记得昨天晚上在水榭自己喝了两杯酒,后来应该是醉了,被他弄到修慎院来。
肖彻还没醒,修长的瑞凤眸微微阖着。
他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两道俊眉墨染一般浓密,睡着的样子敛去了白日里的凌厉锋芒,温和而又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没打扰他,只翻个身趴在床榻上,撑下巴看着。
欣赏美男子睡觉,果然是相当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肖彻醒来时,就见姜妙撑下巴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顺势揉了揉她的脑袋,“醒这么早,不难受了?”
姜妙摇摇头,问他,“昨天晚上有没有把小宝送回去?”
“送了。”肖彻坐直身子,“估摸着这会儿还在睡觉。”
“那就好。”姜妙放了心,翻个身准备起。
肖彻摁住她肩头,“天冷,多睡会儿。”
“我得回去陪小家伙。”姜妙说:“他起床气可大了,一醒来见不着我,还不定怎么折腾那俩小丫头呢!”
肖彻只得松开她。
姜妙整理了一下衣裳和仪容,没洗漱,直接回了妙言轩正屋,去往里间,小宝果然还在睡,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上去闭上眼睛,又睡了个回笼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自请率领三千营南下剿匪一事,果然在朝中呼声很高,上朝时大臣们纷纷赞誉殿下英明神武。
崇明帝感觉腰板都能挺得比往日直了,开怀大笑之后,叮嘱太子,“朕听闻那帮水匪阴险狡诈,太子此去,务必要想个周全的法子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好还镇江周边百姓和漕运上的官船一片安宁。”
太子面色淡淡,拱手,“儿臣遵旨。”
高哲清点了一千人,由太子率领。
出发这日,姜妙陪着邹缨去城门口相送。
虽然姜旭一再地保证自己会平安归来,但邹缨一看他身披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准备出发的模样,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缨缨,回去吧!”姜旭隔着大老远冲她挥手,笑道:“别哭啊,好丑的!”
邹缨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再抬头时,人已经随着大部队走远了。
姜妙能理解邹缨此刻的心情,拉过她的手,“我问过厂公了,他说表哥一定没事儿的,你别太伤神,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子自请南下剿匪立功,崇明帝一高兴,就去了魏皇后的凤栖宫。
魏皇后正坐在起居间里,先前才呼啦啦来了一群妃嫔给她请安,刚走,就听得外头传来刘公公的高喊声,“皇上驾到——”
今儿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皇上竟然会过来。
魏皇后刚开始有些意外,但一想到太子自请南下剿匪的事儿,便明白了,忙起身走到殿门口相迎,“臣妾恭迎皇上。”
崇明帝不好渔色,自他登基到现在,虽然秀女选了一波又一波,但实际上,真正被宠幸过的没多少,后来更是一心专注在朝事跟寻找地宫宝库钥匙上,众嫔妃只见他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咸福宫跑,实际上,他已经不知多少年没碰过孙贵妃,那位也不让他碰,他往那儿晃悠,纯属是去打探钥匙消息的。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一无所获。
但是没关系,承恩公已经带着锦麟卫在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有答案。
一旦找到那孽种,就能找到钥匙。
到时得了推背图,他就能提前得知南齐未来的运数与走向。
只要他是寿终正寝,而不是被篡位,那就一切好说,但若是他将来会被篡位,那就休怪他提前逆天改命了。
晃回思绪,崇明帝牵过魏皇后的手,问她,“梓童可曾用过膳了?”
“还不曾。”魏皇后摇头。
俩人走到起居间的八宝琉璃榻上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道:“那朕一会儿陪你用。”
魏皇后笑着,“皇上怎会得空过来?”
崇明帝不好说自己刚在孙贵妃那儿吃了闭门羹过来,轻咳一声,道:“太子剿匪去了,朕想着你会挂念他,就过来看看。”
魏皇后当然挂念,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虽然自小优秀,但从未上过战场,更别说剿匪,这一去,虽然带了高哲和几个幕僚,以及三千营的一千精兵,但听说镇江水匪个个彪悍,谁知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但她又不能在崇明帝跟前说这些,没得让皇上觉得她舍不得让太子吃苦,目光短浅小家子气,便道:“鸣儿此前一直跟臣妾说想出去磨砺磨砺,然而凤凰关有靖国公,南屏关有安国侯,南北两处国门都被守得死死的,边关没什么太大的战乱,便一直不得机会,此次南下剿匪,他自请出战是对的,也该让三千营那些精兵好好看看他的实力,否则将来如何服他?”
“哈哈哈,说的好!”
崇明帝心情不错,午膳摆上来时,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越接近年关,天气越寒冷,姜妙成天窝在屋子里懒得动弹。
但她知道,这段日子是姑妈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便想着去庄子上走一趟,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留了小宝在家,姜妙带上青莲,坐上马车朝着庄子方向而去,然而马车刚出麒麟街,就被人给拦了。
马车突然停下,姜妙正准备问问怎么回事儿,就听得外头传来一声悲愤交加的嘶吼声,“姜妙!你还我儿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莲一听就皱眉,“怎么是她?”
姜妙动手打开帘子,就见武安伯夫人赤红着一双眼站在外头。
她穿一件松花色滚边夹袄,以前应该是量身定做的,但这段日子因着秦显的事,整个人瘦削下去一大圈儿,眼下瞧着衣服有些宽松,那张脸更是憔悴得不成样子。
见着姜妙,她猛地一下扑过来,却被赶车的小安子跳下车辕及时制止住。
“伯夫人,这儿可是大街上,您这是想做什么?”小安子冷冷盯了她一眼。
武安伯夫人望向姜妙的眼神,活像要吃人,“我儿子不见了,你还我儿子,姜妙,你还我儿子!”
