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冷笑道:“倚竹园和我打了一架的那小子绝不是崇多,他竟自割了手臂替皇后认下。我当时还以为是有赫函的授意, 让他崽子这般护着她...原是我想错了,一心护着她的不是赫函,是崇多那小子...”
沈琴央在这件事上倒同巴图想的一样,若是没有赫函的授意,崇多何故要冒着风险为她做到这一步。她想起那夜崇多对她说的话,但随我心,原来真是他自己的决定。
如此一来就解释的通了,贺成衍要抓出倚竹园的窃听者,他实际上t已经怀疑到沈琴央头上了,于是才决定令蛮族人在回程路上下死手杀了她,这样一来即便她真偷听到了什么也回天乏术。
但唯一的变数就是倚竹园的男子,究竟是谁。
贺成衍完全没有头绪,只能确定绝不是崇多,于是叫来巴图当堂指认,结果巴图见了崇多割伤自己也要保下沈琴央,便在心里谋划好了日后拿她要挟擎栾族换取好处,同时也能为贺成衍背叛自己留条后路。
原本是两全其美的事,却没想到动了心思的人不是赫函,是手里压根没有实权的擎栾小王子。
巴图心里也犯愁,他既不舍得放弃沈琴央身上最后的价值,心里又清楚崇多在擎栾族根本说不上什么话,但凡换成他那几个哥哥都比他强。
“且再看看吧,看崇多究竟能不能为了她豁出去。”巴图眯着眼往擎栾族的营地望去。
他的手下在旁附和道;“既然如此,想来那小王子就算有所行动也调不出多少人来,老大你守着这娘们好几天也没合眼了,不如去歇着吧,我替你守着就是了。”
巴图又踹了他一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这个女人暂时还动不得。”
手下嘿嘿干笑了两声,便陪着笑脸给巴图送走了。
沈琴央迅速将眼睛闭上,那人果然立马掀开了帐子,她等了许久,却没什么声音。本以为他看了一眼就走了,沈琴央缓缓睁开眼,猛然看见身前蹲着个身形庞大的男人,影子投在帐子上像是一座山。
他正露着白花花的牙齿看着沈琴央,想到他以这副样子盯着她装睡不知道多久,沈琴央心里不禁泛起阵阵恶寒。
蛮族人身上都散发着同一种味道,一种类似于兽类毛发的味道,那人凑近时,喷出粗重的气息,还混杂着腥臊与沙尘味。
沈琴央的眼睛在黑夜里亮亮的,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声音细如蚊蝇。
她说:“你的刀很漂亮。”
那蛮族人微微一愣,巴图一直说这皇后是个狠厉的毒蝎般的女人,但他眼前分明只是一个惊慌无措的纤细姑娘,苍白着脸,喃喃低语,让人心肝脾肺都为之震颤。
他笑着从腰间解下自己的佩刀,那是把十分精巧的小刀,刀柄盘着蛇纹,蛇口衔着莲花,很少见的纹样。蛮族人身上都会配一把以上的刀,杀人用长刀,杀动物用短刀,只有切食物才会用这种只有手指长的小刀。
他把玩了两下,看沈琴央一直盯着刀看,佯装要递给她,却在触碰到那白皙的掌心时又缩回来。
“你知道这刀根本杀不了人吧?想用美人计骗来,冷不丁给我两下,可不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