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要走,忽听身后有人道:“若无急事,还请侯爷留步。” 当朝只有一人。 此时最末的连环将要扣上了。 “老朽林伯祯。”那人道,“见过侯爷。” 发现前面几章长安一直在下雨哈哈哈哈可能是前段时间北京也一直在下吧 李正德将宾客都送走后,回身看向楼上紧闭的那一扇门。 林伯祯此时留孟汀,这已经远远超出他对这一宴的预想。在李正德看来,孟汀仅仅是退了半步,而其余试探尚未作出。他担心,林伯祯会在李鉴号令天下巡盐的重压之下向还未俯首的孟汀透出不该交的底细。 人都走了,他右颊上的金箔面已经取下,那道陈疤痕在昏昏烛火下有些骇人。那店家也不敢看他,哆嗦着不知说什么好,二人之间一片沉寂,只有隐约自二楼传来的谈话声。 林霁华自重楼下来,于楼梯侧遥遥喊了他一声。她换下剑袍,更了广袖,一身红潋滟,李正德望她时目光滞了一瞬。 “林尚书请便。” “二郎?” 此时已近宵禁之时,他迎面遇上今夜领巡的一位中郎将。二人相互行礼,错马之时,那青年塞入他掌中一片帛纸,其上是胡伯雎的笔迹。 这是李鉴第二次去往归涯司。 “李正德竟不要此处。”李鉴将腐烂半截的门闩取下,把木扉推开,“这可不是便宜寡人了?在江陵住的就是这样的院子,若是不生病,能将后面的田也照料得不比田舍郎差。” 话说回来,李鉴来此,算是替他守门。 在扳倒林伯祯前,大豫不需要王女,不需要储君。 他独身进了门,将随行的郎官留在外边,回身道:“你回去吧。” “你要回家也无妨。”李鉴道,“明日就是休沐之日了。” “你回去吧。”李鉴将他摆在门口的两个箱奁挑了起来,向郎官道,“下山时若是碰到孟观火,给他指一条至此处的路。” 李鉴将不多的衣物与用具摆放齐整,天光已经大亮。他在庭前梨树下坐了半晌,又起身去焚香,随手将堆在墙边的柴薪劈成小块,塞到炉下煮药酒。天气已渐渐回暖,他听那医官的话,依旧穿得挺厚,忙了一圈便浑身捂出汗了,他也不歇息,侧耳听着门声,心下期盼着有人来。 一只白头翁落在枝桠上啄未开尽的梨花。 日头挪到天中,有些刺目。 李鉴蓦地起身,提着衣摆跑到门侧,凑到门缝间去看,左掌下意识地覆住短匕的手柄环。直到瞧清楚了,他才不紧不慢地开了门,将门外一身终南风烟的孟汀让进来,仔细地闩上门,再回身,雀跃似地扑进来人怀里。 孟汀定了片刻,伸手将他揽了个全。他不想动,仅仅是觉察着李鉴将自己往他怀里揉,便像是饮药汤后又补了些饴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