这一处动静,很快引来百姓们的围观。
面对那么多人的目光,姜妙并未胆怯,眼神淡淡,“你儿子不见了,关我什么事?”
迄今为止,姜妙还未收到任何关于秦显的死讯,可见武安伯府只是没找到人而已。
“怎么不关你事?”武安伯夫人尖叫一声,“要不是你那天在茶楼来那么一出,我显哥儿就不会大受刺激,以至于后来又被你们抓走,姜妙,你还我儿子!”
其实他们家所有人都知道,秦显是离家出走,走之前还给秦宣做了块牌位,疯疯癫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找不到人,武安伯夫人心中不忿,便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儿子是被姜妙给抓了。
姜妙唇角微翘,挑眉看着她,“茶楼哪一出?您是指亲姐弟那一出吗?”
武安伯夫人面上一僵。
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亲姐弟”这三个字。
果然,围观百姓开始指指点点。
“儿子和庶女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儿,竟然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真恶心。”
“就是,要是我,都恨不能多扯几尺遮羞布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了,还找儿子,不定哪天又钻出个不知哪位姨娘流落在外的女儿来,哎哟我的天,想想都满身的鸡皮疙瘩。”
“哈哈哈,还真没准儿,伯府这出大戏还没完呢,听说那些年被她害了的姨娘就有好几位。”
听着周遭越来越不堪的言论,武安伯夫人怒吼道:“胡扯,你们知道什么!”
有百姓不屑地撇撇嘴,“还能知道什么,你们家嫡子和庶女之间不得不说的那点事儿呗!”
武安伯夫人气得白眼一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趁机给小安子递眼色。
小安子快速坐上车辕,鞭子一挥很快驾着马车离开这一处。
百姓们看完笑话,也各自散开了。
没人看见,不远处小马车里坐着的人唇角弯了弯,眼底一抹冷光划过。
武安伯夫人跌跌撞撞地朝着就近的巷子走去。
她要去找儿子。
这些天,她徒步出来,把能找的地儿都找了,然而就是不见显哥儿。
但她总觉得,显哥儿就在京城,就在哪个她没找到的地方。
天气冷,青石巷里空无一人,两旁房檐上的雪化了,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武安伯夫人没走几步,就听得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却见是个身着绣梅花袄裙的小妇人,有些眼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是承恩公世子夫人田氏。
“伯夫人。”田氏见着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武安伯夫人这会儿没心情跟任何人客套,她满心满眼都是儿子,那是她唯一的命根。
田氏见她不搭理自己,脸色微微僵了僵,又重新笑道:“听说您在找儿子?”
闻言,武安伯夫人一下子精神起来,眼巴巴地看着田氏,“世子夫人是不是见过他?”
“好像见过。”
“他在哪儿?”武安伯夫人一激动,抓住田氏的手。
田氏嫌恶地皱皱眉,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应该是跟肖府有关,更多的,您要问我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毕竟那边儿的人背靠着东厂,小姜氏又是那样死的,他们怎可能轻易放过反正,我劝您也甭找了,还是回家操心操心闺女的亲事吧!”
田氏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武安伯夫人一个人呆呆傻傻地杵在那儿。
她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显哥儿落入姜妙手里了,再也回不来了,甚至于很可能已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氏回到马车上,采薇道:“那个伯夫人瞧着已经不清醒了,少夫人跑过去跟她说话,她能听得进去吗?”
田氏冷笑,别的可能听不懂,但关于秦显那部分,她只会印象更深。
姜妙那贱人,不是喜欢仗着肖督主的势作威作福么?先前在大街上她咄咄逼人,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过后武安伯夫人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姜妙害的!
望向采薇,田氏问:“我前两天让你收买武安伯夫人身边的丫鬟,你收买了没?”
“早就收买了。”采薇点头,“少夫人有何吩咐只管说,她一定会照办的。”
“呵呵!”田氏冷笑。
这次,定让那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一把放下帘子,田氏吩咐车夫走人。
姜妙到庄子上时,姜秀兰也刚从外面回来。
“姑妈,最近是不是忙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进屋,姜妙就笑得满脸殷勤,走过去给她捏肩捶背。
姜秀兰享受地闭上眼,问她,“怎么想起上我这儿来了?”
姜妙说:“想姑妈了呗!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别别别!”姜秀兰忙道:“我可不敢累着你,要让厂公晓得了,有我好果子吃的。”
“您是长辈,我来帮忙,他还敢有怨言?”姜妙撇撇嘴,“您忙得连轴转,我哪好意思继续闲着呀,今儿就是跟您学掌家来了。”
姜秀兰回头,见她不像是说笑的样子,愣了愣,“真要学?”
“嗯。”姜妙郑重点头。
“那行,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翻几本简单的账册。”
姜妙便在一旁的小榻上坐下。
不多会儿,姜秀兰便捧着几本线装书样式的账册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接过,她以前没碰过账册之类的东西,扫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的,但如果现在不学,总不能指望姑妈帮她管一辈子的家吧?
耐着性子,姜妙在西院跟姜秀兰学了半天,又用了中饭,下晌才回城。
然而一入城,就听到有人在传,武安伯夫人上吊了。
姜妙脸色沉了沉,让小安子下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安子去了一旁的茶楼里打听,不多会儿便匆匆跑回来,说武安伯夫人当时在大街上跟她闹,闹完回去没多久,就吊死在了房里,死前还留下遗书,说什么姜妙害死她的显哥儿,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她就是死后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姜妙。
大众向来都会偏向弱者同情弱者,何况武安伯夫人宁愿一死也要留下那封遗书。
所以现在,外头的百姓们又开始了对姜妙的声讨和谩骂,说她冷血无情咄咄逼人,秦家都已经因着丽娘姐弟的事儿声名狼藉一片惨淡了,她还不肯放过秦世子,愣是把人亲娘给逼得上吊自尽。
青莲听罢,顿时破口大骂,“这些百姓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们完全不分的?光是瞧着谁可怜就往谁那边儿倒?
