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夜里,孟跃看完账本,与刘生道:“明儿你去寻之前的匠人,推了面馆重建,我打算开个卤味店,两层楼高。”

刘生疑惑:“郎君何不建三层,这样也能多容纳客人。”

孟跃抬眸,烛火映在她眼中,落日残阳般,朦胧而清冽。刘生慌乱的垂下眼。

孟跃并无不悦,与他解释:“卤味味道,不适合客人久留,上面那层楼是放食材和杂物的。”

“但一楼也很宽了。”刘生说。

孟跃道:“一楼后半地方隔断住人。”

“啊?”刘生茫然。

孟跃笑了笑,那张淡漠的脸像平静的湖水,被春风拂动,泛起了圈圈涟漪,有了温度,“你这段日子跟城里乞丐儿打交道,可有几个得心意的。”

刘生年少时在流民群里混迹过,她相信刘生的眼光。

而刘生在短暂怔愣后,终于明白孟跃话中意思,一时呼吸都急促了,他想说怎么能随意用乞儿,但话出口却是:“郎君这么信任我?”

孟跃笑睨他:“是,有什么不对。”

直白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大锤砸在刘生心头,他喉咙滚了滚,哑声道:“郎君,其实我们认识的日子并不长,您并不知晓我是什么样的人,或许我很会隐藏,心思歹毒…”

孟跃抬手打断他:“你也认字念书了。你应该晓得何谓一见如故,何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生定定看着她,简陋的书房寂静无声,许久,烛火爆裂出一丝火花。

刘生从凳子起身,行至孟跃跟前,跪伏在地:“郎君教我,君不正,臣投他国。郎君不是天子,我也不是官。但是在我心里,郎君就是我的主,主以诚待我,我将视主如腹心。”

孟跃俯身扶起他,与他四目相对,莞尔道:“我相信。”

“郎君——”刘生紧紧握住她的小臂,难掩激动。

末了,他捧着新册子扎入黑夜中,二月初,乍暖还寒,夜里寒风冷冽,可是刘生心头一片火热。

之后他忙的团团转,不见疲惫,反而红光满面。这期间,他给孟跃带来了一个新消息。

鸿禾玉斋买走菩萨摆件,但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在铺子里售卖。

“起初我以为鸿禾玉斋是想在年关或上元节大肆宣扬,结果毫无动静。于是我贿赂了玉斋伙计,才知道铺子里压根没见过菩萨摆件的身影。”

不等孟跃问,刘生又道:“鸿禾玉斋不比藏宝斋,京中只有一家。”

孟跃若有所思,刘生识趣退下。

三月底,穆延回府,当他被小贼抢了钱袋子时,无奈的摇摇头,“别闹了。”

等他不疾不徐追上去,却发现小贼不见踪影。他终于意识到,这小贼不是孟跃假扮,而是真的贼,石化当场。

“穆伴读真是个幽默的人。”马车内传来熟悉的揶揄声。

穆延看去,很寻常的马车,甚至有些旧。吴老头乐呵呵笑:“我家郎君有请。”

穆延手脚并用上了马车,看见车内静坐的人,内心流泪,他的钱袋子真被小贼偷走了。

马车驶向茶楼,两人进了雅间,不消孟跃询问,穆延一股脑儿说了十六皇子的近况,一边说一边留意孟跃神情,却没有发现破绽。

他终于忍不住:“听见十六殿下如此,你没有半分难过吗?”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孟跃叹息:“十六皇子喜欢我,你知道的罢?”

穆延眸光一顿,视线盯着桌上茶盏:“宫里如今都晓得了。”

“然后呢。”孟跃指节轻叩桌面,那声音不知是轻快还是缥缈,“客观上,我与他身份差距大,还比他大四岁。”

“那又如何。”穆延不太赞同:“只要十六皇子喜欢你,身份不是问题,年龄差的也不太多,更何况你们一起长大,情分非常。”

“是啊,我们一起长大。所以他分得清吗?”孟跃看着穆延的眼睛,眸如湖水,平静静谧:“十六皇子分得清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年少者对年长者的儒慕?”

“这……”穆延被问住了,他不明白孟跃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青梅竹马,难道不是佳话?

为什么现在成了孟跃阻拦十六皇子的理由。

孟跃垂下眼,十指捧着白瓷杯,水温透过杯壁传至她指腹,她看着水中倒影,轻声说:“主观上,我分得清楚,我看着十六皇子长大,对他只有年长者对年少者的怜惜。十六皇子生病受伤,我会心疼。十六皇子进步,我会为他高兴,我欣赏他的聪慧机灵。”

“你转述十六皇子的近况,我不心疼是假的。可是我知道,一旦心软,不过是重复之前的错误。甚至,我的存在会成为刺向他的利器。”

孟跃晃着白瓷杯,杯底在桌面摩擦出嘶哑声,几滴茶水飞溅,落在了孟跃手背:“穆伴读,你希望我心疼十六皇子,希望我回头,但我不能见光,你又把我置于何处。”

窗外的喧嚣仍在继续,穆延哑口无声,慌乱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却被呛的直咳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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