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会的最後一道门尚未合上,卡尔的身影已穿过长廊。
他没有回应任何人的恭贺,没有接受任何文书,也未向任何一名贵族点头。
他只丢下一句:「之後再说。」便消失在石砖铺就的通道尽头。
那是一条通往深处的路。往下,一阶又一阶,长长的阶梯如同王座的倒影,冰冷、孤独、深不见底。
他的披风在石墙间翻起风声,银白sE的发丝被火把的光映出冷冽的光芒。
——这副姿态不像王,更像一个逃离王座的人。
他脚步几乎未停,护卫们见他来势汹汹,连忙打开地牢的厚门。门开时,那阵熟悉的Y冷与铁锈味迎面扑来,却无法让他的步伐迟疑半分。
卡尔的眼中只有一个方向——
牢房深处,铁门後,那名安静坐着的nV子。
艾莉西雅抬起头,彷佛早已察觉。
她没有问发生了什麽,也没有起身迎接,只是望着他,一如当出在绝望之中,第一眼看见他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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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卡尔走近,终於在铁门前停下,呼x1微乱,眼中是还未散去的余烬与混乱。
他低声开口,声音像刚熄的火炭,带着焦黑余热
「我……成了继承人。」
艾莉西雅没有惊讶,只淡淡地问他
「那你来这里,是想逃避那个身份的吗?」
卡尔没有回答。他只是握住那扇铁门的栏杆,指节微微泛白,像在强忍什麽从x腔破土而出的东西。
然後他低头、闭眼,第一次,在权力的顶端,像个彻底孤单的流亡者,轻声开口
「我怕……我走上去以後,就再也下不来了。」
牢房内一片寂静。
艾莉西雅走到门边,伸手,指尖轻轻碰触他。
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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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不会的。」
哪怕世界都在高处为你加冕,我也愿意,成为你下坠时唯一的接住者。艾西利雅在内心控诉着
幽暗的地牢中,那片被火光照不及的墙角,有一道若有似无的气息正在蠢动。
没有声音,没有形T。
只是当卡尔低头,将额轻靠在铁栏时,某处Y影彷佛随之浮现出一道眼眸。
那是来自契约另一端的凝视,如同一根冰冷长针,从骨髓处逆行刺入脊椎。
卡尔没有看见它,但他背後的汗水,却在一瞬冷透。
而在那一片黑暗之中,奈赫鲁斯的声音,带着不属於这个空间的清晰与刺耳,如同风穿透锁链的缝隙
-你越靠近她……就离你自己越远。
你不是人了,卡尔。
你不是那个会在地牢里渴望理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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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你是王。你是武器。
你是为我筑下血座的代价。-
那声音并不大,却像从他心里某个角落回荡而出。艾莉西雅听不见,却彷佛察觉到了什麽,视线在他背後轻轻停住。
卡尔没有回头。他知道那目光从未离开。
从他举剑杀人那一刻起,从他说出「我要王位」的那一夜起——那眼睛就藏在他的影子里。
你忘了你许了什麽,卡尔。
你承诺过我,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你的软肋。
那声音忽然停了。
下一刻,一缕Y冷气息如烟一样渗入石墙,留下一句不属於人语的呢喃。
而在墙角那处最深的黑影里,一双金红sE的眼睛缓缓闭上,如同一场试炼尚未结束的审判。
奈赫鲁斯的声音散去後,空气忽然静得像石灰沉落。卡尔还维持着刚才扶着栏杆的姿势,肩膀紧绷,额前垂下的银发遮住了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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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艾莉西雅静静站在他面前,没有追问他刚才为何忽然沉默,也没有去探究那一瞬他瞳孔深处闪过的那点暗红。
她只是等。
直到卡尔缓缓抬起头,金sE眼睛终於重新看着她。
那是一种凝视,像是穿过深渊而回、用残破血r0U仍努力想伸出手的孤狼。
他的声音低哑而沉稳,像一把被反覆淬链後终於下定决心出鞘的刀
「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艾莉西雅怔了一下。
她看着他,像是不敢相信,却又彷佛早已知道会有这一刻。
「为什麽是现在?」她问,声音轻柔,却直指灵魂。
卡尔的指尖在铁栏上轻敲,似乎在压抑什麽。
他回得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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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因为我刚刚发现,如果我再不带你走……我会真的,变成祂说的那个人。」
他没有说出「奈赫鲁斯」这个名字,但那Y影依然留在他的话语尾端。
艾莉西雅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向前一步,双手也贴上冰冷的铁栏,与他的手指几乎相触。
她轻声说
「那你得答应我。不只是把我从这里带走」
卡尔微微眯眼,像是被她这句话刺入了某个尚未结痂的伤口。
半晌,他低低一笑,声音里没有以往的冷,而是带着某种近乎疲惫的温柔
「你怎麽总是,挑最难的事叫我做?」
「因为你已经完成了所有更难的了。」
她回应得不带犹豫。
卡尔不再说话,只是转身,一手cH0U出钥匙,打开那道牢门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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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铁门开启的声音,在这场王权之後、宿命之间的静默中,格外清晰。
就像——他不只是在开一扇门。
他是在对抗命运,为她,也为自己。
铁门吱呀作响,沉重地推开。
卡尔走在前方,步伐不快,但一如既往地沉稳。艾莉西雅跟在他身後,每一步都像是在重新学会呼x1。
她的脚踩上石阶,微微颤了一下。这些年,她的世界都局限在那几平方尺的冰冷牢房,而现在,每一级台阶都像通往另一个世界。
「这通道……好长。」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