姜妙沉思了会儿,她总觉得,武安伯夫人不会那么轻易想不开,那是个性子强势的人,要真想为了儿子报仇,她应该跑到肖府大门前来死,而不是死在家里,然后留下一封没什么用的诅咒遗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肖府,姜妙把元竺喊进来,问他,“秦显那边情况如何?”
元竺道:“得了夫人的指点,秦世子是真能折腾,丽娘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这眼瞅着,精神也快崩溃了。”
姜妙点点头,“丽娘如何,咱们暂且可以不用管,但秦显目前还不能出事儿,盯紧他。”
“是。”
元竺退下后,姜妙又让元奎进来,“你去帮我打探打探,武安伯夫人今天白天都做了些什么,尤其是她回府之后,可有什么异常。”
顿了下,又说:“柔娘以前那个丫鬟彩芹还在武安伯府,你可以私底下去找她,但别让人看见了。”
“是。”元奎也领了命退出去。
青杏先前一直留在妙言轩看着小宝,肖府下人们消息灵通,武安伯夫人上吊的事儿,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得知的,但无奈姜妙在庄子上,她又得看着小宝走不了,便只得焦急地等着姜妙回来。
眼下听得这些话,青杏和青莲对视一眼,问:“姑娘怀疑,有人故意利用武安伯夫人的死来针对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点头,她确实有这方面的猜测,武安伯夫人的死,有人从中动了手脚,想借此来针对她。
不过,手段还是低劣了一些。
她之前自爆丑闻的时候,不知被百姓骂了多少,多难听的话都听过,后来宣哥儿死,她让人踹了秦显的事儿,也是被人诟病了好长一段时间。
到现在,百姓们不过是因着一时的同情武安伯夫人而把矛头指向她而已。
这在姜妙看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早就被骂习惯了的她,刀枪不入。
但,无所谓不代表原谅,谁动的手脚,还是得好好查一查。
元奎去了大半天,回来禀告姜妙,“奴才去见了彩芹姑娘,她说府上出事以后,她就被降了等,现在只是做洒扫的粗使丫鬟,并不清楚夫人院里的事儿。”
“一点发现也没有?”姜妙问。
“倒也不是。”元奎如实道:“听说最近伯夫人院里的香料用完了,是大丫鬟雪儿亲自出去采买的,伯夫人常用衙香,调香时有两味必须的鸡舌香和零陵香,最近因着年关太抢手,断货了,她一连出去了两三日,都是出去等货。”
“调香?”姜妙眼眸微闪,又问元奎,“伯夫人的死,伯府那边是什么态度,默认自戕还是报了官让官府介入调查?”
“并没有。”元奎说:“奴才去的时候,他们家在准备丧事,也没有衙门的人出入,看来是默认了自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看来,那香料肯定有问题。
姜妙又吩咐他,“继续盯着那个叫‘雪儿’的丫鬟,她若真有问题,私底下肯定会跟人交接,到时顺藤摸瓜,把背后之人揪出来。”
元奎领命,退了下去。
青杏唏嘘道:“虽然伯夫人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就这么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害死,下手之人何其心毒!”
“就是。”青莲也说,“而且现在外头都在说,是姑娘害死的秦世子和伯夫人,白天伯夫人又在大街上拦着我们的马车闹,弄得好像是我们把她如何了一般,分明是她自己要”
“算了。”姜妙打断她,“百姓们传八卦流言,无非就是人云亦云,从来不追求真相,越新鲜刺激他们越来劲,这要真跟他们计较,你只能把自个儿气出病来。”
青莲张了张嘴,终究没再继续往下说。
承恩公府,梅香院。
田氏刚回来没多会儿,武安伯府就传出了伯夫人的死讯,还有那封带着诅咒的遗书,她半点不觉得意外,面上快速划过一抹阴冷的笑。
采薇道:“没想到那边动作这么迅速,现在遗书的事儿已经闹大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姜氏害死了秦世子又逼死伯夫人,她便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从很早之前得知姜妙的存在以后,她就对她恨之入骨,那次傅二大婚,亲眼得见了姜妙那张魅艳倾绝的脸,她更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把它挠花。
然而姜妙背后是肖督主,自己跟她明着来,讨不得好,所以她一直在等机会。
正好,前些日子秦世子失踪了,秦家上下都在找,她就利用这个突破口,让人去买通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雪儿。
雪儿懂调香,只要随便在配料上动动手脚,就容易让武安伯夫人的精神越来越恍惚。
到时再寻个机会致使武安伯夫人与姜妙起冲突,让所有人都瞧见,过后伯夫人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全是姜妙的罪过。
现在,这一切都照着她的计划一步一步实现了。
只要再来最后一击,姜妙就别想再翻身!
想到这儿,田氏眼底阴冷更甚,吩咐采薇,“过些日子是我的生辰宴,给肖府去张帖子,再给武安伯府去一张,请上那位秦姑娘。”
采薇道:“肖府还好说,但武安伯府秦姑娘刚死了娘,乃是戴孝之身,她来少夫人的生辰宴,只怕会冲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想法子别让她入府。”田氏冷哼,“到时托住她,让她‘偶遇’姜妙这个杀母仇人,那场景,一定很精彩。”
田氏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憧憬了起来。
采薇听罢,眼神儿一亮。
“先有一个秦世子,再是伯夫人,倘若再来个秦姑娘,秦家的人因着那位一个接一个地出事,到时就算厂公想保她,只怕也有心无力了。”
田氏挑挑眉,可不正是么?
