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朔神色漠然,径直迈步往前。 云筹见多了她稍作甜言便巴巴凑上来的,云朔则完全与之相反,不但不吃她这套,还完美向她演绎什么叫作男人的脸也能说变就变。 “不大方便,顾二不是还在寺中,他大抵乐意至极。” “五妹原来知道。”云朔步调不停,短暂撇她一眼:“那方才还说什么‘不得已为之’,我瞧五妹同顾二公子说笑打闹时,可欢喜得很。” 云朔无波无澜道:“你可以找顾二,何必与我纠缠。” 阶梯足有千层,云朔又毫无搭救之意,滚下去焉能有命在。 望着几乎看不见尽头的台阶,云筹心跳砰砰,产生一种近似眩晕的惧怕感,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痛意侵袭。 与之相随的是云朔冷声冷调的奚落:“不是很能说么,怎么真要你说的时候又不说了?” 云朔拂开那只柔若无骨的手:“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云朔微微颔首,像是对她所言颇为认同,意有所指道:“奉劝五妹不要再跟在我身边聒噪,毕竟这台阶颇多,寻草席打发不过眨眼的事。” 她向来惜命,忧心他说到做到,真的再度出手吓唬她,将衣袖在手中翻卷几道,牢牢握住后才敢出言撩拨:“哥哥方才出手救阿筹便是阿筹的救命恩人,古往今来小女子报答救命恩人以身相许的示例颇多,阿筹身无分文,无甚可以报答哥哥的,也愿意以身相许,即便哥哥不喜阿筹今日也赖上哥哥了。” 云朔平稳的呼吸稍顿,漠然道:“我知你所图什么,但此事绝无可能,不管你如何死缠烂打都不会有分毫改变。” 云朔懒得理会他这庶妹嘴里的歪理邪说,不再言语。 云朔自她怀中抽出手臂,翻身上马,丢下一个字:“走。” 云朔无动于衷:“五妹知道寒山寺偏僻少人还执意来此,为的不就是那位顾二公子,既如此,让他送你回府不是更好,何必求我。” “你想太多。” 她晃晃手中袍角:“求求哥哥,看在我一个小姑娘在这儿无依无靠的份上,捎带我一程吧。” 眼前这张脸蛋依旧漂亮无比,一双?翦水瞳孔里盛满了渴求之意,唇瓣有些渴水,却还是粉润的,不知为何,分明称不上绝色容颜,仍影响到他,令他产生片刻怔忡。 不知云朔话中真假,云筹的手半点不松,暗示道:“这马镫太高,阿筹一个人上不来。” 云筹不由将视线投掷眼前那只手上,云朔五指纤长而匀称,骨节分明,掌心带着细微薄茧,却与丑陋完全搭不上边,颇有力量感。 话音未落,手腕猛地灌上一股力,云筹眼前陡花,再定睛时她已跨坐马上。 云家世代文臣,并不不强求子女武艺,细数下来有且只有云朔这么一位武将,云筹日常出门多乘马车,少数偷溜出府时步行,真论起来这还是她头一回骑马。 云筹深深呼吸,手抓紧马鞍,缓慢地将身立着,再调整为后靠,触及男人宽阔坚实的胸膛她才稍稍放松下来,侧身两手一前一后地分别攥住云朔肩头的衣料,将半边身子埋进。 云筹才不会承认她刻意乱摸的行径,反咬一口:“分明是哥哥刻意为难阿筹,若不是害怕,阿筹也不会抱着哥哥。” 云筹意会,乖觉地翻身下马,却不立即离开,小心翼翼道:“哥哥会践守承诺将我的蝴蝶带回府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