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抱过小猫顺了顺毛,也不是安抚小猫还是安抚自己。白芷虽然依旧没什么好气,但比起从前已经乖顺了不少,即便还是把连翘当和自己一样的丫鬟,白芷也清楚连翘的确比自己这个坐井观天的丫鬟知道的要多,也清楚她对娘娘来说更有用。
只要能为娘娘好,就可以了。
这些日子连翘与娘娘说话都是背着她们私下聊的,白芷竹苓习以为常地退下去:
“知道了,我们就在门口守着。”
等到白芷竹苓都下去了,连翘坐到沈琴央旁边,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琴央无奈笑笑:“这副样子做什么?你也觉得我担心浔江派打上来?”
连翘攥着袖子:“姐姐心有成算,其实就算不说,我也清楚现在到了要变天的时候。”
男主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贺成衍与贺景廷之间在未来势必引起血雨腥风,而与这两人有直接关系的人也必然会被牵连,与其把自己当菟丝花一般挂在这两个男人身上做赌,不如占得先机,搅了他们这盘棋。
又或者,直接将棋盘打翻。
连翘急道:“正因如此,这个关头才不能节外生枝,我看你今日心不在焉,恐怕是因为今天是舒王离京的日子吧?”
沈琴央扶额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担心他,我只是...总觉得心慌。”
浔江派起义,魏林南下,这本就是沈琴央亲手促成的一出戏,但舒王与魏林一道,并不在她的计划里。
她原本以为,贺成烨老老实实呆在先皇陵万无一失,可贺成烨永远都能成为变数,令她意外,也揪心。
沈琴央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连翘看她这个样子,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做了决定,她从袖子里缓缓掏出了一卷已经折皱了的纸,沈琴央接过来展开,两行苍劲有力的字跃然纸上,沈琴央疑惑着皱了皱眉。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短短两句话,问沈琴央要不要来送他一程。
连翘道:“我今天来时就看到舒王身边的那个护卫鬼鬼祟祟地,截了他的信件说帮他转交给你,但...现在这个时候实在不宜与舒王见面,反正魏林本来就是我们的人,等他们办完了事回来再见也不迟...”
沈琴央捏着那封信纸,没说什么。
连翘其实有些紧张,虽然她与沈琴央早已达成共识,也彼此信任,心知肚明彼此都是现代人的身份。但其实连翘从未真正将她以现代女孩的身份看待,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做不到。
沈琴央身上有一种天然的威压,与你谈笑风生时可能不容易感受到,但她静默不语时,周遭的空气就像天然地随着她的气场凝固住一样,令你情不自禁地跟着屏住呼吸,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失言说错了什么。
这是常年久居高位才能养出来的气质,即便她曾经是拥有平权思维的现代人,在漫长封建社会的浸淫之下,举手投足的细节骗不了人。
连翘小声问道:“是我擅自做主了,姐姐怪我了吗?”
沈琴央笑了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