世子多喜欢那张脸啊!她偏要让那小贱人从今往后走到哪都恨不得把脸捂起来。
最好,这事儿能惊动皇上,一旦皇上亲自问罪,肖督主便是再能耐,他也不一定能保住那小贱人。
姜妙让元奎盯着雪儿,果然没两天就发现了新状况。
这丫头趁着伯府在办丧,偷偷溜出去会情郎,让元奎抓了个现行,直接把人拎到肖府来。
妙言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杏搬了张靠背椅出来,垫上软垫,就置在廊下。
姜妙往上一坐,面上没什么表情地看向跪在庭院里的二人。
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灰褐色袍子,模样周正,瞧上去体魄强健,应该有两下子。
女子便是武安伯夫人生前的大丫鬟雪儿,此刻跪在那儿低着头,早已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元奎走上前来,低声跟姜妙说,“先前来的路上,奴才简单盘问过,但他们俩谁都不肯多说半个字。”
姜妙点点头,眼神似笑非笑地望过去,“你们俩谁是承恩公府的人?”
俩人一听,男的脸色僵了僵,但仍旧不肯吱声。
青杏有些不解,便小声问姜妙,“姑娘,怎么跟承恩公府扯上关系了?”
姜妙但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她从肖彻那儿学来的一套审问方法。
当不确定犯人是否做过某件事时,就直接问出自己的猜测,再去观察犯人的细微表情。
这种办法,只要对方不是死士亦或者心性异常坚韧之人,基本上百试百灵。
但眼下这两个,明显不可能是死士。
所以,男子先前那一瞬间的僵硬反应,让姜妙捕捉到了。
翘了翘唇,她又问男子,“你的主子是谁,承恩公?傅经纬?还是世子夫人?”
姜妙一面说,一面观察男子在听到每个名字时的细微反应。
“田氏。行,我知道了。”姜妙摆摆手,“把人带出去吧!”
青杏青莲二人惊讶地瞪大眼睛。这这就审完了?这俩人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元奎则是难以置信地看向姜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通过细微表情从不肯开口的犯人身上找答案,这是厂公独有的审问方法,夫人竟然学会了!
姜妙望向目瞪口呆的几人,“怎么了?”
“没,没什么。”元奎马上回过神,要把那二人带出去。
雪儿忽然开口求饶,“夫人,还请夫人饶我们一命吧,我说,我什么都说。”
她原本以为自己被带到肖府,不是严刑拷打就是各种各种逼供,却不想,姜妙竟然只轻飘飘问了两句就自己猜出了答案,这更让她感到恐惧和绝望。
男子见雪儿突然招了,不免心疼,皱着眉道:“这一切都怨我,跟雪儿无关,夫人要杀要剐,只管冲我来就是了。”
还挺重情义?有种!
但姜妙对他们的故事实在不感兴趣,她要找的,是田氏。
“无非就是你们俩私底下幽会让田氏抓了把柄,逼着你们帮她利用调香在武安伯夫人房里动手脚致使她精神恍惚罢了,这有什么好推来推去的,以为我很想知道?”
那二人齐齐一僵,对姜妙的恐惧更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全暴露出来了?
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姜妙再一次吩咐元奎,“带出去。”
那俩人战战兢兢地被带走之后,青杏和青莲简直对姜妙佩服得五体投地,“姑娘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他们俩分明什么都没说,您竟然就已经把全部过程都给推出来了,也太厉害了吧?”
姜妙顺手拿起小榻上的线装书,冲二人扬了扬,“这个看多了。”
“啊!”青杏说:“是破案的书。”
姜妙点头,这书上的内容是大理寺一位负责整理卷宗的官员利用空余时间根据真实案件改编出来的,市面上基本见不着,姜妙还是通过肖彻的关系才拿到的。
上面记录的那些案子,都是比较曲折离奇的,破案过程更是精彩绝伦。
姜妙不知多久前就开始看了,时间一长,自然就跟着学到了皮毛。
哎,果然还是破案的书精彩,话本子写的太无趣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田氏生辰宴的帖子很快被送出来。
一份前往武安伯府,一份前往肖府。
武安伯府,丁香小筑。
伯夫人已经下葬,现在的伯府,七零八落比一盘散沙还不如。
兄长失踪,生母离世,亲爹又不管事儿。
秦曼一想到自己下半辈子无望,便满心的绝望,这几日都没睡好,脸色苍白而憔悴,这会儿正伏在小榻上黯然伤神。
这时,帘子被挑起,是贴身丫鬟春梅进来了,面上喜滋滋的。
“姑娘,看这是什么?”
春梅一面说,一面神神秘秘地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秦曼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张烫金描花的帖子,很精致,一看便是世家大族的。
她微愣,“你哪来的?”
