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 光怪陆离间但见女子胸口被什么东西给一下贯穿，艳丽的红莲随即在她雪白的襟口缓缓绽开，模糊了男子上扬的唇角和冰潭一般的漆黑双眸…… “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四周的灵气开始慢慢转回各自正常的轨道，气流趋于平稳，只偶尔几丝风拂过面颊倒也很轻柔。 劫后余生，我干脆就这么直挺挺地横在山路上不再动弹，只是方才在另一个时空里的所见所闻仍挥之不去，一想到那在平和夜色中突然泉涌的鲜血我就不由感到一阵心悸，仿佛那不留余地的致命一击同样也打在我的胸口…… 那副场景……分明就曾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过吧？就是我第一次来昆仑山被瞿墨狠狠一掌打到起不来床那次。彼时我并未留意，只单纯地把它当做一个梦，万万不会料到这个梦其实是在过去某个时间里真实存在的，更不会想到当初我没来得及看到的结局竟是如此让人遍体生寒，那个站在我身边的姑娘—— 我、我方才确实是在异空间里看到了曾经的梦境没错，而且，当初在梦中是我自己看着那个男子一路走过来直至身边……既然如此，那个刚刚站在我身旁被一击毙命的倒霉蛋…… 想到这一层，浑身忽然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或许是看到了自己的某一个前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仙君昨日没睡好？” 听到青袂的话，我怏怏地抬起头。 青袂见状担忧道：“黑眼圈就像涂了墨汁一样……是不是近日照顾上神累着了？可有什么地方是在下可以效劳的？” 青袂礼貌地伸手扶我站起来：“恕我直言，若是仙君以如今这种状态看护上神，于你们两位皆是不宜。不如仙君去天宫找晓鸯上仙看看吧。” “仙君身在昆仑山不知道也是自然。晓鸯上仙自回到天宫已凭她无人能及的命理造诣帮许多神仙纾解了愁闷。虽说司命君专管这一行却也仅仅只能看透凡尘种种，唯有晓鸯上仙年纪轻轻已通达天性。” “多谢你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只是，我与晓鸯并无交情，让她帮忙可需要什么条件？” “放心，只要带些好吃的就行。” 若非真真切切看到晓鸯就坐在庭中那一棵花树下聚精会神地看书，我仍是不能将眼前这个正散发着无比耀眼知性光芒的姑娘和印象中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吃的吃货重合起来…… “等等好么，我想把这本书最后几页看完。” 就在我拢袖倚在门边差不多要睡着之际，一阵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忽而从对面传来。我打起精神，但见晓鸯正将一个外观精致可爱的茶盘放到石桌上，茶盘旁边就是她刚刚舍不得放下的书。 我走过去与她面对面坐下，这才发现她温柔如水的目光原来并不在我这，而是…… 我无语地取下腰间装有点心的布包递给她。 她一脸幸福地吃着，我坐在那儿百无聊赖便伸头看了看那本让她手不释卷的书。从那艰涩难解的书名看来，这应是一本极其深奥的关于众生命理的著作。 “又见面了。” “嗯，没想到你还记得。” 她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我倒乐得不用多废话：“是这样，我最近遇到一件怪事。虽不肯定，但我觉得我很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是吗？难道没有特例？”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判断，她闭上双眼开始徐徐提气。地上的残叶落花随之飘起，围绕在她身边四平八稳地有序转动着…… 良久，一阵清风拂去了那些重获生机的花和叶，她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抬眼瞧了瞧我，澄澈的目光中似有不解。 “你你你干嘛？” 乖乖坐回去后她眉眼弯弯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对不起，吓到你了。” “你很特别，我看不到你的内心。”她静静地说。 “你这么厉害竟会看不到？” “……” “对于你这种情况，或许……还有一个解释。” 她审慎的目光默默在我面上来回游走，末了语气郑重道：“你不知道会比较好。” “你还是说吧，不知道反而更让我不安。”比深邃。接着樱唇轻启，说出令我毛骨悚然的话：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 按她的意思，我其实是幽灵，是鬼，抑或是某个闲过头的神仙捏造出来没有灵魂的木偶？这让人模人样活了十几年的我怎么接受？太荒唐了不是吗？ “……抱歉，我觉得你现在说的一切都太玄幻了，我正常的脑子有些理解不能。” “形存神亡”？别开玩笑了！ “……” “……我不信。”我语气冷硬地回道。 我尽量平心静气：“嗯。” “又怎么了？”我有些头痛。 她像是很享受这种分析琢磨的过程，嘴角一直带着微末的笑意，有点像小女孩在想鬼点子整人时的那种样子。 早先便知玄漓有事瞒着我，果不其然…… “抱歉扰了你的兴致，”我站起身来扶着石桌对她道，“既然你也还有弄不清楚的地方，我目前还是先把自己看作一个正常人好了，至于接下来的事……不劳你操心，我自会应付。” “告辞。” 我脚步一顿。 “不要特意去捕捉那些浮光掠影，穷根溯源的话，到头来可能反而会弄丢现有的东西。” 只是……她刚刚说的话好哲学，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