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魏林帮自己从浙北绑回了贺成烨,算是解了他的一桩心头大患,但贺成衍从未想过真正地重用魏林,给他实质的兵权。
毕竟当年他也曾是无比忠心于先皇的,可结果呢?到最后还不是在城破之际,自甘更为了刺向先皇最致命的一刀。
先皇的先例警醒着贺成衍,此人不可复用,这把刀的确是杀敌的好刃,可怕的是最后也许会插在自己身上。
“难道朝中除了魏林,就没有能用的武将了吗!?”
这话落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再接话,答案已昭然若揭。
朝中当然有武将,甚至大有人在,但几个武将老的太老了,年轻的太嫩了,真正上阵博杀过的只有早年与擎栾在边关缠斗了数年的几个,仗着军功赫赫这几年在京城也给养得骄奢淫逸,除了当年被驱除的魏林,还有谁愿意再提刀上阵去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况且还是一场结局太过明显的败仗。
贺成衍嘴角抽了抽,现在不用魏林就是死,用了魏林也许还能赌一把,他没得选。
“行...那就用魏林。”
“陛下三思,魏林不可擅用啊!”
贺成衍抬眸看去,说这话的是个老臣,也曾辅佐过先帝,现在是皇后的人。
“陛下难道忘了当年破城的城门,是谁打开的了吗?”
贺成衍阴沉着脸起身。
他继位之后就下令不得重提旧事,兵临城下逼宫篡位,迫使先帝自缢于宫中...就连史书都下令改写成自然承继;先帝体弱早逝,膝下无子,念在宗亲王有功,其子成衍才德兼备,遂立为太子种种...
可所有人心知肚明,今日大殿之上,破城一事重提,众人才发觉记忆从未随着时间和沉默消退,一切历历在目。
“你...大胆...”
“陛下!事到如今,解燃眉之急才是重中之重啊!”——又一个老臣跳出来了,这是他的人,主张用魏林。
“用魏林就是引火烧身!五千人马留在城中或可保存希望,给魏林谁知道他会不会拿着这五千人反过头来报仇!?”——这是皇后的人。
“报仇?报什么仇?若不是得陛下宽宥,这个前朝逆党哪还能活到今天?朝廷的恩泽他粉身碎骨来报还差不多,何来的仇可报?”
两派人你来我往吵成一团,贺成衍头痛欲裂,重重咳了一声,阶下才安静下来。
“越说越不像话了,先帝传位于朕,天理自然,何来逆党,又何来宽宥?魏林当年回到浙北是为父守孝,朕感念他一番孝心才放他回乡。”
“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