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主动抱住手臂并倚在自己身上的鐘沐言,申羽澜这才意识到此刻的她究竟有多脆弱,她从未对自己表现出这样的依赖,就连哪里能买菸这种平时不用思考就能判断的事,还会这样问上一句,简直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现在才刚到八点,有些商家已经过了营业时间,好在早上沿街询问时申羽澜记住了不少店家的位置,就这样一间换过一间,终于在走到第三个小社区时看到招牌还亮着灯的杂货店。
站在柜檯前,申羽澜问了鐘沐言想要什菸,却只得到摇头的回应,她只好随便挑了包看过的牌子,还顺便带了支打火机。
沿街走过一间间亮起暖光的房舍,申羽澜还是将鐘沐言带回了刚才的公园,为了避开偶有人经过的路线,她找了深处一座遮蔽较好的凉亭,并卸下两人的行装。
「你要抽菸吗?」申羽澜从口袋拿出香菸打火机,朝靠着围栏发呆的人问道。
她感觉鐘沐言不是会抽菸的人,在夜店时就有感觉到那人对烟味的排斥,可她对鐘沐言的了解实在太少,什么东西能让对方开心起来,她真的毫无头绪。
听见申羽澜的轻唤,鐘沐言才似回过神来,她垂眸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东西,好一会才缓缓伸出手,拿走了那包菸。
见她蹲在地上翻找着背包,起身时手上多了一只银白色的打火机,即使她们所处的位置幽暗,远处的微光还是在这拋得晶亮的表面反射出光泽。
拆了一隻菸放进了嘴里,鏘一声,是鐘沐言听过无数次的声音,她一手遮在烟头,模仿着那人点菸的样子,懺抖的手划过却只打出了火星,她又再打了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我来吧。」
看着那越来越焦躁的手,申羽澜怕她伤到自己,试探的从那微颤的手中拿过打火机,发现她并没有反抗,便也将她嘴上的菸拿下放进了自己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一打就着了,点着烟头吸了一口,燃烧的菸草味开始在空气中蔓延,鐘沐言下意识蹙了眉,却还是从申羽澜手中接过了点着的菸。
放到唇边吸了一口,瞬间衝入肺部的刺激让她剧烈的咳起来,灼热的搔痒刮着喉咙,呛鼻又难受,可好不容易等那股劲头过去,她又马上将菸送到嘴边,再次弯着腰咳的不能自己。
随着那股难闻的菸气一起出来的,还有眼角的泪水。
吸了几口,燃尽的烟头烫到了指间,鐘沐言反射的松了手,又拿出了第二支菸,可当她想拿回那只打火机时,却被抓住了手腕。
「小言,别抽了好不好。」申羽澜看不下去这犹如自虐般的抽法,伸手想拿走手上的菸,鐘沐言却向后退了一步。
她用手遮住了脸,垂下的发丝遮盖了她的面容,可那声音中的轻颤,还有被申羽澜一瞬捕捉的泪痕,已将她的难受彻底摊在了月光下。
「我不懂…」
鐘沐言哽咽的声音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她不懂,为什么菸这么难闻,还会伤害身体,蓝湘璇却这样爱不释手。所以她抽了,她想理解,也想试着接受,可她依然对那灼烧的刺鼻味感到厌恶。
就像她想了这么久依然无法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二选一,湘璇选的却是自己。
她从未相信鬼神之说,可当过去的预言曾将结局指向一个完全不同的可能性,如今的遗憾跟后悔,全都转向了当初做出决定的那个转节点。
看到鐘沐言落泪的瞬间,申羽澜的心瞬间被揉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倔强的人面对任何事,总是骄傲的不肯低头,此刻的软弱就像是卸下了那沉重的防卫,愿意向自己信任的人给予最忠心的信任。
意识到这点,让申羽澜有了勇气向前一步,将那脆弱的人珍视的拥进怀里,「你不懂的,让我来给你答案好吗?」
想起湘璇,想起她的姐姐,鐘沐言的眼泪就如决堤般止不住,胸口如撕裂般疼痛,痛到无法呼吸,就算极力的压抑,还是从喉间溢出了悲伤的呜鸣。
可落入温暖的怀抱中,颤抖的肩膀被温柔的掌心包覆,周身都是她喜欢且熟悉的味道,不知怎么的,刚突然翻涌而出的情绪,随着发顶的轻抚,渐渐平稳了下来。
鐘沐言将脸埋在颈窝,她不习惯让人看见她哭的样子,听见她用微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开口道:「阿羽…为什么…她选的是我?」
湘璇非常热爱旅行,也总对生活充满了期待,她有很多想去的国家,想亲眼见识世界不同的样貌。
可鐘沐言什么都没有,她就只是活着,为了自己钟爱的姊姊而活着。
要是湘璇知道这样简单的选择,可能会是这样的后果,她不会后悔吗?
