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反覆要求伊瓦人想看看洛娜的情况,哪怕只是片段画面、或一条讯息也好,但伊瓦族只是摇头,语气冷静却不容置喙。
「这是那位沙罗克的条件,我们会完全遵守,请相信她——她还在战斗。」
她还在战斗。
维勒蒙握紧双拳,他无法想像洛娜那样纤细轻巧的身影,那样柔软温暖的声音,会以怎样的姿态踏进血与火的竞技场。
他脑中总是忍不住浮现画面:她微笑着和自己说话时的模样,下一瞬却站在万千观众的呼声中,被困兽般的异族包围,身上是自己见都没见过的武器与创伤。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无法为她挡下一刀,哪怕是一道划破她肌肤的剑风。
他曾经是名门之后、是一位科学家、是与星海为敌的亡命之徒,而此刻,他什么也不是。
只是个躲在治疗舱里,连战场都无法踏入,被保护着的无力之人。
时间像血珠一般,一滴一滴缓慢而残酷地流逝。
他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治疗程式是否仍然运作——那是她还活着的证明。
维勒蒙曾尝试自己打开舱门,想偷偷溜出去找她,但刚起身便有几名伊瓦族沉默地拦下,没有动手,也没有强迫他退后,却令他一步也无法前行。
「这是她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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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也是她的选择。」
维勒蒙只能坐回来,抱住自己的肩膀,在每一个难以入眠的夜里,把那日她在自己耳边轻声说的话,一遍遍在心中重复。
「……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好吗?……我不会让你有事。」
可他开始害怕。
甚至开始想像,如果她真的死在了那里……
不,不可以。
他无法承受。
他已经失去所有,而这一次,绝不能再失去她。
终于,在第七天的夜里,治疗舱的程序停止了运转。
伊瓦族轻声通知他,「你的疗程已经完成,那位沙罗克也完成了她的七场胜利。」
「她现在在医疗舱休息,你可以去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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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维勒蒙怔住了。
他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上,心头压抑多日的情绪倏然崩裂,眼眶酸胀得几欲爆炸,他颤抖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舱室,踉跄着往走廊另一端奔去,跟着引导者穿过层层封锁的通道。直到最后那扇门静静打开——
里面灯光昏黄,宁静得像场不真实的梦。
洛娜躺在治疗床上,肩膀缠满绷带,银白色的星脉从颈项延伸至锁骨,闪着微弱光芒,她看起来疲倦不堪,呼吸微弱,但嘴角仍挂着他熟悉的微笑。
她听见脚步声,费力地睁开眼,但语气还是那么轻快,「亚德里安先生……」
「你怎么才来呀?」
维勒蒙冲上前,跪倒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压抑已久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决堤而出。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他颤声低语,却又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深深拽回人间,不容许再有任何风险,洛娜闭上眼睛,嘴角依然浅浅地弯起。
「但你活着啊,亚德里安先生。」她轻声说,声音中带着满足,「这样就够了。」
后来在医疗舱里,她一边躺着恢复,一边叭拉叭拉说着伊瓦人的治疗技术有多先进,她的伤口马上就不痛了,但再多的俏皮话都没让她躲过维勒蒙阴沉的注视,她最后只能心虚地笑了两声,视线左右飘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