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这里搬，离我又远了许多。”他低声笑道，“我以后不来见你了。陛下要召臣，就回太极宫。” “等许鹤山五月回来。”李鉴就着他的玩笑，推了他一把，抽身去看火炉，“怎么，我还喊不动你了？吃了趟喜酒，不会真把自己搭进去了罢。” “什么！” “不是，不是。”李鉴定了定神，替自己倒了一杯，“郡主已入端王府，交付谁也轮不到交付侯爷你啊。莫非有什么渊源，是李某不知晓的？” “那便说得通了。”李鉴点头。 “林伯祯这个老狐狸，看出你此刻决不会笃定地站到端王那边。”李鉴饮了酒，道。 他靠着火炉烤了烤手脚，回身去将一个小木箱抱了出来。那里边是三月中与许鹤山及巡演王御史往来的奏折、信件，每一件上都有李鉴用朱笔做的标记。 “这事怎么查？我等在明处，恐怕人家早有防备。” “这倒没有”孟汀顿了一下，微皱了眉，“不过我有一事不解，霁华为何私下称端王为二郎？” 世事亦如此，不袒帝王家。 他脸热了，嘴上不饶人：“喝这么点就醉？” 李鉴说着要自己带路，却也在颇恼人的雾里时时驻足。他也没来过终南山白石峪几趟，偏偏有副指点江山的气度，踩着乱石与芳草到处撞，且信心十足地对孟汀说，很快就到了。 无需赶路般去赴那东瀛人口中不得善终的命数，只是在仲春，走过万山横素。 【作者有话说】 二编：希望大家珍惜为数不多的正常xql日常（ 走到一处崖边，李鉴停了下来。孟汀原以为他又要若无其事地回身换路，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竟一时恍了神。 “这先前有子午道，涪陵荔枝经此道，只需三日便到长安。后来武关道通，子午道逐渐改为百姓所用，周围便渐渐聚了人。”李鉴用手指点着道，“这是子觅从前与我说的。” 这已经是个很遥远的称谓了。 “很少有外人会进子午道，因而世称此处为小桃源。”李鉴回身，轻声对孟汀说着，“一般来此的生面孔，大抵都是归涯司的人。” 二人越过一头正在俯首吃草的黄牛，自薄田梗上过去，入了砖瓦之间。炊烟仍不少，已有人抱着农具坐在石街旁谈天，清澈的渠水从人脚下奔过。他们也不看这二位生客，自顾自饮酒或睡去。云天外有人吹折杨柳，听其声色，似是胡笳。 “这件往事，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