「沐言,要是你,你会怎么选?」申羽澜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似一股暖流轻轻抚过刺痛的心口,「湘璇只是跟你爱她一样爱你。」
香菸在紧握的掌心碎裂,即使从未用言语表达,这么多年来受到的关爱与照顾,鐘沐言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答案,可这不是她想听到的。
湘璇根本不该选择自己,这不对,这是错的,这毫无道理,因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值得…」轻颤的唇艰难的吐出字句,喉间传出令人心痛的呜鸣,「我一点都不值得…」
她像个霸道的入侵者,夺去湘璇本应有父母相伴的童年,瓜分了独女可以享有的生活品质与求学资源,甚至还厚顏无耻的接受了那份来自姐姐的温暖,这样的她,究竟有什么资格成为留下来的那个人?
她对湘璇的亏欠实在太多,多到用这条命来偿还都还远远不足,这让她怎么接受这样的决定?
该被捨弃的,应该是她鐘沐言。
「小言,湘璇是个有决断且自信的人,这是你告诉我的。」申羽澜轻抚着倚在颈窝的人,轻声说道:「我相信你肯定很愿意支持与认同她的决定,所以…」
「再相信她最后一次,好吗?」
相信蓝湘璇的决定,相信自己值得。
「阿羽…」鐘沐言终于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了申羽澜,「我好想她…」
想她骄傲的笑容,想看向自己时柔和的眼神,想她靠在枕边跟自己说故事,想她每次出国前说的那句:等我回来。
眼泪又开始不断的往下落,像无法停止的思念,一点一滴坠入了回不去的过往,那些时日恍如隔世般遥远,可想起她的每一刻,依然能让冷得刺骨的心燃起星火般的温度。
入夜的晚风吹起,枝叶的沙响传遍整座公园,体感气温似乎降了几度,让浮躁的情绪缓缓沉淀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鐘沐言被紧紧的圈在怀里,她悄悄擦去脸上的泪痕,长久未宣洩的情绪得到释放,虽有种抒发的畅快感,却也让不习惯表露的她有点难为情。
她低着头,小心的退开一些,身前的人马上低头关心道:「还好吗?」
鐘沐言轻轻点了点头,细小的声音说了声谢谢,就别开了视线。
看那人假装忙碌的蹲下收拾起背包,申羽澜知道这是彆扭了,默默的笑了笑也跟着收拾准备离开,这时她才注意到那只打火机还在自己手里,赶紧将它递还给鐘沐言。
没想到鐘沐言只是看了看,将手上的香菸放在了打火机上,「帮我收着。」
看就知道这精緻的打火机一定有故事,既然对方愿意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付给自己,申羽澜当然是妥妥的收在了背包深处,暗自发誓会用生命守护打火机的安全。
昆科虽然不大,可还是有几间旅舍提供旅客过夜,夜已深,两人快速的收拾好行装,就朝着印象中最近的旅舍前进。
可才沿着主干道走没多久,一辆黑色休旅车在高速行经两人时突然紧急煞车,轮胎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吸引了她们的注意,鐘沐言几乎是反射动作般将申羽澜护在了身后,紧握住刀柄的手蓄势待发。
是江钧佑的人,这是她心中第一个冒出的想法,可见到下车的并非陌生的面孔,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许多,可她还是保持着一丝警戒。
这人申羽澜也见过,就是当初将她们用直升机送来的人。
「两位又见面了。」男子还是那职业的笑容,一身黑色套装打理的整齐乾净,朝两人礼貌的点了个头,「我们来接鐘小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见又有两个身穿西装的男子前后下了车,这一副要押送犯人的气氛,申羽澜立刻就挡在了鐘沐言身前,焦急的她语气有些不善:「不是还有四天吗?怎么现在就要把人带走?」
「申小姐可能对合约内容不是很清楚,我来跟您说明一下。」男子态度依旧客气,耐心的说明道:「因为我们无法用正规的方式将人送达,因此在预定日期前若有合适的机会,我们就会将时间提前。」
话说着,男子转头看向鐘沐言,「明天凌晨刚好有加开的船要出港,中途会再转搭事先安排好的货机,预计花费三十四个小时抵达瑞士,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先出发了,还请您体谅。」
现在就要出发…
申羽澜彻底的慌了,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完全准备好面对鐘沐言的离开,可是这实在太过突然,就像有人偷走了她最后与鐘沐言相处的时间,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被带走。
