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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踩他脸(1更)(2 / 2)

金妈妈嗫嚅道:“夫人,有句话本不当讲,可眼瞅着咱们宣哥儿一天天长大,世子老这么往西堂子胡同跑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就让她入府吧?”

闻言,武安伯夫人眼神一厉,“我秦家乃开国元勋之后,门庭清贵,岂是容得那等污秽女人染指的地方?进伯府门,她想都别想!”

金妈妈道:“老奴的意思是,她在外头住着,世子的心思就老是往外边儿飘,日子一久,反倒让她活得滋润目中无人了,让她入府,随随便便给个姨娘的名头,少夫人是正妻,您又是当家夫人,到时便可名正言顺地给她立规矩,想怎么磋磨她,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不可!”这种想法,武安伯夫人前些年不是没有,但为了家族名声,她必须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姜氏不会生,丽娘的儿子又在伯府,倘若她人也跟来,姜氏不是她的对手,等姜氏斗败,她很快就能母凭子贵,将来更会把我这个伯夫人都给挤下去,横竖现在外面已经有了不好的传言,那就让他们传,传到姜氏屁股坐不住再去闹,到时她娘家姐姐一出手,直接弄死西堂子胡同那位才叫痛快呢!咱们急什么?”

金妈妈恍然大悟,忙道了声,“夫人英明。”

深夜,石磨胡同。

白天热热闹闹的街坊四邻陆续入睡,巷子深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同正口进去的第三间宅子,房檐下还挂着一盏风灯,昭示着主人未睡。

屋里油灯被风吹得摇摇曳曳,照得陈氏一张苍白的脸扭曲可怖。

她手里拿着个稻草扎成的小人,小人背上背着姚氏的生辰八字,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把手里的绣花针往上戳。

巧儿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跟在陈氏身边这么久,有些事她也大致有了了解。

姜家那位少爷,是自己跟着的这位陈太太所出。

陈氏原本也是姜家媳妇,与姜太太姚氏共侍一夫的兼祧媳妇,但因着陈氏犯了事儿被判入狱,姜家前年就把她给休了。

大抵是老爷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所以去年陈氏出狱,又亲自跑一趟把她给接到京城安置在这小院里,虽然嘴上说着得了空会常来看她,但从出狱到现在,老爷总的也没来过几回。

今儿本是少爷成亲的大日子,娶的还是有头有脸的礼部尚书府嫡女。

太太起了个大早仔细梳洗,换上自己平日里舍不得穿的新衣裳,想着那边就算不能请她坐高堂,也总该让人来知会一声,让她去露个面儿。

哪里料到,一直等到傍晚都没人过来,那边仿佛直接把太太给遗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奈之下,太太带上她,坐了马车直奔姜府,到了大门外才知,新人早就拜了堂,拜的正是老爷和长房那位正妻姚氏。

太太当时才听得这一句,眼睛一闭险些晕过去,等被送回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巧儿一直觉得,陈氏只是性子古怪了些,总体来说,为人还算温和的。

但现在,她竟然自己扎了个诅咒姚氏的小人,大晚上的不睡觉捏着银针戳戳戳。

她隔着油灯近,有点什么动作,全被拉成黑黢黢的影子投在地上,简直看得人毛骨悚然。

巧儿第三次壮着胆子上前来劝,“太太,夜深了,咱们该休息了。”

“我不困。”陈氏看也没看她,嘴里又阴冷地低喃道:“那贱人都还没睡,我怎么能睡,我得先扎她个万箭穿心,让她痛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呵,贱人!让你坐我位置!让你抢我儿子!让你犯贱!”

每说一句,银针就狠狠往小人上戳一下,戳得到处是孔。

巧儿强压下心头的惊恐,“那奴婢打温水来给太太泡足。”

姜云衢白天在梧桐院耽搁太久,出去就被同僚们轮流罚酒,散席时,已经喝得醉醺醺,被小厮搀扶着来到新房。

小娇妻早就睡着了,小小的一团拱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瞧着她精致小巧的脸庞,想到白天的事儿,不由得有些头疼,伸手捏了捏眉心。

“姑爷,先去沐浴吧!”半夏进来提醒他,“姑娘怕是受不住您满身的酒味儿。”

“嗯。”姜云衢应了声,转身去净房沐浴。

再回来时,小娇妻已经翻了个身,仍旧睡得很沉。

在桌边坐了会儿,姜云衢便走到床榻边,脱了外袍躺上去。

大概是动静太大,把睡在里侧的小娇妻给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当看清自己床榻上多了个男人,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是谁,当即惊叫了一声。

半夏几人匆匆跑进来,白着脸问:“姑娘,怎么了怎么了?”

“他,他怎么会在这儿?”小娇妻缩到墙角,一手提着锦被挡身子,一手指着姜云衢,眼圈又红又湿,小脸上满是警惕。

姜云衢满心无奈,“婉儿,我是你相公。”

这一句,让小娇妻睡意散去几分,总算是认出来了,她又撇着粉唇,“相公也不准,你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

半夏几人对视一眼。

孔嬷嬷上前哄道:“姑娘,新婚之夜要和姑爷圆房的,出嫁前夫人还特地让家里的嬷嬷教过您呢!”

“脏死了,我不要我不要!”小娇妻吸吸鼻子,眼睛水润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姜云衢,“你出不出去?”

“这”孔嬷嬷也知,新婚之夜不圆房传出去对姑娘的名声有多不好,但姑娘自小就是娇养长大的,受不得丁点苦,她不乐意的事儿,别人强迫不得,否则姑娘只会闹得更厉害。

“姑爷,要不,您今儿个晚上先去书房委屈委屈,我劝劝姑娘,得她同意了你们再”

姜云衢只得站起身,道了声“有劳嬷嬷”便抬步走出梧桐院径直去往书房。

次日,姜二春、老温氏、姜明山和姚氏四人起了个大早,早早就梳洗穿戴好到前厅坐着,等新妇来奉茶。

昨天的婚礼让姜明山狠狠风光了一把,心头对儿媳妇的那几分不满早就消散干净,想着新娘子过门头一天,娇气些就娇气些,往后懂得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就好。

然而几人坐了快一个时辰,梧桐院那边始终没人过来,姜明山不由得黑了脸,叫来月季,“你去瞧瞧,发生什么事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月季来到梧桐院时,进院门就瞧见半夏几个守在门外,房门紧闭。

看样子,里头的人尚未起身。

月季皱了下眉,走过去轻声问半夏,“少爷和少奶奶还没起吗?”

半夏没想到老爷身边的下人会过来问,小脸上有些为难,眼神闪躲。

毕竟,姑爷和姑娘昨夜没圆房。

但月季既然问起少爷,可见睡在书房的少爷还没去前厅。

半夏暗暗松了口气,回道:“对啊,还没起呢,怎么了?”

月季被她这番明知故问给噎住。

什么怎么了?

哪家新娘子不是成亲次日早早就起床梳妆去给公婆敬茶,刘家这位可倒好,懒起不说,就连身边的下人也是个个敷衍傲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毕竟,对方是高门嫡女,姜家这边,就算是主子们再有不满都得斟酌斟酌,更何况她只是个下人。

抿了抿小嘴,月季道:“老爷太太这会儿在前厅,没见着少奶奶,让我过来看看。”

半夏当然清楚月季是来催着新妇去奉茶的,可她能怎么说,告诉月季,自家姑娘在娘家时就这样,从不早起,一觉睡到自然醒?

倘若姑爷在里头,她没准还真有底气说出这番话。

坏就坏在,姑爷昨夜宿在书房。

蹙紧眉头,半夏正纠结怎么把月季给打发走。

这时,孔嬷嬷的声音从月门外传来。

“月季姑娘来这么早,是太太催着给我们家姑娘立规矩了?”

话音落下,一身棕红暗菊纹比甲的孔嬷嬷走了进来,锐利的目光在月季身上扫了扫。

月季浑身一凛,这老虔婆好生牙尖嘴利,一来就给她扣个“大不敬”的帽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不知少奶奶出身高贵,就算新婚次日给公婆敬茶是理所应当,谁又敢明晃晃地说出来要给她立规矩?

到底只是个刚被买来没多久,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月季从未在世家大族伺候过主子,比不得孔嬷嬷能说会道,怕自己一张口就惹祸,只得低下头去,小脸上青白交织。

“你先下去。”姜云衢突然进来,看了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月季,轻声道。

“少爷。”月季忙行了一礼,看到救星似的缓了口气,这才挪步退出梧桐院。

“姑爷。”半夏几人也齐齐屈膝。

姜云衢“嗯”了一声,点头致意,抬眸看向至今还尚未打开的房门,薄唇微抿。

孔嬷嬷对他的态度倒是略为和善些,跟他说:“姑娘这会儿还没起。”

“我进去看看。”姜云衢说着,抬步走到屋外,伸手将房门打开,尔后径直去往里间。

小娇妻确实还没醒,一头乌黑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她侧躺着,精致娇俏的小脸正对着姜云衢。

“婉儿。”姜云衢坐在床沿边,伸手拨了拨她的发丝,轻声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婉姝睡觉听不得一丝杂音,很容易醒。

因此姜云衢才刚喊完,她便皱着眉睁开眼,看清楚刚才发出声音的人是谁,她马上委屈着小脸,声音带了哭腔,“谁让你进来的?”

“时辰不早,该去给爹娘敬茶了。”姜云衢声线放软。

自打昨儿把小娇妻娶回来,他以往的暴脾气不知收敛了多少,说句话都得斟酌着音量会不会太大把小娇妻给吓哭。

“我不去。”刘婉姝拖过一只枕头抱着,小脸上写着不情愿,“我还没睡够呢!”

昨天多早就哭睡着的人,到这会儿竟然还说没睡够。

姜云衢也不了解她在娘家时的日常睡眠时间是怎样的,当下便只得温声哄道:“乖,按礼数,新婚第二日是要给公婆敬茶的。”

刘婉姝撇着小嘴,问,“谁定的礼数?”

姜云衢道:“自古如此。”

“那我不要听这个‘自古’的话,我要继续睡觉。”她翻个身,背对着姜云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又说:“不需要多久,去敬了茶回来你再继续睡,好不好?”

“不好。”小娇妻说什么也不肯起,“睡不够,我皮肤会变差的。”

姜云衢:“你已经够美了。”

小娇妻哼哼,“那我要变得更美。”

姜云衢:“”

做了半天无用功,他最终只得无奈站起身走出房门。

孔嬷嬷忙上前来问:“姑爷,怎么样?”

姜云衢摇摇头,吩咐几人,“照顾好她。”

话完便出了梧桐院去往前厅。

此刻的前厅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温氏等这盏新妇茶等得嘴巴都干了还不见人来,便开始不满地嘀咕,“昨儿下花轿要人背,入新房也不肯喝合卺酒,啥礼数都不走,今儿敬茶还得让长辈干巴巴等着,现在的新媳妇,好大的架子。想当年我们那会儿,头天过门,第二天照样天不亮就得起,生火做饭把公婆伺候舒坦了还得扛着锄头下地,你别说是刚过门,就是怀着身子,也得田里屋里两手抓,生怕什么地方做得不周到,哪有这么娇气的?”

姜明山听着,老脸越发的黑沉难看。

别说是老温氏了,就是当年性子要强的姚氏,刚过门那会儿也是每天一大早就起,伺候婆婆伺候相公,刘家这位身份是高贵了些,可再高贵也得有个度吧,难道就因为她是下嫁,就敢藐视长辈不遵礼数?

姚氏听着老温氏的话,只觉得一阵接一阵地无语。

张口闭口就“想当年”,想当年老一辈吃过的苦,非得让小辈也来一遍心里才能平衡舒坦?

这不叫讲礼数,这是心理扭曲,变态!

“哎明山,一会儿人来了,你们可得好好给她立立规矩。”老温氏还在说,并且越说越气,“没得过门头一天就给她惯出德行来,往后都不把我们这当长辈的放在眼里了!”

姚氏瞥了眼一旁的姜明山,见他老脸绷着,便知这狗男人心里怒得不轻。

收回视线,姚氏什么都没说,只暗暗冷笑,老话还说吃人嘴软呢,现在姜家吃住全是人家陪嫁来的,一大早就嚷嚷着要给人立规矩。

人家若是想走规矩,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姜家?一个个的心里没点儿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人又坐了会儿,姜二春都快打瞌睡了才见得月季小跑着回来。

姜明山往她身后一瞥,没见着人,老脸又黑了一层,“少爷少奶奶呢?”

月季低着头立在一旁,小声道:“奴婢过去的时候,少奶奶还没起。”

“哎哟哟,我先前说啥来着?”老温氏讥笑着,“昨儿就是太惯着她了,这才头一天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这要日子久了,她还不得翻天?”

月季抿了抿唇,有些纠结要不要把孔嬷嬷那句话说出来。

姜明山问她,“你没让她的丫鬟们进去催?”

月季为难道:“老爷,奴婢只一人,她们四五个呢,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孔嬷嬷直接问奴婢去那么早,是不是太太催着让少奶奶来立规矩。”

除了姜明山,这个家还没人知晓他们二人已经和离,姚氏也不恼,微微笑着,“我无所谓,主要是你们老爷和老太爷老太太等茶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儿的茶,我来敬吧!”姜云衢从外头进来,拱手对着几人行了个礼。

“什么!”老温氏险些以为自己耳背听错,眼睛瞪得老大,“大郎,你昨儿酒喝多了还没醒吧?你媳妇儿呢,怎么不见她来?”

“婉儿有些不舒服,我让她在房里休息。”姜云衢说着,低声吩咐月季去把茶盘端来,准备代替新娘子给几位长辈敬茶。

“就算她再不舒服,也轮不着你来敬这个茶!”老温氏沉着脸,一巴掌拍在方几上,“想当年你娘过门,她都不敢摆这么大的谱,刘家这位,凭什么?就凭他们家陪嫁了宅子?咱们下聘还去了一株红珊瑚呢,换她一座宅子怎么了?月季,你带我去梧桐院,我今儿倒要好好瞧瞧,她下个花轿还得新郎官亲自背,冷不得热不得,这会儿又是哪不舒服了。”

又来了,又想当年了!

姚氏伸手捂着半边脸,这一大家子奇葩,弄得她一个外人都觉得没脸见人。

“奶奶!”姜云衢当即皱眉,“婉儿不舒服就让她歇着,您都一把年纪了还闹什么?”

这是头一次,姜云衢直接跟老温氏杠上,语气还十分强硬,说的话也不好听。

老温氏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就仰天哀嚎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花钱买个儿媳妇回来,只盼着她能给二房传宗接代,结果给我生出这么个不孝的玩意儿来!明山,儿媳妇不来敬茶这事儿,你到底管不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着他们吵,姜明山一个头两个大,又将目光落到姜云衢身上,“大郎,你媳妇儿真不舒服?”

“婉儿身子娇弱。”姜云衢说着顿了一下,“况且昨夜她难免疲累。”

未说完的话,在座的过来人一听就懂。

姜明山更是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啊呸!”老温氏冷着脸啐了一口,死死盯着姜云衢,“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儿个晚上你们小两口压根就没圆房,蔷薇都告诉我了,大郎你睡的书房!”

听得此言,姜明山脸色一变,“大郎,当真有此事?”

府上下人这么多,姜云衢睡书房这事儿,想瞒也瞒不了,他缓了口气,道:“我说了,婉儿不舒服,所以”

“张口闭口就不舒服,她这是得了富贵病还是公主病?”老温氏越想越气,当年陈氏都没让她这么气过。

“新婚之夜怎么能不圆房呢?”姜明山道:“就算不圆房,你也该睡在梧桐院,跑书房去做什么?”

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让个妇人骑在头上?

平时小两口吵架大郎气怒之下去睡书房也便罢了,可昨儿是新婚,花烛夜哪有新娘子撵新郎官去睡书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姜二春也激动,但磕巴太严重,只得挑重点说:“重孙孙孙、孙——子。”

“对对!”老温氏霎时反应过来,“刘家还想把第一个儿子给抱回去呢,现在不让圆房是咋回事儿?非逼着我们大郎刚新婚就纳妾吗?”

听得“纳妾”二字,姜云衢眼角狠狠跳了跳。

姜明山跟二老的想法不同,他不在乎什么子嗣不子嗣的,他膈应的是,自家儿子被个女人给欺负了!

男尊女卑!老祖宗传下来的男尊女卑啊!

昨儿下花轿让新娘子当成下人使唤背着她进喜堂也便罢了,花烛夜还让她给轰出去睡书房。

再发展下去,那刚过门的小妇人都能踩在他这个公公头上呼风唤雨作威作福了!

“这回谁都别拦我!”老温氏尖声嚷着,“我非得亲自去问问,她是不是真不愿圆房不愿生,咱们大郎这么优秀,有的是女人想给他生孩子,刘氏不乐意,咱们也好趁早安排妾室进门传宗接代!”

她说着,作势就要往外走。

“纳妾是你们的自由,我们刘家不拦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头突然有人接了腔,声音泛着冷意。

老温氏一怔。

片刻后就见刘婉姝的陪房嬷嬷孔嬷嬷缓步走了进来,眼神锐利,嘴角噙着冷笑。

老温氏看出对方是个厉害的,但好歹自己是这个家的老太太,人人都得敬着奉着的长辈,她又重新坐下来,理直气壮地瞪着孔嬷嬷,“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

孔嬷嬷在堂中站定,也不给几位姜家的主子见礼,只拿眼神冷冷扫过几人,便讽笑道:“我们姑娘是身子娇贵,毕竟她才十五岁,什么都不懂,新婚之夜难免不适应,不想急着圆房让姑爷去睡书房也是有的。既然你们家这么着急抱孙子,那就马上纳妾也行。”

老温氏得意地哼了声。

老虔婆,还以为多厉害,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个花架子。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孔嬷嬷话锋一转,脸色也变得冷森森的,“这宅子是刘家的,你们要纳妾,去别的地儿纳,别脏了我们姑娘的嫁妆。”

“你!”老温氏气得险些两眼一闭,指着孔嬷嬷,“你这”

她想骂声仗势欺人的老虔婆。

“你什么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对方是这个家的老太太,孔嬷嬷也丝毫不惧,她可是夫人专程安排到姑娘身边护着她免受婆家人欺负的。

想到这儿,孔嬷嬷脸色更冷,“笑话!堂堂正二品尚书府嫡女,下嫁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门小户,没管你们家要天价聘礼就已经很给面子了,现在住着刘家的,吃着刘家的,竟然还想得寸进尺对我们姑娘要求这要求那立规矩?谁给你们的脸?”

被个下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老温氏脸色铁青难看,心中不甘,直接怼上去,“什么叫没管我们家要天价聘礼,当初那株价值连城的红珊瑚,难道不是你们家收的?”

提起那株红珊瑚孔嬷嬷就更想笑,“还价值连城呢,你拿出去跟人换豪宅,人乐意换吗?不过就是个没什么鸟用的摆件而已,刘家即便是收了,这会儿也是扔在库房落灰的,也就你们这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人才会把那玩意儿捧成宝。”

一句“乡下人”,瞬间划分出平民与权贵之间难以攀越的天差地别。

这下不止是老温氏和爱面子的姜明山险些气晕,就连姜云衢都黑了脸。

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沉声喝道:“都少说两句不行吗?”

声音带着怒意,听得众人怔了一怔。

老温氏不服,“大郎,你是少爷,是刘三姑娘的相公,是这老虔婆的主子,你给评评理,她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自古嫁妆到了婆家,那就是婆家的,哪有下人把主子往外撵的,她是要上天吗?”

真是笑死人了!什么叫嫁妆到了婆家就是婆家的?刘家来的嫁妆,可全都在官府留了底的,就算是给姜家,没过文书他们家敢要吗?没文化真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孔嬷嬷正欲开口怼回去,就被姜云衢抢了先,“我暂时没想过纳妾,爷爷奶奶往后别再提这事儿了。”

这还差不多!

孔嬷嬷准备讽刺老温氏的话咽了回去。

姜云衢又看向孔嬷嬷,“这个时辰,婉儿应该醒了,嬷嬷先行回去吧,剩下的事儿,我会处理。”

总算姑爷还是个会做人的。

孔嬷嬷冷哼一声,拂袖准备走人。

老温氏偏看不惯老虔婆这嚣张样,继续怒怼,“乡下人怎么了,我那大孙女可是肖督主的未婚妻,过不了多久她一嫁成了督主夫人,你再来我跟前嚷一个试试?”

“就是!”原先被个下人压得死死的,姜明山已经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儿想到大闺女姜妙,他瞬间来了底气,“等妙娘出嫁,家里不讲规矩的下人,都让她带过去调教调教。”

孔嬷嬷闻言,脸色狠狠一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家堂上坐着的这几位,孔嬷嬷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毕竟相比较刘家,他们什么也不是。

但那位肖督主的未婚妻不同。

“东厂督主”这四个字在南齐,妇孺皆知,它意味着连东宫太子都难以望其项背的权倾朝野,意味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地位,甚至于,阉党一系的朝臣们偷偷称之为“九千岁”。

“宦妻”的名头本身不好听,可如果这个宦官是最拔尖儿的那位,那么一切都得重新估量。

她家老爷刘尚书是正二品大员没错,还入了内阁资历深厚,但在东厂面前,正二品是那样的不堪一击,毕竟,东厂是所有文官心中的梦魇。

此前就有过好几例,高官们还在睡梦中便被屠了满门,很多时候东厂执法,压根就不走程序,直接先斩后奏,皇帝即便再有不满,也只能呵呵笑着说句“干得漂亮”。

由此可见,“督主夫人”这四个字又意味着什么。

孔嬷嬷不是蠢人,知道老温氏是想搬出那位姑奶奶来故意压自己,她如果再怼回去,对自己,对姑娘甚至是对刘家都没任何好处。

冷哼一声,孔嬷嬷直接走人。

厅屋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片刻后只听得老温氏一声得意的笑,“果然这有权有势就是不一样哈,才搬出个名头来,那老虔婆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又看向姜云衢,“大郎,往后你媳妇儿再不听话,就拿妙娘去压她,看她还敢不敢娇气,还敢不敢三天两头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咱们是堂堂正正三媒六聘娶的媳妇儿,不是入赘给人当上门女婿,啥时候轮到她一个小妇人当家做主说了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奶奶,您少说两句吧!”姜云衢皱着眉。

没娶亲的时候个个眼放绿光想抱着礼部尚书府的大腿不放,这会儿抱上了,把媳妇儿娶回来了,又一个个端着长辈的架子要给人立规矩,还要借着妙娘督主夫人的名头打压她。

想端架子想摆谱,当初就别娶这高门嫡女,直接娶个比姜家门户更低的寒门女岂不更好拿捏?

想到这儿,姜云衢心烦气躁。

家人尚未见过婉儿,他们对她的脾性有所不知,可他这个当相公的却是再清楚不过,婉儿绝不是能被威胁住的人,你越威胁她,越恐吓她,她只会越娇气,越跟你闹。

惹哭了她,逼着她来立规矩,对姜家有什么好处?

到底他今后要仰仗的是老岳父,而不是姜妙。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人懂的吗?

“嘿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的?”老温氏听不得有人忤逆她,当即拉下脸,瞪着姜云衢,“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不想你成天被个小妇人骑在头上,你倒还反过来怪我老婆子多嘴多舌了?”

“大郎,你奶奶说的对。”在这事儿上,姜明山站的二老,“规矩不可废,你媳妇儿即便再出身显赫,敬上怜下这么点儿道理她也该懂,否则往后你高升了,家族壮大起来了,府上下人多了,个个比照着少奶奶藐视规矩目无尊长,这个家岂不是彻底要乱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说:“今儿个就算了,权当她是身子骨不舒服,但明儿起,该敬茶她还得敬茶,该请安她还得请安,咱们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家,讲究规矩,轮不到她一个小妇人来当家做主!”

姜云衢觉得他爹跟他爷奶简直是疯了!

一大早就揪着“立规矩”这事儿不放,还自诩什么书香门第讲规矩,殊不知在外人看来,就是穷人乍富,就是穷嘚瑟!

以前住在溪水村乡下,住在二条胡同那小宅子的时候,怎么没听谁成天拿着规矩说事儿?

偏偏婉儿一过门,就非得要她准时来奉茶请安立规矩,好像这么做,把高门贵女踩在脚下,他们活在底层被人打压太久的心理就能得到满足似的。

但姜云衢不能直接反驳回去,老温氏是个特别能闹腾的,倘若他哪里说得不中听,马上就会被扣上一顶“大不孝”的帽子。

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二甲进士,一朝娶了高门嫡女即将凭着岳家飞黄腾达本就遭到不少同僚嫉妒,现如今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在他身上,眼下最要紧的,是保护好羽毛。

否则“大不孝”的名声一传出去,不止他要遭到同僚攻讦,只怕岳父都会受他连累被御史弹劾。

想到此,姜云衢看向一直没发言的姚氏。

虽然他打小因着陈氏的关系不喜欢姚氏,但不得不承认,姚氏此人活得比大多人都通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时候,恐怕也只有她能救场。

回拢思绪,姜云衢道:“昨儿大娘坐的高堂,如今算是婉儿的正经婆婆了,您又是后宅主母,婉儿立不立规矩,您说了算。”

大户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内宅归了主母管,他们既然想比照着大户人家的规矩来,那么新妇立规矩的事儿,自然该交由主母决定。

果然姜云衢说完,就见他爹反驳不回来,只黑沉着脸。

姚氏微微一笑,“照理,我既然帮你坐了高堂,往后就是这个家的内宅主母,有权过问你媳妇儿的一应规矩礼数,但很可惜,我跟你爹已经和离了。”

“什么!”姜云衢俊脸一僵。

别说是他,就连一旁圈椅上的二房老两口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以前老听姜明山说要休了姚氏,但一直都只是嘴上说说,从来不敢来真的,日子久了,大家都习惯了,麻木了。

如今突然动真格,就好似他们正打瞌睡,突然被人一棒子给敲醒。

有多震撼可想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的声音却不疾不徐,面上还挂着浅浅笑意,“和离书你爹手上有一份,我手上有两份,一份自己留着,一份带回去给族人确认,将来会交到县衙留底。所以,我现在就只是个外人,掺和不了你们家的事儿。”

“怎么会突然和离?”姜云衢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

以前还没入京,他娘还没被揭发贩卖姜妙的罪行被关入大牢前,他成天盼着爹能休了大娘,或者他们二人和离。

因为这样一来,他娘就是这个家唯一的女主人,他这个独子的地位会更高。

可后来,他生母成了有案底的人贩子,但凡提起都会让他颜面扫地矮人半截,原本想着成亲这日请了大娘来坐堂,今后就让婉儿唤她一声婆婆,为了前程,自己便顺着称呼姚氏一声“母亲”也无所谓。

现在却告诉他,他们和离了,和离了!

婉儿才刚成亲,公婆莫名其妙就和离了,她自己可能不会在乎,但刘家呢?

刘家一旦深究,把他生母陈氏的老底给扒出来,到时他又该如何自处?他还怎么在翰林院混?他这个刘家女婿还能否继续当下去?

最最重要的是,刘尚书是阉党,站的肖督主!

一旦爹跟大娘和离,妙娘肯定会偏向大娘那边,今后肖督主的态度便不言而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的老岳父刘尚书,肯定多多少少会受到肖督主态度的影响。

到那时,人家觉得他这个女婿没什么用,想把闺女接回去换个能自愿上门为他们家传宗接代的赘婿也不是没可能。

和离的后果有多严重,难道他爹都不考虑的吗?光凭着一时之气,死要面子,对姚氏前些年的态度耿耿于怀,非要把人踩在脚底才甘心?

如此心胸狭隘,今后怎能成大事?

可见年轻时总也考不中不是没有原因的。

姜云衢眼前一黑,快被姜明山给气死了。

姚氏站起身,“你们要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出了前厅,径直前往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东西。

老温氏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呵地冷笑一声,“离就离,那姚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往后要有机会,也给你爹娶个出身高贵的继室来掌家,让那蠢妇一边儿后悔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云衢听得这一句,更是气得只想呕血。

这一个个的,脑子都是被门板给夹了吗?不怪先前孔嬷嬷会骂她是没见识的乡下人,就这智商,这格局,如何撑得起一府老太太的门面儿?

他来不及解释更多,担心姚氏真的拿着和离书一走了之,便蹙眉看向姜明山,“爹,您要再不去把人给追回来,将来后悔的绝不会是大娘,而是我们!”

姜明山其实在姚氏离开时便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和离已成定局,况且,他堂堂一家之主,怎能为了挽留一个妇人跑去姚氏跟前低三下四?

这是在践踏他的尊严!

“爹!”姜云衢急得冒汗,“您到底怎么想的,这种时候,如何能同意跟大娘和离,您可曾考虑过,她一旦走了,会给我们带来多少损失?”

“我原本就想休了她,是她死乞白赖求上门,求我别写休书,给我跪下我才答应和离的。”姜明山绝不承认自己是受了姚氏威胁,冷哼一声,“不就是个乡下妇人,姜家没了她日子照样过,你要觉得没个当家主母不方便,就让你媳妇自个儿来掌家。”

还跪下呢,咋不说还给您磕响头烧高香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死要面子!

摊上这么一堆没脑子的猪队友,姜云衢真是服了。

劝不动他爹,更劝不动二老,索性一转身,匆匆跑出前厅去往垂花门等着姚氏出来。

姚氏这次入京只为帮着姜云衢坐高堂,没带多少东西,只一会儿的工夫便收拾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垂花门时,得见姜云衢等在外头,她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姜云衢抿了抿唇,“大娘,您真要跟我爹和离?”

姚氏讥诮地望着他,“这不是你们娘俩一直盼着的吗?我走了,你娘便可名正言顺成为姜家主母,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大娘就别拿我开涮了。”姜云衢晦暗地垂下眸子,“我娘都已经那样,她怎么可能回得来?”

察觉到姚氏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姜云衢忙又补充,“更何况,是我娘先对不起的妙娘,她即便想回来,我也不会允许的。”

姚氏道:“你娘要得知你这么不孝,她准得气死。”

“我孝顺她,不代表她就能有恃无恐地去犯法,不是么?”姜云衢言辞恳切,“大娘若能留下,从今往后,您便是姜家唯一的主母,是婉儿的婆婆,更是我姜云衢的母亲。”

若非前些年已经看透姜云衢虚伪的本质,姚氏此刻只怕真会被他的大义灭亲给感动到。

笑了笑,姚氏道:“和离的事儿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变动了,不过,你认我当母亲这事儿我倒是可以考虑,等我安顿好,你大可以来找我谈。”

她说着,错开身往前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笑看向姜云衢,“哦对了,险些忘了告诉你,我住的地方,就在你娘那间宅子的正对面。”

闻言,姜云衢整个人一僵。

目送着姚氏走远,他心情烦闷地回了梧桐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婉姝正在花圃里采花,绣鞋用巾帕包着,头上戴了斗笠,轻纱垂下,被风撩起时隐约可见娇娇美人小巧的下颌。

半夏几人提了竹篮在一旁陪着。

姜云衢走过去,问她,“你在干嘛?”

“采花呀!”小娇妻半弯着身子,白嫩细长的手指在沾了露珠的花儿上摸来摸去,挑选最好看的。

“采花为什么要带斗笠?”姜云衢不解。

“唔”小娇妻扁了扁嘴,“不戴斗笠,我会被太阳给晒黑的。”

姜云衢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刘家三姑娘分明是个美人,分明很得爹娘宠爱,外头却有那么多人没见过她。

就因为娇气,太娇气。

她不喜欢人多污浊的地方,所以从不参加任何宴会极少在人前露面儿。

姜云衢走到一旁的石桌上坐下,问白芷,“少奶奶用过早饭了吗?”

