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上司,”朋友完全笑不出来了,如同拉水鬼做替身一样,向威尔斯发起邀请,“怎么样?要一起去看看吗?人多了可以互相壮胆。我听说,如果能看完整部戏剧,还能得到一个证明你足够勇敢的徽章呢。”
威尔斯连连摇头,试图拒绝,但朋友作为同行作者,口才自然不弱。在他的巧舌如簧之下,威尔斯不知不觉间就被说服了,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下来。待回到家中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差点没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但既然答应了,为了自己的名誉,做一个信守诺言的人,威尔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等到他们约定的这天晚上——威尔斯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可怕的戏剧要放在半夜才开演——他在欢乐之家音乐厅门口等待朋友们的汇合,或许是从卢恩顿河吹来的风太凉,吹得他心里凉凉的。
可能是音乐厅宣传的效果,也有可能是就有那么多大胆的人,反正,威尔斯在门口等着的一小会儿,已经看到有不少男士走了进去,有的恐怕还不能称之为走,是被同行人生生拽进去的,位被拽的少年脸上写满了惊恐,无助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后定格在威尔斯这位陌生人的身上。
威尔斯自身难保,眼睁睁看着他被笑哈哈的同行人拖进去,一时间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还有一些一看就很有勇气、嘻嘻哈哈的少年们,看起来好像完全没看过那则恐怖故事,不然威尔斯觉得他们很难笑得出来。
更多的是一些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他们挂着骷髅胸针或者戴着此类的戒指,看起来是恐怖的忠实爱好者,对于这些人,威尔斯报以崇高的敬意,他们明显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还如此勇敢地进去迎接恐惧,他们是真正的勇士!
“你到得好早,”他的作者朋友和另一位中年男士走了过来,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威尔斯心中苦笑,暗自想道:“是啊,因为你是俱乐部里出了名的‘大喇叭’,我要是敢放你鸽子,明天全俱乐部都会知道我是个胆小鬼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即便鼓起勇气进去了,若真的被吓得满地乱爬,结果恐怕也是大同小异。想到这里,威尔斯不禁悲从中来,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这部戏剧不要像报纸上刊登的故事那样令人胆寒。
“我已经预定好票了,”这位中年男士拿出三张票,“我还以为看的人不多呢,没想到我提前了一周才预约到今天的票。”
“是啊,”威尔斯干巴巴地道。
“那我们现在进去吗?”朋友迟疑问道。
中年男士率先迈开步伐,威尔斯与朋友紧随其后。当他们踏入音乐厅的那一刻,立刻明白了为何这场戏剧会选择在深夜上演。
“哇哦,”另一边座位上的欧文不禁感叹道,“真有氛围啊。”
他多次踏入欢乐之家,对这里的布置早已了如指掌。但今晚,一切似乎都变了样。原本的墙纸换成了深沉的黑色,二楼画廊上缠绕的纱布变为了惨白,整个场景仿佛变成了一个阴森的灵堂。连舞台的帷幕也从热烈的红色转变为压抑的黑色。
那些曾摆放着可爱《灰姑娘》商品的柜台,此刻被一层厚重的黑布所覆盖,上面摆放着黑色信封、贺卡,还有骷髅、骨头和镜子等物品,每一件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观众们入场时,通常伴随着轻快的小夜曲,但今晚,乐队演奏的却是深沉而压抑的提琴和管风琴,连大号和长号的旋律都充满了哀怨和凄凉,如同灵堂上的哀乐。
这样的布置效果立竿见影,那些活蹦乱跳走进来的观众一进来,就变得十分安静,甚至犹豫不决地在门边站定,似乎在想现在夺门而逃的可能性。
“酷!!!”欧文听到背后的青少年们还兴致勃勃地夸奖道,“太酷了!这正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恐怖气氛。”
他看到自己哥哥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