“嘻嘻。”春梅笑道:“是承恩公府差人来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曼接过去一看,就见上面写着是世子夫人田氏的生辰宴快到了,特地邀请她去赴宴。
“承恩公府的宴会,怎会邀请到我?”秦曼不解地皱着眉头。
“哎呀管他呢!”春梅道:“最重要的是,姑娘一旦去了,亲事可就有盼头了,伯爷说过,姑娘年龄不小了,总不能真让您守孝三年,干脆趁着热孝给您寻个良婿嫁了,但我觉着,伯府虽然接二连三出事,但到底还是勋爵之家,家世普通的男儿,哪能配得上姑娘?所以,这次去承恩公府赴宴是个机会,姑娘到时可得好好把握。”
秦曼听着,只觉得一阵阵地心热。
春梅说的没错,她已经及笄了,倘若守孝三年,就得拖成老姑娘,到那时亲事只会难上加难,可供选择的人家也少。
而且,她不愿嫁去穷苦人家,她原本该成为侧妃的,但因为姜柔那个小作精,一切都毁了,现在即便做不了侧妃,也该是世家主母。
那就不如趁现在,趁她还年轻貌美,早早为自己做好准备。
横竖亲爹那儿是指望不上了,如今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想到这儿,秦曼又觉得看到了希望,不由得伸手一遍一遍地抚在那精致的描花帖子上。
肖府,收到帖子时,姜妙正坐在书案后,教小宝写字。
青杏说:“是承恩公府来的,五天后世子夫人的生辰宴。”
姜妙闻言,眉梢微挑,随即想到什么,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秦曼有没有收到承恩公府的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杏把帖子搁在案上,退了出去,约莫半个时辰的工夫后又回来,跟姜妙说:“姑娘料事如神,秦姑娘果然收到了帖子。”
姜妙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承恩公府这位,真是蠢得可爱。”
“她主动请姑娘去,肯定没安好心,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青杏提醒道。
“是该做准备。”姜妙把元竺叫来,跟他说:“过几天承恩公府有宴会,我准备带着秦显去,你想法子把他带来肖府,小心点儿,别让旁人看到了。”
“奴才明白。”元竺当即下去安排。
青莲道:“世子夫人的生辰宴,来的多是女眷,夫人带他去,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姜妙弯了弯唇角,“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跟我去内宅。”
肖彻下衙时,特地绕去和丰楼,给姜妙带了她最爱的点心,回府后直接来到妙言轩。
姜妙一看他拎着食盒便猜到是什么了,但还是笑问,“又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肖彻把食盒递给她,“打开看看。”
姜妙接过,缓缓打开盒盖,就见里头整整齐齐摆放着好几只猪呃,点心。
点心还是姜妙爱吃的那种点心,但就是做成了小猪形状,两只粉色的耳朵,鼻子也是粉色的,中间点了两个黑色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
肖彻说:“我觉得很可爱,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了。”
姜妙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然能分辨出可爱的东西?”
她一直觉得他像个榆木疙瘩呆头鹅,尤其是以前惜字如金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一看就是不会有媳妇儿的那种万年打光棍儿类型。
在这种人眼里,看到的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形容词。
但现在,他竟然跟她说,这个做成小猪的点心很可爱。
这反差
姜妙没忍住,笑出声,“我倒觉得,你现在比它还可爱。”
大概是头回听到有人用“可爱”形容男子,肖彻一时半会儿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憋得耳根隐隐泛着红。
姜妙挪到他旁边,伸出食指顶住他的鼻尖往上一翻,再把食盒里的小猪点心拿出来对比给他看,然后笑,“真该把你们俩现在的样子画下来,你是模子,它就是照着你做出来的。”
肖彻听笑,一把将她的手扣进自己温暖的掌心,划过她耳畔的声音低沉磁性而迷人,“那你是喜欢模子,还是喜欢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说:“我喜欢做这个点心的人吧,感觉他好厉害。”
肖彻:“”
小宝白天跟着姜妙学写字,后来被小安子带着去外边玩儿,刚回来就见桌上放着个又大又圆的盘子,盘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几只猪?
“啊,小猪猪”小宝好喜欢这种点心,嗷呜一声扑过去,手都没洗就踮着脚拿了一只在手里捏啊捏,很快捏到变形。
田氏生辰宴这天,秦显如期被带到肖府。
这段日子他跟丽娘之间的事儿,随时有人汇报给姜妙,因此这会儿也懒得问他什么了,直截了当地说要带他去参加承恩公世子夫人的生辰宴。
秦显皱眉,“这种宴会来的都是女眷,我怎么去?”
姜妙微笑,把青杏青莲两个叫进来,“给他洗脸上妆。”
说着掂了掂手里特制的宽松袄裙。
秦显瞪大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显的妆容,是在他全程黑着脸,青杏青莲两个全程憋着笑的状态下完成的。
好不容易从万恶的铜镜前站起身,回头就见姜妙扬了扬手里的袄裙,用眼神示意他去换。
秦显俊脸上又黑了几个度,表示拒绝。
姜妙说:“害死你娘的凶手就在承恩公府,你若不愿去,那我直接带丫鬟了。”
闻言,秦显一怔。
他娘死的时候,他听说了,但没赶回来,因为,无法面对。
他至今都没办法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二十多年前,因着他娘的一时心狠手辣,造成了二十多年后的这段孽缘。
即便他每天管丽娘叫姐姐,但还是没办法麻痹大脑,反而越喊越清醒。
伦理的负罪感,世俗批判的眼光,都足以将他整个人摧毁。
然而撇开恩怨,死的毕竟是他娘,他再怎么不孝,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儿,秦显放弃了挣扎,最终从姜妙手中接过袄裙,去了厢房里换。
不多会儿再进来,便只见得一个生得高高大大,头戴花钗,脸上脂粉略浓,神情僵硬的“丫鬟”。
得亏秦显这段日子暴瘦下去,那身袄裙才不至于被他穿成紧身的。
青杏青莲两个瞧着他,憋不住直想笑。
姜妙也忍不住嘴角微抽,便转头对二人道:“老规矩,你们俩留一个在家看孩子,另一个跟我去。”
“我留在家吧!”青莲自告奋勇。
她自知性子冲动,说话容易得罪人,青杏性子稳妥,还是她去的好。
更何况,青杏在她前头先伺候的姑娘,原本应该更得姑娘器重,但姑娘经常留她在家照顾小宝而带自己出去,日子一久,是个人都会有想法的。
姜妙挑眉望向青杏。
青杏道:“我没问题的,姑娘说去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点头,“那就青莲留下。”
一刻钟后,姜妙带着秦显和青杏两个来到垂花门外。
秦显被化了女妆,小安子一时没认出来,只瞧着妙姐姐身旁的婢女脸生,又高又大,没得见过,不由得惊愣了一下。
姜妙却没跟他过多解释,挑帘上车后,那二人也跟了上来,一左一右坐在侧面。
姜妙看了秦显一眼,叮嘱他,“待会儿到了承恩公府,除了见到你妹妹时想法子让她认出你之外,其他不管谁跟你说话,你都可以不必理会,只当自己是哑巴,倘若你不慎出言让人认出是男子,那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秦显抿了抿唇,本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得垂下眼睫,“哦”一声。
天寒路滑,街上采买年货的人又多,小安子放慢了速度,磨磨蹭蹭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到承恩公府所在的福隆街。
今儿是田氏的生辰宴,府上也不算大办,毕竟正门都没开,请的全是世家夫人,世家贵女,都是女眷。
姜妙她们的马车在西角门外停下。
秦曼的马车早来了,但因为一直有人在那儿跟她说话,便拖到现在都还没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管事的笑声,“呀,原来是督主夫人到了!”