“喝了燕窝粥。”白芷道:“刚喝完就要出来采花做香囊了。”

姜云衢再次瞄了眼花圃里那抹娇小的身影,很快收回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孔嬷嬷走过来,想到先前的事儿,面上还有些愤愤的,“姑爷留在后头处理得如何了,我们家姑娘是否要依着老太太所言,每日都得早起去给她请安奉茶?”

姜云衢笑了笑,并未与嬷嬷置气,“少奶奶在娘家那会儿何时起,在这儿就何时起吧!”

孔嬷嬷心中郁气总算是散了,瞪着一旁的白芷,“没见姑爷坐半天了么,茶呢?”

白芷佩兰两个对视一眼,忙进屋去沏茶。

姜云衢在庭院里坐了一盏茶的工夫,看着小娇妻采完花从花圃里出来,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半夏蹲身把她包着绣鞋的巾帕取了,她弯腰仔细看了看,确定鞋底还是干净的,这才满意地挎着自己的小竹篮回了房。

孔嬷嬷解释说:“姑娘在家时便如此,不爱跟人交际,就喜欢花儿草儿的。”

姜云衢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没有多待,喝完茶便起身走了。

和离的事儿顶顶重要,姚氏怕横生枝节,便没有耽搁,第一时间雇了马车离京回到溪水村。

老曹氏大概是知道她今儿回来,便哪也没去,就在堂屋坐着。

姚氏进门时,老太太正在打盹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我回来了。”姚氏一面说,一面打了帘子进去,把包袱搁在桌上。

老曹氏睁眼看她,问:“那边儿婚事办妥了?”

“妥了。”姚氏只回答了两个字,没有多嘴跟她提那位少奶奶的事儿。

老曹氏深深叹了口气,“是姜家没那福分能留住你这么个儿媳妇。”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姚氏自己倒了碗水喝着,“我自个儿什么性子我清楚,跟他会走到今天,也不全是他一人的责任,既然磨合不了,那就干脆分开各过各的。但人分开,情分还在,往后得了空,我还是会回来看看老太太的。”

“难为你还能有这份心。”

把屋里该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好,姚氏才洗干净手去厨房,给婆婆做了最后一顿晚饭。

晚饭后,老曹氏便挨家挨户去通知姜氏族人,说明山两口子和离了,得挑个日子开祠堂,当着祖宗牌位把姚氏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和离的事儿,当初姜妙打官司时姚氏就已经提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因着老曹氏没同意,姚氏的名字便还待在姜家族谱上,这事儿最终只得不了了之。

族人们还以为,姚氏应该是打算将就着过下去的,不想,如今又重新搬到明面儿上来。

“大春家的,就没法子把人给留下来吗?”有个年迈的婶子看着老曹氏,一脸惋惜,“姚氏可是个好媳妇儿啊,虽说性子泼,可人家做事从来一板一眼,旁人是挑不出错儿的,就这么离了,可惜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曹氏勉强笑笑,“若不是真都过不下去,谁一把年纪还会提出和离,他们两口子都心平气和地商量好了,那就由着他们吧!”

次日一早,族长便带着族人开了祠堂,当着祖宗牌位和所有族人的面宣告姜明山与姚氏和离,最后把姚氏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姚氏离开溪水村时,心里空落落的。

毕竟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已经有感情了,如今说走就走,她心里堵得慌。

之后,姚氏回了趟娘家,把自己跟姜明山和离的事儿告知了爹娘,毫不意外地被她娘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就是作,成天闲着没事儿爱折腾,姜云衢都熬出头高中进士搬去京城了,她还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和离,不把自己作死不罢休。

姚氏全程没回嘴,安静听着她娘骂完便拿上自己的东西走人。

入京后,直奔石磨胡同。

陈氏住的是正口进去左边第三间,她住的是正口进去右边第三间,刚好对门。

马车到达院门外,姚氏下来拿东西,正巧对门有人出来,她抬眼一瞧,正是陈氏。

陈氏没料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碰到姚氏,只当对方是特地来看自己笑话的,想到儿子成亲那日便是这贱人替她坐的高堂,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双眼瞪圆,“你来干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姚氏看向对面的陈氏。

坐了一年牢,陈氏脸上那几分能看的姿色早磨没了,这会儿瞧着双眼乌青,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像是没睡好。

“回家。”姚氏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把自己东西搬下来后,顺道摸摸钱袋,付了银子。

车夫走后,她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开始往里搬东西。

对面是个空置了很久的二进院,陈氏住了这么久,早都摸清楚了,价钱是她这边的双倍,前些日子听说被人买下,但一直不见有人搬来,她还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跟她做了对门邻居。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姚氏这贱人!

放着姜府那样的豪宅不住,不偏不倚搬到她对门,不是专门针对她是什么?

想到这儿,陈氏脸色阴冷下来,双脚一动就想扑上去。

显然是把姚氏当成了她屋里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的小人。

巧儿大惊,急忙拉住她,“太太,咱们还得出去买菜呢,天色不早,就别耽搁了吧!”

姚氏正弯腰拿地上的东西,闻言抬起头,正对上陈氏一双怨毒到发红的眼。

“怎么了,你们还有事儿吗?”姚氏佯装没瞧见陈氏满脸的恨意,瞥了眼巧儿身后的院门,又“哦”了一声,“莫非你们也住这儿?那可真是巧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家妙娘出嫁,你们主仆隔得近,还能过来送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提起姜妙,陈氏更是怒得想杀人的心都有。

一个跟野男人苟合生下孽种的银妇,凭什么能得老天厚待让她再嫁个权势滔天的男人?

哦不,不对,那银妇嫁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男人,而是个太监,不能人道的太监!

想到这儿,陈氏咯咯笑了起来,“要说妙娘这命也真够惨的,未婚就生下孽种,如今好不容易有人要她,却是嫁过去就得守活寡,姐姐怎么也不找人给她算算命?”

“算过了。”姚氏并未因着陈氏的一番话着恼,挑眉道:“大师说她命里犯小人,但遭难过后很快便会时来运转,那起子坑害过她的小人,必定落个男人不要,儿子嫌恶,晚景凄凉,死不瞑目的悲惨下场。”

这贱人!

陈氏脸色瞬间僵硬到难看。

姚氏又笑,“那天我受邀去大郎的婚礼上坐了高堂,他托我给你带几句话,说原本高堂上坐的人该是你,无奈刘家讲规矩,只认族谱上的主母,便只得让我去受了那几拜,虽然嘴上喊我一声母亲,但他心里到底是念着你的,让你多多理解他。”

“你胡说八道!”陈氏彻底被激怒,咬着牙,“大郎怎么可能喊你这贱人一声母亲!”

“哦。”姚氏抱着自己的东西转身往里走,不咸不淡的一句话飘了回来,“你说不会,那就不会吧。”

话完,狠狠甩上门,把陈氏和丫鬟巧儿隔在外头巷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氏死死盯着那道房门,嘴角肌肉因为愤怒而不停地抖动。

“太太,太太咱们该走了。”巧儿伸手拉扯她。

自从少爷成亲那日从姜府下人口中得知坐高堂的人是姚氏,太太回来就整个人都不对了,成天不是发脾气就是扎小人。

难得今儿说服太太出来走走,哪曾想,出门就碰到死对头。

姚氏竟然直接搬到她们对面来,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思及此,巧儿一脸愁苦,但还是没忘了劝陈氏,“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太太歇着,奴婢自个儿出去买菜就行了,一会儿给太太煲个您爱喝的汤。”

陈氏却不肯,双眼仍旧盯着对面紧闭的院门不放,问巧儿,“你说,那贱人搬来做什么?”

“奴婢奴婢不知。”巧儿低下头,其实心里也挺纳闷,姚氏这会儿不是应该待在南阳街姜府吗?怎么突然就搬到石磨胡同,突然就成她们邻居了?

不行,这事儿得好好弄清楚,否则日后这俩人掐起来,自己一个下人帮谁都不是。

陈氏看到姚氏就已经窝了一肚子火,哪里还有出去买菜的心思,最终只得打回转,回了小院里,进屋便坐在小榻上,阴着脸一言不发。

巧儿给她倒了杯茶,“太太您先喝着茶,奴婢出去买菜,很快就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氏理都没理她。

巧儿怕她一会儿控制不住情绪冲到对面掐架,出去后顺手把院门锁起来。

之后,她没有急着买菜,而是雇了一辆小马车直奔姜家。

她是姜明山安排到陈氏身边伺候的人,之前来过几次姜府汇报情况,门房小厮认得她,便直接放行让她进去。

巧儿直奔姜明山的院子,着人通报后进了院门。

姜明山正坐在小厅里喝茶,听到小厮说巧儿过来,眉头便蹙了蹙。

每次那边有什么情况,都不会是好情况。

不过姜明山也知,大郎成亲那日没让人去通知陈氏,自己做的确实不厚道,陈氏这个生母心里有怨气是应当的。

巧儿此番前来,无非就是汇报陈氏如何如何的生气,如何如何的不满。

这些,姜明山早就想好了应付的说辞,因此半点不慌。

巧儿行了礼之后,他一双老眼便睨过去,“那边儿又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不是陈太太,而是姜府的这位太太。”巧儿嗫嚅许久,问姜明山,“她不在府上吗?”

姜明山老脸一绷,“打听她做什么?”

虽然他跟姚氏和离的事儿府中上下已经人尽皆知,但还是不想亲口说出来,就算要说,也得是他要休妻,姚氏哭着求他手下留情才勉强改为和离的。

“她好像,搬到我们对面去了。”巧儿说着便垂下脑袋。

“什么?”姜明山整个人都懵了,“你再说一遍!”

巧儿只得又重复,“府上这位太太,也就是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的母亲,她今儿搬到我们对面的二进院里面去了。”

“不可能!”姜明山一口否定,“你是不是看错了,她这会儿还在乡下呢!”

就算不在乡下,来了京城也必定是去找姜妙那个不孝女,怎么可能会搬到莺娘对面去?

“老爷,奴婢没有看错,况且,两位太太还打了照面说了话的。”还险些就掐起来了。

“这也太玄乎了!”姜明山仍是不信,站起身来,“你马上带我去瞧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明山随着巧儿来到石磨胡同时,姚氏的房门仍旧紧闭,她自先前搬进去就没再出来。

姜明山盯着门板仔细看了眼,问巧儿:“是这儿吗?”

“是。”巧儿点头,“奴婢亲眼看着她搬进去的,太太也得见了。”

一面说,一面掏出钥匙打开小院门。

“你个贱蹄子,怎么把院门给锁明郎?”

陈氏原本正在屋里发脾气,突然得见姜明山进来,满脸的愤怒顿时化为惊喜。

她之前在院门外险些和姚氏掐起来,巧儿为了劝住,对她几番拉扯,头发松松散散,进屋后也没想着捯饬一下,光坐着生闷气了。

本来这几日就没睡好脸还苍白,再配上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让姜明山只到门口便止了步,皱着眉,心里敲着鼓,想着这婆娘是不是前些日子没去成大郎的婚宴,得了失心疯了。

陈氏却十分热情,起身倒了茶,又把圆桌旁的凳子拉开,“过来坐呀,怎么杵在那儿?”

“我,咳”姜明山原只是来确认姚氏是不是真的搬到了陈氏对面,怕这俩疯婆娘对掐起来连累到姜家,不想姚氏没见着,反倒被巧儿带到这边。

本来嘛,也好久没来看莺娘了,是时候说几句软话安抚安抚她防止她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怎么看起来一副阴森森的样子?

这让姜明山不由得想起京中最近出的一桩惨案,是一对卖猪肉的夫妻,妻子每天除了摆摊带孩子,还得照顾重病卧床的婆婆,丈夫却总找借口出去喝花酒,后来被妻子知道了。

妻子不哭也不闹,那天没出摊,坐在小院儿里把菜刀磨得铮亮,晚上丈夫回来,妻子照例给他煲了爱喝的汤,汤里下了迷药。

等丈夫晕倒后,妻子便拎来菜刀,剁猪肉似的将他剁成块儿,扔到废巷子里喂野狗,之后又往汤里投毒,带上两个儿子和婆婆一块喝,一家五口就这么没了。

案子挺轰动,同时也让姜明山意识到,女人狠起来,堪比毒蛇猛兽。

“明郎,你不是爱喝排骨汤吗?一会儿我亲自给你煲,快过来坐。”陈氏还在热情地喊着。

姜明山却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不,不了,我还有事儿,改天再来看你。”

话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打开帘子就不要命地往外跑。

对面姚氏仍旧没有开门的动静,姜明山却觉得眼前一黑。

一个是被他在公堂上当着三亲六戚的面休弃的前妻,一个是因着闺女被卖他纵容凶手而恨他入骨的前妻,这俩人一旦联手,估计会把他虐得渣都不剩。

没敢再多待,姜明山抹着冷汗,急急忙忙出了石磨胡同,回到姜家坐了半个时辰才勉强把情绪给缓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他叫来了月季,“你去武安伯府跑一趟,就说家里有事,让二姑奶奶回来一趟。”

月季瞧着老爷脸色不大好,没敢多问,出角门让门房帮着套了马车便坐上很快去了武安伯府。

姜柔这会儿刚喝完药,嘴巴里苦兮兮的,正皱着眉抱怨自己这泡在药罐子里的日子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就听门上的婆子进来禀道:“少夫人,姜府那边的月季姑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姜柔垮下小脸。

上次挨了孔嬷嬷的那一巴掌,她可到现在都还记着呢,早就暗暗立过誓,今后再也不傻乎乎地贴补娘家那群白眼儿狼。

这才多少时日,那边就差人上门来了,别是手上银钱又紧张了吧?

想到这儿,姜柔冷冷一笑,“不见,轰走!”

月季灰溜溜地回到姜府,说自己只到她们家垂花门外,没见着二姑奶奶就让人给轰了出来。

姜明山听得老脸一黑,“亲爹差人上门她都不见,她是想学着姜妙做个不孝女吗?”

月季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问,“老爷非得这个时候见二姑奶奶,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要紧,当然要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两位前妻凑到一块去了,照这情形,要么掐得两败俱伤,要么联起手来对付他,他可不想变成那位被剁成块儿的蠢男人。

然而姜妙那边,他不用想都知请不动,便只得从姜柔这儿下功夫,打算让她去劝劝。

却不想,这不孝女直接把他的人给轰了出来。

真是要气死他了!

想来想去,姜明山提笔写了封信,让人送去庄子上。

东厂的这处庄子,以前极少有人能找到,但后来去的人多了,位置便慢慢暴露出来。

不过,即便是暴露出来,知道那是厂公的地盘,外头人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往里闯。

姜妙刚给小宝洗完澡换了衣裳,开门就见小安子从院外进来。

“妙姐姐,有你的信。”小安子扬了扬手,“好像是姜府那边来的。”

姜府?

姜妙微一挑眉,伸手接过信封打开一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然而全是骂她的话,说她不孝敬爹也就算了,如今连亲娘都不管,任由姚氏一个人住在石磨胡同,还说将来要出了什么事儿,休想让姜府那头帮她一分。

姜妙当即反应过来,姜明山这是发现姚氏搬到陈氏对面去了。

他会急匆匆给她写信,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怕姚氏在那边跟陈氏如何掐起来。

他担心的,应该是他自己。

毕竟两位前妻凑到一块儿了呢,凭着以往的恩怨,这二人要么斗个你死我活,要么联手把他斗死。

啧啧,当年为享齐人之福答应兼祧娶两位正妻的时候,他大概从来没想到将来的某一天,自己还得防着被这两个女人给搞死吧?

姜妙笑了笑,转身进门把信纸给烧了。

姜明山不就是利用她对姚氏的孝敬,想借她的口劝姚氏离开石磨胡同么?

她偏不!

倒是姜明山那句“你娘一个人孤零零住在石磨胡同”提醒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纸全部烧完化成灰,姜妙把青杏叫进来,问她,“你们当初是从哪位牙婆手上来的?”

青杏说是张牙婆,牙行隔着二条胡同不远。

“带我去。”姜妙说完,简单收拾了一下,把小宝交给小安子,便带上青杏坐着马车前往牙行。

她买了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和一个婆子,一辆马车不够坐,又雇了一辆,直接把人送去石磨胡同。

姚氏自打搬进来就一直关着大门打扫院子和房间,这会儿突然听到敲门声,只当是对门的陈氏想来作妖,便没多理会。

不多会儿,外面又传来敲门声,伴随着说话声,“娘,是我。”

听得是闺女的声音,姚氏一喜,忙扔下手里的抹布就去开门。

她打扫了大半天,弄得灰头土脸。

姜妙见状,难免心疼,“娘,您怎么来了京城也不先跟我说一声?”

姚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拉着她往里走,笑道:“我还不是想着等安顿下来了再清清爽爽地去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呀!”姜妙嗔道:“您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我哪放心得下?”说着指了指身后,“呐,他们都是我刚买来的,往后洒扫和搬东西这类体力活儿,只管吩咐下人来就是了。”

几个下人都是有眼色的,忙对着姚氏行了个礼,嘴里喊着给太太请安。

姚氏常年待在乡下,什么都是亲力亲为,一时之间哪适应得了身边多出这么几个下人来,看向姜妙,“这么多,得花不少银子吧?要不,还是退了算了,这么点儿家务活还累不到我,我自己在家时就做惯了的。”

姜妙就笑,“对面那一进院不是买的而是赁的,娘花这么多银子全款买下这个二进院,不就是为了气她?院子这么大,不配几个下人,哪来的派头?更何况,我出嫁要从这儿走的话,到时少不得要使唤下人做事,横竖早晚都得买,那就提前买也一样,您还能跟他们先熟悉熟悉。”

“唉,还是我闺女想的周到。”姚氏叹了口气,示意那几人,“那你们都先进来,住处在倒座房,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打扫,得你们自个儿动手了。”

几人忙道应该的,便拎着自己的衣物去了倒座房。

姜妙陪着姚氏去往小厅里坐着聊了有大半天才回的庄子上。

之前对面一阵热闹,陈氏便站到院门后,从门缝里偷看,看到姜妙给她娘买了四五个下人,气得饭都吃不下去了,又坐到圆桌边,把那个小人拿出来戳戳戳。

姜府这头,姜明山听得姜妙并没有把姚氏劝离石磨胡同,反而买了好几个下人去伺候,还给配了一辆马车,气得头脑发晕,两眼上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连几日,姜云衢都是睡的书房,刘婉姝也没去给姜明山和老温氏他们请过安敬过茶。

老温氏每次一见着姜云衢,都要借着此事嘚啵一番,姜云衢无语过后,便用“婉儿还小”四个字来搪塞,惹得老温氏不知又在背后吐了多少唾沫星子说了多少难听的话。

回门这天,姜云衢怕岳父岳母久等,特地起了个大早,然而等他梳洗穿戴好来到梧桐院,却只见得白芷和佩兰在洒扫院子,半夏紫苑坐在石凳上打络子,石桌上的红漆描牡丹托盘里,是给刘婉姝准备好回门穿的衣服头面以及一应洗漱用具,只要她一醒,这边马上就能送进去。

见到姜云衢,白芷和佩兰先行了礼,“姑爷。”

声音压得很低,怕吵到里头睡觉的娇人儿。

姜云衢“嗯”了一声,缓步走向半夏和紫苑。

她们二人也齐齐行了个礼。

姜云衢问:“少奶奶今儿也会照常醒吗?”

半夏点头,“姑爷放心吧,我们老爷和夫人知晓姑娘会去得晚,不会一大早就等着的,您要不先回去吃个早饭,等姑娘醒了,奴婢再来知会一声。”

姜云衢早料到会如此,但他不能因为知道她晚起就什么都不问,走完过场后,他便径直去了姜明山的祥恒院。

之前在二条胡同时买的两个丫鬟月季和蔷薇,月季留在祥恒院伺候姜明山,蔷薇去了老太太院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会儿,月季刚把早饭端来给姜明山吃上,她退了出来,挑帘得见少爷朝院里来,忙行了个礼。

姜云衢问:“老爷起了吗?”

“起了,在里头呢!”

姜云衢进了屋,姜明山见他,愣了一下,“都这时辰了你怎么还没去刘家?”

“晚些时候去也无妨。”姜云衢在他对面坐下,月季很快进来添了碗筷。

“又是因为你那懒媳妇儿还没起?”姜明山说着,食欲都没了,沉下脸来。

姜云衢无奈,“爹,她就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你们非得跟她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姜明山怎能不计较,“你娘过门那会儿也才十五岁!”

规矩就是规矩,要人人都像梧桐院那位这般不讲规矩,这个家今后得成啥样?

“您可别再提我娘了。”姜云衢捏着眉心,“爹同大娘和离的事儿,刘家那头肯定已经知情,待会儿见到岳父岳母他们要问起,我都不知该如何说。”

姜明山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离的事儿,他其实也有些心虚,更何况现在姚氏还明目张胆地搬到莺娘对面住着,那个毒妇肯定没安好心,害得他昨儿个晚上没睡好,做了一宿的噩梦。

“还,还能怎么说?”姜明山底气不足,“你大娘犯了七出之罪,不仅无子,还顶撞丈夫不敬公婆,为了让家里得安宁,我本想一纸休书让她下堂,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才跟她和的离。”

姜云衢听着姜明山这番脸不红气不喘的话,嘴角狠狠抽了抽,“大娘要是因为无子离开的姜家,那我算什么?”

“不是”姜明山懵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想认那贱妇当娘不成?”

“那也总比我生母是个人贩子来的强。”

刘婉姝巳时三刻才起,半夏和紫苑进去伺候她梳洗,又给她换了一身浅粉色的齐胸襦裙,因着还未圆房成为妇人,头发便还没绾上去,她本就骨架娇小,这么一打扮更是少女感十足。

姜云衢等在门外。

见她出来,轻声问:“今儿还要不要人背?”

刘婉姝本想自己走的,但听到姜云衢这么说,她顿时懒了,点点头,说要。

姜云衢便半蹲下身。

刘婉姝趴在他背上,半夏递了个纸风车过来,她接在手里,鼓着小脸吹了吹,纸风车开始转,姜云衢便也背着她往角门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上,下人们瞧得目瞪口呆,但因着事先被姜云衢这个少爷狠狠警告过,谁也不敢多逗留,匆匆一眼就赶紧走开。

回门礼早备好了,由小厮大勇赶车,姜云衢和刘婉姝坐他们家陪嫁来的那辆华丽马车。

半夏、紫苑、白芷、佩兰和孔嬷嬷五人另外坐了姜家的小马车。

一行人到达礼部尚书府,刚好赶上午饭时辰。

听得下人禀报说三姑奶奶回门,刘尚书和刘夫人便到了前厅候着。

席面也设在这儿。

姜云衢进去后,恭恭敬敬给岳父岳母行了礼。

刘夫人注意到自家闺女还未绾上去的头发,和刘尚书对视一眼。

刘尚书略蹙了蹙眉,但老脸上很快就恢复如常,摆手让姜云衢入席。

刘夫人对着闺女招手,“囡囡,到娘这边来。”

刘婉姝想都没想,便走到刘夫人身边坐下,亲昵地蹭了蹭刘夫人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夫人问她,“这么远的路,你累不累呀?”

“好累的!”刘婉姝扁了扁小嘴,“外面风还好大,吹得人脸疼,好烦好烦。”

“来来,让娘好好瞧瞧,吹疼我们囡囡哪了。”刘夫人伸手摸摸她精致娇嫩的小脸,声音温柔:“今儿回门,日子特殊,以后风大,咱就不出来了,好不好?”

刘婉姝嗯嗯点着头,顺手从盘子里捏了一块花瓣状的点心咬了一口。

入席没多会儿,刘婉姝就吃不下了,整个人懒懒的。

刘夫人让半夏带她回从前的闺房歇息,又把孔嬷嬷留了下来。

趁着刘尚书和姜云衢翁婿俩谈正事儿,她们二人出了前厅来到水榭。

刘夫人坐下后,先前对着闺女的那份慈和温柔马上散去,变得一脸严肃,问孔嬷嬷,“说吧,怎么回事儿?囡囡已经嫁过去三天了,怎么还没圆房?”

孔嬷嬷道:“三姑娘的脾性,夫人是知道的,她不乐意,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强迫。”

刘夫人眉心蹙起,当初老爷想招婿上门,为的便是让闺女留在家传承香火,虽然后来情况有变改成了嫁女,但子嗣同样重要。

“她不乐意,你们就不会哄着些?”刘夫人恼道,“否则再这么下去,别说三天,便是三年她都怀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孔嬷嬷只得暗暗叹口气,“老奴回去会尽量劝的。”

刘夫人回到席上,刘尚书和姜云衢还在谈话。

姜云衢满面喜色,因为他岳父刚刚说了,不管接下来的朝考他成绩如何,最终都会留在京城分配官职,不会被调到地方上做个芝麻小官,但还是希望他能多多努力。

有了这么一层保障,姜云衢完全没了朝考的负担,忙陪笑着说一定一定。

刘夫人适时插了一句,“我近来听说了一些传闻,说亲家公和亲家母和离了,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虽然他们家盼着子嗣,却不愿委屈闺女去个家风不正长辈不睦的人家。

姜云衢俊脸微僵,片刻后,他笑道:“岳母多虑了,都是有心人刻意造的谣,绝对没有和离这种事儿。”

“那我怎么听孔嬷嬷说,姜太太已经搬出去了,没和离她干嘛要走?”

“母亲她上了年纪,喜静,嫌府上太过热闹,便在外头购置了一处别院修身养性呢。”姜云衢脸色平静,回答得行云流水。

早上去见姜明山的时候,他料到岳父岳母会问起,便想了个对策,到时只管说姚氏是嫌府上太热闹才会搬出去住的,跟和离无关,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家母,是你生母吗?”刘夫人一直没搞懂姜家这一大家子人的关系,府上的老太爷老太太好像并非亲家公的生父生母,因为过年的时候,他们家来了位老太太,听说那位才是正主儿。

至于为什么不住在京城,刘家也没详细让人去打探过。

姜云衢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蜷紧,过了会儿,继续脸色平静地说道:“母亲不是我生母,我生母很早之前因为一些不好的原因被除族了,我被过继到母亲名下。”

刘夫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姜云衢勉强扯了扯嘴角,心底却漫开说不出的恨意和屈辱。

以前他觉得有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娘很幸福,毕竟自己拿不准的事儿,她都能帮着出出主意。

可现在,他只恨不能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娘,恨不能自己真是从姚氏肚子里爬出来的。

甚至于,他希望她马上就从这世上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那样一来,所有那些生母带给他的耻辱就能被黄土长埋于地下,日子一久,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姚氏,没有陈氏,没有兼祧的二房媳妇,更没有人贩子,他是干干净净的新科进士,是刘尚书挑中的乘龙快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尚书喜爱作画。

中饭过后,姜云衢陪着岳父在书房作了一幅松鹤图,傍晚时分才回的家。

把小娇妻送回府上,他再度坐上马车,朝着石磨胡同而去。

因着姚氏搬到对面,陈氏昨儿心态大崩,夜里没休息好,直接病倒了。

巧儿烧了小火炉在院里煎药。

姜云衢来时,隔着院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儿。

他皱皱眉头,上前去扣响门上的铜环。

巧儿惊了一惊,姜府那边老爷和少爷不爱往这边来,太太平日里又不常跟街坊四邻打交道,这一带她们基本没什么认识的人,这种时候会来敲门的,多半是对面儿那位。

想着,巧儿便越发不敢去开门。

然而她不去,那敲门声却越来越大,大到躺在里屋的陈氏都听到了,哑着嗓子问:“谁啊?”

“哦,太太,奴婢这就去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巧儿壮着胆子来到门后,凑到门缝边瞄了眼,虽然没瞧清楚外头人的长相,但衣服的颜色一看就不是妇人。

应该不是对门那位太太。

巧儿暗暗松口气,动手拿了门栓把院门打开,就对上姜云衢一张满是不悦的俊脸。

“怎么半天不见来开门?”

“少,少爷?”巧儿没料到会是他,急忙解释道:“奴婢在给太太煎药呢!”

“她病了?”姜云衢一面说,一面往里走,径直去往堂屋坐着。

巧儿忙进来倒茶,嘴里说着,“可能是这几日天气转冷,夜里被子没盖好,冻着了。”

压根没敢提姚氏住在对门的事儿。

俩人正说着话,旁边陈氏的卧房里突然传来几声咳嗽。

“少爷先坐,奴婢去给太太送药。”

“你把药盛好,我去送。”姜云衢面上一派儒雅沉静,眸子里却已经暗潮汹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巧儿“嗳”了一声,心里还感慨,太太真是生了个孝顺儿子,即便她犯了事儿坐过牢满身污点,少爷还一点都不忌讳,得了空就过来探望,太太一会儿见了少爷,心里指定高兴,没准儿一高兴,病很快就能好了。

药盛好后,巧儿直接端进堂屋。

姜云衢喝着茶,等汤药不那么烫了才送去隔壁陈氏的卧房。

陈氏有气无力地躺在架子床上。

外头天色阴冷,屋里光线有些暗,但姜云衢进来的时候,陈氏还是一眼认出他来。

“大郎?”陈氏心里激动,想到他大婚自己没能去坐高堂反而便宜了姚氏那个贱人,又觉得一阵阵的委屈,两手撑着坐起身来。

姜云衢把小碗放在圆桌上,往陈氏身后垫了个软枕,等她躺舒坦了才又折回来端药碗。

儿子亲自送的药,陈氏自然爱喝,眉头都不皱一下,也没用勺子,一仰头就喝了个精光。

再次把小碗放回圆桌,姜云衢才仔细打量起陈氏来,她憔悴了许多,脸色惨白,眼窝陷下去,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他记得上一次自己来看她,还是跟刘三姑娘定亲之前。

那时刘家联姻的条件是男方必须入赘上门,但家里不同意,尤其是奶奶老温氏闹得厉害,他实在没法子,才会来找陈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陈氏给他出了个主意,不上门不入赘,直接娶妻,但生了第一个儿子会送回刘家。

那会儿他还觉得,虽然他娘犯过事儿,但已经坐过牢赎过罪了,如今出狱从头开始,只要爹不嫌弃她,给不了名分也没什么,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的。

可现在,他不那么想了。

因为一个人只要犯过罪留过案底,她就一辈子都洗不白,一辈子都会背上罪恶的名声,被休弃,被除族,什么人都不敢接触,生怕被人问及过往,生怕被人揭开老底,完完全全活成了只敢在黑夜里活动的怕光老鼠。

更可恨的是,她的父母兄长,子女儿孙都会被连累。

这种被连累的滋味儿,姜云衢刚刚在刘家就深刻体会到了。

当岳母问及他生母时,他心里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与骄傲,有的,只是满腹屈辱与恐惧。

屈辱于生母曾经是个罪犯不能见光。

恐惧于担心这种屈辱被曝出来。

不不,他努力读书的目的,就是科举高中,娶上高门千金,从今往后过上平步青云锦上添花的富贵日子。

现在,他高中了,娶上高门女了,眼瞅着在岳父的帮衬提携下,好日子就要来了,怎能因为生母曾经犯过罪就要把这一切美好都给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甘心,也不准!

“大郎,你怎么不说话?”母子连心,陈氏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儿子身上不同于以往的阴暗气息,她吓了一跳。

姜云衢回过神,所有情绪瞬间一收,面上浮现几分担忧,“娘感觉怎么样?”

