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瑛:孩子出门前不还好好的?
秦太初以极小的幅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随后,两人同时把疑惑的目光望向了谢酌。那神情分明写着几个大字:“你到底是做什么了?”
谢酌:“……”
他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有人信他吗?
谢酌头疼地用扇子遮脸:“两位师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这里不管怎么说,都还是玄黄宗的地界。
于是,几人婉拒了璇玑尊者的挽留,乘上回程的灵船。
路上,荀妙菱在浴室用秦太初炼制的灵药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又换了身衣袍。
她一边打哈欠,一边掐诀把自己头发上的水分蒸发掉。
她款步穿过走廊,抬手推开自己暂住的套间大门。只见屋内茶香袅袅,谢酌早已端坐于会客室中,正候着她回来。
荀妙菱感应到了周围一层叠一层的阵法,有些好笑的想到: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经出现了很多次。
她师父最擅长的阵法,应当就是这些防止窥探、屏蔽天机的阵法了吧。
这么想着,她施施然走过去,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没有主动开口打招呼,谢酌也不计较,反倒是有些无奈地伸手,给她递了一杯茶。
荀妙菱接过那杯茶。
温热的水汽升腾而起,如薄雾弥漫,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股沉默并没有蔓延很久。
是谢酌先叹息了一声:
“你已经见过他了?”
荀妙菱的耳朵一动。
她点点头,伸出手,白皙的手指轻轻扣住茶杯,慢慢的,又带着几分决然,将那杯茶推回到谢酌面前。随后,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谢酌的眼睛,神色平静却倔强。
“……”很久之后,谢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也罢。既然如此,你也没必要藏着不现身了吧。”
空中缓缓浮现出一道身影。
是“谢行雪”。
荀妙菱有些惊讶地发现,那蓝袍青年的影子似乎比在鬼域的时候淡了不少。
鬼域之中,他的形体真实地几乎可以凝聚成实形。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更像一道水面上的影子:模糊,脆弱……甚至有几分虚幻。
她微微一愣:“这……”
蓝袍青年抱着剑,没有开口,一旁的谢酌已经替他回答了:
“他是三魂之中的地魂,属阴,在阴阳颠倒之地才有机会苏醒。现在,你已经回归常世,他自然也留不久。”
说着,谢酌又叹了口气。
“倒不如说,你能撑到今天,实在令我惊讶。”
“彼此彼此。”那蓝袍青年毫不客气地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能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修到化神。”
一时间,两人沉默地对望。
荀妙菱忍不住,开口道:“两位……我不知道该叫师父还是师祖。总之,你们谁能跟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喊谁师父?”谢酌闻言扭回头来,深吸一口气,在她脑门上重重弹了一下,“这家伙在息心剑里一藏就是数百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当过你一天师父吗,与你有什么关系?”
“至少我陪她走了一遭鬼域。”蓝袍青年淡声道,“那里是禁灵之地,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只有我能给她兜底。你,指望不上。”说着,他还火上浇油,“何况,我还传了她三式《神霄破雷诀》。如果她将来有需要,我还可以传给她更多功法。”
“……你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地魂,谁在问你?”
“但我继承了‘谢行雪’的一部分记忆与情感。我便如他、他便如我。我可不是某人,除了一条命外,什么都不剩。”
两人甚至隐隐有开始吵架的趋势。
荀妙菱赶紧叫停:“师父,师祖,你们别吵了!”
她一锤定音,定下名分。
两人果然停住了争吵,望向她。
“谢行雪”:“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谢酌:“我怎么有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
只是,他们这么一吵,室内的氛围却陡然轻松不少。
谢酌问道:“徒儿,那好好的鬼域,为什么会变成禁灵之地?”
荀妙菱微微皱眉,有些不满谢酌又试图转移话题的行为,于是从储物法器里拿出一个裂开了一条缝的青铜蛇像,从里面掏出一面小小的经幡:
“总结一下,那片鬼域是因为净念禅宗一个叫作慧明的和尚引起的。现在他已经领着鬼域里面的魂魄转世去了。他用的法宝叫无色经幡,就在这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