秦曼抬头望去,就见正停在西角门外的宝顶华盖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华紫刻丝蝶纹留仙裙的红妆女子,肩上披着斗篷。
不是旁人,正是姜妙。
秦曼有孝在身,来赴宴不敢穿得太艳,但又不能失了分寸,便特地选的素锦,然而现在,杀母仇人就在几丈开外,打扮得如此华魅潋滟。
瞧见这一幕,秦曼顿时气血翻涌。
先前拖住她跟她说话的那位夫人趁机道:“哎呀,听说伯夫人没了当天,曾经见过督主夫人,也不知有没有什么遗言留下,秦姑娘要不上去问问?”
秦曼指头攥得紧紧的。
眼瞅着姜妙就要顺着角门进去,她突然上前,大声唤道:“督主夫人!”
姜妙闻声回头,就见秦曼沉着脸朝自己走来,她微眯了眯眼,田氏果然是特地把她跟秦曼安排到一块儿的,这都还没进门,“矛盾”就要开始了。
敛去思绪,姜妙淡淡笑着,同她打招呼,“秦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着大门外人多,秦曼想把事情闹开,横竖还没进去,不算坏了世子夫人的宴。
“听闻,我娘出事儿之前曾见过你,不知,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秦曼的声音没有刻意收敛,很快就把离得近的世家夫人和贵女们吸引过来。
当时那么多百姓瞧着的,姜妙就算想否认,也否认不了,便回道:“她来问我你兄长的下落。”
“然后呢?”秦曼红着眼眶,“我娘死的时候,留下遗书说你杀了我大哥,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姜妙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秦姑娘,你兄长是怎么不见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他既然是受了刺激离家出走,你们又何必非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要真想杀他,直接就杀了,绕来绕去地做什么?”
这话说的,何其嚣张霸道!
秦曼闻言,小脸一下子僵住。
是了,兄长是因着丽娘的事儿大受刺激才离家出走的,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可丽娘的事儿之所以会曝光出来,都是因为姜妙从中作梗,当日在茶楼,她可看得真真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姜妙一提醒,世家夫人们好像都想起了那桩丑闻,一个个看向她的眼神含讥带讽,让她只恨不能往地缝里钻。
正巧这时,秦曼看到姜妙旁边的丫鬟低头扯了扯自己腰间,那腰间挂着个香囊,是她亲自绣的,给兄长秦显绣的。
秦曼脸色微变,再看那“丫鬟”,生得比寻常女子高大了些,虽然化着女妆已经分辨不出本来面目,但那双眼睛,秦曼却认得,是秦显,他没死,他还活着!
但他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没等她多想,秦显又投过来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秦曼便越发笃定那“丫鬟”便是自己的兄长秦显。
那既然没死,她娘为何留下那样一封遗书?
秦曼蹙着眉,一头雾水。
梅香院这边,田氏已经穿戴好在厅屋坐了,田幼微就坐在她旁边的绣墩上。
这时,采薇进来道:“少夫人,督主夫人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氏问:“她们俩碰上没?”
采薇笑说:“碰上了,秦家那位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在大门外就当众质问督主夫人,瞧那架势,应该很快就能掐起来。”
田氏呵呵笑着,“让她们掐,一会儿闹大,就找借口把秦曼打发回去。”
秦曼跟姜妙掐过架,之后要出了事儿,那就又是姜妙的罪过。
啧啧,把人一大家子害得分崩离析,姜妙这罪孽啊,是别想洗清了。
田幼微在一旁听着,微微蹙眉,“堂姐,你们在说谁?”
田氏瞅她一眼,“说了你也不知道。”
田幼微撇撇嘴,“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哦对了,那位督主夫人,她真有那么不好啊?你干嘛算计她?”
“小孩子家家的,少管大人的事儿!”田氏轻嗤。
与此同时,大门外,原本故意找茬的秦曼一下子没了声儿,一来是突然得知兄长还活着,察觉到母亲的死不对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来,她也考虑到了自己今儿来赴宴的目的,是为了能被世家夫人相中,将来好顺利把自己嫁出去。
没再继续扯着姜妙不放,秦曼给春梅递眼色,让她把请帖拿出来递给管事,然后好进去赴宴。
那管事瞧着她要入府,脸色狠狠一变,这怎么跟少夫人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她讪讪笑着,望向秦曼,“我见秦姑娘脸色不大好,要不,着人送您回去休息?”
