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体前倾，脚跟离地，不像是走路……更像是飘着。 赵芮还没说话，老人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们，“客人，戏快唱了，你该进场了。” 他的脸色死白死白，没有半点血色，那只眼睛里没有半点焦距，像是一具活死人。 李静云咬咬牙，只能也跟了过去。 戏台上铺着白色的布，台上空无一人，周围也挂着一圈的白色灯笼。 烛火透过白灯笼勉强将附近照个微亮。 赵芮却面色不变，领着李静云在最前面一排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是纸人！！是纸人在吹唢呐！” 李静云指着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排纸人惊恐的说到。 看她的行走唱动，是个旦角。 她柔弱的扑在地上，低声唱诉， “送他南学把书观。大比之年王开选，举家人送他求官。天不幸本郡三年旱，饿死黎民有万千。草堂上饿死他双父母，无有棺板好可怜。” “无处栖身古庙站，他又差韩琦杀家眷。那韩琦不忍把我斩，又送银两做盘缠。哄我母子出庙院，持刀自刎古庙前。把钢刀银两交当面，包相爷与民伸屈冤。” 一段唱词过后，女人开始啜泣起来。 显然，这个女人就是这间场馆的主人。 讲的是陈世美和秦香莲的故事。一个负心汉的故事。 忽然传来一阵叫好声。 赵芮定睛看过去，却见所谓的人，都是脸上涂了两抹红色的胭脂，面上灰白一片的纸人！！ 李静云“腾”的一下站起身，瞪着眼睛尖叫出声。 所有的纸人都缓慢的转过头，他们像是突然发现了两个不速之客，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赵芮和李静云，红的发艳的嘴唇竟然统一的弯起一抹弧度。 李静云终于忍耐不住恐惧，抱着头大叫一声，就要往外跑去。 那些纸人依旧在发笑，依旧在盯着他们， 而就在这时……他们忽然身体前倾，声音猛的顿住，然后所有的纸人瞬间消失在了赵芮的眼前。 赵芮微微蹙眉，视线在戏台上的某处顿了顿。 李静云现在是惊弓之鸟，根本不敢离开赵芮，赵芮刚动，她就连忙抓起她的手。 “戏台上。”赵芮停下来，看向她，“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赵芮没说什么，只是应道，“嗯。” 赵芮径直走向右上角，微微蹲下身，捡起了一样东西。 “咦，你就是来捡这个的？这上面好像有字。”李静云歪着头指着手帕说道。 “君当如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下面还有一行，写字之人则是用的恢宏不羁的行楷。 显然这帕子是一对男女寄托情思的定情之物。 李静云颇为感动的道，就连恐惧都消退了不少。 她收起帕子，“走吧，去看一看事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