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迟见了,忙向付英求助:“力大是一回事,虐夫又是一回事。别站那看热闹了,要出人命——了!” 付英掩着唇笑:“太守大人,您就偷着乐吧。” 于是王秋迟就被谢清尘这么拖着走了,好不狼狈。 “将军今日气色好了不少。”付英道。 “那就好 。”付英点了点头,转而道:“想必将军已经知道讨窦书一事,此事刻不容缓,相信将军也会全力以赴,以报先帝之仇。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事未平。” “朵颜大将如今卷土重来。先前只是骚扰沧州边境,劫掠过往商队。如今发展壮大,愈演愈烈,开始攻城略地,击得我沧州军节节败退,边宁十二镇已失陷其六。有言道,攘外必先安内,内贼不除,何以对外?是故还请将军暂且搁置讨窦一事,擒拿朵颜,以安边境太平。” “并且,朵颜指名道姓要将军与之一战,赢了她自愿归于将军麾下,从此与匈奴一刀两断。如果输了,将军将军”付英说到这里,竟有些难以启齿。 “将军要改嫁于她!”付英吞吞吐吐半晌,终于一股脑说了出来,她长舒一口气。郁结于心多日,自朵颜向她下了这封战术以来,她就食不下咽,寝不安眠。坐立难安了多日,才厚着脸过来禀报。 “朵颜说了,如果将军拒不应战,她就一座一座城地打,绝不退兵!”池海接过付英的话头,心不在焉道。 “整顿沧州军队,随我出征,三日之内抵达边宁十二镇,收复失地,击退外敌。”付祂低声吩咐着,话还没说完,却又猛烈地咳了起来。 付英拍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摸着单薄的脊梁骨,付英这才惊觉,付祂瘦了这么多,近乎形销骨立。 付祂摆了摆手,终于止住了要命的咳嗽,她面色通红,长长喘了口气:“无妨,我不去的话朵颜不会善罢甘休。” 塞外山抹微云,天连衰草。朵颜站在帐外,任凭耳边刮过旷古风声。 昨日夜里新下了雪,一望无际的枯黄衰草被薄薄的积雪覆盖,踩在脚下悄无声息。 一只鹰呼啸着俯冲而下,两只利爪牢牢地停在朵颜肩头。朵颜喂了肉给它,从鹰爪上解下了轻飘飘的密信。 朵颜一目十行地扫完,将纸揉成团,丢进了火盆里。 朵颜放飞了大鹰,目光跟随翱翔展翅的鹰一路扶摇而上。她唇角勾了勾,道:“我在这里,恭候她的到来。” 奔波了数日,终于抵达边宁十二镇。 军报呈至付祂眼前时,她撩起眼皮淡淡瞥了那大言不惭的人,便又垂眸仔细批阅着军报。 那人见付祂没答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色青白交加,羞愤非常。 那人梗着脖子,红着眼,拒不认错。 更何况,与匈奴作战本就是一场苦战,极其消耗粮草和装备。为何不能等到明年春暖之时再做打算?届时粮食和战甲充盈丰沛,也不愁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打无意义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