秦曼摇头:“我没事儿的,只是天气太冷了。”
那管事又道:“之前是听闻秦姑娘已经大好,我们这才贸然给您递了帖子,可如今一看,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天气又这么寒冷,秦姑娘理应多多休息,我这就去回禀少夫人,马上安排人护送您回去。”
“呵呵!”一旁姜妙闻言,突然冷笑,“都说大喜之日来者皆是客,更何况秦姑娘还是你们家亲自去帖子请来的人,现在却百般阻挠不让进府,是少夫人临时取消了生辰宴,还是这其中有什么我们不得而知的内幕啊?”
管事妈妈老脸一僵,“这老奴只是瞧着秦姑娘今儿的脸色很不好,所以”
姜妙挑唇,“那不正好,你们家府上多的是补气血的天材地宝,带进去好生招呼着,再不行,让你们家府医给她好好看看是哪儿有问题,往后好对症下药一并根治了,这不才是待客之道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一说,聚在一旁的世家夫人们也觉得这位管事妈妈阻拦秦曼入府的意图太过明显。
眼瞅着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望向自己,管事妈妈脸色更是僵硬难看,她不得不让开道请秦曼进去,却是给一旁的小厮递了个眼色。
那小厮飞快跑向梅香院。
客人们还没进来,想着应该都在外头看笑话,田氏心情大好,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喝。
这时,一个门房小厮匆匆跑到庭院里,大声道:“少夫人,秦姑娘和督主夫人他们进来了。”
“什么!”田氏脸色一变,站起身来。
田幼微还在绣墩上坐着,见状扯了扯她的袖子,“堂姐,今儿不是你生辰么,你干嘛拦着自己的客人不让进,多不吉利呀!”
采薇蹙眉道:“六姑娘有所不知,那位秦姑娘,她有孝在身,少夫人的生辰宴是喜事儿,她若来了”
田幼微挑眉,“那位秦姑娘,是不请自来的?”
“倒也不是”采薇说着,为难地看了田氏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氏气得胸口起伏,骂道:“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田幼微大概明白了,合着田氏让人递了帖子到武安伯府,现在那位秦姑娘来了,她们又想着人家有孝在身,怕晦气,不让进。
“堂姐。”田幼微煞有介事地说:“你若不让她进来,那你才真是要给自己找晦气了。”
田氏一怔。
田幼微挑眉道:“我说认真的。”
田氏脸色更沉了几分,微姐儿这丫头据说是有佛缘,所以早几年就被送去了慧远大师身边,想来跟着大师学了几分本事,她自己又是个信鬼神的,眼下听得这话,不由得心里发怵。
但就这么把人放进来,便等同于她之前的计划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田氏不甘心,却也没法子,只得吩咐采薇,“让她们来。”
采薇便出去回了那门房小厮。
小厮再出去回管事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刻钟后,所有人被带到田氏的梅香院。
这院子以前叫“荷香院”,后来府上大火,桑落院还在修葺,暂时住不得人,昭阳公主李敏薇挪去了燕归堂,田氏觉得晦气,所以改了名儿寓意着新的开始,为了应景,还特地栽种了几株梅花。
姜妙等人一跨入院门,就闻到一阵清幽的梅花香。
这时,田氏挑帘迎了出来,抬眼第一个就看到姜妙,心里便说不出的膈应,恨恨咬了咬牙。
跟在她身后的田幼微则是傻了,一脸惊讶地看着姜妙,“你”
这位不就是那日在法源寺碰到的贵夫人吗?没想到第二次见面竟然是在承恩公府。
姜妙却是认得田幼微的,在这儿见到她并不意外,笑着跟田氏打招呼,“少夫人,生辰大喜。”
说着,让青杏上前来,把自己备的礼呈上。
采薇忙去接。
田氏只得陪着笑,“督主夫人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是她亲自请来的人,可一看到这张脸,一想到世子为了她朝思暮念,心里到底还是不得劲啊!
秦曼也让自己的丫鬟春梅把贺礼呈上来。
田氏上前拉过她的手,便是一阵叹气,“你这丫头,怪可怜见的,亲事都还没着落,怎么就”
说着,用帕子压了压眼角。
秦曼心里本来就因为母亲的死亲事受阻而堵着,眼下被田氏大喇喇地说出来,她更觉得难受了,不由分说红了眼眶。
秦显却是眼神一冷,垂在身侧的两手握了握。
田氏又道:“听闻当时伯夫人还留了遗书,那上面都说什么了?”
闻言,世家夫人们面面相觑。
那封遗书上写了姜妙害死世子秦显,伯夫人以死立誓,化为厉鬼都不会放过姜妙。
多恶毒的诅咒啊,当时一出来就闹得沸沸扬扬的,田氏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然而眼下却偏偏要当着姜妙的面问,摆明了是故意挑衅,故意给姜妙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刚开场,火药味就这么浓了吗?
众人齐齐一抖,看来今儿的生辰宴,注定不太平。
秦曼咬着唇,看了侧对着自己的姜妙一眼,目光如刀,心里却是忐忑,她今儿来,是为了在世家夫人们跟前露面给自己谋亲事的,不是来挑事的。
母亲的死,她有恨,但活着的人才重要,不是么?
就算知道跟姜妙有关,那又如何?
以秦家现在的实力,怎么斗得起?
