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阳说到这里，释然地笑起来，“国师来了，我就放心了，国师送我离开吧。” “好，我答应你”，沈长清抬起手，示意刘阳低头，他轻轻，“你的第二愿，我也会替你达成。” 刘阳笑着留下血泪，他一边俯身低头，一边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开始吟起诗—— “来生愿平淡，莫要求官职——” 沈长清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像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宠溺那样。 “国师……”刘阳的身躯碎成光片，意识缓缓淡去，他低语，“那些创伤，会带到下一世吗？” “别怕，我会帮你，当你平反，你魂魄上的刻痕会减少，但……人心叵测，我不能保证全然清除。” 彻底消散前，他最后说了一句话。 国师大人演技不行 送走了刘阳，沈长清脸上的倦色又增一分。 “来……” 但他不能歇，失去刘阳抵挡的洪水宛若一只挣脱束缚的猛兽，正怀着满腔怒意，想要摧毁目光所及的一切。 那是一个羸弱的女孩，她站在离沈长清很远的地方，怯生生的目光躲开沈长清的注视。 女孩咬了咬下唇，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 沈长清弯腰，右手托住她膝盖，不让她跪下去，“好了，不用多礼，叫你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阿眠跟了我多少年了？”沈长清眸子里带了笑意，“三千年修成小凶，很厉害了。” “阿眠……阿眠想跟着主人……”女孩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主人，主人身体不好，阿眠照顾主人……” “阿眠…自己看出来的……”女孩大着胆子抚摸沈长清侧脸，“主人……阿眠没有心，可是一见到主人的疲惫，阿眠的胸口就好痛，阿眠是不是病了？” 女孩懵懵懂懂点了点头，沈长清站起身，揉了揉她披散的头发，“工部的人就快到了，他们看不见你，你可以悄悄帮着他们点。如果遇到落水的人呢，你就利用水流把木板什么的推过去，能救则救，但量力而行，觉得累了要知道休息。” 沈长清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 捞到死人，他们就摇头叹息一声，堆在一边。 承平山很高，但这边的洪水已经漫到山腰的寨门那了，几个头头模样的土匪大声嚷嚷道，“弟兄们！搞快点！带着新来的兄弟赶紧上山！二当家的跟大当家一致决定要趁早造筏子转移，再要晚了，树都淹了就来不及了！” 有个眼尖的看见了他，大喊道，“喂！还活着吗？！是来投奔太平教的兄弟吧？别怕，现在听我的，洪水往东边流，我们在你的北面，你往西划就对了！” “啊对对对，就这样划！”那个土匪手里拿着长钩，准备扎进浮木里，一个手滑差点砸到沈长清的手，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抱歉，我眼神不好使，换个人来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