“要不是姚氏那贱人住到对门来膈应我,我也不至于病成这样。”陈氏抱怨道。

大娘竟然住到了隔壁?显然是冲着他娘来的。

姜云衢眯着眼。

果然,这俩人注定了一辈子的水火不容。

也是,一山怎能容二虎,一个家,怎能同时出现两位女主人,这本来就是有悖常理的。

想到这儿,姜云衢愈发坚定了要做一些事讨好对门那位的决心,“娘,京城太喧闹了,不利于您休养,要不,儿子让人送您出城吧,去个更为安静的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为什么突然要送我出城?”陈氏心里浮动着不安。

“您不也说了,大娘已经住到对面,她的存在,只会影响到您养病。”

姜云衢声音很轻,很平静。

“那我也不走!”陈氏尖声道。

分明是姜妙那个小贱人害她被休弃,被除族,害她一无所有,她凭什么走?凭什么避让?这么做,只会越发让姚氏觉得她软弱可欺。

笑话!一年多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都挺过来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就这么定了。”姜云衢的声音仍旧没有任何起伏,然而仔细听来却藏着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强硬与狠辣,“我在城外购置了一处田庄,明儿一早,会有人来接娘去那边。”

“大郎,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当娘的给你丢人了?”陈氏看着他,神情凄楚。

姜云衢沉默不语。

陈氏便急道:“当初卖了妙娘,确实是我一时冲动没考虑后果,可我全都是为了你好,你是咱们村最有出息的少年秀才,前程似锦,只要再努把力,就能金榜题名入京当官老爷娶世家千金,你明知道那个时候名声对自己有多重要,怎么能对她大郎,她是你妹妹!

我一开始以为你闹着玩儿的,后来见你每次看她的眼神都不对,我便开始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事一旦让你爹,让老太太,让外人得知,你这一辈子就得玩儿完!

可你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舍得怪你?”

话到这儿,陈氏满眼含恨,咬牙切齿,“要怪,就怪那小贱人生了张狐媚子脸,是她成天在你跟前晃勾引的你,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有让她永远消失,永远不再出现,你才能收了心思好好念书。

于是我骗她去县城逛街买东西,趁机弄晕她以贱奴的名义卖到牙婆手里。只恨我当年头一次做这种事慌了手脚没考虑周全,否则直接把她卖到窑子里,她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陈氏说着仰起头,看向床榻前的儿子,他背光而坐,儒雅的俊颜陷在昏暗中。

“大郎,我为什么会卖了姜妙,为什么会因此摊上官司被判入狱,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清楚,一点儿都没反思过吗?我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啊!可我现在换来的是什么?”她抱着头,失声痛哭,“你爹把我安置在隔他最远的地方,口头上说着得了空便来看我,可自打我出狱到现在,他来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不满,昨儿好不容易过来,却是刚看到我这副病歪歪的样子,就吓得一转身跑了。

大郎,我现在只有你了!”

说完最后一句,陈氏眼泪流得更汹涌。

她以为自己倾诉了这么多,儿子就算没法子把她接去姜府,也一定会心软,不再提出把她送去庄子上。

岂料,姜云衢只稍稍沉默了片刻便开口道:“娘既然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为何不干脆帮人帮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氏闻言,身子一僵,整个儿傻了。

姜云衢坐上马车走后,对面二进院躲在大门后偷看的小厮吉平才匆匆跑进垂花门,进了姚氏的厅屋,禀道:“太太,刚才对门来了个人,小的听那丫鬟管他叫少爷,但没待多久就又走了。”

姚氏坐在小榻上,手里拿着绣架,想着闺女要出嫁了,给她绣点儿东西,闻言,掀了掀眼皮,“听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没听到。”吉平摇头,“不过那位少爷走后,小的听到对门那位在哭,哭得还很大声。”

“哭?”姚氏放下绣架。

陈氏现在这种境况,儿子来看她,她应该高兴才对,但居然哭了。

除非,姜云衢刚才在她院里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对陈氏而言,什么样的话不中听?无非是觉得她坐过牢害他丢了颜面。

这么一想,姚氏冷笑了下,“果然”

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儿,陈氏本身就是个歪的,她怎么可能养出个正派儿子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利益和现实面前,什么血脉至亲,那都只是个笑话,甚至于,还会成为累赘,成为枷锁。

陈氏现在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爆,把姜云衢炸得一无所有,他能睡安稳才怪。

所以,这是上门来威胁陈氏最好别轻举妄动,还是别的什么?

“咱们今儿个晚上不能好好睡觉了。”姚氏把两个丫鬟秋容杜鹃和两个小厮吉平吉力叫进来,吩咐,“天黑以后,你们四个人两两轮班守着大门,对面儿一有什么动静,就马上来通知我。”

“是。”几人应声。

姚氏又对婆子林妈妈道:“晚上多备些浓茶,醒醒瞌睡。”

这几人都是昨儿才被姜妙买来的,连新主子都还没熟悉,自然认不准姜家那些人谁是谁,更不清楚太太跟对门那位有什么恩怨,但他们只认着一件事,主子吩咐怎么做,他们只管照办就是。

晚饭过后,姚氏也没心思继续做绣活儿,坐在软榻上,一盏又一盏地喝着浓茶。

陈氏白天才被姜云衢刺激过。

按照这个人坐了一年牢的阴暗扭曲心理,她绝对不会怪儿子什么,反而会把这一切的屈辱都归咎到妙娘头上,认为当初要不是妙娘击鼓鸣冤去县衙告状,她就不会东窗事发被判入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妙娘隔得远,陈氏要想出了这口恶气,就必定会从隔她最近的人开始下手。

姚氏不是吃素的人,早在决定住到陈氏对面那天开始,她就做好了会被这小娼妇暗算的准备。

她等的可不就是小娼妇亲自送上门来吗?

陈氏一天不死,妙娘那事儿就别想完!

天色彻底沉下来,外头冷风阵阵。

小厮吉平跑进来,“太太,都准备好了。”

姚氏问他,“你们都准备什么了?”

吉平嘿嘿笑道:“为防着她往墙里扔火把,我和吉力在东西两面墙各放了一口大水缸,为防着她们翻墙,墙上我们还放了刺藤,她敢翻的话,还没下来就得被扎得嗷嗷叫。”

姚氏好笑,“你哪来的这么多鬼点子?”

吉平挠头说自己和吉力以前在大户人家待过,见识了不少阴私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也没问他们以前是谁家的下人,只让他们看守好大门。

这一夜,主仆几人都没睡,却是早早就熄了院里的风灯,只在姚氏屋里留了一盏罩纱灯,从大门外看不到。

吉平吉力二人搬了张条凳,一直在大门后坐着,时不时往门缝外瞄上一眼。

夜深人静时,果然见对门有了动静。

先是吱呀一声老旧的院门被推开,紧跟着探出个脑袋,正是提着油灯的丫鬟巧儿。

她左右看了眼,确定整个胡同巷子里已经没人,才对身后的人道:“太太,可以出来了。”

陈氏嗯了声,跟在巧儿身后慢吞吞走出来,手里同样提着一盏油灯,她穿了件颜色黑沉的斗篷,兜帽遮了上半边脸,剩下的半边被油灯照得惨白瘆人,肩上扛着包袱,俨然一副要趁夜溜走的架势。

吉平和吉力从门缝里偷看到这一幕,二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继续观察。

“太太,咱们真的要走吗?”夜风灌入袖子里,冷的刺骨,巧儿不停地搓着手臂,声音有些颤。

陈氏却没理会她,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油灯,又抬头看看对门的院墙,似乎在目测自己要用多大的力道才能一次成功把油灯给甩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太”

“闭嘴!”陈氏烦躁地皱着眉,厉喝一声。

巧儿只好安静退往一旁,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地忐忑着。

白天少爷来过之后,太太就一直伏在枕头上哭,又是哭又是骂,骂的居然是大姑奶奶姜妙,她不知道少爷都说了些什么,更不敢开口问,便只得憋着,想着太太哭出来也好,大哭一场发泄完了,心情就能舒坦了。

哪里料到,晚饭上桌的时候太太突然来了句要带着她离开。

巧儿一直到现在都是懵的,这大晚上,到处黑灯瞎火的,城门还关了,她们两个弱女子能上哪去?况且太太还病着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突然间眼前一晃,巧儿就见陈氏扯开油灯灯罩用力一甩,直接扔进对门高墙里。

“啊!太太”

“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油灯不偏不倚落到吉平和吉力提前放好的水缸里,在寂静的庭院里发出一声清脆地“嘭”。

陈氏才刚往前走了几步,听到声音,脸色猛地一沉,不甘心就这么走了,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巧儿手里那盏。

巧儿已经明白过来她想做什么,吓得浑身都在哆嗦,赶紧把油灯往身后一藏,“太太,咱们一会儿还得赶夜路呢,这黑灯瞎火的,没盏灯可怎么行呀?”

陈氏早就恨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这番委婉的规劝,伸手就要去抢那盏油灯。

她可以离开,但不能就这么白白离开,总得让姚氏那贱人付出点儿代价!

然而就在这时,二进院大门突然传来响动。

巧儿大惊,“有人出来了。”

陈氏这才不得不打消一把火烧死姚氏的念头,带着巧儿,俩人一路跑出胡同,这个时辰,外头所有客栈都打烊了,主仆二人只得先找个破庙将就一晚等着天亮。

把油灯挂好,又给陈氏铺了干草堆休息,巧儿这才坐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太太,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陈氏望着自己被油灯投在地上的影子,黑暗,压抑,就如同她现在的日子。

不过短短一年,坐过牢这件事儿便让她的人生天翻地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一直疼她宠她的相公,如今连个正眼都不屑给她,甚至于见到她的样子还会被吓跑。

从前那么听她话的儿子,现在为了颜面,为了名声,一再地逼她。

她不敢往深了想,大郎让她去庄子上是否只是个借口,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寻个由头让她死在半路,好成全他的一片锦绣前途。

她宁愿相信,儿子是孝顺她,不愿看她被姚氏欺压,才会好心送她去城外静养。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去,就算儿子对自己起了杀心,那也是被逼无奈。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姜妙那个小贱人。

所以,她要报仇!

姜妙不是马上就要大婚了么?呵呵,等着吧,她成亲那日,她会亲手送上一份大礼,保证让她下半辈子活在所有人的嘲讽和唾骂中,活成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活得比她现在还不如。

她受过的所有屈辱和痛苦,都要那小贱人一点一点偿还回来!

先前开门的人是吉平,眼瞅着那二人跑出巷子,他没追,走到水缸边捞出油灯,提着去见姚氏,“太太,对门那位果然起了坏心,若非您提前让我们做好准备,这把火一旦烧起来,咱们又都在睡梦中,只怕是”

姚氏心下一沉,“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跑了。”吉平道:“若是白天,倒还能追一追,但现在深更半夜的,外面天黑不说,还宵禁了,小的们一旦出去乱跑,让巡夜的官兵发现,是要吃罪的。”

“那她这大晚上的去外头做什么?”姚氏嘀咕。

吉平又道:“小的瞧见她肩上扛着包袱,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畏罪潜逃吧?”

姚氏一时也拿不准陈氏的目的,见夜确实深了,便摆摆手,“留两个人守夜,剩下的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次日天刚亮,姜云衢便让小厮大勇来石磨胡同接人,然而正当他穿戴好准备去翰林院的时候,大勇突然白着脸跑进来,喘着气道:“少,少爷不好了,太太带着巧儿走了。”

“什么!”姜云衢脸色大变,又看向大勇,“人不是就在石磨胡同吗?昨儿你才去了第一次,会不会是弄错了巷子?”

“不会的。”大勇道:“我认字,看到上面写了石磨胡同才进去的,数的左手第三间,但院门被锁了,我扣了半天,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后来对门二进院出来个拿着笤帚的小厮,他告诉我,这对主仆昨儿个半夜就收拾东西走了。”

看来,娘是嗅出自己身上的杀意了。

姜云衢白着脸,一屁股坐回圈椅上。

陈氏绝对是现在对他最大的潜在威胁,她若是识趣些跑远了,离开京城,倒还没什么,就怕她存了心思想做点什么时不时出来蹦跶一下,哪天蹦跶到顺天府去,让人把所有老底都揭开来,那他这个新科进士,刘家乘龙快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少爷,现在该怎么办?”大勇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法子出去找。”姜云衢俊脸上一片霜寒,绝对不允许自己所有的努力因为她而毁于一旦。

大勇为难道:“找倒是可以找,但小的没见过人长什么样,这么大的事儿,要不,咱告诉老爷去报官吧,让官府贴画像帮着找,这样能更快些。”

一听到“官府”二字,姜云衢就有阴影,忙打住大勇的话,“罢了,暂时不用找了,就这么着吧!”

否则劳师动众惹来旁人的目光,到时更会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他娘就这么在外头,终归是个隐患。

这一大早的还没去翰林院,就碰到一档子糟心事儿,姜云衢烦闷地捏着眉心。

大勇退下去后,又有另外一个门房小厮进来,手里捏着一张帖子,姜云衢瞥了眼,顿时怔住,那居然是杏黄描金的。

东宫的帖子!

“少爷,这是先前东宫那边差人送来的,说是给少奶奶。”小厮道。

姜云衢接过瞧了瞧,原来是太子妃生辰将近,邀请京中贵女前去参加,刘婉姝恰在受邀之列。

摆手让门房小厮退下,姜云衢拿着帖子来到梧桐院,然后就意外地见到他家小娇妻起了个大早,这会儿正踮着脚去够枝头上昨夜刚开的白玉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高出她一个头,走过去顺手帮她摘了下来,问,“今天不睡懒觉了?”

刘婉姝道:“睡的,摘了花再睡。”

姜云衢见她小心翼翼把白玉兰放进竹篮的样子,似乎除了这个,也没别的爱好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帖子,再抬眸时,声音变得更为温和,“既然你这么喜欢花,那过些天,让孔嬷嬷带你去个花儿更美更多的地方,如何?”

“什么地方?”刘婉姝转头看他。

“这儿。”姜云衢把帖子递给她。

刘婉姝接过,打开一看,顿时皱着眉,显然是不高兴了,“我不想去。”

“这可是太子妃生辰宴,多少人挤破脑袋都得不到的机会。”姜云衢哄道:“而且他们家花园那么大,一定有更漂亮你更喜欢的花,到时候向太子妃讨了来,你又能继续做美美的唇脂和香喷喷的香囊挂在腰间了。”

刘婉姝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撇着小嘴表示拒绝,“你是我相公,就不能替我推了吗?”

姜云衢失笑,“你家相公也不是万能的。”

“你这也不成,那也不能,连个帖子都推不了,当初干嘛还要娶我?”刘婉姝拎着竹篮,气呼呼地在一旁石凳上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道:“推了帖子不是不可以,但我怕往后岳父会有麻烦。”

刘婉姝怔了一下,随即又冷哼,“你少威胁我,我才不上当呢,什么生辰宴,我不爱去,反正我不管,你得想法子推了帖子,还得让我爹没有麻烦。”

陈氏跑出去到处找不到人,小娇妻又哄不乖,姜云衢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他一再地压制着情绪,不能在她跟前泄露一丝一毫,一如先前那般温声软语,“那这样好不好,你若是去赴了这个宴,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真的?”她似乎有些动容。

“真的。”姜云衢颔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刘婉姝左右瞧了瞧,半夏几人隔得远,孔嬷嬷又不在,她凑近姜云衢,低声道:“孔嬷嬷说,我晚上必须跟你睡,等这里怀上宝宝才行。”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又不满地扁了扁嘴,“可是我害怕,我不想,不喜欢,我能不能不要宝宝?”

这个问题,回门那天岳父也跟他提到了,意思很简单,那边希望一年之内刘婉姝能怀上。

然而直到现在,他仍旧睡在书房,俩人都还没圆房,哪有那么快怀上孩子?

他不敢违背岳父的意愿,但现在,他最不敢的是推了太子妃的帖子。

想了想,姜云衢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样的帖子,姜妙和姜柔各收到了一封。

姜妙并不知,她们三姑嫂里,太子妃最主要邀请的人只她一个,刘婉姝和姜柔那都是沾了光,顺带的。

但她很清楚,这是一张分量极重的帖子,自己不敢轻易做主,便请小安子跑了一趟肖府请示肖彻。

肖彻回说只是生辰宴而已,让她以往如何出席世家夫人们的宴会,这次就怎么出席,不必太过紧张。

姜妙这才松了口气,开始选料子准备做衣裳。

姜柔那边则是气黑了脸,“姜妙是准督主夫人,太子妃请她还算勉勉强强说得过去,但那刘婉姝是个什么东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下嫁到什么都不是的姜家,那她就什么也不是,凭什么沾着我世子夫人的光受邀去参加太子妃的生辰宴?外头还有不少传言,说她娇嫩得风一吹都会疼哭,平日里谁的宴会都不参加,怎么一换成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她就屁颠屁颠地乐意去了呢?啊呸,贱人就是矫情,满身公主病作给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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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精:贱人就是矫情!

公主病:^我是女主二号闺蜜,不服来战。

小宝:蹲地上画圈圈又是没宝宝戏份的一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氏连夜带着巧儿走人这事儿,姚氏觉得有必要跟闺女说一声,便挑了个天光放晴的日子来了庄子上。

姜妙的衣服,锦簇坊那边已经在赶制,以前不知她身份,都是排着队来,现在才一听说是给准督主夫人做赴宴穿的衣裳,掌柜马上就把其他单子延后,第一时间给姜妙安排上。

衣服有人做,头面也挑好了,姜妙闲的发慌,便弄了几本书来打发时间。

姚氏来时,她正歪在芭蕉树下的躺椅上看书,小宝一早就被小安子带去了后园玩儿。

“妙娘。”姚氏笑着喊她。

“娘怎么来了?”姜妙马上坐直身子,将线装书往旁边的石桌上一扔。

“想你了呗。”姚氏说着,走到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扫了眼桌上的书,“你还会看话本呢?”

“这可不是市面上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姜妙说:“这是专门写破案的书。”

“破案?”姚氏不懂,“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看这做什么?”

姜妙但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是为着以后嫁了人能跟那位有共同话题,总不能每次聊点儿什么,重心都放在自己身上吧?互相尊重是应当的,互相关心,也是有必要的。

但想要关心他,就得先了解他平时都做些什么。

让青杏去泡了茶来,姜妙又问:“娘这些日子住得习惯吗?那几个下人要有用着不趁手的,您直接归还卖身契让他们走人就是了,横竖才买来没多久,不需要顾虑太多。”

姚氏说下人们都挺听话,手脚也勤快,没哪里不好,今儿过来主要是有别的事儿。

“什么事儿?”见姚氏脸色微沉,姜妙也跟着紧张。

“是陈氏。”姚氏道:“前两天姜云衢来看过她一回,不知说了些什么,他走后,陈氏就一直哭,晚上便收拾东西带着巧儿走了。”

怕闺女担心,姚氏没把陈氏险些一把火烧了她院子的事儿说出来。

姜妙问:“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没回来。”

“那应该是姜云衢威胁她了。”姜妙笃定道:“这母子俩的自私自利是一脉相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说:“如此看来,姜云衢比咱们还想对付她让她消失以保全自己的名声,至少目前,陈氏只能到处躲藏,还没空来算计咱们,娘且安心住着,等我成了亲有话语权了,到时让厂公安排几个人去那边保护您。”

“我哪用得着那么些人保护?”姚氏嗔道:“我是担心你,陈氏去了哪,咱们也不清楚,总而言之,你往后出门小心些。”

“嗯,我知道了。”

太子妃生辰宴,原本该邀请那几位妯娌的,奈何那些个王妃全都随着王爷在封地,一年只得入一回京,因此请帖都去了京城的皇亲国戚和权门世族家。

考虑到入宫不便,太子妃便把设宴地点选在淮阳长公主府上,隔着肖府并不远。

没有姜秀兰陪同,姜妙今儿只带了青杏出门,小安子给她赶马车。

去淮阳长公主府上之前,她得先去接一下邹缨。

那日接到帖子后,她已经确认过,能带人进去,既然姑妈不去,姜妙自然就把这个名额给了即将过门的表嫂邹缨。

马车停在河东巷邹衡兄妹的小院外,小安子下去敲门。

不多会儿,一身海棠红绣白梅袄裙头戴流苏簪的邹缨从里头走出来,得见姜妙坐在马车里,便笑着喊,“妙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上下打量她一眼,夸道:“小嫂嫂今儿可真好看。”

邹缨当即红了脸,不知是因为被喊“小嫂嫂”还是因为被夸,但随即,她便紧张起来,“我头一次去这种宴会,你快帮我瞧瞧,穿戴可还有什么地方不得体,没得一会儿到了地方给你丢人。”

“怎么会?”姜妙招手让她上来,给她正了正头上的簪子,说:“衣裳颜色挑的刚刚好,料子又是拿得出手的,既不过分寒碜,又不显得过分华丽喧宾夺主,真挺不错,诶对了,这流苏簪你在哪买的,样式挺新鲜。”

邹缨低下头,声音满是不好意思,“我哪有那闲钱买这么昂贵的首饰呀,都是年初一那天姜公子来拜年送的礼,还有这衣裳料子也是。”

未婚夫给买的,就大大方方地穿,大大方方地戴,不显摆,也不忸怩,姜妙喜欢这姑娘的性格,总算姜明山当初还干了件人事儿给姜旭保媒保到个好的。

邹衡去了翰林院,家里就邹缨一人,她之前已经跟婶婶邹夫人打过招呼,姜妙就没再下去坐,直接吩咐小安子走人。

马车抵达淮阳长公主府大门前时,已经来了不少贵妇人,到处只见宝马香车,衣香鬓影,笑语阵阵。

青杏先下去摆好脚凳,再挑帘等二位主子下来。

姜妙刚落地,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呼:“喂!你踩到我裙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循声望去,就见刘婉姝和姜柔站在隔他们不远处的马车旁。

看样子,刘婉姝才刚被婢女搀扶着下来,姜柔就恰巧带着青梅从她们旁边经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绣鞋踩了刘婉姝曳地的裙摆一脚。

这会儿,刘婉姝正气恼地瞪向姜柔,要讨个说法。

姜柔看了眼因为动怒而小脸涨红的刘婉姝,又看了眼她身后的半夏和孔嬷嬷,想到那日挨了这老虔婆一巴掌,至今都还觉得脸疼,便语带讥讽地“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注意,就踩上去了。”

“你!”刘婉姝气得眼圈发红。

孔嬷嬷沉着脸上前来。

姜柔怕这老虔婆再当着所有人的面动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嘴上却是不肯服输,“怎么,就这么点儿小事,况且我都已经道过歉了,嬷嬷是想揪着不放,还是想再打我一巴掌好告诉所有人,我们家刚过门的嫂嫂,堂堂礼部尚书府嫡女,就这么点儿肚量?”

因着这一处动静,很快围过来不少贵妇人和年轻姑娘,都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儿。

到底是太子妃的生辰宴,皇家排面,孔嬷嬷不想因着这么一件糟心事儿让自家姑娘给外头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便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二姑奶奶,做人最好是懂得给自己留一线,免得日后难堪。”

姜柔冷嗤,“嘚瑟什么?这次要不是因着我的关系,太子妃怎么可能往姜家递帖子,这种宴会,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贵族,姜家少奶奶是有诰命在身呢,还是有什么过人的特殊本事能得太子妃如此青睐?

哦,我险些忘了,我们家这位少奶奶确实特殊,下花轿要新郎官背,进了新房不肯喝合卺酒,嚷着要喝玫瑰露,婚后也不跟相公圆房,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娇里娇气的满身公主病,可能太子妃也好奇,没有公主命却处处犯公主病的人到底什么样吧!”

姜柔这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隔得近的贵妇人们全都听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啧,这位就是传说中成亲当天下了花轿非要新郎官亲自来背,不背不肯下轿的那位刘家三姑娘呀?这哪是什么公主,分明是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嘛!”

“就是,成了亲也不圆房,莫非是觉得凡间男子配不上?”

“配不上当初怎么还选择低嫁?”

“不一早就有传言了么,说刘家三姑娘娇气,走步路都怕鞋底儿沾上灰,这样的媳妇儿去了你们家,你能受着她啊?可不得找个家世低的,全家上下都得当祖宗敬着捧着。”

“哎哟,我说呢,堂堂正二品尚书府嫡女下嫁给什么家世背景都没有的二甲进士,原来刘家还有这么一层算计,啧这算盘打得精啊,否则要来了我们家,我这暴脾气,还不得一巴掌给呼上去。”

一番议论下来,谁还在意姜柔故意踩了自家嫂嫂裙子的事儿,关注点全都往刘婉姝一人身上去了。

一个个拐着弯地嘲讽她小小年纪一身病,公主病!仿佛当初背着新娘子下花轿的人是她们。

姜柔得意地扬起眉梢,看吧,绝大多数人都会站在正义的一方,刘婉姝这贱人,以为自己是谁,全天下的人都得捧着她?

听着周围人一句比一句更露骨的讽刺,姜柔那日在姜家所受的屈辱总算是得到了平衡,心情一阵阵舒爽。

刘婉姝谁的话都没听,只一个劲地去揪扯身后被踩脏的裙摆,这是她今天刚上身的新裙子,还没进去就被人踩了一脚。

“嬷嬷,我裙子脏了,你让她赔我!”刘婉姝眼圈仍旧泛着红,对于旁人的白眼和嘲讽,完全没往心上去,只揪着姜柔一个不放。

孔嬷嬷铁青着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来前是听说了姜家这位二姑奶奶也接到帖子,但没料到会这么巧刚下马车就碰头,姜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揭自家姑娘的短惹来那么多非议。

但到底姜柔说的都是事实,姑娘下花轿那天确实是当着宾客们的面要求必须新郎官亲自来背,进了新房也没喝合卺酒,甚至于婚后直到现在都没与姑爷圆房。

本来就理亏在先,倘若这种时候她再站出来反驳,难免背上个仗着尚书府的势欺负姜家人的名声。

可,自家姑娘又不能白白受了这委屈。

掐着掌心,孔嬷嬷正骑虎难下。

这时,人群开外突然传来一把婉转动听的嗓音,“下花轿要新郎官背也好,还是新房内不肯喝合卺酒也罢,那都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新郎官都未曾说什么,秦少夫人却专程跑到淮阳长公主府门前来痛踩自家嫂嫂的脸,您自诩世家贵族,说的话却好像没一句是跟世家贵族教养所沾边的。”

这话明着是在斥责姜柔,实则连带着先前发过言的那些人一并给骂进去了,堂堂世家出身,一张口就论人是非,没教养!

众人脸僵了僵,纷纷回过头,就见一抹风华明艳的身影朝着这边来。

有几位当即认出她,忙讪讪地打着招呼,“夫人可好久都没跟我们一处聚了,没想到今儿能在太子妃的生辰宴上碰面。”

姜妙看了说话的妇人一眼,好像是个三品侍郎夫人,她曾经去她家府上赴过宴。

但那是在她初次步入这个圈子的时候,因为想着多跟她们打交道能学到东西,便来帖不拒,后来邀请她的多了,她便开始挑人,但凡两面三刀人品不端,或者作风有问题的,她一律不去。

刚刚说话的这位,便是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打心眼里不喜欢她,但大面儿上的功夫得做足,因此听到人问候,她礼貌地笑了笑,说自己最近不得空。

“夫人在筹备婚事,忙是应当的。”侍郎夫人再次笑开,说那下次,下次让姜妙一定到。

其他人也围着姜妙客套起来。

姜柔在一旁看得脸都青了。

这小贱人,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嫁的不过就是个太监阉奴,还以为入宫当皇后呢,让那么多人捧着敬着,她也不怕折寿!

“青梅,咱们走!”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姜柔带上婢女匆匆入府。

青梅道:“姑娘怕什么,咱们又没说错话,少奶奶本来就娇里娇气该着人收拾,您看到没,先前那些夫人太太的眼神,一个个嫌恶得跟什么似的,姑娘可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姜柔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真怕了姜妙那张毒嘴才会拉着青梅跑路,冷哼道:“我能怕了她?不过是觉得她嫁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不配跟我站一块儿罢了。”

“就是!”青梅撇撇嘴,“那些夫人太太,也不过是表面上捧着她而已,事实上私底下不知吐了多少唾沫星子骂她呢,寡妇与宦官,啧啧,真是好一出别扭的郎情妾意,还扬言要广发喜帖大宴宾客,可要笑死人了,到时来的该不会都是些太监吧,能赶得上咱们姑娘婚礼的一半吗?”

大门外。

被姜妙一番指桑骂槐的话打了脸,贵妇人们很快三三两两地走开。

耳边顿时清静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婉姝还在闹脾气,非要孔嬷嬷让姜柔回来赔她裙子,否则不进去了。

孔嬷嬷低声安抚着她,又顺带给姜妙行了个礼,“刚才的事儿,多谢大姑奶奶为我们家姑娘解围。”

姜妙淡笑,“你还是尽快想法子怎么把人给哄乖带进去吧!”

刘婉姝这才抬眼看向姜妙,冷哼,“你谁呀?”

孔嬷嬷低声提醒,“姑娘,那是姜家大姑奶奶,肖督主的未婚妻。”

刘婉姝才不管谁的未婚妻,指使着姜妙,“既然你跟刚才那位是亲姐妹,那你替她赔我裙子!”

“姑娘!”孔嬷嬷被她吓个半死。

姜妙挑眉,“好啊,不过现做肯定来不及,你要真着急,那就脱下来,我马上亲自动手给小嫂嫂洗干净。”

听到姜妙让当众脱衣服,刘婉姝小脸一僵,“你,你欺人太甚!”

姜妙莞尔,“彼此彼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说完,转身便走。

刘婉姝气恼地瞪着她的背影,想到自己刚下马车就被人踩裙子,现在又来个浑身是刺儿说话难听的,她越发觉得恼恨,再没了赴宴的心思,转身就往马车上走,“管它什么宴,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孔嬷嬷一脸为难,“姑娘,咱这来都来了”

刘婉姝气不过,“那你让刚才那两人走,否则我不去,我不要看到她们!”

半夏急得冒汗,“姑娘,刚刚这位可是”

刘婉姝听她们说了,即将过门的督主夫人,她知道这位“督主”是谁,但还是皱眉,“不是还没嫁吗?你们那么怕她做什么?”

半夏嘴角抽了抽,在这京城,哦不,整个南齐,但凡跟东厂沾边儿的,谁不怕啊?况且,凭着那位姜大姑奶奶原本的寡妇身份,她别说参加太子妃的生辰宴,便是一般的五六品官夫人设宴都别想混进去,然而称呼上一旦冠了“督主”二字,连太子妃都亲自给她下帖,这意味着什么,还不够明显么?

她家姑娘真是常年关在后宅,脑子给关傻了。

孔嬷嬷最是明白自家姑娘的脾性,她说不去了,那就肯定不会再去,谁劝她跟谁闹,想了想,便只得道:“姑娘要把她们俩赶走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老奴得回趟尚书府请老爷亲自到场,看他有没有法子能让那位准督主夫人消失在太子妃的寿宴上。”

听得这话,刘婉姝小嘴抿了抿。

哪怕在家时再娇气,她骨子里仍是有几分惧怕她爹刘尚书,毕竟威严起来是真威严。

要真为了这么件小事惊动娘家,到时她爹少不得要动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刘婉姝泄了气,却又气不过刚才的事儿,问孔嬷嬷,“非去不可吗?”

“姑娘若不乐意,老奴也不敢强求。”孔嬷嬷正色道:“无非是多死几个人罢了。”

刘婉姝哼了声,不肯受这威胁。

这时,不远处传来车轱辘碾压过地面的声音。

孔嬷嬷回头一瞧,正好认出赶车的是刘家马夫。

不用想,来的定是夫人了。

总算是看到救星,孔嬷嬷喜出望外,忙笑着迎上去,就见马车停下,不多会儿,一个穿着元青褙子的小妇人搀着刘夫人踩在脚凳上下来。

小妇人正是刘婉姝那病秧子二哥刘子珩的正妻梁氏,因着刘子珩身子骨弱,梁氏过门几年都未曾怀上子嗣,刘尚书这才会寄希望于小女儿刘婉姝身上,盼着她能早日怀上为刘家开枝散叶。

“夫人。”孔嬷嬷对着刘夫人屈膝行了一礼。

刘夫人早知道了女儿也收到太子妃的帖子,还想着待会儿进去再找,不料在大门外就碰到孔嬷嬷,她问:“囡囡呢?”

