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不容易止住呕吐,钟姣也不再勉强荀妙菱喝药了。而是抱着自己的药碗可怜兮兮的蹲在一个角落里,开始当蘑菇。
她的声音呜呜咽咽的:“我煮药这么难喝……要是师父嫌弃我,以后不留我在药庐里帮忙怎么办……”
荀妙菱心道,不会的。以秦太初护崽子的程度,只要这灵药是真的有效,她哪怕把病人都打昏了也会把药全给他们灌下去,然后夸阿姣这个药熬的实在是太有个性了。
秦太初教了这几百年的徒弟,也只遇到这一个医修苗子,哄着还来不及。所谓人无完人。虽说她熬煮的药味道奇差,可这点瑕疵,在惊世天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就说这药有没有效果,病能不能好吧。
就在这时,一旁的林尧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痛苦地低吟一声,只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些沉重,喉咙里也噎着一股古怪的腥涩味道。
“吓死我了。我刚刚好像做了个噩梦。”他脸色苍白地爬起来,捂住自己的额头,心有余悸,“我刚梦见个青面獠牙的魔神,捏着碗毒药往我嘴里硬灌……”
荀妙菱闻言拼命给他使眼色。
作为一个炼丹师,丹道与医道本就不分家,只见林尧十分熟练地开始给自己诊脉,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一些余毒未清。他一边盘算着该用药庐里的什么药材来驱毒,一边分出一边抬眸望向荀妙菱,疑惑道:“荀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顺着她的视线,林尧看见了蹲在墙角里的钟姣。
再看着她手里的药碗,林尧突兀地沉默下来。
之前那个在梦里灌了他一嘴药汁的人,不会就是他师妹吧?!
他的嘴角僵硬地抽动一下。
“咳,那什么,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他十分生硬地找补道,说罢端起药碗,试探性地凑近嗅了嗅,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直冲脑门,瞬间唤起了他更多的记忆,连肠胃也自动痉挛起来——但为顾及师妹的面子,他硬生生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这是谁煮的药?真不错,好新奇的药方。难道是师尊新研制出来的吗?”
把钟姣的水平和秦太初放在一起比较,这话就明显是恭维了。
不过这句话多少还是起到安慰作用。
钟姣微微红着眼眶,抬头看他:“师兄,这药方真的有这么好吗?”
林尧连忙点头,扯出一个笑容:“是啊,当然!”
钟姣吸吸鼻子:
“二师兄,谢谢你安慰我。我承认自己煮的药很难喝。你就不要勉强自己说这些违心之语了。”
接着,她很快振作起来,眸中重新亮起璀璨的光华:“接下来,我会努力改良药方,争取让它们的味道变得能入口一些的!”
林尧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勉强一笑,抬手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以资鼓励。
说真的,他对此不抱希望。
那药难喝的都能拿去当刑讯工具了。能把灵药熬成这般极品,简直是老天赏下的特殊天赋。就像他大师兄弹琴,魔音一响,便能杀人于无形。这种本事旁人复制都复制不来。
但能怎么办呢?这个家还是要靠他撑起来啊!
这么感慨着,他整理了自己的衣襟,下了地,环顾一周:“师父和谢师叔呢?”
“开宗门大会去了。”荀妙菱随口答道,说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珠子来。
那是定魂珠。
原本定魂珠是纯黑色的,但在这三天内慢慢染成了玛瑙般的鲜红,而且还隐隐出现了几条裂缝。
荀妙菱神色凝重:“还有件要紧事需要解决。”她顿了顿,眼中泛起冷意,“这是聚魂旗剥离出的上古残魂。兆慶掳走你们,就是冲着它来的。”
林尧和钟姣都变了脸色。
林尧是惊骇中透着一丝恐惧。
而钟姣因为不知内情,所以显得有些迷茫。
林尧垂眸盯着那颗血红色的珠子,想道:这就是兆慶一直追求的,属于巫族族长的残魂?
他俊朗的眉眼微沉,苍白的面容轮廓分明,缓声道:“关于我的事……需即刻告知宗主与诸位长老。”
他心里清楚,一旦自己和魔族的关系曝光,无疑是自毁前程。
可如今魔族的压力如影随形,他又已经在荀妙菱面前说漏了嘴,继续隐瞒只会让局面更糟。索性就破釜沉舟,把他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算了。
荀妙菱对他的选择并不惊讶。
她握紧定魂珠,道:“我陪你去。帮你作证。”
钟姣听他们说话仿佛在打哑谜,但也能察觉到,他们挑起这个话题之后,气氛陡然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