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她被拦住了。 云筹同样眼熟身前之人面貌,此人名唤玄舟,当日云朔归京,身旁带着的便是他,此时深夜近身守护,果然是极信重的亲卫。 玄舟闪身避开她倾斜的伞,重复道:“公子不见客,五小姐无需多费口舌。” 云筹忽略劝告,往旁侧迈了一步,越过碍事又碍眼的玄舟,朝着紧闭的门扉娇声喊道:“哥哥可歇下了?若是不曾歇下可否出来一见?!” 云筹反应过来时,一柄锐剑已横在她颈上,几根垂落的发丝被剑刃砍断,顺着冷寒风往前飘,仿佛再敢贸然动作,她的脖子便会成为那断发。 云筹面对警告不以为然,怎么说她都是云朔庶妹,她相信主子未发话前这玄舟不会真的要她小命,此时摆出这幅姿态估摸着是想吓退她。 思及此,云筹咬牙,梗着脖子往前抵了抵,主动去撞那锋利剑刃。 云筹逮到机会,将伞猛地掷向他带起一阵水链,而后提裙拾阶而上,手掌重叩:“哥哥救命——” 可眼前门扉半点反应都无,显然,云朔并不是她可以随意拿捏的寻常郎君。 玄舟反应过来,抹掉满脸水渍,提剑上前,似乎意欲将她拉开。 眨眼间玄舟已至近前,云筹心口砰砰,本能地朝后躲避。 随即,一道清淡男声在身后响起:“玄舟。” 很好闻,还有些……熟悉。 意识到此刻嗅闻到的气味与那晚别无二致,云筹莫名有些不自在。 想到自己今晚来此的意图,云筹思绪稍转,侧过身径直拽住近前男子鸦青色的袍角,甚至都未看他神色便佯装惊惶未定的模样哀声控诉道:“哥哥救命,你的手下要杀我!” 云朔果然难以消受她突如其来的亲近,不动声色抽出袍角,退离两步拉开距离,顺着抛来的话头出声问询:“竟有此事?” 云筹余光瞥见玄舟满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心中小小得意。 她动作迅疾,衣裙翻覆间像一只灵动的蝶,满脸戚戚便朝他扑来,好似真被玄舟带剑上前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一心想要寻求他这位嫡兄庇护。 柔软的女体紧密贴合着身体,云朔一向不喜与人亲近,很浅地蹙了下眉,语气毫无波澜道:“以你如今的姿态,玄舟想杀也未尝不可。” 听着那冷声冷调,云筹没由来地想起自己砸完花瓶径自跑掉,压根不管他死活的恶劣行径,她身子轻轻颤了下,勉力咽下被吓得快跳出喉口的心脏,将人抱得更紧,嘴上喋喋:“哥哥饶命!云筹无意叨扰哥哥休息,今晚来此是有要事相商。” 云朔不置可否,目光下视,扫过被素白指尖捏握出数道褶皱的衣袖,道:“松手。” 事实证明,云朔并不是她可以胁迫的。 然而云朔并未因此放过她,他依旧束缚着她的腕子,望向她的目光带着轻浅嘲意:“你口中的要事也不过如此。” 但命运惯爱戏弄人,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招惹。 戴完高帽,云筹缓了缓又挣手示意道:“哥哥…我疼……” 云筹得了自由一连退离好几步,余光掠过门边,原本守在那儿的玄舟已不见身影,大抵是看自家公子与她拉扯不清识趣回避了。 正欲投去真挚的眼神,抬起眼,云朔早已不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