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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放心,若有不测咱们就跑,别成为锺兄的阻碍,让他能专心突围。咱们虽没锺兄弟厉害,但要逃离这群蠢蛋倒不是问题。」胥长逍已想好後路。
情势如此,区梓也只能这麽做。
「这小子不简单,难道杭哥有办法吗?」狂李喝令自己人彻开。
「我的人可不像你那样。」
一名个头b锺孟扬矮些,T格宽阔的莽汉闯入人群内,扯着嗓子道:「谁欺负我杭哥,先问过我这口刀!」莽汉手中提着斩马刀,但锺孟扬不用猜也看得出那是私铸刀,官铸的斩马刀由百炼钢淬炼,出品较小也更坚固,而且藏於武备库,绝不可能出现在此。
「让老李瞧瞧怎麽教训侵门踏户的外来人。」
「好!」莽汉眦着锺孟扬。
此时锺孟扬收回黔钩,一拳一掌拉开步伐。莽汉不由分说杀向他,握刀重重一击,激起飒风声,彷佛斩下一匹冲刺的马,但所有动作都在锺孟扬算计之中,他避开那招,斩马刀直直落地,但锺孟扬没有趁空攻击莽汉,反而用手腕抓住刀身,「哈」的一声掰断刀子。
单凭这一招,就足以让那两绺人不敢再打他们的主意。锺孟扬单手抓住莽汉的衣领,弯腰一扫便把他抛出去,砸坏一户空房门窗。
「还有谁想收路费?」锺孟扬瞪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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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不敢,不敢。」那两绺人立马逃之夭夭,也没人去搭理被打得七晕八素的莽汉。
「锺兄真是天身神力,连斩马刀都能折断。」胥长逍他们也深感惊讶。
「其实我只是略施小技。他所用的刀乃私铸,故刀身不坚固又薄,方才让刀重击地上便是要找那刀脆薄之处。」锺孟扬没忘记胥长逍的武功,也笑问:「长逍才让人惊奇,之前在四方楼时还不知你的身手,否则也不必担忧了。」
「这武功是父亲教咱防身用的,但咱没锺兄厉害,顶多唬唬人吧。」
三人不熟门路,便随意找了间当铺,但锺孟扬的名声早先一步传遍黑市,店家不敢马虎,全给了高价。换完的钱足有百万之巨,让区梓跟胥长逍笑了开怀。虽然这些钱对锺孟扬来说没有意义,但能让一路随他饱受惊险的两人高兴,他的心情也宽慰不少。
在黑市过夜也有风险,特别是身怀钜资。锺孟扬的武名也只能镇住宵小一时,有许多人都在打那些钱财的主意。故锺孟扬把钱放在自己的床下,负责守钱。
月芽初生,镶在缕缕星光,那一绺绺皎sE透过破敝的窗子映在锺孟扬的睡容。区梓打破沉默,悄声地说:「长逍,我们是朋友吧?」他低沉的声音刺破一层静谧。
「怎麽?大半夜的说这个。」胥长逍以手代枕,睡意正蒙。
「这次来屏州,才觉得咱对你不够了解,这是咱的错。」
「错?怎麽会呢?你对咱还不透彻吗?咱就是成天Ai说浑话,又好吃懒做。」胥长逍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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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不,你还有很多面向,我却没看见。」
「这倒也没什麽,有谁能够真正明白另一个人?世道便是如此,事事都得探得明白,那有多累啊。」胥长逍的语气依然轻如晚风,似乎不曾受过何物牵绊。
「太消极了,你什麽都好,就这点不好。」
「咱认为咱什麽都不好,就这点最好。」
「可是你还是无法照顾好自己,有事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们一样被流放边镇,互相照料本是应该。」区梓如长兄般谆谆教诲。
「哈哈,咱家里还没你家里好……也罢,也罢,提这个有何用?逍遥自在最好。」
「怪不得伯父要把你的表字取做长逍,实在太适合你了。」
「说到这个,你为何从不向人提起表字?」
在四方楼与锺孟扬见面时,锺孟扬虽未问出口,但区梓知道他疑惑过这件事。
「身分不匹配,待我功成名就再说。快睡吧,别扰了锺先生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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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区梓最不Ai提家里事,因此话题便到此结束,两人缓缓进入梦乡。锺孟扬不改本sE,一大早就起身练武,三人用完早餐後提着钱袋,驾着马车到孺夫子家。等见过孺夫子後,锺孟扬会顾几个保镳,送两人回绝骑。
「此行也算告了段落,让两位跟着担心受怕,孟扬在此赔罪。」锺孟扬转身向两人作揖。
「锺兄弟,若非跟着你,咱们怎能入宝山?有句话说:烧菜不怕烫,赏雪不畏寒这都是有道理的。」
「是啊,锺先生就别苛责自己了。纵然一别,也不会忘记这几日的奔波,人生还长,不怕没有重逢的机会。」
「知交别青城,萧萧骏马鸣。」锺孟扬不禁Y出两句诗。
他Y的是百年前着名诗人水兵逵的《送友诗》,此诗广为流传,因此胥长逍与区梓立刻接着Y出下两句:「天涯万丈远,齐心有相逢。」
三人齐声大笑,为这趟颠沛的旅程画下一个好结局。
抵达孺夫子宅邸时,锺孟扬放下辔头,满脸欣喜却忽然错愕。
「锺兄弟,你是否记错路了?」胥长逍的表情也如出一辙。
「不可能,我不会忘记夫子家。只是--」锺孟扬瞬然失神,也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他去年曾来访过,断不会是记忆有误,只是眼前的宅邸深锁重门,被贴满白惨惨的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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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石台阶上长满青苔,更布满灰尘。锺孟扬查看封条的日子,四月十三查封,已将近一个月前的事。
「春天时孺夫子还给我捎信的啊,怎麽会呢,他老人家去哪了?」锺孟扬挠着头,似乎不相信眼前的情景。
正好一名妇nV经过,区梓便上前询问,那妇nV叹道:「你们若是来探访孺夫子,那可晚了一步,孺夫子一家人都被捉进牢笼,不晓得哪天会送上刑台。你问罪名?唉,还不是那群阉人作乱……我老实说吧,上个月孺夫子反对他们太常捐祭,房司诏很不高兴,我也不懂官爷们的事,总之他们安了罪名抄掉孺夫子的家。」
「那孺夫子可在Si牢?」锺孟扬惊慌地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奉劝你们别在这儿,免得被抓走。孺夫子有几个学生也受牵连,其中一个还被砍头呢。唉,不多说了,你们自个小心。」
妇人说完便急忙离去。锺孟扬恨恨地说:「肯定是朝中阉宦所为!孺子夫是太学生的领袖,一直主持批评朝廷的清议,这些阉宦定容夫子不得。」
锺孟扬愈想愈气,甩头大步离开。
「锺兄弟,你想做什麽?」
「去找临沧长牧,问他夫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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