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般想,可毕竟是自己多年辛苦,依旧会有所难过,听路菁这般说也未犹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褐色的药液被悉数吞进肚中,酸苦的味道涌了上来,五官立刻皱成一团,“好苦啊。”
“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找死。”路菁嘴上这么说,还是把手里的水递了过去。
接过水饮尽,口中的酸苦味散了大半,纪长宁才松了口气,看着路菁问:“现在外头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被吸进去后,法阵就停了,其他弟子都受了伤,局面一片混乱,好在没多久易师叔和钱师伯就来了,找了许久我们都以为你......”路菁想起那时还有心悸,忙跳过这部分,“好在你命大捡回来一条命。”
“那宗门大比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有闲心管什么宗门大比,宗主发了好大一通火,把陈奉逐出了落霞峰,连陈长老都不敢求情,我觉得宗主还是在意你的。”路菁抬眸看着人小声道。
“我知道,”纪长宁低下头面神情淡漠,“是我所求太多。”
路菁是知道叶东川的偏心,更是将薛云阳的死怪在纪长宁身上,见她情绪低落,忙笑道:“对了,你快同我说说,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那法阵中是什么样的?”
纪长宁去掉一些细节,三言两语给路菁说了遍,直到天黑路菁才不舍得离开。
人一走,山间陵就变得安静下去,纪长宁在床上躺了几日,扶着床栏下了床,身上披着件外袍,趿拉着鞋走到窗边,推开窗用插杆支撑好,夜风拂面,圆月高悬天际,洒落了一片皎洁的月光。
她仰头望月,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星星点点,身上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光辉,在黑夜中发着光,神圣高洁,比之星辰夺目。
树后的人影在月光下暴露,纪长宁语气淡淡道:“出来吧。”
那影子一僵,最后缓缓从树后走出来,小声唤了句,“师姐。”
“身上的伤如何了?”
“无碍。”
纪长宁将目光从圆月上收回,看向晏南舟,“你这几夜都在我院外守着?为何不进来?”
晏南舟垂下眼眸,语气自责难过,“我害师姐伤势加重,无颜见师姐。”
“是我不知你不会泅水才害你才溺水,更何况我也得你相救。”
“是我无能,我自以为是,实则只是累赘,我护不了师姐,也护不了晏家那些人,若是当初师姐没有救我便好了。”
他话中陷入深深自责,嫌弃排斥,悲伤和绝望将之笼罩,嫌瞧着像是要滋生心魔的样子。
纪长宁皱眉,沉声道:“晏南舟,你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