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陛下还是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吧”,彼时沈长清似乎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很轻,“熏到你老祖宗,可是大不敬。” 沈长清不说话,颜平就自言自语,“刑场,或者不如说菜市场。” “谁让姓刘的那几个人总是跟朕作对呢?”颜平笑起来,“他们要治朕的罪,朕就杀他们头,很公平,不是吗?” “朕拿着贝壳,一点一点割他的肉,割一点呢,那老疯子就骂一声。 颜平有模有样学着刘承山最后的遗言,“是鬼更恶,还是这世道更恶,你们被欺压多年,心里难道没有一时一刻的怀疑吗?” “您猜怎么着”,颜平笑意更浓,“他们说,这老匹夫妖言惑众,纷纷表示恨不能生啖其肉。” “朕看得泛恶心,还是老祖宗这里清净”,颜平又一次想摸沈长清脸,“别躲,您总不希望朕给您脖子也套起来。” “我不动你,他的血脉,留给他自己收拾”,沈长清眼睛慢慢转为阴白,然后往冷宫方向瞥了一眼,咬牙,“华池归京之日,就是你和天庭覆灭之时!” 一种,引人遐想的动人。 颜平似是风寒未好,咳嗽了几声,踏出房门。 ——颜华池回不了京了,天庭那边已经过去了七个大凶。 而沈郁早已被请入宫,很快就要研究出阵的解法了。 反攻远不如想象来的顺利,旧伤还在流血,新伤又覆盖上去。 又一次被荆棘刺伤,阴水也无力填补了,它努力坚持了最后一阵,就彻底消散了。 他本是能轻易压制一众厉鬼的极凶,却偏生有个凡人的躯壳做累赘。 ——我死了就再无顾忌和限制,而你们要面临的会是极凶的怒火。 陈渊海还在带人鏖战。 就在此时,姗姗来迟的颜柏榆终于到了,他瞳孔骤缩,当即大喝,“你敢!” 颜柏榆脸色很阴沉。 颜柏榆登时就想指着人骂,可看着那几个厉鬼跟不要命似的缠上颜华池,他当机立断过去帮忙。 有一大凶与颜柏榆熟悉,认出他来,“我们之间是有点私怨,但现在首先要一致对外吧?你没接到天条,帝君下令此次行动务必要天齐太子葬身天山吗?” “你……分……不分得清……”那鬼的声音在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狂砸中弱了下去,“主……次……” “交代个蛋”,颜柏榆被战场氛围感染不知不觉把那些跟糙汉子们学的粗话一股脑说了出来,“姓沈的不过个手下败将,还敢教我做事?” 颜柏榆被那眼神一噎,补充道,“我是说沈郁。” 他自认脾气已经够坏了,这小子怎么比他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