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好些了。 “观音土,菩提叶,龙王水,炖小半个时辰”,婆婆说着,脸上慈祥起来,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过往,“我儿小时候发烧,我没钱去买药,都是这么给他治好的。” 观音土…就是香灰。 沈长清猜测起作用的应当是那叶子,与其他两样无关。 老人眼睛一亮,随即道,“娃娃你说的对,益州离这太近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也会染上瘟疫,这菩提叶若真是能救人,那也算得功德一件。” “其实老婆子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只是看它生得碧绿,叶子长得又很像五指,这一个个手掌排在枝干上像极了画上的千手观音,这才叫它菩提叶。” 古诗有云:哟哟鹿鸣,食野之苹。 黄花蒿最初被用来治疗风寒,效果其实并不是很好,因此还要搭配其他药材一起使用。 这退热效果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老婆婆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学这个,但还是转身道,“那你跟我来。” 屋子墙壁旁整整齐齐码了柴火,木柴断口整齐,绝不是老人会有的力道。 灶里还有余火,老婆婆只是添了些柴,然后往锅里抹了一层清水。 “我来便好”,沈长清接了杵,细细研磨。 她给锅里又抹了一遍水,叫那雾气更加深浓。 那石头被湿布包裹着,很是平整,婆婆在石头上放了一个碗。 “这块布是老婆子年轻的时候自己养的蚕,缫的丝,自己织成的。” “您怎么想到用这种法子的?”沈长清不由为老人的智慧惊叹。 “说来也是个偶然,我那儿子小时候调皮,拿他爹刚收的麦子蒸着玩。 “于是我就跟着他的指引,在锅底找到了已经烧糊了的糖胶,半信半疑尝了一口。 婆婆苍老的眼睛里流下浑浊的泪水,“他爹腰有毛病,家里就种半亩薄田,可还是老犯病,一到雨天就疼得整夜整夜睡不好觉,我心疼他爹,更气他糟蹋粮食,可我怎么也没想到……” “后来就发明了这回魂汤,镇上的大夫以前还跟老婆子取过经呢。” “娃娃,你别小瞧这一步”,婆婆注意到沈长清的走神,提醒道,“老婆子可不是迷信,这放的也不是香灰。” “好,我记下了”,沈长清虚心应下,“受教了,多谢。” 婆婆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只是笑笑,“一点小事,很快就回,婆婆不用担心。” 天不是很亮,灰蒙蒙的,沈长清在熹微的晨光里远去,走过拐角,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