「我…我能一起去吗?」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微颤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急忙脱下背包,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翻找起来,嘴里焦急的喊道:「我有钱!我有100美金!这样够吗?」
慌乱翻找的手被人按住,申羽澜抬起头,见鐘沐言朝她浅浅的一笑,而后缓缓松手转过身,她以为对方就这样要离开了,想都没想就从背后抱了上去。
「阿羽你不要紧张。」鐘沐言被吓了一跳,她安抚似的拍了拍紧抱住自己的人,回头向男子问道:「之前说会用箱运的方式转移,如果重量没有限制,能再加一个人吗?」
男子将手背在身后,笑脸盈盈道:「以两位的体重来说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原先订做给一人的箱子,塞了两个人应该会有些拥挤,如果你们不介意沉睡的三十四小时挤在一起,我们当然也没问题。」
「要睡三十四小时?」申羽澜不解的问道,紧抱的手还是不愿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船运的空间与货机仓压的问题,那些情况人若是清醒的会极度的不适,所以沉睡是必要流程。」男子说明完后看了一下手錶,「若两位决定好了,我们还是先上车吧。」
虽然沉睡的一天半无异也是浪费掉的时间,可申羽澜别无选择,只能顺从的被鐘沐言牵着上了车。
两位西装男子一人开车一人坐副驾,与她们对话的男子则是一起坐在了后座,上车后没多久,就一人给她们一颗药丸。
「行程从现在就开始,请你们吃下这个,之后的工作交给我们就好。」
看申羽澜明显犹豫不决,鐘沐言将药放进嘴里一口吞下,然后穿过指缝扣住对方的手,柔声安抚道:「没事的,相信我。」
车子平稳的行进,街灯昏黄的光线照进车窗内,映着鐘沐言脸上坚定的神情,申羽澜静静的看着,想将她的面容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上一次的沉睡醒来,她在自己的国家死去,失去了家人朋友,几乎一无所有。
而这一次,即使她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却不知道再次睁眼的那一刻,是否还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最后一面。
看着彼此交握的手,申羽澜牙一咬,深吸了口气,将药吞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安静,静得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从睡眠中甦醒的人缓缓睁眼,窗外的光线映在了米白的墙上有些刺眼,让她瞇起了眼睛,全身的痠痛无力让她没有起身的想法,就只是懒懒得盯着悬着顶灯的天花板,让意识缓缓的暖机。
好像忘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好像不该这样躺着,却又不知道起身后要做什么,是不是应该有个人,来告诉自己该做些什么?
是不是又该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呢?
出发…去哪?
床上的人倏地坐起身,痠软的骨头让她难受的哎了声,可现在顾不得其他,她急忙环视四周,寻找心中那人的身影,可惜明亮硕大的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申羽澜跳下床,毫不犹豫的衝向房门一把推开,发现异国脸孔的一男一女站在门口等着,见了她便笑着用英文打了声招呼。
两人穿着整齐乾净的制服像是服务员,装潢简约却有质感的通道上还有着其他房门,申羽澜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她还记得最后意识消失前,鐘沐言被几人像是押送般载走的画面,这让她完全无法信任眼前的人。
快速的左右看了一眼,她果断的选择了通道较长的那端拔腿就跑,听见后方的人喊着也追了上来,申羽澜又加快了脚步,穿过长廊后见着楼梯就开始往上爬,盲目的在建筑里逃窜。
已经超过执行时间了吗?鐘沐言还活着吗?
申羽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段时间又发生了多少事,焦急的心情让她脚步更加凌乱,沿路穿着同样制服的人讶异的看着她跑过,孱弱的体力终于在经过一条如天桥般的通道后放缓了速度,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位人员很快就追上来,在申羽澜防卫的后退时朝她举起手表示并没有恶意,他们表示知道她在寻找另一个人,而两人已经有被交代,等申羽澜醒来,就会带她去与另一人见面。
申羽澜:我这是睡醒起来练体力?
