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惊愕，连连将人扶起。 梅洵雪的眼眶泛红，鼻头也红还隐隐翕动，双唇嗫嚅着，似是想说些什么的。 “呜呜。”梅洵雪无助看向画眉，发着委屈的鼻音。 画眉收拾好了床铺，将人挪到床上，又熬了一碗醒酒汤给人喂了下去，才候在屋外等着。 夜色微深，戚夕收拾着茶摊准备回家。 吃着糖酥的女孩从长凳上跳下，欢喜地蹦到女人怀中，甜甜叫着：“阿娘！” 宋姐搂住阿宝将怀中的做好的烧饼递到戚夕手中：“阿七，还热乎的，你垫吧垫吧肚子吧。”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攒钱，但你的身子还是得自己注意啊，你瞧你，比从前又瘦了点。”宋姐絮絮叨叨，“你还是个哥儿呢，要是把自己身体操持地累坏了，可是得不偿失啊。” 今天他抱着阿宝的时候，总感觉有人一直在瞧着他们。 可那种背脊发毛的感觉持续了许久也没有消散，等安抚好阿宝后他去寻人，却也只看见了满地的落叶，空不见人。 说起来奇怪，去年他托人给梅洵雪送礼物的时候虽然也难找，但价钱开在那儿，总归还能找到合适的。 再等下去，冬至的时候能不能将今年的礼物送到都成了一个问题。 可他的手抖得厉害，原本几天就能刻完的东西，如今却要花费小半个月才能有个像样的模样。 脚边的木屑堆起起来，被风一吹就散。 诡异难看。 戚夕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翻出一个半成品继续描摹形状。 将烛火吹散。 戚夕内心有些犹豫和彷徨，这么多年了，梅洵雪是不是已经将他忘记了，可他心底却生出了几分抗拒之情。 他起身推开门望着天边的月亮，很圆很圆。 微凉的风吹拂过来，吹散内心的燥热，他懒懒打了一个哈欠，回屋上床。 次日，天一亮，梅洵雪一醒便吩咐画眉收拾东西准备动身离开。 “离开。”他扶额，头还有些痛，瞥见桌上还没有喝完的酒便知自己又是醉了，“昨晚我没干什么事情吧。” 梅洵雪有些不信，但看着画眉真挚的眼神，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比他想象得好。 “您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 回到都城后几乎连着下了一个月的雨，梅洵雪闷在屋子里头，都不肯出来见人。 那女孩年岁挺小的，应该是才会说话的年纪…… 酸涩的情绪浮现上来，叫梅洵雪几乎就想要呕出来。 梅洵雪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妒忌。 一个凡人？ 脑袋痛地几乎要裂开，潮湿的空气滋生着不安、嫉妒、暴虐的情绪，一层一层地笼罩在梅洵雪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