孔嬷嬷用眼神指了指停放在那边的马车,“姑娘先前来时跟人闹了点小矛盾,这会儿生气了不肯进去,恐怕还得夫人亲自出马才行。”

刘夫人眉头一紧,“跟谁闹的矛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家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

闻言,刘夫人脸色一变,“那位大姑奶奶,说什么没有?”

“没有。”孔嬷嬷垂下眼,“倒是姑娘说了,若是不把那二人撵走,她便不去赴宴。”

“唉,瞎胡闹。”刘夫人无奈地叹口气,偏头对梁氏道:“你赶紧先进去找姜家大姑奶奶赔个不是,我去劝劝囡囡。”

梁氏僵着脸应了声是,心里却恨得直咬牙,每次那浑身公主病的小姑子惹了事儿,自己这当嫂嫂的都得负责为她擦屁股收拾烂摊子,还把准督主夫人撵走呢,咋不上天啊?整天活在公主梦里出不来,真当所有人都会让着她宠着她了?

心里不忿,梁氏却也没敢说什么,谁让她家世低来着。

当初刘家便是因着刘子珩身子骨弱,门当户对的千金不愿嫁才会退而求其次娶了她这个正五品光禄寺少卿的女儿。

身份上的不对等,让她在刘家只能任劳任怨,又得伺候病弱的相公,又得孝敬公婆,还得帮着小姑子擦屁股,无法怀上子嗣没地位,她整个儿就是一块砖,哪用得着往哪搬。

生辰宴席面设在水榭里。

如今春暖花开,湖水青碧,那由一座座攒尖顶亭子连起来的水榭外,罗列着假山奇石,为了增色,还在显眼的地方摆了不少以“寿”字为主题的翡翠玛瑙盆景,衬着满园姹紫嫣红,瞧得人眼花缭乱。

姜妙由公主府的管事婆子领着进去。

一旁的邹缨还在抚着胸口后怕,“刚才我都吓死了,就怕你们真掐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虽然不了解刘三姑娘的性子,但因着出身低微,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对高门女敬而远之,惹不起,便躲得远远儿的。

所以之前姜妙过去说话的时候,她没有跟上去,因为深知自己能力不足,解不了那样的僵局,反而会给姜妙拖后腿。

姜妙说,“今儿能被邀请的,绝大多数是在京中排得上号的世家夫人,都要脸,要脸就好办。”一句话便能让她们因为心虚而各自散开。

青杏却道:“就算姑娘解了僵局,少奶奶也不见得会领情呢,咱们又何必凑那个热闹?”

姜妙淡笑,“你不懂。”

刘婉姝“所有人都必须让着我宠着我”的性子,恰恰是姜家那几位的克星,用得好了,都不需要她亲自出手,姜家那一窝就能因着这位小祖宗而鸡飞狗跳。

即将跨上通往水榭的架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呼唤,“夫人,请等一等。”

姜妙回头,就见个身穿元青褙子的小妇人急匆匆朝着自己跑来,头上发髻都有些松散了。

姜妙在脑海里扒拉了一遍,确定从未见过此人,便疑惑地看着她:“你找我?”

小妇人点点头,缓了口气才自我介绍,“我是刘三姑娘的二嫂,刚跟人打听了夫人在这儿,便追上来了。”

刘三姑娘的二嫂,算起来跟姜家是亲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问:“有事吗?”

梁氏抿了抿唇,才鼓足勇气开口,“先前我们家婉儿多有冒犯,还望夫人海涵,别往心上去,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

姜妙轻笑出声,“你们家是不是有嫂子替小姑子顶罪的规矩?”

梁氏面色微僵,“夫人”

姜妙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主动跑来向我赔罪,但既然你们家都觉得我那位嫂嫂说了不该说的话,要赔不是,也该是她自己来,旁人怎么代替得了?”

梁氏垂首不语,心中却一阵大爽。

让那小蹄子目中无人,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她压下嘴角的笑意,行了个告退礼便匆匆往回跑,正巧在垂花门处碰到婆婆和小姑子。

刘夫人问:“如何?”

梁氏叹息着摇摇头,“夫人说了,咱们若诚心赔不是,也不会找个人过去代替。”

刘夫人面色顿时难看下来,“那岂不是得让囡囡亲自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氏心中“呸”了一声,你倒是再继续包庇继续宠啊,也不看看对方是谁,找个人就想顶罪敷衍了事,玩儿呢?

刘夫人只得看向自家闺女。

刘婉姝扯着帕子,小脸上写着不情愿,“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嫂嫂,她怎么能跟我这般计较?”

梁氏暗嗤一声,语气却恭敬,“既然小姑不愿意,那只能母亲亲自去赔礼道歉了。”

刘夫人脸色更难看。

囡囡是姜妙的嫂嫂,自己还是长辈呢,倘若在众人面前给姜妙赔了礼道了歉,今后还不知要被人如何耻笑。

想了又想,刘夫人只得哄自家闺女,“囡囡,这位准督主夫人,便是你爹见了都得礼让三分,她虽然是你姑子,身份却非同一般,咱们不跟她置这个气,乖乖听娘的话,到她跟前去赔个不是,顶多,以后不跟她接触就是了。”

刘婉姝还是觉得憋屈,“可刚刚明明是她先欺负的我。”

梁氏彻底无语了。

人家身份摆在那,便是欺负了你你又能如何?再说了,你自己没脑子说错话,人家又不是你爹更不是你娘,凭什么让着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刘夫人的软磨硬泡下,刘婉姝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前往水榭找姜妙。

姜妙已经被安排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但这会儿还不到开宴时辰,长公主和太子妃尚未出现,贵妇人们三两成群,站在雕栏边和岸上,或赏花,或闲聊,还有一大部分人,在小声议论姜妙的容貌。

她今儿一身湘妃短袄配着西湖色绣芙蓉马面裙,单螺髻,头上仅一支工艺精湛的玉燕钗,整体偏向清致素雅,然而刚入园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仍旧是因为那张明艳姝丽的脸。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她打扮得多素净低调端庄规矩,但凡在人多的场合露面,她的脸总能引来旁人的目光甚至是议论。

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她凭着这张脸魅惑了肖督主而上的位。

这些话听得多了,姜妙也懒得理会,甚至有些想笑。

她这张脸若是管用,只怕在更早之前,她就已经成了肖彻名正言顺的妻子,一个个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把那位督主当成见色起意的登徒子了?还凭着脸上位,有谁知道她当初费了多少心思又被拒绝了多少次才换得今日的未婚妻身份。

邹缨隐约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声,怕姜妙介意,又不好无中生有地直接开口劝她别多想,便拎起茶壶给她倒茶,说这儿的茶不错,让她多喝两杯。

姜妙刚端起茶盏,余光就瞥到刘婉姝带着半夏和孔嬷嬷朝着这边来。

她眉梢一挑,装作没看见,低下头继续喝茶。

“哎,妙娘,刚刚那位来了。”邹缨小声提醒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姜妙低声回,“别抬头,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邹缨嗯嗯两声,之后便假意和姜妙讨论起茶壶里的碧螺春来。

这会儿水榭里没几个人,刘婉姝自认为来得挺晃眼,然而姜妙就是不抬头看她。

她刚皱眉,便听得身后孔嬷嬷小声提醒,“姑娘,谨言慎行。”

刘婉姝便只得咬咬唇,“哎”了一声,“那个,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我不要你赔我裙子了。”

这道歉的方式

青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然是个公主病。

见姜妙没搭理,仍旧小声和邹缨讨论茶,她气得涨红了脸,跺跺脚,“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在跟你说话呢!”

姜妙这才慢悠悠抬起头,视线落在她脸上,“你找我?”

刘婉姝快气死了,一甩袖就想离开。

孔嬷嬷忙上前一步,顺势以掺着刘婉姝的姿势扣着她手臂防止她走人,看向姜妙时,满脸歉意的笑,“大姑奶奶,我们姑娘是来跟您赔不是的,您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笑问:“小嫂嫂又没有哪里做错,为什么要跟我赔不是?”

“这”孔嬷嬷脸上笑意顿时淡了,完全摸不准姜妙是大度到真觉得自家姑娘没错,还是笑里藏刀在反讽。

如果是第二种,那就真摊上大事儿了!

想着,孔嬷嬷便再次扯出一抹笑,“原先在大门外,也不过是我们姑娘跟二姑奶奶俩人闹着玩儿,不当真的。”

言外之意,后来要姜妙赔裙子也是在开玩笑。

姜妙点点头,“不管是不是玩笑,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裙子被人踩脏了开口让人赔,小嫂嫂这做法没毛病。”

孔嬷嬷这下是彻底慌了,因为不懂姜妙到底是什么套路。

“这还差不多!”刘婉姝轻哼一声,很快带上半夏离开水榭。

孔嬷嬷愣了一会儿神,便也拔腿跟了上去。

终于把大小姐给盼走了。

邹缨暗暗松口气,不解地看向姜妙,“你刚才在门外故意激怒她,不就是等她来道歉给她吃个教训么?怎么还把人给放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说我要给她吃教训?”姜妙晃了晃杯子里清亮的茶汤,“这样的人,你给她教训,她只会记恨你跟你结仇,她喜欢当小公主,那我便顺着她好了,顺久了,她就会喜欢我。”

“啊?”邹缨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还想跟她交朋友呢?”

姜妙点头,“从大婚那天开始,我就很喜欢这个小嫂嫂,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跟她说话罢了,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机会,我得好好利用,不能浪费。”

邹缨喝了口茶,心里仍是想不通,她认识姜妙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未觉得妙娘会喜欢跟这种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千金小姐交朋友。

姜妙回想着刘婉姝先前的反应,暗暗失笑。

这么个能作能炸的小祖宗搁在姜家,三不五时就把那几位气个半死,杀伤力如此大,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俩人正低头说着话,水榭外突然传来太监扯着嗓子的高喊,“太子妃娘娘驾到——”

妇人们闻言,纷纷聚过来分列两旁,福身给太子妃行礼。

太子妃一身紫色锦绣宫装,身后跟了十来个宫人,浩浩荡荡入了水榭,旁边陪着来的,是淮阳长公主。

落座后,太子妃的目光似有若无扫过姜妙身上,摆手让众人免礼入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之前太子妃和淮阳长公主一直站在离着水榭不远的一处观景台上,把姜妙入园后的一举一动都收入了眼底。

这次生辰宴之所以会邀请姜妙,是太子李承鸣给她的提示。

太子说,肖督主那样的人,绝非贪恋美色的庸俗之辈,能得他亲自允诺八抬大轿娶过门的女子,定有过人之处,让太子妃循序渐进地与之交好。

太子妃出身靖国公府,生得端庄貌美而又天资聪颖,跟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多少看出太子有意拉拢东厂,当即明白过来,跟着便让人去庄子上下了帖。

但只邀请姜妙一个,会显得太过突兀而引人质疑,便顺道把她嫂嫂刘婉姝、妹妹姜柔以及刘夫人给请了来。

人虽然到了,却是不能直接接触,否则这事儿一旦传到崇明帝耳朵里,太子少不得要吃顿挂落。

于是太子妃请上淮阳长公主陪同,俩人一块去了观景台,想着横竖今儿只能碰面,也说不了几句话,不如先暗暗观察一下这位准督主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好为将来的深交做准备。

然后就看到刘家二嫂莫名其妙跑来要跟姜妙道歉被姜妙三两句打发走又换了刘家那位娇娇来道歉也被她三两句打发走的画面。

太子妃立即发现,这小妇人不仅美得芳华夺目,还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脑子更是转得飞快。

那刘家二嫂和刘家娇娇,或许都是慑于肖督主的权势才会不得不到她跟前低头,但这小妇人的一言一行,并未有借着肖督主欺压谁的意思,说的话更是有板有眼滴水不漏,让人驳都驳不回来。

可见小妇人不是个傻的,但凡出来赴宴,就真的只是她来赴宴,而不会把肖督主的名头带出来,直接杜绝了旁人想借着她攀上东厂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观景台时,淮阳长公主说:“她要真像外头传言的那样,空有美貌而旁的一无是处,那倒好办了,可惜”

太子妃就笑:“若只是空有美貌,那这天底下能入得肖督主眼的女子可多了去了。”

生辰宴自然免不了送礼环节。

在这方面,世家夫人们个个绞尽了脑汁,挑的选的不是价值连城就是绝版孤版。

姜妙这边,原本姜秀兰要帮着她挑,但被她拒绝了,因为让姑妈插手,一不小心就会送成投其所好的礼物,她出来赴宴虽然不想带上督主夫人的名头,旁人却不这么想,她若是投太子妃所好,有心人就会看在眼睛里,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张嘴,再把这事儿稍稍添油加醋上升到朝堂,那么不消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肖彻在讨好太子,崇明帝也会知道。

听说这位帝王生性多疑,而且他本来就讨厌东厂,恨不能除之后快,若是借此机会给肖彻安个勾结太子意图谋反的罪名,那她这一趟不仅白来,还会闯下大祸。

于是姜妙没有刻意去打探太子妃的喜好,只依着寻常客人的立场,挑了一座金玉满堂的琉璃插屏,下车时请公主府的小厮帮忙搬到专门暂放客人礼物的小抱厦里,有人看管,这会儿刚好呈上来。

姜柔的席位在姜妙对面,瞧着别人都送顶级的金石玉器,姜妙就给太子妃送个普普通通的插屏,不由得嗤笑出声,“果然,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即便当上督主夫人又如何,照样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说着,吩咐青梅,“把咱们的礼物拿出来。”

青梅当即抱厦里取回自家姑娘的贺礼。

姜柔拿着走到前头去呈礼时,姜妙忽然觉得她手上抱着的红木带锁石榴纹长匣有些眼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妇武安伯府世子夫人姜氏,送上绣品百子迎福,祝太子妃娘娘芳龄永继,隽华不离,吉庆有余,多子多福。”姜柔微笑着福了福身。

太子妃身边的嬷嬷马上走下来接过,将绣品取出缓缓打开,顿时一幅绣工精湛而又细致复杂的百子图呈现在所有人眼前,那每一个孩童,甚至是一旁的富贵牡丹花,以及孩童们在里头嬉戏玩闹的八角亭,都用细细的丝线一点一点勾勒出来,栩栩如生。

姜妙嘴角微抽,那居然是去年她陪着姑妈去武安伯府送的百子图。

当即有人惊呼,“我的天,这么复杂的图,什么人绣出来的?”

“太震撼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百子图绣在绣布上,这可不是什么轻省活儿,光描样儿就得花不少功夫,绣起来更是,既费时又伤眼,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半载都是有的,啧啧哎,送礼这位是谁来着,这送的也太有诚意了吧?”

“好像是武安伯世子夫人。”

“武安伯世子夫人?那不就是准督主夫人的妹妹?”

“哦对对,是督主夫人的妹妹来着。”

姜柔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声,小脸僵了僵,她送了这么件碾压全场的贺礼,还认真自我介绍了一番,那些人竟然记不住她是谁,张口闭口就准督主夫人的妹妹!

什么狗屁的督主夫人,她才不要活在姜妙的阴影里!

正愤愤地想着,便听得上首太子妃轻柔的声音传来,“秦少夫人有心了,这图是你自己绣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姜柔有片刻心虚,因为婆婆把绣品给她时已经说明白,是姑妈姜秀兰亲自绣的。

但姜秀兰当时也说了,是她在出嫁前想着夫家子息单薄,为求个好寓意而请姑妈绣的。

既然都扯到她身上了,那姑妈绣的跟她绣的还有什么分别?

思及此,姜柔瞬间来了底气,大大方方地抬起头,看向太子妃,小脸上再不复先前因着被人遗忘时的愤恨僵冷,而是满满的自信,“对,是臣妇出嫁前绣的。”

青杏顿时瞪大眼睛,铁青着小脸对姜妙道,“姑娘,那不是咱们姑太太亲手绣给儿媳妇的吗?怎么变成她的了?”

姜秀兰的这幅绣品从未对外展示过,原本是给儿媳妇准备的惊喜,后来因着姜柔被秦渣渣踹到流血,不得已才会拿出去威胁武安伯夫人。

秦家事后也并未对外说过这幅绣品的存在和由来。

现在姜柔借花献佛拿来献给太子妃,那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青杏气愤不已,“二姑娘脸皮也太厚了,姑娘就不打算拆穿她吗?”

姜妙低笑一声,“胡说什么,那幅图,本来就是姜柔绣的。”

青杏一下子被噎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姑娘那点儿绣功,就别拿出来辣眼睛了好吧,还绣百子图呢,能好好绣朵花儿就算不错了。

“没想到秦少夫人还有这等好手艺。”太子妃由衷地赞赏了一句,这幅百子图确实深得她心,如此精湛的绣功,只怕内廷司里最好的绣娘都不一定能比得上。

姜柔满心欢喜,“娘娘喜欢就好。”

太子妃点点头,“先坐吧,改天得了空,再邀你入东宫讨教讨教。”

一听说太子妃要亲自向她讨教女红,姜柔脑子里突然空白,面上笑意也逐渐凝固,顷刻间有种“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感。

姜妙把姜柔的整个面部表情变化收入眼底,不紧不慢喝了口果酒,挑眉对青杏道:“看吧,我就说她是个有本事的,这不,太子妃娘娘都亲自开口要邀她入东宫讨教了,今儿来了这么多世家夫人和姑娘,送了那么多礼,只她一个的贺礼让太子妃心生欢喜反复观看,她能得此殊荣,实在是实在是前途无可限量啊!”

青杏抽着嘴角,大姑娘这话怎么听着阴森森的?

不过,她喜欢,因为,爽,痛快!

二姑娘随意窃取别人的成果借花献佛,早晚要因此付出代价。

一旁邹缨得见这主仆二人在窃窃私语,也歪过身子来,小声问:“你们在说什么?”

姜妙回头看她,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邹缨轻叹,“这图绣的可真好,我恐怕再练个十年都赶不上。”

姜妙宽慰她,“其实女红这种东西,还是要看天赋,你瞧,我就是个没天赋的,只能绣绣一般的小玩意儿,像这种大工程的活儿,我可不行。”

“那你妹妹天赋惊人啊!”邹缨红着脸道:“等以后成了一家人,我也要去找她讨教。”

姜妙“呃”了一声,心说等你过门,你那全能婆婆能让你惊喜到感觉自己像捡了宝,瞬间成为人生赢家。

青杏听到邹缨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邹缨被她笑得心生窘迫,忙问,“怎么了吗?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姜妙拿起筷子往她小碗里夹菜,“趁着她们不注意,快多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否则一会儿还得赏花游玩什么的,肯定会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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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被亲妈雪藏了好几天的某对不良父子终于要露面套路我闺女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午膳后,并没有姜妙想象中的赏花吟诗环节。

她总感觉,太子妃是为了顾及今日有几位客人不通文墨才故意取消的。

而她,便是不通文墨那“几位客人”中的一位。

姜妙识字,那是因着姜明山和姜云衢都是读书人,小时候耳濡目染,跟着就学会了,在溪水村,认字的姑娘家大概也就她跟姜柔,不知得了多少同村姑娘的羡慕嫉妒恨。

但除了认字,姜明山不会给她们买任何书,更别说教她们吟诗作对。

姜明山一直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认几个字出去能看懂地名儿不至于把自己弄丢就够了,女儿家念那么多书,将来总要嫁人,没得白白浪费了银子,有那闲钱,还不如全都烧到姜云衢身上。

姜柔也是暗暗庆幸了一把,刚接到帖子的时候,婆婆怕出差错,把她叫过去仔细叮嘱了一番,又说这种大宴,出席的女儿家多,才艺展示少不了,琴棋书画她一样不通,现学肯定来不及,不如按时喝药好好休养,到时真被要求展示了也不必勉强,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事儿,若没那金刚钻还非要揽那瓷器活儿,一旦在所有人跟前丢丑,会比直接承认自己不会更没脸。

直接承认不会,那不就等同于承认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吗?

姜柔哪里肯,武安伯夫人越不让她做,她就偏要做。

离着太子妃生辰宴就那么几日的工夫,她愣是从外头请了师傅来教,琴棋书画一块儿学。

然而学到现在,连个入门的门槛都还没摸到。

刚刚还紧张,万一真有才艺展示环节,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姜妙给比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刚散了席,太子妃就吩咐接下来大家可自行游玩,可算是不用尴尬了。

姜柔唤上青梅,打算去园子里透透气,就有个穿着缂丝褙子的贵妇人带着丫鬟走过来,笑着道:“秦少夫人是否得空,我想跟你讨教一下关于刚才那幅百子图,毕竟实在是太令人惊艳了。”

“对啊对啊,我们也想讨教。”又有几个贵妇人涌了过来,满脸的热情。

先前没被人记住的时候,姜柔气得半死,现在被人记住了,一个个往她跟前凑,她又被吓个半死,什么百子图,她都是借花献佛,哪里懂什么刺绣工艺?

眼瞅着自家姑娘被人团团围住脸色难堪,青梅忙出声道:“诸位夫人,想必你们先前也听到了,是太子妃娘娘先开的口说改天得了空请我们家少夫人入东宫讨教百子图,现在,就先散了吧!”

众人齐齐一怔。

虽然十分好奇姜柔是怎么绣到这么完美的,但也都想起来,确实是太子妃先开了口说要向秦少夫人讨教,谁若抢先,便是不敬太子妃,不敬皇室,几位贵妇人对视一眼,不得不作出让步,一个个讪笑着说那往后得了机会再聚,便各自带着丫鬟婆子散去了。

姜柔暗暗松口气,不敢在人多的水榭里多待,带上青梅打算出水榭往人少的地方走,路过姜妙身旁,她不轻不重的冷哼一声,满是傲气与自得。

青杏怒咬着牙,“分明是二姑娘顶了姑太太的名,拿姑太太的绣品来送礼,她还有理了?”

姜妙揉着额头,她酒量不好,刚才又觉着果酒口感不错多喝了两杯,眼下便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只想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

听到青杏的抱怨,她毫不在意道:“跟她较什么真,出来混的迟早要还,打脸这种事儿,她做得还少么?”

青杏这才注意到姜妙双颊绯红,忙问:“姑娘是不是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点儿。”姜妙说完就往青杏肩膀上一靠,懒得再动弹。

邹缨又是摇头又是轻嗤,“分明酒量不好还非要贪杯找罪受,不过,喝几杯果酒都能醉,你也是个人才了。”

一面数落,一面帮着青杏把姜妙搀扶去另一处没人的亭子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

散席的时候,太子妃就陪着淮阳长公主回了花厅。

淮阳长公主问她,“怎么不多坐会儿,没准能搭上话。”

“我看她醉的不轻,被丫鬟扶下去了。”太子妃失笑。

“不能吧?”淮阳长公主质疑道:“不过几杯果酒而已,她是不是看穿了咱们的目的,故意装醉?”

“皇姑母应该看到她送的礼了。”太子妃道,“中规中矩,毫无特色,可见完全规避了我的喜好,她要不是太蠢,那就是心思太玲珑,故意而为之,您觉得,她是哪一种?”

还能是哪一种?肖彻再眼瞎也不可能娶个蠢女人。

那小妇人刻意规避了太子妃的喜好,送个毫不起眼的插屏,可见是不想因着这次宴会与东宫扯上任何关系。

淮阳长公主忧心道:“看来这小妇人不好搞定啊!”

太子妃早有预料,倒是不慌,“搞不定她,搞定她那个妹妹还不容易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淮阳长公主顿时恍然,“原来你先前说要邀请她入东宫,是藏了心思的。”

太子妃“唉”了一声,“不这么做,殿下交给我的任务完不成啊!”

之前在水榭里,看到姜妙送插屏时,太子妃就明白了,自己今儿就算跟姜妙说上话也是白搭,因为人家明显在想方设法躲着自己。

她当时还一阵失落,不想,姜妙那个妹妹马上就给她递了个枕头。

那幅百子图绣的确实不错,但她觉得更不错的,是姜柔送礼的时机,恰恰在她生辰宴上,而且百子图的惊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时她主动提出来日后会邀请姜柔入东宫,等哪天姜柔真的去了东宫,大家也只会觉得她是单纯为了讨教女红刺绣,没别的意思。

刘婉姝之前到水榭来找了姜妙之后,原本想直接走人,被刘夫人拦了回来,不得不在席上坐了大半天,等散了席,她一刻也不想多待,连院子里的花儿都不想看,随意找个借口就带着半夏和孔嬷嬷回去了。

而另一头,姜柔坐在假山后的一处池子边,望着池水里自己的倒影,小脸有些发白。

刚才送礼的时候,她只是为了碾压姜妙出风头才会一时应下那幅百子图出自自己之手,完全没想过太子妃会突然提出来日后请她入东宫请教。

能得入东宫跟太子妃结识的机会,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可她真的不懂刺绣,要说平日里绣朵花绣株草倒还行,可要往深了谈,从苏、粤、陇、湘、蜀五大名绣细化到绣技、选料和挑线,她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万一到时太子妃问起来,她要怎么说啊?

青梅在一旁给她出主意,说:“姑娘,咱们不还有时间么?回去就先把琴棋书画的课给停了,先紧着刺绣学。”

“要学也是从头开始学。”姜柔想着便觉得脑袋发晕,“万一没过几天,太子妃突然让人来送帖子让我入宫,那我怎么应付得了?”

青梅想了想,又说:“那也没事儿啊,太子妃找姑娘,无非就是想知道关于百子图的更多细节,百子图不是姑太太绣的吗?咱们就直接去找姑太太,她好歹是长辈,总不至于欺负姑娘一个小辈,捂着什么也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姜柔豁然开朗,一下子站起身来,“咱们就去找姑妈,她不说我就软磨硬泡,总能把百子图的细节磨出来,到时候完美应付了太子妃,我今后便是东宫的常客,看谁还记不住我,成天只会喊督主夫人的妹妹,去她娘的督主夫人!”

肖府。

娘亲去赴宴,小宝又被冯公公带来这边,他蔫吧着脑袋,无精打采地骑在修慎院庭院里的小木马上,骑两下瞅一眼石凳上坐着的肖彻,骑两下又瞅一眼捧着竹简一言不发的肖彻。

肖彻察觉到,偏头看他,“想嘘嘘了?”

小宝摇摇头,又扁了扁小嘴,问:“爹爹,你怎么还不瞎呀?”

肖彻:“”

从淮阳长公主府出来,姜妙被搀上马车,青杏指挥着小安子先把邹缨送回河东巷,这才回的庄子。

姜妙并未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但下车时仍旧需要青杏半拖半扶着,刚走上台矶,她忽然觉得哪不对劲,眯着醉眼往后一看,刚好看到肖府的马车朝这边来,小宝挑了帘子趴在车窗边。

姜妙刚好能看到坐在一旁双眼覆了白绫子的肖彻。

她顿时一个激灵:厂公毒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杏闻言,小脸上有些懵,“姑娘在说什么?”

她才跟在姜妙身边几个月,而这几个月内,肖彻都没有毒发过,姜妙也未曾跟她提起。

因此乍一听到姜妙的话,青杏完全反应不过来。

姜妙努力站稳身子,吩咐她,“别问了,你赶快去厨房帮我煮碗醒酒汤来。”

青杏很快去了厨房,姜妙摇摇晃晃地走向马车。

“娘亲~”小宝还趴在车窗边,冲她挥了挥爪子。

姜妙瞪他,声音绵软无力,“厂公都毒发了你还坐在上面碍事儿,下来!”

小宝哼唧,“要抱抱~”

姜妙只得摆好脚蹬,踩上去把儿子抱下来,之后又折回去。

车厢里很安静,肖彻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大概因为今日休沐在家,他换了件藏青色瑞兽纹长袍,一如既往的立领,领口两枚盘扣牙白色,腰间同样以玉带紧束,坐姿笔挺而端正。

谨严,禁欲,保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姜妙想到刚见他那会儿,他便是这样,不近女色还不近人情,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无情,一句比一句欠揍。

“喝酒了?”肖彻问。

看不到,却不妨碍他听到和闻到。

是果酒,而且基本没什么酒味儿,但凡会喝点酒的都不至于醉成这样。

然而她就是醉了,上个车都险些从车辕上摔下去。

“没喝。”姜妙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我让人去煎、煎药了。”

完全忘了“毒发”的人需要被带去东院静养。

肖彻没揭穿她让人去厨房煮的是醒酒汤而并非药汤。

他抬手,想摘了碍事儿的白绫看她到底醉成什么样。

姜妙忽然翘着鼻子往他身上使劲嗅了嗅,“没喝药酒,你不疼吗?”

肖彻的手收了回来,“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疼怎么不喝?”

“太疼,忘了。”

姜妙隐约记得,东院书房旁边辟了一个小梢间,里头专门存放肖彻的药酒,她说:“那我一会儿去给你拿。”

“好。”他点头。

小宝坐在台矶上,青杏端着醒酒汤出来时,他忙站起身,张开小胳膊挡着不让去。

青杏道:“我去给你娘送汤。”

小宝朝她伸手,表示要自己送。

“很烫。”青杏可不敢让小家伙碰到碗。

小宝便嘟着嘴,不高兴了。

青杏怕把他弄哭,想了想,说:“咱们一块儿过去送,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小宝还是不让,娘亲醉就对了,要清醒过来发现爹爹装瞎,那指定得生气。

青杏不敢违背姜妙的意思,非要去。

小宝便挡在她前头,她往哪挪,他就往哪挡,直到醒酒汤连汤带碗摔到地上。

青杏无奈,匆匆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又转身回厨房重新煮。

肖彻没有等到药酒,说好要去给他拿药酒的人头一歪就歪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呼吸很轻,却似乎每一下都透过那两枚盘扣之间的缝隙,喷薄在他被束缚住的脖颈上,喉结不可自控地上下滑了滑。

小宝继续坐在台矶上,等了好久才见到他爹抱着他娘从马车上下来。

分明蒙了双眼,却行动自如与常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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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写渣写顺手了,感情戏卡,等我捋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得见此状,赶车的小公公忙上前来要扶他,“厂公”

“不用。”肖彻又往前两步,侧过身,乌皮靴准确无误地踩到脚蹬上,一步比一步走得稳。

肖彻看不到任何东西,包括怀里的姜妙。

他能行动自如,靠的是听力与判断。

整个马车的尺寸,他了如指掌,从车厢到车辕需要几步,他也能算出来。

而刚才姜妙放脚凳时发出过轻响,他早在第一时间根据声音判断出脚凳的准确位置。

双目失明的人,听力往往比寻常人更好,因为不会受双眼所见影响,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里。

对于从小就被送去死士堆里磨练的肖彻而言,根据声音判断位置算步数只是入门基本功。

小宝忙跑过来,指挥着他爹往里走。

姜妙就这么被抱到了东院正屋的小榻上。

小家伙虽然也很想黏着娘亲,但一想到自己竟然有个追妻全靠儿子的废物爹,便唉声叹气地背着小手,在小榻边走来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一个醉,一个瞎,可如何是好?

肖彻耳朵里全是儿子的声音,榻上姜妙的呼吸早被盖住了。

“你不困?”肖彻问。

小宝:“啊”

肖彻便不等他回答,把先前赶车的小公公喊进来,让他带小宝回西院睡觉。

小家伙眼睛瞪得老大,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这见妻忘儿的无良爹!他也要陪在娘亲身边!