「阿!申小姐你醒了。」
跟在服务员身后,申羽澜被带到一扇双开的木门前,里面走出了那个带她们来的男子,在闔上门时朝她打了招呼。
申羽澜不想多废话,走上前单刀直入的问了,「沐言在哪里?」
「您不用紧张。」男子掛着礼貌的笑容,不疾不徐道:「执行时间是在两天后,鐘小姐正在会议室里呢。」
「不过有几件事跟您提醒一下。」在申羽澜要推门前,男子伸手挡住了去路,「第一,合约执行前,您跟鐘小姐都不能离开这栋建筑,这是为了我们管理方便,还请见谅。」
「第二,一旦合约完成,您就不能在这逗留,希望您能够理解。」
说完他点了头,拿着手上的文件就要离开。
「等一下。」一连多次看到这个人,申羽澜好奇的叫住了对方,「先生该怎么称呼?」
「喔抱歉,我还没跟申小姐自我介绍过。」男子回过头,礼貌的欠身,「我姓游,是亚洲地区的专案负责人,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都行,我们的服务是二十四小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毕,游先生转身扬长而去,只有那两位服务员待命似的留下了。
缓缓推开沉重的木门,安静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数张宽大的办公桌摆放在宽阔的会议室中间,在空间的另一头,整片的玻璃落地窗将会议室照亮,也映在了站在窗边的人身上。
鐘沐言侧身望向窗外,换下了多日来轻便的运动服饰,她穿着修身剪裁的素色衬衫及深色西装裤,低马尾整齐的束在脑后,清雅的五官配这一身俐落的打扮,优雅中带着一股英气。
她手上拿着一份文件,没发现推门进来的人,失神的看着窗外的景緻。
申羽澜从没见过这一面的鐘沐言,说实话,很多的样貌她都还没见过,如今身在这趟旅程的终点,心中的情绪便更加难以抑制。
很快,眼前的人就会从世界上消失,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再也无法听见她的声音,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度,说会留下回忆不过是自我安慰,事实上什么都留不住。
申羽澜尽力压抑着衝上鼻头的酸涩,还有已经在眼眶打转的眼泪,说好要支持对方的决定,就算再难受,现在的她也不能哭。
反正之后剩她一人,多得是时间让她哭。
听到声音,鐘沐言偏过头,见走近的那人脸上,是早已刻在心中的笑顏,可微红的眼眶依旧出卖了她的偽装,未经整顿的假发有些凌乱,她甚至连鞋子都忘了穿。
这是第三次了,自己只要消失,这人总是会想办法回到她的身边,朝她温暖的一笑,一次也没怪罪过自己。
又是那个问过无数遍的问题,她值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无论她怎么想,那耀眼的人总是依着自己的性子,陪在她身边不是吗?
申羽澜在自己的身侧停了下来,正要开口说话,鐘沐言就松开了手中那份执行同意书,在那只棺材还没落地之前,捧住她的脸,倾身吻了上去。
抱歉了湘璇,我现在没办法去找你了,因为我放不下眼前的这个人。
你知道我没有信仰,所以我不知道申羽澜是否是你替我求来的礼物,可要是你真的在我们之间选择了我,是否真能让我任性一回,替自己做出选择?