可现在被田氏问起,她若是不“计较”一下,又显得自己不敬不孝。
秦曼没想到自己来赴个宴竟然会碰到这种场面,一时进退两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姜妙挑眉望着她,“秦姑娘,世子夫人都不怕在她生辰宴上说什么死人遗书的,你又何必忌讳,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听,你娘生前到底留下了什么话?”
田氏闻言,脸色僵了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陪房嬷嬷在一旁小声提醒,“姑娘,摆宴要紧。”
田氏这才不得不转移话题,笑呵呵地请着诸位贵妇和贵女进去坐。
姜妙却被田幼微拉到了一旁,她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原来你就是督主夫人?”
姜妙挑眉,“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没算出来?”
田幼微有些无语,她只是会看面相而已,哪有那么大能耐直接算出一个人的准确身份?又不是大罗神仙。
但姜妙的这个身份,着实令她震惊了一把。
姜妙是凤命,她不会看错的,可这位已经是肖督主的夫人,怎么能是凤命呢?
改嫁?还是
想着,田幼微便蹙起眉,又仔细盯着她看了看。
姜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你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幼微道:“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多看两眼。”
姜妙才不信她,哼了哼,“你可别再看了,一会儿要看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是没钱给的。”
听出她在暗指那日法源寺初遇的事儿,田幼微忍不住笑出声,“今儿免费,不收钱。”
这看美人还让美人倒贴钱的?
青杏嘴角狠狠抽了抽,她不认识田幼微,那日陪着姜妙去法源寺的人是青莲。
田氏上次在红袖楼闹了一出丑事儿,自己要脸,所以生辰宴没请太多人,尤其是平时跟她面和心不和的那些,直接过滤掉,怕来了给自己添堵。
因此宴席就摆在梅香院的厅屋里。
秦曼的位置最不起眼,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去找姜妙带来的那个“丫鬟”。
最后找到跟青杏一块儿,站在梅香院外。
秦曼假装去如厕,给秦显递了个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显瞅着四下无人,便跟了上去。
走到假山处,秦曼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身后的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大哥。”
“曼姐儿。”秦显望着她,脸色复杂。
听出真是秦显的声音,秦曼眼圈就红了,“大哥,你既然没事儿,怎么不回家,娘她已经”
“我知道。”秦显垂下眼睫,“娘是被人害死的,但跟督主夫人无关,那个人便是今儿的主角,世子夫人田氏,你要当心她。”
“什么?”秦曼闻言,整个儿一懵。
秦显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不能出来太久,得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望着秦显走远,秦曼蹲下身,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些天因着她娘的死,家不像家,她满心的彷徨无措和迷茫,在看到大哥之后仿佛寻到了避风港。
她此时只想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会进行到一半,姜妙也溜了出来,跟人打听了燕归堂的位置,便一个人去了。
只是换了个位置而已,燕归堂外跟以前的桑落院一样,仍旧由廖嬷嬷带着两个婆子守着,一个比一个神情严肃。
得见姜妙,廖嬷嬷神情略有松动。
姜妙笑眯眯的,直接问:“我能进去吗?”
廖嬷嬷正想开口,姜妙又说:“是厂公让我来的。”
廖嬷嬷皱皱眉,但最终还是让她进去了。
姜妙终于明白傅二大婚那日,为什么自己说是厂公让来的,廖嬷嬷能让她进去。
这老东西,明显是知道厂公身份的。
而且,厂公以前常来看九公主,所以用他的名头就成了通行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二和李敏薇至今没圆房,因此这院子只李敏薇一个人在住,如今天冷,她窝在屋里没出来。
姜妙进去时,就见李敏薇坐在一张长案前,案上放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枝刚折下来的梅花,她拿着花剪在那修。
姜妙听肖彻说过,李敏薇好像不识几个字,孙贵妃连字都不让她认。
所以她一旦不能说话,就连写都写不了。
姜妙一直觉得很奇怪,就算孙贵妃介怀李敏薇的身世,要磋磨她,也不至于狠到任由下人随意打骂,不给堂堂公主吃饱饭的地步吧?
李敏薇听到声音,抬眼就见进来的人是姜妙。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面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两个小梨涡衬得她小脸越发精致可爱。
姜妙笑着走到她旁边坐下,还没等开口说点儿什么,廖嬷嬷就大步走了进来,那张老脸一如既往地冰冷没表情。
姜妙眉心微蹙。
廖嬷嬷道:“贵妃娘娘吩咐了,任何人前来看望公主,老奴都得在旁边守着。”
姜妙瞧着李敏薇看到廖嬷嬷就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疼惜,实在看不下去,便出言讥讽道:“不让说话,也不让她见任何人,娘娘这么做,会不会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嬷嬷却不生气,只冷笑着看了姜妙一眼,“督主夫人,老奴希望这是您最后一次说这种话,否则,你会害死公主的。”
姜妙袖中拳头攥了攥,再回头时,便见李敏薇已经白了小脸,一脸惊恐与无助地看着她。
姜妙抿唇。
一股很强烈的直觉冲上头顶,李敏薇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是关于孙贵妃的,很重要,而且绝对不能暴露,否则孙贵妃也会被牵连。
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地拘着李敏薇,不让任何人接近李敏薇。
可是,孙贵妃身上最大的秘密,不就是把肖彻这个亲生儿子藏在了东厂么?
难道说,李敏薇知道肖彻的身世?
可是她之前去静水庵看过李敏薇,从李敏薇的反应来看,她其实并不清楚肖彻的真实身份。
那么,到底是什么秘密如此重要?
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李敏薇,姜妙很快从燕归堂出来,却是一路上心事重重。
半道上见着青杏带着秦显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