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听,对戚夕肚子里的东西可有好处,以前他可只对那瑺毓贱人用过,还是他哭着抓着他手喊疼的时候。 一晃,好似是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事情了。 溪口处结的冰已经逐渐融化,蛰伏在水底的鱼冒着泡泡探出脑袋,梅洵雪见了,脑内突然就想起当年自己残废在床上,戚夕想着给自己补身体去河里捞鱼,却被老王八村长带着人活活打死的时候。 只是,他着实不喜欢那臭咸鱼。 不知死了,还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那是鱼。” 梅洵雪蹲下身,声音很小,“我只是想起了当年你给我抓鱼的时候。” “嗯?”戚夕有些捉摸不透。 他伏下身。 鱼身的黏液滑溜溜的,他一开始并没有抓到。 “不用你帮忙!快、快上去。”他焦急皱眉,好似不耐烦急了。 下午阳光炙烤大地融化冰面,梅洵雪一扑一腾,才徒手抓出了那条大鲤鱼。 鲤鱼被丢在地上,艰难地打着滚,试图回到它的老家,但岸边石子嶙峋,搁着它的鱼鳍,它只能大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着,最后撑爆它的鱼鳔。 梅洵雪哆嗦一下然后从地上捡起外套披上:“戚夕,当时你疼吗?我现在肯定没有你那时候疼的。” 等到掌心的肌肤变得柔软有温度,戚夕才站起来。 梅洵雪觉得痒痒的,在刚才戚夕蹲下身的时候他就觉得痒痒的,好像刚才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你怎么不说晒成小鱼干。” “真拿你没办法。”戚夕拨正梅洵雪弯掉的骨头,弓身捡起那条鲤鱼,的确是条大鱼。 “我做过吗?”戚夕有些疑惑,他好像还没来得及做就死了吧! 梅洵雪最终还是没有喝上戚夕做上的那碗鱼汤。 梅洵雪愤懑又巴巴地看着戚夕,到了还是妥协下去,他自己也不会、戚夕也不会。 但当筷子插进鱼肚、架在火堆上的时候,梅洵雪说不后悔还是有点牵强的,他看向面无表情吃着焦黑鱼皮和嫩白鱼肉的男人,垂眸吹了吹上头的草木灰,默默地吞进了肚子。 呸。 比如,新皇登基都过了六七年,到他们这不过还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再比如,那满门忠烈的安宁侯。 但心境始终是有些不一样了,胥云琰是怎么样的人、胥云音又是怎样的存在,安宁侯之于谢长荔以至于曾经被他们庇佑的百姓又是怎么样的意义。 梅洵雪磕着被剥好皮的瓜子仁,掸去衣上的碎屑,晚霞落在茂密而高耸的层林之中,惊得栖鸟成群略过林梢,鸟鸣、风声……带着春意的风吹起他高高挽起的马尾,发丝吹拂耳朵,梅洵雪不由闭上眼,静静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