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就在此中，散得像沙子一样，要再聚起来就难了。”卢寺卿道，“但诸位不必忧思。” 【作者有话说】 问爻第五十四 面前桌案侧的宾客位坐了一人，披着幂篱，周身华服。他顾不上称自己失态，对其深施一礼，带着点畏惧，伸手去亲自斟茶。手还未碰到那青釉执壶，那物件自己悬起来，轻灵地倒了两半杯茶水。在柳衷回过神来前，那执壶骤然落到了他手里。 他连忙低下头，打着颤将茶壶放回原处，眼前却尽是那一点猩红。 “柳大人，你我相识数年，你竟还没见过我容貌。”卑弥呼将手放下，笑道，“怎么，您在怕什么？” “貌美。”卑弥呼挑眉，“柳大人，只是因为貌美吗？” “那些银钱，我已经收到了， 但我不要。”卑弥呼倾过身，将一只茶盏托在手中，示意柳衷站起身来向那盏子里看，“哪里来的，已经回哪里去了。” “还没和他提过我吧。”卑弥呼低语。 方言罢，他急忙拱手道：“小儿能有今日，实在是全凭姑娘！若非十年之前姑娘出手替小儿招魂，我与我儿早已永诀矣！我儿生来薄禄，此十年间，姑娘愿替小儿逆天道而更气运，引我得我道，可入端王堂，为我儿谋出坦途柳某拜谢！” “是，是。”柳衷收了手，讪笑道，“只是我儿愚钝，只道自己苦读而有大才，才如此顺遂。做父亲的，不忍心” 她侧身望向栏杆外，目意东追。 “非也。”卑弥回闭了眼，道，“我看到，东边坠了一只玄鸟。血流于野，作火焚之。” “我当然知道。” 这眼，亦能看见他的运命吗？ 柳衷扶着桌案起来。 他未惊异于此，执着手杖退到栏杆边，低声对左右道：“快去我私库查看。” “罢，罢。” “鄙人明白。” 毕竟自己并非林伯祯，无甚淫志，不必负天塌，倒也安心快意。 柳衷猛回头：“什么？” 何昶在一旁静默地站着，看李鉴提笔快书。自从他身体恢复后，要事都是亲自过问的，奏书几乎是立达御前，内阁、通政司等都只保留文书。 “不用在意。”李鉴搁下笔，淡声道，“防民之口， 甚于防川。事既然发生了，再巧妙的说辞也有掩饰不住的一日，越是用拥堵之法，越是成事不足。不如随他们议论，天也不会塌下来。” “那年兄你说，他们所言是虚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