肖彻说:“今年第一季度的账刚清完,金库马上就会进一大笔银子”

“啊,好困。”小家伙突然伸手打着哈欠。

那小公公嘴角一抽,赶紧带着小宝回了西院。

冯公公今儿没有跟来,肖彻只带了一个负责赶车的小公公,他拉着小宝一走,整个东院便陷入寂静。

肖彻刚想摘了缚眼的白绫子,青杏的第二碗醒酒汤便送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见厂公坐在圈椅上,姑娘沉睡着躺在小榻上。

青杏愣了愣。

肖彻闻到醒酒汤的味道,不得不再次打消摘掉白绫的想法,吩咐青杏,“喂她喝。”

完全没搞懂状况的青杏木讷地应了声是,走到小榻边坐下,轻声喊姜妙。

“姑娘,姑娘——”

姜妙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青杏说:“先喝了醒酒汤再睡。”

话完扶着姜妙坐起来靠在床头。

姜妙属于滴酒不能沾的体质,沾即醉,一杯倒。

这会儿脸颊上还泛着酡红,眼睛没睁开便被青杏哄着张嘴喂了一碗汤。

青杏做的是酸辣味,直接把她给辣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睁眼就见肖彻坐在一旁,双眼上的白绫白得刺眼。

姜妙这才猛地回想起,他毒发了,但是很不凑巧,自己在太子妃的生辰宴上喝了酒,险些误事儿。

一把推开青杏,她尴尬地对着肖彻道:“我马上去煎药。”

青杏只得收拾了小碗跟上姜妙去帮忙。

半个时辰后,姜妙端着汤药回到东院,青杏留在厨房帮着窦大娘打下手。

姜秀兰出去了,今晚的吃食由窦大娘掌勺。

“厂公,药来了。”姜妙送到肖彻跟前。

肖彻刚要伸手接,那手在空中顿了一顿,突然转了个方向,摁在太阳穴上。

姜妙微惊,“很疼?”

“嗯。”

“那要不先喝药酒镇镇痛?汤药效果太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药吧。”肖彻说。

酒凉,药是烫的,要人吹。

“哦,那我先吹冷。”姜妙说着便把小碗凑到唇边,轻轻吹起来,吹了好一会儿,估摸着不会烫嘴才递给他。

肖彻接过小碗时,手突然哆嗦了一下。

眼瞅着再哆嗦下去,这碗药就得全撒到地上,姜妙忙接回来,“瞧着这次挺严重,还是我喂你吧!”

肖彻便安静坐好等投喂。

姜妙捏着汤匙,一勺一勺送到他嘴边。

一边伺候,一边嘀咕,“按理说,你这都大半年没发作,该是好转了才对,怎么会突然这样,而且比前头几次都厉害,冯公公也没来,就让小宝跟着,万一半道上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肖彻说:“我以前毒发的时候,太疼就会去骑马。”

姜妙险些没能跟上他话题的转换速度,“啊,那你现在要去吗?”

肖彻犹豫,“冯公公不在,没人看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放下已经见底的药碗,有些不好意思,“我倒是可以看路,就是,不会骑马。”

见肖彻又摁着太阳穴,她道:“不会骑,坐总可以的,这么着吧,你骑马,我坐你身后帮你看路,行不行?”

一刻钟后,姜妙陪着肖彻到了大门外,马儿已经准备好,是庄子上圈养的一匹青鬃马,马背上放了鞍子,肖彻的坐骑赤风马在肖府没来。

肖彻一手攥着缰绳,摸到马背后顺势一个漂亮的翻跃坐上去,侧弯下腰,朝她伸手。

姜妙把手递给肖彻,准备借着他的力上马。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哎哟”。

姜妙回头,就看见一辆朱轮华盖大马车朝这边驶来,四角有着武安伯府的标识。

她还没说什么,马车里的人就探出脑袋来,嘲讽又讥笑地看着她,“我还以为,大姐真的甘心嫁过去守活寡呢,却不想,啧啧啧”

一面说,那眼神便意味深长地往肖彻身上瞥,俨然把对方当成了姜妙偷欢的“情夫”。

姜柔回府后,被青梅一顿撺掇,觉得百子图的事儿不能耽搁,便匆匆让人套了马车朝着庄子上来。

她虽然带了不少礼,却也知这位姑妈不是好说话的人,一路上还在琢磨着待会儿见到人要怎么开这个口顺顺当当把百子图的细节问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料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刚巧在大门外瞧见这么不要脸的一幕捏了姜妙的把柄。

若非她打断,姜妙只怕早已跟着奸夫出去了,还骑马,准备钻小树林呢?

姜妙还以为,姜柔在太子妃生辰宴上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回去能上点儿心请绣娘来补课,不想人家压根就没有认真学的心思,直接来了庄子上想走捷径。

“大姐挺懂享受啊!”姜柔说话间,已由青梅搀扶着下了马车,眼神再次看向马背上的人。

宽肩窄臀,身姿笔挺,领口、袖口和腰间三处,束得一丝不苟,看双腿的长度,个头应该挺高,但就是蒙了眼,看不到全貌,只能看到线条成熟的颌骨以及一双菲薄的唇。

只这一眼,无需再看全貌便已经能在脑海里勾勒出这男人的绰约风姿,是她从未见过的成熟稳重型。

姜柔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刻,她是嫉妒姜妙的,嫉妒对方顶着一张男人见了就挪不开眼的狐媚子脸,什么样的都能勾搭上。

难怪这贱人甘愿嫁给不能人道的宦官,先嫁过去有人护着,再凭着肖督主不能人道的事实背地里开后宫,算盘打得挺精啊!

青梅冷笑道:“大姑娘马上就要出嫁了,还背着肖督主跟旁的男人幽会,这事儿只怕做得有些不厚道吧?”

姜妙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对主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见她不吭声,嘴角嘲弄更甚,“怎么,被抓了现行无话可说?”

姜妙反问:“我跟谁幽会那是我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青梅愤愤道:“同为姜家人,大姑娘这么做,一旦传出去,便是在败我们二姑娘的颜面!”

姜妙就笑,“那你们俩不会守口如瓶啊?横竖这事儿就咱们几个知道,我反正是不怕的,你们俩要是也不怕,就只管往外传好了。”

姜柔听着这话,只觉得说不出的膈应,“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还这么理直气壮,姜妙,你能不能要点脸?”

姜妙挑眉看着她,“跟秦少夫人拿着别人的绣品借花献佛现在又要来偷经验相比,我觉得自己浑身坦荡。”

“你!”姜柔小脸青黑,恼羞成怒,“贱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肖府揭发你背着肖督主找情夫?”

正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小安子从大门内跑出来,看了马背上的人一眼,喊了声“厂公”,又看向姜妙,“妙姐姐,发生什么事儿了?”

肖彻眉心微蹙,“聒噪,轰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厂公?

听到这称呼,姜柔当即一怔,随即死死盯着马背上的男人,尤其听到他开口让人把她们主仆轰出去,她脸上的嘲讽直接僵住,脑袋更是晕得厉害。

“怎,怎么会?”姜柔白着脸,看向一旁的青梅。

青梅一个劲摇头,害怕得直哆嗦,“姑娘,我、我也不知道啊!”

她从未得见过肖督主,哪里看得出来马背上这位就是?

而且,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

越想,青梅就越哆嗦,生怕肖督主一个不悦,让自己横着出庄子,都快哭出来了。

姜柔偏不信,肖督主是宦官,宦官不是又丑又老就是歪瓜裂枣,哪有长成这样的?定是姜妙为了掩盖偷情的事实,演了场戏恐吓她。

对,一定是这样!

思及此,姜柔镇定了不少,冲着姜妙冷笑一声,“配合得还挺默契,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姜妙,既然你的丑事儿刚好被我撞见,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去肖府揭发你,要么,你让姑妈把百子图的细节告诉我,否则,这事儿没完!”

姜妙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一见她这副模样就恨得牙痒痒,“你当我是在开玩笑吗?”

“没有啊!”姜妙说:“我觉得你很认真。”很认真地在搞笑。

姜柔脸色青黑,“那你还不”

“呐,姑妈来了。”姜妙指了指后面,“你要请教百子图,直接找她能问出更多细节,至于我背着厂公找情夫的事儿,既然已经被你撞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去肖府揭发吧!”

“你!”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姜柔气得想呕血。

姜秀兰刚下马车就听到这边的动静,忙走了过来,目光当先落在肖彻身上,惊了惊,“厂公这是又毒发了吗?”

姜妙颔首,“已经喝过药了,他想去外头骑马,冯公公不在,只能我陪着。”

姜秀兰催促道:“天色不早了,那你们快去快回,我去准备晚饭。”

说完才注意到姜柔站在旁边,又是一愣,“柔娘怎么来了?”

姜柔整个人都呆了,“姑,姑妈,我”

喊了一声就再也发不出声音,眼睛看看姜秀兰,又看看肖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秀兰蹙眉,“怎么吞吞吐吐的,你来找我还是找妙娘?”

姜柔眼前一阵阵发黑,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哪里回答得了姜秀兰的话,嘴唇嗫嚅着。

姜妙接过话,笑着道:“柔娘今儿在太子妃的生辰宴上送了一幅自己大婚前绣的百子图,太子妃爱不释手,说了改天请她入宫讨教,她可能是怕自己应付不周到,所以想来找姑妈讨教讨教。”

姜秀兰一听就全明白了。

合着姜柔把她的绣品拿去借花献佛还认到自己名下,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脚,恰恰被太子妃看中,这会儿圆不过来,才不得不舔着脸来庄子上找她。

本来嘛,一幅绣品而已,柔娘又是自己亲亲的侄女,冒认就冒认了,都已经送出手的东西,姜秀兰还不至于跟个小姑娘计较,但她这会儿来找自己,明显不是讨教女红,而单单只为了问到百子图的细节去糊弄太子妃。

这可是欺上之罪!姜秀兰还没脑子犯蠢到那种地步,当即疑惑道,“什么百子图?既然是柔娘自个儿绣的,太子妃让你去,你只管去就是了,都当了那么久的世子夫人,难不成到了现在还会怯场?哦对了,这几日厂公要在庄子上养病,闲杂人等禁止入内,你要没别的事儿,就先回去吧,等哪天你们家府上开宴了,我一定带着贺礼前来坐坐。”

姜柔被堵得哑口无言,但还是放不下最后的倔强,问姜秀兰,“姑妈,他,他真的是厂公?”

说着,眼神再次往肖彻身上瞄了瞄。

但这次是偷瞄,因为心里忌惮着,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

姜秀兰弯唇一笑,“你要不上前去亲自问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哪里敢问,吓得脸上全没了血色,忙一把拽上青梅,主仆二人坐上马车灰溜溜地离开了庄子。

“姑妈,那我们走了,一会儿回来要吃好吃的。”姜妙对着姜秀兰撒了个娇,被肖彻一把拉上马,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等大门外清静下来,姜秀兰才把小安子叫到跟前,问他,“刚才柔娘是不是当着厂公的面说了些大不敬的话?”

小安子挠挠头,“好像是,她没认出厂公,以为是妙姐姐背着厂公找的情夫,骂妙姐姐来着。”

姜秀兰嘴角抽了抽,随即骂道,“九千岁头上动土,这小蹄子今儿别想平安归家了。”

青鬃马飞奔出庄子,沿着西郊小道一直往前走。

傍晚风微凉,嗖嗖从姜妙脸上刮过,她要给肖彻指路,脑袋就得往前倾,然后身子便不可避免地贴上他后背,弄得她尴尬不已,刚想着往后挪一挪,就听肖彻开了口,“前面怎么走?”

姜妙回过神,探出脑袋一瞧,竟然到了一处岔口,她觉得很神奇,“厂公怎么会知道我们到了岔口?”

他覆眼的白绫她亲自洗过,是特制的,完全不透光。

肖彻说:“刚才马儿的脚步有所放缓。”

其实还有很多细节,但他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如此。”姜妙指挥着,“往左边吧!”

“嗯,坐稳了。”

肖彻挥了挥鞭子,马儿突然加速奔跑起来,迫使姜妙惯性往后仰,险些栽下去,她大惊,情急之下揪着肖彻的衣袍一把抱住他的腰,后怕地喘了口气。

猝不及防的一抱,让肖彻下意识往腰间看,但白绫遮了眼,什么也没看到,那薄削精致的唇却有了往上扬起的弧度。

恍惚间,听得背后轻软的声音传来,“厂公,你,你还疼不疼?”

按理说,药都喝下去这么半天,该起作用了,她也想回去了。

并非姜妙扫兴,而是她本来就发育成熟,玲珑浮凸的身子这么贴着他,她尴尬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心里又在暗暗抱怨,这人穿得也不厚,肯定早感觉到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觉得尴尬或者不适吗?

他不吭声,姜妙也没好意思直接开口,只得拐着弯问他头还疼不疼。

肖彻回答:“还有点。”

“那得多久才能不疼啊?”姜妙苦着小脸,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快把一辈子的尴尬都用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顿了一顿,说:“你若不喜欢后面,便坐到前面来。”

“不不不,我能坚持。”前面更尴尬,她才不要去。

太阳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散尽,天色开始偏暗,马儿还在漫无目的地跑着。

肖彻似乎还没有打回转的意思。

姜妙想着他看不到,应该是不知道已经黄昏了,便主动开口,“出来太久,咱们回去吧。”

肖彻没有停下,忽然问她,“为何考虑那么久?”

“嗯?”姜妙一愣,没反应过来。

肖彻提醒:“婚事。”

姜妙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眼下要做的,是想办法除族,然而即便是除了族,她也还有个致命的把柄落在陈氏手里,那便是关于小宝的身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氏已经被姜云衢逼上绝路,既然她能先一步洞察到姜云衢的杀机带着巧儿走人,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姜妙做了最坏的打算,陈氏极有可能躲在暗处养精蓄锐,然后等时机一到便向所有人曝光,小宝是奸生子。

其实小宝的身世不光是陈氏,姜家那几位都知道,这是个很有潜在威胁的把柄,目前姜明山他们不曝光,是因为暂时没到那份上,可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万一真有一日到了必须抉择的地步,姜家选择出卖她,那么她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小宝更会受到世俗的批判,为世俗所不容。

她可以被人看不起,但她儿子不能因此而蒙羞,小宝是无辜的,也是干净的!

所以,她拖着不让肖彻过礼,是想在婚前除族,顺带把这个把柄彻底摘掉,再毫无顾虑一身轻地嫁给他。

想到这儿,姜妙用商量的口吻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把自己的事儿处理好。”

怕肖彻再问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话,她又补充,“我自己能行。”

当年被人玷污怀了身孕,这件事是她最后的倔强和尊严,也是底线,她不希望肖彻来插手,他一旦介入,无疑是拿刀在凌迟她。

回到庄子上,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大门内外都挂了灯笼,姜妙把肖彻送回东院,亲自去厨房取晚饭时,听到姜秀兰说,姜柔回去的路上马车翻沟里了,别处都好好的,唯独嘴巴被伤到,豁了个口子,只怕今后一段时间都别想再开口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安伯府,海棠院。

姜柔趴在小榻上,嘴角敷了药缠了绷带,眼圈湿漉漉的泛着红,明显才刚哭过一场。

青梅把大夫送走再回来,就听姜柔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姑娘。”青梅劝道:“您别太伤心了,大夫都说了,会好的。”

会好,但是会留疤。

留疤,不就等同于毁容吗?

相公本来就不待见她,要是再毁容,那她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姜柔暂时说不了话,所有的委屈都只能往肚里咽,唯有哭能发泄一下。

一想到这儿,便哭得更伤心了。

青梅刚要再劝,外头就传来一声冷嗤,“这又是怎么了?”

听到是婆婆的声音,姜柔马上抹了泪,起身给武安伯夫人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瞧着她那样,止不住地皱眉。

白天太子妃生辰宴上姜柔冒认百子图的事儿,她听人说了,当时就觉得这儿媳妇何止是蠢,简直就是个猪脑子!

但有些话,她不好骂出口,只得问一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否则好端端的马车怎么会翻到沟里,而且别的地儿不伤,偏偏伤到嘴,可不就是有人觉得她这张嘴说话不中听,想借此给她个警告么?

姜柔哪敢承认自己去庄子上找姑妈不成反被羞辱了一番的事实,正好她也不能说话,就只吸吸鼻子,然后一个劲地摇头。

武安伯夫人看着她这样,越发来气,走到一旁的交背椅上坐下,不好骂主子,便拿婢女开涮,“青梅,你们从太子妃生辰宴上回来又驾着马车去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夫人,我”青梅左右为难,时不时的拿眼睛去瞧姜柔。

“你看她做什么?”武安伯夫人恼道:“眼珠子瞪出来她也说不了话!”

金妈妈在一旁怒喝,“小贱蹄子,还不老实交代,想吃嘴巴子不成?”

青梅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夫人”

姜柔怕她真把庄子上的那一幕抖出来,想拦又开不了口,只得陪着她一块儿跪下,趁机用手肘拐了拐青梅,意在让她撒个谎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没有要姜柔起来的意思,满眼厉色,冷喝一声,“继续说!”

青梅哪敢违背夫人的意思,便直接无视姜柔的提醒,哭着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

当听到姜柔错把肖督主认成姜妙在外头找的男人,一口一个“情夫”一口一个“贱人”时,武安伯夫人眼前一黑,险些就这么被她给气没了。

“所以,你们是在离开庄子后才出的事儿?”金妈妈僵着脸问。

“是。”青梅唯唯诺诺地应下,又多解释了两句,“夫人,我们姑娘不是故意的,毕竟,谁能料到肖督主会去庄子上啊?”

没料到就能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随意骂人?

武安伯夫人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偏偏挑中姜柔这么个猪脑子的蠢货。

过门大半年什么都没干成,祸倒是三天两头闯,斗个外室能把自己斗到险些绝育,现在为了拼个贺礼,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说,还把肖督主给得罪了。

公然跑到东厂的地盘错把肖督主认成奸夫随意辱骂,这是什么绝世猪脑子才干得出来的蠢事儿啊?

瞧着夫人气得脸都青了,金妈妈低声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武安伯夫人瞅着这不中用的儿媳妇就来气,缓了缓,站起身,出了海棠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出好远,金妈妈才狠狠啐了一口,“亏得夫人之前还这里递帖子那里送礼物到处打点请了几位太医来给她会诊,为的就是怕东厂那位动了真格对付伯府,她可倒好,完全不过脑子的,嘴皮子一碰就把人给得罪光了,简直是把夫人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当成了驴肝肺!”

武安伯夫人听罢,心中堵着郁气,眼神锋利如刀,“既然都已经把人给得罪上结了仇,往后也不必再虚与委蛇了,即日起,把她药给停掉。”

金妈妈想到什么,提醒道:“补身子的药能停,但她嘴伤的药恐怕不行,没准儿过几天太子妃娘娘还得召她入东宫呢。”

“入东宫做什么?去给伯府丢人?”武安伯夫人脸色沉冷,“早在赴宴之前我就提醒了她多少次,她偏是不听,连个针法都不懂,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认下那幅绣品,这下如何?惹了太子妃的注意,一旦她去了,让人发现她压根就不会绣百子图,那幅图也并非出自她的手,那她就得背上个欺瞒之罪。她给太子妃送礼,代表的是伯府颜面,她犯了欺瞒之罪,伯府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金妈妈浑身一凛,“那这么说,嘴伤的药也停?”

“停!停了不会好,才有借口不入东宫。”武安伯夫人斩钉截铁,“今后让她自生自灭!”

心中又有些愤愤,肖督主未免太过手下留情了,要直接把人给弄死,她倒还少了个包袱,往后再找机会给显哥儿挑个好的来传宗接代,可惜啊

------题外话------

亲妈:采访一下,作死的感受如何?

小作精:呵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梅安慰了姜柔一番,起身拎着食盒去厨房取晚饭,结果到的时候,发现后厨那边只给她们主仆留了一盘白菜炒肉、干煸豆角和一碗水煮豆腐。

青梅瞧着这堪比下人吃的饭食,愣了愣,问厨娘,“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是海棠院的。”

那往日对她们恭敬有加殷勤讨好的厨娘绷着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冷冷一哼,“夫人刚吩咐下来,少夫人受了伤,见不得油腥,打今儿起改吃素。”

青梅瞪大了眼,“夫人怎么可能让我家姑娘改吃素?”

要知道在这之前,即便是养病期间,二姑娘也是每日一盏必不可少的牛乳燕窝,吃食上就更讲究了,每道菜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食材,全照着姑娘的口味做,生怕哪里不得她喜欢,也正因如此,姑娘这段时日的气色才会越来越好。

但现在,夫人竟然让底下人改了姑娘的吃食,没有牛乳燕窝也便罢了,这白菜炒肉、干煸豆角和水煮豆腐是什么鬼?尤其那水煮豆腐,汤色一点都不清亮,汤面儿上还飘着一层泛黑点的油渍,一看便知是刷锅水煮出来的。

青梅气得脸都青了,“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这是人吃的吗?”

负责烧灶的婆子闻言,狠狠“呸”了一声,“连个蛋都不会下,还成天要吃香喝辣,哪来的脸?”

这一句更是堵得青梅哑口无言。

厨娘冷冷笑着,“想吃好的?自个儿掏银子。”

姜柔哭了那么久,肚子早饿了,便歪在小榻上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多会儿,外头传来脚步声,正是青梅,她进来后便气恼地一把将食盒扔在桌上,食盒是空的,里头什么也没有。

姜柔蹙眉,不解地看着她。

青梅怒道:“厨房那几个老货都是看人下菜碟儿的,以前咱们海棠院风光时,个个恨不得倒贴银钱给姑娘做吃食,现在好了,一个个仗着正院那边拉踩姑娘,说什么夫人吩咐的,姑娘受了伤不宜沾荤腥,打今儿起改吃素,可那饭菜连下人吃的都不如,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还有,她们还说,给姑娘调理身子的那些药,往后都不会再有了。”

什么!婆婆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克扣她的吃食和药材?

姜柔说不了话,气得胸口发闷小脸难看。

她一旦调理不好,将来就怀不上,婆婆这是想让秦家断子绝孙吗?

哦不,并没有断子绝孙,西厢房里还住着个小孽种,那是秦显的骨肉,秦家的后嗣。

原来当初婆婆一眼相中她来接盘把孽种接回家,还真是为了防着她不会生!

想到自己原本能嫁入更富贵的人家当豪门夫人,结果却被秦家骗婚过来当成猪狗对待,姜柔就说不出的恨。

恨当初姚氏和姜妙劝她的时候没好好说明白,她们一定早就得知真相了,偏偏不告诉她,只是一个劲地说秦显这不好那不好,明知她是个倔的,别人越不让,她就越要一头扎进去,她们还不好好拦着。

一个个都在害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姜妙,她今儿不过是认错人多说了两句而已,那贱人凭什么就撺掇着肖督主派人暗中动手脚弄翻她的马车毁她容貌!

“怎么办啊姑娘?”青梅跟着姜柔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咽得下厨房给安排的清汤寡水,当下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年头,只有银钱才能使得鬼推磨。

姜柔恨恨咬着牙,起身去妆匣里把自己的钱袋取来,从里头摸了几角碎银给青梅,意在让她拿着去厨房添几个菜。

青梅接过银子,一转身跑了出去。

姜家这头,刘婉姝从淮阳长公主府回来后就躺在罗汉榻上,整个人闷闷不乐。

姜云衢从翰林院回来便第一时间来了梧桐院,得见小娇妻饭不吃水不喝,也不知是在跟谁置气,他半蹲下身,替她拨了拨发丝,轻声问,“怎么了?”

刘婉姝听到声音,冷哼道:“你那个妹妹欺人太甚,我刚下马车,她就踩我裙子给我难堪,我讨厌她,讨厌死了!”

“哪个妹妹?”姜云衢问。

据他所知,太子妃的生辰宴姜妙和姜柔都去了。

“第二个。”刘婉姝说着就来气,撇着小嘴,“你得为我讨回公道,否则我不吃饭也不喝水了,我就饿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姜柔,想来也是,只有那个没脑子的蠢货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儿。

姜云衢暗暗压下一口郁气,耐心哄着小娇妻,“你看你长得娇娇小小,不吃饭可怎么行,饿坏了,岳父岳母会心疼,我也会心疼的。”

刘婉姝不依,“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去找她,不出了这口恶气,我吃不下饭!”

“乖,饿坏了就不美了。”姜云衢摸她头,“你先吃饭,吃完我再去找她为你出口气。”

听到不吃饭饿坏了会不美,刘婉姝这才坐起身子,哼了哼。

姜云衢把半夏唤进来,“桌上的饭菜都凉了,让后厨重做。”

半夏得见姑爷把姑娘哄乖,自是心中欢喜,忙收拾了桌上的冷饭冷菜匆匆去往厨房。

姜云衢怕刘婉姝又闹脾气,索性陪着她在梧桐院吃。

姜家本就没几个主子,以往吃饭都是等着姜云衢回来到饭厅里凑一桌的。

这会儿,老温氏、姜二春和姜明山全在饭厅里等着,结果蔷薇跑进来就说:“老太太,少爷留在梧桐院陪少奶奶用饭了。”

老温氏当即黑了脸,一巴掌拍在饭桌上,大着嗓门嚷,“打过门的一天起就好吃好喝伺候当祖宗供着,从来不给长辈敬茶问安也就罢了,还得处处搞特殊,每天睡到自然醒,吃个饭还要人哄,这么懒的媳妇,我活了一把年纪还是头回见。明山,你个当爹的该找个空好好说说大郎了,他再这么纵容下去,那小蹄子非得把咱家房顶都给掀翻了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明山是个成天把规矩和礼义廉耻挂在嘴边的,当然无法容忍儿媳妇如此无礼,可他一个当公公的,总不能直接去找儿媳妇吧?

阴着脸,姜明山吩咐蔷薇,“你去梧桐院等着,少爷一吃完饭就让他过来。”

蔷薇走后,他又让月季摆饭。

姜云衢来到饭厅时,姜明山几人刚吃完饭,在旁边的靠背椅上坐着,老温氏在喝茶,姜二春在剔牙,姜明山则是揉着两个核桃,脸色阴沉难看。

姜云衢都不用等几人发话,便已经猜出他们把自己叫来,定然又是为着婉儿的事。

礼都没行,他直接找位置坐下,一言不发。

他憋得住,老温氏憋不住,开口就嚷,“大郎,你媳妇今儿是不是又耍公主脾气了?”

姜云衢道:“奶奶,婉儿还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怎么了?我还说不得了?”老温氏怒道:“现在不说她,不掰正她,等日子久了,她更要仗着你的纵容上房揭瓦!咱们家娶的是传宗接代的媳妇儿,不是祖宗,你看看你都把她宠成啥样了,这吃不得,那咽不下去,这要好的,那要好的,不圆房,不敬茶,不生孩子,她到底想干啥?”

姜云衢捏了捏眉心,“孩子的事儿,我会再想办法,至于其他,你们就别苛求她了,婉儿打小在娘家娇生惯养,如今刚过门就逼着她给她立规矩,只会惹恼她,她一不高兴,我那岳父还能对我有几分好脸?我将来的仕途可全指望岳父呢。”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老温氏就是见不得有人欺压到她头上,尤其那个人还是隔着一辈的孙媳妇,这让她一府老太太的颜面往哪搁?

冷哼一声,她道:“依我看,多半就是因着咱们家少了个掌家婆婆的缘故,那小蹄子才敢可劲儿作。”

姜云衢皱起眉,“奶奶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老温氏瞪眼道:“等你升上去纳了姨娘添了子嗣,姜家早晚要兴旺起来的,到时府上没个掌家主母可怎么行?”她自己大字不识,又不会算账,可管不来那些破事儿,只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等人伺候享清福。

姜云衢好似明白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了姜明山一眼,“听这意思,爹是打算再娶?”

姜明山轻咳一声,不置可否。

“”

姜云衢越来越感觉,自己的三观跟他们不在一条道上。

他爹这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续弦?打算娶个十六七岁的黄花大闺女,还是死了丈夫的寡妇?简直是太可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饭厅扯了一会儿皮,姜云衢趁着天色还没黑,应了小娇妻的要求去往武安伯府打算见姜柔,却被门房告知,他们家少夫人受了伤,恐怕不宜见客。

“受伤?”姜云衢眯了眯眼,“白天在太子妃生辰宴上都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受伤?”

门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云衢想了想,掏出几两银子递给他,让他去把姜柔的陪嫁丫鬟青梅叫出来。

姜柔给了钱,厨房终于煮了碗像样的粥,青梅这会儿刚喂姜柔喝完准备吃饭,就见门房小厮跑了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姜家那边的少爷来了,点名要见她。

青梅听了,心跳扑通扑通的,小脸顷刻间泛出红晕。

姜柔还没出嫁那会儿,她就心有所动,觉得少爷儒雅俊秀一表人才,可惜她是陪嫁丫鬟,注定要跟着二姑娘到夫家再也回不去。

姜柔出嫁的时候,她又琢磨着等将来姑娘怀了身子不方便伺候姑爷,自己好赖应该能借此混个姨娘身份,但那日在西堂子胡同亲眼看到姑爷下了狠劲一脚一脚踢在姑娘腹部,她当时就吓傻了,心中那点儿念头顷刻间消失不见,又开始怀念儒雅温润的少爷。

现在,少爷竟然来了伯府点名要单独见她,她怎能不激动?

把门房小厮打发走,青梅特地换了身衣裳,又把姜柔赏赐给她的簪子簪上,这才去了角门外。

姜云衢压根没在意她是什么装扮,见到人便直接问:“柔娘出什么事儿了?”

“这”青梅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也给她塞了几两银子,“老实交代!”

青梅忙屈膝谢了恩,说这事儿全怨二姑娘,在太子妃寿宴上冒认了姑太太的绣品,之后被太子妃看中说得了空请她入宫讨教,她没法子才会亲自去庄子上打算向姑太太打探关于绣品的细节,结果才到大门外就看到大姑娘跟个蒙着眼骑马的男子卿卿我我,二姑娘问都不问就直接说人家是奸夫银妇,还骂得特别难听。

后来才得知,被她骂的那个正是肖督主本人,肖督主那是什么人,肯定不能白白被骂,于是等她们回来的途中,马车就毫无预兆地翻入沟里,二姑娘伤到嘴,现在话不能说,饭不能吃,只能喂些清粥类的流质食物。

姜云衢听完,暗暗骂了声蠢,对青梅道:“我知道了。”

他没打算进去坐,说着便转身要走。

“哎,少爷。”青梅突然唤住他。

“还有事?”姜云衢转头。

“那个,我就想问问,您和少奶奶,还好吧?”

他们俩没圆房的事儿,白天在生辰宴上都传遍了,青梅当然也暗暗窃喜,没圆房,说明少爷只是为了仕途不得不娶那个公主病,实际上一点儿都不喜欢她。

“挺好的,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没了。”青梅目送着姜云衢走远,眼睛里那抹亮色才慢慢黯淡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回到府上,直接去梧桐院找小娇妻。

小娇妻问她,“你刚才去哪了?”

“武安伯府。”

“那你替我骂她了吗?”小娇妻又问。

“她已经遭到报应了。”姜云衢说:“从宴上回来得罪了人,让人设计伤了嘴巴,现在连话都不能说。”

“真的?”刘婉姝小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快意的笑,“你快告诉我,谁设计的她,我要跟她做朋友!”

“呃”姜云衢有些语塞。

“你倒是说呀!”刘婉姝蹙着眉,又要不高兴了。

“是肖督主。”姜云衢扯着嘴角,“这个做朋友就算了吧?”

肖督主,那不就是大姑奶奶的未婚夫?

刘婉姝想到白天的事儿,哼了声,“她那个人,还算勉勉强强能入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一愣,“谁?”