湘璇,我的姐姐…
我真的好想你,可是抱歉,我还想跟她一起活下去。
温热的唇瓣交织在一起,深深的一吻令人沉醉,感觉却如蜻蜓点水般短暂。
鐘沐言缓缓退开时,申羽澜看见她眼角滑下的泪珠,心疼的用指腹拭去。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虽有着盈盈水光,鐘沐言盯着申羽澜的眼神却锐利而强势。
她终是想起,算命婆婆告诉自己的那句话:你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个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问题中的意涵不言而喻,申羽澜兴奋的眼睛都亮了,可怎么正确回答这题还是很重要的,因此她认真的说道:「打从一起下直升机那刻起,我们就只剩下彼此了不是吗?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这是实话,却也是情话,也只有她这张巧嘴能说出这样兼具现实和示爱的话了。
可这个答案鐘沐言并不满意,她蹙起眉头说道:「我不要你只是逼不得已才跟着我,是要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不然总有一天你还是会离开的。」
「小言哪。」申羽澜向前一步,将鐘沐言搂进怀里,「从相识以来,我有多少机会可以离你而去呢?可现在我依然在这里不是吗?」
若言语无法说服,行动就是更好的回答,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也不会轻易的离开,跟在鐘沐言身边就是她的选择。
见怀里的人没说话,还伸手抱住自己的腰,申羽澜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她将环抱的手收得更紧一些,笑着说道:「希望我们下次接吻的时候,不会再有人哭了。」
「我才没有哭。」鐘沐言闷闷的声音不满的反驳。
「好,都是我在哭。」爱哭鬼无所谓的背了这个锅,她稍微退开了一些,兴奋的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要赶快去跟游先生说要取消?」
说着申羽澜就松了手,转身打算去找负责人,鐘沐言赶紧将她拉住。
「阿羽,事情不是这样运作的。」鐘沐言向她解释道:「合约不能取消,即使现在反悔,他们还是会依照先前同意的内容去执行的。」
申羽澜不解的皱起眉头,「你们这是安乐死,反悔了为什么不能取消?这样强抓人去执行不就变成谋杀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忘了,我们早就已经死了。」鐘沐言弯腰捡起地上的同意书,平静的说道:「他们不过是先斩后奏,严格来说杀了已死的人并不算是谋杀。」
「那…那要怎么办?」听到事情并没有被改变,申羽澜又开始焦躁起来,「我们要逃走吗?不行,我们人生地不熟又有定位在身上,很快会被抓回来的。还是我们去找游先生求情,看他有没有办法帮上忙?」
「不要紧张。」看她紧张的在那踱步,鐘沐言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难怪你们会绝种。」
申羽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我是那隻丑鸚鵡?」
见那人不说话默认,她有些不满的抗议道:「我一个高顏值身材又好的美女,你竟然比喻成一隻腿短又丑还不会飞的笨鸚鵡,这形象不会差太多了吗?」
「不会阿。」鐘沐言朝门口走去,经过时手指在申羽澜的下巴轻点了一下,「很可爱。」
感觉到自己倏地加速的心跳,申羽澜突然就觉得,这隻鸚鵡也没自己讲的这么糟糕了,毕竟喜欢的人说牠可爱呢。
鐘沐言正要伸手开门,却被身后的人一把牵住,她一回头,就看见申羽澜喜孜孜的衝自己笑道:「鐘小姐,你忘了你的鸚鵡了。」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人真的太好哄了。
鐘沐言让两位在外面待命的人员帮忙带路,很快她们就走回了申羽澜醒来的那个房间。
「你是有什么方法吗?」将门关上后,申羽澜赶紧向鐘沐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自始至终都是那波澜不惊的样子,感觉心里应该有着什么应对的计划,没想到鐘沐言却摇了摇头,「方法还没有。」
「没有?那怎么办?」这下申羽澜又急了,这一路上发生这么多事,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鐘沐言靠坐在书桌前翻看手上的文件,朝旁边的椅子拍了拍,「坐下吧,不急。」
当事人都不紧张,束手无策的申羽澜也只好乖乖坐下,可心中的烦躁无处释放,她只好拦腰将人抱住,以缓解那份压抑的心情。
盯着文件的鐘沐言微微勾了嘴角,腾出一隻手在撒娇的人头顶揉了揉。
过了几分鐘,有人敲响了房门。
鐘沐言起身去开门,而申羽澜也警戒的跟在身后,小心得就像是随时有人会将她抢走一般。
「鐘小姐,这是跟您说好的副本。」门口的游先生双手奉上了装着厚厚资料的牛皮纸袋,「空白的纸笔也都在里面了,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
「游先生,我想请教一下。」在对方转身离开前,鐘沐言淡漠的声音开口道:「根据目前的合约状态,你们两天后要的就只是一具尸体,对吗?」
