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几天, 玛瑞仿佛中了欢乐剧院的魔咒,无论哪部戏剧上演,她都要去看看, 几乎每晚都能在观众席上看到她的身影。
“你真是太着迷了,”帕利斯歌剧院经理调侃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新奇的戏剧,”玛瑞坐下说道, “天啦,你能想象吗?那么多的小矮人在舞台上跑来跑去, 我却对此毫无察觉!”
“确实,”想起观看《超人》的场景, 经理也不得不承认,“在谢幕之前, 我一直以为那些演员的身高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你说他们是从哪找到那么多小矮人的?随便挑一个出来, 放在畸形秀团队里, 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不难想象这部戏剧居然能压着大歌剧的票房了,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确实有一股奇妙的吸引力, 就算他对剧本内容一无所知,也会冲着视觉奇观去涨涨见识。
“可惜, ”想到这里,经理不禁摇头叹息,“为了完成这部作品,欢乐剧院的舞台几乎被彻底改造, 再加上那些庞大的道具装置,这些震撼场面恐怕难以带到弗兰西了。”
观看过欢乐剧院的所有戏剧之后,他简直什么都想搬到弗兰西去,作为艺术之都,弗兰西对这种戏剧本身就抱着开放的态度, 他能想象这些剧目一定会大受欢迎。
然而,现实却并不如他所愿。到目前为止,爱德华只同意了《灰姑娘》、《怀特的故事》和《午夜少女》几部作品前往弗兰西巡演。至于《鸦羽之宅》,爱德华直接拒绝了。理由也很简单:“万一那些从未接触过这种风格的弗兰西观众被吓晕了甚至吓死了,那可是外交事故!”尽管经理再三保证:“弗兰西人的神经比你想象的更强健。”但爱德华仍然不为所动。
开玩笑呢,热衷哥特题材的卢恩顿观众都被吓晕了好几个,弗兰西那些浪漫至上的人,得吓成什么样啊?
至于“谜题晚宴”,这种需要“推理”的创新戏剧,爱德华觉得可能会在弗兰西水土不服。
主要还是文化上的差异。工业化使得卢恩顿的识字率迅速提升,这直接推动了中产阶级成为文学消费的主力。加上卢恩顿人对神秘、悬疑的故事有着天然的兴趣,这为推理戏剧的出现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相比之下,弗兰西的戏剧市场更偏向精英文化,观众多为知识分子和上流社会,推理这种“通俗”的戏剧类型,恐怕很难撼动这片艺术之都的审美传统。
经理只能承认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就剧目达成一致之后,双方便开始进入讨价还价环节,爱德华便开始整日早出晚归,艾琳娜也锁在房间里画卡牌,让坎贝尔夫人都忍不住疑惑——“他们两兄妹怎么整天都不见踪影。”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已经画过画册的艾琳娜很快就找回了手感,穿着衣服的男女主角们都非常风度翩翩,为了彰显它们的身份,黑蛇的腿画成了蛇身,不过为了不吓到读者,她在蛇身周围画了几丛郁郁葱葱的灌木,将这部分若隐若现地掩藏起来。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以为他只是个贵气十足的绅士。
红狐则戴上了狐狸耳朵,身后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他悠闲地把玩着几个骰子,整个人神秘又狡黠。金雕的设计更为华丽,他拥有一对闪耀着金光的白色羽翼,手戴白手套,站姿端正,看起来彬彬有礼。
至于粉章鱼,艾琳娜费了一番心思才找到合适的表现方式。她将章鱼的下半身隐没在水中,从一个仰视的角度描绘他的形象。水中的阴影勾勒出触手的轮廓,诡异而又迷人。
最后是女主角兔子小姐。艾琳娜为她画上了一双可爱的兔耳朵,搭配一副自信满满、斗志昂扬的表情,“嗯……很不错嘛!”
由于赫尔曼租用了其他同行的印刷厂全力印刷,留给艾琳娜的时间并不多,她花费几天时间勾勒出草稿,便打算将这五张正经卡牌丢给上色助手们,自己专心准备不穿衣服的版本。
由于新血魔的补充,对上色没有兴趣、只是出于对艾琳娜的尊重来帮忙的吸血鬼总算可以解脱了,除了几只为了薪酬工作和对绘画感兴趣的吸血鬼,其他同类都不怎么接这个活儿了。
好在有这几只固定吸血鬼就足够了,再加上他们能第一时间接触到伊泽尔先生的作品,其他吸血鬼也很是羡慕,纷纷向它们打听。
“是的,一个新的任务,”雷金纳兴致勃勃地去领了一张卡牌回画室上色,“看起来似乎是艾伦先生的新作品。”
“我也听说了,”跟随而来的吸血鬼好奇问道,“是主角的卡牌吗?”
“看起来是,”雷金纳大方地展示着这张卡牌草稿,背面还附有艾琳娜写下的注意事项和简要的人物设定,以及每个部分应使用的色卡。“唔,是一只红色的狐狸。”
“狐狸!”吸血鬼们恍然大悟般道,“我怎么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