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没动,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一丝不满,“你不该在这里。” 沈长清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无奈挽起袖子,取了汤匙小饮。 颜华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鬼域里的时间总是和外界不一致的。 颜华池啃了口鸡腿,含糊不清道,“九月中旬,来这里是跟钱开承他们商量后的决定。” “胡闹”,沈长清低斥了一声,“你身为州郡,是整个益州的主心骨,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再怎么缺人也不该是你来这里。” 沈长清一噎,颜华池挑起眉毛,慢条斯理把吃剩的骨头码在桌子上,“您身为国师,可是天齐的主心骨。” 不过月余未见,颜华池身上便多了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你若安排好了后续行程倒也罢了,工部到益州至少该半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有想过为什么吗?” “事发突然,工部的人来不及送礼打点,户部和布政司没收刮到好处,相互推诿,谁也不肯拨银子,最后是颜平出面,号召京官募捐才解决,光这就拖了七八天。 “工部派的匠人本来就少,到这里来饭都吃不饱,积极性都不高。” 颜华池两手一摊,“先说好,我说了,您可不能生气。” 沈长清沉思,少倾,开口,“我为什么生气?你做的很好。” 小徒弟很聪明,就是嫩了点,才翻了三倍,不该。 而这个时候,就该吊着他们的胃口,向他们展现出为难,然后少量卖给个人,大批卖给多人,雇不同的人多次卖给一人。 不过沈长清没打算教徒弟这个,发灾难财,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该提倡。 上面卖的价高了,收购的时候就应当也提高价位。 卖粳米的,大都是到了交租日子的农民,拿着一点口粮换取地主的宽限。 高卖可以,但不应当贱买,众生都在苦难里挣扎求生,他们不能也没有权利强迫别人用他们的命去换灾民的生。 “你派人去收购的时候,定的什么价?”沈长清问。 沈长清终于满意点头,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佩,“为师早年为了帮太祖筹兵费,置了不少产业,这些年越发成规模了,从今天起,你全权代理。” “守财奴是成不了大事的,这些钱不少,好好利用,要舍得花。” 他知道这是沈长清对他的认可,他紧紧握着玉佩,摩挲玉上的繁复花纹。 从这玉里,仿佛能看到过去三千年的历史。 “拿着它,找一个时机联系大掌柜安排各地铺子配合筹款,不必在意亏损,尽全力赈灾。” 颜华池把玉佩挂在脖子上,正要跟上,却被喝红了脸的谢三财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