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人我是专业的 她端了一小盆水来,木盆上搭了毛巾,毛巾很白。 “益州遭难,谁心里也不好受,我有几家侄辈就在益州,可这……这一天征三道,谁也吃不消啊!” 这间墙壁是泥土房顶是茅草,除了堂屋就只有两间逼仄卧房的地方,就是老人的家。 墙上有被烟熏出来的煤黑,墙角有受了潮默默滋生的青苔。 门缝里隐隐透着月光,婆婆没有点灯,大约是要歇息了。 沈长清不知道她这句可怜,是为着他们,还是为她那死了的娃儿。 那屋里不大,床很窄,床头有方小桌,桌上放了两套干干净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 老人很细心,衣裳是她儿子生前没来得及穿的,床铺是她儿子从小住到大的,她把这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收拾得整整洁洁,就好像…… 沈长清扫视了一圈,最终把背上的人放下来,抱到桌子上。 他知道这孩子折腾狠了,是困了,动作愈发轻柔起来。 婆婆方才跟他说,这镇上的药早就被征了去了,医馆开不下去,几个大夫连夜跑路了。 做完这些,已经过了半夜了,沈长清身上的水早就干了,粘在皮肤上,怪不舒服的。 清冷的月华打在他背上,那里青紫斑驳,沈长清缓缓呼气,他脊骨情况不好,多半是断了。 然后他硬撑着下水,硬撑着救人,又一路开了鬼门背着徒弟走到这里。 是热的,也是婆婆备的。旁边地上还摆着个小缸,里面是冰凉的井水。 官府频繁征税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自己贪污,一个是被逼无奈。 如果颜平将其与官员政绩挂钩,官员们自己倾家荡产贴了银子还不够,会怎样呢? 富饶的地方倒也罢了,可这镇挨着牛驼山,经常有胡子骚扰,产的粮够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哪里来的余粮捐给益州? 跟自己的脑袋比起来,老百姓活不活得下去算屁大点事儿! 归根结底,是做君主的眼里没有民生。 别国肯借,他就客客气气陪着笑脸,别国不肯借,他也不勉强。 颜柏榆不在乎,他只想让他天齐的百姓好好过日子。 在赋税减半的前提下,来年国库却反充盈两成半! 百姓们抬着一袋袋粮食聚集在官府门口,县老爷们说,“够啦够啦,皇上有旨,不许多收。” 于是一封封折子递到颜柏榆书房,颜柏榆夜挑灯火,看着各地丰收喜讯,终究没有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给他写了一封只有一句话的短信。 沈长清的白鸽在隔日清晨落在宫门口,宫女给颜柏榆也带去一封信。 “臣已知悉,愿陛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