“大姑奶奶,你大妹妹。”刘婉姝说完,直接歪在罗汉榻上,催赶着姜云衢,“你出去,我累了,想休息。”

姜云衢本想跟她说孩子的事儿,可又想到之前哄她去赴宴的时候才答应了不要孩子的,她刚赴宴回来就变卦未免不妥,索性只得把话咽回去,替她盖了薄毯便起身出了梧桐院去往外书房。

相比较武安伯府的戾气重重和姜府的鸡飞狗跳,庄子上显得格外祥和。

姜妙取了晚饭便直接去往东院。

小宝和肖彻坐在圆桌旁等吃饭。

姜妙进门前,隐约听到里头有说话声,等她拎着食盒绕过屏风,父子俩的对话突然就停止了。

姜妙心下好奇,“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小宝扭了扭坐在鼓腿凳上的小屁股,摇头晃脑地装傻。

姜妙不得不把目光投向肖彻,他端坐着,是一贯的笔挺姿势,藏青色立领袍,冷白覆眼绫,配色很绝,颌骨轮廓赏心悦目,容易让人忽略他双目失明的事实。

坐下后,姜妙打开第一层,先把小宝的八宝饭推到小家伙跟前,这才把剩下几层的盘子端出来,拖过一只青瓷碗,先往里盛上两勺白米饭,在往里添肖彻爱吃的菜,最后把碗递到他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接过时,听到她低声问,“你头还疼不疼?”

“好多了。”双眼被蒙住,他不必正视她,神情坦然。

姜妙总算松了口气,“上次毒发是在老爷子寿宴之前,隔着现在半年多快一年的时间,下次应该会更久。”

小宝听到这一句,抬头看了看他爹。

他爹很安静地在吃饭,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他赶紧低下头,怕被娘亲看出破绽。

临睡前,姜妙又亲自煎了药送来,想着等肖彻喝完自己就能回去睡觉了。

谁料刚绕过屏风,便见他瘫坐在小榻边的地板上,额头全是冷汗,双手撑地,数次想要站起来,结果又被无力给拽了回去。

屋里很静,他疼痛的微喘声充斥着姜妙的耳膜。

“厂公!”

姜妙被惊吓到,头一次见他喝了药还能复发,而且看样子,比以往那几次发作得更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苗老的方子出问题了?”她一面说,一面把药碗搁在桌上,蹲下身要拉他起来。

手才刚伸出去,就被他握住,在她猝不及防的瞬间,人已经被紧紧带入他怀里。

力道很大,箍得她喘不过气。

几乎是下意识的,姜妙双手穿过他腋下,纤瘦的胳臂圈住他的腰身,掌心却触到他后背一片汗湿,显然是疼得狠了。

“别怕,会好的。”她用极尽温和的语气跟他说:“一定有办法能让你恢复不再遭罪的。”

肖彻并未料到会在今日毒发,与上一次的时间间隔虽长,但很明显,疼痛加倍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双眼看不到她,只能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耳边是她温软轻柔的声音,说的什么,他完全记不住,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再紧。

在这满是黑暗和痛苦的时刻,俨然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救赎和依托。

姜妙没有急着推开他,哪怕自己呼吸都有困难。

等他下巴搭在她肩窝昏睡过去,抱着她的双臂有所放松,她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上小榻,之后把桌上的药碗端来,却是喂了几次都喂不进去。

危急时刻,姜妙再顾不得男女大防,自己喝到嘴里再一口一口喂他。

一碗药见底,已经深夜,外头起了雾,有些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起身关窗,回头又把房里的灯灭了几盏,只留小榻旁的一盏罩纱灯。

怕一会儿再出变故,姜妙并未离开,搬了个梅花绣墩过来,坐在榻前准备守夜。

肖彻昏睡着,薄唇微抿,脸色很苍白。

姜妙不习惯熬夜,守到丑时过便开始眼皮打架,她想睡,又怕他在自己前头醒来什么都看不到。

想了想,她趴在小榻上,右手穿过他的左手,轻轻扣紧他的手指,之后闭上眼,放心睡去。

肖彻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五岁那年,义父告诉他,他的生父被人杀了,杀了他父亲的那个人,还强占了他母亲,只因他母亲身上有一把玄铁钥匙,那把钥匙,是打开先帝地宫宝库的关键。

而那个人与他同父异母,就住在紫禁城,每日受着百官朝拜,他要想复仇,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

后来,他被义父送去龙脊山,一个堪比人间炼狱的地方,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特殊训练。

梦里画面一转,是他在进行攀爬训练时险些从高崖上摔下去,情急之下,他抓住了旁边的一株枯草。

醒来时,肖彻发现自己左手确实抓着东西,却不是那株最终让他摔成重伤的枯草,而是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手心微暖,扣他很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在睡梦中感觉到动静,一下子惊醒,就见肖彻坐了起来,左手却仍旧跟她十指相扣。

休息一夜,疼痛应该散去不少,她能清晰感觉到他宽厚掌心里的温度已经恢复,不再像昨夜那么凉。

原本是为了防止他先醒来而自己睡到一无所知才会扣紧他的手,想着他醒来一动,她便也跟着醒了。

但现在,姜妙忽然有些赧然和窘迫,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我”

肖彻缓缓松开她,“昨夜辛苦你了。”

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找话题缓解尴尬,姜妙顺其自然地收回手,把鬓边一缕小碎发勾到耳后,面颊微热,“应当的。”

之后,她起身打开窗户透气,顺带看了眼刻漏,接近卯时,厨房的早饭应该快好了,她利落地端着铜盆打来温水,轻轻摘掉肖彻双眼上的白绫为他净面。

肖彻试图睁开眼,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索性又重新闭上。

姜妙把净面的巾帕扔回铜盆里,去镜台前拿了梳子过来给他绾发,束上发冠,簪上卷云纹白玉簪,最后再帮他把白绫子蒙到眼睛上。

做完这一切,姜妙才轻轻舒了口气,端着铜盆出去,把水倒在花圃里,最后才去厨房取早食。

因着厂公过来庄子上,厨房里是姜秀兰在忙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见姜妙,她问:“昨儿个晚上如何?”

姜妙摇头叹气,“复发了,而且好像比以往更为严重,对了姑妈,你待会儿让小安子跑趟肖府,把苗老接来。”

听到复发,姜秀兰便知厂公的毒有了新变化,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也不知究竟要到何时才能彻底恢复。”

姜妙想到昨夜他疼得整个人都在痉挛,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里便说不出的难受,瞅着窦大娘在外头没进来,她压低声音,问出了藏在心底已久的疑惑,“姑妈,您知不知道当年是谁给厂公下的毒?我看苗老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没进展,倒不如直接去找下毒之人,没准还能有一线希望。”

“要能找,老爷子早找到了。”姜秀兰道:“就是因为完全没有下毒之人的线索,才会特地请苗老出山为厂公配解药。”

姜妙还想说什么,见窦大娘拎着菜篮子走了进来,索性闭嘴,帮着姑妈把灶上砂锅里热腾腾的粥倒入小碗里装进托盘。

早食刚送到东院,小宝就抱着自己的玩具来了。

姜妙问他,“你昨儿个晚上跟谁睡的?”

小家伙爬到圈椅上坐着,奶声奶气地回道:“一个人。”

“一个人睡的?那么厉害?”姜妙又问:“尿床没?”

小家伙红着脸不回答,等姜妙把装了盘的鸡蛋饼推到他跟前,他便低头吃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饭过后没多会儿,苗老和冯公公就赶了过来,趁着苗老给肖彻号脉之前,姜妙让冯公公帮厂公把那身衣裳换下来。

毕竟昨夜出了那么多汗,早都穿不舒服了。

之后,姜妙端着肖彻和儿子的衣服去了后罩房的水井边洗,小宝留在东院。

姜秀兰听说她在后罩房,便寻了来。

姜妙听到动静,抬头见是姑妈,笑着跟她打招呼。

姜秀兰一眼看到木盆里肖彻的外袍和里衣,眼眸微闪,拖了个圆凳坐她旁边,“妙娘,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儿?”

“你说你这衣服都洗上了,婚事还没个影儿,是不是不像话?”姜秀兰道:“我可还一直等着你们俩的婚期定下来呢,这眼瞅着一个季度就快没了,再混混,大半年也没了,你们俩不急,我家旭哥儿还等着下聘娶媳妇儿呢!”

姜妙汗颜,“表哥着急,那就让他先娶呗,我跟厂公还早着呢!”

姜秀兰深深看她一眼,“早着?怎么个意思?”

“我到现在都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自己的事儿。”姜妙说着就叹气,“莺娘子躲在暗处音信全无,对我始终是个威胁,我不能带着威胁嫁给厂公,否则将来一旦有麻烦,第一个被连累的人就是他。所以我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才能做到在顺顺当当除族的同时,还能把这个威胁给碎得干干净净,往后别说莺娘子,便是姜家那边,谁也别想以小宝的身世为把柄来威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有什么想法没?”姜秀兰问。

“想法我有,就是有点儿不太敢。”姜妙犹豫了一下,歪过身子附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姜秀兰听罢,面上瞬间被她吓没了血色,赶紧道:“不行不行,我不准你这么做,这么大的事儿,你收不了场。”

“那还是的呀!”姜妙再次陷入苦恼,“我想要摆脱所有威胁和麻烦,就必须这么做,可一旦这么做,我只能预测后果,却掌控不了后果,掌控不了后果,我就没办法给自己留后路,无后路可退,到时我就真的完蛋了。”

“妙娘,再想想别的法子吧!”姜秀兰劝道:“要不,让厂公帮帮你?”

“别!”姜妙小脸微白,“我不想让他插手。”

去年老爷子寿宴那日,她在他面前撕开血淋淋的伤口承认自己是被奸污而怀上的小宝,就已经花光了所有勇气。

直到现在,乃至往后的几十年,这件事都会是她心里抹不去的一道疤,娘可以触碰,姑妈可以触碰,唯独厂公,那个将来要跟她共度余生的男人不可以。

况且关于小宝的身世,就算肖彻插手也没用,他总不能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小宝亲爹吧?

这不是闹着玩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要不这么着。”姜秀兰说:“我去见见你爹,让他派人去找陈氏,再把姜家那几位知情人的嘴给封上。”

“得了吧!”

姜妙觉得,“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这句话挺有道理的。

姜家那边,一个姜明山,一个姜云衢,一个陈氏,一个姜柔,哪个是好货色?

现在的相安无事,不过是因为没有利益冲突。

将来一旦冲突了,矛盾了,这几个人,哪个会愿意豁出性命帮她保守秘密?

说白了,这几个知情人都是她的潜在大威胁。

但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把他们都给杀了灭口。

说来说去,还是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晾好衣服回到东院,苗老已经给肖彻看完了脉相,坐在外间琢磨方子。

姜妙擦擦手走进去,问:“情况如何?”

苗老道:“你把昨儿的情况仔细跟我说一遍。”

姜妙据实交代,“厂公是昨天下晌来的庄子,刚到我就给他煎了药,一直到晚饭时候都好好的,临睡前我又端了最后一次药来,却不想,他就在那个时候复发了,疼得整个人坐在地上起不来,连话也说不了。”

苗老皱皱眉,“你的意思是,厂公来之前发作过一次,来喝了药之后,晚上又发作了一次?”

“嗯。”姜妙有些着急,“他是不是又严重了?”

“不应该啊!”苗老低声嘀咕。

自打去年老爷子寿宴厂公知道那个方子的存在以后,每天都有按时调理,按理说,就算偶尔会发作,也不可能在喝了药之后还能一天之内二次复发。

况且刚才摸了脉相,并没有太大的异常,难不成,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绘着浅山淡水的六扇折屏后,小宝坐在圆桌边,大眼睛盯着对面。

对面是他爹,蒙着眼睛摸个杯子喝茶都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苗老的话小家伙全听到了。

所以,他爹这是装着装着一不小心就翻车,真瞎了?

“爹爹”小宝喊。

肖彻凝神听着屏风外的对话,没应声。

“爹爹。”小宝又喊。

肖彻还是没应。

“爹爹?”小家伙锲而不舍。

肖彻:“”

“小宝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觉得爹爹不来庄子上,跟娘亲都不亲了,想让爹爹装一下来找娘亲而已,哪里想到会变成乌鸦嘴。

小家伙处在刚学会说长句、音调和吐字都还不是很清晰的阶段,声音又奶又糯,听得人没脾气。

肖彻说:“不怨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到原谅的小家伙马上精神起来,想着要弥补,“下次,装别的。”

装瞎就挺好。

肖彻抬起左手,他看不到,却清楚记得早上醒来时,掌心里的十指紧扣。

不是梦里悬崖上的致命枯草,而是他能抓住的真实温度。

屏风外的对话还在继续。

姜妙是真的着急,“苗老,您刚才给厂公号脉,看出什么没有?”

苗老让她放心,说厂公是太久没毒发,突然之间发作才会这样。

但实际上,方子是他严格把控过的,一旦喝过,一天之内二次发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除非,在昨夜发作之前,厂公压根就没瞎。

心念电转间,苗老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看看姜妙,又瞄了眼屏风那边,突然轻咳一声,站起来非要拉着一旁的冯公公去药园看他种的药。

姜妙亲自送着二人出去,回来才大松了口气,绕过屏风,见父子俩对坐在圆桌旁,又开口问了几句,问肖彻还有没有哪不舒服,头还疼不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他问:“外面晴的好吗?”

姜妙和儿子的目光几乎同步,齐齐挪向窗外。

天阴,微风,没太阳。

小宝觉得,凭他爹那么厉害的听力与判断,不可能不知道外面是阴天。

唯一的解释,这人又在套路娘亲。

好吧,看在他真瞎了的份上,就让娘亲再多陪他一天。

怕姜妙开口说大实话,小宝忙举着小爪子欢呼,“晒太阳,晒太阳~”

姜妙:“”

一刻钟后,小宝自己去找小安子,姜妙搀扶着肖彻出了东院,朝着后园方向走。

因为肖某人说了,多看绿植能有助于他恢复。

虽然姜妙也不太懂,一个瞎到双眼都被蒙上的人跟看绿色植物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还是带他来了。

做事的婆子们见状,纷纷过来行礼,一口一个“厂公”一口一个“夫人”。

姜妙听得耳根微微泛了红。

田埂略窄,她还得搀着他,俩人难免贴得有些近。

这让姜妙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天他带她骑马时,她因为害怕摔下来,双手抱紧他的腰,上身贴在他后背的情形。

明知他看不到自己的反应,姜妙还是觉得窘迫,低声问:“厂公以前都不需要人搀扶的,怎么今天”

“今天是个例外。”肖彻说。

“啊?”

肖彻面色平静,一本正经,“田埂很窄,你不搀着我,我会一脚踏空掉下去。”

“哦,好吧。”姜妙信了。

到底是今非昔比了,以往肖彻毒发,冯公公必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东院,这次却是纯属过来凑热闹的,没事儿就去找姜秀兰喝茶聊天帮她做事,照顾肖病患的责任全落在姜妙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跟下次毒发作对比,姜妙细心地把肖彻这几日的状况记录下来,顺便做了个小结:

短暂性头疼要人搀扶。

间接性手抖要人喂饭。

持续性眼瞎要人陪夜。

总结:冯公公前些年不容易。

姜妙觉得自己也挺不容易,刚把肖彻陪愈送走,姜家那头马上就来了张帖子。

老温氏要做寿。

“做寿?”姜妙想到姜秀兰说的,肖府也收到了帖子,她嘴角微抽,“这是打算圈钱吧?”

趁着他们俩大婚前圈上一波,等过礼了,又坐着收一波,算盘打得挺精啊!

姜秀兰说:“横竖你现在还没除族,到时肯定要去的,不过肖府那头”

“让冯公公去走个过场就行了。”姜妙道:“厂公肯定不能去,我不想让他在姜家人跟前露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也是。”姜秀兰赞同地点点头,“你二奶奶突然来这么一出,图的无非就是钱,人到不到场,不重要。”

“他们点名要厂公亲自去,应该不单单是图钱。”姜妙分析,“姜家那位少奶奶,到哪都得奴仆成群地伺候着,冷不得热不得,比皇家公主还娇气,二爷爷二奶奶能受得了才怪。但他们受不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小公主如何,便只得另辟蹊径,想法子找人去压她,厂公不就是那个能压住礼部尚书府的人?”

姜妙说完,冷哼一声,两个老东西,自个儿为老不尊,还成天指望着别人孝敬,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肖彻头上,想得倒挺美!

别说肖彻跟她还未大婚,就是已婚,人家什么身份,不想去就不去了,两个老东西还敢当面叫板不成?

石磨胡同的姚氏也收到了帖子,她本不想去,但想了想,还是来庄子上跟姜妙商量。

“娘也收到了帖子?”姜妙吃惊不小,“都和离了再请您回去赴宴,他们家也不怕让人耻笑?”

“去呗,怎么不去?”姜秀兰道:“他们家都不怕名声不好听,咱们怕什么,而且我总觉得,这次二婶做寿只是个幌子,他们还有别的目的,至于究竟有什么目的,到时去看看就知道了。”

姚氏却一个劲地皱眉头,“大姐,你说那个莺娘子,她该不会出现在寿宴上捣乱吧?”

姜妙一直担心小宝的身世被人曝光,姚氏又何曾没想到这一点。

尤其是宴会这种人多的场合,一旦传出点什么不好听的,很快就能席卷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姚氏一问,姜秀兰也有些不确定了,“这么着吧,我还是亲自去姜府跑一趟,好回来给你们吃颗定心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秀兰说去就去,当即让人套了马车便直奔姜府。

屋子里只剩姜妙、小宝和姚氏三人。

姚氏心疼地看向自家闺女,“妙娘,我上次来时就想问你了,关于除族的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之前跟姜秀兰说的那个计划,姜妙没敢告诉姚氏,便只摇摇头,“暂时还不行,还需要点儿时间。”

姚氏沉默了会儿,抬头看她,“要实在不行,你让肖督主帮你处理吧?”

“他怎么处理?”姜妙道:“就算能帮我除族,也没办法掩盖小宝奸生子的事实,难不成,他还敢面向世人认下这个儿子?就算他认,外头又有谁会信,一个打小便身中奇毒不能人道的宦官突然多了个儿子,这不是把旁人当成傻子糊弄吗?”

“其实”姚氏攥紧帕子,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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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哭,键盘上“s”失灵了,临时换了个,完全不适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难得看她娘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下疑惑,“其实什么?”

“我就是心疼你。”姚氏说:“毕竟,背着这么大的压力,不想你太辛苦。”

“嗐,我早都习惯了。”姜妙笑了笑,“凡事不能光朝着坏处想,否则越想只会越觉得往后的日子没盼头,但换个角度,有那么多人每天想着怎么算计我,我就得绞尽脑汁地防着,然后还得想法子去反击,这也算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动力。”

小宝坐在榻上,娘亲和姥姥的话他全听到了,别的都没太往心里去,唯独记住了两个词:除族,奸生子。

他不太懂是什么意思,只想着等下次见到爹爹,一定要问一问。

姜秀兰来到姜府,门房见是姑太太,忙进去通报。

姜明山正坐在前厅和老温氏商量寿宴的事儿,闻言吩咐那小厮,“把人请进来。”

老温氏坐正身子,冷哼一声,“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姜明山也是脸色不好,但现在比不得从前了。

从前他还只是溪水村一个籍籍无名的落第秀才,家里谁要是做事不顺眼,他想骂就张口骂。

可如今,他已经是姜家老爷,礼部尚书的亲家,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都有人盯着,一个不小心名声就会传出去,大面儿上的功夫,不仅要做,还得做足。

因此即便是不待见姜秀兰,姜明山也只是绷着老脸,没有像之前那样一上来就对她冷嘲热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姐突然过来是有急事儿?”端着茶盏,姜明山拿出自以为客气十足的语气。

姜秀兰简单给老温氏问了个安便往旁边一坐,然后看向姜明山,“莺娘子去哪了?”

姜明山皱皱眉,“我跟她早就不是夫妻,她不见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姜秀兰冷笑,“当初是你亲自去涿县大牢把人给接回来好生安顿的,我不找你找谁?”

“你也说了,只是安顿而已。”姜明山心里来火,“我又没把人接到家里成天看着。哦对了,姚氏不是住她对面么?她去了哪,没人比姚氏更清楚吧?”

听出弟弟语气里的不善,姜秀兰反倒没那么生气,“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句,你们要想这个寿宴安安稳稳过完不传出什么难听的名声,最好是让人盯紧了,别让她在那天趁机溜进来捣乱。”

姜明山听着这话,只觉得浑身一凛。

之前姜云衢跟他说陈氏走了,他还暗暗庆幸,想着她大概是认清楚自己在姜家已经没位置,又不想活在旁人谴责的目光中,所以知难而退,带着巧儿永远地离开京城。

当时姜明山还感慨,多好的女人啊!体贴入微,善解人意,若非出了姜妙那档子事儿,他们至今还是夫妻,他还能继续享受着她细致周到的伺候。

哪像现在,晚上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儿,姜明山老脸便一下子阴沉下来,若不是姜妙那个不孝女当初去涿县大门外击鼓鸣冤,哪会有后来这么多的糟心事儿?

莺娘卖了姜妙是不对,可姜妙不还好好的么?家里替她瞒着那个孽种的存在,还好吃好喝地供养了她一年,她怎么就不知感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世子都说了,只要她愿意给他做小,他就能保证她下半辈子锦衣玉食不受旁人欺负。

瞧瞧,这就是后福,要没有莺娘那一出,她哪来这么大造化?

偏偏这对母女不安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闹上公堂,结果害得莺娘入狱,他跟她夫妻分离。

就算抛开往事不提,姜妙现在已经是肖督主的未婚妻了,姚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把莺娘逼入绝境才肯罢休?她还有没有人性,还有没有点容人之量?

现在跑来跟他说什么要防着莺娘回来闹。

当初姚氏不搬去石磨胡同吓唬莺娘,莺娘能这样吗?

说来说去,都是姚氏那毒妇的错!

老温氏活了一把年纪头一次办寿宴,当然想风风光光顺顺利利的,眼下听得姜秀兰这么说,吓了一跳,忙催促姜明山,“明山,你到时可得让护院们好好盯着,别让那贱妇来坏了咱家的好事儿。”

姜明山只得应声,让老太太放心,说宾客都是严格筛选过的,这几日又添了五六个护院,一准儿把寿宴办得漂漂亮亮的。

一番警告下来,姜秀兰已经能确定姜家这头也不希望陈氏在寿宴那日出现,总算是放了心,提出告辞后站起身要走。

姜明山忽然唤住她。

姜秀兰问:“还有什么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明山绷着脸,“春年时肖府就没人来拜年了,这次老太太寿宴给他们递了帖子,总该有人来了吧?”

他其实想说的是,肖督主总该露个面了吧?

但直接提起肖督主,倒显得他好像迫不及待要贴上去似的。

虽然事实本来如此,他就是想借着肖彻风光一把,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承认?

怎么也得是肖彻亲自来他这个准岳父跟前恭恭敬敬行礼问安,把他抬得高高的,高到刘尚书都得抬头看他的地步,到那时,还怕拿捏不住梧桐院那个没规没矩的小妇人?

听到姜明山的问话,姜秀兰就笑了,果然还是侄女儿了解她爹,提前洞察了这边的目的,不让厂公来。

“既然收了帖子,肖府肯定会来人的。”姜秀兰回他,“厂公喜欢严谨,你们若是没把好关放任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搅了局,到时大家面儿上都不好看。”

这一听,肖督主是来定了。

姜明山心中大喜,老脸却仍旧绷得紧紧的,“这还用得着你说?”

武安伯府,海棠院。

被婆婆下令断了药,姜柔嘴角的伤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因为用药不及时而开始发炎,她这几日别说讲话,就是喝水都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不了饭,整个人饿瘦下去,下巴削尖,脸色蜡黄。

早上实在是疼得受不住,不得不把姑妈当初给她陪嫁的红宝石头面让青梅拿出去当了请个大夫来看,又开了药,敷的,喝的双管齐下,到这会儿才勉强觉得不那么疼了。

如此严重的伤口,虽然暂时危及不到性命,可一旦没有珍稀药材养着,将来一定会留疤。

一想到自己要变成丑八怪,姜柔就满心绝望。

她打算再养几日,等能开口说话了就去婆婆跟前跪地认个错,今后她再也不管丽娘和世子的事儿了,一定好好抚养宣哥儿。

只要婆婆肯恢复她的份例,给她用上好的药治伤,让她恢复到从前的美貌,让她做什么都行。

青梅突然从外面进来,手里捏着张帖子,小脸上满是兴奋。

姜柔不解地抬头看着她。

青梅道:“姑娘,姜家那边让人送来帖子,是老太太的寿辰快到了。”

姜柔心下冷嗤,关她屁事!

二房那个老不死的,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过过生辰,突然之间来场寿宴,为的不就是钱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说她现在伤着,就算没伤,她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傻乎乎地拿着银子去倒贴他们冷屁股了。

青梅一想到能再见少爷,心都飞到姜家去了,不过她也清楚眼下的形势,姑娘伤重,又跟夫人闹僵,姑娘连陪嫁的头面都拿出去典当了,哪里还去得起寿宴?

但她就是不甘心,不想错过见少爷的机会。

眼珠子转了转,青梅道:“夫人不是不给姑娘用药么?那咱们就这么去,故意让所有人看到姑娘的伤。姜家可是姑娘的娘家,那边若是得知您在婆家如此遭罪,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夫人为了面子,没准儿就恢复姑娘的份例,不再苛待咱们海棠院了。”

姜柔听得眼前一亮。

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利用娘家来威胁婆婆呢?

好歹那边娶了个高门嫡女,又是肖督主岳家,走出去那是有头有面儿的,现在有意跟姜家交好的人家不知凡几,哪像伯府这般无人问津。

一对比,姜府自然是比武安伯府更有排面儿。

可算是要翻身了。

姜柔想着,心里便一阵激动,对着青梅点点头,表示就按照她说的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和肖彻的亲事迟迟不能定下,姜秀兰担心邹家那头等太久淡了关系,便挑日子让姜旭开始走三书六礼。

姜秀兰为东厂做事二十年,老爷子送了她几处盈利不错的铺子,再加上冯公公所有的银子都交给她,这么些年下来,攒了不少积蓄,为的就是等着姜旭娶媳妇儿。

今年终于落到实处,她心头高兴,去邹家的礼一次比一次重,除此之外还另外拿出银子来为小两口置办了一座三进院。

姜妙不解,“你们家不是有房子么?”

她还去过不止一次,那宅子就在肖府后巷,也是三进,可大了。

姜秀兰说:“我都打听过了,邹缨原本是跟她哥哥住在乡下的,后来她婶婶邹夫人于心不忍,便把兄妹二人接了来,想着让他们住到府上一家人也好互相照顾,但小姑娘跟她哥哥没同意,单独在邹家旁边赁了个小院。

我一猜这姑娘就不喜欢热闹,既然她不喜欢,那我就再买个宅子让他们小两口单独出去住,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我也没老到非要儿媳妇端茶送水来跟前伺候的地步。

婆媳之间吧,隔开点儿距离也好,省得成天脸对脸地住着,早晚擦出矛盾来,到时旭哥儿又得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再说了,我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肖府后边儿那宅子是我和冯公公在住,小姑娘未必肯接受这样的公婆,我也不强求她接受,那就让她眼不见为净好了。”

姜妙由衷佩服,冲她竖起大拇指,“您可真是天下第一好婆婆。”

姜秀兰就笑,“什么好不好的,我只是年轻时候走错路,在婆家受了不少苦吃了不少亏,能体会给人做儿媳的不容易罢了,我自个儿吃过的苦,肯定不能让我儿媳妇再来一遍,更何况我每天那么忙,哪有空去磋磨她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听得姜妙酸死了,“我要能有你这么个婆婆,做梦都能笑醒。”

“你那婆婆”姜秀兰说出口才意识到什么,忙笑道:“要婆婆做什么,有姑妈还不够么?”

这么一想,姑妈是娘家人,总比婆婆更亲厚些。

姜妙瞬间又平衡了。

武安伯府正院。

金妈妈正在禀话:“夫人,听说海棠院那边在为亲家老太太的寿宴做准备。”

武安伯夫人眉头一皱,“她伤成那样,还去做什么?”

金妈妈猜测,“可别是回去告状吧?”

闻言,武安伯夫人脸色顿时难看,“分明是她自个儿不知死活得罪肖督主惹祸上身,还有脸回去告状?”

金妈妈劝道:“夫人,姜家结了刘尚书和肖督主这两门姻亲后,到底是今非昔比了,咱们须得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您气消了也便罢了,没必要跟海棠院那位脑子不好使的计较。

依老奴看,往后还是恢复她的份例吧,让大夫好好给她用点儿药,争取在亲家老太太寿宴之前结痂脱落,没得到时让那头的以为咱们仗着家世磋磨儿媳妇呢,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名声?

武安伯夫人眼底泛着冷意。

早在姜柔自己跑到西堂子胡同大闹那日,伯府名声就让她给丢尽了,好在武安伯府家世不算太高,平时也没受多少人关注,显哥儿和那个外室的传闻才能尽快平息下去,否则要真闹大,她非手撕了那个小蹄子不可!

但丽娘一直是她的心头刺,一日不拔除便一日睡不安稳。

本来还想着,那小作精会坐不住再去西堂子胡同大闹,到时再闹出点事儿惹得姜妙出手直接去对付丽娘那个贱妇。

岂料,姜柔这猪脑子真绝了,冲到庄子上就对着自己的大后台一通乱骂,骂了个豁嘴毁容的下场。

每每想到这儿,武安伯夫人就气得胸闷,直恼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看错人。

摆摆手,她吩咐金妈妈,“恢复海棠院的份例,让府医去瞧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让她结痂。哦对了,一会儿见着世子,跟他说一声再过几日就是亲家老太太寿辰,他得出面。”

金妈妈问:“世子爷也要去?”

“不止是他,我也得去。”武安伯夫人捏着眉心,“上次姜云衢大婚我们这边就只去了个姜柔,人家虽然没说什么,心里肯定有想法了,这回再不去送送礼拉近关系,将来还不定僵成什么样呢!”

武安伯府日薄西山,是该想法子拉点人情往来稳固一下了,否则光靠着没什么用的伯爷和成天只会同女人歪缠的显哥儿,气数早晚要毁在他们父子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都快把自己嫁妆给典当完了才换得婆婆回心转意给她恢复份例,她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又养了几日能开口说话了,这才特地去正院谢恩,就见秦显也在。

他一身天青色袍子,风流俊秀的模样看得她心潮涌动,不争气地红了脸。

等她说完谢恩的话,武安伯夫人便趁机给秦显递了个眼色。

秦显望向姜柔,“既然你感念母亲的好,就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再过两日你娘家老太太寿宴,我会陪着你去,到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个儿掂量。”

才一听说秦显会陪着去,姜柔哪还有之前被克扣份例时的恼恨,胸口一阵火热,忙嗯嗯点头,说自己有分寸,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青梅在一旁听着,都想对她翻白眼了,但她跟青杏那样的不同,不会傻乎乎地直接提醒,本来之前撺掇二姑娘去赴宴就只是为了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少爷,能见到少爷不就行了?

至于二姑娘?只要她高兴,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她只是个下人,完全管不着。

------题外话------

渣渣们终于要齐聚一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月初五,老温氏寿辰。

姜妙起的时候,小宝还没醒,她蹑手蹑脚地穿衣下床,等洗漱好再回来,就见小家伙坐了起来,小肉手揉着眼睛,嘟着嘴看她。

姜妙记得,每次自己要出门赴宴,他都是这个表情。

有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她也想带出去让所有人都瞧瞧,但又怕被人问及小宝的生父。

“奸生子”这个身份,是她对儿子最大的亏欠。

每每想起,她心里都堵得慌。

在儿子胖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亲,姜妙哄他,“你乖乖听小安子的话,等娘亲回来就给你买个大大的布老虎,好不好?”

小宝说:“要爹爹~”

姜妙算了算,今日没休沐,厂公应该不在府上,把小宝送过去也没什么意思。

但见小家伙坚持,她只得叹口气,把儿子抱下来洗脸换衣裳吃早饭,最后叫来小安子,交代他一会儿自己走了就把小宝送去肖府。

小安子笑说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又说:“厂公今儿不在府上,到了那边要带不乖,就让他回来吧!”