「鐘小姐说话总是这么犀利呢。」游先生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了一些,他似乎快速的瞥了一眼后方的申羽澜,又看向鐘沐言回答道:「是的,依照目前合约,我们会需要一具女性的尸体。」
「好,我了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一说完也没等对方离开,鐘沐言就退回房间把门关上。
「这些是什么?」看见摆在桌上厚厚一叠英文文件,申羽澜好奇的拿起一张研究起来。
「你跟我的合约书。」鐘沐言在书桌前坐下,将文件分成两叠,其中一份是另一份的三倍厚,「你的合约还有额外附约,所以加上公司方的主约内容非常多。」
「你想做什么?」申羽澜不懂现在看这个的意义。
「合约是人写的,里面一定有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鐘沐言端正的坐着,开始从白底黑字的纸上一行一行看起,右手拿着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笔记。
看对方开始认真的做事,申羽澜瞥了眼手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呆呆的问道:「那我要做什么?」
鐘沐言头也没抬,随口应道:「你愿意的话可以一起研究这些文件,不想的话这栋房子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逛的。」
语毕她就不再说话,全心陷入了难读繁琐的法律用词之中。
她们现在可是一体的了,怎么能只让鐘沐言一个人在这努力,申羽澜从房间另一头的梳妆台搬了椅子,两人并排坐在书桌前专注的看起了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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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制执行并不是鐘沐言最担心的,这是一间企业,他们对你这条命的死活并不在意,营利才是重点,比起一个死人,活着才有生產的价值。
所以公司自然不会让你随便解约,得提出有利益价值的条件才有机会争取存活,若是无所作为又想活命,你就成了公司砧板上的鱼肉,势必付出高昂的代价。
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在研究那份比自己多出三倍份量的合约,当用最快的速度将内容看过一遍,对申羽澜目前的处境已经有了新的一层理解。
首先,这份合约是由签约者选择一个对象,剥夺他的法律身分,并在异国给予新生,而当新身分开始生效后,就与签约者没有任何关係了。
至于为什么江钧佑还能够获得定位,是因为附约买了几次追踪的权利,价格也是天价一般高昂。
这些被选定的人在重生后虽然自由并不受限制,可还是列管在公司的追踪范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接受访查,而且基于新建身份的个资控制,收入会按固定比例被扣除作为营运支出,合约期长达三十年。
当然,合约也条列了非常多的限制,不能与亲友联系,不能拆除追踪器,不能透露偽造身份等等。
组织基本上会有自己的方式管控,可一旦违约被知悉,公司方就有权利进行惩处,至于会做些什么,上面并没有说明。
说白了,这份合约就是将一个人的身分杀死,并把剩下的生命卖给公司,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
没有人会想过这种被监控的生活,可鐘沐言所剩的时间不多,她来不及研拟出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新约,因此相较于强硬的执行死刑,换约才是目前最好的解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现在的目标,就是取得这个把自己卖给公司的门槛。
思考清楚后,抬起头时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而身旁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枕着厚厚的文件睡着了。
见那人还不死心般握着笔,让她忍不住弯了唇,看来就算面临生死攸关的事,还是抵不过读书就想睡的毛病。
房里开着空调,穿得这么单薄继续睡下去肯定会感冒,鐘沐言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床柜旁打开背包,翻找出自己的外套,却在要转身时被人从后面抱住。
「你要去哪里?」申羽澜的眼睛还沉的打不开,她整个人掛在鐘沐言身上,软软的问道。
鐘沐言捏了捏靠在肩上的脸颊,「没有,只是拿个外套。」
申羽澜在颈间蹭了蹭,将人抱得更紧一些,「你不要随便离开我,我怕我找不到你。」
鐘沐言从她身边离开两次,夜店那次是她运气好找回来了,而饭店分开差点就是天人永隔,她真的好怕好不容易抓住的人又从指缝间溜走。
感受到对方的不安,鐘沐言心里堵塞着,她不希望申羽澜总是这样胆战心惊,可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她确实也无法给出任何承诺。
最后她也只能安抚道:「我只是怕你会冷,别多想。」
