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远,牵着一个妇人的手,母女俩有说有笑,声音被风声传来。
“你的蹴鞠呢?”妇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有个漂亮姐姐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让蹴鞠陪着她,这样她就不会害怕了。”
“安安真懂事,娘回去给你做糯米藕吃!”
“太好了!”
声音消散在风中,一大一小两道影子倒映在地面上被拉的细长。
纪长宁看着又回到手中的蹴鞠,随意找了个台阶坐下,在识海中呼唤崇吾,“崇吾,我记事时你就在我身边了,那你见过我爹娘吗?”
识海中一片安静。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可也像寻常夫妻一般,时而吵闹,时而亲密?”
好一会儿过去,崇吾的声音才渐渐响起,“你爹早逝,是你娘将你养大,邻居亲戚本想劝她改嫁,她怕你受委屈没有答应,她……脾气不大好,事事都爱斤斤计较,可只要你想要的都会尽量满足,说即便你没爹,可是你还有娘,不会过得比别人差。”
崇吾停顿了会儿又继续道:“她从不哭,唯一一次当着你面大哭,是你说话时喊得第一声妈……娘,她很能吃苦,又吝啬说爱,无论有什么吃的,都会揣进兜里到家了给你,每一年的愿望都是希望她的宁宁,可以平安快乐的长大,无病无痛,无灾无难。”
纪长宁安静听着,明明她对这些事没有一点印象,可当崇吾说出来时,她却觉得喉间一哽,鼻子一酸,眼睛无意识就红了,这是不需要去思考的本能反应,脑海中好似真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不算高也不算胖,叉着腰气势汹汹的同人争吵,明明不够强壮的身躯,却好似能撑起一片天空遮住漫天风雨。
这是纪长宁对于娘亲唯一的感知。
感知到纪长宁的情绪变化,崇吾也被这份悲伤触动,“长宁,你别难过。”
“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我以前把万象宗当成家,可实际上,师父讨厌我;我以为晏南舟不会骗我,可他骗了我;我努力修炼想要提升修为,却原地踏步毫无进展,我好像真的,一无所有。”纪长宁的语气并不难过,只是以一种平静的心态在诉说这个事实。
“你还有我,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陪着你,”崇吾语气坚定,不似承诺而似发誓,“等所有都结束了,你一定可以回家,一定!”
后面这句话他的声音很轻,纪长宁沉浸在自我意识中,并未听清。
夜风吹动着屋檐下的灯笼,灯影左右摇晃,光忽明忽暗,整个天地都随之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