“厂公肯定在。”小安子一脸的自信。

姜妙疑惑,“他告假了?”

“不是。”小安子嘿嘿笑着,“每次小宝一去肖府,就算厂公在衙门,让人去通知一声,他很快就能赶回来了。”

以前自己有事儿,小宝都会被送到肖府,姜妙只当儿子是喜欢那边的大宅子和一屋子的玩具,从未想过,肖彻会花时间来替自己陪小宝。

这让她十分过意不去,“那这么一来,会影响厂公办正事儿吧?”

“不会。”小安子说着便一脸的自豪,“我们家厂公什么人,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运什么,握什么的”

“运筹帷幄。”姜妙提醒他。

“哦对对,我们厂公就是运筹帷幄的人,哪怕是毒发看不见的时候,旁人都别想趁虚而入,他在公事上,那可是一丝不苟的,妙姐姐知道,外头人管他叫什么吗?”

“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姓称他‘活阎王’,党羽叫他‘九千岁’。”小安子压低声音,白净小脸上,自豪更甚。

“活阎王”姜妙知道,但这“九千岁”是个什么意思?

皇帝被拜为万岁,他九千岁,那岂不是暗指离着皇位只一步之遥?

姜妙暗暗心惊。

南齐储君可还在东宫住着呢,这些人还真敢喊。

“反正在我心里,就没有厂公办不成的事儿。”小安子还在吹捧。

姜妙都忍不住要给他翻个白眼了,“你之前不还开口傅二公子,闭口傅二公子,怎么,移情别恋了?”

“傅二公子是傅二公子,厂公是厂公,那不一样。”

见他窘迫得小脸都泛着红,姜妙没再继续打趣,“那你一会儿记得把小宝送过去,我去找姑妈准备走了。”

“哎,妙姐姐。”小安子突然唤住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

“傅二公子跟九公主的婚事近了,那天你会不会去?”

姜妙想了下,摇头,“不确定。”

“那你若是去的话,让我帮你们赶马车呗!”小安子道:“到底傅二公子是我崇敬那么久的人,他要大婚了,我也想去看看。”

姜妙说没问题,又问他,“婚期什么时候?”

“钦天监算的日子,好像是下月初。”

下月初?

姜妙脑海里突然浮现那个让她下次去记得带鸡腿的小姑娘,“九公主她,被接回来了吗?”

“好像还在宫外。”小安子也不清楚那位公主被送去了哪儿,“看样子,应该要等大婚的时候才会接回来。”

四月份的婚期,如今都三月了还不让回来,可见是没打算让她学点规矩礼仪之类的东西,只等日子一到把人接回来换上嫁衣直接塞到承恩公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虎毒还不食子呢,孙贵妃对亲生闺女,还真下得去手。

陪着姜秀兰坐上通往姜家的马车后,姜妙又再一次提起九公主,说自己先前听小安子说的,傅二和九公主下个月的婚期,然而九公主到现在都还待在静水庵没被接回来。

姜秀兰沉默了会儿,跟她说:“那是皇家和承恩公府该操心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姜妙没想管,毕竟肖彻都管不了,她自然是无能为力。

只是偶尔会感慨同人不同命,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刘家那位被宠成了娇娇公主,而这位真正的公主,成日里不是被打就是被骂,浑身上下青青紫紫没一块完整肌肤,过得比下人还不如。

姜府,梧桐院。

刘婉姝知道今儿家里有宴,但跟她没关系,她并未早起,打算像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

奈何外头的喧闹声实在厉害,一会儿是丫鬟们路过时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一会儿又是管事妈妈斥责丫鬟办事不利的嚷嚷声。

刘婉姝睡觉时听不得一丝动静,才一会儿的工夫就被吵醒,坐起来靠在床头,秀眉紧紧蹙着,把半夏叫进来,问她,“外头怎么回事儿?”

半夏低头回道:“姑娘,今儿是老太太寿宴,老爷前些日子又添了不少下人,这会儿大家都在忙活呢,是不是吵到姑娘睡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婉姝气恼不已,“老太太的寿宴又不摆在我院里,她们跑来这边做什么?你赶紧去把梧桐院周围的人都轰走,烦死了!”

半夏应了声,刚要出去,就见一身雪青色直裰儒雅温润的姜云衢打开绣帘走了进来。

“姑爷。”半夏忙屈膝行礼。

姜云衢看向床榻上的小娇妻,“谁又惹婉儿不高兴了?”

刘婉姝哼了声,“明知我睡觉听不得吵闹声,还故意安排人来我院外吱吱喳喳,老太太是不是见不得我,想借着下人膈应我?”

“怎么会?”姜云衢走到榻前坐下,伸手拢了拢她身上宽松的绸衣,语气极尽温和,“下人们也是没法子,毕竟今儿请了好多身份尊贵的客人,院子总得打理干净,否则让人看了笑话。”又说:“岳母待会儿也会来,婉儿要不要现在起床好好打扮一番,美美的去见岳母?”

刘婉姝“唔”了一声,纠结道:“可我还是好困呀,想睡觉。”

姜云衢说:“睡着了,一会儿就见不到你娘。”

“那你去把外面的下人都赶走,我就起。”

“好。”让半夏进来伺候,姜云衢站起身走出梧桐院,就见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下人们来来往往,近处的花树旁,几个粗使丫头在洒扫,一面扫一面说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摆排面儿,姜明山可谓是下足了血本,一口气买来二三十个下人,有管事儿的,有看家护院的,有粗使打杂的,更有手脚麻利在主子跟前伺候的。

再加上府上原有的那几个,快将近五十个下人。

相比较之前的冷清,如今瞧着才勉强有了大户人家的派头。

姜云衢收回视线,走下石阶,对那几个粗使丫头吩咐了几句,让她们尽快打扫完这一处去往别处打扫。

小丫头们得见少爷,小脸红扑扑的,忙应了声,拿上笤帚和盛水的木桶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梧桐院外总算是清静下来,刘婉姝这才肯起身,半夏和紫苑忙过去帮着穿衣梳洗。

姜妙的马车并未直接到姜府,中途又转道去石磨胡同接了姚氏。

三人抵达姜家时,客人来的还不算多。

姜妙一下车就看到武安伯府的马车从对面驶来。

不多会儿,帘子挑开,脸上蒙了轻纱的姜柔搀扶着婆婆武安伯夫人下来,身后跟着世子秦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眉头微挑,上次姜云衢大婚都没见来,这次倒是来得齐整。

姚氏顺着闺女的视线望过去,刚巧就看到秦显,顺带猜出了秦显身旁的蒙面小妇人是柔娘,而柔娘搀扶着的,必定就是亲家母武安伯夫人了。

“柔娘的脸怎么了?”姚氏蹙起眉,谁没事儿会蒙面来参加寿宴?

姜妙和姜秀兰齐齐对视一眼,姜秀兰说:“两亲家难得碰面,咱们过去会会,一会儿顺带问问柔娘不就知道了。”

“那行,走吧!”姚氏从未跟这位亲家母打过交道,但怎么说也是自家闺女嫁到人家里,往后全指着丈夫和婆婆过活,关系是该好好拉近一下。

三人走到武安伯府马车旁,姜秀兰笑着打招呼,“伯夫人,好久不见。”

武安伯夫人转头就看到姜秀兰和姜妙,顿时想起姜柔被秦显踢伤那天傍晚,这对姑侄俩拿着一幅百子图到她府上,一番不显山不露水的威胁,害得她接连几日吃不好睡不稳,耗光人脉费尽心思给姜柔请太医。

想想都让她后怕。

武安伯夫人正愣神,忽听得这对姑侄旁边的妇人开口道:“可总算是见到亲家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到姚氏的话,武安伯夫人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穿着黛蓝长身褙子的人便是姜柔的生母姚氏。

前些日子外头隐隐有传闻,说亲家公亲家母和离了,亲家母已经搬出去住。

武安伯夫人问了几次,姜柔都含糊应付过去,她便没了追问的心思,也没让人去打探,想着姜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即便姜柔的爹娘真和离了,对武安伯府也造不成什么损失。

但听说是一回事儿,如今亲眼得见,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瞧着姚氏热情地打招呼,武安伯夫人眼眸微闪,故作不知,“这位是?”

说着便看向姜柔。

爹娘一大把年纪还和离,关键是和离后竟然不避嫌,还来参加老太太的寿宴?

姜柔觉得自己脸都快丢光了,明知婆婆在问自己,她却没脸回答,故意将脑袋歪往一边,假装和秦显说着话。

姜秀兰见状,面上笑意淡下去几分。

姜妙则是红唇微挑,上前来,双手圈住姚氏的胳膊,“这位是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一脸惊讶,“哎,原来是亲家母没住在府上吗?怎么从外头来?”

姚氏一听便知对方是个嘴巴厉害的,若是以她的寻常脾气,定要怼两句回敬过去,但现在这种立场,她不能逞口舌之快,否则武安伯夫人当面肯定不说什么,等回去就明里暗里磋磨柔娘。

本来柔娘嫁的夫婿就不怎么样,又是高攀,平日里只怕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自己再跟她婆婆僵上,柔娘今后的日子还不知得多艰难。

想到这儿,姚氏只得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姜妙哪里肯让自家娘吃了口头上的亏,姚氏不方便说,那就她来说,“上次我大哥大婚就没见亲家夫人和妹婿出面,刚刚我和姑妈还在跟我娘打赌呢,赌老太太寿宴这天,亲家夫人一准儿会来,我娘偏不信,她不信,我就带她过来看了。”话完,又笑看向姚氏,“这下见着人,娘总该愿赌服输了吧?”

一番临场发挥的话,既替姚氏回答了武安伯夫人的问题化解了尴尬,又把武安伯夫人母子逼入无比尴尬的立场。

本来两家是姻亲关系,姜家有宴,他们母子出席是应当的,但现在竟然到了会不会来都要人打赌的地步,这不就是暗指武安伯府仗着家世高瞧不起姜家故意不出席么?

武安伯夫人脸上僵了僵,忙递个眼色给秦显。

秦显这才上前,没什么表情地行了个礼,“小婿见过岳母。”

姚氏淡淡“嗯”了声,让他不必多礼,心中却极为不舒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安伯夫人没见过她,秦显却是见过的,柔娘出嫁的时候他还在二条胡同那个小院的堂屋里当着她面儿信誓旦旦地说今后会把媳妇儿照顾好。

可刚刚两亲家打照面的时候,秦显作为这几人里唯一一个大男人,不但没有主动为他娘做介绍,还站在一旁看笑话,等他娘被妙娘噎得说不出话才装模作样地过来行礼。

不成熟,没礼数,没担当,就连男人最基本的风度都没有。

说句难听的,姜云衢都比他强,姜云衢至少还会做做大面儿上的功夫,至少看起来没那么讨厌。

这位二姑爷,姚氏已经不知该怎么形容他了。

也就当初柔娘哭着喊着要嫁,否则要她自个儿来挑,这样的女婿哪怕家世再高,她也是看不上眼的。

一看秦显,姚氏便不由自主地拿他去跟准女婿肖彻作对比。

果然人比人能气死人,不论哪方面,那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面见了,招呼也打了,姜秀兰笑着道:“都进去找地儿坐吧,再站下去,脚都要麻了。”

说着便领了先,在前头带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和武安伯夫人跟上去,秦显紧随其后。

姜柔带着青梅和姜妙并排走在最后面。

姜柔想到刚才姜妙话里藏刀的模样就来气,冷冷瞥了姜妙一眼,“你是不是觉得爹娘和离了还挺风光?”

“爹娘和离怎么会风光?”姜妙笑看着她,“你大老远跑去庄子上骂肖督主才风光呢!”

姜柔闻言,顷刻间黑了脸,一双眼怨毒地盯在姜妙身上,“就算我当时认错了人,你是我姐,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吗?还有,哪家姐姐不是想方设法包容着妹妹?你竟然还教唆他在我马车上动手脚伤了我,姜妙,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

姜妙听笑了,“那天在庄子上,你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喊出口的时候,似乎没把我当成你姐姐啊?堂堂武安伯世子夫人,怎么会有个贱人姐姐?”

姜柔噎得面色铁青。

“还有呢!”她越生气,姜妙就越显得漫不经心,“得知你被秦显踹到流血,我和姑妈第一时间拿着百子图去武安伯府威胁你婆婆,为的就是让她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材把你养好。

可惜啊,是你自己不认我们这个姑妈和姐姐,不仅跑回娘家告状说我和姑妈掺和你们家的事儿,还把姑妈送给你的护身符拿去献给太子妃趁机邀功。

最最讽刺的是,你婆婆之前对你好,那是因为忌惮着东厂,她怕苛待了你会惹恼厂公连累武安伯府,你可倒好,跑到庄子上就不过脑子一通乱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的伤还没好,该不会是因为你婆婆没给你请最好的大夫吧?

她为什么不给你请,你自个儿心里没点数么?”

闻言,姜柔脑子里“轰隆”一声,呆呆傻傻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一直以为,婆婆去年是因为愧疚才会到处托关系请太医来给自己开方子调理,那段日子,她在府上要什么有什么,婆婆都会依着她,她还一度感到庆幸,想着虽然相公那样对她,但至少婆婆跟她是一条心,只要丽娘不进门,她早晚还有翻盘的机会。

现在姜妙一语道破真相,原来婆婆所有的“好”,都是基于对东厂的忌惮。

不,不是这样的,婆婆分明是真心对她好!

姜柔抱着脑袋,越不愿去相信,脑海里的某些画面就越清晰。

她从庄子上回来伤了嘴那日,婆婆带着金妈妈去海棠院,逼迫青梅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得知她认错人得罪了肖督主。

之后,海棠院就被克扣了份例,不仅吃食堪比下人,就连以往给她调理身子的珍贵药材也没了,她不得不把自己陪嫁的那几件值钱首饰翻出来让青梅拿出去典当。

在这期间,婆婆始终不闻不问,仿佛压根不知她过得有多凄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老太太寿宴的帖子送过去,婆婆才又重新恢复了她的份例,但也仅仅是吃食上恢复,调理身子的名贵药材仍旧没有。

刚才来的一路上,三个人坐在马车里,婆婆始终对她冷冷淡淡,相公更是一句话都不愿跟她多说。

姜柔心里难受极了,但她从未想过这一切会跟肖督主有关。

不,不不,她怎么可能没想到?她早就想到了,只不过一直有小人在耳边挑唆而已。

对,都是小人害的她!

想到这儿,姜柔恨红了眼,一个响亮的巴掌就甩在青梅脸上。

青梅被打懵,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柔。

“姑娘”说着眼泪簌簌往下落。

姜柔骂道,“去年姑妈和姐姐分明是去伯府帮我,你却偏偏在我耳边挑拨离间,说她们俩什么礼都不带,也不去看我,只到夫人院里坐坐就走了,还不知在夫人跟前如何埋汰我。”

越说,姜柔就越恨,又是两个巴掌啪啪甩过去,“还有,那天在庄子上要不是你站出来嚷嚷,我能认错人吗?都是你这小贱蹄子害得我和姐姐生分了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姑娘,我”青梅半边脸颊已经高高肿了起来,想为自己辩解。

“你给我滚回去抄家法,我回来前要抄不够五百遍,就卖了你去窑子里给老男人陪睡!”

青梅流着泪,满心屈辱。

她换上平日舍不得穿的衣裳,戴上最好看的头面,就是为了能见到心慕已久的少爷,结果大门都还没得进就被打成这样!

凭什么啊?她爹曾经也是个秀才,比姜家老爷不差到哪儿去,她只是时运不济,还没遇到自己的贵人罢了。

既然大家出身都差不多,她凭什么就得受着姜柔的磋磨?

眼瞅着客人越来越多,姜柔怕招人议论,狠狠瞪了青梅一眼,低声让她滚。

青梅捂着脸,蹒跚着步子朝武安伯府走去。

姜柔回过头,正想着同姜妙说几句好话,却哪里看得到人影,姜妙早进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秀兰、姚氏和武安伯夫人三个去了福瑞堂见老温氏。

姜妙没带青杏来,一个人无聊,想着上次姜云衢大婚来了也没在园子里逛个尽兴,便顺着游廊去往花园,寻了处临水的翘角亭子准备进去坐会儿。

这时,旁边的垂柳小道上有人唤她,“妙娘——”

姜妙回头一看,来人正是邹缨,对方穿着藕色小袄,绣鞋踩在青石板上,一步一步朝她奔来。

到了近前,姜妙见邹缨清秀端丽的小脸上满是笑意,便开口问:“碰到什么好事儿了这么高兴?”

“没什么事儿。”邹缨道:“我平时都没朋友,待在家除了到时辰给哥哥做饭,就是绣花做鞋,挺无聊的,难得见到你,就高兴了。”

姜妙想着,她现在成了肖彻的未婚妻,庄子上的粗活儿一样都不用做,日常跟邹缨没什么分别,唯一的不同是自己有姑妈和小宝,还有个丫鬟青杏可以解闷,邹缨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要不,改天你来庄子上找我玩吧。”姜妙说。

她要带小宝,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不太容易抽身。

姜妙没有住在姜家,而是跟姑妈住在庄子上,这件事邹缨知道,而且姜妙那位姑妈,便是她未来的婆婆。

邹缨想到这个,有些脸热,“不太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好?”姜妙看穿她的顾虑,笑道:“庄子上只我跟姑妈,你那位未婚夫在五城兵马司当差,他住在城里的。”

又说:“你去找我,便能看到未来的婆婆,婚前跟婆婆培养一下感情也不错呀!”

这话说的邹缨有些不知所措,但她没有因此而退却,毕竟自己确实宅在家太久了,再不出去跟人交际交际,将来嫁了人到了大场面都不知该如何说话。

姜妙先前在大门外怼武安伯夫人的那番话,她听到了,跟上次在淮阳长公主府大门前一样,都是一针见血的处理办法,说完就能堵得对方哑口无言。

她也想要这样的伶牙俐齿,想要能快速随机应变的聪明头脑。

几乎没怎么想,邹缨便应下来,“那好,改天我来找你。”

姜妙嗯嗯点头,俩人并排走着,准备去亭子里坐坐等开席。

路过假山旁,忽然听得那头有人在说话。

“囡囡还是没跟姑爷圆房?”

“没呢,姑娘都不让姑爷近她的身。而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什么?”

“姑娘上次能去赴太子妃的生辰宴,还是姑爷哄着去的,姑爷答应了她不要孩子。”

“胡闹!”

这居然是刘夫人和刘婉姝的陪房孔嬷嬷在此处说悄悄话。

姜妙和邹缨对视一眼,俩人谁都没出声。

姜妙本无意听人墙角,但事关姜云衢和刘婉姝,知道的越多,对她应付姜家就越有好处,于是站着不动。

假山后的声音还在继续。

刘夫人明显是生气了,“这都一个月了还没近身没得碰,从未见过如此怂包的男人,你说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孔嬷嬷嘴角抽了抽,“不能吧,姑爷只是遵着姑娘的意思而已。”

“那我囡囡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段儿有身段儿,他成日里朝夕相处的,就没点想法?”刘夫人冷冷一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孔嬷嬷极力地在解释,“老奴已经劝了姑娘好多次,但姑娘很抗拒,要不,老爷夫人再等等吧?姑娘毕竟才刚及笄就出嫁,年龄小,又还什么都不懂,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也是有的。”

“我能等,老爷等得了么?”刘夫人满脸愁容,说着又捏起帕子压了压湿润的眼角,“老大年纪轻轻没了,老二又是个不争气的,身子骨一日比不得一日,老爷如今唯一的盼头都在囡囡身上了,可你现在却告诉我,他们俩至今尚未圆房,这叫什么事儿啊!”

孔嬷嬷说:“老奴能理解老爷夫人想抱孙子的心情,但就算现在姑娘怀上了,万一要是个女儿”

“所以老爷才会给你们姑爷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要在一年之内让囡囡怀上。”刘夫人严肃道:“正是因为担心着头胎不是儿子,那就得尽快准备二胎。”

那万一二胎也不是儿子呢?是不是刚落地就得马上准备三胎四胎?

姜妙无语了,他们家这哪是嫁闺女,分明嫁了个生育工具啊!

难怪当初那么着急定下婚事,原来是催着要孩子呢。

刘夫人大概也想到自家闺女那娇滴滴的性子,她不乐意的事儿,旁人强迫不来,揉了揉额头,她道:“实在不行,你就去外头弄点儿药,想要孩子,总得先把这第一关给过了。”

那主仆俩似乎是商量妥当了,说话声越来越远,只留下姜妙和邹缨俩人风中凌乱。

邹缨满脸尴尬地看向姜妙,“妙娘,她们刚刚说的,该不会是你哥哥嫂嫂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两口大婚一个月不圆房,丈母娘为促成好事儿暗中指使下人用药。

这还真是,还真是

邹缨一时词穷,竟不知该如何形容。

“咱们走吧!”姜妙拉过她的手。

邹缨任由她拉着往亭子里走,又忍不住开口,“要不要告诉你那位小嫂嫂?”

虽然这世道重男轻女,生了儿子才有底气,才能立足,但同为女儿家,她其实挺不赞同把女子当成牲畜似的不停生生生。

姜妙也不赞同,她甚至恨极了“重男轻女”这个观念。

以前姚氏就是因为没能给姜家长房添丁,矮人一头,才越发给了陈氏自傲的资本,姜明山更是为了姜云衢这个儿子而格外亲近和优待陈氏,反而再三冷落姚氏,最终导致夫妻关系僵硬决裂。

也正因为她不是儿子,所以她被卖被奸污,在她爹眼里都是活该,是自找的。

收回思绪,姜妙说:“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找到机会便说,找不到机会就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俩人才在亭子里坐了没多会儿,就见个穿着粉袄的丫鬟气喘吁吁朝这边跑来,冲着姜妙就喊:“大姑奶奶,老爷有请。”

这丫鬟正是祥恒院儿里姜明山身边伺候的月季。

本来老爷今儿该陪着少爷招待男宾才对,但不知怎么的,刚才到后院来扫了一圈,没见着大姑奶奶,当即就阴下脸来,让她四处去找,她找了一圈才见姜妙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可算是松了口气。

姜妙坐着不动,抬头朝月季看来,“老爷找我做什么?”

“奴婢不知。”月季一个劲摇头。

姜妙只得站起身。

邹缨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姜妙摇摇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她知道祥恒院的位置,便没让月季带路,而是吩咐她把邹缨带去找邹夫人。

姜妙顺着抄手游廊出了垂花门,过穿堂后来到祥恒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明山果然在里头等着,见到她就是冷冷一哼。

姜妙虚虚行了个礼,往旁边一坐,“爹找我有事儿?”

下人们都在外头忙,院儿里没旁人,姜明山就没兜圈子,直接问她,“你未婚夫怎么还没来?”

姜妙暗暗翻个白眼,说:“我又没跟他住在一处,如何会知道他来没来,何时来?”

姜明山噎了一下,随即又黑着脸,“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我这当爹的问你句话你都能呛回来,姜妙,别忘了你虽嫁得高,但到底还是姜家女儿,就算你偏向你娘,你身上流淌的也是姜家的血,将来你出嫁,照样得从姜家大门里走出去,这是你一辈子都抹不掉的事实。”

是么?

总有一日,她会摆脱身上所有关于姜家的束缚和枷锁,只做她自己。

姜妙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姜明山被她这反应气得不轻,但却不得不忍着,跟她说:“你大哥大嫂成婚这么久一直没圆房的事儿,想必你听说了,莺娘走了,你娘又搬出去,你大嫂没个正经婆婆,我这当公公的又不好说,你跟她姑嫂一场,好歹过去劝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劝人圆房?劝人生娃?

姜妙自认为还没有这么大本事,“我跟她虽是姑嫂一场,可毕竟我没住在府上,同她又不亲,怎么劝?”

“你多走动走动不就亲了?”姜明山拧着眉,对这个大女儿一张口就跟他对着干的做法十分不满。

姜妙坐着没动,忽然问他,“爹,假如有一日,莺娘子到处跟人散播谣言,说我儿子是奸生子,姜家名声因此一落千丈,您会不会为了我而站出来跟所有人解释,说我是无辜的,小宝也是无辜的,有罪的,是莺娘子?”

姜明山闻言,脸色狠狠一变,“你,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莺娘她”

“她躲起来故意不让我们找到,为的,就是寻个机会弄死我。”姜妙弯着唇角,眼底却漫上冷意,“我想知道,倘若真有那么一日,爹是甘愿顶着所有人的谩骂站出来把我护在身后,还是会为了名声一脚把我踢出姜家?”

姜明山死要面子,这在姜家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但从未有人摆在明面上来说。

姜妙这番话,无疑是直接扯掉遮羞布,把姜明山最在意也最不愿正视的弱点拉出来踩。

姜明山果然大怒,“你少在那血口喷人,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的散播你谣言,再说了,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你那未婚夫是吃素的吗?还用得着我出来维护你?”

姜妙听笑了。

姜明山得见她这副模样,更是火冒三丈,“姜妙,你别以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说得对。”姜妙打断他的话,“大哥大嫂成亲一个月还没圆房,大哥是吃素的吗?还用得着我一个当妹妹的出面劝?”

这话噎得姜明山老脸铁青,浑身发抖。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姜妙站起身,出门却见一身雪青袍子的姜云衢站在外头,看向她的目光格外复杂。

姜妙没同他打招呼,径直出了祥恒院。

一直目送着姜妙走远,姜云衢才抬步进屋。

姜明山被气得狠了,一连摔碎三个茶杯。

得见姜云衢进来,更是破口大骂,“那个不孝女!孽障!她是要翻天了!”

姜云衢蹲身把地上的碎瓷片拾起来,“妙娘摆明了就是在故意惹爹生气,您又何必真同她计较?”

“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姜明山瞪着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都过门一个月了,你连个小妇人都收拾不了,往后还能干成什么事儿?”

姜云衢敛下长睫,“宾客们陆陆续续来了,爹该出去招待一下。”

姜明山这才站起身,重重冷哼一声之后摔门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女儿就已经呕得他快吐血了,现在儿子竟然也吃里扒外,成天维护着梧桐院那个没礼数的小妇人,一个二个的不听话,非要把他气死才肯罢休吗?

走出祥恒院,姜明山立即招来负责接待客人的管事,问:“现在来多少人了?”

管事如实道:“武安伯府、刘尚书府、邹员外府、林侍郎府,还有好几个”

姜明山皱着眉打断他,“肖府呢?”

京城肖姓不多,有头有脸的更是只那一家,管事听出老爷在问什么,忙抖了抖身子,低头回:“暂时还没到。”

姜明山绷紧老脸。

大年初一那天,他等着肖彻来给他磕头拜年等得眼睛都绿了,结果那边连个人影儿都没出现。

姜云衢大婚时,他又想着这次肖彻总该有所表示了吧?然而结果还是一样,那边不闻不问,仿佛准岳父家的事儿跟他毫无关系。

今儿是老太太寿辰,早几日帖子就已经差人送去肖府了,肖彻不可能不知情,可到现在都还没人过来,这是又准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越想越气,姜明山怒不可遏,正准备发作,就见不远处的廊下一个小厮匆匆跑来,脸上满是兴奋,“老爷,老爷,肖府来人了!”

姜明山一怔,随即扬了扬下巴,背着手,脊背挺得直直的,训斥那小厮,“那是我准女婿,本就该来的,如此大惊小怪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厮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就被姜明山一个冷眼瞪了回去,“还不前头带路!”

小厮“哦”了一声,赶紧跟上去。

姜明山老脸绷着,心中却得意,他等肖彻来跟前孝敬可等得太久了,前一段儿姜云衢大婚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说,刘尚书堂堂一个正二品大员、门生遍布的内阁大学士,嫡女却嫁到什么都不是的姜家,是低嫁,姜家高攀。

现在,他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肖督主都得到他跟前来磕头拜见喊岳父,刘家算什么?

到底谁高攀谁,还不一定呢!

等身价抬高,名声炒上去,他儿子哪还用得着忌惮刘家,哪还用得着对那小妇人千依百顺?到时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

女人天生就是该伺候男人孝敬公婆的,瞧瞧梧桐院那位都被惯成了什么样子,再这么折腾下去,他老脸都快没地儿搁了!

姜明山一路想一路爽,不知不觉就到了前厅。

前厅这会儿正热闹,男宾们都聚集在此处,见到他,纷纷过来打招呼。

姜明山粗粗扫了眼,大多是姜云衢的同僚,分量稍微重一点儿的也才到正三品侍郎,而且只一位,再往上就基本没有了。

可见姜家位置还是不够高,没高到能让那些个高官权臣自发前来拉拢讨好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没关系,等肖彻来给他磕过头,等姜妙一出嫁,姜家便是多少人都攀不上的高门大户了,到那时,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姜明山正美滋滋地想着,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过神,就见领头之人一张四方脸,眼角能见细纹,身穿青素金虎服,头上一顶乌色巧士冠,行走时双手交叠于腰前,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小太监排成两列,人人手中捧着托盘,上面盖着绸布。

不用想,托盘里必定都是给老太太的寿礼。

肖督主不愧是肖督主,一出手就这么阔绰。

众男宾感叹完,纷纷让开一条道。

姜明山瞧着领头那位,顿时瞪大眼,这这这,这就是他准女婿肖彻?不说只二十四吗?怎么瞧着比他还老?

难怪姜妙总也不带回来,原来是拿不出手,这宦官,果然是跟正常男人不一样啊!

姜明山咳了一下,虽然老了点儿,不过谁让人家有权有势来着,姜妙自个儿都乐意嫁了,他能有什么不乐意的?

想着,姜明山都被自己这广阔的胸襟给感动到了,瞧着那领头的就道:“年初二那日,二姑爷家来磕头拜年,肖督主没动静,我们家大郎成亲那日,肖督主还是没动静,这回老太太寿宴,你要再不来,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这儿是自己岳家。”

他说完便绷着脸挺直脊背,坐等女婿给自己赔礼道歉,却见一旁的宾客们个个露出古怪的表情,有人甚至在憋笑,但似乎考虑到场合不对,又给生生憋了回去,憋得脸红脖子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领头的冯公公更是一愣,显然没料到自己这副模样还能让人给认成女婿。

谁二十四岁长这样?厂公这位准岳父,眼神不好使啊!不仅眼神,脑子也不好使。

没见过,不会先开口问么?

顷刻间,全场一片尴尬。

唯独姜明山不知他们在尴尬什么,便皱着眉问先前带路那小厮,“怎么回事儿?”

小厮早在去通知老爷的时候就想说了,奈何被老爷给堵了回来,这会儿眼睁睁看着老爷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认错女婿,简直尴尬得想去钻地缝,赶紧提醒他,“老爷,这位不是肖督主,他是肖督主跟前伺候的冯公公。”

“什么!”姜明山当即黑了脸,老脸上跟被墨水染了似的。

“噗哈哈哈——”终于有宾客忍不住捧腹大笑,“自家女婿都能认错,我今儿算是长见识了!”

肖督主名声从来都不好,隔三差五就被黑,但今天绝对是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有一个笑,其他的也憋不住,一个接一个地笑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着满屋子的哄堂大笑,姜明山老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没人给他台阶下,便只得狠狠踹了那小厮一脚,“混账!你怎么能把人给认错了!”

小厮一脸茫然,等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满腹委屈。

可他也明白,老爷现在需要个台阶,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的该死,都是小的没提前问清楚,还请老爷恕罪。”

“办事不利的东西,滚!”姜明山趁机发了通火,等那小厮退下后,才又坐正身子,严肃着老脸。

冯公公嘴角抽了抽,难怪妙娘不让厂公来,这位准岳父,可太会演戏了,就是演技不怎么地。

轻咳一声,冯公公开口道:“我们厂公公务繁忙,不得空,特地差了我来给老太太贺寿,区区薄礼,还望姜老爷代为笑纳。”

姜明山虽然垂涎冯公公身后那七八个小太监手里捧着的好东西,但肖彻没能亲自前来这事儿,还是让他觉得膈应,浑身不舒坦,便冷着脸问冯公公,“拜年的时候他不得空,我们家大郎成亲的时候他也不得空,现在老太太寿宴,他还是不得空,是不是过几个月大婚了,他也没空来接新娘子啊?”

