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二节：茶蛊迷踪
偏厅内，空气彷佛凝固。小六子瘫跪在地，面无人sE，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那五十两白银和价值不菲的羊脂玉佩，如同烧红的烙铁，将他牢牢钉Si在嫌疑的砧板上。
“是…是…”小六子牙关打颤，涕泪横流，话不成句，“是…是前日…帮主…帮主赏给小人的！帮主说…说小人伺候茶水用心…就…就赏了小的…”这解释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说得心虚。
“赏你？”钱富贵Y恻恻地开口，脸上肥r0U抖动，“小六子，你伺候帮主不过三月，帮主何曾如此大方？五十两雪花银，够买你十条小命了！还有那玉佩，成sE极好，怕是值上百两！帮主会赏你这个？说！是不是你被人收买，在帮主的茶碗里下了毒？！”
“没有！小人冤枉！小人万万不敢啊！”小六子磕头如捣蒜，额头瞬间青紫一片，“帮主待小人不薄，小人怎敢谋害帮主…那玉佩…玉佩…”他眼神闪烁，似乎有难言之隐。
“玉佩如何？”顾砚清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开他的犹豫。
小六子浑身一颤，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哭喊道：“玉佩…玉佩是…是帮主让小人悄悄保管的！说…说万一他有不测，让小人拿着玉佩去城南‘宝和当铺’找一个叫‘老鬼’的人！其他的…小人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宝和当铺？老鬼？这显然是一个关键的接头人和地点！雷万钧似乎预感到了危险，提前做了安排！
顾砚清与沈疏影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顾砚清沉声道：“赵捕头，立刻带人，封锁城南宝和当铺！抓捕那个‘老鬼’！记住，要活的！”
“是！”赵铁柱领命，如旋风般冲出偏厅。
顾砚清的目光重新锁定小六子：“除了保管玉佩，雷帮主还交代过你什麽？关於茶水？关於书房？一字不漏，说！”
小六子被顾砚清的气势所慑，努力回忆：“帮主…帮主只说，他用的那个青瓷茶碗，务必…务必每次都由小人亲手用滚水烫洗三遍，洗後用乾净软布擦乾，绝不许假手他人，也不许用井水冲洗…别的…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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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只用滚水烫洗，不用井水？沈疏影心中疑窦更深。这似乎与毒发方式有关？
就在这时，沈疏影派去检验物证的助手匆匆进来，将一份简报和一只小瓷瓶交给她。沈疏影快速浏览，脸sE愈发凝重。她走到顾砚清身边，低声汇报：
“大人，初步毒物分析有结果。雷万钧血Ye及茶碗残渍中，均检出剧毒成分‘箭毒木苷’！此毒提炼自见血封喉树箭毒木，微量即可致呼x1麻痹、窒息而亡，Si状正为七窍流血、口吐蕈沫。其毒X猛烈，但有一特异之处——遇高温极易分解失效！银针难测，但残留物遇特定药剂会呈现蓝绿sE荧光，与我们所见一致！”
遇高温分解！顾砚清脑中灵光乍现！他猛地看向小六子：“你准备茶水的小厨房，可有炉火？冲泡参茶，用的是滚水？”
小六子连连点头：“有！有炉灶！参茶必须用滚沸的开水冲泡，帮主最讲究这个！”
“试毒者王五、赵六，你们当时喝的茶，是滚烫的，还是温的？”顾砚清目光如电，S向两名试毒者。
王五和赵六对视一眼，回忆道：“是…是温的。帮主让我们自己倒，茶壶从案上拿过来，再倒进碗里，折腾一会儿，入口时就不太烫了。”
沈疏影瞬间明白了顾砚清的思路！她脱口而出：“毒不在茶壶里，也不在茶叶里！毒下在雷万钧专用的茶碗内壁！而且是低温才起效的毒药载T！”
她语速极快地解释：
1.毒药特X：箭毒木苷遇高温分解失效。
2.下毒手法：凶手事先将提炼好的箭毒木苷，混合某种低温才融化释放的载Tb如与血婴案类似的特制低温蜡！，涂抹在雷万钧专用的青瓷茶碗内壁不易察觉之处如碗底凹陷或内壁花纹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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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3.毒发过程：当滚烫的参茶倒入碗中时，高温瞬间杀Si了毒药，所以试毒者王五、赵六用温热的茶水毒药已失效试毒，安然无恙。而当茶碗送到雷万钧案头，他习惯X地放置片刻，待茶水温凉适口再饮用。
就在茶水温度下降到一定程度低於毒药载T的熔点时，碗壁上的载T如低温蜡开始融化，包裹其中的箭毒木苷释放出来，溶入温凉的茶水中！雷万钧喝下这碗“温茶”，剧毒入喉，迅速发作！
4.清洗要求：雷万钧特意叮嘱小六子用滚水烫洗茶碗，很可能就是为了高温破坏可能残留的毒药载T！这说明他对此类下毒手法并非毫无防备，甚至可能有所察觉！
一个利用温度差和专属器皿的JiNg妙毒杀陷阱！完美解释了为何试毒者无恙，而雷万钧却中毒身亡！
厅内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脊背发凉！如此诡异Y毒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那…那指甲缝里的血蜡…”赵铁柱想起沈疏影之前的发现。
“很可能就是毒药载T的残留！”沈疏影断言，“雷万钧毒发时极度痛苦，用手抓挠喉咙或心口，无意中刮蹭到了碗壁上未完全融化的载T蜡质，沾染在了指甲缝里！”
顾砚清看向面如Si灰的小六子：“现在，你还坚持那五十两银子和玉佩，是帮主赏你的吗？还是…有人买通了你，让你在清洗茶碗时‘疏忽’了某个步骤，或者…根本就是你在碗壁上动了手脚？！”
“不！大人！小人真的没有下毒！”小六子吓得魂飞魄散，“帮主吩咐用滚水烫洗三遍，小人每次都照做，绝不敢偷懒！那银子和玉佩…小人…小人一时贪心，帮主赏了小人十两银子，玉佩确实是让保管的…小人…小人见财起意，谎称都是赏赐…小人该Si！但下毒之事，借小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顾砚清紧盯着他，判断其神sE不似作伪。看来小六子只是个贪财胆小、被利用的棋子，未必是直接下毒者。关键还在於那个能接触到茶碗、并能在碗壁上做手脚的人！
“书房的茶碗，除了你清洗，还有谁能接触到？”顾砚清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