披上外套,申羽澜也不太敢继续睡下去,乾脆就撑着头,盯着继续研究合约的人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鐘沐言坐姿端正,专注的神情在那娟秀的面容上显出文雅的气质,手上从容却俐落的笔触,让她整个人散发着雅緻的魅力。
申羽澜看得入迷,嘴上忍不住问道:「你读书的时候没人追过你吗?不然怎么没谈过恋爱?」
鐘沐言单手翻着纸页,垂眸写下文字边回答道:「算有吧,有人提前在我的课桌上放了早餐,还有一封信。」
申羽澜顿时八卦起来,「信里面说什么?」
「不知道。」鐘沐言翻了下一页,「我连同早餐一起丢了。」
「丢了?为什么?」
「这样对方就不会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鐘沐言平淡地说道:「那时我对恋爱没兴趣。」
申羽澜又将头撑回桌上,笑着挑起眉头,「那现在怎么想谈恋爱了呢?」
鐘沐言噘起嘴瞪了她一眼,又回头继续处理手上的东西。
「可怜的孩子,被我们小言伤透了心。」申羽澜无聊的用笔在纸上画了爱心,让它被一箭穿过,「不过要是我,就一定追得到你。」
鐘沐言挑眉,颇不以为然道:「怎么,你很会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你,我没追过任何人。」申羽澜回得非常诚实,抬起手伸了个懒腰:「向来都是别人追我的,不过要是没有手腕让别人喜欢上我,又怎么会来追我呢?」
真正的高手是不会主动出击的,只要放好饵等猎物自己一步步上鉤就行。
拉伸时短版的t恤被掀起,露出里面纤瘦的腰身与腹肌,鐘沐言眼角馀光瞥见,便被那精实的线条给吸引了目光。
没想到却被抓个正着。
「在看哪里阿?」申羽澜搭上对方的椅背靠近了一些,脸上满是狡黠的笑容。
心虚的人赶紧转开视线,想假装无事继续看手上的文件,心跳都还没缓下来,手就被人握住了。
「既然两天后的情况还很难说…」姣好的身材覆上了鐘沐言的侧身,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和体温,丰满的唇瓣贴在耳扩上,撩人的声音传进了耳里,「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才不会有遗憾?」
鐘沐言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心脏在胸口剧烈的跳动,让她口乾又燥热,虽然已经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可对方依然步步紧逼,让她被抵在墙边退无可退。
舌头似乎也不是自己的了,开口的话断断续续,「可…可我…还…还没准备…」
原本申羽澜只是想逗逗她,可看到刚才还斯文正经的人,突然变得这样娇羞可爱,这只独属于她的羞涩,是真的有点让人把持不住。
申羽澜在心中叹了口气,可惜了,现在确实也不是好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想什么?耳朵这么红。」感觉到触碰到耳骨时的轻颤,忍不住上手揉了揉那快滴出血的耳朵,她真的爱死了这人害羞时的反差,「原来你真的在想那种事情喔,小言好色。」
听出了对方在玩弄自己,鐘沐言一个气恼,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呜!」
听申羽澜唉了一声,怕自己真的弄痛对方,她赶紧拿到眼前检查有没有受伤,「很痛吗?」
「痛。」申羽澜装得可怜兮兮的大眼眨了眨,可她又将手放到了鐘沐言嘴前,「可是还不够痛,求求你再大力一点。」
鐘沐言立刻把手丢了回去,弱弱的骂了句:「申羽澜你真的讨厌死了!」
短暂的玩闹作为调剂,终究还是要回到此刻的难题上,睡了一下午的人自然一无所知,只好向鐘沐言问道:「你有找到办法吗?」
「算有吧。」鐘沐言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有几件要做的事,需要冒险试一下。」
申羽澜问道:「我们要做什么?」
「阿羽。」鐘沐言放下手中的笔,非常严肃的看进申羽澜的眼底,问道:「你相信我吗?」
申羽澜瞇着眼笑了笑,「这个答案,我很久之前就给过你了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们遇到的第一个村落,那个一起喝葡萄酒看星星的夜晚,她就选择无条件的相信这个陌生人了。
「可在经歷了这一切,心态应该也要有些改变了吧。」鐘沐言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你就是因为太过信任身边的人,所以现在才会出现在这的,不是吗?」
「但那不是我的错,不是吗?」申羽澜也抬头,与她一起看着同一片月色,「选择伤害我的是他们,我自知问心无愧,又为什么要因为他们而改变自己的信念呢?」
鐘沐言收回视线,转向了身侧的人,「你早就知道是谁做的。」
用的是肯定句。
申羽澜垂下头,笑容中是藏不住的苦涩,「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鐘沐言又问:「你恨他吗?」
「我不喜欢仇恨,我只觉得每个人的个性,决定了他的命运。」申羽澜向后靠着椅背,拉长腿伸了个懒腰,「性格让我们在生命中做出各种选择,进一步决定了人生的走向,撇除那些虚无飘渺的运气,你的人生就是你的个性造成的结果,要是个性不变,那基本上生命的走向就会是固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