“姜老爷说笑了。”冯公公道:“我们厂公直接听从皇命办事,衙门里若有大案,其他事儿都得靠边站。”

言外之意,东厂直接服务于崇明帝,厂公不得空,那是在为皇帝办事儿,谁有不满,那就是跟皇帝过不去。

姜明山没料到肖彻跟前的一个太监也敢这般肆无忌惮驳他的话,老脸阴沉沉的,却又不敢杠,怒火在胸口烧得他从头到脚都难受。

其他宾客则是马上安静下来,笑归笑,闹归闹,可千万别不把这些阉人当回事儿,冯公公场面话说得漂亮厂公听从皇命办事,但厂公握着军政大权,能批红,能调兵,很多时候谁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否则,今上又怎会恨东厂入骨,做梦都想一锅端平了它?

“九千岁”这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送完礼,冯公公便借口还有正事儿,带着那七八个小太监走了。

姜明山气得胸口一伏一伏的,但等小厮掀开托盘上的绸布,瞧清楚那通体无暇的白玉璧、黑漆描金的寿碗、青花寿纹瓶等七八件价值不菲的贺礼时,心中怒火突然就散了。

姜妙从祥恒院出来,准备去福瑞堂找她娘和姜秀兰,半道上却被人给拦了。

拦她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大门外被她训了一顿的姜柔。

大概是脑子清醒了,姜柔这会儿对她的态度简直来了个大转弯,“姐,你是不是要去找娘,我陪你吧,正好我也要去找我婆婆。”

姜妙瞅了眼她身后,青梅并不在,她微微挑眉,“你丫鬟呢?”

“那就是个贱婢!”姜柔想起青梅数次在自己耳边挑拨,便恨得牙痒,“让我给打发回去抄家法了。”

姜妙没再说话,自己如今跟姜柔也没什么可说的,她要去福瑞堂,那就一道去好了,这么点小事儿,自己还不至于因为不乐意而惹出口舌之争来,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想着,她便抬步朝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赶紧提着裙摆跟上来。

之前在大门外被姜妙一棒子打醒,她总算有了几分自知之明,明白只有跟姜妙缓和关系,今后自己在婆家才能有好日子过。

因此不管姜妙搭不搭理,她都吱吱喳喳地找着话题,一路上说个不停。

跨过一处月拱门,姜妙突然停了下来。

姜柔险些撞上去,她猛地刹住步子,抬头就见一身银红齐胸襦裙的刘婉姝带着半夏等几个丫鬟站在对面。

看到这个公主病,姜柔就想到姜云衢大婚那日自己在梧桐院所受的屈辱,小脸顿时沉了下来。

“姐”她想让姜妙为自己出口恶气。

“哎,你站在那边做什么?”刘婉姝突然出声,双眼盯着姜妙,一副极其不高兴的样子。

姜妙有些跟不上小公主的思路,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刘婉姝秀眉微蹙,冲她招手,“你过来!”

“做什么?”姜妙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你过来就过来,哪那么多废话?”

小公主很不高兴。

姜妙有些无语,但无意跟她闹没脸,便只得挪步走了过去。

刘婉姝的目光从她美艳的脸容上扫过,哼了哼,取下自己腰间刚做的香囊塞她手里,“呐,收了我的东西,往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听到没?”

姜妙低头瞅了眼手中香囊,小小的一个,上面绣着团花金线银莲纹,底部缀着牙白色络子,十分精致。

香囊是好香囊,但小公主的话就有点儿过了。

什么叫她让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姜妙正如是想着,就听得刘婉姝用极其霸道的语气命令她,“往后我不许你再跟她亲近了!”

“谁?”姜妙愕然抬头,顺着刘婉姝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见被指的人竟然是姜柔。

姜妙“呃”一声,瞬间陷入无语境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柔则是直接黑了脸,瞪着刘婉姝,“那是我姐,你凭什么要求她疏远我?”

“就凭我乐意!”刘婉姝扬着下巴,丝毫不惧,“你还有哪里不服吗?”

“幼稚!”姜柔冷嗤一声,“三岁小孩才会玩你这种把戏,怪不得大哥这么久都不愿跟你圆房,娶个脑子只有三岁的傻子,他下得去手才见鬼了。”

刘婉姝一听,顿时恼了,“你说谁幼稚?”

“我就说你了怎么着吧?不服来咬我啊!”姜柔一个劲地翻着白眼,果然贱人就是矫情,这都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还跟没断奶似的要人捧着宠着,啊呸!恶心!

刘婉姝当场就被气哭,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半夏几人吓坏了,一个个黑脸瞪着姜柔,“二姑奶奶,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是她先招惹的我!”姜柔瞪回去,“咬了人还先告状,看把她给惯的!”

刘婉姝越哭越伤心。

姜妙眼瞅着这几个丫头是哄不乖了,对半夏道:“去把你们姑爷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夏没法子,只得让紫苑看好姑娘,她一转身朝着外院跑,不多会儿就把姜云衢给带了来。

姜柔站着没动,反正她又没做错,犯不着心虚。

姜云衢一来,刘婉姝就扑进他怀里,一边落泪一边告状,说姜柔骂她幼稚,还骂她是傻子,她讨厌这个二姑奶奶,让姜云衢把二姑奶奶给轰出去。

姜云衢看向姜柔,俊脸微沉,“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每次一来这边,不把婉儿弄哭你就过不去?”

“分明是她拉着我姐让我姐今后都别搭理我,她先惹的我,怎么还成我的错了?”姜柔越说越来气,“刚刚那么多人瞧着呢,我姐也能作证,姜云衢,你才脑子有毛病,一来就不问是非黑白乱咬人,你们家公主病是能传染吗?”

“把人弄哭你还有理了?”姜云衢眉头皱紧。

先前听说姜柔也来,他还特地吩咐半夏几人,一定要看好少奶奶,千万别让这俩人撞上,谁料,还是撞上了,跟大婚那天一模一样,姜柔简直就是婉儿的克星,每次都能把婉儿给弄哭。

想到岳母就在老太太的福瑞堂,一会儿出来必定会经过此处,姜云衢脸色更冷,命令她,“给婉儿道歉。”

“我偏不!”

姜柔大着嗓门嚷了一声,然后走到姜妙跟前,拉过她的手就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婉姝突然从姜云衢怀里挣脱出来,扑上去就拽着姜妙的另一只胳膊,眼泪都还沾在睫毛上,便气呼呼地吼道:“我不准你跟她走!”

一人往一边拽,力道还挺大。

姜妙觉得再这么拽下去,自己的两只胳膊能被她俩给卸下来。

她只得看向姜云衢,“还愣着做什么,看戏不要钱啊?”

姜云衢抿了抿唇,走过去拉刘婉姝,“婉儿别闹,今儿请了戏班子,咱们现在就过去瞧瞧,顺带把你喜欢的戏给点了,好不好?”

刘婉姝偏不走,拽着姜妙的胳膊不放,用力过度,小脸都开始涨红了。

姜妙简直要崩溃。

她深知这小公主是个倔的,劝不住,只得瞪向姜柔,低嗤一声,“自己骂人幼稚,你怎么也跟着幼稚了?松开!”

“姐!”姜柔气不过,满心委屈,“你是不是也要帮着她?”

姜妙冷笑,“我以前帮着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多领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现在知道错了!”姜柔哭丧着脸。

姜妙瞅了眼她用力拽着自己的那双手,“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姜柔跺跺脚,最终不得不松开她。

刘婉姝这边不防姜柔会突然松手,一下子拉着姜妙摔在地上。

“呜呜,好疼”

她坐在地上红着眼圈。

姜云衢弯腰要去抱她。

刘婉姝没让,却是朝着姜妙伸手,“你拉我我才起来。”

姜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自己也摔得不轻,但好在没伤到哪,她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灰便弯腰去拉刘婉姝。

刘婉姝顺着她的力道起来,又娇气地哼唧了两下,表示自己很痛。

姜妙说:“痛就让你相公带你回去上药,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着便转过身。

“哎!”刘婉姝唤住她,“你刚才还没答应我呢!”

姜妙笑了笑,“我答应你又如何?你成天把自己关在后宅,又不知我在外头跟谁走得近,跟谁玩得好。”

刘婉姝一听,愣住了,见姜妙往前走了几步,她又喊道:“那我不管,你先答应了我!”

姜妙没回头,把刘婉姝塞来的香囊举起来朝后面摇了摇。

刘婉姝撇着小嘴,“她什么意思?”

半夏忙道:“大姑奶奶收下姑娘的香囊,就表示已经答应姑娘了。”

“是这样吗?”刘婉姝懵懵懂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当然。”半夏说:“咱们姑娘这么招人喜欢,大姑奶奶也会喜欢你的。”

刘婉姝“哦”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肘,刚才摔那一下,擦破了皮。

见她疼得皱着小脸,姜云衢拦腰将她打横抱起来回梧桐院上药。

见姜妙收下那公主病的香囊,姜柔气得不行,追上她就嘀咕,“刘婉姝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偏向她?”

“她是哪哪都不好。”姜妙莞尔一笑,“但她从不害人,而且还有钱。”

说着摊开掌心里能值不少钱的香囊,又是一笑,“我就喜欢跟有钱人交朋友。”

姜柔听着这话心里十分不爽,“姜妙你疯了吧?”

姜妙懒得搭理她,又往前走了一段,便见姚氏、姜秀兰、刘夫人和武安伯夫人几个从福瑞堂方向过来。

姜妙忙上前一一见礼。

刘夫人想到上次自家闺女不懂事儿出言顶撞了姜妙,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便单独拉了她往一旁说话,“你那小嫂嫂刚及笄,不通人情世故,说话难免得罪人,但她绝对是有口无心,上次太子妃生辰宴上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

姜妙没有正面给刘夫人一句答复,只是扬了扬手中的香囊,“小嫂嫂手艺不错,这香囊我挺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夫人清楚记得,这香囊原本是挂在囡囡腰间的,这会儿却到了姜妙手里。

顷刻间会过意来,她紧绷的面上终于浮现笑意,“你喜欢就好,你嫂嫂啊,她自小就喜欢捣鼓香囊啊口脂啊之类的,往后你想要什么样的,让她给你做。”

姜妙淡笑了笑,并未与刘夫人深谈,便过来与姚氏和姜秀兰汇合。

姜柔早被她婆婆武安伯夫人叫到一旁去了,也不知婆媳俩在说什么,姜柔蒙着面纱的小脸看不清表情,只一个劲地皱眉。

姜妙看向姚氏和姜秀兰,问她们,“二奶奶院里人很多吗?你们怎么待这么久?”

“当然多,多得都快挤不下了。”姜秀兰嘲讽道:“才听说肖府差人送来了重礼,那些个夫人太太就可劲往福瑞堂钻,漂亮话不要钱,什么好听说什么,吹得天花乱坠,瞧把老太太给嘚瑟的。要换了我们家那位,她才巴不得谁都别来扰她清静呢!”

趋炎附势人之常情,姜妙倒是不以为然。

姚氏注意到姜妙手里攥着个香囊,先前来的时候都没有,心下疑惑,便问她,“哪来的香囊?”

“小嫂嫂送的。”姜妙没瞒着,如实道。

“你跟她还能处得来?”姚氏满脸讶异,好歹当初姜云衢大婚,她还是来坐了高堂的,刘婉姝大概是个什么性子,她心中早有了数,那种打小娇生惯养的姑娘,一般都不合群,很难跟人相处。

“大概是她觉得我长得好看吧!”姜妙笑着打趣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看,我亲生的,能不好看么?”姚氏接过姜妙手里的香囊,亲自帮她挂到腰间。

姜妙弯了弯唇,眼尾瞥到武安伯夫人婆媳还在那边说话,她低声问:“你们是在福瑞堂说了什么吗?我怎么瞧着,武安伯夫人自打出来脸色就不对劲。”

“她大概是被你二奶奶给刺激到了。”姜秀兰道。

“二奶奶怎么刺激她了?”姜妙满心好奇。

“还不是你爹娘和离的事儿。”姜秀兰叹了口气,“我之前还纳闷,都已经和离了,姜家这边办寿宴怎么还想得起来给你娘送个帖子,今儿到了福瑞堂,我才总算是看明白,合着你爹跟老太太挖了这么大一坑等着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姜妙快被姜秀兰这半遮半掩的话给急死。

“老太太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跟你爹早就和离了。”姚氏接过话,“但是为了几个子女着想,便一直瞒着没告诉你们,等柔娘出嫁,姜云衢娶妻之后才对外公布的,不过之前的消息零零散散,外头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得往后再让人议论,她今儿索性直接说了实话。”

“这叫实话?”姜妙皱起眉,那老太婆真是绝了,“爹娘分明是在姜云衢成亲前一天才签字画押走的和离,什么时候早就离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她现在突然搞个寿宴把那么多世家夫人聚到一块儿,还把娘也请来,合着就为了宣布你跟我爹早就和离了,但是为了几个子女,才一直假装还是两口子?他们想干什么?都走到和离的地步了还要利用一下娘挂个贤夫贤父的名声好找下家吗?”

这话倒是一下子提醒了姜秀兰,“我说呢,老太太为什么非得强调你爹娘是为了子女才会一直瞒着这事儿,如今看来,还真有可能是为了造名声找下家。”

姜妙觉得恶心,“他要真是贤夫贤父,我娘何至于跟他和离?还找下家,除非是瞎了眼,否则谁能看得上他?”

“算了。”姚氏摆摆手,“反正我跟他早没关系了,他爱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只要不伤害到你,我都无所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姜妙看着姚氏,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为了她和小宝,她娘真是改变了不少。

“马上开宴了,咱们过去找位置坐。”姜秀兰一手拉着姜妙,偏头喊了姚氏一声。

而另一边,武安伯夫人和姜柔的对话还没结束。

武安伯夫人不是蠢的,先前在福瑞堂,老温氏一个劲鼓吹姜明山如何如何的为了子女,虽然没明着说,但那话里话外,就是在踩姚氏看不上姜明山读了那么多年书只得个秀才功名,所以俩人早早就和离了,但是约定好等子女婚嫁后再公开。

怎么听,都是在给姜明山造名声,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你爹准备续弦的是哪家?”武安伯夫人问姜柔。

姜柔直接懵了,她都还没从爹娘一把年纪和离的事实中缓过神来,这怎么又要续弦了?

“母亲,您开玩笑的吧?”姜柔满脸不敢置信,随即又皱着眉,“什么续弦?我听都没听说过。”

武安伯夫人揉了揉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她瞧不上姜家,但并不代表任何人都配跟她成为亲家,和离续弦在南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姜明山这样的年纪,子女都谈婚论嫁了,总不能娶个小娘进门吧?最大可能,就是续个死了丈夫的寡妇。

一想到这个,武安伯夫人就觉得没脸,这姜家是跟寡妇结缘了吗?

大姑奶奶姜妙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现在当爹的放着原配不要,要娶个寡妇进门,这对父女简直没谁了!

但这边的事儿,她一个做亲家母的又不好掺和,只得警告姜柔,“不管续没续弦,往后你当好你的世子夫人,没事儿别老往娘家跑。”

肖府。

小宝被送来没多久,就有人去东厂那边通报,肖彻很快便骑马回来了。

才听到脚步声,原本坐在地上玩玩具的小家伙就马上爬起来朝着门口扑去,直接扑进肖彻怀里。

黏糊了一会儿,小家伙突然扬起脑袋问肖彻,“爹爹,什么是,除族,奸生子?”

闻言,肖彻脸色微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抱着儿子到榻上坐下,肖彻问他,“你哪听来的?”

小宝也不懂那两个词是什么意思,便如实道:“娘亲。”

肖彻沉默了会儿,“你娘亲说要除族?”

小宝仔细想了想,那天娘亲跟姥姥好像就是这么说的,他点了点小脑袋。

见肖彻不再说话,小宝伸手挠了挠他的手背,“爹爹,你是不是生气了?”

肖彻问他:“你来前用过早饭没,现在饿不饿?”

小宝摇头说不饿。

肖彻“嗯”一声,“那晚些时候我亲自送你回去。”

小宝没多想,低下头抓着鲁班锁开始玩。

冯公公从姜府回来,直奔修慎院,进去见到坐在窗边看着小宝玩玩具的肖彻,那成熟俊美的容颜,让他想到先前在姜府发生的乌龙,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肖彻问他,“如何?”

冯公公如实道:“送礼倒是挺顺利,就是、就是厂公那位准岳父似乎眼神不太好,竟然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把老奴认成了厂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上,他都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

谁人不知,现任厂公年仅二十四,是东厂创立以来最为年轻的提督,姜老爷就算没见过本人,也不能眼花到把个几十岁的人认成二十来岁吧?

肖彻似乎也没料到还会有这种乌龙,略微意外过后,又问冯公公,“除此之外,姜府还有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这个,老奴倒是没注意。”

冯公公暗暗想着,厂公平时从不爱凑热闹,怎么突然关心起姜家宴会来了?

肖彻没再多问,让他退了下去。

小宝玩了一会儿,就被小安子进来抱走,说老爷子想小家伙了,要见他,便径直去了德荣堂。

德荣堂西次间是老爷子的起居间,他前两日感染了风寒,这会儿正坐在圆桌旁,苗老刚给探完脉。

“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苗老一面说,一面写着方子,“再坚持喝两贴药便能药到病除。”

“到底还是老了。”老爷子喟叹一声。

“只是风寒而已。”苗老说:“您这身子骨可还健朗着呢,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老爷子淡笑了笑,问他,“彻儿那边如何?我听说你给他换了方子,算来他上次毒发还是在去年我大寿之前,中间隔了这么久,莫非已经配出了解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能暂时延缓厂公发作的时间。”苗老如实道:“距离清毒尚早。”

“抓点儿紧。”老爷子催促他,“配方上要有稀缺的药材,只管让冯恩去想办法,这方子,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会儿帘子被打起,就见小安子抱着小宝走进来。

小宝一见老爷子,便咧着小嘴甜甜地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心都快让他给喊化了,把人接到怀里后,手掌在小家伙脑袋上揉了揉。

小宝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仰起脑袋,肉肉的小手掌摸了摸老爷子光溜溜的下巴,满眼好奇,“爷爷的胡子怎么不见了?”

苗老闻言,嘴角狠狠抽了抽。

小安子更是被这小祖宗吓得脸色发白,立在一旁不敢插话,只得稍稍抬起眼角去看,生怕老爷子一个不高兴把小家伙给踹地上。

谁料,老爷子并未着恼,哈哈大笑了两声,告诉他,“爷爷的胡子被小偷给偷了,你要快快长大,帮爷爷把胡子给抢回来。”

小宝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啃了啃小拳头,又跟老爷子说:“爷爷,小宝想吃糕糕。”

老爷子马上吩咐小安子,“去拿些刚出锅的点心来。”

小安子立刻去往后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低头,拉过小宝肉乎乎的爪子,想到当年彻儿也是这样,小爪子在他下巴上摸来摸去,问他为什么没有胡子。

肖彻小时候的模样,老爷子记不太清了,但这孩子在某些方面,跟他是真的像。

后厨做了不少点心,小安子却只端了两块来。

怕老爷子生气,他进门就解释,“妙姐姐走前吩咐过,少给小宝吃零嘴,否则一会儿他不肯吃午饭,下晌又喊饿。”

老爷子便没再说什么,捏起点心亲自喂小家伙。

中饭小宝又回到修慎院陪着肖彻一块儿吃,之后犯困,一觉睡到下晌,醒来便被肖彻亲自送回庄子上。

姜家开宴后,老温氏被众人簇拥着来到设宴的厅堂。

她今儿一身暗红寿纹长褙子,头发梳得挺精神,戴了个绣佛手嵌着福字银饰的抹额,被蔷薇搀扶着往主位上一坐,瞧着是有那么点儿大户人家老太太的派头。

姜妙看到她,便想起先前自己陪着姚氏和姜秀兰进来时,那些个贵妇人看她娘的眼神,或多或少带着鄙夷和嘲讽,走远了还在低低地骂着。

姜妙听出了大概意思,那些人是在骂她娘嫌贫爱富贪慕虚荣,前些年嫌弃姜明山考不上功名便瞒着一双儿女跟他和离。

但后来姜云衢中了进士,她便不愿走了,一直赖在姜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大婚更是,姚氏非要端着婆婆的架子去坐高堂让新妇给她敬茶,好似那样她就真是掌家太太一般。

姜云衢大婚后好不容易搬出去,这次老太太寿宴,她又舔着脸贴上来,为的还不就是大闺女马上要嫁给肖督主,姜家要一飞冲天了,想借此回归姜府做掌家太太。

当初姜府让人给姚氏递帖子,姜妙原本以为姜明山是考虑到她会不来,特地用姚氏绑定她出席。

却万万没想到,他们挖了这么大个坑等着,不仅不感恩姚氏帮着姜云衢坐了高堂,还回头就是一口反咬。

这波回踩不管是谁的主意,姜家都未免做得太绝,触到了她的底线。

姜秀兰被老温氏给恶心到,哪还有食欲,坐在那儿没动筷。

姚氏也没动筷,哪怕现在还有不少嘲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仍旧坐得直直的,没让脊背塌下来半分。

姜妙见状,轻声道:“娘,姑妈,先吃饭。”

“妙娘,要不咱们走吧?”姜秀兰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简直如坐针毡。

“咱们又没错,为什么要走?”姜妙挑眉,“有些人,你别看她现在嘚瑟,一不小心就要被打脸,咱们先吃饭,再让她嘚瑟一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反咬姚氏的那些话,确实都是老温氏在福瑞堂说的,而且还是在姚氏、姜秀兰、刘夫人和武安伯夫人四个离开后才添的油加的醋,目的就是踩着姚氏为姜明山造个名声出来。

毕竟,姚氏跟姜明山和离是事实。

他们俩瞒着所有人和离,等姜云衢成亲后第二天才告诉家里人也是事实。

只要有这两点,就能给人营造出一种“这对夫妻很早之前就和离但一直瞒着家里人没说”的似是而非感。

到底是哪天和的离,没人会去深究,吃瓜群众在乎的,是和离的原因。

不得不说,老温氏入京这么久,旁的没学会,造谣倒是有一手。

分明是姜云衢大婚没有生母坐高堂怕刘家不高兴,姜明山不得不回老家求姚氏,以和离为条件请姚氏来坐高堂。

现在倒好,被老温氏一挑拨,事实的真相马上就变成姚氏嫌贫爱富,瞧不上姜明山考了多年没中,几年前便主动提出和离,然后姜明山为了几个孩子的婚事不受影响,求着她暂时别走,至少等子女婚嫁以后再分开。

接下来的事儿,便跟大众看到的无缝衔接了。

姚氏确实在姜云衢大婚的第二天就从姜府搬了出去,之后便有流言传他们夫妻已经和离。

但姜府和姚氏本人始终没有正面表态,所以那些传言都不太站得住脚,并未坚持多久,就零零散散地碎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刚才在福瑞堂,老温氏亲口承认,这对夫妻早就已经和离,她当时并未直接指责姚氏,只是唉声叹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都怨我们家明山不争气,年轻时候没能给她考个进士回来。”

只这一句,老温氏无需再多说,就足以让那些成天闲着没事儿爱扒人长短的妇人脑补一出“商户女为攀高枝一脚踹掉秀才相公”的精彩大戏。

“原来是商户出身呀,都说商人无利不起早,今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旁边有俩妇人小声嘀咕着,眼睛时不时朝这边瞟来。

“当初和离一时爽,现在该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谁说不是呢,儿子娶了高门嫡女,小女儿高嫁入伯府,大女儿马上就是督主夫人了,啧啧,这身份,一个赛一个的高,换谁能甘心就这么走了啊?还不得趁着老太太寿宴过来走动走动,没准儿,还有机会重回姜家呢?”

武安伯府的席面隔着姜妙她们这边不远,姜柔听到了那两个妇人的议论声,脸色顿时黑沉下来。

和离这种事儿,不用想都知,肯定是她娘主动提出来的。

当年姜妙把陈氏告上公堂时闹了一回和离,她就已经够没脸的了,原本以为有奶奶出面拦着,她娘能消停下来。

却不想,这俩人竟然瞒着所有人,偷偷和离了!

而且什么时候不宣布,偏偏在姜云衢大婚第二日传出和离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让她觉得没脸的是,既然都已经和离不是姜家人了,她娘为什么还不知羞耻,跑到二奶奶的寿宴上来凑什么热闹?成心让她难堪,让她颜面尽失吗?

越想,姜柔心里就越堵,看向姚氏的眼神恨恨的。

武安伯夫人被他们家这档子糟心事儿弄得心烦意乱。

原本伯府就败落到需要四处拉拢人脉打点关系的地步,结果娶了个儿媳妇,半点助力都没有,先是跟她大嫂结下梁子,绝了与刘家往来的机会,后又拆自己后台彻底得罪肖督主。

两大靠山,她是一个没靠上。

现在更厉害,竟然让人爆出她生母私德有问题。

过了今天,姚氏的名声必定要被踩得稀巴烂,姜柔作为姚氏的亲生女儿,不可能不受影响,她一旦受影响,伯府就得跟着遭殃。

攥紧筷子,武安伯夫人都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怕还没离席就先把自己给气死。

另一头的刘夫人反应倒是没那么大。

因为她看出来了,姜妙跟她娘姚氏最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的名声一旦被踩,姜妙不可能坐视不理。

堂堂准督主夫人,要修理这些个乱嚼舌根子的妇人还不简单么?

虽然刘尚书从来不让刘夫人过问朝事,但她多少还是懂点儿的,自家老爷是阉党。

换句话说,只要东厂一日不倒,肖督主一日不下台,他们家默默追随就是了,帮不上忙也不能跟着踩。

主位上的寿星老温氏扫了眼妇人们看向姚氏的嘲讽目光,满意地勾起唇角。

大郎新婚第二日就爆出和离,姚氏这贱妇不是想拆台么?现在就让你拆个够!往后背着个“嫌贫爱富贪慕虚荣”的骂名,看你还怎么蹦跶!

饭吃完,戏台子也搭好了,所有人都要挪往戏园,早有下人摆了一排排的圈椅和方桌,桌上放着瓜子点心。

老温氏刚被蔷薇搀扶着过去,立即涌过来一群妇人,吱吱喳喳地说着话。

“新妇刚进门,又是个年纪小不管事儿的,我看今儿那位也来了,可见是抱了求和之心,老太太就没想过让他们复合么?”

说话之人语气嘲讽,明显不是在劝和,纯属只是为了看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姚氏回来?回来干什么?成天跟她对着干吗?

老温氏绷着脸,在溪水村那会儿她就知道,姚氏是个厉害的,也就老曹氏那样的才能压得住,否则换了旁人,早被活活气死了。

况且,她之所以办寿宴,就是要借着这些妇人的嘴把姜明山孤家寡人的消息传出去,好为姜明山续弦做铺垫,她心目中的掌家太太,不仅出身要高,还得体贴孝顺,让往东不敢往西,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姚氏,她配么?

掏出帕子摁了摁眼角,老温氏摇头叹气,“是我们家高攀不起她。”

“二奶奶确实高攀不起。”

人群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众人回头,就见身着立领云肩长衫的姜妙缓步朝这边走来,枫红色裙摆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摇晃,流曳出明媚的弧度,一如她那张光艳逼人的脸,让人见之难忘。

似乎没想到是她,众人齐齐一怔。

老温氏更是蹙紧眉头,“你想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嘴角噙着笑,扫了众人一圈,“刚刚一路走来,我也听了几句不好听的传言,心下觉得十分奇怪,我娘又不是老太太的儿媳妇,我爹也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她怎么会跟你们说这些?”

“啊?不是亲的,怎么回事儿啊?”当即有人惊道。

老温氏脸上一僵。

老实说,因为老曹氏不肯来,入京这一年她早把姜明山当成了自己亲儿子,所以才会说什么做什么都觉得理所应当。

同样的,姜明山孝敬她更是理所应当。

这份“理所应当”,让她险些都忘了自己一辈子没生育过的事实。

现在姜妙的话,无异于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她脸上。

瞧着老温氏僵冷难看的脸色,姜妙面上嘲弄更甚,“没错,我爹娘是和离了,但即便如此,对外宣布这件事的,也该是我奶奶姜曹氏,而不是二奶奶你,有那闲工夫编排我爹娘的故事,你不妨趁着现在大伙儿都在,好好说说你那犯过罪坐过牢的儿媳妇,她在离开姜家之前都做过些什么给你们二房长脸的事儿。”

姜妙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响起一阵阵倒抽气声。

“我的天,姜家老太太竟然不是姜老爷的生母,那是什么,继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好像不是诶,乱糟糟的,老太太似乎还有个儿媳。”

“关键在于,这个儿媳她犯过罪坐过牢!啧啧,好一出大戏,话本子里都不敢这么写。”

犯罪,坐牢,离开姜家。

这几个词,一下子就把姚氏的“嫌贫爱富抛夫弃女”给狠狠压下去。

所有人都在好奇,姜府这一大家子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个犯过罪坐过牢的儿媳妇到底是谁,她究竟做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姜家?

贵妇人们坐下来剥着瓜子,一个个竖直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全等着真相揭开,戏班子的班主来问何时开戏都被呵斥下去了。

有这么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在眼前,谁还想听那无聊透顶的曲儿?

老温氏没想到姜妙会率先撕破脸,把他们二房的死穴陈氏给扒出来,当下又是生气又是害怕,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之前还因为姚氏“抛夫弃子”而各种宽慰她的那些个妇人,现在全都坐在一旁把她当成猴儿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温氏大怒,一掌拍在方桌上,冲着姜妙怒喝,“你爹打小教你识字学规矩,就是让你这么在长辈跟前大呼小叫的?”

姜妙眼底泛着冷意,面上皮笑肉不笑,她本不想这么快撕破脸的,是他们先往姚氏身上泼脏水,触到了她的底线。

“二奶奶别转移话题呀,你之前在福瑞堂说我娘的时候,不有大堆的话等着么,可惜我娘是别人家的儿媳妇,现在说完别人家的,也该轮到你们家的了。”

开口一个“陈氏”闭口一个“陈氏”,这是非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老温氏怒咬着牙,眼神早把姜妙给千刀万剐了。

但此时此刻,面对这么多人,她不能扯出一丁点关于陈氏的事儿,便扶着额头“哎哟”一声,两眼一闭往后栽。

蔷薇忙一把扶住她,急急喊了几声,“老太太,老太太——”

------题外话------

要开始除族了,然后,肖某人准备坦白,猜猜妙娘得知以后反应是啥样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温氏本来就是装晕,蔷薇哪里喊得醒,她忙唤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过来,几人七手八脚地把老温氏送回福瑞堂卧房的榻上躺着,又让其中一个出去请大夫,另一个去外院通知老爷。

戏园这边的曲儿都还没开唱就生了变故,贵妇人们围在一块猜测。

“姜家这位老太太是不是还有个儿子?”

“肯定有啊,没听准督主夫人说吗?姜老爷并非她亲生。”

“那就奇了怪了,她儿子去哪了?”

“谁知道?刚刚好像只说到儿媳妇,没提儿子。”

“要不,咱们问问准督主夫人?诶?人怎么不见了,刚刚还在这儿的。”

姜妙早在老温氏被送回福瑞堂时趁着现场大乱就出了戏园。

姚氏和姜秀兰闻讯赶来,二人面色惨白。

“妙娘。”姚氏拉过她的手,“你没事儿吧?”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抹温暖包裹,姜妙回过神,抬头冲姚氏笑笑,“娘,我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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